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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无双姑娘。"略略紧张的神情,与记忆中并不相同。

羽君点点头,"帮她安排一下住处,记得替我谢谢衾花姐。"

"是。"

两人略略施礼退了出去,羽君无力的靠在桌上,并不是有多么怀念过去,毕竟那些记忆本不属于她而是属于那个叫陆唯羽的女孩。她要了绿绿来的目的,不过是分散香珠儿的注意,多一个人在,可以不必两个人单独相处,露了太多破绽。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如何想法,是要作为湘无双活下去,或是当回朱羽君,离开这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打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伏在桌上,缓缓闭上眼睛......

原来,他就要成为新任庄主了。任相爷要杀沈苍澜......杀苍澜......痛么?对于这个名字,这个人,这具与那个人全然无关的身体,也会感到痛么?过去的一切仿佛是相距一生那么久......她没有办法杀苍澜,但是她同样不知道自己应该救他,还是漠然旁观。

她不恨,曾经不恨。只是心如死灰而已。

"无双!"

门外,是晴暄的声音。她睁开眼,没有回话。

"无双......我可以进来么?

......要进来麻烦你走门,跳窗户上瘾么?

"任晴暄!你在无双窗外粘着做什么?"一个男孩的声音插进来,清脆,弯扬,带着些许刁蛮。羽君想不出是什么人,只听晴暄回道:"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做完了事不回来要干什么?等人请吃牢饭?切......"

那声音的主人念念嘟嘟的就向门口走来,羽君听得出,似乎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另一个却始终没有开过口。

"等等!你不能就这样进去,我去替你通报一声......"

"做什么?为什么不许我进去?我进无双的房间,什么时候还需要通报了?"

"但是无双她现在......"

直到这时才响起了第三个人的声音,同样的稚气未脱,问:"你可是要说无双受重伤失去记忆的事情?"

"什么!?"声音猛地尖锐,"无双受伤了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玉貂!你知道得对不对,为什么连你也不说!?"

"我若说了,你能沉得住气完成任务么?"

门猛地被推开,羽君只见着一个男孩冲了进来,细长的凤眼美目,面容竟然冰雪妖娆,见着她便直接冲过来拉住她的手。

"无双!你受伤了?伤到哪里?该死的晴暄!我不该离开的,他明明答应过会好好照顾你......"

"雪狐!"晴暄上前来把他拉开,对羽君说明:"无双,他们就是[玉狐]。"

[他们]?

难道玉狐并不是一个人?

看得出"无双"的疑惑,晴暄道:"[玉狐]是他们两个在道上的代号,外人并不知道他们是两个人。他们的名字分别是雪狐和玉貂,平时都是玉貂在外面,雪狐跟在你身边,但必要的时候雪狐会易容成玉貂来替换他......他们在花散里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小玉川儿......"

羽君一怔,这才注意到跟在后面慢慢走近来的另一个男孩......粉嫩白皙的脸颊,却正是记忆中的样子--

"无双!你真的不记得我!?"

雪狐的声音打断了她,他挣开晴暄的手,无法置信的看着羽君陌生而淡然的眼神--

"无双!你看看我,我是雪狐!你怎么可以忘了我?"

面对这个人如其名,雪狐狸一般美丽的大男孩,羽君没有话可说。仍旧是晴暄替她解围,将雪狐拉开,"无双她已经失去记忆了,她身上还有伤,你不要吵她......"

"任晴暄!你还有脸在这里说话!我走的时候你说过什么来着?有你在这里,怎么会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雪狐连珠炮一般对晴暄发起了攻击,剩下羽君终于清闲半刻,有机会好好看看另外一个"小玉川儿"。

依然的漂亮,依然的沉默,还有如记忆中一般小兽似的眼睛。

[玉狐]有两个,[小玉川儿]也有两个,这两个孩子果然虽然面容不同,却有着极为相似的体形。倘若雪狐有时会易容成为小玉川儿......那么属于陆唯羽的那部分记忆中,她所熟悉的小玉川儿......究竟有多少时候是玉貂,又有多少时候是雪狐?

