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忐忑地给许默山发了一条短信：“太后恩准了。”
半分钟后，许默山回了短信：“遵旨。”
我在床上傻呵呵地乐了起来。
第10章 男二出现
周一上午，上班。等电梯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男人从身后叫住了我。
“丁然？你是丁然？”对方的声音很欣喜。
我一回头，看到对方激动的脸庞，犹豫了一会儿：“林……睿超？”
“竟然真的是你！”他笑了起来，“你在这里上班？”
如果我没记错，我和他是高中同学，确切地说，是只当了一年的同学。高中文理分班之后，我选了文科，他选了理科，从此再也没有交集。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还记得我的名字，我也还记得他的名字。更没有想到的是，当初的大胖子，现在竟然……瘦了这么多。
“叮——”电梯抵达，门大开。他让我先进去，我按了一下数字键4，他却没有动。
“对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样子，我们要成为同事了。”他看着电梯的数字键微笑，“我也去四楼。”
“难道你就是新来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因为傅景行给我们广告公司注入了一笔资金，就成了我们公司的大股东，然后他就派来了一个……
“财务总监。”他笑了。
我顿时对他肃然起敬。能在傅景行手下做事，也算是混迹地相当不错的了。虽然，他现在被派到我们公司来，这算是——流放？
他笑了笑，有三分英气：“我原来也以为自己无缘无故被‘流放’了，心情很糟糕，现在看到了老同学，我倒有些庆幸了。”
我挑了挑眉，电梯抵达四楼，我们寒暄了几句，各自走到自己的部门。
忙活了一上午，午餐时间本来打算和同事们一起，没想到新来的财务总监笑着走到了我面前，敲了敲我的格子间隔板：“老同学，多年不见，我请你吃饭？”
同事们又是两眼冒光地看着我——自从傅景行上次救了我们公司之后，她们就觉得我的后台够硬，对我的态度就或多或少有点不自然了。现在她们又发现我竟然还和新来的财务总监是老同学……我有些头痛。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以前在班里，我和那些男生都不熟，因为在那个如狼似虎的年代，总是害怕被老师误会早恋。唯独林睿超是个意外，因为那时候他真的是个大胖子。胖胖的男生总是能和女生建立起很好的友谊。
而他有一学期是正好坐在我的后座的，那时候还未分文理科，我被物理折磨得死去活来，好几次都是不客气地拿着他的作业本研究……而他就很大爷地说：“快，快把你的英语试卷让朕借鉴借鉴。”说的冠冕堂皇。
可是现在……
我们就近挑了一家湘菜馆，从外面看上去红红火火。落座后，林睿超也给我倒了一杯热水，就开始问：“这几年混的怎样？”
我微微一叹，很多时候都不想回忆过去，可是岁月总是会残酷地提醒你你的年纪，没见到林睿超，我都难以想象，现在的我距离高一的岁月，居然已经快十年了。那时候的高中生还没有手机、男生女生多说两句话都被怀疑早恋，我都不敢怎么跟男生讲话，那是多么淳朴的年代啊。不像现在，不但三观毁尽，自己也在写小说毁别人的三观o(╯□╰)o我避重就轻地轻轻一叹：“也就那样吧，大学毕业之后就工作了，一直到现在，也还算稳定。”
他点点头，猝不及防地问我一句：“还没结婚？”
“啊？没结婚！还早呢。谁要这么想不开这么早走进围城。”话是这么说，可是心里……哎……又想起郭女士逼我的那些相亲宴了。
林睿超笑了：“你知道么，杨悦今年年初的时候生了一个男孩。”
“咳咳……不是吧？”我很震惊，是真的不敢相信。
杨悦是我们高中的时候的同班同学，当年超级女声红遍大江南北，李宇春的发型更是引得多少少女纷纷效仿。而杨悦早在李宇春大红之前就已经展现了所谓的中性美，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婆，头发剪得比男生还短，性格比男生还野。没想到——她现在居然已经有了孩子？！
“是啊，当时我们男生还都猜她一定是班里最后一个嫁出去的。现在嘛……”林睿超眼中有几分捉狭，意有所指地看着我。
我觉得自己被他笑话了，坐正了身子，咳了咳正色道：“不就是没结婚么，又不是没有男朋友。真要结婚，不就是9元钱的事儿么！”
“你有男朋友了？”他脸色一变，眼睛瞪得奇大，“难道是傅总？！”
“副总？什么副总？”我茫然，我们公司的副总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啊，孩子都上初中了……
