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母道：“现在水质好。”这两年工厂关了多少，尤其是这半年一家厂都没有水质能不好吗？
林航得意：“也不看看这是谁抓的。”
帮着小孩挑鱼刺的叶衡头也不抬的吐槽：“当然是你抓的，把网从河里抓上来。”在后面那个抓上加了重音。
前几天林航从杂物间里翻出了小时候抓龙虾的网，常常的长方体状有三四米长，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入口，从外至内越来越小，进去了就难出来。在里面放了用纱布包裹好的几包蚯蚓，纱布是为了防止蚯蚓逃走，好最大化的吸引鱼。随便把网找个地方一扔，然后找块石头把绳子绑上，今天早上才想起来，兴奋的跑过去抓起来一看，好家伙，里面有七条鱼，三条鲫鱼，两条草鱼，两条包头鱼，里面还有七八只河虾。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河里突然多了很多的鱼虾。
“蚯蚓是我翻出来的。”林航声明，势要证明这鱼是他的功劳。
叶衡挑鱼刺的动作顿了三秒：“这么恶心的东西，你不要给我在饭桌上说出来。”想到鱼喜欢吃这种东西，叶衡挑刺的手就沉重几分。
至此，桌上的鱼和那盘虾仁葫芦其他人再也没有夹过一筷，唯有叶衡，但不是她要吃，是欢欢指着鱼一个劲的说要要要。
在叶衡夹其他菜吃的时候，那叫一个痛苦纠结，看的林航那个乐在心口难说，觉得今天的菜真香，饭真甜，口气都是那么美好，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可惜不能年年岁岁如今朝。
饭后，叶父和林航再次回田里干活，叶母洗好碗筷后带着小孩午睡。
叶母的父母出生很好，尤其是母亲那边是官宦世家，因此叶母就有一些习惯，比方说几十年如一日的午睡，雷打不动。
比方说食不言，不是饭桌上一句话都不能讲，叶母是喜欢一家人吃饭的时候说说话增进感情的，但是绝对不允许嘴里有食物的情况下说话，包括但不限于饭桌，任何场合都必须。看起来似乎很简单，但是事实上真正要做到这一点很难，因为总会在这样那样的情况让你在嘴里还有食物的时候开口，有时候你自己都不会意识到这一点。有多少人可以很肯定说自己从来没有在嘴里含着食物的时候说过话，很少，但是叶家一家人可以。
比如睡相上，三兄妹都是被从小严格要求的，难得的一次留宿寝室，叶衡床对面通宵网游的室友第二天告诉她，一整晚她就没见她手脚动过，就连头都没移过位置。
再比如说站像坐像上，人站在那里绝对是腰背挺直，目光平视。坐的时候哪怕是靠在软软的沙发里也绝对不会给人软塌塌的感觉，自有一番姿势在里面。三兄妹都被人称道过气质佳，叶母从小的培养绝对少不了。
叶母还有洁癖，像去田地里帮忙是真的做不来，一路上的泥泞路就够她受的，搬回村子这几年好了一些，起码摘颗菜啥的还是能做的，不过也仅限于家里的大棚或者秘境里。
对于叶母不愿做农活的事情，王梅委婉的提出来过，她也是一番好意，现在的情况到底是不一样，不过叶母依然如故。看他们家里其他人也不说什么，而且除了农活这方面，家里衣食住行都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
好在这点没遗传给几个儿女，否则家里的农活有的叶父忙，为此叶父表示由衷的喜悦。
17新技能
叶衡拎着鱼给伯伯叔叔姑姑家送去，本来打算一家一条的，但是经过林航那么一提醒，估计剩下的鱼是没人要吃，所幸就一家两条。
短时间内估计河里的人他们是不会再吃，好在他们有秘境，秘境里的鱼都是吃水草，玉米，番薯，豆子长大的，这才是鱼该吃的嘛！
随行的还有叶凯，他犯懒，下午不想干活，叶荣和王梅也不勉强，小儿子总归要惯着一点。
叶衡是单纯的不想自己在外面跑，另一个人却可以待在家里长蘑菇，就把他拉了出去。
出了门一路上叶凯还在喋喋不休的痛斥叶衡：“你这是损人利己，这是很自私的行为，要不得的。”
“损你利我，我乐意。”
叶凯痛心疾首：“无耻，太无耻了。”
