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女孩从楼梯上摔下来发出的惨叫声,也惊动了左邻右舍,有一些人就赶过去了。结果就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女孩,疼得一张脸都扭曲了,把男人吓得不行。女孩还抱着肚子颤颤巍巍的喊孩子,说是妻子推她下的楼。

男人语无伦次的安慰女孩,又咒骂妻子。闻讯下楼的儿子就沉默的站在楼梯上看着他父亲,他知道他的父亲对这个孩子有着怎样的欢喜和期待,好像那是他的至宝。

想送薇薇去医院是不可能的,外面还在下雨。有人想到叶衡和麦天。院子里有两个医生,给他们带来了不少方便,可是一个在工业区,这一次叶衡夜不归宿的事情,全院皆知,麦天出车队。

没有人能帮她做急救,天气一直不好,能出门的时候,那时候女孩早就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一场雨,骤降近十度,尸体没有发生腐烂现象。

邻居听到男人一家鸡飞狗跳,抽皮带的声音,咒骂的声音,哭泣的声音,求饶的声音,然后渐归于平静。

今天一大早尸体就被送到停尸房换回一点物资,民不告自卫队不究,自卫队不是警察不会对这种尸体追根究底,其实只要不走了大褶儿,影响恶劣的,自卫队都不会管。

两条生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没了,她没有家人没有人会为她做主,不管她是咎由自取还是罪不当诛。

院子里不是没有人为她叹息两声,说男人的妻子作孽。虽然明面上的说法是薇薇自己摔下楼的,但是当初那句推我,还有男人家的争执声又不是没人听见。大家心里都认为是妻子把女孩推下楼。

其实真相是什么还有意义吗?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妻子把女孩推下楼,但是没有人会要妻子给薇薇偿命,哪怕平日和妻子有口角的人家。

他们理解妻子的心情,哪怕是村里的男人都理解,男人有多疼爱薇薇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如果真的让薇薇生下儿个,两老都不会再偏着她们母子,孤儿寡母日后在家里哪还有立足之地,如何活下去。

村里的女人,对于微微的死却是冷笑的居多,哪怕平时她们对着微微态度不错,正室原配对年轻的小三总是抱着很大的恶意,尤其是她们的后院也差点着火。并且她们还见过妻子黯然神伤心灰意冷的模样,在这种情况下,虽然觉得妻子的行为不妥,一尸两命的结局太过惨烈但是要为薇薇主持公道的心思还真没有。

他们认为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她抢了人家的丈夫,抢了人家的父亲,难道还不允许人家怨恨吗,虽然报复的方式太过惨烈,但是能怎么办,难道让妻子给她偿命吗?

妻子的孤注一掷,铤而走险,结果她赌赢了,就是男人都没有说要她偿命或者赶她走。为了死去的女孩和未出生的孩子,把妻子逼上绝路,把儿子逼得视他如仇敌,他做不到。哪怕他真的很喜欢女孩,但是那是他的妻儿,目前在他心中的位置孰轻孰重在这关键时刻一目了然。亲疏有别,人总是感情动物!

叶衡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奇异,她和陈妍的事情,村民抓着那么一点关联不放,大讲特讲甚至看着她的眼神带着那么一点点的责备。

薇薇的事件大家都是肯定和妻子有关了,但是舆论一面倒的帮亲不帮理的偏向妻子,什么死者为大都忘了。

叶衡反省是不是自己做人太过失败了,竟然这么没人缘,可是她实在不了解村民的为人处世的准则,怎么一出是一出呢。

请看作者有话说

薇薇的事情没几天就整个村子都知道了,这种事情,一个院子里有一个人知道等于一整个院子都知道了。

最惊慌失措的那些和微微一样来历的女人。这段时间村里的女人都聚在一起讨论白雨桐没有好下场,薇薇也没有好下场,这都是报应啊,一个抛夫弃子,一个破坏别人的家庭。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

这些言论完全不避开这些人,一些人还故意在她们面前说,把男人的态度说的清清楚楚!意思只有一个,薇薇死了一尸两命,男人也没有为她做主。

那些女人都害怕自己家里的大妇要是杀了她们,村民不会为她们做主。她们还没怀孕呢,男人更不会为她们做主,心惊胆战,晚上睡觉都不敢熟睡。怎么看怎么想都觉得大妇看她们的目光闪烁着恶意,像看死人。

