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这个地方很邪门,我身上的灵力在一点点流失!”绍铁青着脸,冲着在最上面的万人说。

显然万博士也感受到了,因为他拉着水根的手在慢慢地发抖起来。说起来,梁教授的底子比戴鹏差多了,万人的元神觉醒后,依靠的也是灵力的威力。

现在被这邪行的地方一弄,就彻底打回原形,迂腐书生的细胳膊实在是拉不动两个大男人啊!

“我也是,手快没劲了。你要是松手,我还能把嗣儿拉上来,不然大家都完蛋!”万人冷冷地回道。

清河王当然听懂了万人的言下之意。如果他现在松开拉着水根的手,万人还能把水根拉上去。可如果他不松手,极有可能一个人都不能生还。

可是这裂层之下有多深,又有什么样的凶险,谁也说不准,更何况自己现在灵力全无,肉身凡胎的掉下去,整不好就得元神归一了。

可是眼前的情况迫在眉睫,根本容不得左右掂量,就在鬼火全都熄灭的那一刻,水根听到了绍的声音:“我要是没死,就一定会回来找你…”

还等水根听全呢,就感觉到一直拽着自己大腿的手居然松开了。紧接着水根就被万人拼尽最后一口力气给拽了上来。

万人拉着水根远离那片诡异的陡坡后,颓然地倒在冰面上,感觉到流失的灵力慢慢地回来了。

他用灵力化出一团火苗照亮后,转过头去看水根,发现孩子愣愣地看着陡坡的方向。

“你怎么样?没事吧?”万人柔声问道。

水根却不回答,依旧在看,又过了一会说:“他怎么还不上来?”

万人心里一冷,语气自然泛起了冰碴:“他灵力全无,掉下去自然是个死字,难不成你还指望他再飞上来吗?”

水根点了点头:“恩,他说没死就来找我,没来找我,自然是死了。”

看孩子说的还在理儿,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万人的语气有柔和了许多:“你放心,有我呢,只要你肯听话,就算少了他,我也会护着你重回地面的。”

水根奇怪地抬头看着万人说:“你说你们怪不怪啊,动不动就许着什么来世今生的。难道今世留下的遗憾,推给来世就一干二净了吗?你说他明知是死,为什么还撒手?难不成想让我欠下点人情债不成?最后的那句王八犊子话,简直就是他妈的诅咒啊!”

说完,水根站起身来,冲着万人说:“你说说,我打从撞见你的老子——老梁教授起,就没过过一天的舒心日子,妈的,天天撞鬼,日日倒霉。反正我也想开了,就可这辈子祸害吧!爷爷我可不想下辈子欠你们什么了!”

待到万人察觉不对劲儿时,已经来不及了。水根猛地冲向斜坡,跃起身子跳了下去。

他的身影很快被黑暗深幽的断层所吞没。

万人瞪着自己抓空的手,白皙的面庞爬满了狰狞的铁青。

“吴水根!算你狠!”

第59章

狠人儿吴水根凭借着一股傻了吧唧的虎劲儿跳下了无底深渊。

孩子促使蹦下去的诱因,除了一不小心被拓跋绍那孙子感动了一把外,最主要的是他觉得那个混蛋不会这么轻易死掉的。

有道是“千年王八万年龟”。都在地底下练了千年有余了,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咯屁了呢?

而且你看看万人说的那两句话“只要你听我的”,听他的干点啥?水根不是傻子,心里自然清楚。

这就是前有狼,有鬼,射狼还是射鬼的老问题了。

所以,其说水根跳下去的时候是视死如归,倒不如说信心满满,觉得自己一帝王转世的慧根,肯定能绝处逢生。

不过哥们跳到一半时,倒是后知后觉地考虑了下着陆的问题。小风在耳边簌簌一吹,理智也慢慢回笼过来了。

水根后知后觉地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惨叫声。还没等他把颤音抖完,突然他的腰部被钩子似的东西给牢牢抓住了,然后下坠的趋势减缓,整个身子又横着悠了起来。

