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下来的那位正是生死未卜的拓跋绍。小伙正高举着一把宝剑,利落地朝大章鱼砍去。

水根看着欣喜,随着章鱼腕节脱落,丝网的晃动也不那么强烈了。绍轻巧地落到了水根的身边,冲他酷酷地一扬下巴:“别怕,有我呢!”

原本身负重伤的清河王也不知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竟然又恢复了往昔的灵力。有他在身旁,水根顿时变得安心不少。

那大章鱼似乎也是油尽灯枯,被绍斩断了腕节后居然萎靡成一团,身子一缩又不知躲到哪去了。

危险过后,绍单手抓网,另一支手一把抱住了水根,激动地把他抱在怀里,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水根现在真是又惊又喜,看见绍无恙,居然也在绍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

绍被亲的一愣,俩只眼睛像要喷火似的,又叼住了水根的唇舌不依不饶地亲了起来。

俩人悬在一张马上要掉下去的网上玩着高难度杂技,来回交缠,辗转摩擦的声音好像在山谷里发出了回响。

水根被亲的血脉泵张,血似乎全往下半身流去,想起以前俩人的一起乱搞时那种难言的快慰,整个人都要滚烫沸腾起来了。

好不容易,两根舌头总算是黏黏糊糊地分开了。绍又有些意犹未尽,暧昧地吧唧着嘴说:“你故意的,勾引我是吧?”

水根激动劲一过,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脖子通红,连忙打岔道:“也不看看情况,赶紧的,想办法上去!”

又不是树懒,这么半吊在半空就算勾引完也不能办事啊!等上去后,弄一小旅馆,床铺得软软的,最好能整一张像绍寝宫里的兽皮那么一铺,然后俩人就热气腾腾在上面使劲滚…想到一半时,水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沉重了。

绍看着王兄的脸也来越红,连耳垂都是粉红色的了,不由得打趣到:“怎么?你在想些什么呢,表情这么淫荡?”

水根恼羞成怒,狠狠地在绍的腮帮子上咬了一口。

绍也不恼火,笑着说:“你现在应该是很爱我了吧?以为我死了居然都哭了。不过…”

绍的脸突然变得诡异起来:“你也听到万人说的话了吧?因为你前世爱上了身为你弟弟的我,害的我们俩身陷到悃的诅咒里。

一旦诅咒开始,就必须以俩人的亲手相残而亡为终结。可前世的你为了一己之私,在赐我饮下毒酒后,又把我的魂魄封在地下千年。这没有实现的诅咒附着在你我的灵魂上积攒了数千年,想必怨力更加强大了。怎么样?哥哥,就让你我之间有个彻底的了解吧!

说完,绍突然的一只手突然死死地掐住了水根的脖子。,嘴角噙着残忍的微笑:“只要你死了,诅咒就会自动破解,怎么样?王兄你就乖乖地受死吧!你为我哭?怎么还真喜欢上我了?你以为我喜欢你?哈哈哈,天大的笑话,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这一世的模样!除了屁演儿紧,你还有什么优点?嗯?”

似乎嫌手的力量不够,绍干脆张开了嘴巴,一口咬住了水根的喉咙。

气管被咬住的痛苦,让水根喘不过气来。

“大鲜卑山一对隐秘相恋的俩个男子突然互相啃吃对方的血肉,咬断了彼此的喉管而死。”痛苦挣扎中,他猛然想起刚才万人说的话。难道…诅咒开始生效了?

拓跋绍为求自保的冷漠无情刺痛了水根,求生的本能迫使他不由自主反抗起来。可是论力气,他拼不过绍,而且自己现在赤着身子,手无寸铁的…

他猛然想起了什么,松开了拼命抓挠着绍的手,摸到自己的屁股上,将残留的箭头狠力地拔了出来。他高举着沾满了鲜血的箭头,对准绍的脖子就要往下刺。

可当箭头马上就要触到时,水根却不由得停了下来。如果这是诅咒的力量,那么绍就不是真心想要刺伤自己了。两个人要么同归于尽,要么只能活一个,活下来的又该是谁呢?

“好…好活着…”费力地从喉咙里发出这几个字后,水根紧闭着眼睛,猛一松手,将唯一的活命机会抛向了无底的深渊。

说到底,都是自己前世亏欠的,如果这一世能彻底还完,还弄什么分期付款啊?

