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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盛年的双手从她的衣服下摆伸入,像是烙铁,带着燃烧的火,一前一后贴上她的身体。

秦红颜整个人都快要燃烧起来,手脚瘫软,根本没有抵抗的力气。火让她的喉咙干渴,她悄悄地吞着唾沫。

就在这时,沈盛年凑近她的耳畔,气息热湿,令她浑身起了些微的悸动:“做个交易吧,只要你答应与我复合,我就不去招惹林木木。”

这句话成功地令秦红颜神智恢复清明。

她对他的身体没有抵抗力,然而对他的阴谋诡计则是充满了厌倦。秦红颜明白,沈盛年就是个粘腻的万能胶,沾上了就脱不了手。

所以,干脆就别沾。

此时,沈盛年的下&身压制着她,弱点正好暴露,秦红颜眼明手快,直接伸手打上他的要紧处。沈盛年没有提防,当即就疼得呲牙咧嘴,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捂住裆部,缩在了沙发一旁。

秦红颜站起身来,不慌不忙地整理好衣服,慢悠悠道:“沈盛年,我们做另外的交易吧——只要你答应不去招惹林木木,我就不会鄙视你。”

两个人都不满意对方的条件,两个交易都没有达成。

沈盛年开始追求林木木,时不时便去学校找她,送各种礼物,进行各种浪漫约会。

然而林木木并没有为之所动,这也是沈盛年意料之中的。其实他追求的阵仗虽然ting大,然而压根就没用心,所以林木木没有被打动也属于正常——若是他对林木木有对秦红颜十分之一的用心,林木木估计早就心神摇荡了。

沈盛年之所以没用心,一来是忌惮沈昂,二来确实也是除了秦红颜再没有其他女人能逗起他的追求心。

没想到林木木却主动将这件事告诉了秦红颜——这天沈盛年故意来公司找林木木,却在办公室听见她与秦红颜的对话,恰好讨论到了自己。

只听木木问:“那你到底对他有没有兴趣?”

沈盛年心脏揪紧,竖起耳朵想要听秦红颜的答案。这个举动令他自己都觉得悲哀,他努力了这么多年,到如今却反倒连他在她心里有几分重量也不清楚了。

谁知秦红颜的答案却冰冷得像是让他回到了第一次见面时,那时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戒备与疏远。

她说,她对他从来也没有兴趣。

她说,林木木与他在一起,是她求之不得的事。

沈盛年心脏忽然疼得厉害,这就是他从最开始爱到如今的女人,这就是他爱得入了骨舍了命的女人。

这一年来,他对她思念成魔,却没想到,她却已经将他淡忘。

沈盛年害怕自己会崩溃,他的意识已经抽离了自己。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放心,秦姐我不是来找你的……我就是爱林木木……你们都不信?那么,我只有用行动证明了。”

他看见自己抱住了林木木,狠狠地吻了下去。

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这一举动很幼稚,可是没有办法了,他现如今就是在病急乱投医,就是想要看看还有什么是能够让秦红颜动摇的。

不过这一吻倒是有了效果,这天晚上,秦红颜主动邀约他到家里谈话。

在这之前,他已经受到了惩罚,沈昂用了手段,诱引得他投资失败。一&夜之间,沈盛年银行帐户上的钱全没了,车也被抵押。

钱的事情,他倒没太过放在心上。

值得他放在心上的,也就是秦红颜。

第五章(6)

虽然已经回国,然而沈盛年到秦红颜家的次数并不多,很多时候他都是住在自己租住的小屋里,透过落地窗观察她。

她察觉了他的观察,便将窗帘拉上。然而,对面即使紧闭了窗帘,他却仍旧坐在原地,似乎能透过那厚重的布帘看到她的身影。

沈盛年是在怀念过去。

他想要回到过去,所以在听见秦红颜的邀约后,便决定今天无论使出何种方法,都必须努力将两人的关系修复过来。

沈盛年是带着礼物过去的,那是枚钻石戒指,是去年想要送给秦红颜的生日礼物。

其实去年的那天晚上,他瞒着付玲子回了国,但因为复仇计划还没有完成,不敢现身,便在秦红颜家楼下站了一&夜。那天ting冷,寒风从他衣领袖口灌入,周围也没有可遮蔽风雨的建筑物,沈盛年站了一&夜,受了凉,发了烧,隔天赶飞机时头昏脑涨,差点晕倒在机场。

