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问,清歌唇角微微一勾,垂了一下眼,方道:“这是一本古书中的,恰好翻到,叫做《天下》。”这其实是现代的一首古典音乐。

“天下,好名字。”凤伊舞听后眼眸闪了一闪,浅笑夸道,“难怪如此大气,又不乏儿女情长,倒是好乐曲,不知可不可以将乐谱抄给伊舞一份,母皇很喜欢声乐。”她口中的母皇便是青鸾国女帝了。

“当然可以。”清歌大方的回应,好音乐无论在哪个时代,都应该流传,让更多人听见,她不知道这样一说,在其他人看来是十分大方的行为,许多乐师谱出好的乐谱,轻易是不会给人的,顿时对清歌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齐沉鱼眼中闪着嫉妒的光芒,这个舞,把她的风头全部给压了下去,这是什么意思,让她跳个桃花舞来热场子的,沐清歌再来一展风姿,显得她的桃花舞不堪一提,美眸一瞥,翻眼道:“再怎么好看,也不过是舞,乐,画,你说要做到那四项,可是刚才看你也只做了三项。”

当转眸看着御天乾的时候,那轻视之色都褪下了,内力满是热烈的爱慕,刚才沐清歌在跳舞的时候,就是御天乾去谈的古筝,她原以为御天乾不过是个能文能武的王爷,不识得那些情趣,今日一看,御天乾的古筝弹的也是顶尖的好,这让她更是笃定了要嫁给御天乾的决心。

凤伊舞瞥了一眼齐沉鱼,眼底含着浓浓讽刺,站起来举杯道:“久闻有善画者,可以在画中藏诗,定国郡主着竹林藏诗,让伊舞算是开了眼界了。

那些不明白的人,比如齐沉鱼之辈,再看去,在那片如劲风吹的摇摆的竹林里,长型的竹叶凌乱错落,拔地而起,雄健挺劲,清新俊逸的丛丛竹叶,疏密有致,丰丽滴翠,细细观察和品味,这些似在临风摇曳中下垂的簇簇竹叶竟组成了一个个文字。

一道温润的嗓音慢慢的在大殿之中响起,“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敢用大鹏自比的女子,果真是奇女子。”

这声音平淡得没有起伏,却又仿若纯澈得不沾染半点红尘,音色不大,在殿中盘旋,干净得让人耳目顿时一清。

这是诗圣李白的大鹏赋,清歌很喜欢他的诗,奔放自由,今日在这里盗他一用,才能配的上这幅大气凌然的万里江河图。

说话的正是一直未语的莲华公子,他的坐姿丝毫未变,只是手中拿着一柄玉箫,一直没有开口的莲华公子说话,顿时也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再一看他手中的玉箫,有人疑虑的问道:“方才可是公子箫声伴奏?”

“正是,希望定国郡主莫怪莲华,只觉郡主舞姿甚美,忍不住伴奏一曲。”他有礼的回答,清歌自然不会责怪。

“那笛声,是夜王伴奏的,天啦…”

众人再一看去,是啊,千夜离手中一直在摩挲一根笛子,接受到四面八方的注视,千夜离颇为自然的一笑,目光潋滟,“定国郡主舞姿曼妙,本王情不自禁的吹笛伴奏了。”

语气之轻松自然,似他为人伴奏是经常做的事情一般,可是谁都知道,连他府中的美人遗姬都未曾得到夜王吹笛伴舞,可也没有人怀疑,因为,若不是他们的声乐不够,否则也忍不住要伴奏一曲,因为这舞太让人想要和鸣。

没有人会说那个喊出来的人没见识了,连她们都想要惊讶一声。

人人面面相觑,眼底都是惊讶和幸运在流露,看过这样一曲琴舞诗画四绝已经是今生怎么都想不到的美景,再听过世间最为盛名的三名男子为之伴奏,其中的美妙,难以言尽。

今日这一趟,无论选不选上,那都不枉来这么一趟了。

千夜离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当清歌背对着他时,目光悠然一变,变得深幽不可见底,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明显和艳丽,目光在暗淡的灯光之中显出别样的色彩。

莲华公子则是平静如水,他的眸子始终平静,凝视在清歌身上的时间却是越来越长,风吹过时,荡起他平静的衣袂,如同吹皱了的池水,涟漪圈圈。

唯有一人,对这事特别的不满,众人都是羡慕的眼里,她的眼里却只有嫉妒,甚至嫉恨,猛然的推了推身边的使者,使者很是为难的看着她,现在这个情形,就算有不满,看到定国郡主的表演之后,还能说什么。

齐沉鱼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这时再说只怕不好,因为她是来和亲的,总不能太过急迫,使者来说才是好的,低声恶道:“你若不开口,你全家就等着送死吧!”

