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嘟囔地回道:“以后,若要抱你,真无人时再抱。”

这回答。。。。。。。

义信君噎住了。嗖地一下,他的俊脸也红过颈了。

卫洛悄悄地睁开一线,她瞅到他这个又羞又怒的模样,突然之间很是高兴,很是得意。

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笑出了声,彻底激怒了他,连忙垂下眼睛,做老实状。

这时,义信君把头放在她的颈侧,吐出的温热气息,搔动着她耳根处的小小汗毛。在感觉到他的呼吸是越来越热时,义信君把鞋履一甩,整个人横上了床塌。

然后,在卫洛绷紧的身躯中,他把她搂在怀中,扯过锦被盖上两人。做完这一切动作后,他低低地哧笑道:“我的洛,稍有武勇便欺负于我。”

他说到这里,朝卫洛的肩膀上咬了一口。这一口咬得不轻不重,刚刚令卫洛有点疼痛,他便松了口,恨恨地补上一句,“纵无人时,也不可抱我!你如此行为,日后若让孩儿知晓,我为父的颜面何存?”

他重重地丢下这句后,把卫洛再朝怀中搂了搂,打了一个哈欠,喃喃说道:“倦矣。。。。。。”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不一会,一阵低低的轻鼾声传出。

也不知为什么,今天只想写这种温柔的相处。

第二卷晋都新田第181章祭秋节里,卫洛盛装出见

对不起,今天出门一天,直到晚饭时才回来,一回来又被要事耽搁,所以更新迟了。

还有一更,得在十点左右送来。

这是卫洛与素第一次同床共枕。

死而复生后,卫洛的寝房给安在义信君寝房隔壁的第三间,两人虽然在府中时,从来是形影不离,可是每到了睡觉时,还是会自然而然的分开。

现在,素呼出的气息,暖暖地扑在她的颈间,脸上,令得卫洛的心又是慌,又是乱。她望着窗口,感觉到他的心跳,他的呼吸。渐渐的,她闭上双眼,暗暗忖道:卫洛,这个男人将会伴你一生,他珍惜你看重你,你一定一定也要珍惜他。

在胡思乱想中,她直到窗口透出的光亮越来越耀眼,才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卫洛再醒来时,义信君已经起床了。

她唤来两个侍婢,刚刚洗漱完,便听得外面传来一阵鼓躁声。

寝房到义信君府府门,足有好几里,鼓躁声能传到这里,那是相当的响亮了。

卫洛在侍婢们的服侍下梳好头发,穿好红色外袍。让卫洛有点诧异的是,侍婢们今天很用心地给她梳理着头发,甚至还给她的小嘴上了胭脂。卫洛正在寻思着外面的鼓躁声,便没有注意这一点。

一阵脚步声响起。

脚步声中,一个剑客的声音清朗地传来,“姬可收拾妥当?主上欲见。”

卫洛应道:“可。”

说罢,她推门而出。

如往常一样,她一出现,外面的众人便只觉得眼前被华光一耀。

不过,他们见惯了义信君,免疫力比一般人强大。只是一晃眼,那站在最前面的剑客便低下头来,向她恭敬地说道:“主上正在广场相侯。”

广场?

卫洛一怔,暗暗付道:难不成要外出了?

她低头看了看,见自己衣服并无不妥,便跟在那剑客身后,向广场走去。

越是靠近府门,外面的鼓躁声便是越响。卫洛听了听,奈何那鼓躁声实在太多大杂了,相互绞缠在一起,根本听不清切。

义信君府中,很少安置闲人。不管是剑客,还是贤士,多是他亲自挑选而出的。他喜欢用的人,很多是落魄的,其中有一部份还是不曾识字的贱民。

对于这些人来说,义信君对他们是有知遇之恩的。

卫洛作为义信君的爱姬,这些剑客贤士纵使心慕她的华美,时不时地朝她瞟上几眼,可不管是态度,还是举止,都十分有礼,而且十分的克制着自己。

不一会,卫洛便来到了广场中。

义信君正一身白袍,站在众剑客当中。远远看去,他长身玉立,如冰峰,如玉树,皎而清,冷而静,实是让人一见心醉。

卫洛抬头看到他,不知不觉中,嘴角便浮起一个笑容来。

她快步向他小跑而来。

当来到他面前时,卫洛冲他嫣然一笑,盈盈一福,曼声说道:“妾见过夫君。”

不管是她,还是义信君,这时刻都没有注意到,随着卫洛这么一笑,周围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

义信君含笑看着她,目光温柔如水,他淡笑道:“起。”

“谢夫君。”

客套完后,她快步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双眼亮晶晶的,灿烂地笑道:“可有要事?”