突然间,竟然有种被骗的感觉。

玉貂慢慢走到她跟前,那一边雪狐和晴暄的吵闹仿佛与他们无关,她只是静静望着玉貂的眼睛,小兽一般倔强,坚强......她知道,是他。就算往日那个[小玉川儿]有一部分是雪狐所易容,但是陆唯羽所认识,所喜欢的,就是他。这双眼睛,从初识的那一天,就烙在陆唯羽脑中。

她不自觉地伸出手,捏了捏玉貂的脸颊。

这个动作让玉貂微微怔住了,连雪狐和晴暄也停止了争吵惊讶得看着"无双"。

捏一捏,扯一扯。果然是嫩嫩滑滑有弹性,手指上传来的细腻触感让人不舍得放手,难怪陆唯羽对这一骚扰行为乐此不疲。

玉貂被捏着一边脸颊,皱皱眉头......无双的这个动作,让他想起一个人。

无双看着他被扯得扭曲的脸,忽而笑了。笑容缓缓的,从眼底扩散,明媚如春。晴暄惊讶的看着她,从"无双"受伤醒来,他就没有看她真正笑过。他不解,纵然无双是失去了记忆,却让他感到好陌生。无双从不会有这样的笑容,更不会有这样的举动。这动作,像极了另一个人。

他莫名的想要打断,不想看到这样的无双。并非不喜欢看到无双的笑容,只是这般的无双,会让他觉得她随时会消失,成了另一个人。他想把她拉回来--在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开了口。

"无双,义父要我给你带话......他已经安排好,由我将你引荐给王爷,你尽量留在网页身边取得他的信任,俟机离间王爷和沈苍澜。"

任相爷是精明人,看出"无双"先前神色有异,才故意不提"杀"字只让她去"离间"。可到底,相爷是不会留着这根心头刺的。

那根刺,却是沈苍澜,几乎占据了"朱羽君"在生前大半人生的人。

"好,我准备几天就去。你去安排吧。"羽君没有看他,只转了头望着窗外应着。如今,她不去又怎么成?她不去,总会有别人去,那么沈苍澜将要死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她不能让那个人就这么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不知道的人手上死了。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爱还是不爱,恨么......曾经是不恨的,她只是,无法忍受。

她要去看着,在最近的地方,无论那个人是生是死,她救或是不救,她都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着。

她看着窗外发呆,心思仿佛已经走得很远。人在这里,倒好像一个空壳子,心已经不见了。雪狐看得莫名心慌,伸手拉了她,"无双,我要跟你去!"

羽君回了神,摇了摇头,"玉貂跟着我去就好,王府里他应该比较熟。"

雪狐一愣,这样倒好像是无双在疏远他,急了,"为什么?那里我也很熟啊,我还在王府里帮死晴暄救过病书生,各处都已经摸透了,哪里不如玉貂?"

"救过......病书生?"当时的那个[小玉川儿],是雪狐么?羽君回想着,毕竟那些记忆属于陆唯羽,她体会得并不真切,但是这样一说也有些察觉。那天的小玉川,的确有些冷冷的,又爱挖苦人,与平日不同。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从"朱羽君"变成了"湘无双",倒好像从明里转进了暗里,许多事情,竟从另一个视线里看到了真相。

她浅笑安慰了雪狐,"我离开花散里,香珠儿自然也在我身边帮衬,这里没个人照看总不放心。晴暄说过你平日是跟在我身边的,这里的事情应该比玉貂了解些,就留下帮我盯着点。我先带着玉貂,若有事就让他换你过去。"

雪狐闷闷的不吭声,羽君摸了摸他的头,那大男孩露出一脸明明不乐意被人当作孩子看的神情,却不躲开。

羽君不讨厌他,甚至称得上有些喜欢。这个男孩看起来刁钻任性,其实不过是个坦率的大孩子,一心喜欢无双,所以敌视晴暄,只一门心思想要呆在无双身边。他活得很自我,生命里简简单单,只有[无双]两个字。

虽然脾性不同,但是这份简单,倒有些像过去的自己。而她的那两个字,却是--

苍澜。

苍澜......苍澜......

