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当成一封恶作剧来看,因为这代表着那向武春和发出‘死亡通知书’的人,除了有想要杀武春和的心外,还有挑衅警察机关的行为,已经是十分的恶劣。

再则,从信件收到之后,因为事关武春和,警察局已经在重点排查寄件方,但因为时间久远,一开始传达室的人又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导致了排查这件事极有困难。

查了好几天时间,除了挖掘出一些与武春和有仇怨的对象,及在他做生意过程中不择手段之外,竟然查不出这封信件究竟是什么人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寄来。

警方一部份人虽然仍认为这是一桩恶作剧,每年警方都会收到一些这样的戏耍人的案件,但因为沈熏然的一力坚持,上面仍委派了沈熏然作为这件事的负责人,把这件事查清,负责保护武春和的安全。

沈熏然的毅力及坚持,在这会儿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她认真排查武春和这些年所做过的事,结下的仇敌,将每一个与他有恩怨,可能会杀他的人或走访,或请进警察局来。

其中最引起沈熏然注意的,就是一个名叫苏溢的女人了。

如果说与武春和仇怨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因为她与武春和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她的父亲,就因为当年的武春和,而欠下巨债上吊自尽,唯一的弟弟无钱治病,离开人世。

母亲操劳过度,才三十出头就没了,她是靠着毅力,才活到成年。

与她有个悲惨的童年并不相符的,是她优秀出众的性格。

她没有愤世疾俗的抱怨,也没有因为父亲欠下巨债,而唯唯诺诺的性格。

苏溢的大学时期,相当精彩,她成绩出众,长得貌美,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悲惨的家庭事件并没有影响到她,大学期间她被选为交换生,前去英国深造了两年,回国保研,学业还没结,便已经有不少知名公司向她抛出高薪职业的橄榄枝,邀约她进入公司里面。

值得让人注意的,是她最近恰好回了望津,祭拜父母,如果说沈熏然怀疑有谁要寄‘死亡通知书’给武春和,无论是仇怨还是时间,苏溢都相当稳合这一点。

越与苏溢打交道,沈熏然就越觉得她像迷一般。

作为被沈熏然盯上的重点嫌疑人,苏溢走进了沈熏然的眼帘,两个女人才正式开始了故事中的交接,拼智商、拼演技,无论是现实,还是在电影里面。

沈熏然觉得‘武春和死亡通知书’事件苏溢有很大嫌疑,作为一名拥有丰富破案经验的警察,她本能感觉到苏溢十分危险,但通过与苏溢接触过程,她又觉得这件事还有许多地方疑点重重,令她难以想通。

苏溢与武春和有大仇,她有杀武春和的动机,恰好此时她回到望津,也证明事情实在太过巧合了一点。

可苏溢不是傻瓜,沈熏然数次与她交锋,都感觉得到她谈吐得体,智商极高,自控能力很强,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她要是想杀武春和,多的是办法,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被警方盯上之后,对她是没有好处的,她只会非常的被动。

消息一旦泄露,武春和会防备她,警方也会加强对武春和的保护,她甚至动手的机率也小了许多。

这样做不是明智之举,她这样一个聪明人,为什么要这样干?

事情像是蒙在了一层阴影之中,恰好这个时候望津市再次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件,有人被割喉杀死在一间宾馆,发现他的时间事情已经闹得很大了,这件事根本捂不住众人的嘴,经过记者采访,围观人拍照,电视、网络都在直播这件事,影响异常恶劣。

凶手手段凶残,望津市警察厅的领导对这件事相当气愤,认为实在恶劣,要求沈熏然暂时放下‘武春和死亡通知书’事件的排查,全力扑到这桩案件里,尽早破案,解决这个杀人事件给民众带来的恐慌。

故事进展到这里,已经将脉络一点一点的铺呈开来,后期只需要导演一点一点将迷雾揭开。

此时前往片场的车子上,霍知明突然问起江瑟对于‘苏溢’这个角色的看法,江瑟就道:

“身怀仇怨,聪明异常,有极强的自制力,表面优秀出色,却始终被仇恨牵绊。”