义信君闻言笑了起来,卫洛敏感地发现,他这笑容有点无奈。。因此,她警惕地盯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义信君伸出手,帮她理了理衣襟,叹道:“可听到外面的吵杂声?”

“然。”

义信君闻言,笑容更无奈了,他又叹了一口气,徐徐说道:“今日为齐地祭秋节。自古秋去冬来,万事凋零,实非苍生所愿。以往黄帝之时,父老每逢此时,纷纷狩猎,欲藏食度冬。此习俗直延至今日。”

他说到这里,声音顿了顿,牵着她的小手向众马车中走去”,今日齐地,此习已有变化。这一日,无论贫贱富贵,纷纷出游,逐猎于林,放歌于野,拾粟于田。古人言:丈夫悲秋,叹无妻!妇人伤春,伤无子。姻盟于秋,令丈夫嬉,春日生子,令妇人欢。”

卫洛听到这里,不由一怔。她前世便听过,男子悲秋女子伤春,的说法,她一直以为,这只是说说而已。没有想到,在这个时代还有特别的讲究。

在义信君的这个说法中,主张少年男女在秋冬时结合,这样一来,娶了妻子的丈夫,便不再有心思去悲秋了,而这时结合了,到了第二年春天,差不多也要生孩子了。要做妈妈的女人,自然也不用伤春了。

义信君说到这里,牵着卫洛绕过他自己的马车,众人的马车,直直地来到一个平板的马车前。

这马车造型很古怪,后面是一块平木板,木板的两辕,伸得长长的,一辆舆轿便安在这辕木间。在舆轿的前面,两匹白马并排而立。

这舆轿类似于后世的轿子,只是也没有顶盖。四壁和下面全部由布幔编成。人坐在上面,应该挺舒服的。

广场上,这样的古怪车子有两辆。

卫洛瞪着这车子,转过头看向义信君。

义信君的笑容更苦了,他扶额说道:“呃,此亦为祭秋日的一景。

若有华服盛美者,需乘坐于无盖之车,且祝冬寒易去,春日早至,年年丰收华盛。若有未婚的少年少女,亦需华服出见,若见中意者,可订姻缘。”

卫洛明白了,这古怪车子,便是给她与义信君坐的。

她看向舆轿后面的板车,问道:“人坐轿便可,此车何用?”

义信君笑了笑,道:“如有路人见色欢喜,便会弃果于此车之上,以祝丰收华美。”

卫洛呆住了。

这,原来这后面的板车,是供路人投果子用的啊?而且,长得越漂亮的,收的果子也会越多?

她回过头来,看了看义信君,看了看他身后的众贤士剑客,见人人一副理所当然相,不由嘟囔道:“今日我俩便这么出见世人?”

义信君点头道:“然也。那日我已应允了诸位游侠儿,今日为祭秋日,他们要求你我出见。我想迟早有此一日,便许了。”

说话间,他大步来到那高一点的马车前,一掀白袍,便纵身跳上了那舆轿。卫洛咬了咬唇,红着小脸,也纵身跨上了另一辆舆轿。这时,卫洛的马车前,一个二十来岁,身材修长,长相清秀的剑客大步走来。他纵身一跃,便跨上了她马车前的一匹白马。

卫洛见他骑一匹牵一匹,便看向义信君的那边,他那里,也是由一个长相清秀的剑客骑一匹牵一匹。

他们准备好后,后面一溜排开,驶出了三四十个策马的剑客。不过这些剑客中,以中年人居多。

这时,有一人喝道:“且行!”

喝声一止,义信君的那边便率先驶动,接着,是卫洛这一边。而众剑客,则紧紧跟随在他们身后。卫洛注意了一下,他们始终离两人的马车有五步远。

这是卫洛第一次盛装面见齐人!