水根伸手摸索着自己的腰部。觉得触到之处一片冰凉,好似钢爪一般。他猛得抬起头来。

只见一片黑暗中,除了呼啸的风声外,还有一点银白色的冷光在半空之中。

不对,不是一只,在半空中漂浮着无数个这样惨白的银光,这些银光之前已经给水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那是坎塔!坎塔的眼睛!随着银光数量的增多,居然把这漆黑的深渊照出些许的光亮出来。

水根看清了自己原来正被一只大黑鸟牢牢地抓住悬在半空,而在他身体的周围,那一只只硕大的黑鸟在半空翱翔,不时从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随着渐往下飞,水根发现这些的鸟儿的外形也在慢慢地发生变化。好像地下有什么东西在吸附着它们。

那些黑鸟的羽毛渐渐的脱落,大块的肌肉慢慢地腐烂剥离下来。其中好几块正砸在孩子的面门上。

水根盯着一脸的腥臭味,暗叫自己镇定下来。可看着一群变成阴森白骨的骷髅鸟在那忽闪的翅膀,还是不是地动动下颚骨叫两声,水根咽了咽吐沫,。放声大喊:“拓跋绍,你他妈死了没?”

当他颤着音儿喊完后,那些坎塔们似乎被激怒了似,骨节“喀喀”作响,最后干脆径直坠了下去。

水根吓得都叫出咏叹调了,这时也终于见到了深渊的底儿了。

王兄深深地懊悔自己为什么跳下来了。因为他这回清楚地看到,原来这深渊之下居然是巨大的水潭。

没容他细想,人已经“扑通”一声被扔在了水潭之中。

溺水窒息的恐惧感立刻袭上了水根的心头,他拼命地挥动着胳膊,想让自己浮上来,可身体却似灌了铅般,笔直地沉了下去。

水根又挥动了两下胳膊,却发现这潭中之水非常奇怪,在冻土层下的水却是温的,将人暖暖的包裹住,就好似母亲子宫里的羊水一般舒适。

而且水根发现自己一点窒息的感觉也没有,就好似自己能在水中呼吸一般,他低头一看,却发现不知从哪延伸出来的极细的管子插在了自己的脐部,只怕那活命的氧气,就是从这类似脐带的物件里输送过来的。

就在这时,自己的身体突然被人抱住,水扭过头一看,竟是绍正一脸错愕地看着自己。

他还活着!水根心里一喜,情不自禁地反抱住了绍,

在水中不能说话,可绍看水根的神色已经猜出了八九分。他在掉下去的时候,分明看到水根已经被拉了上去,可现在王兄却也掉了下来,莫非是来找寻自己的?

想到这,绍激动地看着卷发乱飘的王兄,扶住了水根的下巴,狠狠地亲了过去。

水流在紧搂在一起的两人身旁涌动,那种劫后余生又重逢的感觉,就算不用言语,那纠缠在一起的唇舌也足以传情达意了。

说实在的,俩人好像从来没这么一心一意地,不掺杂质的好好亲嘴过。

这小浪花一朵朵的拍打在皮肤上,亲得整个身子都隐隐的发热,逼得什么东西好像要从心坎里翻腾出来,再从眼眶里涌出来,可又汇入到水中了无痕迹。

等激动劲儿略过去些,水根被亲得略带点尴尬出来。

按理说,俩人别说亲嘴儿了,连那什么都那什么过了,可是这水中的激吻,却让水根有种初吻的异样羞涩。

要是能说话,他肯定得好好跟绍解释下,自己不是殉情来着,这实在是逼得没招儿了才下来看看有没有活路,再顺便看他死了没。

当俩人终于分开时,绍习惯性地搓了搓水根的头发,然后拉着水根踩着潭底的淤泥往前走去。

水根这才发现,原来不止自己,绍的脐部也连着一条奇怪的管子。而他们走的方向,正是管子延伸过来的方向。

再往前走,有几团模糊的影子,走到近处才发现,居然是几个半浮着的健壮男人,在他们的脐部同样有一条细细的管子。只是这些人,像是丧失了知觉一般,除了偶尔应激性地抽搐一下外,既不睁开眼睛也不说话,就好似泡在福尔马林药水的的胎儿一般蜷曲着身子。