她们商量之后就想着去向自卫队揭发,让自卫队处罚那个妻子,这样其她人还敢胆大妄为吗?谁去呢,这是个问题,出头的那个人会面临什么,大家都是心里有数,村里的人明显包庇真凶,谁愿意得罪全村的人,还想不想混下去。

这些人便想出给自卫队传纸条,趁着自卫队来村里交易物资的时候,偷偷在米中间菜中夹了纸条,这样的纸条准备了很多份,她们以为自卫队肯定知道了,可是等啊等,什么消息都没有。

便想难道是他们没发现,也可能,米放在仓库里一时半会儿不用,菜的话可能就拿来喂家禽家畜了。

那可怎么办啊!家里的母老虎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了!

有人咬牙说等自卫队下次来交易的时候把纸条偷偷塞到他们手里,这个有风险,万一让人看到不知道要传出什么来。但是经过深思熟虑,她们又想好了怎么给传纸条那个人打掩护,决定冒险一试,人家都把刀架到脖子上了。

在心惊肉跳之中成功把纸条传给自卫队队员手中,那人还诧异的挑眉看向女人。女人强自镇定的笑了一下转身走开。

她们不知道接到纸条的自卫队成员,在车上一看纸条就笑了。她们不敢瞎编乱造都是实话实说,但是偏向肯定有一点,重点在一尸两命上。其实就是女人们写的惨绝人寰他们也不会管,自卫队分工明确。

如果村里真的发生了大事,情报部自然会通知执法部。再不济还有巡逻部,也轮不到他们销售部插手,不是天塌下来的情况严禁捞过界。

他刚刚还以为那女的是要勾引他来着,这个女的挺漂亮,其实能够留下来的女人哪一个不是顶漂亮的呢,要给他留个姓名家庭住址啥的,嘿,这事他们也遇到过。只要不耽误本职工作都是没人管的,不过自卫队的队规中明确规定,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的没关系,但是不能夺人妻室,违者可以去死一死看。这太招仇恨,不利于自卫队发展。

左等右等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这样总不可能是没看见了吧,她们也隐约的明白了自卫队的态度,他们是不会管这件事情,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没了,她们只能依靠自己,那些大妇是不是知道,所以才会那样肆无忌惮。

在这样的情绪下,有人觉得家里大妇看她们的目光淬了毒,似乎随时都会上来杀了她们,有人跑了。她觉得自己就是回到镇上也可以另寻一个依靠,她年轻漂亮,可能没村里生活安逸,但是能活下去不是。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工业区的红灯区。什么都比不上活着好,走的时候还带了一些粮食。

有一些被抓住了,因为自从赵启发的事一出之后,大家对家里的女人就留了个心眼。他们严肃怀疑,赵启发领回来的那个女人是和她男朋友约好的,就是来玩一个仙人跳,一下子弄走了两百多斤粮食,而且还白养她这么些天。

被抓住的人免不了被打一顿,求饶说不敢了想留下,不说男人自己心里不舒服,就是家里的女人有机会赶走妖精,怎么愿意,软硬皆施,什么我要杀了她,我也要去领个男人回来啥话都说出来,这些人都走了。

看的其他人都是蠢蠢欲动,还有一些女人还是不舍得村里安逸的生活,又觉得不至于每个大妇都这么嚣张,至今还留在村里。觉得自己是不是可以回去试试看,当初她们就想学的,可惜胆子不够大,而且本性也说不出这种话来,可是有这么多前例在,似乎试试也不错。

有多少人回去试了不知道,但是有一个外来的女人被大妇毁了容,被毁容的女人恨不得杀了大妇,她清楚脸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资本,但是男人护着他的妻子,到底在男人心里最重要还是他的妻子,哪怕他平时如何的甜言蜜语,怎么及的上他们的夫妻情深。

被毁容的女人最后死了,生生的撞死在家门口,谁也不知道,她是抱着怎么样的一种心情自杀。

接着又出现另一个女人了杀了大妇,她觉得自己在大妇眼里就是死人,每次和对方对视就会感觉到一股凉气从脚下冒起来,所以她先下手为强,她觉得别人杀人不用死,为什么她就要死呢,可是她还是死了,一命偿一命,天经地义。

但是能说这些女人做法罪不可赦吗,大家都告诉自己,我不过是为了自保,为了活下去,主动出击是最好的防守,不是吗?