即使秦红颜那天压根不知道沈盛年站在楼下,他也觉得很值得。他17岁生日那年许过愿,说以后的生日都要与她一同度过。他的愿望很少,所以一旦许下,便是认真的,也是必须达成的。

至少那个生日,他们也是一起度过的。

沈盛年将礼物拿在手中,进了秦红颜家,正要送给她,岂料秦红颜却从卧室里拿出一个大纸盒子。

当看见纸盒子里的物品时,沈盛年双眸瞬间冰冷:“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你之前放在我这里的东西,一直找不到机会还给你。”秦红颜淡淡解释。

纸盒子里放的全是沈盛年与她同&居时放在家中的衣服物品,自从他离开后,秦红颜便将所有东西都收了起来。而今天,她决定将这些东西全还给沈盛年。

沈盛年并没有接过,而是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地问道:“回答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红颜移开眼睛,简短清晰地道:“就是……彻底断绝关系的意思。”

沈盛年握紧首饰盒,身形微微一颤,像是被无形的刀子捅了般。但他很快掩饰去自己的柔&软,冷笑道:“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秦红颜的情绪照旧是无波无澜,就像是一早便料到沈盛年会这么回答似地,只淡淡道:“无论你同意与否,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是的,只要她坚定信念拒绝沈盛年,那么任他再神通广大,再如何机关算尽也无法让两人继续关系。

其实从最开始,就是沈盛年钻了秦红颜空虚寂寞的空子,这才进&入她的生活。现如今,她没有了弱点,他便对她无可奈何。更重要的是,他对她的感情更深,那就更容易被钳制。

沈盛年想笑,憋了许久,却憋红了一双眼睛:“我原本以为自己够毒够狠,没想到你比我还毒还狠!”

他忽然冷静下来,绽开一抹冰雪似地笑:“你想彻底断绝关系,可以,但首先……你得还给我一个孩子!”

话音刚落,沈盛年便将秦红颜给抓住,撕扯起她的衣服,她自然是反抗。挣扎之间,他们倒在地板上。撕扯仍旧在继续,他已经临近疯狂,而她也执拗无声地与之对抗。

天气窒闷,两人额上,背上,甚至是手臂上都全是细密汗珠,滑&腻的,温热的,紧贴着分不清彼此。

他毕竟是男人,最终压在了她身上,撕扯下她的衬衣,她的上身只着黑色内&衣,与白瓷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他双手按压住她的双手,十指紧握,像是用自己将她钉住。

她是玻璃盒里的蝴蝶标本,那他便宁愿化身为银钉。

他囚住了她,而他也同时失去自由。

他吮&吸着她的柔&软,像是要吸去她的生命。动作并不见爱欲,而是一种疯狂。

他想要将她整个吞入腹中,与他共存。

“你不要我,反正从头到尾你都没有想过和我长久。那好,你就还给我一个孩子。只要你给我个孩子,我就放你走。反正你这么狠心,连第一个孩子都能杀,一定也能轻易抛弃第二个。那你就生下一个孩子,装作永远也不认识他,把他给我……”

沈盛年絮絮地说着胡乱的话,直到他看见了秦红颜的眼泪。

她的眼泪,无声无息地从眼角淌下,浸湿了发,在地板上聚成小团泪痕。

沈盛年顿时怔住,他不敢相信——从来都是他在她面前哭,而他几乎没见过她哭过,

而今天,她却哭了。

他放松了手,她得以用手臂捂住自己仍在不停渗出眼泪的双目,

“你真的以为我会不难过?你真的以为我会不在乎那个孩子?如果我不在乎他,我也不会在最后关头放弃了吃药,也不会为了保护他而被殴打得浑身青紫。”秦红颜用手臂遮挡着大半张脸,沈盛年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得见她沉稳至悲痛的声音缓缓响起:“沈盛年,他住在我的身体&内,我的骨血铸就了他。你永远也无法明白他被人从我体&内生拉活扯去的感觉,从那之后我就觉得自己是幅永远缺失了一块的拼图,一辈子也无法完整。”

这是沈盛年第一次听见秦红颜谈及那个逝去的孩子,他原本以为她是不在乎的,所以当初她才可以在苏醒后那么平静地面对孩子已经不在的事实。

当时她的表情就像是孩子从来没降临过那般,然而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她竟对那孩子有这样深刻的感情。

他俯下&身子,将脸埋在她的xiong前,略微疑惑以及惊喜地道:“我不知道……你对孩子显得那么不在乎,对杀死孩子的凶手也毫不关心,我以为你并不爱他……如果你对他有感情,那么我们更不应该分开。我们重新开始,好好过,再生一个孩子好吗?”

