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已经开始嫌弃我了……”
看他装出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花莲眼角一抽，一把扯过他的衣领，一直把人给拖到门口，一脚踹出，咣当一声把门关上了，世界终于清净了。
“亲爱的，你不能这么对我。”殷漠贴在门上，语气哀怨。
“你给我好好反省去吧”
被关在门外的殷漠颇为无奈地耸耸肩，一回身，正好看见一身素衣的后土仙帝朝他微笑。“早听说百花仙子脾气不太好，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呢。”后土一边说一边笑，很明显殷漠被人给踹出来的一幕，完全的落入了她眼里。
殷漠摸了摸鼻子，稍显尴尬。平日里无论是在仙界还是佛界，他都是跋扈惯了的，什么时候别人还敢给他脸色看。而花莲，那生来就是克制他的。
“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殷漠也没什么兴趣跟其他人谈论他与花莲之间的事情，毕竟他还是佛，与仙女有暧昧这种事传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听了殷漠的问话，后土的脸色转为凝重，“我来是想问你一下，花莲于龙王太子是不是早就认识？”
殷漠眉头皱了一下，“他们只见过一面，怎么？”
“这次花莲封为仙君，这位龙王太子竟然出面说情，我觉得有点奇怪。”后土于殷漠关系一直不错，这件事里透着一丝诡异，最好还是让他先知道一下为好。
“我说怎么会这么顺利。”殷漠敛眉，思索了片刻才道，“多谢了。”
“不必客气，我先告辞了。”没等殷漠再说什么，那抹素色的身影已经渐渐消失了。
后土离开之后，殷漠的眼中闪过一丝森寒的杀意，这个龙王太子还是忍不住蹦跶出来了。看来他也知道花莲在永生山上得了一个位置，他奈何不了花莲，所以就用尽办法把她推上仙君之位，想必就是为了几十年之后的那张大战吧。
在仙魔战场之上，杀的不光是魔还有仙。在仙界，杀一名仙人之前会有这样那样的束缚，但是去了战场，无论杀了谁，只要不被人发现，那就完全没有问题。
所以历来在战场上，死在敌人手上的仙人占的是少数，死在自己人手上的才够多。
而那战场，仙君以下修为的仙人是不允许去的，花莲正好赶上了即将到来的仙魔大战。那龙王太子的实力在仙帝境界，他自然也会去参加这场大战。
而自己是代表佛界，一旦上了战场，短时间内根本不能顾及到花莲，这个才是问题的关键，他倒是好算计。
至于神器，自己手上有，龙王太子手上也不会太少。他的身份特殊，自古就受到诸多圣人的照顾，好东西自然是不缺。
想要让花莲能够在仙魔战场上活下来，这难度还真不是普通的大，现在殷漠是满心纠结。
刚刚沐浴过后的花莲一手拢着湿发，一手推开房门，正看见殷漠蹲在门外长吁短叹。站在他身后，用膝盖轻轻顶了一下他后背，“你干什么呢？”
“我在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嗯？这么香……”殷漠转身站了起来，见花莲披着一头湿发，眼睛还雾蒙蒙的，显得无辜极了，一滴水珠正顺着她的脸颊划了下来，惹得他目光一黯。
“嗯，彼岸花的香味，听说这花长在天河两岸，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花莲说完之后，见殷漠脸色一变，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燕九羽还送花给你？”声音过分温柔，显然是爆发的前兆。
这男人神经最近过分敏感，真不能在他面前说错一句话，不然又要被他念上半天。
“我是以前听英说彼岸花很漂亮，前阵子托他帮我找的。”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不过眼下为了安抚殷漠，也就只能这么说了。
“真的？”他显然不信。
“当然是真的。”花莲眼睛都不带眨的，语气那叫一个真挚。
“下次不准跟他说，你得跟我说。”
“知道了。”
被好生的安抚了一下，殷漠这才心满意足地抱着怀里正散发着幽香的美人，开始说正事。不过花莲对这件事的态度并不如殷漠一样紧张，虽然知道龙王太子实力很强，但若她这段时间布置妥当，想要从他手下脱逃倒也不是难事。
难的是她要如何才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短时间内将一切安置好。
殷漠并没有在她这里呆更长的时间，不是他不想，而是佛界那边有人不许。殷漠在佛界的地位有些特殊，故而他与花莲之间，只要没有发展得过分，倒也不会有人来干涉，但是那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特别是在殷漠离开之后，还有人前来劝诫她，切莫产生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花莲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话他们怎么不去跟殷漠说。
