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十二匹赛马已经依次上了展示台,这都是马场最好的马,每一匹都壮而不肥。精神抖擞,男人少有不爱车、马,周丰也不免有些振奋。

正仔仔细细盯着自己最喜欢的那一匹火红的‘樱桃皇帝’,觉得它今天状态不错,手背就让自己的好弟弟给掐了一把。

“哥!”

周丰一巴掌把这小子的手背拍开,抬起头来,也有点儿脑袋发昏,不远处,那位漂亮的卢雨薇小姐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披风,仪态万千地踩着红地毯一路就直奔水晶座儿那边去。

周围人纷纷侧目。却无人阻拦,也没人跳起来强调那个位置不能坐。

事实上能坐在眼下这个vip专座之内的,就没一个傻瓜,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谁也不会在现在这种情形下闹事。像其他人想象中,或者某些小说里读到的,权贵子弟嚣张跋扈欺负人之类的情节,现实中到不是没有,可绝对要分场合,公开场合,聚光灯下。他们别管私底下是什么样子,摇身一变就会成为温文尔雅的绅士,性情柔和文静的淑女。

就像这会儿,明明大家心里有数,前面的水晶座不接受预订,属于预留的位置。这小姑娘过去肯定会让服务人员拦阻,却没一个这会儿跑过去提醒,让她下不来台,两面不得好。

甚至连正走过来的服务人员,也不会说出任何一句难听话。让这个女孩儿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前提是她自己不要太傻。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坐?那个女人不是人?她是个鬼啊?”

显然,大家实在不能认为卢雨薇不傻,这位是圈子里公认的,怎么教育都教育不成的姑娘,她家里人都快对她那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绝望了。

这会儿,卢雨薇怒气勃发,脸颊发红,她眼前穿着制服,身材高高大大,面容斯文的服务人员平平静静地立在那儿,声音很低,却十分坚定。

周谷把头低了低,生怕对方看见:“早知道就去包厢…不知道欧阳老板犯什么病,非和别人家不同,说包厢没有看赛马的气氛,最高级的vip全是这种开放模式,老爷子他们居然也吃这一套!”

不自觉,他便有些幸灾乐祸,“看现在多热闹?真闹出事儿,看他们怎么收场!”

从来没听说卢雨薇玩过进过这种赛马场,她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虽然骑术不错,可也只在马场里,骑自己的马,用自己的马具。

周谷以前也听别的哥们说过,卢家这个二小姐二到了极点,从小到大,只关注她想关注的东西,若是她没兴趣的,连月亮围着地球转这种常识,她也一样不知道。

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明白他们所在思维赛马场的主人,身份超然,圈子里上上下下都要给他面子。

不过,显然是闹不起来的。

要是在顶层vip内部闹出事端,赛马场早就关门大吉,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大的名声。

果然,很快就有一个服务人员悄无声息地过去通知卢家老爷子,人家早把所有内部所有贵宾的身份查得清清楚楚,足以应付任何的麻烦。

卢老爷子连起身都不曾,笑眯眯地招了招手:“雨薇,来,到爷爷这儿来。”

他老人家显然还是很有脸面把自己的孙女拎到身边坐,这下子,马场的人再未阻拦。

周围所有客人全当没看见,把所有的注意力一概搁在那些漂亮的马匹上面。

卢雨薇略微一迟疑,但她终究还是很听她祖父的话,若非如此,她恐怕也不会被养到如此骄纵任性的程度,终究走过去在卢老爷子身边坐下。

刚一落座,便扭头看了廖燕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我看你是真想和我作对?”