我的命当然比别人的更珍贵,难道不是吗?

有没有觉得这个世界真可怕,法律的沦丧,道德底线因人而异,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审判者,幻想着自己可以决定别人生命的价值。

94章

这段时间村里家家户户都在修暖炕,只要一点点的砖头和水泥就够了,绝大多数人还是出得起的,修建烟囱更多的是人工活,材料很少。

叶凯坐在沙发上打了一个喷嚏,揉揉鼻子道:“这两天温度降的也太快了!”他刚刚问叶衡要了一个温度计跑到外面去量了一下,好家伙,刚刚好零度,往年这个时候不可能这么冷的。

叶衡皱眉,看着叶凯道:“你怎么感冒了?”这家伙这一年都是精力旺盛活蹦乱跳的。

闻言,叶凯一张脸都皱了起来,抱怨:“洗澡弄得呗,这天阴阴的太阳能都用不来,只能烧水洗澡,不小心就感冒了!最可恶的是,我洗好澡就出太阳了。”说完就是一个大喷嚏,掏出手帕,手帕还是欢欢的,这年头谁还准备手帕,就小孩流口水有一打手帕。

家里还有点纸巾,但是纸巾是用一张没一张,他最近一直在考虑没纸之后上厕所怎么办?这太重要了,总不能也用手帕吧,想想就恶心!

“吃过药了吗?”叶衡默哀了一下叶凯的衰运之后再关心。

叶凯抽抽鼻子:“吃过了,没用,我怀疑它失效了,不过明明还在保质期内,难道是假药!”

叶衡觉得不是药假的问题,既然动物植物都能进化,病毒进化也很正常,旧感冒药在新病毒面前就萎了。

“多穿点衣服,别到外面乱跑,喝点姜茶发发汗。”

“难喝死了,一股生姜的辣味还有茶叶味,什么东西?”叶凯的表情嫌弃的不行,他妈也给他做了,现在就怕小病变大病,甚至都说了要去医院看看。他连忙拒绝,这太夸张了。

叶衡想了想道:“我给你熬一锅。”

叶凯的表情想哭,还喝,还一锅。

叶衡好笑:“不是就你一个人喝,我们不是刚刚出去忙活了一通,我给大家都做上,你是顺便的,而且我做的是红枣姜茶,里面还加红糖,味道绝对比你喝那个好。”要不是叶凯提起,她也想不起这一茬,就算不是驱寒,这么冷的天,捧杯热茶喝一下也是很惬意的事情。

“那感情好!”叶凯丝毫不觉的自己这个顺便的丢脸:“也不知道庄稼的情况怎么样了?”

现在谁不担心这个情况,今天起来看见外面浅浅的一层白的时候,还以为下雪了,可是后来仔细一看发现是霜,这么厚的霜可比雪危害大多了,第一个反应就是庄稼有没有冻坏。

蔬菜的情况不用去田里,看院子里的情况就知道了,上面一层白晶,蔬菜硬邦邦的。

大家都是立马跑到地里看看,今年水稻播种因为天气而打乱了,尤其是这第二季水稻,往年是八月种下十一月末就能收获了,今年插秧的季节延后了一个多月,原本该收起来的水稻还在田里,怎么不叫人担心,这就是活下去的保障,现在这个保障要出问题了。

温度短时间内骤降,植物组织细胞中的水分结冰。提问,你身体内的水分结成冰之后,你是死是活?

最伤心的时候,今天是个好天气,这意味着,作物渗出的水分结成的晶会液化成水珠或者是直接气化会水汽散掉,也即植物细胞内的失去的水分无法补充,那还能活吗?

这霜冻来的一点预兆都没有,要是早知道往田里多挑点水,水可以减慢温度骤降的速度,或者在上面盖一层稻草保温,都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少霜冻的危害。

现在只能尽量补救,浇水促进细胞吸水,在上面盖稻草,防止日晒升温,同样要做的活,之前做和之后做就完全是两种效果了,怎么能让人不郁卒。

村民安慰自己也许没想象中严重呢,夏天的时候那么烈的太阳,庄稼不是长得挺好的,这点霜冻也许不会大量减产。

也就是自己安慰自己了,到底什么情况要过点时间才能知道。

叶凯就是刚忙活完,然后直接来找叶衡唠嗑了,他们家卢海洋又带着卢彬彬和陈可意在,他不耐烦回去。

叶奶奶许是发现自己的儿子那一辈和弟弟一家相处不好了,便转而试图从小辈着手,他便被盯上了,可是他也对这一家人膈应,能跑就跑。欢欢也想跟,不过经常被叶奶奶哄着和陈可意玩,然后欢欢要吃什么,陈可意和卢彬彬自然也是有一份的。