而且,今天还是一个盛大的节日,她一个死而复生,曾被义信君以两城换来的美姬,在这样的节日中,正式出现在齐国父老的面前。

这一刻,卫洛真有点紧张。

她一头青丝,用一根白玉钗在头顶上稍稍一拢。然后,如云的发丝披散了她满肩满背。

她素白的面容上,只在樱唇上抹了一点胭指。墨眼如玉,眼波流动着华光,白嫩透明的肌肤隐隐流露着红晕。

她一身大红袍服,襟口处,袖口折叠处均以紫色饰边,上面也绣上了紫色的朱雀图案。

本来,美到了卫洛这种程度,是不需要用胭脂污颜色的,因此她虽然只妆点了胭脂,整个人却是华美之极。

当然,与她并排而行的义信君,也是华美难言。

随着车驾渐渐驶出,卫洛的心,突然有点慌。

马车驶到府门前时,一剑客策马率先跑出。不一会,府门处便传来了他的朗喝声,“诸位休躁!”

他的喝声中,注入了内力,令得鼓躁的,喧嚣的府门口顿时一静。

这种安静,有一种奇异的压力,令得卫洛的心砰砰地跳得飞快。

她不由转眼看向义信君。

义信君对上她有点不安的眼神时,温柔一笑,卫洛皿以一笑,心下稍安。

这时,那剑客的高喝声朗朗传出,“义信君与姬已经盛装待发!”

义信君与姬已经盛装待发!

这声音一落,人群中蓦地暴发出一个欢呼声!这高喝声惊天动地,远远传出,却只是一声便又戛然而止。

众人的声音一停顿,那剑客便回头向大门处纵喝道:“开府门!”

“开府门——”

喝声远远传出。

铜铸的府门,在两个巨汉同时使力之下,‘滋滋’移开。

瞬时,义信君和卫洛出现在齐人眼前。

众人只觉得眼前闪过两道华光,那华光太盛太艳,直让他们眼前一晃,直让他们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便忘记眨眼了。

数百人瞬也不瞬地盯着卫洛,盯着义信君。

如他们这样的绝色,出现一个已经是人间至景,出现一对时,那冲击力是极其巨大的,惊人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来表达的。

一片安静中,卫洛和义信君的马车缓缓驶出。

马是白马,骑马的剑客清秀悦目,轿是红色缎幔做成的舆轿,后面的车也是漆成了红色的。

而车的主人,那是世间罕见的华美。

这一刻,众人只觉得眼前春光明媚,鸟鸣啾啾,一种让人心悦神怡中,伴随着心碎的美丽烙上了他们的记忆。

马车驶出大门时,路中间的行人,自发地向两旁挤去。

这些路人中,几乎人人负剑,人人一脸悍色。不过此时此刻,他们只有如痴如醉一种表情。

马车驶上了街道,卫洛听得身后传来‘滋滋’地关门声。

第二卷晋都新田第182章水果如雨下

也许是因为这是乱世,也许是因为这个世间物资太过贫乏的缘故。

时人喜欢华丽的,富贵的,饱满的一切。

卫洛虽然不够丰满,可是她有着十分的华丽和富贵气,最重要的是,她比时下的女性,多了一抹宽和宁静。

这是一个朝不保夕的时代,不管你处在什么位置,是王后也罢,公主也罢,还是歌姬大家也罢,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明天能不能还活着。

这种从出生以来便埋在骨子里的恐慌和不安,使得时人的气质中,很少有一种安详自在。

可卫洛拥有。

她虽然也感觉到朝不保夕,可她是由盛世生产的,而且,这一世的生命,可以说是她意外获得的。因此,不管她怎么紧张,怎么不安,怎么惶恐,她还是有着一种安详自在,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一不注意便流露出的安详自在。

