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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瞳看她几秒,表情隐忍,终于一个忍不住,仰起脖子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昭昭小姐,你不会,是信了我说的话了吧?哈哈哈!怎么可能!我又不是赌神!哈哈哈……”她的笑声似感染了另外两人,他们居然也情不自禁跟着抿起嘴巴。

昭昭脸色惨白,面容几乎开始扭曲。

牌局继续。

再轮到许瞳摸牌时,她抓回一张牌,轻轻一抹,扣放在桌面上,慢慢闭了下眼睛,幽幽叹了口气,仿佛什么煎熬已久的事情,此刻终于尘埃落定,不论结局如何,是好是坏,一切终归已是一种结束。

抬起眼帘,收起脸上所有表情,她转过头,极为认真地看着昭昭,表情严肃得几乎诡异,对她轻轻说:“我赢了!”声音飘渺至极,令人听过以后,竟不由自主变得恍惚起来。

许瞳转头看向柳少,对他微笑说:“真是抱歉,有负柳少厚爱了!”

再转向顾辰,面对他时,霍地一下将笑容绽放得大大的,柔柔地唤着:“顾少!”声音轻得似一根羽毛,没有丝毫重量,悠悠飘荡在半空中,浮浮又沉沉,哪怕只一阵微微轻风,已经足够将它吹散到无影无踪。

“顾少,”她一边笑一边柔声唤他,“我做得好不好?”她问得如同期待得到夸奖的纯稚小孩子般,那副憨憨的天真模样几乎惹人心疼。

“你可以得偿所愿了!”她垂下眼帘,长长睫毛微微颤着,眼珠在眼皮下面滚滚而动。一瞬后,复又抬眼,一眨不眨望向他,轻轻问:“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她问得那样乖巧小心,一瞬里,顾辰几乎觉得自己是做过天大坏事的恶人。

他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只对她微微点一点头。

昭昭闷哼一声,似乎想说,输赢还没有确定,怎么可以让你走;顾辰淡淡斜睨向她,她立刻被他看得噤了声。想叫住许瞳先不许她走的那些话,一下子全都哽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那一眼,仿佛很不经意,却夹带着许多无形压力,无声无息笼罩过来,迫得人不由自主便屏息噤声。

许瞳慢慢站起身,离开牌桌,转身向会所门口走去。

她将后背挺得笔直,几乎已经有些僵硬。

顾辰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不觉皱起眉心。

昭昭抬手去掀开许瞳扣在牌桌上的牌。

一掀以后,不禁“啊!”的惊叫一声。

柳少凑过来看一眼后,不由也跟着低叫起来,惊叹不已,“原来她的牌,早就胡了!只是这样正常的胡,你们的筹码一定少过我们;但是除了正常的番数以外,她猜牌从我这里绕去四番,又从昭昭那里绕去两番,如果把这些番加上去……顾少,你们的筹码刚刚好多过我们一点点!”他深深叹息,“这瑶瑶,到底是什么人?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女孩!她简直是奇迹!实在让人惊叹又惊艳!”

作者有话要说:咩哈哈哈,狗血九姨爬过~俺先吃饭,吃晚饭回来互动下子,哇咔咔,今晚俺不码字鸟,回复留言先^_^小塘塘说好多小妞想要积分来着,妞们,把你们的留言顶上来哇,俺给你们送分分^_^昨天谢谢可爱的小鱼帮俺回复留言,耐你哇么么么!

哦耶耶,哦啦啦~大家撒花花,许小瞳变身啦~~~

这是一多牛B的姑凉(←_←)她亲妈我都快让她能耐成七仙女了,汗=_=|||

下章,摸下巴,洒点神马狗血好捏?恩,酱紫吧,让顾小×无意间发现个啥东西,然后就震精了吧……

小霸王们,你们要是不撒花哈,九大娘下章就把许小瞳写成同性恋,然后顾小×变成大种马,然后坑掉,然后你们砸我时候记得别拍脸哈,嘎嘎嘎嘎嘎嘎~~~~~~~~~~

那什么小亲亲们,你们觉得这章滴许小瞳,她有没有一点帅帅滴感觉嘞?\(^o^)/~

三五 强男强女之【倒流】

三五【倒流】

许瞳走到会所门口,服务生为她拉开玻璃门。

举步将要出去时,又突地顿住脚步。

转过头,她笑容可掬问向服务生,“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做一件事?”

