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好热闹,呆在王府就可以了。”娘依然淡淡地说,眼中无浪又无波。

“那我们母女可以出去喝酒?”我知道娘喜欢喝酒,尤其是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所以我要改变她的这种习惯,我要她在心情好的时候喝酒,那样就不会喝得酩酊大醉。

“嗯。”娘笑笑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

“我也好久没有喝酒了,他不许。”娘喃喃地说,眼睛有点迷蒙,让我看不清她在想什么?但那个他却让我刺心。

想起瀚暮那冷如冰霜的脸,我的心一阵颤抖,是的,对他我还有深深的恨,恨得入心入肺。

“那风儿,我们出去吧。”娘那双迷蒙的眸子此时带着一丝期盼,让我的心一阵雀跃。

“娘,城外有一座天外天酒楼,听说非常出名,不但菜肴色香味俱全,尤其是那里的酒香飘几里,吸引了无数达官贵人前往,平民百姓只能垂涎不已,今天我与娘不醉不归。”我豪迈地说。

“风儿,什么时候变得男人似的?”娘语带责怪,但脸上却带着暖暖的笑。

看到娘那么开心,我赶紧去找沧天涵要银两,因为平时不需要,我也不觉得银两的重要,现在要喝酒没有银两只能去闻一下而已。

“你要出去?”他似乎不是很愿意。

“嗯。”我直视着他,他不能总将我禁锢在这里吧。

“要不我陪你去?”他征询我意见。

“不要,我与娘出去,你在旁边不方便。”我断然拒绝。

“那我叫人保护你。”

“不需要,没有人能伤我。”我傲然地说。

“出去走走也好,但不许这样出去,要出去你换上男装,还有不要净往男人堆去,我不喜欢他们盯着我的王妃。”他的声音带着酸气。

这人的确不是一般的霸道。

出到外面碰到的不是女人就是男人,女人一般都在家相夫教子,很少外出,我又如何能往女人堆里扎去,他这句话本身就很有问题。

但我是不会顶撞他的,毕竟娘是他亲手救回来的,我心存感激,即使他昨晚以娘来要挟我,死赖在床上,要我做他的女人,但似乎这是我们之前就已经协商好的事,错不在他。

我穿着男装,如一个翩翩公子,娘白衣素颜,美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我们两人现身闹市,立刻引来一阵轰动。

“风儿,我们这样子是否太招摇。”娘有点忐忑,这时的娘像一个孩子,许是娘很少出现在这样热闹的街市。

“嗯。”娘不说我也发现了,我可以隐去了一丝光华,但娘却依然是如此风华绝代,引来无数登徒子色迷迷的目光。

“早知道这样,娘你也穿男装好了,省得你们多登徒子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你。”

“娘老了,如果风儿换上女装,一定把娘比下去了。”娘宠溺地对我笑。

因为不想招惹更多的目光,我快步往天外天走去,在前往的路上,我已经知道有人跟着。

一定是沧天涵不放心,派人暗中保护我们,但他也太杞人忧天了,千军万马我都没有怕过,我岂能连娘都保护不了?

进了酒肆后,我与娘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这样可以将大街小巷上的迷人景色一览无遗。

一边欣赏美景,一边喝酒真是一件美事,娘的心情似乎也很好,脸上漾起点点红晕,如一朵盛开的花。

只是背后总感觉特别灼热,让我浑身不自在,扭头一看竟然对上沧祁那灼热的眸子,他眸子里有恨有怨也有痛?看得我心一颤。

怎么那么巧?他怎么也来这里喝酒?我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子,但心却止不住一阵猛跳,对他,我不知道是生气是怨恨还是内疚,种种味道夹在里面,让心又苦又涩又有点甜蜜。

“风儿你认识他?”娘发现我的异常。

“真是知女莫若母。”我一点点小变化,也躲不过娘的眼睛。

“我不认识。”我故作平静地说,但内心却汹涌澎湃,静不下心来。

娘不再说话,只是眼里有一抹忧色。

我与娘静静地坐在角落边浅酌慢喝,娘的心里似乎装着很多东西,眉眼间总带着淡淡的哀伤,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缓解,难道在风儿的身边,依然无法让她幸福起来吗?为什么我总是无法走进她的心中?如果父皇在那就好了。

突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熟悉的味道冲进我的鼻孔,直透到心扉,心一阵猛跳。我知道是沧祁,因为他身上这种特有的味道我太熟悉了,为什么他只是稍稍靠近我,我的心就跳得那么猛烈?

