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的钟意是一问三不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到了这里,像是忘掉了那几天的事情。

宫繁也不忍刺激她。

具体经过还是听警察说的,一开始欺负她的都是群半大孩子,最大的才15,小的11、2。

都在拘留所里蹲着呢。

要不是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加上警、察的阻拦,钟徽就冲过去把那群孩子的头打肚子里了。

然而,导致钟意如此狼狈的,还是那个拾荒的疯老太,如今被强制关在拘留所,因为她的精神问题和孤寡的身份,上面决定送她去精神疗养所关起来。

宫繁讲完这一段往事,但隐去了老太太和那三天的事情,只说当天晚上就找到了她,和宋老师说辞一致。

宫繁低声说:“以前我没能做一个好母亲,很多事情上——”

“妈妈,”钟意说,“都过去啦。”

宫繁说的这些事情她都不记得,她也不是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小姑娘了,宫繁的道歉也毫无用处。

小时候她总是羡慕别的小朋友,被宠的和蜜糖一样;渐渐成长以后,她习惯了以后,已经不需要母亲那么多关心了。

钟意也没在家吃晚饭,陪母亲聊了回天。

宫繁劝慰了钟意半天,钟意也很无奈——做梦这种事情,也不是她能够控制的。

童年阴影投射到潜意识里,造成了一个接一个的噩梦。

临走前,宫繁说梅存和拜托她的事情有着落了。她朋友的女儿,如今也是单身,比钟意大上两岁,模样性格都没的说。

让钟意把联系方式带回去,先让梅存和与她聊着天,沟通沟通,要是合适的话,就约出来一起吃个饭。

钟意临走前,从家里带走了不少书,整理的时候发现了一摞日记本,顺手也塞进了箱子里——从小学到高中,她都坚持记着日记,几乎没落下过,只不过从来没有回看过。

她想,说不定还能从日记里发现点什么。

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梅蕴和突然意识到什么叫做“脸皮厚则天下无敌”,钟意性子软,偏偏又有点小傲气,有时候需要他也服个软,软硬兼施,她便没了办法。

梅蕴和今天下班后,麻溜地把自己的东西重新都搬到了卧室里,把话梅包括它的零食垫子全清了出去。

重新占据卧室重地的梅蕴和心里格外地畅快。

——这下,什么都不能阻止他陪老婆休息了!

钟意倒没说什么,也没有赶他走;洗漱完,穿着睡衣,撩开上衣,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瞧自己的肚子。

梅蕴和顺势从背后搂着她,钟意头发柔软,撩拨的他心痒痒,只好克制住:“在看什么?”

“看肚子呀,”钟意转了个圈,仰脸问他,“哎,你有没有觉着,我肚子好像变大了点?”

梅蕴和顺着她的手往柔软的腹部摸了一把,诚实地回答:“我感觉像是你晚饭吃多了。”

钟意:“……”

“至少前三个月是不会太明显的,”梅蕴和说着,手掌贴在她小腹上,她肌肤温热,皮下是柔软的脂肪,包裹着有着两人血脉的小生命,“一开始长的慢,后期会快一些。”

钟意算了算:“那我还能穿上一段时间裙子……算了,估计到那个时候,大部分都穿不下了。”

——钟意的很多衣服都是云凝月陪着她去购买的,云凝月说她腰细腿长,就该凸显出来优点,是以购买的裙子,一水的掐腰,都紧贴在腰间。

到时候哪怕还未显怀,钟意也不敢再束缚自己的肚子了。

梅蕴和却蓦然想起钟意十八岁生日的那场晚宴——

她穿了件白色的裙子,倚着金色的栏杆,明眸皓齿,满满的青春活力,腰肢盈盈,不堪一折,宛若百合花的茎,优美而脆弱。

百合花,是他私下里给钟意起的代称。

纯洁,美丽,脆弱,温柔。

当时未曾出口的绮念,在今朝成了真;他拥有着完整的她,两人血脉相融,又孕育出一个小家伙。

梅蕴和低头,鼻尖磨蹭着她的脖子;钟意脖子那部分比较敏感,灼热的气息使她微微颤抖,偏了偏,好避开他;如有微小电流,自她体内穿过,酥了半边身体。

梅蕴和同她商量:“小意,明天让孟阳过来看一看,好吗?”

钟意一僵。

她挣脱了梅蕴和的拥抱,面对着他,双手搭上他的脖颈,笑容清浅:“没事的,我最近没有什么事。”

梅蕴和不语。

他不欲强迫钟意,尤其是现在,她眼睛亮晶晶,唇角也是上扬的。

她在对自己隐瞒,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吗?