手里捧着烫烫的红薯,许瞳对服务生连声道谢。

走出会所,只觉浑身手软脚软,一直死命绷着的那根弦,在无人看到的时刻,终于“砰”的一声断裂开来。

一整个晚上,从震惊到难过,从颓废委靡到全心应战,直至最后时刻,扮作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完美退场,那些支撑她能够完成一切的能量,不外乎是由到这之前被吃进肚子里的那个烤红薯所提供。

那单薄的烤红薯,竟可以让她坚持到现在,实在难得。

疲累得厉害,许瞳再不想多走一步路,隐在会所外面一方角落,找到一级台阶坐下,从手袋里取出手机,拨电话给唐壮。

“壮子,你现在有没有事忙?不忙的话,到××路××号××会所来接我回家好不好?”

唐壮带着薄惊浅怒的声音,顿时从话筒中爆破而至,“××会所?!许瞳,你给我说清楚,你怎么会在那里!你知道不知道,那里面的女人都是什么人!你啊你!我说你不愁吃不愁穿,你去那里干什么!无聊是吗?那也不许去那里头找乐子!!”

听着唐壮的责骂,许瞳只觉心里似有股暖流,随血液融融流淌进四肢百骸,令苍凉夜色蓦然变得和暖怡人起来。

闭了闭眼睛,她轻笑出声,“先别说那么多了,我差一点就让人拐卖掉,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你到底要不要接我回家?”

唐壮一声低低咒骂,“靠,你又跟我来苦情招数!在那等着,哪也别去,有人给你糖吃你也不行跟他走,知道吗!我这就过去!”电话“咔”的一声被速速截断。

许瞳无声微笑。

这才是真正为她好的人,嘴巴上说得再怎样凶狠,心里面却始终一团柔软,无论如何看不得她吃苦。

不像那某人,总是对她笑,笑得那样好看,然而在那俊美无俦的笑颜之下,却永远让人猜不清摸不透,下一刻将出现的,到底是枪还是剑,矛头究竟是对着她,还是利用她去对向别人。

肚子咕噜一声响。

许瞳叹口气,捧着依然热烫的红薯凑到嘴边,牙齿带着力道,气势汹汹一口咬下去。

人总得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活下去,继而去行动,去感受,去快乐和哀伤。在饥饿面前,伤心,难过,沮丧,绝望,一切负面情绪都是毫无意义的。

红薯很烫。许瞳手指被灼了一下。

刚刚拜托那位服务生想办法帮她温温红薯,想不到他竟然这样认真负责,短短时间已经做到把它烘得滚烫。

许瞳无声一笑。

看来这世界还没有糟糕透顶,不是吗?虽然有的人可以恣意践踏她,可总算也还有着别的人,甚至是陌生人,是肯伸出双手无私帮助她的。

许瞳手指被红薯烫到。

她迅速抬手捉向自己耳垂。

却在摸到那副玛瑙耳环时,整个人不由自主变得怔忪。

呵,她真的太傻太傻。居然会把妈妈留下这副耳环拿出来,珍而重之的戴上,找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告诉自己说,它不过是为了搭配旗袍,和那人半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呵可是,如果不是为了他,又为什么会在发现事实真相一刻,有那样一番痛入心底的苍凉感觉?

还好万幸的是,在他身上,她虽然陷得唐突,可总算陷得还不深彻。

能够及时抽身、早早收心,未必不是件好事。

从此以后,一定要牢牢约束自己,不要再令心莫名其妙的倾动,不要再亲手交给别人机会,由着他来伤害自己。

慢慢咬下一大口红薯,许瞳抬起头望向天空。

依然没有一颗星星,只有朦胧的半弯月牙孤零零悬在夜幕中,幽幽冷冷,与她形影相吊。

她忍不住自嘲。

这黯淡的夜,该是用来给人哀伤的吧。

顾辰端着酒杯,走到角落窗口停下,一面向外望着,一面慢慢饮啜杯中酒液。

明明事情的发展,尽如他早前预设那般,并没有任何大的出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心里却没有太多喜悦或者满足的成就感,相反倒有些期期艾艾的,似朦胧中有什么东西正抓着心肝,力道虽然不大,感觉却一点不容人忽视,一下又一下,慢慢的挠慢慢的蹭,直把人催迫得几乎有些坐立不安。

昭昭无声凑过来,手臂勾住他的腰,软着身子偎在他身侧。

顾辰皱一皱眉,低下头看她一眼,神色间竟是满满的隐忍与不耐。

他低低说:“昭昭,去别处,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昭昭立刻怔住。

早前那样热切想要赢回她,此刻当她真的被赢回,他又怎么一下变得这样冷淡?