苏溢这个人物相较于沈熏然的正义与坚持,更有特点。

她出身不好,年幼失怙,对她成长是有很大影响的,她的父母去世后,背负了很大一笔债,在内心深恨武春和的情况下,她一言不发,扛起了这一笔债。

“她是个很强悍的人,与其父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她的父亲当年被武春和欺骗,背上巨债,不堪打击之下上吊自尽,相较于这样一个悲剧性的人物,苏溢则是与其父性格完全相反。

剧本中的她,幼年时期的处境比当年她被逼上吊自尽的父亲还要恶劣,可她仍是咬牙熬了过来,甚至越过越好。

作为剧本中的犯罪嫌疑人,她手段高超,非常冷静、聪明的一步步策划着置武春和于死地,她父亲欠了人的,她亲手去还,欠了她父亲的人,她也亲手把债讨回来。

年轻貌美的外表下,是个复杂到千疮百孔的灵魂,要表现出来很难。

可是越有挑战性,江瑟反倒越喜欢。

霍知明点了点头,指了指远处:

“到了。”

车子停在了一个已经圈起来的片场前,周围许多记者、粉丝慕名而来,当日陶岑说的话,给剧组带来了曝光率的同时,也带来了麻烦。

电影未拍已经先火,大量粉丝的存在令霍知明烦不胜烦。

车子驶过来的时候,哪怕外表并不起眼,但看到有保安让路及开门的情景,一下就令外面游荡的一些粉丝与记者围了过来。

车速慢了下来,有人隔着车窗玻璃往里看,试图看到江瑟,车子被围住,片场几个保全被粉丝们挤到了一旁,一脸无奈。

“瑟瑟…瑟瑟…在里面吗…”

记者也拼命对着这边拍照,看样子并非望州本地的记者,还有一些外地记者也是临时赶来。

毕竟这部电影集结了华夏两位顶级女星,实在太惹人瞩目,很难低调得起来。

片场周围原本以不锈钢栏杆围住,旁边还有一块招牌,不准与剧组无关的人员进出,可是在此时大门被堵的情况下,这些东西形同虚设。

车子被堵在了外面,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霍知明的助理当机立断打了保全的电话让人来接,江瑟下来的时候,粉丝的尖叫声与热情几乎要将过来拦截的保镖都架开。

他显然不太适应这样的热情,从车子被包围住之后就一直臭着一张脸。

江瑟对这样的情况也有些无奈,但这个时候显然不适合她露面,好在助理打完电话之后,很快又有大批保全人员过来,将围靠过来的粉丝疏散后,车子顺利开进片场,外面的铁栅栏重新又被锁了起来。

“太可怕了。”

来的人也不多,但挤得那不锈钢护栏都变了形,这是霍知明的助理第一次见识到江瑟的影响力。

以前只是听说江瑟的种种传言,知道她在华夏很红,但真正红到什么程度,今日才算看见。

霍知明冷着一张脸,但好歹他知道这件事情与江瑟无关,因此生了一会儿闷气之后,车子进了片场,他的脸色就缓和了下来。

车子停在一条马路中间,江瑟的几个助理下车来的时候,就瞪大了眼,赞叹连连。

“好厉害!”

陈善捂着嘴巴,忍住了快到嘴边的尖叫,化为一声长叹。

眼前是一整条街,两旁商业铺面、楼房,都应有尽有,除了少了人气,与正常街道没有区别。

这是霍知明将近大半年时间蹲守在望州,盯着剧组所做出来的成果,这个给剧组定了普通便宜饭店,出入极为扣门的导演,在以五千万签下江瑟、七千万签下陶岑,使《犯罪嫌疑人》一下拥有两位顶级女星加盟,却喊着太贵的导演,却花了重金,修出这么一条街来。

先前陈善还在感叹,剧组这一次不愁投资,这么有钱,为什么却给演员安排了那样一个饭店及狭小的房间,此时才看出了原因来。

“我在《犯罪嫌疑人》开拍之前,也走过望州好几个点选景。”

