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薇薇告诉她,贺培诚与贺培安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的老爸则是贺氏公司的贺仲华。贺仲华在几年前已经去世,刚留学归国的贺培安就接了他爸在贺氏的位子。

这个并不牛叉,因为牛叉的是这位贺培安先生的外公,是当年三元鼎鼎大名的祝国重,黑白两道人称“重爷”。据说当年是个一跺脚,整个三元也会抖三抖的人物。如今三元城接他外公位置的是他外公当年收养的干儿子李兆海,人称“海叔”。这个李兆海一生未婚,素来把贺培安当作自己的儿子看待。所以贺培诚的那个大哥贺培安虽然年轻,但三元市面上的人物无论地位高低年纪大小,见了他,都会客气地尊他:“贺先生。”

贺培诚这样斯文俊俏,真真是现在流行的花样美男,身后居然有这种势力。唉,江澄溪每每念及,不免暗暗感叹一句:这世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从此之后,能躲就躲,能避就避。实在没办法,就诚惶诚恐加一万个小心翼翼。她对贺培诚无任何感觉,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但也不想得罪他,谁知道得罪他会有什么后果。

于是,此刻的江澄溪就客气万分地在贺培诚的身边坐了下来。

一顿饭的时间里头,贺培诚热情地给她添海胆甜虾鱼生北极贝象拔蚌,添各种烤虾烤蚝烤蟹脚……

江澄溪实在吃不消,暗中不停地向王薇薇使眼色,让她早点结束这顿饭。王薇薇倒也识相,吃了七七八八,便捶着腿直嚷累:“我今天和澄溪逛了一天,累惨了。士强,我想回家了。”

周士强早被王薇薇在私底下拧过大腿了,于是接了话:“好吧好吧。”抬头朝贺培诚耸肩微笑,一副无奈表情:“女人啊,都这样……逛的时候恨不得逛到天黑,把整个商场搬回家……逛好了又嚷嚷着叫累。”

贺培诚一笑,侧头道:“澄溪,我顺路,送你回去吧。”江澄溪已料到他会在这样说,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有薇薇呢!”

贺培诚见状除了微笑外,倒也没再说什么。江澄溪真心觉得贺培诚这点倒是不错的,除了每天去她父亲诊所给她送下午茶点,然后不时出现在她身边外,其他方面倒也不会勉强她。江澄溪曾经在知道他的身份后,吓得第二天根本不想去上班,就怕他带了墨镜黑衣的保镖守在她老爸的诊所门口。好在,贺培诚没这么做过。

不过欣赏这点归欣赏,江澄溪可不敢跟他有任何发展。一是怕,二是实在没感觉。王薇薇摇头叹息,对她实在无可奈何:“OK,你可以等那个有感觉的人到来。可在他来之前,你在等的路上,你总可以跟别人先聊聊天,说说话吧。”

“再说了,很多感情是处出来的。说不定处处就有感觉了。”

但江澄溪吧,对此一直不同意。感觉这东西玄的很,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想当年,她对陆一航可不是这样的。她每次见了他,心里小鹿乱撞,眼神不敢与他相碰,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那种心颤的感觉现在想来心都还是酥酥麻麻的。还有,还有夕阳下,那一次的初吻,两唇相触碰的时候,天地静止,整个世界像被按下了停止键,但那清润甜蜜,心跳的快要从胸口而出的感觉比拥有了全世界还快乐……

江澄溪胡思乱想的后果就是在下台阶的时候,一脚踏空,直愣愣地往地面扑去……

贺培诚站在身边,赶忙一探手:“小心……”一把捞住了她,避免了她与地面来一次零距离的亲密接触。

王薇薇也过来搀扶她:“澄溪,你没事吧?”江澄溪脸色大囧,唉……实在不该想那次接吻的。真的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弄得她现在这样子的尴尬。幸亏天色昏暗,多少掩饰她的尬尴囧样。

王薇薇不明就里,不免嘀咕她:“好好的怎么会踏空……”

江澄溪第一时间从贺培诚臂弯里抽身,尽量地保持距离:“没事,我没事。我只是脚滑了一下……谢谢,谢谢。”

温香软玉满怀的贺培诚自然笑得很欢:“没事,没事,尽量摔,尽量摔!让我也有机会表现表现。”王薇薇闻言,没好气地道:“贺培诚,说你胖,你Y还真给我喘上了啊。”

春日的旁晚,街头的灯火已经点亮。贺培诚含笑抬头,扫到不远处伫立着候车的一群人,其中有两个熟悉身影。他走上前去欠身打招呼:“大哥。海叔。”