她......该恨么?

她该用朱羽君的心来爱,来恨,还是该用湘无双的眼来漠然旁观?

任相爷让了她三日的时间。虽然应了让她"考虑",却毋庸置疑的安排好了一切。

这样的态度,羽君已经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她毕竟不是那个年纪轻轻就有实力当上花散里"蛇头"的湘无双,且不说她有伤在身,只是"失去记忆"这一点,已是致命伤,纵然多方隐瞒,但恐怕相爷那般的老狐狸已然看出些许端倪。

一边是自己的义父,一边是心仪的女子,羽君知道晴暄夹在中间,恐怕为难,索性她也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去,就由得他安排。她只当看不到他脸上的歉意,也看不到他眼中的不舍。

以湘无双容姿才能,倘若王爷中意上了......晴暄心里可是有些怕?

香珠儿和绿绿伺候着羽君挑了一身丝锦的水蓝长裙,隐隐流动的光泽比绸缎含蓄,却更灵秀,外面套了薄薄的透明纱衣,描上妆。来了这些时候,她还未曾仔细打量过湘无双,那冷冷的水蓝色衣裳与稍显清冷的气质极衬,偏这一张脸若空谷幽兰,孤洁却又极美。从头到脚,竟没有一分风尘女子的样子,反倒更似一个远离世俗的绝世女子,不倾国也倾城。

她不喜欢这张脸,如果可以选择,她情愿变回自己。虽不是绝世之姿,却是她独有的踏实懒散,带着一些闲适,有珠光般不扎眼的莹润。

只是可笑,却也同样是"红颜薄命"。

"姑娘,晴暄公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羽君点点头,略思量道:"这一次去王府,排场大了总不见得好,你们两个虽然跟我同去,就不用近身伺候了,只玉貂跟着我就好。晴暄会给你们安排了地方,有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们。"

香珠儿自来稳重少话,没有意见,绿绿却不是个沉默的性子,这两天又跟羽君熟了,不是想象中那种难伺候的人,一没有小姐的架子二没有蛇头的严厉,也就不见了初来时的拘束。

"这样怎么可以?小玉川儿再仔细,武功再好,也是个男孩子,伺候姑娘怎么能周到?"她来的时间不久,还是习惯喊玉貂为小玉川儿。

羽君笑笑,"难道我是去当大小姐的么?我有手有脚,还非要人伺候了?"

"别人就未必,您么......"绿绿摆明了不信任"无双",羽君浅笑了一下,从绿绿身上竟看出点翠翠的影子,自然,不及翠翠念叨泼辣嘴下不留情,但心中却有些怀念。抬眼看见香珠儿正默默打量她,眼中透出些犹疑。

羽君就知道香珠儿在她身边,总会怀疑的。她装不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装成湘无双的样子。

月下千年之花散里 第四章 湘无双4

披了外袍走出房间,一股冷风夹杂着细小的雪花扑面而来,她微微眯了眼,看到天空中竟然太阳高悬,知道这是俗称的"风花",却也未曾见。对面晴暄已经静候多时,看到精心装扮过的"无双",虽然并不是第一次,但仍是看呆了去。

无双是冷傲的,有些一丝无法亲近的高洁。但是眼前的她却多了一分过去所没有的柔和,似珍珠般莹莹含蕴。

羽君忽略掉他的发愣,走到跟前,提醒他:"我们走吧。"

晴暄沉默点头。如果可以,他也不想亲手送了无双去王爷身边,这样的无双,怎能令他不担心。

香王爷那个人......当初连阿猫那种的都不嫌弃,当然,他也不是说阿猫不好......