他向我娘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笑容,但转过身子对我说话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什么表情。

“风儿,可否借一步说话?”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我要看着我娘。”我低着头说,他居然当我娘的面这样亲昵地喊我风儿,这不让我娘——

我刚才还跟娘说不认识他呢?

“你娘我派人保护着,你就放心好了。”他依然淡淡地说着,但却让人感到他话中的倔强,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我冷冷地道,心中生气他那天将我骂得如此狠,心中怨他不肯出手救我娘。

“风儿,不可以无礼。”娘轻声喝住我。

“娘,你不知道——”

娘根本不知道当初我要他去救她时,他是如何断然拒绝,如何臭骂我一顿?

“如果你不想在这里拉拉扯扯,就跟我走吧?”他的声音突然硬了起来。

“莫非是做了亏心事,害怕了?”他挪揄地说。

“谁怕谁?我会怕你?不过你要确保我娘安全。”我瞪了他一眼。

“只要卑职的命在,她就会安全无恙。”沧祁身后的一个男子说。虽然声音不大,但我从他的眼神,他的步履可以知道一定是一个高手。

“风儿,去吧,解决完才回来,娘等你。”娘似乎知道我与他有些纠葛,我刚才还很大声地跟娘说不认识他,看来以后不能随意说谎,我脸一下子红了,对娘说谎居然被当场戳穿,羞死人了。

我与他一下楼,沧天涵派出的人就跟了上来。

但他们又如何能跟得上我与沧祁?转了几个弯,他们就已经被我们甩得无影无踪,但沧祁的脚步根本不愿意停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没有反抗闷声跟着他走。

等他停下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来到一处城郊,这里荒芜一片,人影都不见一个,只有风呼呼地吹,他带我来这么荒凉的地方干什么?

“你有什么就快说,我娘还在等我呢?”两人独处,心中总是不安,我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什么时候我变得那么胆怯?

“风儿,我想知道你不会真的——”他欲言又止。

“真的什么?你什么时候那么婆妈?”我知道他肯定是想问我是不是真的跟了沧天涵。

“过得好吗?”谁知他话锋一转,问起这个来?

“当然好,母女重逢,又有一个那么疼爱我的夫君,我能不好吗?”

“你是故意这样说的是吗?”他眼里闪过痛苦之色。

“我为何要故意这样说?”

“那天你不是说我这样麻木的女人别人送你也不要吗?今天眼巴巴来找我干什么?”

“风儿,别这样,我想你了。”

他一把将我拉入怀里,熟悉的味道立刻冲了进来,让我一阵心悸。

“放开我——”

“风儿,别推开我。”他喃喃地说,我竟然有被他迷惑了,双手忘了动作。

“风儿,我想你了,我真的想你了。”他喃喃自语,眼神带着迷醉,在我还没有反映过来,他的唇就已经强硬地覆了上来,带着火焰,轰的一下,我脑海一片空白,呼吸就要停止。

为什么我的感觉一次比一次强烈?呼吸一次比一次急促?整个就差点要晕厥在他的怀里。

卷二 劈风斩浪:032:艰难抉择

我想狠狠心,猛地将他推开,但身体却背离了心,也许我的心根本就不愿意推开他,也许我等待那温暖的怀抱已经很久?