再往前走,这样的半死之人越来越多,星罗密布地分布在幽静的潭底。

水根的心渐往下沉。这些漂浮在水中的人,衣着差异非常明显,有些显然是解放前,甚至是清代的打扮。可他们看上去,年龄却都差不多是青壮年的样子。看来在这水潭中,人的年龄似乎被定格,青春永驻也不再是梦想。

可是肉体永驻的代价回事什么呢?

水根突然想起那个鄂伦春少年苏不达的话,“那长眠的满盖虽然没有再露出面,可是每隔几十年,它都会派它的仆人——坎塔出来巡视,并寻找恰当的祭品。凡是它选中的,最后都会被大地吞噬,不能超生…”

对啊,自己就是在看到坎塔后,才被大地吞噬,然后一下下地掉到这个鸟地方来的。莫非自己与这些人…就是供奉给魔鬼盖满的祭品吗?

答案很快就展现在了眼前。

当走到水潭的最深处时,水根与绍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章鱼”。

说“它”是章鱼,那时因为在它的下半身都是密密麻麻的触角。这些触角就是连接水根他们脐带的那些管子。还有一些管子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寄主,就在水中缓慢的盘旋蠕动着。

可是这“章鱼”的上半身却是个人——美得让人窒息的美人。

水根曾经看过万人前世的模样,本以为那种国色天香就应该是美的极限了。可是看到,眼前这“人”的脸,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夺人心魄的美。

你的眼睛无法从“它”的脸上移开,看得久了就有沉入其中的窒息感,让人昏昏欲睡,从此再也不需要醒来。

水根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真漂亮,死在“它”身边。值了…

第60章

当眼睛慢慢地合拢上时,身体徜徉在温暖的水流中,所有的焦虑不安全仿佛都随着暖流排散干净…

可是这种难得的祥和并没有持续很久,就被人破坏了。

水根直觉得有一双怪手突然扒开了自己腹部,扯着肠子一寸寸地往外拔着,疼得水根一阵的抽搐。

当他张开嘴想大声嘶喊救命的时候,温吞的水突然灌入了喉咙之中,呛得他喘不过气了,只能无助地拼命挣扎。他死去难受得想死,可又人却不肯让他痛快地离去,在他的耳边不停地狂吠着,那种沙哑独特的声音,听得人耳膜都疼:“醒醒,快睁开眼睛,你给我睁开眼睛!”

水根被鸭子的叫声吵得不行,终于费力地睁开眼睛。

只见绍正瞪着眼睛,一脸焦躁地看着自己,当发现他睁开眼睛时,明显松了口气,哑着嗓子问:“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觉得难受?”

水根茫然地打量一下四周,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两人浮上了水面,自己正仰面朝上漂浮着,而绍单手托着自己的后脑勺,让自己的口鼻不至于被水淹没。半空中依旧盘旋着无数只肢体残破的坎塔,那一双双银白的眼睛,这么看上去倒好似满天的星斗一般,不停地闪烁着腹部的阵痛感依旧没有消散,水根伸手摸过去,却发现连接着自己脐部的那根管子已经被人扯断,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的伤口,而绍的也是如此,另外他的手中握着一柄精钢的匕首。

看来刚才他是用这匕首从根部连着腹部的皮儿一起,把那与血肉融为一体的管子剥离开来。

绍对他说:“刚才我们看见的那个怪物很邪门,能摄人心魄,如果刚才着了它的道儿,就此沉睡过去,只怕就要跟方才水下的那些人一样长眠于水下了。”

