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叶衡还碰到了一个熟人——林瑾舞,两人是初中同学,父亲还是生意上的朋友。

“小舞,你怎么会在这里?”叶衡吃惊的看着林瑾舞,林瑾舞住在镇上,镇上南边靠近市区的地方有一个别墅群,是本镇一座标志性建筑物,很多人提起小镇,第一个想起的便是这一片别墅,不少市里和镇上的富豪都住在里面,环境清幽,小舞家就在那里。

林瑾舞苦笑:“还能怎么样,不就是逃难过来的。倒是你怎么也在,难道你也是?”最后一句话声音很轻,轻的低不可闻。

但是叶衡的听力不可能错过:“也是什么?”

叶衡听韩子章说过,这里的旅馆、饭店赚得都是那些物资多到吃不完,只能放着浪费的人。如果这样林瑾舞住在这里也正常,她以为自己也是也说得通,但是她还是敏感觉得林瑾舞的表情不对。

“逃难的呗!”林瑾舞开了房门把叶衡领进屋。

屋子里面的摆设物品不像旅馆客房,更像是一个家,看林瑾舞驾轻就熟的模样,显然她对这里很熟悉。

“你常住这里?”叶衡随口问。

林瑾舞泡茶的动作顿了一下,把茶杯递给她:“是啊,在这里住了四个多月了?”

“这么久!?”叶衡又是感叹又是惊讶,这个时间绝对不短了。

“没办法,家里不安全。”林瑾舞捧着茶杯,袅袅的热气使的她的脸微微模糊,在她低低的声音中,叶衡才知道她的经历。

狂病大爆发之后,他们一家三口没有人变异。因为之前局势紧张,所以他们囤积了大量的物资,这些物资甚至够他们一家舒舒服服的过上几十年,他们家本身就是做食品贸易。

对他们而言最可怕的不是变异人是同类,他们家拥有大量物资的消息被传了出去,如果不是她父亲之前从黑市买来的枪械,恐怕他们家早完了。不过随着局势的越来越混乱,他们家也撑不住多久。

这时候,自卫队出现了,他们那时候还不是自卫队,他们带着一些物质来和他们做交易,

对这些人有了一定的了解之后,左右便是死,她父亲便冒着拼一把的心情和自卫队谈判,自卫队保护他们的安全和生活,他们就拿出所有的物资。

他们也舍不得,但是不得不这么做,以前那些和蔼的邻居都疯了,还有外面那些曾经疯狂嫉恨里面的人,再待下去,被抢走粮食是死,自卫队见财起意也是死,但是他们不愿意这样担惊受怕。

结果他们赌赢了,或者说她父亲的眼光准确,韩子章拿了他们的物资,把他们接到了工业区,期限三年,三年内保证他们吃饱穿暖性命无忧。他们对于这个结果还是满意的,因为那些物资是足够他们吃更多年,但是物资有保质期,三年后,这堆东西再多剩下的也不过一堆垃圾。而且他们想着也许三年后,危机就会过去。

现在一家三口还在工业区里工作,她在放映室帮忙,父母在养殖场工作,三年后他们虽然会搬出这里,但是可以留在工业区里。

对于林瑾舞的经历,叶衡更多的是为她感到高兴,至少他们全家都活着,并且活的不错。之前,叶衡不敢问她父母的情况,就是担心已经不在,触及林瑾舞的伤心事。

“那叔叔阿姨方呢?”这间屋子看起来只是她的房间,虽然她在这里看到一些不该属于她的东西,不过有些事情不好贸贸然问,叶衡还是知道。

林瑾舞指着下面道:“爸妈住在其他地方,不过还在工作,我也是刚下班。”

叶衡沉默了一下,从富豪变成普通的打工仔,这样的落差,但是现在这样的人又比比皆是,看林瑾舞虽然眉宇间带着惆怅,但是整个人气色还好,一家人应该适应过来了。

在林瑾舞的询问下,叶衡也把自家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

林瑾舞语带羡慕:“还是你家好,当初我还想着你搬进来我一起玩,还好没有。”说到最后,神情复杂。

“我家也是喜欢一大家子热闹,谁能料到今天。”