叶衡做好了红枣姜茶让叶凯拿回家,他的表情惆怅,又要见这一家子了,叶衡家上次和卢陈两家撕破脸皮之后,见面都是直接无视,叶奶奶几次故意在他们在的时候,让他来喊叶父一家过去都是没成功。

叶父家是铁了心要和卢陈两家一刀两断,没有半点瓜葛。就是对着叶奶奶当初的步步紧逼叶父家也不是没有芥蒂,在物资上,叶父绝不亏待叶奶奶,但是其他的终究是落下心结了,或者说之前一次一次埋下的矛盾终于爆发,谁的心不是肉做,不是刀枪不入的,被伤了之后自然会竖起一道篱笆隔离伤害。

“诶,我好命苦啊!”叶凯幽幽道,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前几天卢海洋说陈可意有点感冒,叶奶奶就让叶荣拿了一盒感冒药给卢海洋。现在这一盒感冒药卖上二十斤粮食完全不成问题。

结果今天去补救霜冻的时候,有人便和叶荣闲话,卢海洋把感冒药卖了,十三斤大米一斤面粉和几个鸡蛋,这几天感冒的人还是有一些的。

听到消息的时候,他们一家久久无法回神。告诉他们消息的人也是好意,卢陈两家完全依靠叶家过活,主要是叶荣。他不知道这药是叶荣给的,他主要是想告诉叶荣,卢陈两家也许是有点底子的,不要被骗了,弄得自己家日子过不下去。

卢陈两家把陈妍的事情咬着叶衡不放是为什么,他们其实也知道一点,至于传闲话那是只是因为心中不忿叶家,就是嫉妒心作祟,还有之前还被叶父拒绝过,这才看热闹不嫌事大。

其实对卢陈两家的行为还是有一些不齿的,看他们被叶家老太太护着,还能继续当叶家的座上宾,真是唏嘘不已,都同情叶家人了。

现在看见向来老实忠厚的叶荣,少不得把听到的消息提上一句。

刚刚见识过卢陈两家的不齿行径,立马要去面对他们,叶凯表示他没这么好的演技,而且叶衡给他的这一保暖壶红枣姜茶,叶凯目测觉得吧,六个人喝都有点紧张,她是故意的还是凑巧呢?欢欢不喜欢老姜的味道,是不会喝的。

回去看到坐在客厅里捧着暖暖的茶杯坐着和叶奶奶聊天的卢海洋,叶凯表情纠结了一下,他到底怎么能够从他们家要药再卖了,他就没想过会被他们家知道。

而且陈可意是真的感冒吗?虽然中间有几天不见,但是今天还是一副很健康的样子,是没病还是病好了!

他不忿这一家还有一个原因,都完全依靠别人活了,还是一副大爷的模样,谁家被接济的亲戚的不是在家手脚勤快,忙前忙后,难道就是把你当大爷一样供吃供喝,你就每天串门聊天就成,荒谬!

从来没见他们提出搭手帮点活计,他们这忙完了才姗姗的带着孙子和外孙女过来,蹭吃蹭喝。

卢陈两家从来是没有存粮,一来是之前陈妍几个带回来的刚好够一家人嚼用,二来就是这一家子从来都是大手大脚惯得,觉得没这个必要,尤其在陈妍怀孕之后。

失去陈妍之后一家人马上陷入了窘境,一开始有叶奶奶给的粮食和良子上次给的物资,加上叶奶奶时不时的贴补还能过,到了这个月的中间就开始吃紧,马上就要面临无米下炊的境地了。

而且村里在修建暖炕,他们也想修建,可是他们哪里有物资交换水泥砖块。所以他们只能靠叶奶奶。

叶奶奶听后,犹豫了一下,最后狠心就要叶荣搭把手,不过是一点点水泥和砖头,这个大儿子应该出得起,多的她就不好开口了。她第一个想起的是二儿子,可是又想起当日二儿子那戳心窝子的话,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还是等儿子消气了再说,至亲骨肉,哪能记这么久的仇不成。