霍知明看到众人一脸诧异之色,这会儿才露出些许笑脸。

他以前资金短缺,找不到投资人,拍片不能随心所愿,前几次拍的片好几个场景都不如他意,直到这一次《犯罪嫌疑人》因为有陶岑、江瑟的加盟,使得各路投资商挤破了脑袋也想参与进来分一杯羹。

资金方面不再短缺之后,霍知明便将其性格中讲究异常的那一面发挥了出来。

电影拍摄前期原本已经选好了要拍的地址,陶岑当日确定要出演‘沈熏然’这个角色时,《犯罪嫌疑人》便已经受到了一部份人的关注,望州政府得知霍知明要在当地取景,自然求之不得,尽量给他以方便,以期待《犯罪嫌疑人》上映之后,给望州旅游经济带来良好的影响。

霍知明选了许久,勉强选中了一个地方,直到世纪银河方面私下与他沟通,说是江瑟也要加入这部电影的拍摄。

随即聂淡名下的华影自然也挤入了投资人的行列,愿意提供充足的资金给《犯罪嫌疑人》,供其拍摄。

不缺钱后,霍知明自然也没有在这场景上节约的道理,索性最终一拍板,找到望州市政府,划出一块地,临时准备搭建出一条他想像中的《犯罪嫌疑人》里那条无比接近剧情的街。

“这里是餐馆,这里是水果摊,”他带着江瑟在这一条还没有‘正式营业’的街上看:“那边就是发生命案的旅馆。”

剧情里发生命案的旅馆异常重要,霍知明性格里容不得一点儿马虎的特点在此时展现得淋漓尽致。

电影还没开拍,可大到门面招牌,小到旅馆摆放的物品细节,他都一一盯着,才有了这条令众人吃惊无比的街。

这种细致,这种对小细节的坚持,令江瑟深呼了一口气,闭了闭眼,这一刻她出现在这一条街时,她的心情很轻易的就能沉浸进故事的情节当中,仿佛能想像得到,‘自己’在‘杀人’之后,如何熟悉了这条街道后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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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七章 嫌疑

霍知明这样专为电影而大费周章修建一条街的举动显然对了江瑟的脾性,仿佛故事里的一草一木,一物一景全都鲜活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江瑟几乎要忽略了周围的霍知明、莫安琪及霍导的助理等人,她手揣在外套的口袋里,似是有些冷,却又下意识的因为心愿即将达成而露出轻快的笑容。

如果不是因为霍知明嘟嘟囔囔着道:

“你们片酬太高了,否则余下的钱可以还将这条街更完善一点的。”

投资方投入的钱,一部份进了两位主要女演员的口袋中,剩余的每一分钱都被霍知明扣了再扣。

搭建实景拍摄的街道时,他不顾体面,亲自与人谈妥工程,天天在泥土翻飞的工地盯着进度,捂紧荷包袋,盯准每一分要用的钱。

剧组的吃、喝,及各位成员的交通费用报销,他也一再压缩。

连剧组住的饭店,都并没有因为江瑟及陶岑的名气,选在高大上的五星级饭店,反倒选在了离片场最近的一家名不见经传的饭店罢了。

因为饭店得知《犯罪嫌疑人》要在此拍摄,愿意给霍知明打个折扣。

这老头儿的‘扣’体现到了方方面面,先前江瑟过来时坐的车也是破破旧旧,但是对于街上摆的一草一木,他却舍得花费了。

旅馆的招牌,一看就是特意花高价钱,特地让人做成这样半新旧的模样,每处景物都下了大功夫。

他抱怨着陶岑与江瑟费用太贵,助理一脸难堪之色,深怕霍知明脾气性格会惹怒江瑟。

投资方愿意出钱,并不是冲着电影本身,也不是冲着《犯罪嫌疑人》的故事来的,而是冲着江瑟与陶岑两人的名气与票房号召力。

更何况其中最大的华影原本就与江瑟关系匪浅,在投资拍摄《仙缘》时,据说江瑟的片酬已经达到八千万之多,还不包括票房后续分成的价格。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华影对江瑟的特殊与不同,霍知明背地里抱怨一番江瑟片酬太多也就算了,当着江瑟的面也这样说,难免就令助理尴尬了。