能死在绍的手里,水根突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喜欢?也许吧…

窒息到了最后,水根的眼前已经是一片漆黑。他感到自己的喉咙被咬开,鲜血如注地喷薄着,绍松开了手,而自己破败的身子就这么直直地坠了下去…

当终于落到地面时,操他妈的还是屁股先着地,本来就血肉模糊的屁股蛋子疼得,跟挨了娘无数下鸡毛掸子似的…

不对!水根猛然睁开了眼睛。

不对,所有的一切都不对!

他发现自己的四周是上涨越来越汹涌的冰水,自己此时是半卧在浮冰之上,万人刚刚击退了来袭的章鱼,正奋力地向自己这游来,而绍已经被自己拽到了浮冰上。

不过俩人却保持着缠斗的姿势,在自己的手边,扔着一把带血的箭头,而绍的手边也扔着一把匕首。此时绍似乎也像是从梦中醒来,正疑惑不解地看着自己。

而在他们不远处,苏不达和广胜俩人正划着皮筏子向他们划过来。

广胜惊讶半张着嘴巴,发现水根疑惑地四处打量,便喊道:“哎我操,你俩在那发什么疯?先是互相掐脖子,然后又想拿武器刺对方…尤其是水根,从屁股上拽箭头跟拔汗毛似的,操,!噗’一声,也太彪了!

怎么回事?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刚刚击退怨章,绍沉入到了水里前。

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吗?为什么那么真实?那个诅咒真的有吗?

绍迟疑地碰了碰水根,因身负重伤,说话也有些无力:“你看到了什么?”

水根还没理清思路,语无伦次地说:“悬崖…石壁,还有黄帝和…”

“一个可怕的诅咒…”绍的目光一沉低声接道。

水根心里一颤,这么说,绍也看到了跟自己一样的幻觉,那个诅咒真的有?可是为什么俩人现在还好好的,相残而死呢?

就在这时,苏不达和广胜把这三个人拽到了皮筏之上。万人坐在皮筏里问苏不达:“你们是怎么下来的?”

于是广胜和苏不达就开始说起了自己的入洞经历。

水根还是一惊,与幻觉一模一样的对话

水流突然变得湍急起来,带着三个人直直地向前冲。

水根再次看到了那面全是雕刻的峭壁,一群原始人在从事生产活动,有人在结网捕鱼,还有人在插播着稻秧,还有一群女子在养蚕织布…

当瞥见对坐在一起的悃与颛顼的祈福画面时,水根模糊地想:是不是在最后的关头,因为自己与绍谁也没舍得朝对方刺出致命的一击,都心甘情愿地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对方的一线生机,所以那个诅咒就不攻自破了呢?

那个痴情的悃,在绝望的发出诅咒时,其实还是希望有对不伦的恋人在干冒天下之大不韪时,能真心的相爱吧?

再然后,就是那张结实的丝网,只是当他们落到丝网上时,网居然慢慢地消散了,几个人发出惊叫声,快速地陨落到了黑暗的深渊…

【出狱】

第69章

这次掉得最狠,小风在耳边“飒飒”地响,眼前什么也看不见,突然眼前一亮,还来不及适应,两只胳膊不知被什么给卡住了,下坠的趋势顿时停止了。

水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头上的太阳正当午时,满眼是空翠欲滴的松树叶,地下冰窟的阴森恐怖似乎已被驱散殆尽。只是小根儿的处境不大妙,光溜溜的大腿来回的悬空晃悠,而两只胳膊却被卡在了粗壮的树杈上。

这地底的冰窟是个沙漏不成,上上下下的颠倒?怎么往下摔还摔会到了地上的世界了?水根知道他们已经冲破了冰窟的结界,安全地回到了大兴安岭的林海中。

不过也不是贼安全…奶奶的,也不知怎么自己居然挂在距地面将近4米的大树上了。几只麻雀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外飞仙吓得挥动翅膀四处逃散,这上够不到天,小着不了地的,水根急得大喊起来:“绍!绍!”

“哎我操!他妈都要摔出卵子了!”这么粗鲁的骂声,一听就知道是广胜。水根循声望去,只见广胜就在树下摔得四脚朝天,一张粗犷的脸上,眼睛眉毛都挤到了一处,脸上的那道伤疤也跟着一抽一抽的。