使者被她吓的一惊,现下沉鱼公主的娘亲米拉贵妃是天星国皇帝最受宠的妃子,连带沉鱼公主也受宠,若是回去米拉贵妃吹吹枕头风,后果不敢想象。

他心中有怨恨,却不敢得罪齐沉鱼,硬着头皮站起来道:“定国郡主如此出色,大雍太子殿下真是好福气,再若加上几位美妾,必定更是享齐人之福。”

这意思,还是要让御天乾在这批美人中选上一两个,一些美人都投以鄙视的眼光看向齐沉鱼,碍于她公主身份,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但是还有一部分是很开心的,怎么说,她们来了也是为了嫁给御天乾,就算比不过,有个人来出头说话就是好的,只要纳了齐沉鱼,那其他人也有了机会。

凌帝面容上掠过一抹深色,侧头对着坐在旁边的御天乾道:“乾儿,你便选上一两个也可…”

“真是天大的笑话!”他话音未落,御天乾已然站了起来,郎朗一句话从大殿高台之上传来,打断了他的话语。

一身深紫色袍服,墨发上挽,用东宫金冠牢牢箍住,飞扬的凤眼中带着抑制的怒气,从玉阶之上一步步走下来,通身的威仪一点都不比台上的凌帝少上半分,震得所有人都噤口不言。

抬步走到清歌面前,墨蓝色的眼眸扫视了一圈,从各人的面容上看了过去,嘴角噙着的弧度越来越冷,化作了冰寒之色。

“各位前来的各国使者,早在前来之时,本宫曾说过,不娶二妻,可本王未来的太子妃贤惠淑德,愿意给予各位机会,世人都说,娶妻当娶贤,纳妾当纳美,经过这两天,本宫可想问一句,论美貌,定国郡主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论才情,定国郡主能以一独四,才情盖天,论策略,定国郡主能辅助本宫,聪慧睿智,就凭此三点,便能艳冠群芳,独步天下,你们又凭什么要本宫纳一个事事样样都不如太子妃的人!”

凌厉的话语从殿中缓缓而过,不怒自威的气势,不冷自寒的凤眼,每一处都散发着无双的威严。

御天乾嘴角邪邪的一勾,在冷冽之中透出一抹邪佞的色彩,微微低头看着素服清妆的清歌,眉眼里透出几分深藏的温柔,长臂一伸揽住清歌的纤腰,朝着众人道:“我御天乾的妻子,除了沐清歌,今生绝无二人,若再以此事相逼,莫当我大雍乃泛泛之国。”

此话极重,也是当着众人表决了他的信心,若再逼迫,他不会介意兵戎相见,在战场上分胜负,如今的大雍,在吞下半个南平后,声势更是壮大,除了东雷外,其他国家差了一截。

任何时代,都是强者胜,顿时就算心有不甘,自也不敢多言。

语罢,御天乾收回目光,将清歌一把抱起,揽在胸前大衣内,转身便出了大殿,徐徐远行,留下一殿人痴痴看着两人的背影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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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嗯…这个片段灵感来自于神话里面,拒绝不良留言,至于这个画中诗,自古就有哈。(*^__^*)嘻嘻…

114章 封印发作?