“卡塔”一声,是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小舞的脸色微变。

叶衡因为看着门口没有注意,和门外的人四目对视,眼里是毫不掩饰的震惊,她以为是谁,没想到居然会是他。

一直以来的疑惑得以解释,那些不该属于小舞的男性物品即是这货的。

“呦,你也在啊!”来人自然的招呼道,没有丝毫被撞破私密的尴尬。

这货难道忘了陈妍和他们家有那么一咪咪关系,他怎么能这么坦然的面对被她撞破他脚踏两只船的情况。

这中间绝对没有误会,谁会把钥匙给一个没关系的男人,尤其是良子这种风流浪荡子。

林瑾舞的嘴角苦涩,她知道叶衡参加车队就想着这两人会不会是认识的,早晚有一天,叶衡会发现他们的关系,被曾经的朋友看见自己不堪的模样。

她明白在这末世她们一家人活不下去需要一个人依靠,也不再自欺欺人,三年后,三年后真的可以一切恢复正常吗?所以面对良子的追求,她不敢不接受。然后她从其他地方搬到了旅馆最好的房间,一家人都有了工作,即使三年后也不会无以为继。有时候她在想,这一切是否值得,但是谁知道呢?

叶衡看着良子那张嬉皮笑脸的脸,觉得分外可憎,这个家伙,可是在林瑾舞面前却什么也不好说,这样最难堪的还是林瑾舞。

良子笑着边开门边说:“给美女腾空间叙旧,慢聊。”关门离开。

房间里的两个人无言以对,林瑾舞率先打破沉默:“是不是看不起我,觉得我自甘下贱。”说着林瑾舞突然捂着脸哭起来。

叶衡手忙脚乱的安慰:“怎么会,怎么会?”之前她对两人关系的猜测无外乎两种,交易或者相爱。现在看林瑾舞的反应就大概明白是哪一种。不过她是真的没有看不起林瑾舞,在这世道想活下去都不容易,她起码没偷没抢没伤害别人。

可是林瑾舞的眼泪一直都没有停止,叶衡也不再劝解,也许她需要一场眼泪。

哭毕,林瑾舞不好意思的抽抽鼻子,情绪明显好多了:“让你看笑话了。”

叶衡还能说什么,只能微笑。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小心措辞:“良子,他,这个人你了解吗?”找依靠也要找个靠谱的。

林瑾舞看着叶衡,突然笑了一下,轻轻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里所有人都知道,良子风流成性,红颜知已遍布各乡各镇。”

叶衡哑然,她又无话说了。

林瑾舞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声音飘忽:“至少他从来不把女人带到我面前,给我保留了最后的一点尊严,这就够了。”没有成为别人的笑柄。“我跟着他,他给我们一家安排工作,用我的身体换来日后全家生存下去的机会,你看我多值钱啊。”林瑾舞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又开始流下来。

林瑾舞抹一把眼泪,抬头阻止眼泪留下来:“今天我话好像多了点。”压抑了太久,这些话,父母不能说,他们比她更痛苦,良子,更不可能说,周围也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说,现在好不容易碰到叶衡,她就忍不住把心里的愤怒,委屈,不甘,自厌都发泄了出来。

“说出来就会舒服多了,一个人的难过告诉另一个人,这份难过就只剩下一半了。”

叶衡出来的时候发现,良子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一把椅子,等在门口,看见叶衡出来表情很欢喜。

不过叶衡表情明显很不欢喜,想起林瑾舞说起‘用自己的身体换来日后全家生存下去的机会’时的表情,叶衡就觉得良子是个彻彻底底的渣男,他那是强人所难,趁人之危,趁火打劫,落井下石…没好气道:“你在这里干嘛?”问完就后悔了,这不明摆着吗!

瞬间情绪更坏了,板着一张脸,抿着嘴角。

看她的模样,良子估摸着林瑾舞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叶衡。也不恼,坐在椅子上,像是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以为我有义务不计酬劳的做好事吗?”他给林瑾舞一条活路,林瑾舞让他高兴,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没有仗势欺人强抢良家妇女,我问心无愧!”良子摊手道,他喜欢所以追求,中间绝对没有下作的要挟、强逼。结果就是林瑾舞接受了,至于为什么接受。有必要深究吗,他之前的女人有为了他的外形,为了他的钱,也许有为他这个人的,他要是一个个去弄个究竟,他还用做其他事情吗?只要开心不就行了。他不屑于用强,但是也从来都不忌讳在男女关系中掺杂利益因素,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纯粹的爱,因为爱你所以选择你。