叶凯回去的时候就看到他爸妈和兄嫂铁青着脸,怒视着卢海洋,难道要怒视叶奶奶不成。

叶奶奶神情讪讪,没想到大儿子会是这个反应,这么这些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连她这么点要求都不答应。

叶荣抹了一把脸,苦笑,二弟不在了,他妈就把目光盯上他了,他何德何能有二弟的本事,让叶奶奶顺心如意,他没这个能力。

感冒药的事情,本来顾忌着脸面他不想说的,现在也没这个必要了,人家都想得寸进尺了,还给面子做什么。

又把庄稼蔬菜受灾的情况说了一下,现在冬天才刚刚开始,看这个势头日后雪上加霜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今年冬天的收成谁心里也没底。

他们怎么活下去,叶荣问叶奶奶,他们家怎么活下去,是不是只要他们家有一口吃的就要给卢陈两家半口,三家人同生共死。

叶奶奶的意思便是叶父怎么会看着叶荣饿死。

她敢这样要求叶荣帮衬弟弟,就是看准了大儿子二儿子关系好。等叶荣自己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叶父怎么会坐视不理,到时候不就大家都能活去了。

在那一刻,叶荣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原来他的母亲从来都没指望过他,由始至终都是想着叶父。他都替叶父心寒,被自己的母亲这样的算计,这到底是做了什么?

“开始是要粮食要蔬菜,接着是要药,现在是要水泥砖头,明天是不是要房子,后天是不是要田地。然后再卖了,没了再来要,再卖再要,直到大家一块饿死,不对是都指望着二叔家养活。”叶凯捧着保暖壶打破安静。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叶奶奶斥责。

叶凯不以为意,继续道:“我只是陈述事实,我上面说的哪一个没发生过,要粮食要蔬菜,要药再卖,要水泥要砖头,要田地卖田地,要房子没卖出去。”最后一句带着点嘲讽味,要是房子都没了,这家人怕是要登堂入室了,他还真是庆幸当初房子没卖出去。就是有房子,这些人没能力修围墙都打着搬进来的念头,可是叶荣一直扛着叶奶奶不松口。目前变异人还不算猖狂,所以卢陈两家也没有太过坚持。加上因为这家人没搬进来,叶荣在叶奶奶拿物资贴补的事情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一开始就别帮这些人由他们自生自灭就好,现在他们都把叶家的帮忙当做理所当然了。

叶凯说的都是事实,一时间客厅里无人应答。

95章

最后建暖炕的话题不了了之,叶奶奶和卢海洋祖孙就像刚刚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

叶荣家其实更想把卢海洋祖孙轰出去,现在看着这家人就冒火,不过有叶奶奶也只能是想想。

叶凯把叶衡给的姜茶拿了出来,他充分领会叶衡的小心思,刚刚好倒了六杯,还有一碗红枣,那是叶衡特地给小孩做的,用水煮的软软,连核都去掉了,那是叶衡在做姜茶的时候,奴役他去的。

叶奶奶和卢海洋祖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叶奶奶面前一杯姜茶。

叶荣一家坐在饭桌边,每人面前一杯姜茶,叶凯抱着欢欢,面前多了一碗红枣。

泾渭分明!

叶奶奶有一刹那的恍惚,她是卢家人?还是…叶家人?

陈可意眼巴巴的看着欢欢嘴巴一动一动的吃红枣,客厅里很安静,安静的诡异,这是第一次叶荣一家这么明目张胆的表示对卢海洋的不欢迎,一时间卢海洋面红耳赤,卢彬彬低着头绞着衣角不说话,陈可意看着欢欢咽口水,又突然低下头。

叶奶奶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指责还是讲道理似乎都没用了,她觉得。呆愣愣的看着叶荣,叶荣狠心扭过头,他家绝对不能被卢陈两家拖垮,他也不会帮着母亲算计弟弟。

原本以为经过上一次的表态,叶奶奶和卢陈两家能够有所收敛,结果后面卢海洋还是天天来报道

叶奶奶虽然没有再提起暖炕的事情,但是依旧要王梅摘把菜拿个蛋啥的,王梅真想不通,难道弟弟真的比儿子都重要不成,她已经伤了二儿子的心了,难道她不怕伤了大儿子的心,她以后是指望小儿子养她不成,说句不好听的,梁燕对叶奶奶一幅比叶芙还亲近的模样不就是看中了叶奶奶能帮他们压制兄姐,如果兄姐对叶奶奶寒了心,不再对叶奶奶诸般忍让。梁燕真的还会是一幅孝顺媳妇的模样,否则当初梁燕也不会拒绝叶奶奶入住,还不是因为照顾老人家太麻烦。梁燕的性子可是三个媳妇中最差的,叶贵偏偏是三个儿子中最怕老婆的。