殷漠离开之后，燕九羽再来的时候，明显是松了口气的。他虽然不怕殷漠，不过修为毕竟不如人家，要是真不小心打起来，他肯定挨揍，还好，对方还是有点风度的。
要是他知道这位有风度的杀生佛在花莲那里弄了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傀儡，还天天自己扇自己耳光会有什么想法。
所以说人啊，不能光看表面，殷漠那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嘛。
见燕九羽对于殷漠的评价明显不低，花莲也就默默无语了，就当那天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好了，反正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殷漠会如此如此的小心眼……
殷漠离开后不久，青岚仙帝的人就找上花莲。她之前曾答应过，会代替碧流先君帮助仙界炼制仙魔大战需要得一些常见丹药，至于特殊的，就算她想要炼制，恐怕他们也不会放心。
本以为青岚仙帝一早就会找上她，结果一直等到殷漠走了人才来，看来他们还真不是普通的忌惮他呢。
那些人带来的，不光是炼丹需要的各种灵药，还有一直被收押在天牢里的她的师傅洛林久。。。
154第二次
再次见到洛林久，他已经不是当初那副骷髅的模样。虽然魂体看起来还有几分透明，倒也跟本体差不了太多。
她这位师傅，比想象中的要多了几分忧郁的气质，完全是一位翩翩贵公子的形象。想起燕九羽对他的评价，花莲也只能感叹，人不可貌相了。
他们师徒二人，本来就谈不上一个谢字，洛林久本就不是矫情的人，很坦然地受了花莲一拜。既然花莲能够走到这一步，也说明他的眼光不错，落难在人间，也能收到这么好的徒弟。
无论青岚仙帝缘何让步，其中是否有什么阴谋，能让他们师徒二人见面，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洛林久就这样在百花园住了下来，偶尔会在花莲炼丹的时候指点一下。在这方面，就算再过个几百年，花莲恐怕也是比不上这位师傅的。她在进步，人家一样在进步，而且很显然，他师父在炼丹一途上，堪称妖孽，她也就勉勉强强算个天才。
不过大部分时间，洛林久都在修炼。他被人抓回仙界的时候，特别是在碧流先君手上那段日子，受了不少苦。损失一个魂体虽然不致命，伤害却也不小。
除了炼丹方面的事，花莲没有问过任何其他问题。似乎对于洛林久被抓，还有当年他被仙界通缉的真相丝毫不感兴趣。
而洛林久也不是话多的人，俩人在一起倒是显得这百花园里更静了。
倒是燕九羽最近，反而不再来这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洛林久来了。他虽然表面上没有显露出来，但其实心里对于白若的事还是多少很介意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白若，终究是有些对不起洛林久。
“请问，百花仙君在么？”烈日当空，花莲正在研究丹方，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叫她。
“请进。”
来的人她并不认识，不过那身战甲倒是挺熟悉的。她跟执法天将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和善的面孔。
“属下是奉统领之令，前来给您送东西的。”那人分外恭敬地把一个盒子放到花莲跟前，然后婉拒了她的邀请，先走了。
等人离开后，她才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传音石，也算不上什么稀罕的东西。她拿起石头，往里注入了一股灵气，很快就听到了声音。
燕九羽说他去了东海，白若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她父亲的束缚。龙王太子亲自找上青岚仙帝提亲，毕竟碧流仙君是她的手下，最后经过了碧流的同意，这婚事就订了下来。
但是真正要娶白若的并不是龙王太子，而是他的一名手下，尽管如此，有了他的照拂，一切又都不一样了。他可是座大山，靠稳了就不会倒。
燕九羽告诉花莲，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白若就这么被他父亲给卖了，所以他也要龙王去提亲。
其实她觉得，就算龙王去了，也是无济于事的。这两位的身份不用看就能分出高下，要是她，她也会选龙王太子。被牺牲的人毕竟是白若，又不是他们，他们只需要知道自己能够得到多少好处就够了。
白若的事，花莲并没有告诉洛林久。就算告诉了，也阻止不了，还凭生烦恼。
果然，如她所料一般，没多久仙界又传出了白若要嫁人的消息。这次倒不是花莲道听途说，而是青岚仙帝特地派人来给她送的请帖。