“你敢说你没有趁人之危。”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局面下,林瑾舞怎么会同意。

“这个危不是我造成的。而且主动权其实并不在我,如果她不答应,我绝对不会强求。就像陈妍,经过你也很清楚,你见过我用手段吗?对林瑾舞我采取的是一样的态度。我并不觉得我这样算是趁人之危。”

叶衡一时间无话可说,陈妍和良子是你情我愿,,可是林瑾舞情况不一样,但是按良子说的,好像他也没错,他为陈妍指了一条生路,走不走在于林瑾舞,但是她现在却是在把林瑾舞这条路上的痛苦归结于指路人。

但是她还是无法认可良子的做法,他明明可以给另外一条生路,问题又回到良子凭什么给林瑾舞指呢,给的话是善良,不给说得上天经地义。

“更重要的是,我从来都没有对林瑾舞说,跟着我,我就保你衣食无忧。是她跟了我之后,我才给她安排生活的,我把这理解为男人的风度,而不是筹码。就像是陈妍,不是拿工作逼着陈妍跟我,而是陈妍跟了我,所以我给陈景安排工作。你还会觉得我过分吗?”

“可是…”据她所知林瑾舞却不是这样认为的,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迫的,在那样的局面下,良子那样的追求,和后来良子的安排。

良子挑眉,他猜到叶衡想可是什么,他一开始就知道林瑾舞的不情愿,跟着他不过是会为了活下去,慢悠悠道:“她不得不要卖身为生,而我是她的第一个顾客,所以你就认为是我逼良为娼吗?逼迫她的是这个世道,不是我,你的仇恨找错了对象。”

叶衡想反驳这不堪的论调,但是她发现自己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良子笑:“她也是个可怜人!你被保护的太好,你知道外面那些无依无靠的女人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以为所有人都有能力依靠自己活下去吗?很多人恐怕连尸骨都不见了。你知不知道这里面有一个红灯区,里面的人靠着出卖自己换来一天的粮食,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离开这里,她们连活都活不下去,这些人都是自愿,她们随时可以离开”

“你不是说你不强求吗,那小舞想离开你你也不会强留,而且不会收回你给她的是不是?”叶衡突然抓住良子的一句话。

良子哑然失笑:“不要和我玩文字游戏,要不要玩游戏我不强求,但是想结束游戏就得问过我,我还没玩够呢!”

叶衡横了横心,厚着脸皮道:“你又不缺人陪你玩游戏,放过小舞不行吗?”她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点过分。

如果林瑾舞和良子两情相愿,虽然她看不惯良子的风流,但是也只会提醒一句以尽朋友的责任,不会横加干涉,她眼中的砒霜也许是别人的蜜糖,她不会做这种讨人嫌的事情。但是她清楚的明白林瑾舞并不想跟着良子,而且还很痛苦,她做不到置之不理。

良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小舞让你说的。”林瑾舞之前求过他,从来都只有他说不想玩了,还真没有这种经历。而且男人都是犯贱的,林瑾舞这样急于摆脱的模样勾的他兴致勃勃,他对她更是花尽心思,目标——林瑾舞哭着求着他不要抛弃她。难道她以为托叶衡说情,他就会放手。

叶衡飞快否定道:“是我自己想说的,我觉得你两不适合。”

“我觉得我两挺合适的,目前这些人中我最喜欢她,我舍不得啊~~~”

叶衡眼刀子一把一把的往良子身上扔,还都是致命处。

“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应该为了林瑾舞感谢我,我救她于危难之中,给她提供安稳的生活,有希望的未来,保留她的尊严,让她在工业区里生活的更好,让她不用像其他女人一样卑微的活下去。如果没有我,你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样的日子,哪里有空闲自怨自艾。”良子笑眯眯道。

“这么说来你还是个好人。”叶衡忍不住讽刺,良子和林瑾舞非亲非故,良子给了林瑾舞帮助,就要从她身上拿回报。如果林瑾舞不是她的朋友,叶衡不会多嘴。在末世前这样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这种事情根本说不清楚是非对错。但是林瑾舞偏偏就是她的朋友,她当然偏着林瑾舞,又了解她的不甘和无奈,叶衡到底意难平。

