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能倒下。那里面的人,还生死未卜。回想案发现场的不堪,他像是受不了某种压抑似的,沉沉地呼出一口气,然后仰头。

事隔多年回想起那一刻,那份无能为力还那么清晰。又怎么会想到当时站在不远处的俞火,其实在感同身受着他的挫败和焦急。

护士神色紧张地出来,扬声问:“谁是家属?”

邢唐听见了,却不敢应,生怕护士告诉他抢救无效,请他节哀。

护士先看了眼他身后,才看向他:“你是里面那女人的家属吗?病人需要输血。”

她还活着!绷紧的神经一松,邢唐上前一步:“我是,抽我的。”

护士向他确认:“你是RH阴性血吗?”

邢唐挽袖子的动作一滞,大脑在那一秒一瞬间,一片空白。

俞火这时才注意到他手上全是血。

而护士接下来要说什么,她不用猜也知道。

俞火下意识撸起自己的袖子。

邢唐很快回神,他拿起手机打电话,嗓音哑得厉害,可那边竟还犹豫。他突然就发了脾气,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说:“我让你现在马上调!”

调人事档案找血源,怎么来得及?他显然是慌不择路了。

俞火也不顾不得其它了,她跑过来说:“我是RH阴性血。”

邢唐应声转身,白色衬衣前襟上未干的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俞火眉心一聚,重复一遍:“我是RH阴性血。”

邢唐灰暗的眼底瞬间被点亮,他一把扣住俞火手腕:“请你救救她。”

情急之下,他手劲不小,握得俞火有些疼,而他手上的血像是有生命力似的,瞬间侵入到俞火的肌肤里,让俞火感觉到它主人的渴求。

那是生命的渴求。

俞火挣开他的手,对护士说:“抽我的。”

护士看着她,面露难色:“可病人失血过多……”

俞火就明白了,“先抽800毫升,应该能撑到血站送血来。”

给患者补血需要一个过程,而失血量在800毫升,不会危及生命。可她偏瘦,如果是正常采血,也就采200毫升,最多不会超过400毫升。而此刻,显然需要更多。护士担心她吃不消。

见护士迟疑不决,俞火急切地说:“都什么时候了,救人要紧。”

护士快速权衡之后点头,“跟我来。”

邢唐下意识跟过去,俞火边随护士走边回头说:“你在这等。”冷静到不容反驳的语气,与面孔上未脱的稚气形成鲜明对比。

就这样有了血,勉强撑到血站送血来。邢唐不敢想如果没有那个小姑娘及时出现,结果会怎么样。等抢救室里的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他第一时间找到护士,询问献血小姑娘的情况。

休息室时,俞火脸色惨白地昏睡着,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她声音很低,邢唐走过去,把耳朵贴近了才听清她呓语的是:“奶奶……”

所以她刚刚也在抢救室外,是因为奶奶突然病了,才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这么穿着睡衣来了医院?可她看上去尚未成年,她的父母呢?疑惑的同时,邢唐轻轻地给她盖上了被子。临走前,更像兄长一样用自己宽大的掌心在小姑娘发顶摸了摸,似安慰,又似感激。而前一秒还皱着眉头的女孩儿,就舒展了眉心。

一周后,俞火来到医院的特殊病区,在五楼的高级病房找到了那晚急需输血的人,她敲门没人应,想了想,不请自来地推开了门。

病房很静,病床上的女子脸色苍白,眉头紧锁,看样子睡得并不安稳。陪护的邢唐连续多日没怎么休息累坏了,竟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连有人进来,都丝毫未觉。

俞火扫了眼床尾卡,上面显示患者的名字叫:赫饶。见她的手臂露在外面,俞火上前一步,有心帮她放进被子里。结果一碰赫饶的手,她心一惊。病房温度适中,赫饶的手竟是冰凉,俞火有一瞬的犹豫,还是伸手给她搭了个脉,同时仔细观察着赫饶的脸色。等她收了手,邢唐也没有醒。俞火悄悄退出了病房,找护士借来了纸笔,坐在门口的长椅上低头写方子。

而方子刚刚写好,病房里就有了动静,随后有人从里面走出来。相比那晚的狼狈,此时的邢唐换了件白衬衫,衣摆规整地收进裤子里,下身的黑色西裤,裤线似乎因久坐不那么笔直,但挺拔的身形弥补了所有,丝毫不觉有不妥之处。

注视身穿牛仔裤帽衫的俞火没两秒,他说:“那天谢谢你。”语气真诚,嗓音沉缓。

俞火没有接受他的这份谢意,反而说:“我来是想问问你的名字。”

当时是有些意外的,邢唐默声,轮廓分明的脸散发出凌厉冷淡的气场。

“一周前医生通知我准备奶奶的手术费,结果那晚之后又马上安排我奶奶做了手术,还说一切费用由医院的专项助医基金承担。我并没有申请过什么助医基金,想来想去,会帮我做这件事的人,应该只有你了。”俞火面色平静地注视着邢唐,“现在我奶奶的手术成功了,我总要来问问恩人的名字吧。”

邢唐才明白她的意图,他没有否认为她安排助医基金的事,只说:“稍等。”随即转身进了病房,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张名片。

俞火看到上面的名字,“邢唐?”