“你为什么还是不懂?”秦红颜叹口气,这口气似乎耗尽体&内所有的力气:“杀死孩子的凶手,是付玲子,是我,更是你。”

一股冰冷在沈盛年的血液里快速窜过,他做不得声,只能木愣愣地听着秦红颜接下来的话——

“沈盛年,你以为你很爱孩子吗?说到底这个孩子对你而言首先是想要困住我的工具,你觉得这样将他生下来对他公平吗?你总是站在道德制高点训斥我伤害孩子的行径,可是你没想过造成这一切的人,就是你!”

“我是个孤儿,我的父母便是在不适合的条件下生下我,随后他们后悔了将我遗弃。我恨透了那些不负责任的父母,对我而言,你这种行为也是某种程度上对孩子的不负责任!你使得这个孩子的母亲对他的到来感到恐惧与抗拒,你使得这个孩子的母亲不得已做出想要伤害他的举动!”

“你觉得付玲子是杀死那个孩子的凶手,但实际上呢,如果不是你因为自私三番五次地欺骗她,给她希望,让她绝望疯狂,她会做出这些事吗?我之前就说过,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不要牵扯无辜的人。可是你呢,先是付玲子,后来又是林木木,你把其他人当成草芥,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感受,最终遭到报复。说到底,真正杀死这个孩子的人,就是你!就是你这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父亲!”

沈盛年大骇,内心像是翻江倒海般,所有的情绪都混杂成一团,分不清晰。

在说话之间,秦红颜推开他,支起身子,半坐在地板上。她的脸,逐渐向着他靠近,直到鼻尖触到了他的鼻尖。

秦红颜的那双眼里,泛着冷幽的火光,直视着沈盛年,像是直接灼烤着他的心。

“沈盛年,对于我们的关系,你一直保持着受害者的态度。你说自己对我一片痴心,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可我仍旧对你绝情。那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会这样?是的,你够聪明,你有足够的计谋,你一步步地让我陷入了对你的依赖中。可是感情光靠聪明和计谋是不够的,你根本就不懂得怎么让我幸福!我承认你对我好,可是你的那种好是有条件的。和你在一起,我没有自由,每一天都要防备着被你算计,那种感觉真的很可怕。我希望自己的另一半能给我一杯水,一点空气以及一碗清粥小菜,可是你却给了我一个黄金的牢笼。这不是我想要的,所以就算是再华美珍贵我也不会开心。沈盛年,我这辈子都过得不太顺遂,我也认命了,余下的日子只想要平平淡淡生活下去,我真的不想每天都生活在算计与防备之中,所以我必须离开你,因为……你不是我的幸福,是我的灾难。”

当天夜里,沈盛年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他脑子里不断回想着秦红颜的话。

“你总是站在道德制高点训斥我伤害孩子的行径,可是你没想过造成这一切的人,就是你!”

“真正杀死这个孩子的人,就是你!就是你这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父亲!”

“你不是我的幸福,是我的灾难。”

这些话像是尖刀,不断地戳着沈盛年的脑子。

疼,漫无边际的疼,他已经分不清到底疼是从哪些地方蔓延出来的。

他知道秦红颜和自己在一起是不快乐的,但却没想到她竟会用“灾难”两字来形容自己的爱。

原来在她的心里,他竟是这样一个存在。

从十六岁到二十岁,她是他的女神,是他的生命,是他的所有。

然而他呢?却是她的灾难。

他万念俱灰。

第五章(7)

沈盛年正在酗着酒,忽然一只手放在了他肩膀上,不待他回头,一个千娇百媚的声音便在他耳边响起:“帅哥,你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干脆我陪你好了。”