叶衡无视他的装腔作势，空着双手，悠哉悠哉走在前面，叶凯拎着两个袋子跟在后面，一个袋子里装着两条活蹦乱跳的鱼另一个里面是酱黄瓜和番茄酱各一罐，恨不得把袋子扔了不管，出门的时候一个不察，袋子就莫名其妙的到了他手里，其实她就是拉我来当苦力的吧，什么饭后消化，什么姐弟联络感情都是虚的，事实就是他就是被拉壮丁了。
走了几步，叶凯就到了叶衡前面，催促：“开点啊快点，很重的！”改变不了被壮丁的命运，他就想减短壮丁的时间。
以前路边还能看到一些野花、果树和芦苇，现在一眼望过去都是大片大片的蔬菜，就连河滩上都种着青菜。
叶衡觉得如果她借以看这些东西来磨蹭时间，那么拖延时间之心就太昭然若见了点。
“姐弟两拎着什么东西？”一个正在修墙的中年妇女问道。
叶衡乖巧的停下来：“是今天网到两条鱼，给我小叔家送去。 您家的墙又被变异人撞了。”村里就没一户人家没被撞过，就是运气好坏的区别，有人直接撞坏了，有人撞松了，有人没影响。
“也不知道昨晚上怎么回事，三个变异人认准了我们家，把墙都撞裂了忙活了一上午刚补好的，不过没有水泥到底不是一回事，你看水泥墙到现在都没坏过，这种用泥砌起来一撞就出事就是补好了也容易坏。”他们家没有围墙所以对门前的那堵墙特别重视。
叶衡马上应和道：“就是，我们家坏掉的那片墙也不经撞，我爸在外面又加厚了一层还是不行，只要被撞过，第二天还是得再补一边。”
“还好水泥墙没问题，要不然可怎么活啊！”发完感叹，那人继续忙活起来。
叶衡又不紧不慢的走，这回叶凯直接等她走到身边了再拎起袋子走路，对此叶衡很惆怅。
过了一会儿。
“小叔家的田在这里吧？”叶凯四处张望问。
比起他两百度的近视，叶衡一眼就发现远处的叶贵夫妇，看见了梁芳芳没看到叶安的身影：“安安不在。”
“在家。”叶凯肯定道，以叶安的性格不跟在父母身边九十在家里，心理暗骂，一个大男人躲在家里干嘛，要是他在这里，自己就不用在走路了，离到他家差不多还有刚刚走过的距离。
叶衡笑眯眯道：“走，我们联系兄弟姐妹的情谊去。”
看着叶衡兴高采烈的模样，叶凯对叶衡的人品发出怀疑：“安安不会在的吧，你故意骗我过去，等到那里发现没人，再让我回来。”上午刚刚被他嘲讽过，按她睚眦必报的性格，百分之二百的有这个可能。
“我也要走的啊！”言下之意我骗你干嘛！又沉痛道：“以后不要和阿航混在一起，你都被他教坏了，你小时候多乖啊。”我让你穿女装就穿女装，现在我说往东你偏往西。
叶凯把袋子往前一递：“你拿我就相信。”
叶衡往后跳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喂，风度，风度，我是女生，女生，你一个大小伙子怎么好意思把重活脏活交给我，你不惭愧吗？不行了，你以后一定要远离阿航，多和哥学习，哥那才是真男人，不怕苦不怕累，把家人放在首位。”叶凯向来更崇拜叶林，尤其在叶林解决了来抢劫的人之后，在叶林加入了车队每次大包小包的往家运东西的时候，这种崇拜到达顶峰，虽然麦天也参与其中，但是不得不说麦天的容貌太夺目，其他的反而不引人注目了。
想到叶林，叶凯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拎着袋子走路。
叶衡嘴角弯弯跟上，果然叶凯比林航可爱多了。
在田里干活的林航打了个喷嚏。
叶安果然在家里，正趴在阳台上，看到他们来了很高兴的跑下来，叶衡伤心道：“看吧，我没骗你吧，你这家伙居然不相信你姐姐，肯定是阿航给你灌输的，对吧。”
叶凯悻悻地摸摸鼻子，沉默。
叶安赶忙把大门又关上，这才转身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找你来玩啊，我们不来找你，你不得在家闷死。”叶凯道：“顺便给你带点东西。”话音刚落，袋子里的鱼就跳了一下。
袋子是黑色的，一开始叶安还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一跳就知道了：“鱼。”
“你姐还学会了新技能，来给你看看。”
“？？？”叶安。