王梅也不再顺从的叶奶奶说拿什么就拿什么,鸡蛋鸭蛋一下下来就是收起来,藏哪就是谁都不知道,叶荣都不知道。没办法她不拿,叶奶奶会让卢海洋自己去摸,有一回她没留意那一天就收了五个蛋,他们家可是有三十多只鸡鸭,每天下十几个蛋。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带出去的,她都没看出来。

蔬菜是没办法就是种在院子里地里,想摘就摘,别人偷可以打可以骂,你亲舅舅偷怎么办?怎么办?这真是个问题。王梅太纠结了,她不想摘,她不摘,卢海洋一摘就是一把,连邻居都看不过去了。

想说又没立场,人家说了是我姐姐来让我摘的,我摘我姐姐家的菜怎么了?

真是一个坑爹的亲戚,一个坑爹的妈啊!

现在不是没有还收留着亲戚的人家,很少,但是依旧有,可是瞧瞧人家鞍前马后的忙活,可是这家人这幅理所当然的态度真是让人倒胃口,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咱们和叶家又没关系,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何况他们这些普通人。

叶芙撞到过一回,直接插腰骂了,把这一家来到村里开始,他们叶家送房子送田地又接济粮食的,手把手教种地…到卢陈两家冤枉叶衡,连把要求工业区名额的事情都倒了出来。

围观党哗然,原以为卢陈两家是要讹诈粮食,哪里知道人家胃口这么大,真是高瞻远瞩啊,这话说出来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骂的卢海洋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算了,叶芙可不是叶荣和叶父两个大男人骂不出口,或者王梅性子柔。她是个嘴皮子利索的,连叶奶奶都敢呛声,对着亲家母都是横眉冷对,对着卢海洋更是不留情面,臊的卢海洋落荒而逃,原本还拿着手里的菜,被叶芙指使张善拦住了,然后她亲自上去抢了回来。

那一瞬间围观党的反应是叶衡的彪悍是有遗传的,看人家姑姑,叶家的女人都是不好惹的,怪不得张家是叶芙当家作主呢!

事后叶荣一家对着叶芙送过来的一把烂菜表情复杂,叶芙也不忌讳直接在叶奶奶面前大讲特讲,舅舅摘了这么多的菜,能吃几顿了,可是我听说他还是天天摘,他是自己吃的还是卖的,要卖还是买给自己家吧,卖给别人这么便宜,亏死了,你看看他们感冒药卖了多少粮食,当时的田地卖了多少粮食。

话锋一转,又哀哀道,舅舅怎么摘了大哥家的还来我家摘过,我婆婆还埋怨我这叫怎么回事,叶家舅舅摘到张家的菜园里去了,她弟弟日子也不好过,她都舍不得,问我是不是想把婆家的都搬回娘家去,这话就当着我的三个妯娌说的,妈,你让我怎么说,我都是要当外婆的人,还被这样说。说着还哭了起来。

叶奶奶手足无措,她没想着卢海洋还去叶芙地里摘菜啊!又忍不住想弟弟家不会真的卖菜把,这叫怎么回事?叶荣来说她还以为是他夸张了。问卢海洋。卢海洋也哭了起来,一个大男人眼泪说下就下来,最近他哭的次数有点多了,叶奶奶恍惚间脑子里跳出一句话,然后就是嘴角苦涩。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一般来说卢海洋是哭不过叶芙这样一个女人的,但是叶芙有一点做戏的成分在里面,而且被卢海洋吓了一跳,有点不在状态。卢海洋是真的悲从中来,他难道想过这种日子,絮絮叨叨,家里已经没米了,只好多吃一点菜,又和人换了一点大米每天只能喝稀粥,他们已经麻烦叶奶奶这么多了实在不好再开口。

