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珂,钱够不够花?爸爸已经让人往你卡里打了一笔…”
最后,许珂爸爸说:
“儿子,生日快乐!”
许珂眼睛有点湿润,哑声说:
“爸爸,你替我告诉妈妈,谢谢妈妈把我带到这个世界,妈妈辛苦了!”
其实平常的许珂根本没这么懂事,他秀气的外表常常骗住别人,其实他性格执拗,沉默寡言,自私自利。
他又回到床上,刚拉开被子盖住自己,寝室的电话响了,程祥接了电话,嗯啊几声后就大声说:
“许珂?在在,你等着!”
接着就叫许珂:
“许珂,电话!江海薇找你!”
许珂一听,有点不乐意下床,毕竟还没暖和回来。程祥已经在下面大叫:
“许珂,下来接电话!”
许珂只好下了床。
“喂!”他冷冷道。
那边的江海薇好像兴高采烈的样子:
“许珂,外面好大的雪,出来玩吧!”
许珂想了一下,也没什么事,就出去玩玩吧!
“那你得等我一下。半小时后你再下楼吧!”
“好!”
半小时后,许珂准时出现在江海薇寝室楼下。
这好像是他和江海薇第一次约会,他以为要在楼下等一阵子呢,谁知刚到楼下,就看到江海薇穿着羽绒服牛仔裤带着毛线帽从楼洞里走了出来。
江海薇走到他身前,微笑着说:
“有没有想要去的地方?”
“哪里都行。”
“那我们就随便走走吧!”
江海薇和许珂并排走着,许珂才发现江海薇的个子好像很高,只比自己矮了一点点,就打量了江海薇一下。
江海薇马上意识到了,看了看自己的脚解释道:
“我穿的这双旅游鞋鞋跟有点高!”
许珂哦了一声,两人继续往前走。许珂穿的是妈妈从欧洲买回的名牌雪靴,踩在雪地上吱吱作响,江海薇只是穿着一双旅游鞋,踩在雪地上的声音却是一样的。
雪中的大学校园和平常不太一样,古色古香的房顶上铺了一层雪,道路两旁的松树上也罩着一层雪,花坛也被雪严严实实盖住了,大大的雪花还团成团纷纷扬扬的飘着。
江海薇最喜欢下雪了,她腿长脚快,边走边对许珂说:
“下雪很漂亮吧?!到处都成了白色的世界,人世间的一切污秽不平都被雪盖住了…”
许珂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他的文化课水准其实是很低的,根本没有这些风花雪月的心肠,更理解不了江海薇的话——雪就是雪,哪有那么多讲究!
说实在话,许珂也就看上去雅致,其实真不懂那些。
江海薇又道:
“这个城市那么多有名的小吃,今天我们一个个吃过来,可好?”
于是,两人冒着雪,看到一家特色小店或者小吃摊就停下来,要一份两人分着吃。
江海薇和许珂分吃了一碗杏仁茶——先叫一碗,然后再拿来一个碗分成两份。
他们分吃的第二个小吃是灌肠。
第三个小吃是一个糖火烧,一人分了一半。
第四样是买了个烤红薯,两人一人一半。
…
就这样,两人一直在北京的大小胡同里穿着走,吃了一肚子的东西,最后,天色已经昏暗了,前面出现一个棚子,黄色的灯光微微射出,牌子上写着“张记酸汤水饺”六个歪歪斜斜的大字。
江海薇很豪爽的拉着许珂进去,对老板说:
“老板,下一碗酸汤水饺!”
酸汤水饺很快下好端了上来,白色的饺子汤上浮着圆圆胖胖的饺子,汤上面撒着一层翠绿的香菜。
江海薇把饺子汤分成两份,然后拿起醋瓶往自己碗里倒了不少醋,倒完问许珂:
“你要醋吗?”
“嗯,”许珂有一点迟疑,他从没这样吃过,“就要一点吧!”
江海薇哗啦啦替他倒了不少。
江海薇又端起装油炸辣椒的小罐子,舀了一大勺辣椒放入自己碗中,想了想,又舀了一勺放进去,然后问许珂:
“你要不要辣椒?”
许珂其实不怎么吃辣椒的,可是看江海薇这样爱吃辣椒,不由自主道:
“放一点也行。”
结果江海薇理解成了自己的标准减一点,她给许珂舀了大大一勺辣椒。
江海薇把饺子汤搅了搅,端起来喝了一口:
“又酸又辣好暖和!”接着道,“今天走这么远,我的脚都要冻僵了,吃碗酸汤水饺正好暖和暖和!”
许珂羽绒服很暖和,脚上的雪靴也很暖和。
他尝了口汤,真的是又酸又辣,不过真的难以下咽。可是一抬头,江海薇正瞪着大大的眼睛眼巴巴看着他,等着听他对江氏海薇独家调制的酸辣饺子汤的评价呢!