沈盛年转过头,看见一个打扮美艳的女子,正用眼睛勾魂摄魄地望着他。

怎奈景色虽美,却不是自己想要的。

沈盛年只瞄了那女子一眼便将眼睛转开,不想搭理。

虽然吃了一个闭门羹,但女子却越挫越勇,干脆将整个身子都压在了沈盛年身上,饱满的xiong部故意蹭着他的肩膀,声音像是含着水:“是不是失恋了?没关系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她看不上你是她的损失。再说,她有我漂亮吗?不如我当你女朋友好了。”

“失恋”两字恰好刺中沈盛年的痛处,他的眉毛上扬起一个厌恶的弧度,他上下打量女子一番,语气尖酸:“你……连她的脚趾甲都比不上。”

沈盛年就是这样一个人,对爱的人是甘愿低声下气恨不能挖出自己的心肝跪地奉上,对不爱的人则是冷酷无情恨不能直接将其踩在脚底。

那女子在酒吧里向来是所向披靡,都是男的主动来搭讪,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即也恼了,便唤来几个男性朋友,共同攻击起沈盛年。

沈盛年本来心情也不好,便也发了狂似地与他们对打。沈盛年不要命时的模样很是吓人,那几个帮手看起来块头都大,然而却在他的凶猛攻势下倒在了地上。但毕竟寡不敌众,沈盛年头上挨了一酒瓶,鲜血直淋淋淌下。

酒吧的灯光昏暗,照在他那染血的脸颊上,显出了妖魅的味道。

沈盛年一步步走向旁边那已经吓得浑身发颤的美艳女子身边,贴近她的耳畔,轻声道:“我说的是真的,你确实连她的脚趾甲都比不上。”

说完,沈盛年大跨步走出了酒吧,一出门便看见了前来接应的沈昂。

原来,酒吧老板和沈昂相识,见沈盛年与人发生争执便赶紧通知了沈昂。沈昂将沈盛年带去了医院,包扎完毕,又将他带回自己家里。

到沈昂家后,沈盛年径直在客厅落地窗前坐下,仰头望着满天的星——当初,他就是在这里遇见秦红颜的。

那一天,那一眼,便是天长地久的纠缠与痴恋。

“说吧,怎么弄成这样的?”沈昂拿来一瓶酒,递给他。

虽说有伤口不应饮酒,但沈昂看得出今夜的沈盛年很不对劲,他需要酒精来抒发情绪。

“有女的想调&戏我。”沈盛年笑嘻嘻地道:“我为保清白,只能拼死对抗。”

沈昂懒得和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道:“你和秦红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见那个名字,沈盛年的笑容僵在脸上。半晌,他才幽幽道:“叔,我真的栽在她身上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将他与秦红颜之间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那些沈昂所知道的,所不知道的,他都完完整整地讲述了一遍。

不仅是倾诉,也是对这段感情的审视。

沈盛年向来早熟,唯独在沈昂面前,他会变回与自己年龄相符的模样。

此刻的沈盛年,就是一个彷徨任性无措的小孩。

在认识秦红颜前,他是一个任性的孩童。能轻易得到世界上的任何东西,他以为世界是围着自己而转的。而在遇见秦红颜后,他虽然受到了挫折,但他自信于自己的聪颖与计谋,设下各种陷阱,造出各种阴谋,最终得到了她。其实内心深处,他从这种追逐中得到了游戏的快&感,因为他们的关系一步步的都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着——他仍旧是那个任性的,不可一世的小孩。

而这一次,他真正意识到了,原来很多东西不是有计谋便能得到的,比如感情。

在这段感情里,他只会谋划,但到最后却谋划得连自己都乱了。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她要什么,我都会给她,包括我的命,可为什么她还是要抗拒我?甚至还说,我是她的灾难。”那两个字像是带着刺,戳得沈盛年心窝疼。

“女人和男人要的东西不一样,男人要的是结果,而女人要的则是过程。”沈昂坐在沙发上,手拿着酒杯,并没喝,而是望着杯中红色的浓郁液体,缓声道:“你觉得不管过程中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只要最终两人能在一起就好。而她在乎的,则是在一起前的过程中你所使用的手段。”

“我不明白。”沈盛年皱眉:“她想要很多的爱,我就给了她。她不想寂寞,我就陪着她。可是她最后却不要我。”

