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江瑟这样的年纪,太过出名,在舒佩恩看来不是一个好事。

此时的江瑟花了八年多的时间,达到了陶岑十几年时间达到的高度,每一部电影都有很大的突破,这样的情况会致使观众对江瑟的要求无形中是在增加的。

江瑟拍摄的电影,大家会对演技、情节更加挑剔,更加的苛刻。

而身在名利场,代表着江瑟是身在漩涡中心的,前有《神的救赎》这样无论从票房、口碑来说都难以突破的神作在前,后又有她的婚事被摆在大众眼中。

嫁进裴家是荣,但同时也代表着无论国内外的观众,对她会更加高标准、严要求。

要是《犯罪嫌疑人》中她的表现稍有些许毛病,以前的时候大家会以她年纪太小、受美貌所负这样的借口来开托,但现在一旦有些差池,可能引来的会是大众的嘲讽与奚落。

这部电影原本打着陶岑为主,她为配角的口号,就已经很吸引人瞩目,哪知霍知明这老头子不按套路出牌,申报时把原本应该报为女配名额的江瑟,名字填在了女主角那一栏中,这下把江瑟推到风口浪尖,恐怕到时炮火都会向她集中了。

她成名太快了,作品一直都有,但未必心理年纪是跟上了的,舒佩恩实在是很怕她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到时一个难得的好苗子就这样毁了。

在与崔彰成打电话时,舒佩恩提出了自己心中的隐忧:

“霍知明的风格,实在太难把握。”

电话另一头,崔彰成犹豫着问:

“霍知明这样做,是不是想把锅全推给江瑟一人背了?”

他近几年作品口碑都不大好,票房也不佳,几乎已经到了稍有名气、号召力的演员都不大肯与他合作的地步,投资人也不肯往他身上撒钱,可以说早年积攒下的名声、威望都被近几年的霍知明败得差不多了。

舒佩恩一听这话,本能的就摇头:“不可能的。”

都是同一个圈子的人,舒佩恩对于霍知明人品、性格还是有所了解的。

知道这老头子脾气倔强,为人还算正直,不屑于搞那些阴私的花招,他能在报名时将江瑟的名字填写在女主角那一栏,有两个可能性。

一则是电影一开始对外虽然号称是以陶岑为主,江瑟为辅,可实则这只是一个噱头,真正这部电影应该是双女主的设定。

二是电影在开机之前,确实如传言所说,以陶岑为主,江瑟为辅,但在拍摄过程中,霍知明逐渐增加江瑟的戏份,最终使她反客为主。

在舒佩恩看来,后者可能性很大,霍知明不稳定性,在业内是出了名的。

其他导演不敢在拍摄中途临时再三更改剧本,并在后期剪辑的过程中大展拳脚,将电影通过剪辑,改成与原先设定截然不同的故事,但霍知明是完全有可能这样做,并且在此之前有过前科。

要是许多年前,霍知明的电影都还不错,他维持着自己的风格,拍出令人耳目一新作品时,舒佩恩倒不替江瑟急的,甚至很看好这样一个倔强老头儿与江瑟这样一个认真演员的组合。

可在看过霍知明好几部电影,里面掌控镜头的功力虽犹在,但却失去了故事灵魂的电影,最终只剩下一个空壳,演员与演员、演员与导演、镜头都已经剥离开来,故事七零八落,最终看得人满心尴尬,也难免让霍知明头上的骂名更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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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九章 犯罪

舒佩恩怕的,是重现多年前,法国电影节上,陶岑主演的《意外事件》的情景。

那时陶岑的表演也是无可挑剔,但因为她的地位摆在那里,观众对她的期待原本就比对当时的江瑟高许多。

所以《意外事件》和《恶魔》同场争戏,所有观众,包括了舒佩恩在内的,都一致认为当年的江瑟表现比陶岑的中规中矩的出演,更惊艳一些。

陶岑当年吃过的亏,如今风水轮流转,也转到了江瑟身上。

如果说以往的作品中,江瑟拿出了十分的努力,这一部电影里,她必须要付出十二分的心血,兴许才能达到观众的预期。

“不说了不说了。”

崔彰成听舒佩恩聊起电影就没完没了的,及时叫了停,又问起他的身体,反正电影如何,上映之后好坏总是能见分晓的。

这一次法国电影节,关注江瑟的媒体远比往年更多。

《神的救赎》风头还在,她身上还有婚事可问,想要采访她的媒体一直都在预约中。

法国电影节开幕仪式当天,江瑟与陶岑跟着霍知明,出现在媒体的视线中。

陶岑一头波浪卷的长发拨向一侧,穿着黑色的抹胸礼裙,肌肤雪白,红唇份外醒目,有种冷艳与成熟的性感诱惑。

江瑟则穿藕粉色贴身礼服,将纤瘦颀长的身材完美展露。

这几天两人都同时到达了法国,虽说入住了同一间酒店中,但相互之间碰头的时候并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各忙各的。