邢唐点头,“这次多谢你。今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会尽我所能相助。”

相比他以慈善资助的方式为自己解决高昂的医疗费,输血真的不过是举手之劳,可他却还如此郑重承诺,俞火怎么会不明白病房里的赫饶对他意味着什么。她把手里那张刚刚写好的药方递过去,用悦耳的嗓音说:“不用啊,你不也帮我了我嘛。”

邢唐怎么都想不到,面前的小姑娘从三岁起就和父亲学习认中药,现在俨然是一位小大夫了。他不解地看着那张纸条,没接。

“是补气血的经方。”俞火指了指病房,“她气血虚弱,要好好调理。”说着,硬把药方塞到邢唐手里,“她外伤的愈复过程不会太久,你别担心,但她脏腑精气功能紊乱会诱发内伤……”或许是担心邢唐听不懂,她换了个通俗易懂的说法,“她应该是受到了过度的情绪刺激,这种刺激超越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如果调节不好,是比外伤更严重的。”

此前他一直在担心赫饶的外伤,经她提醒才恍然明白,赫饶的心里创伤怕是比外伤重百倍。可面前这个女孩子,是怎么知道的?他在这时打开“纸条”,上面规规整整地把药方的组成、用法用量、以及注意事项都写得很明确,末了除了落了开方人的名字,还有一句温馨提示:心情愉快是这世上最好的补药。字体端正,笔力劲挺,行笔风格有些男性化。

邢唐抬头,打量面前这个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目光里莫名就多了几分探究。

俞火自动把他的打量理解为质疑,她很认真地说:“我是经过仔细辩证的,你要是不信,就找这医院的中医再确定一下,我以奶奶的健康发誓方子肯定没问题。另外,你最好自己煎药。医院代煎是很方便,可他们都是用高压锅煎,时间太短,药效发挥不出来。而且一下子把七天的药都煎出来,等吃的时候,药气都没有了。”然后也不再打扰,转身离开了,走出几步又回头,晃了晃手中的名片,“你的样子不像是区区邢经理,倒更像是邢总经理。”最后微笑着说:“祝你女朋友早日康复。再见,雷锋叔。”

雷锋……叔?当时尚未过二十四岁生日的邢唐注视那抹背影片刻,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药方,露出了那一周以来唯一的笑容。

俞火到底还是太年轻,又是不认不识的陌生人,邢唐实在放心不下,和唐开蒙一样,他也请了位老中医来给赫饶号脉。

老大夫问完诊,号过脉,拿着俞火那张药方边看边点头,眼里的赞赏之意明显,可没多大一会儿他又摇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邢唐就问:“是方子有什么问题吗?”

老大夫啧一声,又缕缕胡子,才说:“配伍还是可以的,只是有两味药可能不太好买,可这剂量……”他问邢唐:“是哪位先生给你的这方子?”

“是个小姑娘。”邢唐指了指药方上落款的名字:“她应该叫……俞火。”

老大夫一脸惊讶,他又看了看方子,感叹:“这个火火小姑娘用药可以说是很孟~浪啊。”

孟~浪?这个词着实吓了邢唐一跳 。

老大夫也开了张药方。邢唐对比过,配伍和俞火那张稍有不同,剂量也小了差不多一倍。

多少有些犹豫,毕竟连老大夫也说她孟~浪的。可想到她以自己奶奶的健康发誓,保证方子没问题,邢唐最终选择了俞火的药方抓药。有两味药确实很难买,好在那时候邢政也在学医了,找到了途径。

结果不负所望,才吃了七天,复诊时,赫饶的身体明显好了很多。连老大夫都说:“嗯,恢复的不错。只是,”他看着赫饶,语重心长地说:“姑娘啊,再好的方子,再好的药,都治不了‘心情不好’这病。要想彻底恢复,你必须要振作起来。”

六旬坐堂医的诊断,与尚未成年的火火姑娘的温馨提示如出一辙。

邢唐顿时觉得自己遇到的小贵人俞火姑娘是位世外高人。

他当时还很后悔,怎么没向她要一个联系方式。

那之后,赫饶又坚持服了两个疗程的药。

三诊时,老大夫给她号脉,一脸惊喜:“恢复的不错。好了,药可以停了。”

等他们走时,邢唐分明听见他小声嘀咕:“怎么疗效会这么好呢?”