而万人也坐在地上,冷静地打量了四周后,便抬头望向挂在树上的水根。

拓跋绍呢?水根急忙调转目光四周寻找绍的踪影。

“快…快过来帮忙!”苏不达操着生硬的汉语大叫着。

就在距离挂着水根的大树几十米开外,苏不达正半坐着去搬动身旁一个人。那一动不动的躯体赫然正是拓跋绍。

因为苏不达的身躯挡着,水根看不清绍的情况,又挂着树上急得不行。

当苏不达终于站起身来时,水根终于看清了:只见拓跋绍的脑袋正好磕在了一块不大的石头上,殷红的血已经摊成一片。

俩只胳膊再也夹不住了,水根来了个平沙落雁,狼狈地摔到了树下,幸好地上覆盖着一层松软的树叶,不至于摔得缺胳膊断腿的。

顾不得疼痛,水根连滚带爬地奔向了瘫在地上的拓跋绍。

他还记得在冰窟里,绍动用了什么大法的,耗尽了灵力,现在又跟石头硬磕了一下,到底是血肉之躯,也受不住啊!

“绍,醒醒!听到了没?”水根急得想摇醒绍,却又怕摇出后遗症,急得直抓自己的手心。

就在这时,万人也走了过来,望着倒在血泊中的绍,俩只细长的眼睛又泄出杀机。,掌心也凝聚起丝丝灵力。

“唔…”许是水根的呼唤起了作用,绍的眼睛微微地颤动了起来。

水根惊喜万分,他将脸贴了过去,对着绍说:“怎么样?没事吧?”

其实绍会怎么回答,水根早就能猜到。这位千年王爷多要面子啊!就算脑袋磕得跟裂缝的鸡蛋似的,也得绷着脸假装云淡风轻,满不在乎地说:“本王能有什么事!”

可是这次,绍睁开眼睛后,先是懵懂地看了看水根,又拿手摸了摸阵痛的后脑勺,却摸了一手的湿热,当他看清自己满手的血迹时,顿时惊恐地瞪圆了双眼,大叫一声:“血!”

水根直觉得脑袋“嗡”了一下,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那一声“血”并不是自己听惯了的嘶哑声音。

人是醒了,但醒的却不是拓跋绍,而是自己的小学同学——戴鹏!

一旁的万人有些讶然,但手里的灵力并没有收拢,只有杀了寄主,才能彻底地让清河王魂飞魄散,万博士是打定注意斩草除根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狗叫的声音。苏不达低声说:“不好,是巡山人来了,咱们这个样子不能被他们发现,还是快躲一下吧!快点抬起他,你们跟我来。”

万人略一思索,偷偷地收拢起已然成型的灵剑,跟随苏不达朝密林深处疾走去。

水根将戴鹏拉起来,准备背着他走。广胜看了看水根瘦鸡崽子的模样,实在是看不过眼,就推开水根将戴鹏背到了自己的肩上。

那戴鹏不明就里,只知道自己一睁开眼睛就躺在深山老林里,一脑袋的血浆,浑身都疼得要命,又惊又怕,只知道咧嘴开哭,嘴里嘟囔着要是敢碰他,就让他爸给点好看之类的话,有点歇斯底里的前兆。

水根本来就为绍的生死未卜惴惴不安,也不知道是绍是不是因为那个阴毒的诅咒真的魂飞魄散了。再听戴鹏的那张鼻涕长淌的脸,心里一阵的厌烦,上去就抽了戴公子一大嘴巴:“快闭嘴!我们现在的身份是逃犯,你想引来警察抓我们吗?”

戴鹏被抽得一愣,虽然弄不清状况,但“被警察抓”实在他人生的一大痛脚,立刻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广胜的嘴张得老大,都能看见扁桃体了。他见惯了绍在水根面前说一不二的跋扈模样。

没成想水根也能这么爷们,居然敢扇清河王的嘴巴子!这让广胜大哥不得不心生佩服。

要知道,就那个劳什子的阴森清河王,连自己这个职业流氓都有些害怕呢!

就算现在这位摔得有些发傻,万一过会儿脑子又回弦儿了呢?广胜替水根捏了把汗。

其实水根那一巴掌下去后,眼睛就一直紧盯着戴鹏的表情,心里也隐隐地希望,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能露出“你死定了”的表情。

可是那张脸露出了的,依旧是一副欺软怕硬的唯诺德行。

水根觉得自己的心一路沉入到了谷底。难道那个诅咒真的应验了?

第70章

穿梭在密林中,树影在眼前影影绰绰地晃动,树枝不断地刮着光裸的身体,身后的猎狗声越来越大声地震荡着耳膜,水根的心是前所未有的慌乱。

幸好苏不达熟悉地形,在前面熟稔地带着路。可广胜背着戴鹏跑得本来就不快,慌乱之中脚下一个不注意居然踩到了不知是谁铺设在地的兽夹。

“啊——”难忍的疼痛让广胜惨叫一声,立刻扑到在地,背上的戴鹏也滚落到了一边,水根听到声音回头一看,立刻停下脚步过去帮广胜掰开兽夹。

可是兽夹实在是太紧了,根本就没办法。

苏不达听到声音回转了过来,万人也几步奔回来拽起水根,快速地说:“快跟我走!”