梅蕴和不敢轻举妄动了。

当天晚上,钟意半夜又惊醒了一次,满脸的泪花,梦呓一样,小声叫着:“葫芦哥哥……”

梅蕴和一震。

他将钟意搂在怀中,轻抚她的背,宛若安慰幼童:“哥哥在,别怕。”

她这才渐渐止了泪,又睡了过去。睡觉的时候,她侧着身体,双手放在脸颊旁,蜷缩起来。

据说,这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梅蕴和久久未能眠,他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次日钟意精神依旧不振,喝一口奶,打一声哈欠;梅存和与那个姑娘在微信上聊的倒不错,据说今天中午还约了一起吃饭;梅景然小声告诉钟意,说那姑娘很漂亮,声音也柔柔的,与朱莉截然不同。

钟意捏捏他的脸颊,笑:“还专门注意人家?这么有空?不如想想期末考怎么办。”

梅景然信心满满:“这次期末考,我语文肯定是没问题。”

梅景然这孩子,其他科目都不错,就语文不太好;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也终于能够挤入班级前十了。

原以为今天必定得顺顺利利的,没成想,刚刚和梅蕴和吃了饭,她就接到了朱莉的电话,哆哆嗦嗦的,舌头都捋不直了。

她颠三倒四地重复了好几遍,声音都带了哭腔,六神无主的样子,钟意耐心听,总算明白了——

朱莉闯祸了。

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巧,梅存和中午约姑娘吃饭,路上被朱莉瞧见了车;朱莉打的追了上去,在后面尾随,倒也没被发现。她就坐在梅存和后面的位子上,竖着耳朵听两人聊天,在得知是在相亲之后,朱莉恼的站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就泼了人姑娘一脸。

其实不止咖啡,她把咖啡杯都丢了出去,还好没打到脸,打到锁骨上,一块红艳艳的伤。

朱莉蹦出来的太猝不及防,梅存和又伤着腿,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看朱莉咬牙切齿地要去抓姑娘的脸,梅存和才一脚踹开了她。

——他那包着石膏的腿,这下得重新打一遍了。

姑娘还是好脾气的,当场扶梅存和去了医院,当然,没有忘记告诉朱莉——蓄意伤人,这是违法的,她会立刻报警,还请朱莉一同跟随。

朱莉当时不过是一时冲动,哪里想得到这些。再说了,不过扔了个杯子而已,哪里就到了需要出动警察的地步……

眼看姑娘不是在说笑,朱莉吓的六神无主。想着钟意和梅存和算是亲戚,祈求她念在同事一场的份上,帮忙求求情。

钟意十分头疼。

梅蕴和在她旁边,也听了个大概,问:“你要过去吗?”

钟意点点头。

先不论对错,倘若她今日置之不理,以朱莉的那张嘴,不出三天,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会知道她钟意见死不救。

梅蕴和说:“我送你。”

到了医院,梅存和还在手术室里,据说他那条腿又折了一次;朱莉和另外一个女孩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待。

朱莉眼睛都肿了,吓的不停掉泪;女孩倒还好,穿了件墨绿色的裙子,发梢和领口都有咖啡残留的污渍。

一张脸倒是干干净净的,只锁骨上尚有红印。

钟意瞧她脸熟,想了半天,也没能想起她的名字。

倒是女孩,见到她也是一怔,继而惊喜地叫:“小闹钟?”

嗯?

看着钟意仍一脸茫然,她抿唇一笑,大方地走了过来,亲亲热热拉她的手:“你不认识我啦?我是你小学同桌啊——那个老是把你欺负哭的!”

说到这里,她还有些不好意思:“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你可别介意啊。”

钟意:“……”

她想起来了,自己上二年级的时候,确实有个一个很凶的大姐头同桌,说欺负哭倒不至于,都是些小孩子之间的小矛盾罢了。

不过这个大姐头很快就转学了,两人同桌也不过两个月,自然毫无联系。

“袁青优,”女孩笑盈盈地说,“看来我眼光真不错,小时候就觉着你是个美人坯子,长大后果然更漂亮了。”

被冷落在一边的朱莉擦了擦眼睛。

有救了,她想。这又是老同学叙旧,又是哥哥弟妹的关系,只要钟意肯为她说话,就不会有人追究她责任的吧?

钟意抿唇一笑。

没成想在这里遇见小学同学,袁青优的手搭在她肩膀上,亲亲热热:“哎,我记得小时候咱们俩过家家,你还当过我老婆呢。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现在有男朋友了没?”

她凑过去,贼兮兮地笑:“还是说,和你那个徐哥哥青梅竹马郎情妾意了?”