想到自己差点沦落得水下的那些祭品一样的下场,水根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战。

可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平静的睡眠突然卷起巨大的水涡,无数只细长的触手从水下延伸上来,迅速地向浮在水面的二人袭去。

绍单手拽着个大旱鸭子,只能用一条胳膊挥舞匕首来抵御那些触手。可那些触手在水中是何等的灵活,怎能是一只小小的刀片所能抵挡的。

很快,水根的腿就被触手缠绕住了,然后猛地往下一拽。绍死死抓着水根的手腕,手疾眼快斩断了缠住了水根的触手。

可就在此时,有又几根触手缠住了绍握刀的手,等绍一时无法出招犯难,无数条触手就死死地缠绕住两个人开始往下拖。

大量的水又开始灌入水根的口鼻,孩子觉得哥俩真的要交待在这个章鱼池子里了。

他不禁反握住绍拉着自己的手,两个人迅速地被拉下水中,只能依靠那紧握的手,来传达着最后的绝望。

可是在翻滚的水泡中,他依稀看到绍冲着他微笑着一点头,又握了一下他的手,然后拼劲走后一丝力气似的甩开了紧握着水根的手,从自己的裤腿中又取出一把匕首,将水根身上的触角拦腰斩断。又推了孩子一把,力道之大,足够水根重新浮上水面了。

水根的身体重获自由,被水的浮力往上托去,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拓跋绍,居然主动地配合那些触手,奋力向水潭的深处游去。

当绍消失在水涡之中,水根头也重新探出水面,虽然不会游泳,但挣扎间还是呼入了几口新鲜口气。

他拼命地回忆着绍曾经教过自己的游泳要领,拼命地用双脚踩水,依靠着强大的浮力,暂时漂浮在了水面上。

绍为什么下去,水根自然想得明白,与其俩人束手就擒,倒不如豁出去一搏。既然那些触手如此难缠,绍估计把心一横,准备沉入潭底跟章鱼美人来把生死对决。要是把美人宰了,自然不怕触手来缠了。

可是,在这么可怕的地方,住着的恐怕都不是善茬,绍灵力全失的情况下,能制服那条大章鱼吗?

水中再无触角上来袭击,水下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水根心里焦灼,脚下顿时乱了章法,连灌了好几口水,身子又开始下沉。

就在这时,水潭的上空再次出现坎塔凄厉的叫声,水根抬头望去,只见一只挂着一身腐肉的坎塔亮起锋利的脚爪像水里捞月一般,将自己从水里抓了起来。

“怎么样,下面好玩吗?嗣儿?”万人正稳稳地坐在这只坎塔的后背上,依旧那么潇洒地跟狼狈不堪的水根打着招呼。

跟动物打好交道时多么重要啊!

若不是情况危急,水根肯定要跟万博士好好讨教下,是不是上了大学鸟语四级,沟通无障碍,或者万博士就是个鸟人的缘故,为啥他总是跟鸟类处得这么融洽。

万人一伸手,将水根拉了上来,看到水根脐部的伤口时,捻了些血液放入口中细细地品尝,也不知吧唧出什么味儿了,居然面露狂喜之色。

“咳…咳咳…绍还在…还在水下呢!”水根没呛干净鼻子里的水,就迫不及待地向万人求助。

可万人却不急不躁的模样,看着水涡越来越大的深潭,面露得意之色,斜着眼睛问:“我救了他,能有什么好处呢?”

这时候是讨价还价的时候吗?水根也是真激眼了,顺口来一句:“只要你救他上来,我他妈就让你干到脱肛!”