他伸手拉了拉霍知明,霍知明一脸不快,甩掉助理的手,又指着远处的街景:

“那边本来也应该修出去的,镜头里这样看,实景会很好很多。”

他以双手的拇指与食指贴在一起,比成一个摄像机的手势放到眼前,提起少修的一条街道,还十分遗憾的样子。

与霍知明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江瑟大概也了解了一点他的性格,此时听他耿耿于怀,助理的小动作她也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因为霍知明的话而恼羞成怒:

“出演《犯罪嫌疑人》我拿的报酬并不高。”这是公司制定的价格,当时让她接下,纯粹是为了制造出她与陶岑仍能和睦相处的假像来,罗隐亲自谈的片酬,远低于《仙缘》的收入。

“答应出演‘苏溢’这个角色,也与报酬无关,如果霍导认为街道不完善,您应该向投资方的人申请多要资金。”

霍知明滞了一滞,江瑟与他对视半晌,他‘哼’了一声:

“是不是这样,得要看电影开拍了再说。”

他领着江瑟进入这间已经搭建好的旅馆,里面的一切设施都已经准备齐全了,大厅里的每一样物品都异常讲究,地毯、前台及顾客意见簿等细节都准备妥当了。

“趁集合前几天时间,你要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尽量的熟悉了,街道的地图,稍后我会让小郑交给你的。”

他态度强硬,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副不容江瑟反驳的态度。

助理面露无奈之色,却没想到霍知明每说一句,江瑟就都点了点头,这样顺从,反倒让霍知明一连看了她好几眼。

以往合作过的演员,不论地位高低、名气大小、年纪老幼,但凡有点儿知名度的,一般是不喜欢有人像霍知明这样对自己直接下令的。

尤其是随着他年纪越大,名气却越发与他地位不成正比之后,投资方不喜欢他,演员也不喜欢他,偏偏这老头子在片场态度依旧严肃,说一不二的,便极为令人反感了。

片场与他争执的人越来越多,后面霍知明脾气古怪、刻薄的名气便不径而走。

先前关于片酬的问题,两人还争辩了几句,没想到这会儿霍知明提起拍戏了,她倒像是将满身脾气都收敛了起来,无论霍知明语气有多严肃,提要求的语气理所当然到霍知明的助理都惴惴不安,江瑟却仍只是顺从的点头,这一点倒是让霍知明对她看法有些微的改观。

剧情中,苏溢心思缜密,是个智商高,又冷静,且心理素质极好的女人,聪明到沈熏然这样的警察在面对她的时候,都颇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江瑟在第一天来了片场之后,先将片场大概转了一遍,这里群演还没入驻,一旦正式开拍,这里就是剧情中望津地区震惊了全省市的犯罪现场了。

霍知明当天带了江瑟过来很快有事先离开,江瑟则是留了下来,把每个片场的角落都让莫安琪等人帮着她一起用手机拍下来,准备回到饭店再做准备工作。

虽说霍知明提到会有现场分布图送到她房间,但江瑟仍在这图纸送来之前,为了增强自己的记忆,她将这条街道走了一遍,也画了个简图出来。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她在房里把当天在片场拍的照强行记了下来,而十六日晚,陶岑也飞到了望州,住进了这间饭店。

陶岑入住当天,就出了一件麻烦事。

饭店有服务员被记者收买,帮着记者伪装成住客进了饭店,偷拍了陶岑私下的照片,被陶岑的助理发现。

这一举动也让陶岑的助理对于霍知明住在这样的地方产生了不满,当天晚上还没有安顿妥当,陶岑的经纪人就向霍知明提出过要为陶岑换住的地方,却被霍知明一口拒绝。

如同江瑟第一日来到望州跟霍知明见面,对他留下的印象一样,这霍知明性格极其倔强,他并没有因为陶岑的身份及主动要拍《犯罪嫌疑人》的事儿就对陶岑另眼相看。

“宋佚认为饭店的保全措施不值得信任,这边条件太过简陋,发生了偷拍事件后,使陶岑的工作团队不信任饭店的服务生,想要另换住所。”