请帖都送到百花园了，而且来的人是字正腔圆地告诉她，要成亲的是龙王太子的手下火龙和碧流仙君之女白若，洛林久当然听了个清清楚楚。
婚礼就定在七日之后举行，由青岚仙帝亲自主持婚礼。
“小莲，有时候太过执着，是不是真的错了？”
洛林久的话让花莲猛地抬头，他面色虽然平静，但触及到这张请帖时眼里的苦楚却清晰可辨。
“也没什么不好吧，只是有些事，我们做不了主。”这世上，情之一字伤人最深，不是被爱人所伤，就是被他人所伤，总是不会让人轻易如愿。
世人都说成仙好，谁又知道，成了仙之后，命运依旧在其他人的掌控之中，他们只能像个玩偶，随意被*控。
“小若成婚那天，你能带我去看看她么，当初她答应嫁给我，可惜，我一直没等到她穿上嫁衣的那天。”洛林久的声音渐低，历经这些年的磨难，或许他真的变懦弱了，终于不得不学会屈服。
“好。”
这次的婚礼，是在仙界举行。仙帝亲自主婚，龙王太子还是座上宾，来的人竟然比当日在龙宫还多。
洛林久的魂体寄于丹炉之内，跟着她一直走进婚宴。
在这婚宴上见到了燕九羽着实让她有些诧异，她还以为燕九羽说什么都不会来了呢。
“花莲，这里。”燕九羽眼尖，见到她之后也不顾这么多人看着，直朝她招手。
花莲对他笑笑，朝他那边走了过去。
“什么时候，这俩人关系变得这么好了？”坐在青岚仙帝身边的勾陈帝一双眼睛自花莲进来之后，就一直盯在她身上没有离开。
“花莲是洛林久的徒弟，他们两个交情匪浅也没什么。”青岚仙帝没好气地哼了声。谁都知道燕九羽是她要拉拢的对象，本想把白若嫁给他，谁知燕九羽竟然不领情。而后，他竟然与花莲的关系越发亲密，这就让青岚仙帝心里更不是滋味。
“不是都说燕九羽对白若一往情深么，我还以为你会把白若嫁给他呢，不过现在看来传言有误啊。”勾陈帝笑道。热闹非凡的婚宴上，花莲与燕九羽站在角落里说笑，看得出来，白若成婚的事对燕九羽几乎是没有任何感情上的打击，这不禁让他们也觉得新奇。
“不过是传言而已，你也相信。”青岚挤出一丝笑，看向花莲那边的目光却越发清冷。这个花莲，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让一个蝼蚁在自己眼前晃悠这么久，心情实在是好不起来。
几位仙帝的谈话，花莲跟燕九羽自然是不知道的，她更好奇为什么燕九羽会在。
“你怎么也来了？”
“我是奉命把守这里，青岚仙帝怕有人闹事，特地把我从龙宫找了回来。”燕九羽没好气地说。
“对了，你不是说找龙王给你提亲，青岚仙帝没答应么？”
“别提了。”燕九羽无奈地摆摆手，“我到了龙宫，这事儿一提，龙王二话不说就把我给关了起来，要不是上头找我回来执行公务，我看我还在万年寒冰里面冻着呢。”
看他那哀怨的模样，花莲忍不住笑了起来。龙王的举动倒是不难理解，燕九羽毕竟使他们龙宫的人，龙宫已经因为白若丢了一次脸，这第二次若是提亲成功了还好说，明明知道一定会失败，再去丢一次脸，他能受得了才怪。
“你师父……他没来吧？”左右看了眼，燕九羽突然小声问。
“来了，他说要见见白若，你见到新娘子了么？”
“没有，我几次想见她，都被青岚仙帝的人给挡了回来，说是她不想见我。我倒是觉得，白若根本就是被软禁了。”
“看来这次婚礼是不容有失了。”
“我要是有杀生佛那能耐，说不定就上去抢新娘子了。”燕九羽不禁慨叹。这个时候，方才发现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啊。
他虽为统领执法天将，在仙界人人都敬他三分，但有时候还是要妥协，真让人不甘心。
“你要是真有那能耐，这统领的位置还轮得到你坐么。”
“倒也是，人间有句话叫功高盖主，坐在最上面的人，心中担心的果然都是差不多的。”燕九羽看得也是透彻，想必很早之前就已经清楚这个道理才是。
“时辰差不多了吧？”见周围说话的声音小了下来，花莲估摸着差不多是该举行仪式了。
“嗯。”燕九羽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抱歉，我来迟了。”话音刚至，人就已经出现在众人眼前。龙王太子不急不缓地走了进来，这次婚礼的主角之一，那位新郎官，则是面无表情地跟在他身后。
等龙王太子入座之后，青岚仙帝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细微的说话声也终于停了下来。
“欢迎大家前来，我是受到碧流仙君的委托，替他女儿白若仙子主持婚事。我不希望有人趁机捣乱，我想燕统领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青岚仙帝特地看了眼花莲与燕九羽。
燕九羽冷着脸，几乎没人敢直视他，所以他们就只能去看花莲，而花莲则是朝每个回头看她的仙人微笑，让他们觉得很是尴尬，再也就没人去特地看他们。
“把新娘子请出来。”
没多久，一身红色嫁衣的白若在两名青岚仙帝的贴身婢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花莲能够感觉得到，手里的丹炉发出的震动。
好在洛林久还是忍住了，没有冲动地站出来。