即使此刻他头被白色纱布包扎着,可是那张蒙着月色的脸却依旧轮廓完美,美得脱尘。

“因为你给她的爱是冰冷的,就算是再浓烈再多,也不过像是个巨&大的冰块,想要强行占据她的整个世界,那样只会害她被冻伤。她希望要的是一段有血有肉有温度的爱,没有计谋与算计,就是相濡以沫,相依相伴。”沈昂到底是沈昂,言简意赅地将道理通透地讲了出来:“你倾其所有将自己最珍贵的苹果送给了她,却没想到,她要的却是一只梨。”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要给她一只梨?可是如果我只有苹果怎么办?”沈盛年不解。

“你应该学会怎么去爱一个人,学会了之后,你的苹果自然会变成梨子。”沈盛年意味深长地道。

闻言,沈盛年什么也没说,只是转头望着星空。像是在咀嚼着那番话,又像是什么也没听进。

“你自己在这里好好想想,我先去休息了。”沈昂还是了解自己侄儿的,估量着他需要时间与空间去思考。

他总会想透的。

其实沈昂很明白,感情这回事,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深陷其中的人都需要走许多的弯路。

在上楼梯前,沈昂像是想到什么,回转头来,道:“还有,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让秦红颜离开HG公司,离开付家的人。别问为什么,这是为了你们好。”

沈盛年将这话听进了心里,他知道,沈昂说话向来不会是没有缘由的。

其实沈盛年心里一直有疑惑,之前在废弃仓库里,沈昂用一份文件挟制着奚欢,令他放了自己。当时沈盛年便隐隐怀疑那份文件的内容是与秦红颜有关,毕竟奚欢找上自己是因为秦红颜,而放了自己也只能是因为秦红颜。当时他来不及调查便发生了一系列的事,忙得不可开交,便将这事忽略了。而今天沈昂的那句话更是确定了他的猜想,看来那份文件上的内容他必须要查出来。

自从那晚秦红颜将自己心中的话全说出来后,沈盛年便像是人间蒸发般,再没有了消息。对面的屋子空荡荡的,也没有人出入。

秦红颜明白,自己那天的话其实很重。

沈盛年确实对她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但同时他也帮了她许多。

他对她的爱,她感受得到,也很感激,但接受起来,却很艰难。因为他始终学不会怎么去爱,他给予她的爱,是令她动容也令她窒息的。她不得不说出那样的重话,这样才能逼得他离开,才能让他们都释然。

沈盛年没了踪迹,秦红颜的生活也回到了过去的轨道,上班下班去孤儿院做义工。

孤儿院所在街道要进行拆迁,需要搬去新地点,所以这段时间,大家都在整理孤儿院的杂物,秦红颜便尽可能抽时间去帮忙。

院长分配给她的任务是整理一间储物室的物品,那间储物室存放的是多年来的各种杂物,其实很多是各个孤儿被送来时随身携带的物品。

比如写着出生日期的字条,比如包裹住孤儿的衣服,比如简单的

长命锁等等。

因为年代久远,整间屋子都散发出潮湿发霉的味道。秦红颜倒没在乎这些,挽起袖子便干了起来。她手脚利索,思绪清明,不过半天便整理出了大半物品。然而自从流产之后,秦红颜的身体便大不如以前,只能时不时停下歇息。正在喝水时,她眼角一扫,却发现了角落中胡乱放着一个ting熟悉的饼干盒。她走过去拾起那破旧的饼干盒,用纸巾擦拭去表面厚厚的灰尘,发现那铁皮饼干盒漆面斑驳,侧面还划了一个桃心的形状。

秦红颜忽得忆起,这饼干盒正是当年林阿婆用来放钱或者重要物品的盒子。而那桃心还是他小时候顽皮,用小刀划上的。

那瞬间,过去的记忆纷至沓来,秦红颜心潮起伏,仿佛又回到了居住在城郊村的时光。

那些晦暗的,嘈杂的,脏乱的,却是她生命最初的时光。

边回忆着,她边打开了盒子。林阿婆无亲无故,而在她逝去后,仅有的财物也被城郊村的人拿走了,秦红颜不知道这盒子里还能装有什么。

打开盖子,她看见了里面躺着一条项链。

那是条不值钱的装饰项链,大概是二三十年前流行的款式,项坠是圆形,上面刻着一个字。

一个“婉”字。

第五章(8)

不知为什么,看见那个“婉”字,秦红颜总觉得心里模模糊糊地,似乎有影子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

正在这时,院长忙完手中的工作,赶来帮忙,秦红颜趁机向她询问有关这条项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