贺培安闻言转头:“培诚,你也在这里用餐?”李兆海微点了一下头。两人身边的随从保镖等人纷纷低头欠身:“诚少爷。”

贺培诚对贺培安回道:“是啊。刚跟朋友在里头用完餐。”

此时两辆车子停了下来,李兆海身边的人拉开了门,在车边候着。李兆海道:“培诚,你们兄弟俩慢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贺培诚忙道:“海叔慢走。”

两人目送着李兆海的车子远去。贺培安问道:“要不要带你的朋友去酒吧玩玩?”贺培诚:“正准备过去呢。”

贺培安淡淡微笑:“玩归玩,不过可不许在海叔的场子里闹事。” 贺培诚一笑:“哥,知道了。这三元城,谁敢不让着我啊。就算借他们几分胆量也不敢啊。”

贺培安含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上了另一辆候着的车子。

关上车门的一瞬间,贺培安便收敛了脸上所有表情,心里玩味似的对贺培诚方才搂抱着的那个女人琢磨了半晌。其实方才江澄溪跌入贺培诚怀里的那一幕,贺培安在不远处看得一清二楚。

贺培安望着外头流水般蜿蜒而过的五彩夜景,沉吟了半晌后,转头问向念平:“有调查过那个女人吗?”

这样没头没脑的话,向来也只有他手下的向念平能够明白。向念平回道:“有。”

作者有话要说:不容易啊,男主贺培安总算是第二次出场了!!

第6章

气温回暖后,江父的诊所生意相对冷清了些。毕竟小孩子最容易在季节更替之际患病。这日下午,诊所早早地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

贺培诚算准了时间,拎了几份焦糖鸡蛋布丁出现在了诊所:“小郑,澄溪呢?”小郑一脸谄媚地接过纸袋,努了努嘴:“在里头擦桌子。”

在办公室的江澄溪未见其人已闻其声,“内牛满脸”地抬头,便瞅见父亲江阳脸上捉狭的笑,她有气无力地抗议道:“老爸,我跟他真的真的没什么。”

江阳捧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浮沫,饮了一口,这才缓声道:“女孩子有人追很正常。再说了我女儿长的这么漂亮可爱。没人追那才有问题呢!”

江澄溪整理着父亲桌台上的物品,吐着舌头糗他:“那主要是因为你是王婆的老公——王公。”江阳乐呵呵地微笑:“囡囡,婚前多认识几个男孩子并不坏。婚前啊,女孩子就应该要张大眼睛多瞅瞅多看看,挑一个好的。婚后呢,就不要瞅也不要看了,把眼闭起来还不行,还得哄自己:我已经挑了一个最大最好的西瓜了。”

江澄溪捧腹大笑:“老爸,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能忍老妈了,敢情是你一直在哄自己:老妈已经是你挑到的最大最好的西瓜了,别的都是芝麻。您的道行确实是高。佩服啊!”

江澄溪并不否认父亲说的多瞅瞅多看看的理论。她老爸会如此说的前提是因为不知道贺培诚的身份,一旦要是知道了贺培诚那黑灰不明的背景,他老爸估计还得愁怎么让她离贺培诚远点呢。

江阳喝了几口热茶水,语重心长地道:“囡囡,你可别只顾着笑。老爸这经验可是金不换的。”江澄溪点头如捣蒜:“是。是。明白。明白。”

江澄溪一从父亲的门诊室出来,贺培诚便迎了上来:“澄溪,反正今天没病人了,要不我请喝咖啡?或者带你去碧水路拍照,那里的樱花现在开的正好。”

江澄溪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去喝咖啡吧。”江澄溪思来想去的,决定还是跟贺培诚把一切摊开来说比较好。

贺培诚的车子停在了一家路边咖啡店门口:“这家店每天这个时间点都有现烤蛋糕出炉。”江澄溪讶异抬眉:“你连这个都知道?”

贺培诚得意洋洋的笑,而后解释道:“因为我妈很喜欢这里做的蛋糕,家里的阿姨天天来买。”

咖啡的拉花精美地像是艺术品,蛋糕也是,叫人食指大动又不忍心把它们给吃掉。江澄溪拿着手机变幻着角度拍了几张照,边拍边思忖着要怎么跟贺培诚开口。

贺培诚凑过来看她手机相册里的美照,这也是他第一次欣赏到她的照片,瞅了一眼后,不禁张嘴 “呀”了一声:“澄溪,你很有天赋。不仅取景的角度好,构图也好。你把人家的蛋糕咖啡拍好看了不止十倍。老板看到肯定会跟你把照片要去做招牌。”

江澄溪:“没有那么好。我只是玩玩而已。”美的东西大家都喜欢欣赏,江澄溪也不例外,不过她更喜欢用影像保留下来。

这一次倒是贺培诚先发制人了,他试探地问:“澄溪,经过这段时间,是不是发觉我的好了?”