担心得连胃都开始痛。

羽君却只是浅淡一笑,上了马车。

今年的冬天几乎没有下过一场大雪,只有零星的雪花,风虽凛冽,却称不上寒冷。

羽君走下马车的时候,的确有着恍如隔世之感。王府的大门高高立在眼前,仿佛跨过了这个门槛,她便回到过去。然而,那是她的过去,还是陆唯羽的过去?

晴暄在她下马车的时候伸手扶了一下,重重的握住她的手,待羽君站稳,他便放开了手,一转身,神情已变,悠然而随意一如当初的"小狗子"。

她方才想起,当日的"小狗子",不过是个假象,一切都只是做戏而已。

守卫见到晴暄立刻通报,他含笑带着"无双"走入府中,已然看不出半分担忧的神情。穿过园子,香王爷已在厅中等候,晴暄上前见礼,寒暄几句,才压低了声音同王爷说了些什么。

"哦?这就是那位[无双姑娘]?"

香王爷微微眯起眼睛,依然的锦衣优雅,唇角含笑,打量了"无双",眼中透出些许惊艳来。

羽君这才上前两步,淡淡见礼,"湘无双见过王爷。"

泓香时亲自上前一步,稍稍伸手一扶让她起身,"久闻无双姑娘芳名,却一直无缘一见,难得今日竟然有机会。不知晴暄有没有对姑娘提过本王的意思......"

"无双自然是知道的,不然今天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太好了,无双姑娘若肯助本王一臂之力,要平定纷乱现今江湖的纷乱,自然又进一步。"泓香时话语欣然,脸上笑容却毫无变动,始终的优雅高贵,却流转着更深邃的心思。

"只是这件事情毕竟事关整个花散里,无双一人也不好做主,还要与几位里长详细商量。"

"这个自然。今日无双姑娘能来,本王已经荣幸之至。"

香王爷想要联络花散里背后的人,引为己用;任相爷却正要利用此点让湘无双接近王爷,好为自己办事。那么这其中的关键纽带--湘无双呢?她的心思又偏向哪一边?晴暄有些看不懂她,隐隐觉得这一次她与过去不同......她似乎是在利用义父的打算,顺水推舟来到王爷身边,却有着自己的打算。

他本只是义父安排在花散里的一个联络、监守人,却在那些漫漫的日子里,他的心倾向于此。只要不侵害了义父,他便只想全力守护着无双。

香王爷与无双相谈甚欢,无双始终淡淡而有礼,浅浅的挂着笑。只偶尔在不经意间视线扫过晴暄,便不着痕迹的转开。他的胃,又一阵一阵痛起来,只觉得眼前的无双让他越来越看不透,似乎随时都要走远,被王爷带走不见了。

如果抛开陆唯羽栽进香王爷手中的那次不算,羽君对于这个人,不能说了解,也是知道一点的。

他与苍澜,惊涛都称得上兄弟情谊的好友,而与自己仅仅打了两回照面而已。两回,已经足够了。朱羽君何等清明之人,她看见那个人的眼睛,听到沈家兄弟只言片语的形容,便已经明白这个生在王家的人有着何等心机。

但是在这个人的身边,却是"湘无双"与臧云山庄最近的距离所在。

在泓香时的挽留下,羽君顺理成章的作为王府的"客人"暂住王府。她带着玉川儿三人走进客房,留心着王爷见到玉川儿时的反应。那人的视线在看到小玉川的瞬间,只瞳孔微微不易察觉的一缩,便自然带过,好似只拿他当一个寻常的下人。

"无双姑娘在这里若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只管跟本王说,不用客气。"

"谢王爷。"

"那么本王便不打扰姑娘休息,这几日还有一些朋友要引荐,看姑娘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可要养养精神才好。"

泓香时的眼睛似笑非笑,如同要将人看穿一般投在羽君身上,她只当一无所觉,浅笑谢过。

泓香时记得那个男孩子。

如此粉雕玉琢的脸蛋,怎么会忘记?曾经怀疑过他的身份,只是没有抓住把柄,原来......他是花散里"蛇头"身边的人。难怪......

