她还狗屁没说呢,她妈先倒上苦水了,抱怨还不少的样子,而且中心思想也很让人绝望:你娘我也很穷,穷到日子过不下去想离婚,闺女你好之为之千万别管家里要钱正中你那死鬼老爸的奸计!

——这就叫什么,天有绝人之路,天要亡我。

初礼几乎是含着血泪地打出【妈你放心我有钱】几个字发送出去,放下手机,静静地体会了一会儿什么叫大写的生无可恋……

而就在她的绝望情绪达到最巅峰、最想推开窗子往楼下跳的时候,手机屏幕又亮了,这一次发信息来的人是阿象——

【阿象:……………………那画手出三稿了,你打开看之前准备一下看看怎么样飞掉她才能降低伤害,尽管此时此刻我已经在心里把脏话骂了个遍:这人画同人和画原创压根就是两个人。】

【阿象:我找她的时候,信誓旦旦告诉我什么图都能画,上至厚涂写实,下至赛璐璐(*日漫风)……交出来的就是这么个鬼东西。】

【阿象:以及收拾收拾准备去联系茧娘娘,希望现在约还来得及,最多贵一点。】

初礼回了阿象一个“好”字,打开Q看了一眼名啾交出来的最后一稿——比上次好了一点,但是也仅仅只是好一点而已……可以看出她已经在努力修改了,甚至明显感觉到有听初礼的话去看过茧娘娘的插图,但是因为本身的画技有限,光从肢体构架以及透视来看,画出来的还是很有差距……

如果是拙劣模仿,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被模仿者本尊?

现在名啾搞出来的这样东西是做不了《洛河神书》的封面的——别说书最重要的是内在,人长了眼睛就是注定为了当外貌协会的,如果非要用难看的插图,还不如直接用白底黑字上书《洛河神书》效果怕是都比这好……

初礼叹了口气,暂时没有回复名啾,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要炸掉了……艰难地在群里发出“还是不太妥”五个字,她盯着屏幕酝酿了半天,最后决定再最终飞掉这个画手前,还是先打电话给昼川通知他一声以表示尊重。

初礼没想到的是,就这一通电话,居然打出了问题——

电话那边响两声就被接通了,男人接起来“喂”了声,没来得及说话,这边初礼先噼里啪啦地说上了:“老师,这边名啾交第三稿了,不知道你看到了没——不要说完成度了,光线稿就完全和茧娘娘不是一个档次的,社里交代要给你最好的资源,也愿意花钱,咱们真的不需要这么委曲求全拉低自己的要求……”

“你等下,这件事明天再说,我现在没空。”昼川显得有些冷淡地打断了初礼。

初礼愣了下。

然后,头痛欲裂,脑子里仿佛有什么绷紧的玩意儿“啪咔”一声断了,今天积压的火气仿佛找到了个释放口,一下子汹涌而来——

她猛地抓紧手里的手机。

“等什么,真的等不了了!《洛河神书》要赶进度上十月书展的,这事儿不管对销量还是对元月社都有好处,社里明确地说了要求,做不到大家等着一起抱团跳河吧——本来周一能敲定茧娘娘这事儿就可以推进了,现在因为决定尊重老师你的个人喜好问题我们咬着牙又往后拖了快一个星期,这星期绝对不能丝毫没有进度就这么结束了!”初礼提高了嗓门,“老师,偶尔也请考虑一下我们编辑的难为吧!社里原本定好了用茧娘娘你不高兴,我们是不是也尊重你的意见去另外找了,那新招来的人不合适能怪我们吗???”

“……”

“这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画手是不是还要放着个合适的茧娘娘不用继续大海捞针!那你教教我下周晨会我怎么跟夏老师说这件事?全部推你头上那也不合适吧?如果我自己揽下来,又要被骂,我被骂得还不够多吗,天天给你们背这些个莫名其妙的锅——”初礼说着说着开始发散思维,越说越气,这会儿人都哆嗦了,“你们这些人麻烦能不能分清楚工作和娱乐,在娱乐之前好歹先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啊?一个两个都这样,非要犯错,闹到牵连得别人吃不上饭无家可归就开心了?满意了?”