钟意笑容一僵。

她不敢扭脸看身后梅蕴和,满脑子只有一个词语。

救……救命。QAQ

第55章 封口费

袁青优丝毫没有察觉到钟意的不对劲,还兴致勃勃地想和她继续聊下去。

梅蕴和咳了一声,面色看上去尚好,没有丝毫异样。

但钟意摸不准这否为暴风雨前的宁静。

梅蕴和冷静地问:“你们要不要坐下来聊?”

袁青优这才把目光转移到他身上。

她咦了一声,摸着下巴,啧啧称奇:“小意,这是你男友?长的与存和有点像啊。”

钟意终于能够介绍他了,忙走到梅蕴和身边,主动拉着他的手。

梅蕴和反握住她。

钟意笑吟吟:“这是我丈夫,梅蕴和,也是梅存和的堂弟。”

袁青优惊的张大了嘴巴:“你已经结婚了?天,这么早的吗?”

细算下来的话,钟意应该刚大学毕业一年吧?这就结婚了?这么着急的吗?

再想一想,自己这次相亲,不也是奔着结婚去的吗?袁青优不由得一阵悲从心中来。

她还想快活几年呢,自诩永远十八一枝花,结果就被父母亲火急火燎地安排上相亲了。

“那个,袁小姐……”

朱莉开口,早就没了刚刚扔她咖啡杯的气势来,别别扭扭地说话,要多斯文有多斯文:“我能走了吗?”

袁青优看着她,一双秀致的眉毛皱起来。

钟意介绍:“这是我同事,朱莉;我们两个大学时是同班同学,现在都在东关小学任教。”

袁青优了然。

原来是朱莉打电话搬救兵,才将钟意叫过来的啊。

袁青优一开始说要报警,也都是吓唬朱莉的话;她当时也正在气头上,现在气已经消的差不多,也不想和朱莉计较。

顺着台阶往下跳,袁青优挥挥手:“这次我就算是饶了你,以后可别再动不动就扔人杯子、喊打喊杀的了,也有点出息。”

袁青优的语气,充满着不屑和鄙夷:“更何况,遇到这种事情,你该冲着男的去,冲我一个弱女子有意思吗?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她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恨不得拎个大喇叭,扯着朱莉的耳朵吼——

你泼我干嘛,要泼泼梅存和啊傻X!

朱莉唯唯诺诺,也不耐烦听袁青优絮叨,灰溜溜地站起来,藏到了钟意背后。

钟意握了把袁青优的手,笑出颊边一个酒窝来:“青优,今天下午我还有课,不是叙旧的好时候;今天晚上吧,晚上我好好的请你一次。”

两人互换了手机号码,梅存和这里也没什么危险,不过需要重新打石膏固定住,还是暂请袁青优代为照看。

梅蕴和已经打了电话,请来的照顾人员正在过来的路上。

朱莉经此一闹,也无心去学校了,依旧拿病作为理由请了假,缩缩头,回家中闷着。

就在送钟意回去的路上,闷葫芦似的梅蕴和忽然开了口。

他说:“我唯一遗憾的是,不能一直陪伴你长大。”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钟意呛住了:“你又不是我爸爸,没有责任陪——”

她忽然止住口。

——这个小心眼的男人不会还惦记着医院的事情吧?

梅蕴和继续说:“如果把我放在徐还的位置上,我会比他对你更好。”

“傻。”

钟意轻轻地斥责了他一句,调整了下姿势,好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些:“你已经做的特别好啦,梅先生。”

这话一点儿不假。

钟意未曾在其他人身上得到过如梅蕴和待她的好,哪怕是她的父母。梅蕴和会包容她所有的小脾气,不会因此而生她的气,纵容到过了头。

对钟意而言,梅蕴和不仅仅是她丈夫,还像她的兄长,为她遮风避雨,引导着她前行。

梅蕴和送她到了东关小学,亲吻她的额头:“晚上我过来接你。”

钟意重重地点头:“嗯!”

原本钟意是想请袁青优出去吃饭,但梅蕴和说在家中吃也合适,就说是感谢她梅存和送到了医院——梅雍也借这个机会,想见一见她。

钟意征求了袁青优的意见,她也同意。

于是,晚上这顿饭,就从叙旧重新又变成了半相亲性质。

在得知钟意已经怀孕之后,袁青优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不是吧?青春这么美好,大好时光,你怎么不多玩两年呢?”

钟意笑:“我觉着这样挺好的。”

袁青优很不赞同。

在她潜意识里,生孩子就约等于加速衰老,是以早就打定了婚后也不生孩子的念头。一开始看中梅存和,他有孩子也是一个原因。

这在别人眼里是缺点,到了袁青优这里就成了加分项。其实她不太在乎什么亲生不亲生,血缘关系其实也没什么,只要她一颗真心捧出去,难不成还能凉着回来?