于是,许珂端起碗,几乎是闭着眼睛喝了大大的一口汤,被辣的差点呛住,可是还是说:
“好喝,就是好喝!”
“好喝就行!”看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许珂也喜欢,江海薇很开心,吃完东西就招来老板付了帐。
离学校已经很远了,看天色已晚,江海薇就招了辆出租车坐上回了学校。
在校门口下了车,江海薇付了出租车钱,两人已经像哥们一样挎着胳膊进校门了。
为了少走一点路,两人从小花园中间的小路穿了过去。
小花园里都是雪,白晃晃一片,可是路被雪覆盖住了,路不太好走,江海薇走得有点踉踉跄跄,许珂伸出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许珂的手是那样的温暖,江海薇竟忘了甩开。
到了小花园的出口,前面就是江海薇的寝室楼了。
小花园门口的路灯发出晕黄的光,许珂低头看了看江海薇,江海薇也抬起头望着他,她眼睫毛长长的,眼睛又大又黑,嘴唇因吃了太辣的东西红红的——不知心里怎么想的,许珂就吻了下去。江海薇因为吃惊也没有躲,于是两人吻在了一起,确切的说,是牙齿撞在了一起,除了血的味道,就是酸辣饺子的味道了!
一直到临睡前江海薇还在想:最后这个吻,不知算不算自己付了一天帐花钱买来的一个吻?
如果算是买来的话,江海薇想,美男子的吻倒也不贵,只是质量不太高,没给自己的初吻留下美好回忆。
可是从第二天起,她再打电话给许珂,得到的回答永远是“许珂不在”。
她慢慢知道了,原来许珂不愿接她的电话。
第9章 相交线
江海薇是从小地方来的姑娘,对吻看得比较重,而且这还是初吻。虽然这个初吻并不是那么美好。
那个吻开始得突兀,结束的也很快。
许珂一声不吭说了声再见就走了。
江海薇却脸红心跳的回了寝室。
她想,或许晚上许珂就会打电话过来吧。可是,那天晚上寝室电话响了很多次,没有一个是江海薇的。
第二天,许珂依旧没有打电话过来。
第三天,许珂还是没有打电话过来。
江海薇告诉洛洛要去学校书店买书,拉着洛洛就走。路上路过体育场,老远就看到许珂程祥和一群男生一起迎面走过来。
看到洛洛,程祥迎上来向洛洛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可是,许珂好像没看到她,和洛洛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洛洛觉得很奇怪,等程祥离开了就问:
“你和许珂怎么了?前几天觉得你俩好像还不错的呀!”
江海薇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勉强微笑:
“我们哪里有什么?”
洛洛将信将疑,倒也不多问了。
到了晚上,江海薇躺在床上,蒙着被子默默流泪。她觉得自己是天生的失败者。
暗恋林晓,林晓有了女朋友;刚开始对许珂有了点好感,许珂却又不理她。
这些事情她不知该向谁去说,洛洛现在正和程祥谈恋爱,春风得意的,令她有些自卑。
幸亏期末考试快到了,江海薇把时间安排得紧紧的,天天在图书馆的阅览室拿一本杂志占了个靠近暖气片的位置,一大早起来先到小花园去读英语,然后去吃饭,吃完早饭就提着一大杯茶叶水到图书馆报到。
期末考试结束之后,黄宝宝给她打来个电话,说已经帮她买好车票了,问她什么时候方便给她送来。
放下电话,江海薇站在电话前想了一会儿,她这段时间的确有点憔悴,为了不让黄宝宝为她担心,她决定稍微修饰一下。
她拿着暖瓶和洗漱用品到水房洗了洗脸,回到寝室化了个淡妆,换了身精神的衣服,最后看时间差不多了,她才下楼到学校大门口的公交车站牌前去等黄宝宝。
不一会儿,一辆公交车停了下来,穿着黑色羽绒服和蓝色牛仔裤的黄宝宝从车上跳了下来,一看到江海薇笑。
两人并排往江海薇学校里面走,一直走到里面的主干道,黄宝宝才说:
“江海薇,你今天真漂亮!”
江海薇心情也变得好起来,微微翘起嘴角笑。
这个时候已近中午,太阳在天上懒懒照着,空气冷丝丝的。江海薇问黄宝宝:
“黄宝宝,中午想吃点什么,我请客!”
“就你豪爽,老爱请客!”黄宝宝记得江海薇最爱付账。
“嘿嘿!”江海薇也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很爱付账。
她努力想了想,说:
“天气这么冷,咱俩奢侈一回吃火锅怎么样?”