万人乐了,在水根脸上使劲亲了一下,溜光的身子,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颗在悬空寺的那串佛珠上的一颗佛珠,向水潭下投掷过去。

当佛珠投下时,整个水面都泛起了水泡。那些本来沉睡在潭底的祭品们不知为何纷纷浮上了水面。他们都睁开了眼睛,茫然地打量着四周,又尖叫着抽搐着身体,光滑的皮肤迅速变得皱皱巴巴,老化成一具具干瘪的躯体,一动不动地漂浮在水面上,白色的躯体与深黑色的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水根睁大了眼睛,看到在这片迅速老化的躯体中,有一个穿衣服的,也一动不动地半浮在水面之上。

“绍!”水根又惊又喜,大叫道。

这时,他们骑乘的那只坎塔鸟迅速飞抵,又将绍抓了起来。然后越飞越高,向之前的裂口飞去。

当终于到达了他们之前掉落的裂层时,真有点恍如隔世的错觉。

三个人落地后,万人燃起了鬼火,互助了水根的心脉,又踢了踢倒在地上了绍:“醒醒吧,你的灵力应该差不对恢复了。”

绍拧着眉头睁开了眼睛,恶狠狠地瞪了万人一眼。

那只载着他们的坎塔鸟,乖巧地站在一旁,水根这时才看清,在鸟儿的额头处贴着一道奇怪的符,看来就是因为这符,降伏了这种奇怪的灵鸟。

“你哪来的符?真是够灵的啊,之前怎么不早拿出来啊?”水根不禁埋怨道。

万人微微一笑:“符的威力大小,其实跟它的材质息息相关。就算我制符的法力再高强,也要遇到难得的材料才行。”

水根仔细地望下鸟头上的符纸…那好像并不是纸,倒像是…

孩子扫了下四周,发现脚下的冰面有一处被击开一个大洞,露出了一个女人的尸体,而那尸体胸口处的皮肤却被人剥下了一块,露出粉红的肉。

那缺失的皮肤形状跟符儿一般无二。

水根顿时明白了光屁股博士哪来的制符材料,一股恶寒又从心底升起。

“我说过,这些坎塔并不是动物,而是恶灵所化。当年这片山发生了神秘的灾祸,封在这冰层里的人都是死于非命,人数又是如此之多,自然怨气聚集,尸首被寒冰所镇,不腐不烂,是最容易发生异变的,只怕那些怪鸟,都是这些冰下之人怨气的衍生。用他们尸首的皮肤制符,当然能镇住这些恶鸟了!不过因为我手边没有合适的工具,只是用自己血画了些符,只怕镇不住它们多久。”

果然,万人刚说完,那鸟儿头上的符救慢慢变淡脱落下来,那只坎塔立刻扬起翅膀,凄厉地尖叫。

三个人摆好架势提防着怪鸟来袭。

谁成想,那鸟张开了锋利的大嘴居然啄向了自己的身体,三个人眼睁睁地看着这只坎塔就这么自噬了。最后残破的鸟身化作一股青烟消散殆尽。

“我草!这鸟该不是练了xx功吧?简直跟自焚一样邪乎啊!”水根都看傻了,自言自语道。

万人想了下,说:“这些人大概都是生前发誓效忠嘎仙的山民吧!受誓言的束缚,死后灵魂也不得解脱。刚才它受制于符纸救了我们,算是违背了誓言,所以自噬以谢罪吧!”

“嘎仙?”水根的眼睛彻底成玻璃球了,“你说就那张牙舞爪的大章鱼是嘎仙?他妈开什么玩笑?它是盖满还差不多!”

万博士意味深长地说:“仙魔之分,有时也就是一念之间。谁说嘎仙就不能是盖满,盖满就不能是嘎仙呢?”

第61章

水根被绕得有些迷糊,还在那慢慢捋绕口令呢。

可拓跋绍眼里却是精光一闪,他沉声对万人说道:“这个冰洞中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事到如今你也不用再隐瞒了吧?”