她坐的位置,正好是廖燕的邻座,也不知道是不是专门挑的。

廖燕招招手,叫了服务生过来:“给我家嘤嘤准备一盘五花肉,要外焦里嫩,不要搁作料。”连眼角的余光也没分给卢雨薇半点儿。

那服务生竟然也很给面子,还真很殷勤地拿了一盘五花肉,肉绝对是上好,味道也不错。廖燕很满意,随手接过来喂她家小浣熊,一边道了声谢。

对方根本不接招,卢雨薇哪里遇见过这个。脸上终于还是有些变色。

虽然说是邻座,但这边的座椅一个人躺着也够了,相邻的椅子中间,也有很宽敞的距离,整个顶楼加起来还没三十人的座位,哪怕一个人带了两个服务生服务,也绝不会有半点儿拥堵的感觉。

廖燕不理卢雨薇,卢雨薇就是想拍桌子,想打人,想咆哮。也不很方便。

而且,大庭广众之下,还有她爷爷在,她到真没疯到不管不顾的地步。

这两个女孩子的官司,整个楼层都看得清清楚楚。周家老爷子也一样,想了想,他一招手,叫了服务生,也把周谷给拎到眼前。

周谷立时大喜,屁颠屁颠就过去了。

老爷子也不卖关子,周谷像个跳蚤似的坐在身边动来动去。很不安分,他就当没看见,只道:“老三,你那个小女朋友家里是做什么的?”

“嗯?呃…还不是女朋友,还不是。”周谷脸上一红,讷讷道。居然忘了自己要拿廖燕当挡箭牌的事儿,“她家里?她父母都是摄影记者,知识分子,家世清白。”

周老爷子:“……”他的孙子是个傻蛋!

“那姑娘家里在大陆很有势力?”和这个傻瓜孙子说话,就只能平铺直叙。别考验他的智商,老爷子会把周谷和卢家的卢雨薇拉在一起,多少也是觉得,他孙子那智商,换了别的女孩子非被比成个白痴,将来的日子没办法过,也就是卢雨薇,小辫子一大堆,挟制起来要容易不少。

周谷这会儿也听懂了自家老爷子想问什么,却不免为难:“我也不知道。”

他详详细细地把自己和廖燕认识的经过说了一遍,越说越兴奋,说的红光满面,老爷子一边嫌弃,一边到真有些好奇起来,听周谷的意思,这姑娘家世不显眼,却对古董字画相当了解,还能仿出让宋大师都被打眼的古画,又有一身的好功夫,真不像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人物。

而且最要紧的,欧阳锐此人性子最是刚硬,为人也小气的很,他愿意亲自跑过来照料的人,不可能是寻常人,一定有什么地方是他给忽略了。

“廖家?没听说过,难道是外家那边不一般。”老爷子暗自琢磨了半晌,还是皱眉道,“你既然喜欢人家,就收收心,好好和人家处,卢雨薇的事儿便算了,咱们和卢家同气连枝,也不一定非要联姻。”

周谷:爷爷好棒!

这时,服务人员都过来请诸位客人们投注。

廖燕就随意选了一匹黑色的骏马,叫‘艾维尔’的,卢雨薇登时冷笑:“居然压这个七号?不懂都不知道藏拙。”

她哗啦呼啦一口气不停数出七号艾维尔十几条缺点,最后结论这匹马一定垫底。

结果,廖燕还是当她这个人不存在,只是和那位一直在她旁边转的欧阳老板说笑:“我不怎么懂,不过欧阳老板肯定会做生意,马场里的这些名马肯定个个都出色。”

欧阳锐微笑道:“当然,尤其是‘艾维尔’,别看前几场它的精神头不足,可今天看见廖小姐这样的美人来给它捧场,它肯定拼命跑以报答美人恩情。”

说着,冷冷淡淡地扫了卢雨薇一眼,那一瞬,卢雨薇居然觉得脖子后面发凉,本还想讽刺两句,却一时噤声,再说不出半个字。

果然,欧阳锐说的半点儿不错,这一次艾维尔就是独占鳌头,它的骑师都觉得很不可思议,觉得今天艾维尔跟打了鸡血似的,特别能跑,他都差一点儿就有掌控不住的感觉。

接下来,廖燕随意看看,买了两次‘三重彩’,两次‘独赢’,不出手是不出手,出手必中。

且每次都是十块而已,绝不多投。

赢得整个vip客人都侧目,虽然这点儿奖金他们都不至于很看上眼,可廖燕的好运气,或者好眼光,大家就不能不注意了。

卢雨薇整个人愣了半天,忽然咬了咬牙,冷声道:“赛马场居然假赛?”

