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 骏点了点头,“正是此理,我一开始也没想到这一点,后来我才豁然开朗,易宝源在外面有私生子的事易家上下没有人不知道,实在没有必要趁着老太太过寿的机会 上门认亲,方毓桦敢去,说明背后有人给她承诺,她此举得到的好处会比给易宝源当情妇还要优厚,而易初阳出这一招就是为了让他两个叔叔反目。”

魏倩云赞同地点点头,易仰敬和易宝源的原配生的都是女儿,所以他们为了各自的继承权才会结盟对付易初阳,但是对于富豪之家来说,兄弟间的这种结盟极容易被一些因素干扰,其中一方有了男性子嗣就是很大的因素。

“所以你调查过方毓桦?”

“没有,她在易家无足轻重。”丁骏冷冷道。

魏倩云惨然一笑,“也是,她和我一样,不过是生孩子的机器。”没有再和丁骏多说,魏倩云匆匆下车而去,而丁骏回到驾驶座,一边开车一边沉思。

魏倩云曾经就职的高盛集团是ipo(首次公开募股)的行家,易联科技想在美股顺利上市,必然要找可靠的股票承销商,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实力雄厚,一向谨慎的易初阳必然会找这两家公司谋求合作,而趁着易氏集团旗下第一家公司公开上市,正是小股东增持的好机会。

想到这里,丁骏的脑海中已经有了计划的雏形。

“你这样一边开车一边想事情,注意力不集中,很容易发生危险,你知不知道。”沈年打断丁骏的思路。

丁骏可爱地吐了吐舌头:“知道了,我一定集中注意力,不开小差。”

回到家里,丁骏迫不及待钻进书房,打开电脑看魏倩云给她的优盘里有些什么资料。沈年在书房门口看看她,摇了摇头,无声地离开。

丁骏回到卧室的时候,借着床头的灯光看到沈年已经睡下了,心中歉意顿生,本应该好好陪他的夜晚却被突发事件打扰,而自己又忙到深夜,他终于等得睡着了。

掀开被子一角,一抹笑意浮现在丁骏嘴角,她很快脱去身上的睡衣,钻进被子里,手轻拍拍他的腰,“转过来,我知道你没睡着。”

他躺在那里,故意动也不动。

丁骏慧黠一笑,手更加温柔地轻抚他身体,“再装睡,我可也要睡了。”

在一起生活这么久,对彼此的性格和习惯早已熟悉,他若是真心想睡,不会脱得光溜溜的,每次他想做点什么,都会提前做好准备,在床上等她。

沈年终于睁开眼睛,看着丁骏笑,豹子一样身手迅捷地将她搂住,轻抚她柔软的发丝,动情道:“你再不来,我真要睡着了。”

“我在为我们的将来做最后的谋划,你放心,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丁骏温柔地抚摸着他宽阔的后背。

沈年没吭声,低头吻她脖颈,把脸埋在她颈窝,很久很久,才道:“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如欢的事一曝光,易初阳就失去了牵制你的筹码,不如我们趁此机会离开这里,去美国生活,注册结婚。”

“还差一点点。”

“你的一点点是多久,一两年还是三五年?我奶奶常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易氏的家族企业经营了半个世纪,你想搞垮他们,不是一夕可就。”

丁骏没有答话,心里却在咀嚼他的话,等待的价值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他心中也可能会发生改变。

贪欢太久,竟忘了自己跟他总归要一个瓜熟蒂落的名分,结婚的意义正在于此,如果一段关系不能走向婚姻,就有可能无疾而终,对于他俩来说,没有第三种选择,都不是那种会妥协的人。

丁骏并没有沉默太久,认真道:“你这番话,会让我觉得我之前的作为都失去了意义,如果这段感情已经成为你的包袱,你大可以离去,我不会怪你,两个人在一起,彼此不能再给对方快乐,成为怨偶是迟早的事。”

沈年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凝住了,审视地看着丁骏,隔了一会儿才用一种嘶哑的嗓音道:“是吗,你这么想?”

“是的,正因为我珍惜你、在乎你的感受,所以我才要把话说清楚,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如果我不能带给你快乐,反而让你被烦恼困扰,那我也不会强留住你。”丁骏的眼中微微泛着水光,强忍着心痛说出这段话。

沈年深深地叹息一声,再次把脸埋在她颈窝,“如果我真能潇洒地走,在你结婚的时候早就走了,我不走,是因为舍不得你,如今我终于得偿所愿,能跟你厮守在一起,你反而叫我离开,这是什么道理?”