他笑了,自始至终都没告诉老大夫,赫饶服用的,是孟~浪的火火姑娘的大剂量方。

作者有话要说:【话唠小剧场】

萧熠:“看来饶饶的恩人是俞大夫。”

邢唐:“对,是我们家火火。”

萧熠:“人家好像刚拒绝了你。”

邢唐:“你不也被赫饶拒绝了好几次?咱俩儿半斤八两,谁也别嘲笑谁了。”

作者:“明天就要入V了,你们有什么要表示的呢?”

邢总头也不抬:“尽管一直以来你都在给我挖坑,塞玻璃碴……留言红包,还是我来。”

俞火:“推拿针灸喝汤药,我来,不给亲妈因病请假的机会。”

赤小豆:“善和终身VIP卡献上。但完结前……别来啊,不接待。”

阿砺:“……要不我给亲妈打一套军体拳?”

作者:“……阿砺你以这样的画风出现,会掉粉的知道吗?”

言归正转,明天起《渔火》入V,依然是回忆杀,半甜半咸,哈哈,吓你们呢,甜的,满屏的邢宝和火火的对手戏。

除了留言红包照旧,邢大款还给你们准备了100个100币的随机奖励红包,小主们尽情留言吧,用邢大款的红包看V章没毛病。另外,做个小调整,咱们明天十点更新一章,周四双更!回忆杀过后,我们先回味一下,再和邢宝一起重出江湖┗|`O′|┛ 嗷~~

第十六章

渔火已归

文/沐清雨

能再见面实属意料之外, 但或许也在两人期待之中。毕竟, 对他们而言, 对方都是自己的恩人。

次年六月, G市, 天气同样是——雨。

斑马线上,一个身穿白色T恤, 扎着马尾的女孩儿怀抱着一沓资料,小跑着从他车前跑过。

绿亮适时亮起, 邢唐迅速启车,抢在她跑进街边的商铺前,把车停在她身边, 边按喇叭边降下车窗, 扬声喊她:“小孩?”

被称呼“小孩”的俞火当时的表情真是丰富, 从不可置信的吃惊,小小的愤怒,到最后认出他的意外惊喜, “雷锋叔?”

果然是她,似乎……还长高了些。邢唐弯唇:“快上来。”

她却站着不动,缩着脖子朝他摆手, “不用啦,我身上湿, 会弄脏你的车。”

“脏什么脏?快上来,这里不能停车,一会交警该来了。”邢唐说着, 就要解安全带下来。

俞火这才乖乖上车,边用他递过来的纸巾擦脸上的雨水边嘀咕:“我这么大个姑娘被你叫成小孩儿,好羞耻啊。”

邢唐眼里笑意深浓,“那我被你这么大个姑娘喊叔叔,我都没说什么呢。”

“原来是故意的呀。”俞火嘁一声:“我那是尊敬你嘛,你又不吃亏。”

尊敬?邢唐笑言:“那我只好爱护你了。”

俞火扑哧乐了,“原来我们是尊老爱幼组合啊。”

两个人都笑起来。

邢唐看了眼她手上的资料:“在勤工俭学?”

俞火笑眯眯地朝他晃了晃手上的宣传单和户型图,“你们大唐的楼盘哦。我今天带了七波人去看样板间呢,厉不厉害?”

邢唐毫不吝啬地给予她表扬:“确实很厉害。”然后又问:“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俞火就明白他是指她到大唐打零工的事,“我是路过看到的招聘,发现竟然是你供职的公司,想着试试呗,结果竟然轻易就聘上了。不过,就算不行,我也不会给你打电话的,万一被你女朋友误会了可不好。况且,拿这点小事劳驾你,太大材小用啦。”

邢唐淡笑着说:“我哪来的女朋友。”

“那个叫赫饶的姐姐不是你女朋友啊?”她的语气听上去竟然还有点小遗憾,“可你肯定喜欢她,要不那天在抢救室外,你不能急成那样。据我观察,你平时应该是个特别稳重的人,有种超乎年龄的沉稳,要不我怎么叫你叔呢。”

看人倒挺准。邢唐莞尔。

“你喜欢她就追啊,男人要主动一点,千万别憋着,你不说人家又不知道。其实女生都心软,你只要对她好一点。就是那种懒得看别人,只把她放在眼里的,她肯定不会跑太快,包你追上。”她不但给他出谋划策,还不忘给他信心:“你还又高又英俊,有挡不住的魅力,一出手,那就是神仙操作。”

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又皮又暖心,邢唐差点笑出声:“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经验的。”

“我虽然是纸上谈兵,但我是女生呀,懂女生的心里。矜持什么的,是我们的特性嘛。尽管有的时候是装的。”她不小心说了实话,微微红着脸转移话题:“我告诉你,我会算命,你的面相很好的,你以为我说你气质像邢总经理是讨好你啊?我那是有根据的。不信我们打赌,你到三十岁的时候,肯定小有成就。至于以后,总经理都未必是你的人生巅峰。我这说正经的呢,你笑什么啊。”

邢唐根本收不住笑:“那我就借你吉言了。”

她哼一声,“你不信就算了。等你功成名就时想起我今天说的话,就明白了。到时候你想感谢我,我都未必接受呢。”

邢唐说:“我信。”可他眉宇间尽是笑意,实在不像相信的样子。

俞火被他笑的更不好意思了。她假装整理手上的资料,然后问:“赫饶姐姐的身体好了吗?”