江澄溪嘿嘿僵笑,极尽委婉:“其实吧,培诚,我觉得吧,我们真的还是不大合适。”贺培诚反驳:“哪儿不合适了?我觉得我们各方面都合的不得了。”

江澄溪尽量保持嘴角的微笑弧度:“那我就实话实的问你。培诚,你到底是觉得我哪里好了,我改……”

后面的“还不成吗”几个字被一个惊讶温柔的女声打断了:“培诚?”

一个极美,风韵极致的女子,正浅笑着朝他们款款而来。那女子只穿了一件裁剪大方的墨绿长裙,一头酒红大波浪海藻一般地披散而下,手里挽了个黑色包包。

如今流行卷发,街上十个女子六七个都是一头轻舞飞扬的波浪长发。这一副明明普通至极的打扮,可在她身上却让人一眼惊艳。当那女子浅浅微笑着迎面而来的时候,整个小店的空气中都似荡起了墨绿的涟漪。

这人绝对是王薇薇的美艳升级再升级版本。

江澄溪心里头还在暗叹,却见对面的贺培诚脸色微红地站起了身,神色间十分腼腆不自然:“妈,你怎么在这里?”

江澄溪差点吞掉自己的舌头,这个升级版居然是贺培诚的妈妈,王薇薇口中千娇百媚的温爱仪。在江澄溪印象中,一直觉得王薇薇已经算是她认识中美艳型的代表了,所以某日王薇薇用千娇百媚,美艳不可方物来形容贺培诚妈妈的时候,江澄溪觉得有点夸张,一度还曾经将信将疑过:“薇薇,真有你说的这么美吗?”

结果看到王薇薇重重点头以示确认:“千真万确!我只见过一次,都被煞到了。”

美女与美女之间,素来都是王不见王,后不能见后的。能让王薇薇如此心服口服的,江澄溪惊讶之余也就留了印象。

此时,江澄溪终于是长了见识了,看来世上还真有百闻不如一见之事。

在这以前,江澄溪看贺培诚吧,觉得他往人堆里一站,怎么看也算是个帅哥。可此时,江澄溪真有些恨其不争,有这样大美女的妈妈,贺培诚明明是有机会可以帅过布拉德*皮特和汤姆*克鲁斯的。可他居然仅仅长成这样,可想而知,贺培诚继承的基因估计都是些个歪瓜裂枣。

贺培诚为江澄溪和母亲做了介绍。贺母含笑相问:“江小姐,不介意我一起坐吧?”一口又软又糯的清润嗓音无端端地叫人想起江南的糯米汤圆,那些烟雨空蒙,水绿柳红。

好在自己没存了做她媳妇的心思,江澄溪不卑不亢地欠了欠身:“当然不介意。阿姨,您请坐。”

贺母笑盈盈地招呼江澄溪:“江小姐,这里现烤的手工饼干和蜂蜜蛋糕很不错,你尝尝看。”说罢,优雅地招来服务生,轻声细语:“一杯伯爵红茶。你们今天现做的手工饼干和蛋糕都帮我端份上来。”

江澄溪这个吃货,自问可以拒绝很多诱惑,比如金钱,比如男色,但绝对抗拒不了美食。她曾经无数次的跟王薇薇开玩笑:“薇薇,如果再次爆发战争,我被抓作俘虏的话,你记住了,用钱用权我肯定不招;用男色的话,我不一定招;但你用美食这一招,我肯定招,而且马上招,立刻招,毫无保留地招供。”

王薇薇翻着白眼,一脸暴汗:“了解,再度确认了:你丫确实是百里挑一的吃货!”

那一天下午,江澄溪根本没想到过“矜持”两个字,她喝了一杯咖啡,吃了两块蛋糕,三个不同口味的布丁,好几种手工饼干,最后“扶墙”而出。

那个时候,她也并不知道,正是那一次与贺培诚母亲的偶遇,三个人言笑晏晏其乐融融的画面,造成了一个非常严重的后果。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男主贺培安正式出场。。。我们的男主要么不出场,一出场就会一鸣惊人!!请耐心等待明天!!

梅子觉得自己太坏!实在是大大的坏!!