叶衡接话，省得游戏模式下的叶安再废话：“你先把鱼去养水里，等一下就死了。”等他养好鱼，叶衡已经开了罐子：“我做了点酱黄瓜和番茄酱，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喜欢的话，我把方法写下来，你家做点留着以后吃。”
可以多一样菜谱，叶安自然乐意。尝了一下觉得不错就拿了纸笔给叶衡。
叶凯问：“你在家干嘛？”
“看鸭子。”
“？？？”这下轮到叶凯满脸问号了。
写字的叶衡也停下来看着他，等他解惑。
叶安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我妈怕有人偷鸭子。”
叶凯这才想起来，叶林刚刚趴在阳台上，正前方河里鸭子在游来游去，声音上扬：“你一天就打算趴在那儿看着鸭子游来游去。”怎么听，语气都带着点不可思议。
沉默。
“你都！”
“鸭子要是游远了怎么办？”叶衡出声打断叶凯的话，很好奇的问道。
叶安小声道：“脚上绑着绳子游不远。”
“这个办法那你想的。”叶衡问。
叶安点头。
叶衡抚掌笑道：“这个法子真不错，一你看不用养在家里，养在家里臭死了，你不知道他和欢欢天天往我家跑，就是被他们家的鸭子逼得；二呢养在河里它们会自己找吃的，不用费心思。”
“哪里不用费心思了，还要专门浪费一个人看着省得被人偷。”叶凯忍不住吐槽，为什么大家都养在家里，怕鸭子跑远了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怕被人顺手牵羊。
叶衡不满：“怎么说是浪费呢？养在外面，卫生是一个方面，每天清理鸭屎要浪费不少时间。”
叶凯开始科普：“现在时间多得是，而且鸭屎是有机肥，对农作物有增产的效果。”
叶衡：“那亏了，不过鸭子活动空间大，心情好肉也结实，健康啊！”
叶凯：“我们家的养在家里也没见又生病的，而且走来走去的又不是减肥，本来肉就少了再少下去还有的吃吗？”
叶衡：“好像还是亏了，不过起码它们会自己找吃的，这总省了吧！”
叶凯：“又不是吃米饭的，省到那里去，碾米剩下的糠，不给它们给谁吃，烂菜叶，水草，什么不可以，而且在河里游来游去的，蛋都不知道下到哪里去了，肯定有不少都下到河里面了。”
叶衡一拍桌子：“哎呀，那不是亏大了。”
叶凯：“本来就是，你还没算浪费的劳力呢，一个人插一天秧，可以插半亩地，可以收半亩菜，要知道早一天收起来就少被踩坏一部分，你看一天鸭子它是能多生一个蛋呢还是能给你拐只母鸭子过来。”
叶衡恍然道：“那真是亏大了，亏本买卖可不能做啊，鸭子还是养家里吧。”
“本来就应该这样，啊～”叶凯突然啊了一下，看着叶衡和叶安两人脸上无二的恍然大悟发愣。在这一霎那，叶凯明白了阿航哥以前跟他说的话，她怎么能装的这么像呢？
“我回来跟我妈说鸭子还是养在家里好。”叶安说。
“我差点就想也学你这么弄，还好没弄，太浪费了，我还不如去田地里帮忙，我待会儿就去地里帮忙，多收点蔬菜上来。”
叶安嗫嚅：“那个…外面，外面不安全。”
叶衡挥手不在意道：“安全的很，外面太阳这么好，附近的树啊，草从都被砍光了，变异人哪里有地方躲，再说了现在外面都是人，就是有也不怕。你看我，从家里走过来也不是没事，说起来我还真没在这种天气见过变异人，你见过吗？”这是问叶凯的。
叶凯很配合的说：“从来没见过，再说了这种天气，变异人都躲在阴暗的地方哪里敢出来。”最近这段时间，自从村民把变异人可能会藏身的树木、草从，石头堆想办法清理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伤人事件。
叶安手指绞着衣摆不说话。
叶衡见好就收，也不指望一天他就能脱胎换骨，写好制作方法，挥挥衣袖丢下一句：“有空来玩啊！”两人就撤了，留下兀自留在原地纠结的叶安。
回去的路上，叶凯忍不住道：“其实忽悠是你的必杀技能吧，而且熟练度百分之两百。”
叶衡一连三问：“鸭子会在水中央生蛋？你一天能插半亩秧苗吗？你一天能收半亩菜吗？撒谎打草稿，那是必须的。”
叶凯立马反击“你待会儿不是要去地里收菜的？”
“姐待会儿要向你展示姐的另两项技能，做酱黄瓜和番茄酱。”