她想不通。

顾辰更加懒得给她答案。

见她怔在自己身边动也不动,眉心不禁皱得更紧一些,语气变得益发不耐烦,“我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声音沉沉的,冷冷的,叫人几乎不寒而栗。

昭昭立刻松开盘缠在他腰间的手臂,瞪大双眼,一脸惊惧。

眼前这人,似乎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A城顾少。她认知里的顾辰,城府深沉,手段圆滑,无论心中是喜是怒,脸上总会挂着微笑。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把冷漠疏离毫不掩饰呈现出来,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令人无端端变得忐忑恐慌。

他不再看昭昭一眼,调过头转去望着窗外。

昭昭悄悄望向他。

无意间捕捉到他眼底的一个颤动。

顺着他的视线,向外望去,她看到暗处台阶上,竟坐着那个名叫瑶瑶的女孩子。

她坐在窗外那盏路灯昏昧的光晕里,仰着头,看着天——明明没有星星,却偏偏望得那样专注认真,仿佛天塌地陷都不足以令她动容垂眼。

而他站在窗子里,手中执着酒杯,眉心紧紧蹙起,目不转睛盯着那女孩在看。

他脸上神情,冷凝无波。

他将手里酒杯放在一旁,抬手轻而无声地打开窗。

昭昭看得清清楚楚,顾辰在把酒杯放下时,那本该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壁上,一个短暂刹那间,竟是朦胧模糊的。

她的心狠狠向下一沉。

终于知道这一整晚,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跳梁小丑。

转过身去,再不必多发一言,只需默默离开。

她的背影想必同那女孩离开时一样落寞寂寥。可在她身后,却没有一个人,也如顾辰那样,手里握着酒杯,心怀淡淡紧张——刚刚酒杯壁上的朦胧痕迹,她看得分明,那是一层由顾辰手掌心所熏染出来的浅湿哈气。

原来一个人是否真的动容,未必如实呈在脸上,也未必诚实映在心里,有时小小一只酒杯,已足以出卖他心底真实情绪。

顾辰站在窗前,向下面望去。

他只看得到许瞳的侧面。她仰着头,一口又一口的吃着捧在手心里的烤红薯,津津有味的样子,几乎令他也感念起那股淡淡清甜的味道。

很快吃完,她胡乱搓了搓手,便用掌心捧住脸颊,支在腿上,抬着头,十分专注地继续望着天。

她静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神情,似乎有些哀伤。

他握着酒杯的手,不知怎地,蓦然就是一紧。

室内灯光反照在玻璃窗上,他看不清她到底是不是在哭。

把酒杯放去一旁,悄悄无声的拉开窗,再向下仔细看过去。

原来她并没有在哭,只是安静地望着天空而已,间或吸下鼻子。

夜色有些凉,她只穿着薄薄布料的旗袍,一动不动坐在冰冷石阶上——会吸鼻子,大抵是觉得有些冷吧。

满天并没有一颗星星,只有瘦瘦的半颗残月,惨淡淡的挂在那里。

从没觉得,原来夜幕也有这样寒酸的时刻。

可她却一直仰头望天,望得那样认真专注。

仿佛这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对着一颗残月,守着一片凉凉夜色与孤寂天空。

月光那样清冷,夜色那样寂寥。

她坐在那里,面上表情有些寂寂苍茫,有些彷徨无助,有些像那天他逼她拍A|V时候的样子,呆呆的,怔怔的,魂魄在神游太虚,眼底正空空荡荡。

他看得很清楚,她的确没有哭。

可望着她的侧脸,胸口却毫无征兆狠狠一滞。

闷闷的,似被人用拳锤过一样。

怔忪间,正在努力寻思胸口这拳究竟由谁发出,耳畔突然响过一阵突突踏踏的摩托声。

是她哥哥赶来接她。

她从地上跳起来,脸上表情一下就变了样子。

原本那些彷徨落寞,瞬间便掩去无踪,继而呈现出来的,是一副雀跃欢欣的样子——像以往每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坚强倔强,狡黠自立。

他几乎怀疑自己曾经看错。

那些孤独软弱,到底有没有出现过在她脸上?