丁骏失声叫道:“我没有叫你离开,我只是希望,你对我不要有隔阂,我之所以不能立刻就跟你去美国,是因为这里还有许多我没有完成的事,我的心魔未除,怎么坦荡的离开?”

“与我厮守的甜蜜终究比不上你被打击的自尊心,小骏,是你自己把爱和恨放在天枰上比较,又怎么能怪我心理失衡,我给你的十分爱,比不上他三分虚情假意给你的刺激。”沈年意兴阑珊地转过身去。

两人一夜无话,第二天,趁着沈年上班,丁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他的家,没有跟他打招呼。

丁家,丁母看到女儿拖着行李回来,脸色十分憔悴,关切地问,“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还带着行李?”

“我跟易初阳彻底过不下去了,他在外面连私生子都有了,我要回家住几天。”丁骏有意这么说。

丁母更诧异了,“你不是早就不跟他过了,这时候搬回家来,是跟那个沈年也不过了?”

丁骏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总之,全家上下谁要是问,您就说,我跟易初阳决裂,已经搬回娘家,至于其他的,您就说不知道。”

丁母叹口气,不知道女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让保姆帮着她搬行李。

☆、第54章

晚上,沈年下班以后回到家,并没有发现家里的异样。一整天丁骏没给他打一个电话,他也就没给她打,这是他俩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吵架,且得冷战几天。

然而,等他百无聊赖地看一会儿电视,准备拿衣服去浴室洗澡时,才发现柜子空了一大半,她的衣服全都不见了。

这让他一下子恐慌起来,拉开所有柜子,才发现她的衣服一件不剩,心顿时凉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看来不告而别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在泰国时这样,在雁京还是这样。沈年气急败坏,打电话给那个逃走的女人。

“你回娘家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你为什么要把衣服都带走?”沈年叫道。

电话那边,丁骏把手机拿开一点,他歇斯底里的时候,声音真是震耳欲聋。

“你轻声一点,我不是聋子!”丁骏道。

“我问你,你为什么背着我离家出走?偷偷跑回娘家是很恶劣的行为,有什么矛盾,你跟我两个人解决,不要躲起来!”沈年对她的不告而别非常痛恨,汉语已经不足以表达他的愤怒,用英语跟她吵。

“回娘家是女人的特权,你不高兴你也可以回娘家。”丁骏自然而然也用英语回应。

“我命令你,明天就搬回来,不然你就别回来了。”沈年又是一声大叫。

丁骏听到声音,气定神闲,“你无权对我发号施令,我讨厌你这样对我大吼大叫,我不是你的奴隶。”

沈年放低了音量,语气却依然恶狠狠地,“我再问你一次,回不回来?yes or no?” “no!”丁骏挂断了电话。

丁母上楼来跟女儿谈谈,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女儿的声音,像是在和谁争吵,先是说中国话,后来全用英语,猜到她是在跟那个美国男人吵架,不由得很是担心。

听到吵架声停了,丁母才悄悄走了进来,“小骏,你俩到底出了事,一直吵个不停?”“妈,您不用担心,我的事自己会处理。”丁骏捋了捋头发,神情恢复如常。

丁母道:“怎么能不担心?你忽然跑回家来,又跟他吵架。我早就说,你找谁不好,非要找个外国人,那些香蕉仔,黄皮白心,跟我们中国人想法不一样。”

丁骏哧地一笑,“妈,您也知道什么是香蕉仔?”

丁母不屑地哼哼一声,“我怎么不知道,你别当我们都是老古董,你小叔和你开玩笑的时候不是经常说,你那个香蕉仔什么什么的……我说,你别打岔,你跟那小子又怎么了?”

“他无理取闹,惹我生气,我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丁骏道。

丁母道:“你总给他颜色看,难道还想开染坊不成,跟中国女婿吵,跟美国女婿也吵,你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丁骏好奇地看着妈妈,“妈,您什么时候认他当女婿的?”

“你都跟他同居那么久了,难道我们心里还没有数,你爸爸早就把他的家庭情况打听清楚了,跟我说,如果你实在跟易初阳过不下去,非要跟他好,我们也认了。”丁母实话实说。

“香蕉仔让我跟他去美国落地生根,妈,您和我爸舍得吗?”丁骏忍不住抱着妈妈,要说她对雁京最大的牵挂,非父母莫属。

丁母动容地轻抚女儿头发,“女儿大了不由娘,我跟你爸早就商量过了,只要你过得好,我们不干涉你。”丁骏轻轻地依偎在母亲怀里,无声地想着心事。

母女俩正说着话,丁潜敲门进来,向丁骏道:“楼下有个神经病,说要见你,保安打发不走他,你看看,用不用报警?”