整个仪式都是在无声的情况下举行的，这气氛不像是参加婚礼，倒是有点像参加葬礼。。。
155若是有幸
夫妻对拜之后，白若直起身子，自己掀开了盖头。
她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她对面的男人身上，反而带着几分期盼地看向婚宴入口。只是，那里一个人都没有。
隔了好一会儿，她轻笑了一声，缓缓转过头来，对着面前的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跟你拜了堂，从此就是你的人……”
说到这里，白若突然停了下来，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身看向花莲。
洛林久不知在什么时候，从丹炉里出来了。带着几分虚幻的魂体飘在半空中，哀伤地看着一身嫁衣的白若。
“你来了，你还是来了。我这身衣裳好看么？”见到心上人，白若似乎忘记了一切，脸上带着灿烂的笑，轻声问。
“很好看。”
“你喜欢就好，我嫁了两次，可惜每一次穿嫁衣的时候，你都没有看见。你说最想见我穿上嫁衣的样子，我一直在想，是不是穿上了这身衣裳，你就会出来见我。总算，还是让我等到了。”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不要道歉，我是心甘情愿等着你，对我来说，等你就是一种幸福。”白若脸上依旧挂着笑。她从见到这男人之后，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喜怒哀乐是可以因为另一个人而改变的。
她活了这些年，等了这些年，没有觉得多么难过，因为记忆里始终都是相遇之后的美好，就算守着记忆等上一生一世，又有何妨。
白若的话让洛林久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了起来，他想伸手，想要把她从这个地方带走，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不怕死，哪怕是拼了命也可以，可就算是死了也无法阻止。
因为洛林久的出现，这次的婚事再起波澜。不过这婚事的两位促成者，态度却不尽相同。龙王太子把玩着扇坠，脸上笑容始终不散，而青岚仙帝此刻，恐怕是恨不得杀了花莲。
“白若，注意你的身份，你已经嫁人了。”终于，青岚仙帝开口了，说话的同时，一股恐怖的威压直接朝着花莲压了过去。
花莲瞥了她一眼，目光中似是带了几分不屑，她一挥手，头顶出现一张太极图，硬生生地将那股威压给挡了回去。两股气息相撞，发出的巨大声响十分骇人。
站在花莲另一边的燕九羽悄悄收回手，抬头看向空中，目光有些复杂。这东西，他当然是知道的，应该说整个仙界，凡是参加过凌霄宴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当日杀生佛在三种神器之中，挑了防御力最强的两仪图，一直让人觉得奇怪。今日在花莲手中见到这东西，他们才明白过来，原来人家根本就不是给自己挑的。
“两仪图？”青岚仙帝咬牙。
花莲也不吭声，任她恶狠狠地看着自己。以青岚的实力，想要破开两仪图也并不简单，如果她真的动手，这场婚礼势必毁在她手中。
“仙帝大人说的对，我的确已经嫁人了。”白若似乎根本不在意刚刚发生了什么，温软的声音再度响起。“我这一生，不是被利用，就被当成礼物随意送出。如今你来了，我也不需要继续等下去。阿久，我们大概真的是有缘无分。”
白若深深地看了一眼洛林久，闭上了眼。她全身各处，突然释放出万道金光，伴随着这刺眼金光的，还有一阵骨头断裂的脆响。
在仙界，最为残酷的刑罚就是抽仙骨，那种疼痛甚至能让一个仙人魂飞魄散。抽取仙骨的方法有很多，最残忍的就是吃下碎骨石，让自己的仙骨一寸寸断裂，一直到仙骨消散。
没人知道白若到底是怎么得到的碎骨石，就算知道了也无济于事，此时此刻，已经没人能够阻止她了。
“若是我有幸能够步入轮回，你能去看我一眼么？”白若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洛林久，看着那张思念了数万年的面孔，她只觉得这天，待她不算残忍。起码，她在最后一刻，终于是见到他了。
“能。”洛林久死死咬着牙，半晌才吐出一个字。
“那好，我等你。”话音刚落，金光顿收，声音也消失了。一阵寂静后，白若的身体好像瓷片一样，碎了。
若是有幸……
到了这一步，再没人以一种看戏的姿态暗中评论。白若能够做到如此地步，他们也只觉得佩服，还有惊骇。
碎骨之后，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留有残魂，谁都知道，她可能从此之后便彻底消失在天地之中。就算有幸还有残魂留下，也只是一缕毫无神智的魂魄了。
“小莲。”
花莲转过头，看着洛林久毫无情绪的面孔，再也说不出话来。或许，她不该带他来这里，真的不应该。
“谢谢你为师父做的这些，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