此时此刻,人群分成两排,众人挤挤攘攘,举目张望中,卫洛低敛着眉眼,静静地坐在舆桥中。她绝美的小脸,一派安详恬然,那身大红袍服,映得她白肤胜雪,黑发如墨。

排在道路最前面的,都是一些游侠儿,正是他们,在卫洛死时为她痛哭,在知道她还活着的时候,要求一见。

此时,他们见着了。

见着的这一刻,众人很是满意。

在游侠们看来,卫洛的这种安详自在,隐隐透着一种高手风范。当然,这只是比喻。他们只是从卫洛的表现中,感觉到她确实不凡,确实不同于寻常美妇。

马车渐渐向前驶去。驶着驶着,有一个粗哑的嗓门高声唱道:“颀人颀人,衣锦褧衣。两城相换,义信之妻。颀人颀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蝎桥,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歌声欢快而流畅,在这歌声中,马车渐渐驶入了街道中心。

到了街道中心,一切又不同了。

在这里,行人都是靠边而行,他们把位置留给了坐在舆桥里的少年男女。

当然,只有权贵人家的少年男女是坐舆桥,普通的贱民的儿女,还是坐在光头驴车上。至于这驴车,是由执宰,也就是义信君特意准备的,是专供贫贱之人在今日使用的。

到了街道中心了,路旁围观的百姓,开始拎着竹篮,里面盛满着梨,桃等各色水果。

卫洛才注意到这一点,突然间,四五个梨像雨一样向她没头没脑地砸来。

卫洛现在功夫不错了,她只一眼,便知道,这些果子虽然从她的头顶过,却不会砸到她。

果然,“砰砰”几声脆响,几个果子砸到了她身后的板车上。

这“砰砰”几声,仿佛是信号弹。

瞬那时,无数的水果向她砸来。水果形成的雨点很是惊人,竟是铺天盖地而来。

有些人的手劲会有偏差,那果子一砸,竟然硬生生地砸向卫洛的身上,从她的衣角上擦了过去。

水果雨中,同样坐在舆轿上的几个贵族少女,回头从车后捡来几个水果,嘻笑着向义信君砸来。她们一边砸,一边娇声笑着,笑声中,一少女高声唱道:“有君子兮,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有君子兮,白袍飘飘,妙目顾盼。有君子兮,见之悦之,见之怜之。”

那少女的高歌声,曼长而清远,随着她歌声一起,四面八方也传来了几个歌唱声。

这些歌唱声,有的是称赞卫洛的华美的,也有的是称赞别的少年的美丽的。

在卫洛这边,水果雨丝毫没停。卫洛身手过人,眼力又过人,每当有果实错砸向她时,她身子稍稍一偏,便躲了开来。

就在她极轻微的西躲西闪时,突然听到“扑”一声脆响,她连忙顺声看向义信君。只见一个拳头大的山果,狠狠地砸在他俊美的脸上。

山果滚落时,他的左颊立马显出一个果子印来。

刚才那水果砸来时,卫洛很想伸出手去,帮义信君挡开。可是看到他身后这么多剑客都没有动,便又住了手——她可是弱质女流,不能做得太显形了。

卫洛如此想着,在一个手指大小的蛇形怪果扔来时,便没有让开,便让它生生在砸在额头上。

那果子一砸,瞬时在卫洛的额际留下了一道嫣红的汁印。

这汁印,给她的面孔,更添了一种奇异的妖气。

看到这样的卫洛,连看向义信君的少女们都痴了。

这时,一个妇人的笑声传来,“今日方知,妇人之美真值两城。”

溢美声中,又是数十个果子啪啪地砸到了卫洛后面的板车上。

马车慢慢驶向前方。

现在已经到了齐都最出名的四形街。这里是一个十字路口,路口中间,有一个宽阔的广场。

此时此刻,广场中处处可见坐着舆轿的少年男女。

可以说,真因美色被邀请而来的人,全城不会超过五人。而卫洛和义信君,自然便是其中之最了。卫洛两人一到,广场中发出了一阵暴喝声,一阵欢呼声。

欢呼声中,又是无数水果铺天盖地地砸来。在水果大雨中,卫洛频频向义信君看去。

她担心他被砸得太惨了。

这一看,她倒是放下心来。很显然,没有人真在这样的节日中恶作剧,他的脸上除了那一个青印后,便没有再添新的印痕。

欢呼声中,卫洛隐隐感觉到,有人在看向自己。

有人看她,应该是件寻常事,可是卫洛就是感觉到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