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我还要多久才能见到你?”

“再等一个月吧,目前我还不能确定有没有人跟踪你,而且我这面还没安顿好,等安排好就让你来。”

“还要这么久啊!我一个人在英国好想你啊。”

“你不是已经在英国呆了两年了吗?”

“现在不一样了!”我摸摸自己的小腹,决定使出最后一招:“以前是一个人想,现在是两个人想。”

“两个人?你的意思是”

“你的儿子很想看看他爸爸”

“儿子?”我话还没说完,他马上说:“你收拾一下东西,我明天让人拿着新护照去接你!”

“明天?”

“是!”

 

接着我听见电话里的韩濯晨低吼:“安以风,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挂了电话,我立刻收拾东西。还给景写了一封信,我告诉他:我去了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这样才能让自己忘记一些人和事。我希望,再相遇的时候,他的身边能有一个值得他珍惜的好女人!

我终于到了海阔天空的澳洲!

一下飞机,我就迫不及待向着人群张望,在一群高大的外国人中间穿着白色休闲装的安以风依旧醒目。

我跑向他,不甘心地扫视着他的周围:“晨呢?怎么又没来?”

“他要给你个惊喜。”

“这次不是葬礼吧?”

“当然不是。”

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了五个多小时,天已经黑了才在一间教堂门口停下。

我推开门,悠扬的《婚礼进行曲》响起。

无光的教堂里,两排燃着的烛火中间,是一条玫瑰花瓣铺成的小路。

摇曳的烛光下,玫瑰染了金色。

我踩着玫瑰花瓣走过去,走到尽头

点着蜡烛的蛋糕被人推出来,黑暗里韩濯晨白色的西装份外引入瞩目!

我冲过去抱住他,在他胸口流下眼泪

霎那间,整个教堂灯火通明。

于警官和安以风坐在椅子上,轻轻地鼓掌,这是我听过的最真挚的掌声

 

他拿出那枚彼岸花形的钻戒带在我的手指上。

我惊喜地看着钻戒,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我在垃圾箱里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这枚戒指

 

“你愿意嫁给我吗?从今日起,你将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爱人,不论是困苦,灾难,疾病,或是死亡,我都会握紧你的手,一起度过!我会一生信任你,尊重你,忠诚地守护着你”

“我”我感动得一塌糊涂,什么话都不会说。

他低头吻上我的唇,绵长细碎的吻中,灯火熄灭,唯有蛋糕上的烛光还在缠绵地闪动

 

吻到我们都火热,他放开我,笑着问:“愿意嫁给我吗?”

“你能不能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还没听够。”

“这么重要的话,一生只能说一次。”

“那我回去考虑一下。”

我转身要走,他搂着我的腰将我禁锢在他怀里,柔声说:“从今日起,你将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爱人,不论是困苦,灾难,疾病,或是死亡,我都会握紧你的手,一起度过!我会一生信任你,尊重你,忠诚地守护着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我大声说。

玫瑰花瓣飘洒而落,《婚礼进行曲》又一次奏起

我们一起吹熄蜡烛,一人一口吃着香甜的蛋糕。

他说:“我发现奶油蛋糕味道不错。”

我说:“我也觉得很好吃!”

我们的新生,就从这个浪漫的婚礼开始了!

 浪漫的新婚之夜,加上一个多月的相思之苦,我躺在床上,呼吸着他身上刚沐浴后的留兰香,忍不住甜甜地轻唤:“晨,我好想你。”

他很轻很轻地用掌心在我小腹摸索。“几个月了?”

“二个多月了。我前几天还去做了检查,医生说他很健康,可惜看不出来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那不重要。”他倾身半压在我身上,摸摸我的脸颊。“你瘦了怀孕是不是很辛苦?”

我笑着摇头。“很幸福!我要做妈妈了,我好想他坐在我腿上,叫我妈妈。”

“是啊!那种感觉很特别,好像突然间有一个人属于自己了”

“才不是。是觉得我为他做什么都可以。” 我更正。

“是吗?”他不解地沉思了一会儿。“你当年坐在我腿上叫我爸爸的时候,我怎么感觉你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我就是你的全部。我有责任照顾好你,让你生活得快乐!”