她声音不大,可这儿又不是下面。整个顶层都很安静,很多人都听见这姑娘的咕哝。

卢老爷子当时就皱眉,板起脸道:“雨薇,你胡说什么。不懂事就不要说话,你累了,回家去。”

卢雨薇一愣,显然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脸上白了白,却还是小声道:“如果不是假赛,不是她和思维马场勾结,她一个小明星,一个外行,凭什么猜得那么准?”

“闭嘴。回去!”卢老爷子是真有点儿生气,心里想着确实得好好管教这孩子。

卢雨薇顿了顿足,不甘不愿地站起身走人。

那位老板欧阳锐却转头看了卢雨薇两眼,冷笑道:“你要是也有本事让我们马场为了你作假赔钱,保证在场所有人都不会指责你半句。”

卢雨薇的脚步一停。瞪了欧阳锐一眼,却终究没敢再多话,她正想走,忽然就传来一阵直升机的轰鸣声。

顶层的这些客人便不由窃窃私语。

“咦?这是谁来了,还坐直升机。”

坐直升机到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直接把直升机停在思维马场的楼顶,连他们恐怕都不大容易做到。不是不行,只是没有必要的话,没人会浪费人情做这种没用的事儿。

卢雨薇还没出门,门口就进来了两个一身唐装,须发全白的老头子。他们进了门,欧阳锐就连忙迎了几步。笑着和两个老人说了几句话。

然后,那两个老人便径直朝着廖燕的方向走过来。

卢雨薇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不大想走,按照她以前的脾气,丢了那么大的人。早哭着跑回了家,但今天,她愣是驻足,没听自己爷爷的话。

卢老爷子和周老爷子显然一开始也不认识这两个老人,但等到他们的助理跟他们咬了咬耳朵,两个人的脸色就都变了变,尤其是周老爷子,整个人都站起身,迎了过去。

“牧老,方老,晚辈周凤英,二十年前和令郎有一面之缘,早就想拜谢,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他显然很激动,几乎可以说是失礼,居然拦住了人家的路,不过只一瞬间,他就察觉到不妥,连忙让开。

被他拦住的那两位到是好脾气,并不会让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难堪:“原来是周老弟,别客气,叫我老方就行,这会儿我有点儿急事找我这个小友,咱们以后再聊。”

周老爷子当然没有不同意的。

两个唐装老头,看起来的确有点儿着急,一路几乎可以说是飞奔,就奔到廖燕身前,齐齐站住,一揖到地。

周老爷子整个人都傻了。

廖燕一挪步,错开人家的礼,皱起眉头:“二位老先生,我可不认识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她要真受了这两个头发胡子全白了的老头儿的礼,估计回家都睡不踏实。

这下,整个顶层的客人们,心思都不在跑马上,视线全都偷偷摸摸地转移过来。

姓方的老人却恭恭敬敬,抱拳行古礼:“廖小姐,我孙子不学好,非去学那些旁门左道,甚至还动到联盟的人头上,实在该打,您教训他,理所当然,只是请求您看在我年过古稀,儿子,媳妇都已经过世,只剩下这一根独苗的份上,网看一面,留他一条命…”

这人居然知道联盟?

“等等。”廖燕仔细看了这老人两眼,一拍手,“你是方一生的祖父?”

她终究没有真把那个倒霉的小偷忘在脑后,实在是当初路采薇形容的后果过于惨重,这次那个小偷自己撞上门,还犯了忌讳,她就不免一直担心。

眼前这位老人,虽然比方一生显得有气派的多,可五官分布,却十分相似,她刚才没认出人,这会儿仔细一想,却认了出来。

“方一生怎么了?”

难不成,那桃符上戴卓留下的东西还有效果?

方老爷子直接拿出个dv,放给廖燕看。

里面是个苍白的房间,方一生坐在墙角,浑身紧绷,整个人似乎又瘦了一圈,脸上青白青白的,胡子拉碴,黑眼圈浓的比因为忙拍戏一个月没睡好觉的演员还要厉害。

“啊啊啊…救命,不要吃我,救命,救命!”