“我从来都不是好人,人生苦短,自然要尽情享受,便是死了也没有遗憾,当坏人才能这么惬意!”良子靠在椅子上微笑,宣布他的世界观。

“所以你脚踏两只船也坦然自若?”叶衡的表情鄙视,这就是他的尽情享受,不对,不止两只,林瑾舞刚说过这家伙红颜知己遍布各乡各镇。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你不觉得这才是极致人生吗?”良子意味深长:“这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区别就是有人喜欢一片森林,有人喜欢一棵歪脖子树。”

“小心精尽人亡!”叶衡语不惊人死不休,这种话她以前从来不会说,但是今天真是开了眼,有人居然能种马的这么天经地义,彷佛在说太阳从东边升起来一样。

良子习以为常笑嘻嘻还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一直觉得我的宿命不是死在路上而是死在床上。”

叶衡想起他在刀口上生活有今日没明天,私下里这样的放浪形骸,一下子指责的话就再说不出来。闷闷的瞪了他一眼,踩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她打算去找叶林麦天,看有没有办法帮林瑾舞。她没办法对林瑾舞的痛苦视而不见,她想尽自己的一份心意,哪怕最后没帮到忙,但是起码她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去敲叶林的房门没人应,她又试图去敲麦天的房门,在外面,房间空余的情况两人都是分开睡的。无果之后,叶衡就了悟了,你们敢再迫不及待一点吗?这边是那边也是,饭局散了场都…

又没头没脑想起曾经看到过报道战争中士兵经常会有强~~奸的事情发生,一种原因便是战斗过程中积累的痛苦、压抑、恐惧、杀戮等等情绪可以通过最原始的方式发泄。

可是这几人会有这种情绪吗,她很怀疑。

41英姿飒爽

回家的路上,叶衡便把林瑾舞的事情说了一下,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没想到是她!”叶林说了一句,良子养了一个叫小舞的女人近三个月,难得的长情,虽然期间在外面没少打猎,但是带回来的从来没有,所以自卫队的人对这个女人也是略有所闻,不过叶林的性子是不会关注这些,所以没发现原来是熟人。

“小舞她也不想,她很难过!”林瑾舞与其到时候被抛弃何不让她主动离开,她知道有人跟了良子两个月,良子给她一家安排了工作,分手之后良子依旧没有收回这家人的工作岗位。所以她答应了良子的追求,她想换来的是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她从来都没想过要永远依附良子,也知道良子不会让她永远依附。她一开始是真的不恨他,甚至感激他。可是两个月之后她提出要结束两人关系的时候,良子拒绝了,无论她怎么样的苦苦哀求。在那一刻,她对他恨之入骨,为什么不能放过她,他有那么多的女人,为什么不愿意让她保留最后一点点尊严!

“你确定林瑾舞自己非常想离开良子?”麦天确认,他怕叶衡好心办坏事,最后还落得埋怨,这让她情何以堪,提醒道:“离开良子她的日子会过的很难?”

叶衡点头,非常肯定的确认:“她非常想离开良子,还求过良子,可是良子不答应。而且她说过哪怕是吃糠咽菜,都甘之如饴,她有手有脚何必依附与别人。”林瑾舞实在需要一个人发泄,所以几乎什么都和她说了。否则叶衡怎么会贸贸然的提出来,她其实有点理解林瑾舞的自讨苦吃,宝马车里哭和自行车上笑,谁又说得清楚哪一个更好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偏向。而她做的就是帮向往自行车的坐在车里哭泣的林瑾舞打开车门,至于以后会不会嫌弃自行车不舒服,速度慢,这种事情叶衡又怎么可能猜测到,她只知道目前林瑾舞对自行车十分向往,在宝马车里很痛苦。

麦天挑眉,笑道:“没想到良子居然也会有强迫女人的时候,他不是向来追求两情相愿的。”他听说过有人苦求良子,不想离开,不过换来的只是某人的不屑一顾。还真没听说良子逼迫女人强留的事情。

叶林却沉吟道:“要良子放弃吃到嘴里的肥肉很难。”人都有自己的坚持,他的就是风流,就像他一开始明知道陈妍是叶家的亲戚,但是他看上了,毫无顾忌的上去招惹。至于让林瑾舞继续留在工业区里工作,按良子的行事风格,只要他放手,还不至于收回。关键就是良子愿不愿意主动放手。