林睿超的眉毛淡淡地舒展开来，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不是副总？”
“什么副总？哪个副总？”
林睿超这才反应过来，解释：“我是说傅景行傅总……”
“喂喂！你想什么呢？！”我听到那个名字顿时胆战心惊，脱口而出，“傅景行的女朋友是霍小西好么，怎么可能是我！”
“霍小西！”林睿超大吃了一惊，“竟然是霍小西？！”
霍小西是我的初中同学，高中我们不是一个班，但好歹也是一个学校出来的，知道她的人也不少。
“你竟然不知道？他们今年年底就要结婚了。”因为据说要生个马年的宝宝。
林睿超微微发讪，苦涩一笑：“老板的*，做员工的最好不要乱打听。”他顿了一顿，才又想起了什么，抬眼看我，支吾着问了一句：“那你的男朋友是谁？”
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巧合，我不禁也苦笑起来：“高房地产的，两天前刚找的。如今这天下，相亲大势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啊。”
我觉得好像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他在问我，未免有点僵化，就问：“你呢？有女友了么？还是……也已经结婚了？”
他喝了一口水，淡淡地笑了：“八字都没一撇呢，怎么结婚？”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的笑容有点勉强。
我讶然：“怎么，你也没个女朋友？”
第11章 据说许默山要去蹭饭
“每天都这么忙，哪有时间找女朋友？”林睿超叹了一口气，“倒是家里人急得不行。”
我笑了，因为关于这一点，我实在是感触颇深。“你们男人急什么，三十几岁结婚都没问题，不像我们女的，再过两年要是还没人要，就真的是剩女了，再接下来就是斗战‘剩’佛……”
社会对女人总是不公平的。男人四十不结婚照样还可以娶一个二十岁的黄花大闺女结婚，女人四十不结婚，别说找不到一个二十岁的英俊小伙子做老公，连一个六十岁的老头都不一定能找到。因为男人，就算是八十岁的男人，也总是喜欢十八岁的小姑娘的。所以，网络上也会有“剩女”这种说法，而很少有“剩男”这种名词。
接着，我们一边吃饭，一边又彼此交换了各种所记得同学的出路，某某人读了什么什么大学的研究生，某某人于两年前移民到了澳大利亚已经是华侨了，某某人又去了某某很牛逼的世界500强，某某人做了一名崇高的人民教师……一顿午饭吃得感慨万分，也非常愉快。
这种现象让我觉得非常奇怪：怎么，我和许默山吃饭的时候就没这么轻松呢？难道是因为我们曾经根本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的人，所以要找话题才比较困难？
晚上下班的时候，我和林睿超又一起下了电梯，走出写字楼，刚好看到看到许默山的那辆迈巴赫。我已经能自如地笑着跟财务总监告别：“我男朋友来接我了，明天见，老同学。”
林睿超扫了一眼许默山的车子，没有说话，只是有点僵硬地点了点头。
坐进许默山的车子，我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嘴角是笑的，反倒是许默山提醒了我：“什么事这么高兴？”
“你看出来了？”我一愣，笑道，“今天公司来了个新的财务总监，没想到是高中的老同学。”
“你们聊得很开心？”
“是啊。”我很兴奋，没有注意到许默山的表情，只顾自己说着，“没想到当年我们班的男人婆都已经生了孩子，这放在十年前简直难以想象，我们刚才还和她打了电话，约好这周末一起去看看她呢。”
“那我呢？”
“啊？”这怨妇的口吻是怎么回事？我侧头望去，看到许默山近在咫尺的脸，吓了一跳，急急往后靠：“你凑这么近干什么？”
我敢打赌，许默山用了传说中的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似乎没觉得这个距离有什么不妥，悠然地看着我：“周末，你打算怎么安排我？”
“你难道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么？”
许默山静静地盯着我，沉默了两秒，眸色喜怒难辨，道：“然然，你难道忘了，我说过，我不是工作狂。最后的一天我想用来陪家人。”
“那就去陪你父母啊。”我一时没领会他的潜台词，想都没想地说道。
许默山失笑：“他们已经去环游世界了，根本不需要我陪。”
“啊！你的意思是……”我这才意识到什么，脸迅速烧起来，在狭小的空间里，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要陪我？”