他的吻太撩人,也太缠人,让我的心跳一阵猛过一阵,他抱得我太紧,紧得我有点呼吸困难,他胸膛的剧烈起伏,让我的心跳也跟着加速,现在的我似乎不再受我控制。

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背,带着柔情,带着思念,我竟然不想推开,是不忍心?还是自己不愿意?

为什么他的吻给我的感觉是那样奇异,心荡神驰的同时带着丝丝甜蜜,缕缕幸福?让我阴晦的心情瞬刻变得如春阳般灿烂,我如贪婪的孩子,一点点地回应着,一点点吮吸着,他像得到鼓励,吻得更深,吻得更疯狂。

“风儿,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挂念我?我想你都快想疯了。”他呼出的气很灼热,说出的话带着怨气,起伏的胸膛,潮红的脸,灼热的眸子,让我的心狂跳,不敢与之对视。

“那你为什么不肯救我娘?”我终于找到力量可以推开他。

“谁说我不肯了,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非得用这种伤你又伤我的方式?”他语带责怪,又蛮横地再次将我拉入怀中。

“我也是逼急了,瀚暮说娘她病了,我急坏了,一急就方寸大乱了。”我懊丧地说。

“那你与沧天涵究竟到了什么程度?有没有——”他这句话问得甚是艰难,支支吾吾,断断续续,但终还是问了。

“昨天他躺在我床上了。”我老实地跟他说。

“什么?”沧祁脸苍白得可怕。

“没有发生什么,跟我们以前在军营一样,只是同床而已。”

“同床而已?就是你们靠得近一点,我都不准,何况是同床?你以为个个都像我那样那么能忍?他是沧天涵并不是沧祁,你要分清楚。”他有点气急败坏地说。

我当然能分清楚,沧祁躺在我身边,我能安然入睡,沧天涵躺在我身边,安然入睡的是他,而我却忐忑不安,夜不成寐,身心俱疲。

“你说什么?你很能忍?”

“如果我不能忍,你早是我的人了,我现在就恨我自己怎么那么能忍?应在军营就将你——”他解嘲地笑笑。

这男人说话怎么就那么直白,让人脸发烧。

“将我怎么了?”有点气恼。

“你明白的,何必要我说。”

此时四目相对,心砰然一跳,两人都将目光移向它处,脸都红了起来。

此时风呼呼地吹,两人的胸膛都起伏着,大家都想找话说,但彼此都没有话要讲,剧烈的心跳声似乎要比呼呼的风声还要大,两人的脸更好了,头更低了。

偶尔目光再次碰触,我都赶紧将头低下,怕极他那灼热又贼亮的眸子。

“风儿,瀚暮与你娘有什么过节?能与我说吗?我不是好奇,我只是想帮你。”他的声音此刻很柔和,如他的眸子一样柔情似水。

“能不能不说,我不想再提。”这是我心中的伤疤,我不愿意再揭开它,即使结痂,但只要轻轻一碰,还是会鲜血淋漓,痛彻心肺。

“沧祁,我要回去了,我娘等了我好久了,她会着急的。”我喃喃地说,想起娘一个人在酒肆里喝酒,我有点担心,怕她又喝得酩酊大醉,醉卧在地。

“你娘俩怎么就那么有趣,女人不像女人,出来逛街不去买胭脂水粉,不去挑绫罗绸缎,居然跑来男人的地方喝酒?女儿怪,连做娘的也怪。”

“女人就不能喝酒吗?”我白了他一眼,他总是小瞧女人。

“你打算以后留在王府做王妃?”他声音带着焦虑,但却将我拉回现实中。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做王妃,但今日我似乎走进了死胡同,已经走不出来了,我自己向往广阔的天空,我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不愿意留在王府,但命运却偏偏跟我开玩笑,要我嫁给沧天涵,本来可以摆脱他,熟料自己又做了如此愚蠢的决定,如今这许下的诺,如欠下的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挣开他的手,自顾坐了下来,内心彷徨得很。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办?我似乎进退两难了,我该怎么做?”我像在问他,也像在问我自己。