麦天支着下巴,慢悠悠道:“自卫队一直有传闻,那个叫小舞的女人才是良子的真命天女,因为没有哪一个能在他身边留这么久,一般他都是追到之后新鲜一段时间就撩开,唯独这个意外,并且直到现在还稀罕得不得了。大家下了盘口,说良子什么时候会发现自己的感情,会被女人虐?”麦天对大多数事情也是漠不关心,但是他也经常有一些恶趣味。

“你也下了。”叶林语气肯定的陈述事实。

“看着有意思就玩了一下,我赌良子不会,他怎么会爱上一个女人,他爱的是很多女人。”麦天对着叶衡道:“你这个朋友日后终究是会被撩开,可千万不要失了心!”那真是一场灾难,还是灭顶之灾。

“小舞才不会喜欢良子这种花心大萝卜。”叶衡从驾驶座中间的缝隙中一把抓着副驾驶座上麦天的胳膊摇晃,使出磨人的功夫:“帮帮忙啊,帮帮忙啊!”

叶衡这样的小女儿姿态叶林和麦天两人都是很少见到,一时招架不住。

“你怎么不去找韩子章,你们不是关系不错。”麦天意有所指,这一路下来明显感觉,叶衡对韩子章亲近不少。

叶衡笑容谄媚:“咱们关系更好!”虽然以韩子章的身份更好解决这件事,不过这么巴巴的赶过去以一个老朋友的身份要求他的新朋友放弃女朋友,这事叶衡觉得压力有点大。

“所以你是打算我们这行不通的话再去找他”麦天笑眯眯反问。

“你们不可能不会的,肯定会的。”叶衡连忙灌迷汤,一脸我很相信你们的表情,让人完全拒绝不来。

又听叶衡咬牙切齿道:“实在不行我就去灭了这个家伙。”脸上还配合着狰狞的表情,五指慢慢收拢。

叶林眉头跳了跳,麦天微微一笑,提供友情帮助:“要是不行我帮你去灭了他。”

叶衡知道麦天这是答应帮她想法子了,笑逐颜开。

很快三人就回到了阔别十天的家,虽然在出门这几天叶母差不多隔上一天就能见叶衡他们一眼,这比叶林麦天之前的了无音讯要好上太多,但是等到他们回来的时候。叶母还是在叶衡下车的时候在院子里就拉着女儿左看右看。这倒不是叶母不关心儿子,只是养女儿和养儿子是一样的,儿子是要摔摔打打长大,女儿却是要捧在手心里娇养。

明明这一趟回来还是白白嫩嫩的叶衡,叶母愣着睁着眼睛说受苦了,受苦了。这话每次在秘境里看见叶衡都要说上一边。

叶衡无奈地站在那里任她妈打量,叶林麦天闲闲的倚在车门上看着这次替他们转移了注意力的叶衡。

过了一会儿叶母才想起来:“妈妈今天给你们做了一桌好吃的。”牵着叶衡招呼叶林和麦天便往屋里走。

“叶衡回来了,回来就好,心情不好也不能这么糟践自己,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也为表哥表嫂想想,若是…”陈妍从外面走进院子,意气风发,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叶衡。

叶母太过兴奋,刚才开大门之后,没有关上。

陈妍打量叶衡,对于叶衡的离开,她认为是为了避开流言,这真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她在一边添柴加火,不过是为了看见叶衡一家的不甘、愤怒。岂知事情发展的比她想象中还顺利。给她带来耻辱的叶家人,灰头土脸。这是多么让人愉悦的事实。

后来她明白叶衡根本不值得她耿耿于怀,本想就此放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午夜梦回,这个人在她最落魄的时候以最耀眼的姿态出现,见证了她有生以来所有的耻辱,到底意难平。

她一直想要在叶衡最落魄的时候以最耀眼的状态出现,彻底摆脱她的阴影。她知道路途上的艰难险阻,有车队随行安全不成问题,但是叶衡这样被家人护在手心,只怕早被吓得魂飞魄散,这正是实现她一直以来夙愿的好机会。