他揉了揉我的头：“老婆难道不算家人么？”这……宠溺的动作是怎么回事？！
他、他居然说我是他老婆！我的脑子死机了几秒，讷讷道：“那、那你不如和我们一起去。”
“乖。”他微笑，把爪子收回，终于发动了汽车。
咬着唇看着景物的倒退，为什么我心里就是那么矫情地觉得甜蜜呢！
许默山先把我带到了超市。因为怕郭女士在家里等得急，我几乎是跑着冲进超市的，却被一只热烘烘的手拉住。手中的触感让我一缩，回头，却见许默山笑得温柔：“别乱跑，小心撞到人。”
推着推车在超市里和一群大妈们一起抢蔬菜的时候，许默山有点惊讶地看着我：“看样子，你经常来？”
我摇摇头：“不经常来，但是有时候会被我妈拖着来。”
郭女士要是不拖着我来超市，或者霍小西不来找我逛街，通常我都是一个人在家里宅一整天。
他笑了，眸中迸发出几抹惊喜：“那你也会做菜？”
我点点头：“会啊。”
这一点我有点自豪，非常感谢郭女士当初的亲自教导，让我学会了这项技能。大学的时候，我还喜欢把自己做的菜传到qq空间里，底下的留言则是一片流口水的表情。
许默山笑，轻松地随口接道：“那以后你去我那儿做。”
我瞪大眼睛，回头看他：“去你那儿做？”
他反问我：“你不愿为我做？”
“也不是……你呢？你自己不会做菜？”
“去英国留过学的人，厨艺都不会差。”他又笑了，朝我眨眨眼，这笑容里带着几分蛊惑，声音也有些低沉，“你若是想吃，我也可以给你做。”
我的脸又开始发烫，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好、好啊。”英国的东西的确是出了名的难吃。
许默山满意地点头：“那就这么决定了。”
我回头望了他一眼——心里好像又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升了起来。好像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但是因为看到鸡蛋打折，我立刻就挤了进去。
结账的时候，我不好意思让他结账，因为这些东西都是要拎到我家去的，抢着付钱，却被他拦住。他笑着看我：“你想让我去你家吃白食？你母亲会怎么看我？”
“可是……”可是最近吃的都是他请的客，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总感觉像是为了用他钱才当他女朋友似的！他……该不是有大男子主义倾向吧？
“你若是觉得不好意思，改天请我不就行了？”他好像总是看出我心里的小九九，微笑，“这些东西，还是我来付吧。”
我觉得可以接受，就将钱包收了起来。
第12章 郭女士的分析
许默山的车子在我家门口停下的时候，我从车上跳下来，却发现他还在车内，探过头去：“怎么了？”
他极其认真地看着我：“我好像有点紧张。”
我看着他的表情忍俊不禁，许默山到底也是会紧张的，而且现在他的表情就像是在讲台前要发表演讲的小男生。“那你……打算怎么办？”语调维扬。
“但总是不能在岳母大人面前失信。”他立刻从容地车上下来，从我手中拎过袋子，长腿一迈，“上去吧，几楼？”
我用钥匙一打开家门，郭女士就兴奋地迎了上来，看着许默山的眼神简直泛着绿光：“小许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给，拖鞋在这里……”
我：“……”小许？她居然叫的这么亲热？
“伯母，初次见面，多有打扰。”许默山很有礼貌，笑着递上手里的袋子，“因为不是正式拜访，所以只是去超市买了一点食材……”
“呀，客气啥……不就是来家里吃顿晚饭嘛，你们约会还不忘我这个老太婆，特地来家里和我一起吃饭，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许默山看了我一眼，笑道：“那是然然孝顺您。”
“她那个丫头，不把我气死就不错了！”郭女士把东西放在一边，解下自己的围裙，“饿了吧，来来来，尝尝阿姨的手艺。”
我：“……”
许默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给伯母添麻烦了，以后要不还是等我们回来，让我来做菜吧。”
“你是客人，哪能让你做菜！”郭女士今天格外热情，“你们两个都这么忙着上班，反正我在家又没什么事……”
这一顿饭，我吃的实在不是滋味。郭女士俨然化身成了普查人口的调查员，恨不得将许默山的来历调查得一清二楚。我时时刻刻注意着许默山的表情，见他的表情没有任何不快，我提着的桑心眼才微微下放了一点。
吃完饭，许默山主动刷碗，告辞时，我送他到楼下。我抓着自己的衣襟，小心翼翼地问他：“你……没事吧？”