“……”

电话那边没声音。

初礼火气很大地“喂”了一声——

什么“尊重作者”“爱护老师”一下子全部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都怪这些人,就知道搞事搞事搞事!

一天不拖别人后腿就活得难受是不是?!

此时的初礼完全被愤怒以及对接下来无家可归、无饭可吃的恐惧支配,正当她的愤怒值达到巅峰,小宇宙都快要爆发,电话那边终于有了反应——

“说够了没?”

昼川声音听上去难得非常低沉,似乎有些疲倦——

“我现在人就在金花街附近的宠物店,你有什么事可以过来跟我说,用不着在那大呼小叫的,只是你过来恐怕要控制音量,否则宠物店的人会把你轰出去。”

“……”

金花街?

距离她家打车也就二十分钟不到的地方。

G市?

这家伙回来了?

不是度假半个月?

初礼一脸懵逼,都顾不上骂人了:“你回来了?你怎么回来了?你在宠物店干嘛?”

“下午二狗出来遛弯时和别的小区的德牧干了一架,那么大的狗宠物店负责遛弯的小孩没拉住,二狗下颚和尾巴都被咬伤了,要缝针,寄养的宠物店店主打电话问我怎么处理,我就坐最近的一趟飞机直接回来了。”昼川淡淡道,“伤得挺深又刚缝了针不好进笼子,这会儿麻醉还没过,我得看着它。”

“……”

二狗?

受伤了?

原来今天下午昼川消失了一个下午,不是去当受气包了,而是赶着坐飞机回G市处理这事儿?

初礼抓着手机有些傻眼,一瞬间火气也消了,耳边听着昼川那难以掩饰疲惫的声音,顿时觉得自己刚才冲人家昼川吼特别不好意思……抓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突然觉得其实人家昼川也没怎么着,这大晚上的哪怕没事谁不要休息,忍得住她这么可劲儿折腾——

她是工作狂魔,人家昼川又不是,再加上现在二狗受伤了,一想到平常那狗子在家上天下地被宠着昼川自己喝白粥还得强调给它加肉……现在他肯定特别特别心疼。

这么一想,心虚劲儿就上来了——

电话这边小姑娘垂下头,沉默了下,然后在双方彼此的万籁俱寂之间特老实地说:“对不起。”

电话那边一下子也没了声音。

过了一会儿,昼川停顿了下,也没说什么,就是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那你过来啊?”

男人的嗓音微微沙哑,不像是问句,那声音在耳廓转了一圈传入耳朵里,连带着初礼的心跳都跟着漏跳了一拍……

——过去不?可是我过去干嘛?

——话说回来二狗子怎么样了?

——不会伤的很重吧?

——听说麻醉没过有的狗会反胃呕吐,戏子这小公举一个人在那照顾着能不能行啊?

——他会不会被吓坏了?

——妈的不会抱着麻醉没过的二狗子大狗脑袋哭鼻子吧?!好歹是个大大,那多丢人!!!

这一连串的联想像是弹幕似的井喷式钻入脑袋中,初礼抓着手机“啊”了声,然后“喔”了声,甚至来不及再多去考虑什么,挂了电话抓了钥匙穿鞋就下楼了……

大概二十五分钟后。

因一路狂奔气喘吁吁的初礼一把推开了昼川所在的那家宠物店大门——正是华灯初上时,宠物店里坐满了下班带着自家崽儿来洗澡美容修毛看病的年轻家长……猫叫声狗嗷嗷声相当热闹,身穿白大褂的兽医来来往往,每个人看上去都很忙的样子。

要找到昼川不难,因为在这样一番动态的情景里,唯独有一个角落是静态的——身上穿着一套休闲卫衣的男人靠坐在墙角,他低着头盯着身边床上那条体型巨大的棕色阿拉斯加,微微蹙眉,修长的指尖将狗耷拉在嘴巴外面的舌头塞回去,然后温柔地摸了摸它的鼻尖……

男人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走神的样子。

初礼见他神色淡定,一颗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走近时仿佛怕吓着什么易碎物品似的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当她靠近,背对着她躺在床上的大狗耳朵动了动,于是男人也抬起头来。

两人对视几秒,沉默。

男人最开始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然而当他茶色的瞳眸微动,从上到下打量了下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他突然露出个淡淡的笑容:“鞋都穿反了,你急什么?”