所以她一直关注着叶家的情况,她原本以为会看到一个落魄的叶衡,可惜眼前的的叶衡穿着一身雪滑布料的衣服,脚上是一双军靴,头发扎着利落的马尾,整个人称得上英姿飒爽,这并不符合她的期望,所以她出口讽刺。

院子里原本很好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只能听到鸡窝里叽叽喳喳的声音。

叶家人的脸色都很不好,傻子都能听出她话里的恶意。叶家人想不明白陈妍为什么会对叶衡抱着这么大的恶意,如果是因为他家拒绝他们入住的事情,那天的场景明明叶林更招仇恨。

又是无法理解,他们两家住着他们的房子,种着他们的田地,吃的还是他们送去的粮食蔬菜,她是以怎么样的一种心情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得对叶衡冷嘲热讽,又是依仗着什么这般有恃无恐,不怕他们收回一切。难道她真的以为靠着良子他们两家就能活得很好,别忘了时至今日,良子也不过安排了陈景的工作。而且她就断定良子会护她一辈子。

“叶衡如果想找工作,我倒是可以帮忙和良子哥说下,在集市上找个安全点工作,虽然累点,但是起码安全不是,而且我还能给叶衡介绍男朋友,良子哥兄弟不少,总有一个喜欢你的。”陈妍笑得志得意满,直视叶衡,等着她脸上出现各种表情。

叶衡笑了,她慢吞吞的走向陈妍,陈妍下意识后退两步,考虑是不是该夺门而出,叶衡恼羞成怒了,叶家人还在一边,如果打起来她肯定吃亏。心里不屑到底是乡下人,蛮不讲理,野蛮至极。

马上后退的脚步停下,她一直想着怎么能够在不引起良子误会的情况下和叶家人一刀两断一了百了,她可不想叶家人因为她的关系被良子另眼以待。如果叶衡打了她,她就可以好好利用这件事情大做文章,倒时候良子对这家人的印象也会直线下降。

叶衡在中途拐了个弯,走到车子旁边,打开后车门,半个身子探在里面。过了几秒钟,叶衡转身正对着陈妍,手上带着露指皮手套握着的赫然是一把弩箭,箭矢已在弦上。

陈妍吓得面无人色,她没想到叶衡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这一路她也杀过人,但是那都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没想到叶衡出去一趟居然有了这样的胆量,她怎么敢?

心里涌上强烈的不甘,她好不容易过回人上人的日子,她怎么舍得死,哪怕事后拿这一家人抵命,那又如何,他们的贱命怎么能和自己相比。

陈妍手脚并用飞快的往门口奔去。

叶衡之前一直没动手,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陈妍,直到陈妍动作之后才动手。

第一支箭贴着穿过大门上面挂下来的黄瓜上,告诉她跑到了门口也没用。

第二支箭穿过陈妍飞扬起的裙角,告诉她完全可以射中。

其实她更想擦过陈妍的脸颊,不过万一要是对方偏移一下,到底陈妍罪不至死,她也没必要罔造杀孽。

穿过裙角的箭矢又射到铁门上,叮的一声,掉在地上。铁门上有一个小小浅浅的凹陷,但足以证明这一箭的力量,这扇铁门可是当年叶父专门让人定做,用了特殊的稀有材料,非等闲可以留下印记。

陈妍怔怔地看着地上的箭矢,眼里满是绝望,猛地转过身,状似疯狂:“不~你不能杀我,良子哥会杀了你,杀了你们全家,你连你全家的命都不要了吗?”

刚刚闻讯来看叶衡的王敏刚好看到叶衡出手,都还在震惊之中,听到陈妍凄厉的声音,才回神,连声劝阻:“阿衡,别冲动,你想想你爸妈。”

叶衡勾着嘴角轻笑,饶有兴致的欣赏陈妍的狼狈:“我们要不要试试看,你的男人会不会为你报仇。”

她现在可以肯定一定以及非常确定良子不会,良子又不是爱陈妍,只是喜欢罢了,这个喜欢有多少水分都说不清楚,叶衡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叶衡的说着试试,脸上的表情却是极其笃定,明明白白告诉陈妍——不会。

陈妍的信心开始动摇,脸上出现恍然,怨毒地看着叶衡破口大骂:“你这次出去就是趁着路上勾引良子,你无耻,你个贱人。”为什么叶衡笃定良子不会为她报仇,因为她勾搭上了良子。

想明白之后的陈妍心中的愤怒、惶恐、恨意怎么压都压不住,她甚至想冲上去杀了叶衡,不过第三支落在她脚尖前的箭有效的阻止了她。

叶衡好笑,她以为她的男人是个宝吗?白送都不要。举着弩箭:“我郑重告诉你,你的男人我从来没看上过,你过的日子我也从来不羡慕。所以日后请你不要自以为是地揣测我,我和你不同。我不会说其他人会对你怎么样,我会说”语气傲然,第四支箭插在陈妍另一只脚前面:“我会怎么样!”