水根牢牢地抓住了手里的兽夹,斩钉截铁地说:“不!”

万人定定地看着他,突然一手揽住他的后脑勺,在他的嘴唇上狠狠地亲了一下,那根舌头就是一条刁钻的毒蛇,灵活地钻入又推出。

临了还使劲拧了下水根尤带着伤口的屁股蛋子:“记住你欠我的承诺!”

说完就独自一人消失在了茫茫林海中。

水根只觉得被掐的那块肉一阵的激痛,心中不由得思索:我做啥承诺了?在深潭中的那个句缺魂到家的“我让你干到脱肛”猛然闪进脑海里,顿时一阵的恶寒。

来不及多想,他跟苏不达七手八脚地准备将广胜的腿从夹子里弄出来,还没等掰开兽夹呢,四个倒霉蛋就被巡山的护林队员逮了个正着。

5条大狼狗围住这几个虾兵蟹将一顿狂吠,有一条差点咬住水根鲜嫩多汁的屁股蛋儿。

几名护林员举着枪惊讶万分地看着被逮住的几名疑似偷猎者。几个人的造型都很有创意,一个被兽夹子夹得哭爹喊妈的,一个在瑟瑟寒风中光着身子缩着屁股躲避着狼狗的牙齿,一个穿得很原始的少数民族小青年冷冷地瞪着他们,还有一个穿着古时战甲的青年,正脑袋淌血地嘤嘤哭泣。

就这种情形,说自己是普通的游客都没人相信。

几个人毫无无悬念地被带到了山下,结果跟当地公安局一联系,四个中有三个是通缉在案的逃犯。除了苏不达,剩下的三个人被连夜押送到了省公安厅。

因为牵涉到一个失踪的公安局长,外加在清河县的几条神秘死亡的人命,刑侦科集体上阵,对几个人进行了连夜突审。

可是这么一路问下来,警察同志们都要疯了。那个戴鹏说自己只记得在君山监狱服刑,还惨遭同屋的狱友的猥亵强暴,剩下的一切都不知道了。

而黑道大哥广胜是满嘴的鬼故事,大讲特讲在兴安岭地下的离奇遭遇。广胜也是警察局的常客了,别看讲得多,但也藏着心眼,跟犯罪命案沾边的,一句都不讲,尤其是悬空寺那段,他亲眼目睹万博士杀人,说出来谁信啊?整不好这笔命案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至于农民工吴水根,是最负隅顽抗的,无论警察问什么都是沉默不语,只是呆呆地望着地面。

两天下来,审讯毫无结果。就在这时,案情出现了转机。

原来冯局长失踪后,他家中电话一直有人监控,就在几个人被抓的第二天晚上,冯局长往家中打了一个电话,大概的意思是一切安好,不要担心,他目前人在国外,几年内都不能回国了,望家人勿念之类的。从话语当中似乎透漏着难言之隐。

局长的老婆一听,不干了!

这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不依不饶地问,是不是犯下什么滔天的大罪,自己跑路,让她跟孩子留下来收拾烂摊子。局长不耐烦地安抚了几句,但又隐约有些志得意满,甚至说出一切都有替罪羊,不会连累家人之类的,另外会给她汇去一些钱,让她安心把孩子带大就是了。

这样听到电话录音的几位刑侦科的同志心里顿生疑窦。

第二天,省刑侦大队立刻去查了冯局长老婆的银行账户,一大清早,就有海外汇来的50万美金。这么一大笔数目,不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靠工资能够积累出来的,着实让人震惊。

于是以前关于水根盗墓奸尸案的卷宗,被重新的翻检了出来。又对当时审理这一案件的相关人员进行了逐一的问话。

当审讯到当时的政务科的化验员时,终于找到了案件的突破口。这个一直从事文职的化验员,显然对这么严肃审讯的阵仗毫无经验,没几下就冷汗直冒,被经验丰富的探员瞧出了端倪。

再集中进行了心理攻防战后,化验员吐露了实情,当初检验那个被奸尸的尸体时,那处撕裂的痕迹应该是硬物所致,倒像是刻意做出的伪造奸尸场面。至于尸体上的精液,虽然是吴水根的,但里面混杂着大量的衣物纤维。