初礼:“……”

低下头看向男人目光所及处,果不其然还真是穿反了鞋。

此时此刻盯着自己穿反的鞋,初礼突然觉得事情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儿……

他问她,急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她也回答不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一波粗长!求评论啦!

☆、第34章

初礼:“……”

初礼:“我就左右不分怎么了!”

昼川:“没怎么, 没见过弱智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你理直气壮你脸红什么?”

……这个死直男,你看得出什么叫脸红什么叫天生少女面颊红润?

初礼尴尬得快滴水了,刚刚跳下出租车时明明还健步如飞, 这会儿发现穿反鞋后就突然不会走路了, 强壮镇定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了两步……随机听见一声仿佛是她错觉得叹息, 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椅子塞她屁股下——

初礼惦记着正好不用回答男人刚才提出来的疑难问题,于是便顺势坐下了,低头吭哧吭哧换鞋, 一边换一边问:“老师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又不是我和人打架被咬了下巴和尾巴在这缝针。”

昼川说着伸手摸了摸二狗的脑袋, 二狗仿佛听出了主人语气里的嘲讽,抬起狗脑袋甩掉他的手,昼川“嘶”了声, 把它的大脑袋摁回床上……

初礼伸脑袋看二狗, 下巴上是缝了针,为了缝针上药尾巴上的毛也剃了,就剩个光杆儿加尾巴尖一戳毛,小狮子似的, 怪丑的……这会儿大概是麻醉没过, 大狗嘴合不拢, 哈喇子流了一床都是。

初礼想了想又问:“那二狗没事吧?”

昼川:“听说因为咬着下颚了,当时流了挺多血。把人宠物店打工的小姑娘吓得直哭……现在看来也就还好吧,还活着。”

初礼试探性地伸手, 发现二狗没嫌弃她,于是手轻轻落在它脑门上:“那架打赢了吗?”

昼川:“……”

昼川那种无语的目光过于直白,初礼缩回手,有点尴尬:“毕竟打都打了,我就顺便问问结果。”

“你这人思想很有问题,以后有了小孩非教成幼儿园一霸不可。”昼川盯着她片刻后缓缓道,“……那德牧被撕了半拉耳朵下来,德牧只是一般的大型犬,阿拉斯加是巨型犬,体重大概比德牧重一半吧,听说德牧主人最后拼了老命才把自家狗从二狗子爪子底下拖出来,这肥狗泰山压顶压的人家起都起不来……要不怎么能被人家咬了下巴?”

“……”初礼摸了摸二狗子的耳朵,“可以,那一盆盆的狗粮没白吃。”

顺便夸下温润如玉公子川聚聚,真不愧是写书的,哪怕本人不在现场听过第三人传达信息后,叙事起来依然绘声绘色充满画面感……初礼给二狗挠了挠耳朵,强忍下了夸奖它“真给力”的冲动免得又被吐槽思想有问题,只好拐弯抹角含蓄道:“看不出来,愣头愣脑的还挺凶。”

此时,二狗面对了一晚上自家主子摆的司马脸,这会儿好歹遇见个能温柔以待的了,赶紧抓紧时间娇气地哼哼唧唧,就是尾巴缝了针,疼,摇不动……昼川见自家狗子那压抑的臭德行辣眼睛,索性转身去搬了个板凳过来,挨着初礼坐下——初礼这时候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缩回手坐直了身体问:“老师你是不是下飞机就过来了?晚上吃了吗,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

“坐下。”昼川言简意赅。

初礼“吧唧”又坐下了,一副“您吩咐小的在”的模样……任由男人的视线在她脸上打了一圈,随后她听见男人缓缓问:“叫你来是给我送饭的?”