况且,钟意也告诉她了,说梅景然那孩子乖巧伶俐,十分懂事。

这打了新石膏的梅存和精神奕奕——他拒绝了医生要求住院的请求,依旧坐着他那个轮椅,位置在袁青优的身边。

因为钟意事先咨询了袁青优的口味,知道她重油重甜,阿姨就特意做了几道苏州菜,果真很合袁青优的胃口。

梅景然倒也乖觉,他上次排斥朱莉,也不过是因为察觉她两面三刀而已;今天来的袁青优,落落大方,他也乐意去亲近。

他早就不是一个傻乎乎的小孩子了,也懂得父亲需要人陪伴——而不是像前几年,频繁地更换女友。

那样是不对的。

梅雍对袁青优也很满意,再说了,梅存和如今年纪这么大,还有个那么大的孩子,正经姑娘家愿意跟着他,都是他撞大运了。

一顿饭吃下来,两厢都很愉快。

袁青优没有立刻走,而是和钟意继续逗话梅;袁青优原本不爱这种小猫,觉着娇气,没成想钟意养了一只这么大的,长相高冷霸气,性格还温柔的要命,乖乖地任摸任抱,十分惹眼。

简直是一头温柔的小老虎。

袁青优和钟意聊天:“还记得你小时候,不太爱说话,乖的和个包子一样。我和你同桌了好几天,才和我熟悉起来,天天说你家徐哥哥葫芦哥哥。啧啧啧,我还以为他们是要玩养成,结果你居然嫁给了梅蕴和。”

噗,袁青优的脑洞真是突破天际。

钟意哭笑不得。

等等,徐哥哥是徐还,葫芦哥哥是个什么鬼?

钟意想了想,无论是姥姥家,还是爷爷这边的亲戚,好像没有哪个哥哥能和葫芦沾边。

难道是二堂哥?他从小到大就很肥壮,像是个圆葫芦。

可两个人小时候关系并不好,还打过一架呢。

钟意说:“我也没想到还能遇见你,你当时上着上着学,怎么突然转校了?”

在她印象里,袁青优好像就是转校走的。

她耸耸肩:“我爸爸那时候出国做生意,就把我和妈妈也带走了。”

原来这样。

“对了,”袁青优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那时候去秋浓山郊游?我那时候还和你拍了不少照片,都还存着。回头我找找,给你带过来。”

说实话,钟意记不得去秋浓山玩过,但回顾小时候的照片,也是件挺有趣的事情。

送走了袁青优,钟意把吃饱喝足的话梅送回它的小窝,才回了卧室。

梅蕴和还在梅雍那里。

卧室里也有个小架子,原本摆了一株绿萝,眼看绿萝越长越茂盛,钟意将它挪去了书房,架子空出来,正好可以放她的书。

摆了没几本,钟意就拿出来了那几本日记。

她拿了一本,是初中时候写的。

第一页:九月一日,晴天,入学报道。

再没有其他的。

往后翻,大部分都写着“今日没事”,只有几张,流水账一样,絮絮叨叨写了很多东西。譬如今天早自习有人在教室吃包子,还是肉馅的,引得她很饿……

钟意边看边乐。

还有一篇,文绉绉的,带着股中二时期少女的忧伤,说隔壁班有个很帅的男生,自己偷偷观察了他好几天,至今没有胆子和他说话。

钟意放下了自己疼痛的青春期,打开了小学的日记。

小学的要花哨多了,几乎每一页上都有红红绿绿的贴纸,小燕子和紫薇……还有小龙女,白娘子,f4。

小时候的字也偏大,算不上秀气,满满的稚气;刚开始的几篇,还夹着拼音。

嗯,看来小时候用拼音是挺普遍的一件事情。

小学时候的她似乎有很强的倾诉欲,每一篇日记都写满了整张,有时候连妈妈的裙子刮破了一道口子这种事情也写上。

但是——

钟意翻到了一篇。

“……今天下了好大的雨,还好有葫芦哥哥,给我了一把大黑伞……”

接下来就是讲晚饭的鱼很好吃,希望明天也可以吃这么好吃的鱼。

钟意往前翻了翻,一页页一行行逐字看,确定没有提到过葫芦哥哥。

唯独这一章,女孩用稚嫩的笔触,歪歪斜斜写下了“葫芦哥哥”。

往后看下去,约莫十多篇,那个葫芦哥哥,再没出现过。

咔嚓,门锁转动,梅蕴和推门走了进来。

他瞧见钟意躺在床上,身边一些陈旧的本子,讶然问:“在看什么?”

“日记。”

梅蕴和随手拿起来一本,正好是刚刚钟意看过的初中青春疼痛。

他扫视一眼,念出声:“今天又没有看到隔壁班的林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