泓香时再走远之后却又停下脚步,远远的看着湘无双的房间--他的确是有意同花散里合作,也曾多次派人联络,这位年轻的"蛇头"却始终避而不见,几乎从未露面。而如今,又怎会突然改变了主意,竟肯亲自登门?

从打开的窗户可以看到屋里跟来的那两个婢女简单整理了一下房间,湘无双却只是安然的坐在窗边,似乎在望着远方出神。

她还真悠闲,是太过胸有成竹,还是当真没有歪心思?泓香时渐渐含笑,细细看了看她,才转身离去。

羽君在王府住了三四日,其间陪同王爷见过几次外客,引荐几个黑白两道上的人物。似乎是看出"无双"身体有异,时间安排得当未让她有半分操劳。尤其几天来香王爷从未要求什么,甚至没有催促她考虑联手的事情,但是隐约之间,羽君觉得香王爷这般带她在各处同出同进,潜移默化之中已然让人觉得"湘无双"是王爷身边的人。

王爷待她倒是极好的,方方面面不无周到,她不懂,也不很在乎。她只是要留在这里,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看清楚自己的心。

当第五天半晌,泓香时轻轻敲了敲羽君的房门,得到同意后走进来,"无双姑娘,今天想请你陪本王出一趟门,不知可否。"

"看王爷满面春风的样子,想必......有什么喜事?"

"的确是件喜事。"香王爷微笑着在桌边坐下来,绿绿立刻奉上茶水。"本王有一个好友,今日正式接掌家业,正准备去道贺,希望有幸请无双姑娘一同前往。"

"既是王爷的好友接掌大业,自然是值得恭贺,只是无双这般的身份,怎好同王爷......"

"嗳~怎么能这么说?我这好友也决不是拘泥于身份的人,何况他可算我左膀右臂的好兄弟,本王既然有心与姑娘联手,让你们早日认识一下,也是好的......对姑娘来说,或许也不无好处,江湖上的一些事情他或许有帮得上姑娘的地方,毕竟从今天起他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臧云山庄新任庄主......"王爷语气忽地一顿,"无双姑娘?你没事吧,看你的脸色......"

"不,无双美食......早听闻臧云山庄三位公子大名,只是不知......这新庄主,是哪一位......"

"噢,是大公子--沈苍澜。"

羽君的脸上,做不出一丝表情。只有那映入泓香时眼中的脸色,苍白如纸。

她只是想看着......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在理清自己的思绪之前,远远的看。至少现在,她没有想过,要这样突然的走进那些前生往事。

"无双姑娘......身体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羽君下意识的摇摇头,全然没有意识到他在跟自己说什么。王爷笑了笑,"那姑娘便休息一下,准备准备,我们晌午便要赶去臧云山庄。"

直到王爷出了房门,羽君的胸口才猛然抽痛起来,仿佛半愈的伤疤被扯开,蹙紧了眉头,捂着胸口俯下身去......

"姑娘!"绿绿慌忙过来,"姑娘你怎么了?伤口又痛了吗!?"

伤口......是这身体上的伤口在痛么?还是死去那天为救苍澜而被病书生一掌击中的内伤穿越生死而来,带来了灵魂深处的伤痛......沈苍澜......现在的自己,该是去见他的时候吗?

关闭的房门外,泓香时背站在几步之处却没有离开,半眯的眼中一抹深邃--

原来,是臧云山庄......他已经连续几日介绍各路不同人物给湘无双,都没有找到。倒是没有想到,她的目标还是自己最不愿见到的臧云山庄。只是不知将她引入了庄中,最终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