也就是说这些精液先是滴落在别的衣物上,又被人收集起来,涂抹到了死者的肠壁之内的。而且根据当时液体的干涸状态看,似乎是射出体外有一段时间了。

最重要的是,当初水根脖子上留的那个齿印,的确是戴鹏留下的,只不过当初冯局长吩咐他换掉了戴鹏的牙齿模子并做出了伪造的化验报告。小化验员留了个心眼,偷偷地将替换掉的证物统统留下。

接下来,对冯局长不利的证据如雨后春笋般接二连三地蹦了出来。贪污,受贿,勾结大量社会闲散人员结成犯罪保护伞等等。

而张大福之死也是疑点诸多,大约是没冯局长的缘故,证人纷纷冒头,声称看到了包工头张大福失踪前,被人强拽上一辆面包车,包括那几名在古墓当祭品死亡的民工,都有人发现他们是被强拽上面包车的,并不是当初警方推敲的携文物潜逃。

当初盗墓岸的真凶似乎直指冯局长与戴鹏。

而水根应该真的像他当初的证词里所说,是无辜卷入的牺牲者。不过里面的大量鬼怪之说,不排除是看到冯局长杀人时,精神受到强烈的刺激产生的错乱。

一切似乎都很明朗了,冯局长是这一系列骇人听闻案件的幕后黑手,他联合县长的儿子盗窃文物,事后又妄图杀人灭口,并把罪责推脱到吴水根的身上。

而戴鹏在刑侦人员的审讯下,终于哭天抹泪地说出了当初他是如何在冯局长的授意下,把水根他们强押上车的,又是那几个人又是如何被冯局长害死的。这一切说法,与当初水根所说基本无二。

至此,虽然此案还有介绍不清的地方,比如那几个人骇人诡异的死法。但是本着疑罪从无的原则,水根被无罪释放了。

戴鹏作为重要嫌犯依旧押往君山监狱,等待着案件的进一步发展。

张寡妇听到这个喜讯时,喜出望外。只是看见孩子痴痴傻傻的样子,寡妇立刻心疼地哭开了。但是工作人员对她说,因为水根是被冤枉的,所以会得到一笔赔偿金,大约三万左右。

张寡妇伸手指头一算,就算在外面打工也2年,也攒不下三万元。所以这不到一年的监狱生活还是蛮划算的。

生活似乎恢复了原样,自己摆脱了杀人的嫌疑重获自由;娘带着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村子里;要好的同学和邻居们纷纷前来看望问候自己。

回到家中,张寡妇大开宴席,连放了好几挂鞭,红包收了不少,让张寡妇喜出望外,在以前误解了她们娘俩的乡亲们面前,算是扬眉吐气了。

只是热闹的气氛,纷飞的红纸屑中,谁也没注意到水根那张木然的脸。

从此,一切恢复了平静。每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娘已经做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等着自己来吃,再也没有恶灵,大蛾子,水底怨章和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娘前两天还嘟囔着,趁着手头有闲钱,赶紧张罗一门亲事,赶紧结婚生个孩子,彻底去去前一阵子的晦气。

甚至有一天娘还拿回一张照片,那姑娘挺俊的,大眼睛,红扑扑的脸蛋,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是水根喜欢的类型。可水根却只瞟了一眼,就兴趣阑珊地将目光调回到了电视屏幕上,有气无力地说:“娘,我不看!”

气得张寡妇狠狠地骂了他一顿。

生活嘛,本来就该这个样。这是水根以前朝思暮想的理想状态。

可是为什么自己几次都是在梦中一遍遍地重历卜莁村,悬空洞…

看着那人边高声怒骂边奋力解救自己时,会不禁笑出声音来,当看着那个该死的千年老鬼一点点消失在梦境时会哽咽地哭醒?

枕巾被自己的泪水浸得一片潮湿,贴在脸颊上那凉意直透心底,就算将身上的被子裹得再严也遮挡不住。

然后,就是难熬的失眠,一个人呆呆地盯着窗户上的树影一直到天明…

再一次从梦中哭醒时,水根再也忍不住了。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早早地起来,拿了些钱和自己的证件,骑着自行车往关押着戴鹏的君山监狱赶去。

第71章

因为在监狱呆了些时日,他算准了这一天是亲友探监的时间。

临去的时候,路过了一家杂货店,买了二斤酱牛肉和一只酱羊腿。他记得绍是很爱吃羊腿的。到了君山监狱,先拿出证件登记,登记都后就在接待室静静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