旷野的风大,吹乱了两人的发,我们的呼吸声混着风声在旷野飘荡。

“有什么怎么办?你如果爱的人是我,我们并肩作战便是,如果你爱的人是他,那站在你背后的会是他,我省得劳心劳力,伤身伤神又伤心,事情简单得很,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他的眼神坚定而清澈,能带给我力量。

我抬起头,迎着呼呼的风,想让自己的思绪清晰起来。

“你总是喜欢将简单的事情搞得复杂,而我习惯将复杂的事情简单化,认准的事情就义无反顾地做,不要回头,我对自己认准的女人也是这样。”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刚毅的脸上写满坚定。

是的,他说的没错,现在是我将问题搞得复杂了,但现在要我如何将它简单化呢?

“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你的心不在我这里,我要你这个人有什么用?我不要则已,如果要必然是连人带心。”他的声音在棤棤的风中传得很远。

“你这人真是霸道?”

“我就是这样霸道的一个男人,我容许你错一次,但这样的错不能容忍犯第二次。”

“看你一时半会还是想不明白的了,这脑袋的东西怎么就那么少?”他亲昵地抚摸着我的头,声音带着无奈。

“回去吧,要不你娘真的要担心了,我会等你,反正现在还没有看上什么女人,如果有什么女人能闯进我的心,那我就不等你了,你要快点想明白,要不错过了别后悔,我这样的男人很多女人虎视眈眈着呢?”他脸上带着温暖的笑。

“你——”我语塞,这男人可自大得很,听他说可能要看上别的女人,我心中不是滋味。

“不过估计也没有什么女人可以闯得进来,因为我不允许。”他笑嘻嘻地将我拉入怀里,强劲有力的心跳,起伏的胸膛,凌乱的呼吸声,但却能让我纷乱的心安定下来,我喜欢这种踏实的感觉,在他的怀中,我感到自己的心不再飘在高空,我伸出双手将他紧紧抱住,此刻我竟不愿意放手。

“风儿你——”

他低头看我,双眼亮如星辰。

“风儿,你这是给我的暗示吗?我很愚蠢,没有听到都不敢相信。”他眼里带着一丝惊喜。

“你要等我,我不许你看上别的女人。”当听到他说他可能会看上别的女人,我心里竟酸涩得厉害。

“风儿——”此刻他的胸膛起伏得更为厉害,眼中的狂喜让我动容。

我的话音刚落他的吻如暴风骤雨般落了下来,双手已经不禁满足背部的轻微爱抚,还试图要伸进我的衣服里。

“沧祁你——”我脸色酡红,连声音都沙哑了。

“你这小脑瓜终于开窍了?”他边吻边笑,声音带着快乐直冲云霄,最后兴奋得抱着我转圈,转得我头晕目眩都不肯停下,这时候的他似乎疯了一样。

“风儿,只有你的心在我这,无论多久我都等,无论摆在面前的路多艰难坎坷我都会争取。”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一溜烟地跑上去找娘,我强制地将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但脸依然通红,心依然猛跳。

回到娘身边,娘似乎喝了很多,脸色潮红,但好在神志还是清醒。

“娘,我们回去吧。”

“嗯。”我默默的走着,想与娘开开心心地聊天,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找不到一句话要说。

“风儿,你爱的是他吗?”娘突然问我。

我沉默不出声。

“风儿,你能骗自己,但骗不了娘,娘是过来人,娘清楚,你看他的眼神娘就知道。”娘幽幽长叹,抚摸着我的头。

“他是谁?”

“沧国的将军沧祁。”

“娘曾听你的父皇说起,想不到竟是如此年轻,与我家的风儿倒也匹配,只可惜——”

“娘你就不用瞎担心了,风儿知道怎么办。”娘抚着我的头温柔的笑。

“风儿,如果你爱的人是他,就不要管太多繁文缛节,好好爱一场,如果你爱的是王爷,就不要再与他纠缠,这样伤害别人的同时,也伤害了自己,你不小了,要懂得看清自己的感情,这些娘帮不了你,得靠你自己。”娘的声音不大,却如锤子一下又一下地敲击打在我的心中。

与娘在酒肆上浅斟慢喝了很久,再在大街上到处走走,除了喝酒,娘的兴致似乎都不是很高。

“娘你不喜欢这里?”