第7章

碧蓝天空,阳光潋滟,三元城到处都是一片春暖花开的温柔气息。

这日,江澄溪见病人不多,便趁机跟父亲江阳请了半天的假,准备到对街的理发店打理一下头发,然后去摄影采风。

理发店的人跟江澄溪都熟的很,见她过来,笑吟吟地上前打招呼:“澄溪,穿这么漂亮,准备去哪儿啊?”江澄溪看了看镜子里头的自己,不就是换上了一套新买的春装而已,有那么大差异吗!她嘻嘻一笑:“建人哥,你的眼镜可以去换一副了,人家每天都很漂亮的好不好?”

玩笑归玩笑,江澄溪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下镜子里头的自己,自己明明一直就这个样子,可最近不知道中什么邪了,确实如小郑说的,桃花运很多。前几天,从诊所走路回家还遇到一个问路了,问好了路,居然还跟她要电话号码。而那个钟文言来得更勤更密了,更别提贺培诚了。要不是诊所要打开门做生意,江澄溪还真想把门给反锁了。

连江澄溪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样子的情况若是发生在王薇薇身上,太正常不过了。可对象是自己吧,好像太夸张了。

建人哥闻言,立刻笑皱了一张脸,谄媚道:“对的,对的。江澄溪每天都很漂亮。不过今天更漂亮。”话毕,他撩了撩她的头发,进入工作主题,“还是把头发修短一点吗?”江澄溪点头。

建人哥唉声叹气作可怜状:“澄溪,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我们这些理发店估计连西北风都没得喝了。”江澄溪的发型多年来都是长直发,柔柔顺顺黑黑亮亮的,从不烫染,一年修几次,无非也是剪短数公分而已。

江澄溪闻言,故作惊讶地抬头瞅了瞅室外,一脸无辜地道:“拜托,建人哥,现在是春天了,当然没西北风喝啊。喝西北风要等到冬天,还要好久了。你得慢慢等了!”话音一落,店里头的众人一阵轰然大笑。

殊不知这些个画面被外面车子里的人瞧得一清二楚。

江澄溪从理发店出来,刚准备伸手拦的士,便听到有人唤她:“江小姐。”江澄溪侧头,看见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子,小平头,国字脸。那人朝她微微颔首:“江小姐,贺先生想见你。请跟我来。”

几天没出现的贺培诚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正好,她趁此机会一定要跟他说个清楚。江澄溪便跟着小平头来到了一辆黑色的豪车前。她蹙了蹙眉头,心道:贺培诚这家伙的车也真多,三天两头的换。

小平头甚是客气地拉开了后座的门:“江小姐,请。”

江澄溪弯腰正要进去,忽然愣住了,眼前的这人竟然不是贺培诚,居然是贺培诚的那个大哥,此刻正偏着头,不动声色地与她对视。江澄溪整个人一下子愣在了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数秒后,这位贺先生倒是先开了口:“江澄溪小姐,请问能跟你聊几句吗?”就算他这样闲闲地叠腿而坐,双手交叉搁在腿上,抬着头漫不经心的说话,可他浑身还是散发着一股让人难以拒绝的霸道气势。

不愧是有个叱咤三元城的外公,哪怕如今这位贺先生从事的是正行生意,但那世家的气势还是在的。江澄溪的一只手搁在车门边,进退两难之下,只好硬着头皮道:“贺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江澄溪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心一点点地潮湿起来。

这一小小的瞬间,江澄溪从头到尾从尾到头地想了好几遍,她应该没得罪过这位贺先生吧。她跟这位贺先生除了他弟弟贺培诚之外应该没有任何其他交集。

却见那个贺先生此时却轻扯着嘴角,朝她一笑。那笑容又浅又凉薄。江澄溪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头有些发虚,连笑容也有点发颤了起来:“贺先生,有话请直说。”

贺培安笑笑,简洁地吐出两个字:“上车。”四周的温度都似乎一下子凉了下来,江澄溪望了望对面的诊所,虽隔了一条小马路,但依旧能从透明的玻璃门隐约望见父亲坐在桌子前的身影,身子前倾弓成了平日写诊断时的幅度。这条街的四周都是熟人,跟五大三粗的这几个男的在这里僵持着,似乎也不大明智。

江澄溪沉吟了一下,跨进了车子。江澄溪坐下来后,注意到原来一直在车边候着的小平头在她上车后也坐上了前面的副驾驶位置。

贺培安吩咐道:“开车。”江澄溪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又紧张了数分,嗫嚅道:“贺先生,这是?”她眼睁睁地看着司机发动了车子,如流水般地滑入了行车道。

贺培安:“江小姐放心。我们一聊完就会安全把你送回来。”闻言,江澄溪收回了视线,双手搁在膝头,正襟危坐,等待贺培安说下去。

贺培安道:“江小姐,下个月16号是个很好的日子,你看我们结婚怎么样?”江澄溪莫名其妙了一下,心道:你结婚关我什么事。

她慢了半拍才察觉到了不对:结婚?我们?江澄溪以为是自己耳误听错了!可是不对……她倏地转头瞧着贺培安:“贺先生,你说什么?我们结婚?”