冬日的风到了夜晚格外的渗人,刮过脸颊的时候,透骨的冷,清歌穿着单薄的舞裙,在这透着霜白的月色里,一点也不觉得寒冷,全身上下都被包裹在男子宽敞的墨狐皮大氅中,紧紧贴着的是男子温暖到炙热的胸膛,如同暖炉一般,温暖着每一块肌肤。

她靠在御天乾宽厚的胸膛上,任风吹起她披散的墨发,听着胸口处透出来有力的心跳声,嘴角微微一勾,方才那一幕,御天乾说的那句话,如同一注温暖的溪水,缓缓流走在脉搏之中。

这是御天乾第一次当着诸国使者面说出只娶她一人,就算是凌帝如此喜欢北听芙,他还是有着后宫妃嫔,这份情意,在古代来说尤为珍贵,何况是身居太子位的御天乾,他顶住的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甚至与三国为抗,只为她不受一点委屈。

出了皇城,外面早就有马车在外候着,御天乾抱着清歌刚一上去,便将她摆正坐在自己的腿上,墨狐皮大氅脱下来系在她身上,才板着脸问道:“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今日他在殿中看到那个纤细的身影舞出惊世绝艳的舞蹈时,他才发现对于清歌的了解还远远不够,至少他自己还觉得不够,她就像个宝库,总有让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先是拥有一身绝妙的武功,再到睿智的头脑,到今日又发现她原来琴舞诗画都是精妙绝伦,这种感觉,非常矛盾,就像是感觉自己拥有了世上最宝贵的珍宝,时时能让他惊喜,却又发现自己始终没有了解这个珍宝。

他的眉眼微微皱起,墨蓝色的瞳仁即便是带着怒气,也含着柔情在内,那如雕像完美的脸庞透出一股坚毅奢冷,让人目眩神迷,清歌抬起手抚了一下他有点凌乱的眉毛,笑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一把抓住女子冰凉的手放在温暖干燥的掌心,御天乾哼了一声,薄唇轻启:“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跳舞的。”想起刚才那个舞蹈,圣洁中透着妖娆,妖娆中包含着妩媚,每一个动作都让他浑身炙热,双眸中透出怒火,他都没看过的,这些人怎么可以看。

读到他的心思,清歌移了移位置,坐的与他更近了些,一双小手都被御天乾包在手心,“会跳舞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你又没问过我,我总不能到处嚷嚷吧。”

御天乾脸依旧黑着,还是有些不开心,清歌暗暗一笑,这个爱吃醋的男人,她又挪了挪靠着御天乾再近一点,顿时两人的距离只差没有贴在一起了,对方的呼吸声从脸上吹过,带着丝丝暧昧的温度。

小小的一个动作,御天乾浑身不自然的绷紧了起来,他一把按住清歌的身子,声音有些低哑道:“不要乱动了。”抬眸之间刚好迎上清歌黑亮的双眸,仿若溪水中浸润过的珍珠,透出一股可爱的狡黠,瞳仁微微一暗,嘴角勾勒出迷人的弧度道:“你是故意的吗?”

“你不是说我还有你不知道的吗?唔?”清歌好笑的扭了扭身子,感受到身下男子那昂立的变化,无辜道:“那就让你全部的深入的了解了解…”

这深入两个字咬的特别重,御天乾的呼吸顿时重了起来,他一把按住清歌的身子,将她包起来侧坐在身上,“你…还没…长大…”清歌葵水没有来,也就说明她身子还未成熟到可以接纳男子,这也是御天乾屡次在紧急关头刹车的缘故,他不愿意自己一晌贪欢让清歌有什么后遗症。

可是今天清歌格外的有兴致,她知道御天乾并不是真的生气,不过是吃醋她跳舞给其他人看而已,起了玩心的逗他,“我觉得长大了…”说着,故意挺了挺胸部,御天乾的视线果然落在了那里,墨蓝色的瞳仁几乎要漆黑如夜幕,透出黯色的压抑,那里,已经不是草原了,如今是个山峦了,而且形状还很美,含羞带怯的像一只小白兔,有一双粉红的眼睛…

就这么看着,下方的热度越来越高,身子如同在炭火周围烘烤,他不由自主的移向这小白兔的主人,恰巧看到一抹促狭的笑。

马车车轮在地面滚动的咕隆隆声音伴随着内里嘎吱的碰触声,外面赶车的马夫轻轻扬鞭,听着耳边更夫的敲更声,面无表情的继续赶车。

“你这个坏女人。”御天乾低低的咒骂了一声,竟然故意引诱她,他眯上眼,凤眸透出一缕光芒,“看我怎么惩罚你…”