“你的父爱也太扭曲了吧?不行,以后我要让我儿子离你远点。”

“扭曲?难道我对你的爱一开始就是扭曲的?”他放开我,半靠在床头陷入沉思。

我爬过去,双臂攀上他的肩,轻吻一下他的唇:“你现在才意识到,晚了!已经直不过来了”

四目相对,凝眸映着彼此的倒影。

我们离得好近,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不稳的气息,能感受到彼此紊乱的心跳。

“你坐了这么久飞机。”他有点紧张地拉开我的手臂:“你一定累了,睡吧!”

“我不累!”我伸手拉了拉他的顺滑的睡衣,“你想不想我?”

“嗯!”

“那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我有点累了。”他闭上眼睛,背对着我躺下。“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那好吧。”我爬到他另一侧,拉着他手臂放在枕头上,满心欢喜地枕上去。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他的正脸,好唯美的轮廓。

“老公!我发现你长得挺帅的。”我用食指顺着他美妙的轮廓游走,挺直的鼻梁,微薄的双唇,凸起的锁骨,以及半解的睡衣里露出起伏的胸膛

他猛坐起身,拢了拢睡衣。

“我去跟安以风聊聊天。”

见他丢下这句话,匆忙走出卧室,我抱着被子笑成一团。

第一次发现让他失控,还不能把我怎么样,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笑了一会儿,我忽然想起小秋的话。立刻决定先把老公抓回来放在枕头边,这样安全点。

老公太帅不是好事,不但要提防女人狂轰滥炸式的恐怖主义袭击,还得防着安以风那种极品帅哥。

穿好衣服走下楼,正好看见安以风半枕着沙发扶手,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说:“去冲个凉吧。”

“我已经冲过了。”

他半眯着眼睛看看韩濯晨,邪邪地牵动嘴角:“我说让你过一个月再接她过来,你不听活该!”

“别睡了,换上衣服陪我出去喝两杯。”

“晨哥,你昨天不到两点就把我折腾起来帮你筹划婚礼,五点让我满世界给你找蜡烛,十点去机场接你老婆,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你还不让我睡啊?”

“一会儿我给找两个美女陪你。”

“你TM想整死我吧!”

我忍不住笑出声,安以风听见我的声音,如释重负从沙发上爬起来:“你快把你老公领回去,我要回房睡觉了。”

“噢!”我走过去,刚好也不想睡,问正准备回房的安以风。“你诈死也不用弄得殉情这么轰轰烈烈吧?”

“殉情?”他睁大眼睛回头,从惊讶的表情看来,他对失踪猜测的最终版本不太了解。

我好心帮他解释一下:“是的。很多人都说你和晨关系暧昧,你杀了他,然后自杀。”

“不是吧?”他坐回沙发上,睡意全无:“这么多年,他们还没忘了这事?”

“什么事啊?” 我咽咽口水,两个人木然的表情,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你们该不是真的有什么吧?”

“什么都没有!”两个人异口同声。

当他们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总算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做: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

 

十几年前的一个晚上,安以风心情很差,给韩濯晨打了个电话,便开始坐在夜总会的沙发上一个人喝闷酒,不是一杯一杯,是一瓶一瓶地喝。

他的手下不忍继续看他自残式的喝法,想劝劝他,于是苦口婆心对他说:“风哥,那个女警也不比别的女人多什么,你为什么偏看上她?”

“谁说我看上她?”

他的手下们面面相觑,虽然都没说话,表情也在告诉他: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他放下手里的酒瓶,抓过来一个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爱司徒淳?”

他的手下很肯定地点头。

“你是不是以为我借酒浇愁也是为了她?”

“不是吗?”他的手下小声问。

“不是!”他大声说:“我是罪犯,她是警察,我能喜欢她?我跟她就是玩玩!你们都给我听清楚,我爱的人根本不是她!”

众人沉默。

安以风又喝了半瓶酒,借着几分醉意的大吼。“你们不信!好,今天我就告诉你们实话,我真正爱的人是他!”