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失笑：“你母亲……很有意思。”
我有些不敢置信：“你真的这么觉得？”我真害怕郭女士这么热情会把他吓坏了。
他想了想，道：“我觉得……她可能会和我母亲比较谈得来。”
我呆了呆，有些意外，也不知道说什么。
许默山眼中又闪过几分捉狭：“不过我想，以后还是想多留点时间和你单独相处。”
我的脸烧了起来，其实我也怕每天让郭女士这么折腾，我的心脏会受不了。我舌头有些打结：“那、那怎么办？”
忽然我的眼前落下一道阴影，唇上温润一点。我瞪大眼睛，忙后退了一步，捂住自己的唇。他、他竟然吻了我！
他笑了，走出了楼道：“好了，你早点回去吧。”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甚至忘记了和他告别。
许默山……我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作响。原来，这就是心动么？
郭女士整张脸笑得跟如花似的，就差点在客厅里跳起舞来。我吓了一跳：“老妈，你这是吃错药了吗？”
“丁然你个死丫头，怎么说话的呢！”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笑意盎然起来，“小许这小伙子长得真不错，又有风度，又懂礼貌，这回啊，你大姨可真是给你找了个好对象！改天啊，一定要好好谢谢你大姨！”
我哭笑不得：“你这么快就投降了？！”郭女士你那犀利的眼神呢？！我记得上次不吸烟的表姐夫在饭局上收了我爸递的烟，她就断定表姐夫不通人情世故。
“反正目前为止我是很满意，我给你说说啊，家里父母健在，感情又好，说明这孩子在正常的家庭里长大，心理肯定健康。”郭女士坐在沙发上，开始她的言传身教，“丁然我告诉你啊，哪一种男人最不能嫁呢，就是那种从小没了父亲，做母亲的也从来没有改嫁，受苦受累把男孩养大，就是为了他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这种男人啊，娶了老婆之后，也是把娘放在第一位的，总觉得小时候母亲为了自己吃了这么多苦，对不起她！如果老婆和母亲吵架，这种孝顺儿子肯定是帮母亲。而做母亲的，也总觉得儿媳妇抢了自己的儿子，处处看儿媳妇不顺眼，好像儿子因为这个老婆天天吃苦受罪，所以这种男人啊，千万不能嫁！”
我突然对郭女士肃然起敬。因为我竟然觉得她的分析很有道理。她分明从来没有学过心理学，但是里面却渗透了心理学的研究。但是……我好笑地看着她：“这些你都是从电视上看来的？”
“当然！你别小看电视剧，你老妈我看的电视剧比你吃过的饭都多！我是过来人，听你老妈的，准没错！”郭女士瞪我。
我双手一摊：“那好吧，反正许默山这条没问题了，然后呢？”
“他的学历也好，从英国回来的，一看就有绅士风度，见识又广！哪像你……”郭女士鄙视地看了我一眼，“大学里读了个双学位就说自己累得像条狗，死活不肯再读书了……我真怕他家里到时候嫌弃你的学历怎么办……”
我：“……”
“最厉害的一点就是，他居然还肯洗碗，我观察过了，他动作那么熟练，肯定是以前经常刷，不像是今天故意在这里表现的，会洗碗的男人肯定也会做饭，要是有一天你们两个真的结婚了，你们两个分摊家务，就很公平了……”
我：“……”郭女士的眼光果然很毒！连刷碗的动作熟不熟练都看得出来……
“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
“眼神又怎么了？”
“我发现他经常不经意间地看你一眼，是因为你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他怕你不高兴，一直在观察你的反应，好把握分寸。他看你的眼神，就是那种电视剧里男主看女主的眼神啊！根据我的经验，他肯定是挺喜欢你的！”
第13章 许默山Vs 林睿超
我一脸不可思议：“真的么？！可是我们才认识两天！”
郭女士兴奋地捏我的脸：“是啊，就是才认识两天，说明你的表现还不错，要继续保持啊……这一回一定要套牢这个男人，丁然你个嫁的出去的！”
我努力把自己的脸拯救出来，逃离沙发：“知道了，你烦死了！”
“但是有一点。”她忽然一本正经起来。
我脚步一顿，回头：“怎么了？”有种不好的预感。
郭女士的眼睛变得十分高深莫测，如同电影里的大内高手：“丁然，他这种男人其实不好掌控。”
“诶？”我要掌控他干什么？
郭女士又换上了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他很聪明，你以后肯定给他吃的死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