语毕,毫不犹豫的就将那促狭的唇吞了下去,清歌被他紧紧的抱在怀中,他的手臂有力穿过大氅,箍在她的纤腰上,力度和热度都让她觉得自己像一滩雪要化成水,情不自禁的配合着他的动作,渐渐的,亲吻的热度越来越高,已经满足不了他的迫切需求。

巨大的车厢此时变得格外的实用,御天乾将清歌慢慢的放下,这里面的空间足够躺下五个人还有余,底部和四角还有特质的暖炉,就算脱了衣服,也不会觉得寒冷。

修长的蜜色手指开始在身上游走,轻抚重捻,细腻如丝绸的手感引诱着他,自制力变得越来越薄弱,只有面前那雪白的人儿,雪白的裙下是雪色的肤,雪色的肤透出桃色的粉,如同一朵迎风颤抖的花,等待着采撷,那娇羞的样子让人越来越难以自制,御天乾暗恼一声,却不得不保持自制,要惩罚惩罚这个磨人的坏妖精。

手指游走之间到了少女的腹部,那里如同平地般平坦,肌肤里透出清润的诱惑,男子的嗓音如同含了湿润的沙子,透出一股性感,似惩罚的掐在她腰部,“下次还敢这样吗?”

谁知,他微微一施力,清歌本含笑的唇却是一凝,眉狠狠的皱了起来,拉扯似的喊了一个字,“疼。”

“那下次别逗我了,你身子…”御天乾邪邪的一笑,手指还未松开,正要再逗她,再看清歌时,脸色猛然一变,方才她还透出粉色的脸颊霎那间变成白色,额间有大滴的汗水流了下来,他慌乱的将手松开,扶起清歌道:“怎么了?”

他明明没有用力的,那一下不过是轻轻的一掐,说是掐,其实就是握着她的腰逗笑而已,怎么会疼成这样。

秀眉紧紧的蹙起,清歌的手盖在肚子上,小腹上传来突如其来的痛楚让她喉结都如何梗住,发不出声音,她上半身靠在御天乾的身上,修长的双腿开始蜷起,往他怀中靠去。汗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好似有人拿着水在额头扑了一般,滑落在长毛地毯上,御天乾浑身紧绷,紧张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小腹痛?”

他的手掌迅速的盖了上去,轻如羽毛覆她的手上,心中却是咯噔一响,她的手冰凉的好似冰块一般,明明刚才放在他手心里捂着已经渐暖了,马车里气温适中,怎么还会这样?扯过黑狐皮大氅将清歌抱起来,暗自怪自己刚才不该逗她,将大氅拉开了,冷冽的唇角带着急切的弧度问道:“是不是中毒了?”

一双刀眉紧紧的皱起来,御天乾看着她的症状,手指掐在她的脉搏上,静静的听着,却让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的脉象并没有中毒啊,而且以清歌对毒药的了解,在宴会上谁想向她下毒也难度太高了,况且他们两人吃的东西都是一个桌上的。

这究竟是怎么了,手掌下的身躯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清歌被这种莫名的疼痛弄得全身发冷,血液似乎都流得缓慢,从小腹开始,这股寒意延伸到了四肢,背部,她努力的靠紧御天乾身边,牙齿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

御天乾眼眸一沉,立即拦住她的牙齿,将手搭在她背心,注入内力让她浑身暖和一些,将娇小的身子放在怀中,看着她脸色苍白,浑身发颤,还拼命咬唇忍住痛楚的模样,面色暖缓的轻声附在她耳边道:“别忍了,疼就喊出来。”

清歌朦胧之间听到有人的声音,温暖如泉水包裹着她,那样低沉好听,让人放心,朦胧之间听到有人说疼就喊出来,她反射性的摇头,可是这声音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粉唇嗫嚅道:“不行,喊疼会被教官打的…”

在杀手训练营中,只要犯错,只要违规,就会被罚,而罚的方法千种百种,每一种都不一样,每一种都让人体验到人对痛楚的极限忍耐,而他们在长期的积累中知道,越是叫出痛楚,越会被罚得厉害,所以,每一个人都有超人的忍耐力。可是,今天这一种疼,太陌生了,她迷迷糊糊之间,不断的喊着:“不行…会被罚…”

御天乾心里十分慌乱,这种症状他根本就没有见过,不是中毒,又没有受伤,为何会无缘无故的疼起来…对于清歌的呢喃,他只觉得心痛,来不及去想什么教官,什么被罚…忽而灵光一闪,是不是封印,难道是封印发作了?