丁骏闻言跑到窗口,果然看到一个人在她家大门口徘徊,保安拦着不让他进,他就站在那里。

“让他走吧,我不想见他。”丁骏拉上窗帘,眼不见心不烦。

“那好,我下去跟他说。”丁潜笑着走开。

丁母见女儿坐着不动,心里替她着急,可女儿的脾气她一向知道,便也不劝,跟丁潜一起下楼去了,门口那个香蕉仔,她还一回没见呢,早就好奇了。

沈年站在门口张望,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远远走过来,以为是丁骏,刚要激动,哪知道近看却不是,走来的这位女士虽然跟丁骏有着相似的轮廓和气质,却是上了点年纪,他顿时猜到,这是她妈妈。

“阿姨——”沈年很有礼貌地叫她。

丁母跟他微笑,让保安替他打开门,亲迎上去,“你就是沈年吧,我是小骏的妈妈,小骏跟我提过你,她在家里,你跟我来。”

被女儿怠慢的怒气,在母亲的笑脸之下顿时化解了许多,沈年没想到丁母会亲自来替他开门,心里倒有些不好意思。

“阿姨,早就应该来拜访您和叔叔,苦于一直没有机会。”沈年一心想给未来丈母娘一个好印象。她温婉的笑容,比丁骏多了几分温柔,让人一看就觉得亲切。

“不要客气,以后这里你随时可以来,当成自己的家一样,我跟小骏她爸爸早就想见你。对了,小骏的爷爷奶奶也在家,我带你先去见见他们。”丁母暗中打量着新任准女婿,非常满意。

见过了丁家长辈,沈年走上二楼,敲丁骏房间的门,她很久也没答话,他只得转转门把手,这才发现,门根本没有锁。

看到他走进来,丁骏从床上坐起来,“你咬牙切齿地握着拳进来,是要打我一顿吗?”沈年一阵冷笑,走到她床前,“我孤身入虎穴,不为打虎为什么?”

丁骏把头伸给他,“那你打我吧!”沈年伸出手,用手指在她脑袋上轻轻一弹。

“我不打你,只要你跟我回去,并且保证,永远不再这样跑回娘家。”沈年在她床前坐下。

“如果我不呢?”丁骏望着他。

“那我们只好分手,我不能忍受一个话不投机就往娘家跑的女人,我的家才是你的家,你没有任何理由夜不归宿。”沈年道。

丁骏斜视他,冷冷道:“那就分手,你走!”

沈年的脸色变了,目光中流露出既愤怒又难以置信的表情,默然无语,他站起来,义无反顾地走向门口。

丁骏这才从床上跳下来,抢先一步挡在门口,等他到门口,一把抱住他,初时,沈年无动于衷,但渐渐地还是抱紧了她。

“我以为,你至少会过几天才会来找我。”丁骏仰望着沈年。

“为什么?今天发生的事为什么不今天解决?我不习惯拖。”沈年道。

丁骏对他这回的雷厉风行很满意,笑道:“我以为你不会那么快消气,也不会那么快意识到我的重要性。”

沈年见她对离家出走毫无愧意,还十分得意他找上门来,心里更生气了,“你为了体现自己的重要性,就离家出走?大小姐,你真的……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你太任性了,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丁骏双手捧着他的脸,“如果我不回家,你能这么快就见到我家人吗,外面的人会知道我已经跟易初阳闹开了吗?你从来不愿去想我做每一件事的目的。”

哪知道,沈年不为所动,反而道:“是吗,你这个爱狡辩的女人,你从来都是对的,你做什么都有道理,这就是你唯一的道理。”

丁骏爬到他身上,撒娇,“你抱我到床上,我不习惯光着脚。”沈年低头见她果然赤足,把她抱起来,送回床上。

“我爱你,我不许你离开我。”沈年道。丁骏眨巴着漂亮的眼睛看他,“我没离开你。”

“你偷偷跑回娘家就是离开。”

“我有回娘家的权利。”

“没经过我同意就是不行!”沈年对这个问题十分执着,在他的观念里,吵架跑回娘家躲着不见人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

丁骏轻抚他脖颈,“我发现你的脾气越来越大,以前你从不对我生气。”“如果我不爱你,你不会看到我发火的样子,我会很有礼貌,就像我对别人一样。”沈年道。

“我知道,所以我让你发泄出来,不然你会郁闷成疾。”丁骏轻叹着。沈年略有些惊讶地凝望着她,“这么说,你是故意的,你知道我怎么想?”