叶凯很识相不再追问下去：“怎么做啊？”
“用一锅六七分熟的热水把番茄焖上两分钟，差不多到番茄自动脱皮就行。然后把去了皮的番茄去籽之后打的越碎越好，接下来就是加冰糖或者白糖用小火熬，煮到粘稠就行，熬得中间要经常铲一下省的粘锅。保存的时候在罐子的开口那里加一层保鲜膜，要吃的时候把面上那一层去掉就可以了。”
“听起来挺简单的。”
“打碎的时候你就知道不简单了。”
“搅拌机啊搅拌机，我好想你。”
“黄瓜就比较麻烦了，洗干净之后撒盐析水，最好不停的搓一下，把黄瓜搓的越软越好。然后就是拿石头压黄瓜最大程度的出水，一般一两天就行。最重要的是腌酱的做法，辣椒酱、生抽、白糖、香油2：2：2：1调配，根据个人口味可以变化，把黄瓜放到罐子里浇上酱拿保鲜膜密封保存，搞定。”
18舅公驾到
接连几天都是天晴气朗，田地里的活做得七七八八，家里男人除了叶凯之外在田里做一些收尾的工作。剩下的人聚在叶衡家凑了一桌玩斗地主，这年头的娱乐实在是除了打牌还是打牌。
以前这个时节倒是踏春的好时候，约上几个人烧烤放风筝，不过现在都只能回忆一下。
“今天忙完之后，有的一段时间空闲了。”叶凯边摸牌边说：“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日子还是不错的，一年到头满打满算就四个月是忙的，其他时候都是闲着。不用每天七点起床，累死累活的上学。”
“你真有出息。”叶衡嘲笑。
叶凯无所谓道：“难道不是吗，以前一年忙到头，日子也没过的多红火。现在这样日子也没过的多么窘迫。”
叶衡撇撇嘴：“怎么不窘迫了，每天的活动范围都只能局限在家这一块，还不能上网。”
张婷婷笑道：“阿衡没电脑受不了。”
“是啊，无聊死了，我都闲的要长蘑菇。”
叶凯道：“还是叶林哥好，可以到处走走，还能带回来这么多好吃的。”满脸的跃跃欲试，本来自卫队招人的时候，叶凯有过参加的想法，可惜他妈死活不答应。
“你只看到了光鲜的一面，像他们有时候都要晚上赶路，路上还会碰到打劫的，最怕遇上那些成群结队的流民，打又下不了手，不打自己就要吃亏。要是可以我倒是希望他们留在家里，我也安心。”叶母对于叶林和麦天非常无奈。
张婷婷笑着宽叶母的心：“两人做事都是有分寸的，您就放心好了。”
叶母苦笑：“不放心也没办法了，这两孩子劝也劝不动。”
叶衡抽牌的动作停了一下，偏头对叶凯陈述事实：“有人在喊你爸。”其他人也都听到了，还有敲门声。
“我去开门。”身为在场的唯一男性，叶凯很自觉的起身。
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一个老人和中年男人站在门口，老人看到叶凯神色有些激动，又满怀期待地问：“这里是叶荣家吗？”
叶凯顿了几秒才回道：“是的。”两个字说的不是很理直气壮，他开得是叶衡家的大门，自从两家中间打穿后，叶凯家的大门就彻底封死了，他们家的大门实在不能和叶衡家的比。
中年男人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兴奋的回头朝车里的人喊道：“找到了，找到了。”
叶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些到底什么人。
老人很快就为他解惑：“我是叶荣的舅舅，你是他儿子？阿明还要大点，你是凯凯？”
叶凯点点头，开始在脑海里搜索这个舅公的信息，奶奶是从其他镇上嫁过来的，和娘家就逢年过节走动一下，十几年前舅公一家搬到了W市，两家就再也没有走动过，一年就通几回电话。
这个舅公他小时候是见过的，不过现在是一点都认不出来，经他这么一说倒是觉得是有那么点面熟。
老人看着叶凯哽咽道：“你都长这么大了，”又追问：“你奶奶还好吗？”神色忐忑，紧张的看着叶凯，深怕从他嘴里听到噩耗。
“奶奶很好！”
老人和中年男人都是喜形于色，连声道：“好就好，好就好。”
两人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叶凯有什么反应，中年男人咳嗽了一声。