想到这里,看着巴掌大的小脸如同瓷器一般白的没有生命力,长长的睫毛如同静止了一般,人已经处于半度晕厥之中,御天乾的心好似有一只手揪紧了一般,他大声对着马车外面的车夫喝道:“快,立即回府。”汶无颜就住在府中,有他在,必定能知道清歌是怎么回事。

------题外话------

明天万更。

115章 见色忘友

一到太子府门前,御天乾抱着清歌跳下马车,立即吩咐侍卫去将汶无颜请出来,自己急忙往后府中走去,一直等着清歌的星儿听到消息,披着斗篷跑了出来,恰好撞上了从另一侧急忙走出来的汶无颜。

汶无颜一把扶住她,笑道:“这么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啊。”星儿站好了拍了一下他的手,脸色有些红道:“你少来,还不去看看小姐的是怎么回事!”

两人并立向前走,汶无颜答道:“王爷说,可能是封印出了什么问题。”

“不可能!”星儿想也不想就否认了。

“你怎么知道?”汶无颜轻轻扬了下眉毛,笑容轻佻夹杂点疑惑。

星儿眼眸闪了一闪,大声道:“因为你说过要五行龙珠才能解开啊,怎么可能突然就封印解开了。”

“真的?”

“当然,你是神医,不相信你还相信谁啊。”星儿急急说完,立即往前跑去,“快点去看小姐怎么了。”

汶无颜被她脆脆的嗓音震得一愣,那双大大的黑白分明的眼里闪烁着星辰一样的光彩,什么时候这个小丫头把他看的这么重了,他说过的话,她记得那么清楚,心里微微一动,嘴角咧得更大了些,看着前方飞奔的人影,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脚步顿时加的更快了。

半空之中有白色的雪片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黑色的夜空之下,雪片也显得有些灰暗。

星儿一进了房内,刚好看见御天乾将清歌放在床上,她蹬蹬的跑过去,一眼就望见清歌白色的灯笼裤上有着鲜红的血迹。

御天乾连忙盖好被子,对着跟在后头进来的汶无颜道:“全身发冷,小腹疼痛,已经处于晕厥状态了。”即便是心里紧张,御天乾还是能有条理的将清歌的症状说出来,以便汶无颜最快确定病因。

汶无颜也没有半点怠慢,立即过去诊脉,他的手刚要接触清歌,却见她猛然的坐了起来,手已戒备的姿势扣上了不知何时出现在的匕首,放在他的面前。

一瞬间,汶无颜连看都没有看清楚,那匕首就横在了眼前,他立即动了不敢动,转眸看着清歌,只见她依旧是闭着眼睛,眉头紧紧皱起,完全是靠着本能来防备接近她的人。

汶无颜看了御天乾一眼,眨了眨眼睛,他可不要这样被杀了,他明明是来看病的啊,清歌的戒备程度竟然有这么高。

御天乾的眼眸更是一深,他刚才靠进的时候并没有事,看着汶无颜的眼神,他试着走近两步,到汶无颜差不多的位置,清歌没有反应,再靠近,还是没事,她的匕首依旧是放在汶无颜的面前,直到坐到床上,伸手将清歌抱在怀中,她都没有再动手,在接触到御天乾怀中时,她的手慢慢的垂了下来,一动一扣之间,匕首又不见了踪影。

实在不是他太谨慎,他清楚在近身的时候,不用内力之类的,他占不到什么上风,何况他根本就不舍得对她出手,感受到她在胸口蹭了一下,嘴角微微一勾,对着汶无颜道:“把脉。”

汶无颜这才长呼了口气,眉头有些皱住,这样的谨慎,只有专业的杀手才能做得到,沐清歌的身手本来就够诡异了,如今看来更是有些不对劲,不过没等他再想多,御天乾已经耐不住道:“快点。”

当即,汶无颜也不多想,将手放在清歌的脉上,这一次,清歌没有再拿刀对向他,看来对御天乾的信任是全身心的,他眼里闪了闪,清心听脉,不过几瞬,他的眉头锁的更紧了,看的沉着脸坐在床头的御天乾眉头更皱,冷声问道:“怎么了?”