“……”难道不是?

“……少吃一顿饿不死,你不是有事找我?说吧,你那边又怎么回事,”男人轻哼了声,“不信一个画手能把你气成这样,嗷嗷的,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在那边被踩了狗尾巴似的……”

被提起刚才那茬,初礼“噌”地脸红了:“我不是跟你道歉了吗?”

“我知道,”昼川面无表情,“太难得,所以想听你自己再强调一次。”

“……………………”初礼看着这张欠揍的俊脸,心想她半个小时前大概是鬼迷心窍了才会觉得他特别无助特别可怜,“是我工作上出现了一些问题,除了《洛河神书》进度不顺利,《华礼》那边也出了问题——记得那天我跟你打电话离开了一会儿不?就是小鸟请假,老苗闹着要我看《华礼》的周边订单美其名曰熟悉工作内容,我当时又着急和你打电话,所以这一看就看出问题了……”

“什么问题?”

“周边制作数目上出现偏差,我们一条线所有接触过订单合同的人,全部都被抓去被臭骂一顿还扣了工资!扣了好多啊!”初礼深呼吸一口气,“最惨的是这时候我还收到了房东通知我交下一个季度的缴费通知……”

“你演电视剧啊,一套一套的。”

“我也觉得,这日子过得怎么能这么so drama,做人怎么能这么倒霉?现在我面临着要么去睡大马路要么去喝西北风的二选一困难选择题。”

“管家里要钱,你家里难道还冷眼看着你被饿死?”

“我试过了,但是我爸他就等着我快穷困潦倒要饿死必须管家里要钱,然后把我强行弄回家里当小学语文老师……”

听见“语文老师”四个字,昼川露出了个嘲讽的表情,大概也是觉得这提议烂到爆炸……初礼顿时像是找到了知己似的:“是吧?编辑当得好好的,刚签下《洛河神书》又签下《消失的游乐园》,正是一颗要在编辑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我去当什么语文老师!”

昼川坐在那,看着碎碎念个没完愤恨的初礼,突然觉得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先是在这里照顾一条打架把自己打得要死不活的傻狗,照顾了半宿之后……

又迎来了个人生so drama大吐苦水的小姑娘。

……当他知音哥哥啊。

昼川正在心中腹诽,这时候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看了眼,直接给挂了。

然而对方孜孜不倦继续打进来,昼川不得不再次拿起手机看了眼,微微蹙眉,正准备继续挂掉,这时候,突然感觉到从旁边传来幽幽的目光……男人微微一愣抬起头,正好看见初礼正沉默地看着自己,脸上写着:你之前也是这么挂掉我的电话的?

昼川:“……”

昼川:“看什么看?”

初礼把脑袋拧开了,昼川低下头看了眼手机,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摁下了接听键,“喂”了声,停顿了下,又道:“爸?”

初礼一听又顶着八卦脸迅速将脑袋拧回来了,昼川像是猜到她会这样一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用另外一只没打电话的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脸拧开——

初礼拍掉他的手,看着他的表情和二狗子等着他喂罐头时候一模一样,就差来两个耳朵贴着脑袋再来个尾巴甩一甩!

“我在外面……您怎么知道二狗跟人家打架了?江与诚嘴巴是不是没拉链啊!”

“我去B市休闲,把它放宠物医院寄养——什么虐待,您好好说话,好吃好喝供着二百五十块钱一天,罐头都是自己家里带的每天一个小时散步,我虐待谁了我?”

“缝了两针,没事……一会儿麻醉过了就能牵回去了——怎么就回不了家了?被咬的下巴和尾巴,腿又没断!我不牵它回去难道背它回去?!”

“怎么就突然安排好了我下周要回家开作协会议顺便把它带回家了?我说了我不去开会!狗也不给你们……多大年纪了还和儿子抢狗,您为老不尊啊!”