“好了。”邢唐敛笑:“还要多谢你,你的那个方子起了很大的作用。”

俞火向他确认:“是完全按照我的方子来的吗?”

“完全照你的方子。也没让医院代煎,我们自己熬的,三碗水熬成一碗。”

“吃足了三个疗程?”

“对。”

俞火自言自语了句“那就好”就沉默了。

邢唐偏头看她一眼:“怎么不说话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俞火咬了下唇:“其实,我没和你说,当时她……还患有重症肌无力。”

邢唐握方向盘的手一顿。

“但她当时的情况太不好了,我怕你承受不了才没敢说。”俞火舔了下嘴唇,继续:“在中医里,重症肌无力属于痿证,一般是由于脾胃虚弱,受纳和运化功能失常,以致筋骨失养,肌肉瘦削。治疗以健脾益气为主。而我号脉发现,她症在无力,根在气虚,治在脾肾。只要补好了脾,使脾气健旺,有力升提,疗效会很明显。所以那方子,也能治她的肌无力。只要你给她按方服药,包好。”

难怪老大夫除了对剂量提出质疑,并不是完全认可她的方子,问题竟然是出在这里。邢唐沉默。

俞火以为他生气了,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低声道歉:“对不起,雷锋叔,我不该瞒你。只是,现在很多人一查出来得病就吓得不行。尤其是癌症,没被查出来的时候,人都好好的,一旦查出来,人马上就颓了,吓死的真的不在少数。我就赌了一把,我想我以奶奶的健康发誓,你就算不信我,没用那张方子,也会请别的中医去看她,那样也能查出问题,怎么都不会耽误病情的。”

邢唐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最终笑了:“其实在那之前,她已经查出来患上肌无力了。”

“你知道啊?”俞火惊讶,然后抬手捶自己脑袋,“让你自作聪明。”

邢唐赶紧把她手拉下来:“你也是为我着想,而且考虑的很周全,是我该谢谢你。”

俞火抽回手挠了下脸,“我其实还是学生,不能开方的。但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呗,我爸爸说,万事大不过人命。我看她病得那么重,不随手治一下,过意不去。”

邢唐的目光在她手上停留了一秒:“我倒是看走眼了。你年纪不大,医术竟然这么高。”

被表扬了,她眼角眉梢皆是笑意,不太谦虚地说:“倒没多高,也就和身高差不多。”

邢唐失笑。

那天的最后,邢唐把她送到大唐一个楼盘的售楼中心。

临走时,他忽然叫住她,问:“你什么时候再回A市?”

俞火答:“暑假啊。暑假我要回去看奶奶。”

邢唐又问:“到时候方便帮我看看病吗?”

俞火一怔,“你病了吗?我看你气色很好啊。”她忽然凑近他,手上也不避嫌地去搭他的脉:“干嘛等暑假啊,别再有什么隐疾给耽误了,我这就给你看。”

她的气息扑到他脸上,温热清新,而腕上的那只小手则微凉柔软,邢唐明显顿了一秒,都没听清她说什么隐疾:“不是我。是我外婆,她人在A市。”

“哦,外婆呀。”她刚要收手,又偏头问他:“那都号上了,顺便诊一下?”

邢唐手上没动,眼睛注视着她,“行啊,你不觉得麻烦的话。”

“这有什么麻烦的。”俞火指上微微用了点力,诊完右手,又诊左手,神色认真专注,片刻后她开口说:“都说十男九虚,”见邢唐眉心微拧,她笑了,“你是不虚的那一个。”

邢唐又没忍住笑意,“我该为此高兴吗?”

“可以小小的得意一下。”但她还是提醒,“不过也不能仗着年轻透支健康,多注意饮食,坚持锻炼。”说到这,还调皮地朝他眨眼,“锻炼出腹肌,又多了一个身材优势,还怕追不到赫饶姐姐吗?”

那一刻她的样子,又娇又俏,像小太阳似的明媚耀眼。邢唐赶紧移开了目光,说:“谢谢,我会记住你的……医嘱。”

她笑的腼腆,“可我还不是医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