将手收回,汶无颜对着星儿低声吩咐了几句,只见星儿眼睛一亮,大叫道:“好,好,我去准备下。”汶无颜这才对着御天乾道:“没事…”

“这样还叫没事!”看着清歌疼得发白的脸色,御天乾低沉的吼了出来。

汶无颜知道他是因为担心,陷入爱情中的男人嘛,他笑的一脸灿烂道:“你是关心则乱,她是来葵水了。”

来葵水了?感受到掌心冰凉的小手,御天乾此时却没有该有的欢喜,他依旧皱着眉头问道:“那怎么会痛成这样?”不是不知道女子来葵水时会痛楚,可是清歌这样的他是第一次见到。

汶无颜抿了抿唇,看着眼前冷峻面容上一脸担心的男子,心中暗叹,处男什么的,果真还是不太好啊,微微咳了一声,将心中所想掩藏起来,解释道:“她与冰水接触过多,长年累月下来,身体内阴寒之气郁积,所以会腹痛。”

和到了年纪没有来葵水其实是一个道理,御天乾想想也明白了,抱着怀中冰凉柔软的身躯,问道:“以后一直会吗?”

“这个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也得长期调理。”汶无颜虽然是神医,可不是神仙,他能做到的就是让病症加快的好,解决别人治不好的病。

御天乾也知道一时半会强求不来,身体的底子不好,不是一两天的事,挥挥手让汶无颜下去将药熬好,待星儿抱了衣服等用品过来,眨了眨眼看了一眼御天乾,丝毫都没有得到回应,她才说道:“太子,我要给小姐换衣裤了。”说着举了举手中的衣裤。

“我来吧。”御天乾想也不想的拿了过来。

就算再知道御天乾喜欢清歌,星儿还是有些摸不过神来,抓着衣物不松手道:“你知道怎么换吗?”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一块长型的布,浓眉紧紧的皱了起来,这个东西他的确不太会,说罢,松了手丢给星儿,清歌刚才动了动,好似睡着姿势不舒服,他调整了下手臂的位置,将她的头放在自己上臂处,吩咐道:“你换吧。”

“那…”星儿十分为难的看了御天乾一眼,“这…”她好想抓狂啊,难道她要当着太子的面,将小姐的衣服全部扒光啊,这算个什么事啊,一想到这个画面星儿就忍不住全身发抖。

御天乾等了半天,还不见她有动作,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我走开的话,她会杀了你的。”他何尝不知道不方便,可是如果他走开,清歌的本能反映又出来,那星儿会怎样,“你教我怎么弄吧。”

花了好半天的时间,星儿才把这句话给消化了,她看着清歌脸色苍白,心里也豁出去了,黄花闺女什么的都是浮云,心一横,拿着月经条开始讲解了起来…

外面白雪纷飞,里屋里透着古怪的聊天。

“放…那里,要竖放…”

“叠好之后,再系上带子…”(古代的月经带,请自行脑补…)

“前后都要顾着,不然会测漏…”

“测漏是什么?”“…”

诡异的对话终于完成了,星儿匆忙跑出来打了一盆水,放进去,接着就跑出来,长长的呼吸了一口外面的天气,转身往汶无颜熬药的地方走去。

踏进他特有的小药房里,一股浓厚的中药味迎面而来,里面一袭浅蓝色锦袍的清秀男子正配着药,一面看着小灶上的药炉,听着身后轻快的脚步声,他转头问道:“你没去照顾太子妃吗?”