四目相对。
安静。
“舅公，恩”叶凯看着中年男人不知道怎么称呼。
老人介绍：“这是你表叔。”
“表叔。”叶凯喊了一声，打开大门把人放进来，他刚刚就在想到底该怎么办，对舅公的身份他不是很确定，后来觉得把人拦在门外总不是一回事，让奶奶来认一下最干脆。
进了院子，面包车里哗啦啦下来一车的人，一个老太太，一个男人，两个女人，一个少年，一个女孩，各个面容憔悴。
这些人站在院子里有些局促，突然女孩指着墙角的鸡拉着身边的中年女人衣服喊道：“妈妈，鸡啊！还有黄瓜！”
女人轻推下了女儿的肩膀，尴尬的瞥一眼叶凯。
老太太环视一眼院子，除了一个鸡圈，一架子黄瓜，围墙上都爬满了丝瓜，院子里也满是泡沫盒子和桶，里面都种着各种蔬菜郁郁葱葱，整个院子就中间一条三米宽的路，由衷称赞道：“这院子打理的真不错！”
叶凯不喜欢这老太太的语气，明明是夸张的话，可是他却感觉到一种上位者的姿势。
“凯凯！？他们是？”被外面的动静吸引出来的叶衡看着一院子的人纳闷。
“应该是舅公一家吧？”语气也不是很确定。
带着女儿的三十多岁的女人笑道：“什么应该啊，本来就是，你奶奶是不是叫卢海珍，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叶荣叶华叶贵和叶芙。我爸就是你们舅公，我是你们表姑姑。”又笑眯眯的看着叶衡：“你是二表哥家的衡衡？”
叶衡笑着点点头，回屋把里面的人喊出来。
又是一番介绍。随后把这一行人引到隔壁，叶奶奶正在客厅里剥豆子，老人一进门就颤声道：“大姐！”
叶奶奶年纪大了有些耳背，直到第三声才有反应，抬头眯着眼睛仔细看着来人，半响不可置信的看着来人：“海洋？是海洋！”
十几年没见过的姐弟两抱头痛哭，边上的人马上上前劝解，两人年纪都大了，这样大悲大喜对身体不好。
久别重逢，短暂的叙旧之后，两边互相介绍了家人。
卢海洋这次带来八个人，是两个中年男人分别是他的儿子卢明远，女婿陈景，两个女人一个是他女儿卢敏娜，另一个是卢敏娜的小姑子陈妍，少年是他孙子卢彬彬，女孩是外孙女陈可意，老太太是卢敏娜的婆婆方雪君。妻子、媳妇和亲家公因为饥饿和疾病和意外去世。
非常庞大的一家子，这么一家老的老，小的小。一家人大多数人全须全尾从千里之外的W市跑到了H市，从这一点来说运气不可谓不好。他们一路从W市逃出来的人有几百个，死伤近一半。
感情交流完毕，就不得不面对刚刚故意回避的现实问题。这一大家子的吃住是个问题，卢海洋拖家带口千里迢迢冒着生命危险，绝对不是为了联络感情，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怎么会拼命跑来投奔十几年没见的姐姐。
舅公一家的脸色都不是很自然，刚刚他们话里话外透露着不少，可是就是没有一个人接着话头说下去，一家人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下沉。
一屋子都没人说话，唯有叶奶奶拉着卢彬彬陈可意嘘寒问暖的声音，老太太年纪大了可没糊涂，外面的情况她也知道，留人住下这种事儿子不发话她是绝对不会自作主张。
叶母出声打破尴尬：“午饭就在我家吃吧就当给舅舅接风，大嫂你也别做饭在我家吃好了，阿衡你去给你小叔和姑姑家报个信，凯凯去把你爸和你叔叫回来。”一条指令一条指令的下。
正不自在的叶衡姐弟领命马上窜了出去，王梅对张婷婷道：“你去给你婶子搭把手，这里有我就成。”
“我都高兴的忘了，进门还没给舅舅倒杯水。”王梅自责，说着便进了厨房端杯子，拿热水壶。
卢海洋客气道：“不用的。”
叶父和叶荣得知舅舅一家到了都是神情错愕，等知道这一家子八口人的时候都有点头疼，这是大大小小八张嘴，真让他们养，说实话他们是不愿意的，但是就这么甩手不管，这事也做不来，他们妈这关就不好过，就像他们不会撇下兄弟一家不管，老太太也不会舍得丢下兄弟。
叶荣叹口气道：“这叫怎么回事啊！”
其余人沉默，心里也都在说，这突然冒出来的这一大家子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