陶岑的房间就在江瑟隔壁,饭店隔音并不太好,房间的争执声稍大一些,耳朵贴着墙壁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宋佚觉得,陶岑自出名以来,无论在国内外工作,就从没住过这么差的饭店,管理也并不全面,他列了条条理由,最终却被霍知明一句话就挡了回来:

“以前陶岑没有过住这种饭店的经验,那她可以把这次的事情当成一回体验。”

这老头子脾气硬,面对宋佚的责问也丝毫没有服软的意思,莫安琪一面贴着墙听隔壁的动静,一面转述给江瑟听。

“更何况望州城内宋佚提到的饭店,离拍摄地点极远,每天开车来往也耽搁时间。”

霍知明显然不希望把无谓的时间浪费在路程上,住这里的小饭店虽然有许多不便,生活环境可能也不如五星级饭店好,但胜在位置特别。

最终的争执结果,以霍知明获胜,陶岑当日提前放出来要拍摄《犯罪嫌疑人》的消息,对江瑟来说是一种制约,对她来说同样也是。

老爷子脾气倔强,不留情面,仿佛陶岑如果不满意,大可不拍的架势。

大家都知道他的秉性,陶岑底气不如他硬,再加上又爱惜名声,要拍《犯罪嫌疑人》的消息又是她自己抖出来,此时翻脸不拍,到时只是丢自己的脸。

事件平息之后,十七号全组成员集体在望州集合,正式揭开了拍摄《犯罪嫌疑人》的篇章。

江瑟与陶岑之间的关系,剧组里关注两人八卦的成员大多都了解一点儿。

两人这几年因为发展趋势的缘故,并不怎么和睦,明明同属一间经纪公司,可是各自的助理私下却从不打招呼,见面也不露笑脸。

这种情况下,剧组一些人都有些担忧两位女星在片场会出现王不见王的局面,当众闹起来。

可是到了开机当日,江瑟与陶岑正式见面之后,却并没有出现剑拔弩张的画面,比起双方助理的冷脸,两位女星面带微笑,虽然没有亲密的交谈,却也没有当众就甩脸。

因为天气的影响,某些场景是需要先拍,第一场拍摄的戏,恰好是江瑟的戏份,她需要从案发现场的旅馆途步出来。

江瑟的这一场戏,霍知明定在了早上六点正式拍摄。

开拍之前还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江瑟知道自己会很早就被人唤起来,因此前一天她睡得也很早,连剧组聚餐庆祝正式开机的活动也没参加,直接洗澡上床,半夜两点就被人叫了起来。

望州的日夜温差极大,穿好衣服从饭店坐车出发前往片场的时候,几个助理冻得直打哆嗦。

沿路漆黑一片,车里亮着灯,江瑟还在看今日这一场戏的剧本,提前感受剧情氛围,让自己能更快的沉浸入苏溢的世界。

片场倒是灯火通明,工作人员还在忙碌着,江瑟一下车就将厚厚的羽绒外套裹紧了,迎面吹来的寒风让她打了个冷颤,感觉脸上、身上寒毛都竖了起来。

化妆师已经在片场化妆间里等待,这一场戏要化的妆容简单,重要在情景及演员的神态、微表情来表现。

江瑟的头发被挽了起来,露出一张精致无暇的脸,造型师为她换上了一条黑色连衣深V的斜襟连衣裙,一双细高跟鞋,外面配米色长款刚及膝盖的风衣,恰如其分的露出一双纤细颀长的小腿,往那一坐,连倒影都显出风姿绰约的感觉。

她最惹人注目的,是那娇艳如玫瑰色的口红,显得她一张面庞肤白胜雪,灯光暗淡的更衣室仿佛都被她那张精致而漂亮的脸衬得高级了起来。

霍知明来得很早,江瑟收拾完也才刚四点多,离正式拍摄还有一个多小时,他就撩起帘子进了化妆间。

对于这部霍知明下了很大心血的电影,他显得分外重视,处处亲力亲为,一点儿细节也不容有错失。

他进来的时候,江瑟披着厚厚的毯子正在灯光下看剧本,霍知明见到这一幕,紧板着的脸色一下就松懈了下来。

原本他以为江瑟这个时候会趁机睡一会儿,休息一番,却没想到她仍在加班加点。

“街道的地形图记好了吗?”