“我当然知道,你早就对我有所不满,只是你不愿说,还在用理智维持着风度,时间越久,你的这种不满就会加深,形成感情上的裂痕,所以我在裂痕刚露行迹的时候,就给你这个机会,让你歇斯底里一回。”

沈年深吸一口气,惊讶于她的聪明和善解人意,“结果如何呢?”

丁骏道:“我们的感情需要这样的考验和磨练,世间没有一对情侣和夫妻终生不吵架,有些情绪发泄出来未必是坏事,如果你发现我不见了,不来找我,只能说明你真的不想来,我会让你走。”

沈年道:“我会来找你,只想向你说明一件事,我爱你,我希望和你一起生活下去,但是,也希望你尊重我,好好考虑一下我跟你说过的话。”

丁骏道:“如果我没有好好考虑,我就不会回娘家来,可能要令你失望,我暂时还不能跟你回去,我要等所有的亲朋好友都知道我已经搬回娘家,再做下一步打算。”

沈年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不跟你回去,但你可以来这里。”丁骏抚摸他鬓角。

沈年道:“我恐怕也来不了几天了,我已经正式接到公司通知,要去非洲一趟,考察疫苗的临床效果,同时,莫里斯教授和我的几个校友一直在西非和r病毒做抗争,我要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丁骏愣住了,满眼的不舍,“真的,你真要去非洲了?”“是的,这一去,少则三个月,多则要半年。”沈年道。

“我不想让你走。”

“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处理好你想做的事,不管我们将来在美国还是雁京,你要和易家人断绝一切关系。”

“嗯。”丁骏轻轻地承诺着。他给她半年时间,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丁骏回娘家住了半个月,几乎所有的亲朋好友都知道了她和易初阳已经彻底闹翻,私下里说什么的都有,但大多数人都认为,是易初阳出轨还有了私生子,才造成他俩的婚姻失败告终。

这些天里,沈年几乎每天下了班都到丁家来,有时住上一晚,有时坐上一会也就回家。相处日久,丁家上下熟悉了他以后,都很喜欢他,这让丁骏很欣慰。

☆、第55章

沈年临行前,丁骏给他买了很多衣物用品,又去他家帮他收拾行李,两人依依不舍。

“没有我照顾你,你一个人能习惯吗?”丁骏不放心地问。

住在一起这么久,丁骏习惯了照顾男友,他不怎么爱逛街,内衣外衣大多数都是她买给他。以前她从不屑做这些,但是对他,完全不一样,她喜欢为他精挑细选各种衣物。

“亲爱的,我没认识你之前那二十几年也照样活过来了。”

“可你爱吃中国菜,非洲没有。”

“能吃饱就行。”沈年喜欢享受生活,但在某些时候,却也不挑剔。

“放心,会让你吃饱穿暖的,你需要什么我给你寄过去就是,内衣裤只许穿我给你买的知道吗,我给你准备了很多,够你穿一年。”

丁骏想起什么,从柜子里拿出那条自己亲手织的围巾,给他系在脖子上。

“亲爱的,非洲热得很,戴围巾会长痱子。”沈年无奈地笑。丁骏完全把他当小孩子一样。

丁骏抚摸着柔软的围巾,动情道:“这是我亲手织的,千针万线都是我的爱,我希望你戴在身边,就像我陪着你一样,不管你去哪里。”

“我会带着的。”沈年搂抱住丁骏,在她脸颊深深一吻。

“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不要吝惜电话费,大不了我开个账户给你。”丁骏开玩笑地说。

“只要有条件,我就给你打,只怕有些贫困地方,信号覆盖不到。”沈年低头收拾他那些厚厚的医学书籍,不管他去哪里,这些书始终跟着他。太多太重,没法随身携带,只能先打包起来托运。

“等我有时间了,去非洲看你。”丁骏看着心上人,心里一百个一千个不愿他离开。

沈年道:“你不能去,r病毒最近从西非快要蔓延到中非,很多国家被列入疫区,除了红十字红新月的医护人员,游客一律不许入境,你还是在国内老实待着吧,免得我牵挂。”

丁骏不说话,手臂挂在他身上不肯放,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生怕他这一去,自己再也见不到他,可是,他的行程已定,她又怎能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

沈年捧着她的脸,吻她眉眼,温柔笑道:“这样好了,如果我去了一段时间之后能有假期,我就飞回来看你。”