叶奶奶便在男儿泪中妥协了,又是轻轻揭过这件事情。

等卢海洋带人走了,便提出她想提早拿下个月的口粮。要干什么大家都清楚,帮助卢海洋。

叶奶奶是不是打算这样透支下去,没了就领口粮说是下个月,下次就是下下个月,下下次就是下下下个月,每一个N次都是N加一个月的口粮。

这样卢家人真是开心的要疯了,一天吃完都没关系,再去领下一次的就行,反正原本是叶奶奶的,不过是提早拿出来罢了。

叶荣和叫过来的叶父深深的无语,之前叶奶奶一直习惯拿他们的补贴叶贵,现在连舅舅也要他们补贴了。有一句话叫做救急不救贫,不知道叶奶奶有没有听说过,难道她真的想他们养舅舅一辈子,还有陈家那几个毫无关系的人。养母亲那是基本的道理,但是养舅舅这一大家子这是哪门子道理。

叶荣便把村里其他人是怎么对待亲戚的说出来,有时候亲母子亲兄弟都尚且如此,何况舅甥之间,还有那些依附亲戚是怎么做的,卢海洋又是怎么做的,说的叶奶奶都是讪讪,一时间她都没想到这点,连连保证以后让卢海洋帮忙。

叶荣断然拒绝,他真怕帮着帮着这田地就成了人家的,而且这样日后两家还说得清楚吗,他就想自己几个兄弟姐妹相互扶持着过下去不好吗?他就是想证明卢海洋这一家不是个记恩的。能力范围内的帮衬可以,那也应该帮懂得感恩的人吧,否则就是养出一个债主。

叶奶奶反驳,卢海洋怎么不感恩了,又找不到例子就絮絮叨叨讲起小时候卢海洋怎么样对他们。

叶父就说他们一开始是怎么对卢海洋,后来卢海洋又是怎么对他们的,他们没理由记吃不记打,反正他的口粮是下个月才送过来而且直接给叶荣,或着叶奶奶可以让叶贵出。

说到小儿子,叶奶奶又没话了。

叶父和叶荣真是千般滋味在心头啊!

叶奶奶还指望着和儿子化解矛盾也不好再逼,试探了几句之后发现叶父还是铁了心和卢海洋划清界限。知道这个儿子再硬逼着没用便打算等段时间看看。

叶父回去之后,叶奶奶又叫叶荣提早出口粮。

叶荣也是咬着牙说还和以前一样,直接归在日常生活中,不单独交给叶奶奶了。

叶奶奶哪里愿意,要哭要闹。

王梅把叶荣支走了,她就陪着叶奶奶哭,哭着日子没法过了,这段时间霜冻的这么厉害,还怎么办?不知道今年会不会像前年那样下这么大的雪。

现在自己家都是省吃俭用的打算囤积一笔煤炭,冬天烧暖炕和大棚锅炉的煤炭,一个冬天要多少,去年冬天煤炭是一斤粮食四斤煤炭,现在虽然降到五斤了,但是谁知道冬天会不会升起来,自己家都不知道能不能囤积够一个冬天的用量,冬天天气不好,万一中间没机会换,不是得冻死,当然是趁着现在准备越多越好。

昨天刚回到家的林航和叶衡在院子摘菜,听到王梅的哭诉都是唏嘘,其实就和叶父一样,叶父铁了心不帮的话,叶奶奶又能怎么样。叶荣铁了心,叶奶奶难道会冒着和儿子决裂的风险逼迫,不会!

96章

叶母对韩子章改建的房间很满意,他们搬不搬进来是一回事,韩子章的态度是另一回事情。就像现在很多父母不愿意搬到城里和孩子住,但是孩子有没有考虑过为父母留下房间是另一回事情。

私心里叶母是与叶父不同的,她更想搬进来住,她舍不得女儿,而且人的忍耐是有限的。这些年老太太的偏心和梁燕吸血鬼一样的行径已经将自己的忍耐力耗尽。

这么些年真的够了,她愿意给老太太养老,但是不愿意替老太太养小儿子养弟弟。

搬进来多好,老太太想开口都找不到人,叶父也不会左右为难。之前住在城里虽说见面机会少,但是有电话,老太太打电话过来除了和儿子说几句话之外,剩下的都是阿贵要干嘛!安安缺什么!

搬进来了,绝对清净。每个月她宁愿物资多给一些,只求让她一家子安安乐乐地过日子。

私下她也试探过叶父,没有直接拒绝当然也没有答应,但是她看到了犹疑。

她可以等,等叶父忍无可忍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