贺培安依旧淡淡的表情,似在跟人闲聊气候般的云淡风轻。然而江澄溪却毛骨悚然地看到了贺培安轻轻点头,薄唇微启,吐出几个字:“是的,我们。”贺培安嘴角轻抿地看着她,然后再度着重强调了一下,“我们,你跟我。”

江澄溪顿时瞠目结舌,活脱脱一副被雷劈了的惊悚模样:“贺先生……你……”她想跟他说你是不是疯了。可是转念一想,不对,人家是三元城鼎鼎大名的“贺先生”呀。她说他疯了,万一惹怒了他,会不会直接被人拉去灭口,第二天就人间蒸发呀。

当然后来,她曾说起这个问题,贺培安斜睨了她一眼,回答她的除了 “哼哼”两声冷笑之外,再无其他。

于是江澄溪改口,小心翼翼地道:“贺先生,你是不是弄错了?” 若不在车子里的话,估计她已经跳起身了。

贺培安好整以闲地望着她,一双眸子黑黑深深,嘴角轻动,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你说呢?”

江澄溪直愣愣地瞧着他,半晌才反应过来,用手指指着自己:“我跟……”又指向了他,“你?”她吞了口口水,再度确认,“结婚?”贺培安依旧一副寡淡表情,在这期间连眉毛也没抬动一下:“不错。”

这真的不是自己耳误听错!江澄溪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数变:“贺先生,你在开玩笑吧?”贺培安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江小姐,你是在说我吃饱了没事做吗!”

江澄溪脸色煞白,语无伦次:“贺先生,我胆子很小,可经不住吓……请问,我是不是哪里得罪您了?请您明说。我跟您道歉!是不是因为贺培诚先生……反正无论我怎么得罪了您,哪里得罪了您,我都跟你说对不起……不,我跟您斟茶认错道歉……”江澄溪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可贺培安的那副表情,让她觉得如果她不说什么的话就完了。

贺培安双腿交叠,双手抱胸,一副懒懒模样。一直等她的话语停了下来,他才开口:“下个月16日你觉得怎么样?我让人查过黄历了,那天是宜嫁娶的好日子。至于钻戒婚纱之类的,我今天就可以安排。”

贺培安一副不容拒绝,事情已尘埃落定的模样。江澄溪咽了口口水,皱眉道:“贺先生,我想您肯定是搞错了。今天上车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您。”

她与他,见确实是见过,在王薇薇的生日宴上,隔了那二十来人的大圆桌。可那仅仅只能算是见过面,绝对不能说是认识呀。就比如美国总统,俄罗斯总统,英国首相,谁没在电视上见过,每天还不断重复地见呢。但你认识人家,人家谁知道你是哪位?!

贺培安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语调颇为温和:“江小姐,你不需要胡思乱想,你只要知道一点,我们下个月16日会结婚。这段时间你安心待嫁就行了。”

待嫁?!嫁给他!她又不是疯了!江澄溪那一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回望着贺培安,缓缓微笑:“贺先生,你觉不觉得你这样子的情况应该去本市的公园路255号看一下比较好?”

贺培安一怔,然后迅速反应过来本市公园路255号是W省赫赫有名的精神病医院。换句话说,她在拐弯抹角地骂他神经病。

贺培安瞧了她半天,忽地嘴角轻轻一勾: “江小姐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吧。不过,请江小姐好好地想一想,我们这个三元城好几百万的人口,一半是女人。你说我会这么有闲情地从这几百万的人口里找你出来开玩笑。”

他一副你以为你是谁的模样。这几句话虽然不怎么好听,但确是事实。江澄溪顿时噤声不语。

贺培安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跟我结婚。现在是民主和谐社会,当然尊重个人意志。只是江小姐如果你不跟我结婚的话,我接下来会这么做。备用方案一,每天让人去伯父那边打几声招呼。备用方案二,找个病人家属陷害你父亲,然你父亲陷入医疗纠纷,开不了诊所甚至吃上官司。当然,你也可以请律师打官司。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