“摩洛哥不是疫区,我过段时间去摩洛哥跟你会合。”丁骏忽然想到这个主意。

“这样也行,摩洛哥的条件比西非要好许多,太穷的地方只怕你也住不惯。”沈年宠溺地摸摸丁骏头发,目光中溢满了爱意。

“我住不惯,你就能习惯吗?”丁骏反问。

沈年笑笑,“我能习惯,我念医学院的时候就曾利用暑期在援非医疗站工作过,虽然条件恶劣,但是看到当地居民患病却缺医少药的苦状,我就能忍受了。”

丁骏无声地注视着他,心生感动,枕在他心口,“不管怎么样,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英雄。”

“我不是英雄,也不想当什么英雄,我所做的,只是我在选择了这个职业后应该做的事。”在沈年心里,他所从事的职业是神圣的。

机场,沈年没有通知其他朋友来送行,只有丁骏陪着他走到安检口。两人抱在一起,依依惜别,丁骏轻抚他英俊的眉眼,向他脸上深深吻去。

我心爱的人,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看着他背影远去,她在心里默默祝祷。

从机场开车回到市区,丁骏约了阮崇灏和如欢共进晚餐。然而,她在餐厅包间里等候多时,来的却只有阮崇灏一个人。

“如欢呢,她怎么不来?”丁骏好奇地问。

阮崇灏告诉她,自己和如欢刚从大溪地度假回来,舟车劳顿让已经怀有两个月身孕的如欢身体不适,所以他不敢再让她出门来,让她在家里静养。

“恭喜啊,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丁骏由衷地替他们高兴。阮崇灏道:“我们昨天领过证了,婚礼等孩子生了再补办也不迟。”

丁骏故意皱眉,“怎么你们领证也不通知我,怀孕也不通知我,让我连送礼的机会都没有。”

阮崇灏笑道:“本来想告诉你,但是前段时间听说你搬回丁家去了,我们猜你大概和沈年有什么矛盾,便想等你心情好一点再告诉你。”

“沈年去非洲了,你知道吗?”

“知道,如欢告诉我了,说沈年要去非洲工作一段时间,她还很担心,是不是你俩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不是的,我跟他之间没有问题。”

两人边吃边聊,很快说到重点,对丁骏的计划,阮崇灏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趁着易联科技在纳斯达克ipo的时机大量购进,等股价涨到一定价格再抛售,这么做顶多是让易联科技的股价高位崩盘,而易联科技在整个易氏集团来说并不是重要产业,破产也不会撼动易氏根基,除非你还有其他计划,不然的话,我觉得你这个做法还不足以蛇打七寸。”

丁 骏道:“可你别忘了,易联科技能在美国上市,前期用的是鸿科的三十亿风投,这么庞大的一笔资金,如果牵扯进了内`幕交易,sec(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不 会不介入调查,一旦会计师事务所交出工作底稿,事件进入调查程序,易氏作为易联科技的母公司涉嫌造假,必然会影响其在国内的股价,据我得到的可靠消息,易 初阳的叔叔易仰敬近期有意从德国引进一条生产线,将他旗下的汽车配件制造厂发展成国内最大,这需要调动一大笔资金,而我要做的,就是促使他这个计划顺利实 现。”

阮崇灏立刻明白了,顺着她的话道:“等他在生产线投入大量资金,再举报易联科技的内`幕交易行为,从而影响易氏在国内的股价,让易氏再无翻身的机会,你的计划真的很庞大,我看起码需要三年五载的时间,而且需要强大的资金支持。”

丁骏莞尔一笑,“所以才会请你出面,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吞下这么难咽的大蛋糕,我会替你找合伙人。”

“你联络了谁,钟奕铭还是唐浩宇?”

“钟奕铭为了新女友和司徒慧蓝分手,已经和家里闹僵了,他近期不会有心思参与这件事;唐浩宇不一样,他这两年逐渐成为唐观潮家族企业的核心人物,很想建功立业,与他联络的事,由我负责,如果你不介意他分一杯羹的话。”

“你自己呢?只负责穿针引线,之后功成身退、隐居美国?”阮崇灏从丁骏的安排中不难推测她的意图。

丁骏点点头,“我不会从易氏拿走一分钱,所有的利益都由你和唐浩宇来得,如果你们想给易家人留点余地,那也随便你们,我唯一要做的,就是举报易联科技上市的内`幕交易,既然是他逼我入局,那就得承担后果。”

说到这里,阮崇灏十分担心,“你不怕牵扯进这件事里面临sec的严重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