万人会回头望了望那个看不见底儿的深渊。里面隐约传来一阵尖利的嘶吼,而无数的坎塔还在深渊里盘旋着,焦灼地发出刺耳的嘶鸣。

他知道那个佛珠的效力持续不了多久,到时“它”被激怒后的反扑恐怕会来势迅猛,单凭自己的力量是不能达成目的的,还是告诉清河王为宜。

想到这,他缓缓地开口了:“我这一世,从小喜欢与南北朝有关的历史,所以从六岁开始就接触到有关的历史文献,加上父亲是考古教授的缘故,就更加的便利了…”

水根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不是,我就一直纳闷了,你不是一直没有元神聚拢,就算投胎转世也应该是个白痴吗?”

“我13岁的时候就已经学习完了初中的内容并考上了重点高中,周围的人都叫我神童,不过我从小生活就不能自理,连衣服都不会穿,除了书本以外的知识,别的都是一窍不通,也许这是元神没有聚拢的缘故吧?直到你们闯入古墓,我才逐渐清明起来。”万人微笑着说。

水根听了一乍舌,乖乖,人家当白痴都能当出神童来。你说现在智力健全了得坏成什么样?这真是万中无一,根骨奇佳的绝世坏坯天才啊!

他畏惧地看了看万人:“你接着说,接着说。”

万博士不急不缓地接着说:“慢慢地,我发现,其实在华夏民族历史的融合中,有一支民族是最为奇特的。他们来自秘密的高山之上;他们金发碧眼的样貌与中原的其他民族的血统迥异;他们是继古匈奴之后又一个称霸蒙古大草原的少数民族;他们建立过最多的少数民族政权…然而这个民族却不知什么时候消散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听到这,水根也猜到了他说的是什么民族,又忍不住插嘴道:“你说的是鲜卑族吧?我知道这个鲜卑族还有一支叫慕容氏的,整天想着复辟燕国,他们那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老邪行了!还有那个大理段氏,那个一阳指…”水根学习虽然不行,但武侠小说没少看,正滔滔不绝地显摆着,就被绍一个眼神给定住了。

瞪完了水根,绍对万人一点头:“你继续说。”

万人没搭理绍,而是用宠溺欣赏的眼神看着水根说:“你说的不错,鲜卑族的确涌现了许多的能人异士。可是在那些文学作品上展示的,都是鲜卑贵族如黄昏落日一样的残败挣扎。鲜卑族真的就这么默默地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了吗?其实不然,他们甚至在中国历史最辉煌的盛唐文明中深深地打上了自己的印记。

在唐代,北方的少数民族尊称李世民为‘天可汗’,这是对北方异族首领最高的称呼了,你们能想象他们会对一个汉人的皇帝这么称呼吗?

作为唐代的开创者,李氏家族的渊源一直是许多考古学家研究的课题。李氏出自陇西虽然为了抬高家族的身价,李氏皇族一直自称与道家的老子李耳一宗同脉,但现在已经有多位史学界的学者著书指出:唐皇室的李氏不是出自老子,也不是陇西李氏,而是鲜卑人拓跋达阇改汉姓的产物,李家是拓跋达阇的后裔。由此看来,李家祖上竟是鲜卑人。

之后李渊的父亲李昺的妻子独孤氏,是鲜卑名将独孤信的女儿,而李世民的外祖父窦毅也是鲜卑人,可以肯定在李唐的前三位皇帝中,鲜卑族的血统在逐渐增强。拓跋氏是北魏的国姓,所以我们不妨可以将唐王朝看成了鲜卑人建立的北魏王朝的复兴。”

水根听得嘴半天合不上,他喃喃自语道:“研究历史的人都太邪乎了,就这么一通认祖归宗,难不成这华夏大地上最大的民族不再是汉族,而是鲜卑族的衍生不成?”

万人笑到:“你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可仔细一想,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在民族的大融合中,本来就是血统的不断融合,你以为现在所谓的汉人血管中又流淌着多少纯正的炎黄子孙的血脉?鲜卑族,消失的只是名字,流传下来的却是怎么也冲不淡的血统。现在走在大街之上,恐怕十个人中就有就有九个是鲜卑族的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