他一进来,就取了手上戴着的手套,搓了一下手,呵了口气,问出一句话来。

望州的二月实在是非常的冷,哪怕是他从头到尾都戴着厚厚的手套,可是一双手却根本没有暖和起来,这会儿早就已经僵硬到有些疼痛了。

江瑟点了点头,“记好了。”

霍知明跟她提出要求的时候,她就已经趁着正式开拍前的时间,把片场地形完全熟悉了,中途甚至带着莫安琪来过几次,这条街她走了数十遍,已经很熟悉了。

“剧本你应该也看过了,这一场戏虽然没有台词,但却非常的重要。”

《犯罪嫌疑人》顾名思议,只是嫌疑,而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其犯罪,这也是电影之中,沈熏然与苏溢较劲的最重要一点原因。

要如何表现出苏溢有嫌疑,让观众心里‘相信’人是她杀的,却又与剧中的沈熏然一样,捉不到苏溢实质的把柄,这是需要江瑟自己去琢磨与努力,才能演出剧情中的精髓。

霍知明就怕江瑟盛名之下,演不出他剧本里‘苏溢’的感觉,所以不厌其烦再三交待。

五点四十分,正式开拍之前,化妆师再为江瑟补了一次妆后,剧组成员已经各就各位。

出乎江瑟意料的,是摄影机的另一端,陶岑也出现在了片场里。

她今日也有戏,但并不是在这早春的凌晨,起得这样早,只为了来剧场观摩她的演出,倒令江瑟有些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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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八章 教你

剧组里许多签约的一部份配角演员都没出现,这个天寒地冻的清晨,可能都在饭店呼呼大睡,没有戏的时候,没人愿意出来受这份罪。

陶岑能有今日的名气地位,除了她自身的演技、手段外,可能这样的品质也是她名动华夏最重要的原因。

“各就各位。”

剧务拿着喇叭,喊了起来,灯光师与摄影师已经作好准备,街道上紧闭的商铺大门给这被雾气填充的寒冷清晨更添冷清之意。

进入了片场的陶岑少了活动时的轻松,表情极为认真,她今日过来,也是想看看江瑟的演技。

虽然早就知道江瑟近几年名声很好,参演的电影票房也佳,主演的几部电影口碑、话题都足,可是她仍想观察一下江瑟在拍摄时的状态如何,够不够资格被她重视。

在陶岑心中,总觉得江瑟的名气,是有一定水份的,她近几年入围法国电影节的两部电影,都有与刘业合作的前提,且导演本身就足够优秀,会调教人。

刘业从业多年,演技毋庸置疑,也很会将自己的情绪传递给新人。

要是江瑟的‘盛名’是依靠外物,而非本身,可能这部电影里,她会被自己牢牢打压着,彻底成为不起眼的背景板呢。

这种打压,对江瑟来说,可能比起其他方式更加的致命。

陶岑想到这里,心里隐隐有些兴奋,她是需要酝酿这种感觉的,所以她根本儿没有抑制这感觉的意思,任其壮大发酵,以便与《犯罪嫌疑人》中试图将苏溢这个‘犯罪嫌疑人’绳之以法的沈熏然心境联系在一起。

周围摄影机及剧组都被陶岑所忽略,宋佚在她耳边轻声的说着什么话她也没有听清,雾气蒙蒙的清晨,一条安静的街道出现在她眼帘,隐隐约约间,似是有‘咔咔咔’的声音传来。

人还没到,陶岑便已经在脑海里勾描出一副图案了,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带着满身血气缓缓而来,可能她的表情有杀人后的慌乱与不知所措,可能她还有些狼狈与慌张,兴许她手会抖着,低垂着头,不敢见人。

故事里的剧情一幕幕涌进陶岑的脑海里,苏溢此时除了慌乱之外,应该还夹杂着一丝杀人后的兴奋。

她的手会揣在外套兜里,兜里极有可能藏着凶器。

“陶姐…”

有人唤了她一声,陶岑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