学校五食堂新近推出一个小火锅,江海薇和洛洛吃过一回,觉得味道还不错,就向黄宝宝推荐。她知道黄宝宝父母都在农村,从土里刨食,他平常根本没有闲钱吃这些的。
黄宝宝笑着看了她一眼,说:
“好!”
再看看两人身上的羽绒服虽然颜色不同,但是是同一牌子同一款式,都是特价款,就又笑了。
江海薇看他笑,忙问:“你笑什么呀?”
黄宝宝用手指指自己身上的羽绒服,又指指江海薇身上的羽绒服。
江海薇早就看到了,就笑道:
“人家穿情侣装,咱俩这就叫兄弟装!”
黄宝宝笑着搂住她的肩膀。
江海薇穿着一双有点增高效果的旅游鞋,个子差不多和黄宝宝一样高,两个人勾肩搭背走着倒也和谐。
前面拐弯的地方有一家超市,江海薇刚和黄宝宝走到拐弯的地方,就看到许珂提着一个袋子正从超市里出来。
她早已做好心理建设,虽然心跳得还有些异常,可是依旧装作毫不在意的和许珂擦肩而过。
到了五食堂,因为还不到中午十二点,食堂里人不算多,江海薇就找了个两人座位坐了下去。
她知道黄宝宝也爱吃辣,就点了个麻辣汤底,然后扬眉询问黄宝宝,黄宝宝点了点头,江海薇继续点。因为经常在一起吃饭,她知道黄宝宝的口味,就又点了两份羊肉卷,两份牛肉卷,一份茼蒿,一份油麦菜,一份腐竹。她每点一样,就用眉眼示意询问黄宝宝,黄宝宝也眉飞色舞和她玩眉眼电码游戏。
江海薇正玩得高兴,一抬头就看到在距离他们不远的一个大桌子上,许珂正和他们寝室的几个男生点菜呢!
仿佛正在点锅底,程祥的大嗓门说:
“要鸳鸯锅底吧,许珂不能吃辣的,他的胃病才刚犯过!”
江海薇们的锅底和菜陆陆续续上来了,江海薇巧笑嫣然:
“宝宝,开动!”
“开动!”
两人相视一笑,开始夹着牛羊肉放进去。
正吃得高兴,程祥过来打招呼:
“江海薇,这位是——”
江海薇还没来得及说话,黄宝宝已经站起来,大大方方伸出右手:
“你好,我是海薇的同学!”
“你好,我是江海薇联谊寝室的程祥!”
两个男生握了握手,随便说了两句,程祥就回去了。
江海薇悄悄对黄宝宝说:
“这个程祥是我好朋友洛洛的男朋友。”
许珂一动不动坐在那里,也不说话,眼睛也没有往江海薇这边看。
到了坐火车那天,因为是晚上八点多的火车,所以下午五点江海薇就背着行李在校门口等黄宝宝、林晓和方培了。
冬天天黑的特别早,那天天也很冷,江海薇背着一个大包站在校门口蹦啊蹦跳啊跳的。
她正在蹦蹦跳跳取暖的时候,一辆奔驰从大门内驶了出来,车速并不快,车行过她身边的时候,车窗摇了下来,她看到许珂坐在里边。
黄宝宝、林晓和方培三个人来到的时候,江海薇觉得开心极了,跳了一大步迎上去,大叫了一声:
“Hello!”
把这三个人吓了一大跳。
到了火车上,好容易挤上了火车,四个人都没有座位,紧紧挤在两个车厢连接的地方,可是,江海薇还是很开心,她挤在黄宝宝和林晓之间睡着的时候,嘴角还是翘起来的。
以前,对于许珂的冷淡,她觉得难过,可是看到坐在奔驰车上的许珂后,她释然了:原来,本来就不是一国的,那没有交集正好!
江海薇想起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没有缘分的男女就像两条相交线,在世界的兩端,偶然间走到了一起,相交的一霎那,又渐行渐远。
她和许珂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只不过是一段极短暂的极短暂的交会而已。
她庆幸两人只是相交线。
第10章 回乡
火车到达N城时已经是上午了,江海薇四人提着行李下了火车,随着汹涌的人流往出站口涌去。
林晓身上背着自己的包,一手提着方培的行李,一手牵着方培走在前面。江海薇和黄宝宝并排走在后面。
看到前面两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黄宝宝笑着让江海薇看:
“唉,谈恋爱的人真肉麻啊!”
江海薇早就看到了,虽然已经适应了,可是心里仍然有一点难过,不过,她还是很开心林晓和方培感情这么好:
“这不叫肉麻,这叫甜蜜!你可不要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黄宝宝笑了笑,没说话。
江海薇随意问道:
“你呢,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表白可是要趁早啊!不然后悔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