本来不太大的夜总会因为他的吼声变得鸦雀无声,DJ连音乐都关了。

所有人都被惊得定格,包括他对面刚匆匆赶来的韩濯晨,和手指僵在半空的安以风。

 

他看着自己的手指,明明指的是对面沙发上坐着的那个女人,怎么让韩濯晨挡住了。

韩濯晨最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扶住半醉的安以风。“风,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没醉!”安以风搓了搓脸,错就错吧,干脆将错就错。“我就是爱你了,能怎么样?”

“开什么玩笑?”

“走”安以风扯着他的手臂,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去酒店,开房!”

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韩濯晨就这么被他扯出去。

进了酒店,开了房间,韩濯晨才艰难地问了一句:“风,你不是来真的吧?”

安以风一头栽倒在床上,苦笑摇头:“她爸爸是警察署长,我们之间的感情见不得光,连被人非议都不行我宁可让人以为我爱的是一个男人,也不能让人知道我爱她。晨哥,我不想有天东窗事发,她后悔爱上我”

韩濯晨松了口气,坐在床边。“你再爱她,也不能毁我的一世清白。”

“靠!你还清白?”

“”

安以风坐起来,看看周围:“有酒吗?我要在这里喝它一个星期。”

“你不是打算让我在这陪你一个星期吧?”

“是!”

“安以风,你真TM讲义气!”

第二天中午,安以风半梦半醒间接到手下打来的电话,一句重点没有,没事找事地闲扯了半个小时不挂电话,他实在没了耐心,对着还在床上睡觉的韩濯晨大声说:“晨哥,都几点了,你还没睡醒。”

韩濯晨眼睛都没睁,从床头柜上随手摸了个酒瓶扔向他。

安以风在清脆的破碎声里一阵狂笑,电话里的手下立刻说:“风哥,我没事了,你忙你的!”

后果可想而知。

有些事越是不可能越是让人去揣测,以前再正常不过的练拳,喝酒,说笑,都会引起别人猜疑,再加上安以风那天生不怕事大的破性格,偏爱在别人侧目的时候,软骨头一样往韩濯晨身上一靠,把“奸情”演得淋漓尽致!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时候,除了韩濯晨,没人看见他笑得快抽筋的欠扁样。

我听完之后,很同情地拍拍韩濯晨的肩膀,悄悄问:“那天在酒店里你有没有想过,安以风如果说他是来真的,你怎么办?”

“我”韩濯晨笑着把我搂到怀里。“我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我陪他练拳还行,动真的我绝对打不过他。”

安以风特鄙视地瞪他:“你还真信啊?”

“这世界有什么事你干不出来?!”

“有!当然有!”他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懒得跟你们说,我去睡觉了!”

 

第二天,韩濯晨一早就起来带我去海边,坐在礁石上,迎着海风,听着海浪的旋律,再呼吸着海水咸涩的味道,整颗心都变得宁静。

 

韩濯晨和我坐在同一块礁石上,望着远方说:“听人说海浪声和母体的声音一样,会让人心绪宁静,忘记一些该忘记的。”

他的意思,我明白。

我站起来,踩着柔软的细沙,让海浪拂过双脚。

“有些东西我不会忘记。”或许是海浪的声音煽情,我不自觉说出埋藏在心里的话:“我记得,你让人把我的房间装饰得像童话书里的公主房,抱着我问:喜欢吗?我一句话都没说,因为我太喜欢你每晚睡前都会来我房间看我一次,确定我没有坐在墙角才放心去睡,我没睡,因为我总想知道你会不会来你将一架白色的钢琴摆在客厅,没说过让我学,我每天都会练琴练到手指失去知觉,因为我知道你想我学我每次闻到你身上有烟草味道,就会坐在沙发上陪你看电视,因为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喜欢抽烟三千个日日夜夜太久了,久得连刻意的讨好都变成了习惯,变成了乐趣,变成了爱”

“芊芊”他突然拉了一下我的手臂,我的脚下不稳,跌入他怀抱。

我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回到那个海边,曾经伤了他心的夜晚。“还记得吗?你第一次对我表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