她哥哥对她凶巴巴说着话。尽管语气恶劣,凶神恶煞,她却全然不怕,笑嘻嘻去扯他身上外套。

他脸上神情是那样不甘,肢体行动却又无比配合,甚至后来亲自把自己外衣系紧在她腰间,杜绝她等下上车以后可能会走光的后顾之忧。

摩托车载着他们,又是一阵突突踏踏,渐渐远去。

顾辰静静凝立在窗口前,直到久久以后,依然一动未动。

心头似有什么放不下的感觉,令他无法抬起脚步。这感觉隐隐约约的,仿佛一下就能抓住,却在唾手可触前忽又变得无比遥远模糊。

可得与不可得之间的无限反复,渐渐令人感到烦躁和郁卒。

这感觉实在不好。

顾辰重重警告自己,不要被那狡猾女孩楚楚可怜的样子所迷惑。她只是抬头看看天而已,他不该因此被她搅乱心绪。

那女孩最善工心计不过——以令人炫目的凄然之美,去搅得他人心烦意乱,——这不正是她的拿手好戏吗?

既然他已经知道,她是故意展现这样一副姿态,就更加不该再被她迷惑,不知不觉间又去为她动容。

一瞬里,疲惫的感觉漫天席地涌过来,将顾辰团团围裹住。

轻轻长叹一声,他抬起手揉着自己额角。

心底略略有些犹疑。

已经玩了这么久,他是不是应该就此果断收手?再同她纠缠下去,他恐怕还没有征服她时,自己却已经先被她给迷惑。

西装口袋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掏出,接通。

管家的声音中,竟饱含了平日里所没有的许多热切激动。

“少爷,老爷回来了!”

许瞳带着耳机,倚在窗前一动不动地坐着。

一旁杨阳在对唐壮强行恶补八卦。

“死鬼死鬼,你快看这里!顾氏集团前任总裁顾仁延接受我报记者专访。顾老说他此次回国目的是为了参加儿子顾辰的订婚典礼……顾辰将与章氏千金于本月月底订婚……顾老为记者爽朗解惑,顾章两家结缘因由……原来顾老年前查出自己患上严重心脏病,到国外救治期间,一次不小心晕倒在无人的地方,幸被章氏千金发现,救助及时,终于抢回一命……后经章氏总裁介绍,遇得良医,病情日渐好转……此后两老彼此走动渐渐频繁,双方子女的结合则变得水到渠成……两人之间,实是天赐良缘……顾老还告诉本报记者,他目前仍需在国外治疗,国内一切事务已经尽数移交给儿子顾辰,在参加过他的订婚仪式后,他将即刻起身返去国外……此次A市两大豪商强强联手,堪称缔结千古妙姻缘……可以预见,顾辰成为今后A市商界领军人物,这一趋势已经日渐清晰,目标实现指日可待……”

杨阳絮絮叨叨的读着报纸。唐壮只听短短一段已经变得极其不耐。

他挥手夺下杨阳手里的当地日报,举到眼皮底下看看日期,忽然无比暴躁地大叫道:“杨阳,你是猪脑袋吗!这报纸已经过期一个礼拜了好不好!我看你得病了吧你!”

杨阳使劲挤着眼睛,唐壮却恍如不见,一径损她没有脑子。

杨阳终于沉不住气,暴跳起来,“唐壮你给我闭上你的猪嘴!我还不知道这报纸已经过期一个礼拜了吗?可是我知道有个屁用!你不是得让她知道吗!”一边说一边抬手指向许瞳。

唐壮一脸愕然,结巴地问:“为、为什么要让她知道?她难道不知道吗?”顿了顿,越来越觉得蹊跷,看着后悔不迭捂住自己嘴巴的杨阳大声问道:“杨阳,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