“娘喜欢得紧,只是感觉这些平和的生活不属于我而已。”

“娘想要天上的月,风儿都会帮你取下来,娘你要什么生活,风儿就陪你过什么生活。”

“他不会放过我的。”娘幽幽长叹。

“娘——”

“风儿,能与你相聚几天娘此生无憾了。”不知道为什么,娘的话让我感到丝丝不安。

等我们晚上回到府中的时候,沧天涵就派人叫了我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有事情发生。

“王爷,你有事找我?”

他不吭声,脸色青得有点吓人,我知道今天沧祁与我出去的事情,他一定知道了,但无论他怎么惩罚我,我都认了。

“你见他了?”

“是的。”

“你当初是怎样答应我的?”他对我低吼,眼神甚是凌厉,我为之语塞。

“这件事,我以后再跟你算,现在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今天皇上召我进宫,是关于娘的事情!”听到他这句话,我的心猛地跳了起来,怎么才两天就惊动了皇上。

“你皇兄可能猜到是我将人掳走的,现在他要皇上立刻将人送回去,否则两国兵戎相见,没有任何转弯的余地,要不交人,要不开战。”

“他真的想要逼死我娘俩?”我恨恨地说。

“你们究竟有多大的恩怨?让他不惜兵戎相见也要将你娘要回去。”沧天涵的声音带着疑惑。

“我们的怨大于天,要不他也不要我下嫁于你。”

“你说什么?”他一脸黑线。

“嫁给本王对你来说竟是如此凄惨的一件事?”

“是否凄惨我们以后再慢慢讨论,你打算怎样?真的想将我娘交回那个畜生手里?”

“畜生?风儿你这话也忒狠毒了点,你胆子也够大的,连一国君也敢这样骂?小心人头落地。”

“叫他畜生还抬举了他,你准备怎么做?”

“我不就是叫你过来说商量吗?”

他把这个问题抛向我,真叫我为难?娘我是绝对不会交回他手里的,但如果他真的为了我娘要开战,我应该如何自处,沧国输了,娘要跟他走,瀚国输了,娘我保住,但那是我的国家?我能狠心地将锋利的长剑刺向瀚国的士兵吗?那是父皇用他的血汗打下来的天下?如果有一天国破山河碎,我如何面对父皇,如何面对那些因此而战死的士兵将士?

“皇上的意思是怎样?”

“皇上?”沧天涵的语气带着不屑。

“如果我不交人出来,他不会逼我,并且他也没有能力逼我。”这时候的沧天涵,全身笼罩着一身霸气,如天下唯他独尊一样。

“我要想想——”

“你没有太多时间,明天我要答复皇上,你只有今晚一晚时间考虑。”说完他带着一身冷气离开了寝室。

我盘膝坐在床上,双眼盯着晕黄的灯光,灯光时而映出娘那凄苦的脸,时而映出父皇那飒爽的身姿,时而又换为父皇那满是血的身躯,娘被压在地上的无助,心一点点痛,一点点碎。

十几年的生活一点一滴的回放,我时而甜蜜地傻笑,时而失声痛哭,时而在空气中弹起无忧曲,时而将手指深深地掐进床沿,让血一点一滴地渗出来,染红了那暗红的木。

我就这样坐了一晚,就这样笑了一晚,哭了一晚,手指的血凝固了又再渗血,渗出的血又再凝固。

天还没有亮,我听到了脚步声,我知道是他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我变得异常平静。

“考虑得怎样?”他冷冷地问我,不带一丝温度,他此刻已经穿好朝服,应该是要去上早朝了吧。

“我交人。”我冷冷地说。

“什么?”他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