然后,方一生忽然大喊大叫起来,嘶声裂肺,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显然,方老爷子也心疼,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廖燕顿时有些迟疑。

方老爷子显然看出她有点儿松动,忙道:“廖小姐,其实咱们不是外人,我们方家本家就是山东济南的,和于家,青家同为沿海十三家,从千年前便同气连枝,如今传承下来的家族有限,真算一算,论辈分我还得喊您一声太奶奶,您教训那个小兔崽子,教训的很对。”

廖燕:“……”

周老和一群客人:千年前!?

好半天,廖燕才回神:“咳咳,方老先生别这么说,令郎的问题,我其实考虑过,他要是只碰了那个东西,没有拿走,到也不会有大事,问题是他还咬了一口,就比较麻烦…说到底,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儿,找我不管用,您老要去找戴卓。”

第九十七章 享乐

方老顿时打了个哆嗦。

他身边另外一个姓牧的唐装老人,更是连冷汗都落了下来。

廖燕失笑——至少说明他们两个的确不是什么可疑的陌生人,应该对联盟很了解。

要知道,戴卓在一般外人眼中,可是比天使还可爱,心地善良,仁心仁术,热心慈善事业,是一个伟大到该立牌坊的名医。

只是他老人家不直接去找路采薇,或者现在联盟的长老会,而是来找她,估计还会打着柿子捡软的捏的主意。

只是,因为对方客客气气的,即便她被当成个软柿子,也半点儿没觉得被冒犯到。

这边杂七杂八地说起闲话。

周家的现任当家,周凤英,心里却也有几分激动,他认识方老。

在二十年前,他那时候事业已经发展的很不错,家里算是富贵,当然,远不是现在这般豪富。

只是,再富贵也有些人是得罪不起的。

他当时无意中得罪了个大人物,让好几家联合打压,他疲于奔命折腾了几个月,遇到的全是落井下石的小人,没有一个曾经的朋友施以援手,就是有些亲人的友人愿意助他一臂之力,还得顾忌自家,根本不敢和那个大人物作对,那一阵子,他几乎要绝望,自己拼命了一辈子积攒下来的产业,眼看就要失去,甚至可能连命都留不下。

结果,他却很幸运地遇到一个姓方的年轻人。

当时那个年轻人穿的破破烂烂,灰头土脸,显得特别疲惫,进西餐厅大门的时候,服务员根本不让他进,周凤英自己也很狼狈,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便起了一点儿同情的心思。把人请过来和自己坐,还请他吃了一顿饭。

周凤英那会儿只是一时心肠柔软,并无过多在意,甚至根本不记得那年轻人的面貌。不曾想,他家的情况忽然就好转了,有人提供大笔的资金赞助,本来停滞的工程顺利继续施工,政府打压变成支持。

好些冷脸以待的亲戚朋友们都笑脸相迎,纷纷追问他这是动用了什么底牌?

周凤英自己还想知道呢?

面上胸有成竹,其实他本身也迷迷糊糊,后来事业重新恢复平静,且更上一层楼之后,他也努力打听过。只是一直打探不出什么。

也是很久之后,他从一个老前辈口中听说了正是方家的大少爷发了话。

他当时也已经到了隐隐约约听过方家名字的层次,只知道那是个传承了千年的大家族,家中子弟众多,而且各个都有本事。平时非常低调,一向隐世而居,但真一说话,却能量巨大,说不定哪个国家,哪个领导人,哪个行业的翘楚。就是方家出来的旁门子弟。

反正像方家这样历史悠久的大家族,大陆上已经很少见,到是国外,港台这边,还能偶尔听到他们的消息。

周凤英那时候开始,就常常追踪有关方家的消息。他财大势大,到真让他稍微了解了一点儿那些从来不曾浮出水面的古老世家。

此时此刻,他心目中几乎自称小王国的方家当家,正一脸愁苦地和一个十*岁的年轻小演员说话。

真是够戏剧化的。

“廖小姐,您也应该知道…那个人的性格。这事儿不惊动他,我那个傻孙子还有活路,要是惊动了他…我还不如现在就掐死一生。”