昼川的声音从无语到无奈再到恼火再到无奈,川剧变脸似的相当好看——初礼蹲在旁边听着一脸高兴,昼川打着电话突然转过来,一把抢了她的手机,打开备忘录单手打字——

昼川:【这没你什么事儿了,狗你也见了,事儿你也说了,回去吧,要找茧画封面快马加鞭去,趁我还没反悔。再见。】

初礼拿回手机,也打字:【没事,再坐会儿。】

昼川:“……”

昼川:【明天不上班了?】

初礼:【没事,我……】

字还没打完手机又被抢走了,抬起头对视上一双茶色的眼,后者嫌弃地瞥了她一眼,用口型说了句“没收”,然后直接将她的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继续打电话——

“作协那个会我说了不去了,为什么那么执着。”

“光开会就不想去,这次让我开会还要抢我的狗,更不会去了……您这谈判手法也是没谁了。”

“没得商量,不商量。”

“哪有什么为什么!二狗现在狗嘴都合不拢,尾巴剃得和秃瓢似的,我怎么带它坐飞机——那航空箱是狗呆的地方吗,万一染什么病或者磕着碰着了呢,它就不乐意呆里头!”

昼川直接站起来了,初礼整个人往后缩了缩还顺手抱住了二狗的大脑袋防止它主人发疯伤及无辜……好在此时宠物店工作人员走过,侧目:“先生,肃静。”

昼川看了工作人员一眼,又默默坐下,终于停止咆哮让对面说了几句——几秒后,男人脸上出现了个被雷劈过的表情:“什么叫我养的狗和我一样矫情?”

这一回,在一旁搞窃听的初礼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

昼川挂完电话后明显心情不太好,初礼也不知道他说的作协开会是怎么回事,之前倒是有耳闻昼川加入了老家那边省会作协,只是一直跟那些以他老爸昼顾宣先生为代表的老一辈作者叔叔阿姨……玩得不怎么好。

眼下这么看,连开个会都不愿意去,看来传闻是真的。

此时二狗麻药劲儿快过了,待在床上开始不老实,昼川看了眼周围病猫病狗来来往往,宠物手术室那边时不时就有宠物主人的哭声传来,似乎也受不了老在这,把二狗交给初礼,自己跑回去开车准备把二狗接回家……

初礼陪了二狗一个小时,手机震动,发现是昼川给她发了短信:出来。

抬头一看,一辆银白色的保时捷停在宠物医院门口——人和人真的差很远,有的人开着保时捷;有的人则正拿着手机地图为自己挑选明天安身的天桥桥底。

初礼招呼来宠物医院工作人员帮忙一起把百来斤的大肥狗搬上车,宠物医院的工作人员还挺幽默地摸了摸二狗子的头:“再也别回来了,要回来也选我休假那天,知道不?”

初礼:“……”

昼川:“……”

昼川跟宠物医院结账并主动要求支付了一笔给那被撕了耳朵的德牧的医药费……初礼全程在旁边看着,直到昼川划完卡抬起头问她:“还不上车伸着脖子在那看什么呢?”

初礼:“我也想让二狗子给我一口,你不用给我太多钱,四千块够我缴房租就行。”

“人家的德牧赛级犬有血统证书,你呢?”

“……”初礼想了想,“H市第二人民医院出生证明?”

“……”昼川露出个“懒得听你痴人说梦”的表情,抽了抽唇角,“你给我上车。”

后排被二狗子占据,初礼只能灰溜溜地走到副驾驶开门上车,上车刚坐稳就被提醒安全带,初礼“哦哦”两声系上,旁边的人又冷不丁来一句:“如果嫌前排挤不好放腿自己把椅子往后放……”

说着不等初礼回答,又低头看了眼她的腿和她一脸“你在说什么”的懵逼,昼川停顿了下,用强行不尴尬的假装若无其事:“算了,没事。”

车子发动开出去五米,初礼反应过来了:“你是不是想打架?”

昼川一手握着方向盘:“请勿与司机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