“没。”星儿摆摆手,“太子自己动手。”

汶无颜并没有多奇怪,看沐清歌那防备的状态,也只有御天乾才能接近她,点点头,继续去配药了。

星儿站在小灶边,看着药罐蒸腾出来的水气挥发的满屋都是潮气,好奇道:“你不觉得男的给女的换那个,很奇怪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汶无颜抓了一把方片的药材,放进纸包里,他是大夫,大夫在男女之别上,并没有太多的大防,“再说,他们两人除了没进行最后一步,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最后这句话带上他一贯轻佻的语气,挑着细长的眼无限意味的看着星儿,星儿本来只是觉得这毕竟是女子的私事,像乾王那样伟岸的人…可是被汶无颜一看,顿时觉得气氛有点暧一昧,而且汶无颜今夜的眼神特别的含情脉脉,看的她心跳如小鹿乱撞,抿了抿嘴唇,收回目光四处看了看,岔开话题道:“你为什么这么爱学医啊?”

这间房子是御天乾特意为汶无颜辟出来的,外面看起来不大,里面却有乾坤,大大小小的药架,各种稀奇古怪的器具,银针啊,药壶,细细的长管子,汶无颜不在朝中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可见他对医术有多爱好。

“因为学医可以肆无忌惮的摸美人的手啊。”这是汶无颜一贯的腔调,也是众所周知的理由,星儿却不以为然道:“若是因为这个,随便学学就可以了,你何必这样刻苦呢。”

本来笑着的眼顿时凝住了,手上的动作还是没停,汶无颜顿了一顿,才接着道:“那是因为我想要接触有身份有权势的美人嘛。”

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平常没有的异样,可惜星儿没听出来,只记得那次看花灯时,他去和富家小姐勾搭的情景,气鼓鼓的哼了一句,“就知道你是个大色鬼,这药好了,我去端给小姐喝。”

说完,端了药就跑了出去,她转身的那一霎那,没有看到汶无颜唇边无可奈何般的微笑,接着,又继续鼓弄药材去了,唉,还是早点治好沐清歌,免得御天乾时不时找个法子来磨他。

男人啊,都是见色忘友的。

------题外话------

本来今天应该万更的,醉一下班回来,姨妈的儿子生病了,她又要去上班,就让我带着那个家伙,结果那小孩就躺在床上,对着醉哼唧,不断的说:姐姐,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一直伺候到现在终于姨妈给接走他了…

万更明天一定!

116章 一起到白头(可以看)

一个飘雪的夜晚过去了,清歌在半醒半梦之间翻了一个身,下半身传来的一股热度,让她完全醒了过来,上一世的记忆让她知道这是什么,那昨夜来的莫名其妙的痛楚,也有了很好的解释。

“醒来了。”她略一翻动,浅眠刚睡下不久的御天乾醒了过来,握着她的手道:“还疼吗?”

“没事了。”他的眼下有淡淡的青痕,眼白处有几处红色的血丝,清歌回握着他温暖的大手道:“昨夜没睡好吧。”

“昨晚你那样,我哪里能睡得着。”昨晚不觉得,现在倒是有了困意,反手自然将清歌抱在怀中,闭上眼道:“再陪我睡一会。”

躺在他怀中,后背传来胸膛滚热的气息,清歌弯了弯唇角,这具身体真的是够弱,遗留下来的毛病还不少,真不知道自己没穿越过来的时候这具身体怎么挺得过来。

昨晚发生的一切,朦胧中还有点印象,那熟悉的龙涎香味一直围绕在她的身旁,一种足足的踏实感充实心房,原来生病的时候,心爱的人在旁边守护,就连病痛也不会那样难受。

这一觉睡到了中午,吃了午饭后,御天乾去了书房,汶无颜和沐长风早就书房等着他,两人一见面就道:“太子爷,如今太子妃的名头可是天下闻名了。”

自早期盛宴上破了青鸾国诡计之后,再到破了瘟疫,及时救驾,智夺南平这一系列事情后,沐清歌的名字已被诸国所知晓,昨夜里一曲“天下惊鸿舞”更是让人赞为五绝——

舞姿柔绝,琵琶弦绝,乐曲宏绝,诗意悠绝,画意清绝。

汶无颜颇有性质道:“那些个文人才子,还写了句诗歌来赞。”

“何诗?”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写的倒是很不错。”大雍处于大陆北边,这诗很应景。(原著是李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