廖燕哭笑不得:“算了,您就把方一生送南市,让他住四院,我会跟路采薇打电话沟通,您也不用太担心,说不定只是个小小恶作剧,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方老到底不是一般人,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答应。

他们俩转头要走,周凤英连忙走过来,一路相送,他年纪看起来比方老还大,却是真真正正和一个晚辈一样,带路又开门的,姿态放得十分的低。

弄得在场其他客人都颇为差异。

卢雨薇整张脸都白了,她根本就没想到,有一天,她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周爷爷也会有如此谦恭的姿态。

“廖小姐,这事儿请你费心。”

临上飞机,一直没开口的牧老终于还是郑重其事地道。

廖燕点点头,她也不是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那可是一条人命,她就算活了两辈子,还是不至于麻木到不把人命当回事儿的地步。

再说,方一生实在是罪不至死。

方老和牧老一走,整个顶层所有客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廖燕的身上。

她顿时有些坐不住,反正赌马也玩过,她本人对这些兴趣也不是很足,干脆和周谷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赛马场。

欧阳锐亲自送她上电梯下楼。

“廖小姐可千万别怪我给你找事,现在勉强剩下来的古老世家已经不多见,大家伙同气连枝,就算私底下有矛盾,遇到这种事,也要施以援手。”

廖燕笑着摇头,只说无妨,哪怕不为这个大人物愿意如此平易近人,殷勤招待她,只因为欧阳这个姓氏,她就对他天然多了几分好感。

欧阳家为了这个世界,毁了千年传承的家业,死了不知道多少族人,嫡系的两个公子,也是一死一伤,伤的那个可能一辈子都恢复不了。

现在欧阳家剩下的族人不过是牵桥搭线,让她见两个人罢了,她又怎么好意思怪责?

出了赛马场,没在香港呆几天,周谷又带着廖燕转去澳门,只是玩的一点儿也不开心。

应该说,只有周谷不开心。

本来他是打算请客,好让廖燕看看他的本事,结果一路上所有开销,吃饭、购物、住宿、乘车,所有琐事都有人提前给安排好,无论到哪儿,都把廖燕照顾的舒舒服服。

尤其是去了最大的几家赌场,但凡廖燕过去,人家就白送筹码,赢了是廖燕的输了全归赌场。

周谷一路无语,也是目瞪口呆——他一开始拐廖姑娘来的时候,多少存了点儿阴暗的心思。

外人看到他带着美人逍遥,说不定会觉得廖燕是他包养的小美人,哪怕不是真的,让人这么想想,他也觉得很爽,可现在,貌似被包养那个变成了他。

偏偏他只敢背着廖姑娘咬被角,当面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廖燕到痛痛快快地享受这样的服务,路采薇已经来电话说了,尽管玩,不用不好意思,他们这点儿程度的招待,和帮方一生‘治病’要花费的力气,简直逗没办法相提并论。

反正路采薇只给了一个中心思想,对方无论给什么都大大方方接着。

而且,赌场还真有点儿意思,尤其是当你根本不用担心输的时候。

纸醉金迷的生活,相信任何一个人都会迷醉,廖燕难得在赌场里多呆了两日,就因为路采薇说,一个女人不趁着年轻经历一番这个世界的精彩,就很难真正沉淀下来。

等到年老以后,被迫的安静生活,和把什么好玩的,吸引力大的东西都见识过再没兴趣的沉静,完全不同。

“廖小姐,外面有位先生说和您有约。”

廖燕正捧着香槟看赌桌前的人生百态,旁边一个侍应生动作轻盈地走过来,低声道。

“哦?嗯,请他进来。”

廖燕顿时想起,那位方老昨天才打电话说他找到了一个准备拍风水题材电视剧的小导演,正好约了今天见面。

她却不知道,方家动用了很大的资源找这么个人,一开始根本没把那个拿着剧本四处拉投资,在娱乐圈还没多大名声的小导演放在心上。

甚至于,方家办事的人都快要自己找个导演,弄个剧本,让人去拍这样的电视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