陈妍惨白着俏脸,身体不可自抑地微微发抖,不敢直视叶衡的眼睛,想离开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不想在我家里看到你,期限——永远!”叶衡对着大门口扬扬下巴,宣布。

陈妍落荒而逃。

叶衡对此很满意,相信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人再也不会在她面前唧唧歪歪,至于村里的流言,这个,大家不会一直保有这样高涨的热情

叶母看着她的目光满是复杂,最后剩下满满的心疼,突然泪流满面。

叶衡后悔不已,她怎么就在她妈面前原形毕露,大家有志一同把外面太过惊险残酷的事情都瞒着叶母。有一些人她们注定就是活在阳光下,叶母幼时有父母呵护,出嫁后有叶父宠爱,临老有儿女孝顺,可以说这一生叶母都是纯粹而又幸福。

叶父忙不迭的上前安慰,连声道:“孩子回来了,这么喜庆的日子怎么就哭了,孩子们还当你嫌弃他们呢!”

叶母推开叶父,迁怒叶父当初同意叶衡出去,上前握着叶衡带着露指皮手套,颤着声音:“何必呢,何必呢!”这两声道尽了她所有的心疼,一个女孩子何必要出去喊打喊杀,留在家里不好吗,他们还有秘境作为后盾,何必要出去拼命。

叶衡撒娇的搂着她妈,蹭蹭肩膀,软软道:“你女儿明明是雄鹰,你怎么能把我当成金丝雀呢?”指着头顶的天空道:“那才是我该待的地方。”

难得的,叶母被她的比喻说的破涕为笑,她刚才也是一时魔怔有感而发,女儿终究不是她,自己才是那金丝雀,这一点很早她就意识到,叶家人的血里生来带着不安份,如果不是为了她,恐怕丈夫也想去外面走走而不是在家里陪她种地。

欢欢察觉到气氛缓和,挣脱他妈抓着他的手,跑过来抱着叶衡的大腿,仰起头奶声奶气:“姑姑,欢欢好想你,你想欢欢吗?”

叶衡一下子就乐了,一把把小孩搂在怀里揉搓了一番:“诶呦喂,想死姑姑了,姑姑天天吃饭睡觉都想着你,想得我心都疼了。”这段时间朝夕相处,一下子十天没见到小孩,真把叶衡想的够呛。

小孩闻言,居然不好意思的脸红了,把叶衡萌的又在他嫩嫩的脸上亲了两口

小孩眼神亮晶晶的看着脚边的弩箭,刚才叶衡为了抱小孩随手放在一边:“姑姑刚刚在玩什么?”和他一个游戏很像,他把玩具扔出去,然后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叔姑姑给他捡回来,不过刚刚陈阿姨为什么不捡。陈妍跟着卢家人的辈分称呼叶家人,也就是她是和叶荣等人同辈,不过叶衡这一辈就不会按辈分称呼她,否则就得喊她姑姑生生矮上一辈,带着欢欢一直喊陈阿姨,这真是让叶荣纠结,孙子喊叫自己表哥的人阿姨。

“这个欢欢长大就知道了。”叶衡微笑。

小孩子的想法总是一出又一出,马上抛开了这件事,又兴匆匆的指着自家方向:“大花花生花花,好多花花。”

一堆花花,叶衡也准确了解他的意思,是他家的母鸭子孵出小鸭子了,其中花花是脖子上长着褐色的那只。

其他人觉得一时间有点转换不能,刚刚还英姿勃勃的射箭赶走人,转身煞有其事的讨论,你尿床之后怎么不把床单塞到你小叔叔被子里这个问题。

单论陈妍和林瑾舞在良子的态度上,其实是一个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