全球赶来参与电影节的媒体在江瑟出现的一刹那,镜头都落到了江瑟身上,陶岑身边的助理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之色。

国内一些媒体在匆匆拍摄完陶岑的几张照片之后,又将镜头转开了。

陶岑对这样的情景倒是神色淡淡,仿佛并不发怒。

江瑟的目光隔空与她碰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微微冲陶岑点了一下头,她也露出一个笑容,随即借着向记者招手的动作,将头自然而然的别开了。

比起她助理脸上的怨怼,陶岑的反应自然大方得多。

江瑟接受了几个媒体记者的临时短暂采访,谈到了电影,也难免被人问到了丈夫,她俱都一言带过。

舒佩恩早早就已经在网上选好了《犯罪嫌疑人》的场次位置了,他这一趟前来电影节,因为身体缘故,准备要看的电影并不多。

目前的电影名单里,除了《犯罪嫌疑人》及几位大导演的作品被他勾划上必看之外,其余电影准备等后期的口碑出来之后再说。

他进入电影宫殿时,也看到了被媒体包围的剧组。

舒佩恩一开始本来是想要跟江瑟交谈几句的,见到这样的情景,他伸手揣在兜中等了一阵,江瑟身边的人只多不少,他愣了一会儿,也只好打消跟江瑟打招呼的念头。

他看了一下时间,离《犯罪嫌疑人》自己选定的场次播出还有将近半小时,他拿出手机,拍下了江瑟被记者包围的一幕,想了想发到了妻子的手机上,打趣的道:四年前,我还记得一样是法国电影节,赵让带着江瑟一行人,凭借《恶魔》闯法国。

那时的江瑟还没有什么知名度,刘业在几人之中,名气是最大的,当时因为拍摄了张静安的《救援行动》而被一部份外媒所熟知。

但就算是这样,当年的《恶魔》最初时受到的待遇,依旧是略显寒酸的。

舒佩恩还记得,自己当时原本是要看陶岑的电影,误打误撞进了《恶魔》的影厅。

他还没有提前订票,但那会儿《恶魔》名气太弱,毋须提前订票,那影厅依旧是空的,他进去的时候,还有几个外国记者进入影厅,一副准备休息的架势。

当年的江瑟略感青涩,与剧组一行在影厅之外,不要说采访她的人,连过路打招呼的都不多。

《恶魔》的影厅用门可罗雀来形容都是一点不夸张的,舒佩恩看完电影出来之后,还能随意的与她聊天说话。

哪像如今,才几年时间,要想与江瑟说话、采访她的人,已经在排着队了。

他笑了笑,搓了搓手,替江瑟感到开心。

她成名了,与当年倍受冷落的情景自然也不相同。

舒佩恩转身要走,江瑟正在受采访的间隙里,隐约间透过攒动的人头,像是看到一个熟人了。

“不好意思。”

她道歉,向迎过来的记者面露歉疚的笑容,拨开人群,就看到了正准备要走的舒佩恩了。

“舒老师。”

她以华夏语喊了一声,舒佩恩没想到她在这群人包围中还能发现自己,还以为先前那声呼唤只是自己听岔了。

没想到江瑟又唤了一句:

“舒老师。”

这下舒佩恩确实是听到了,他侧转过身了,就见到江瑟一面飞快的以英语跟媒体交流,一面将人打发之后,向舒佩恩走了过来。

她还在整理衣服,几个助理将想要跟过来的媒体拦住。

“还以为看错人了,没想到真的是您。”

江瑟在这里看到舒佩恩确实是有些意外的,她与舒佩恩有过几面之缘,自己近几年的电影上映,舒佩恩都为她写过影评,对她夸赞很多。

“刚进来,正巧看到你了。”舒佩恩‘呵呵’笑了两声,“本来是想打招呼,可是看你挺忙的,正准备要走,没想到你就看到我了。”

江瑟点了点头,这里人多,远处还有媒体记者,实在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两人进了电影宫,江瑟看了舒佩恩一眼:

“开始我还以为认错人了,您身体好些了么?”

这个圈子很小,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稍微留些心就能打听到了。

年初的时候就传出舒佩恩身体不适的消息,当时业内有人传出消息,说是舒佩恩极有可能会退休,今年法国电影节兴许也不会参加了。

舒佩恩这几年其实已经处于半退隐的状态,写的影评也不多,专栏更多的是以特邀的形式存在。

但他影评再少,江瑟前几年上映的每部电影,他都有看过。

所以今年传出舒佩恩身体不适,有可能要离开这个圈子的消息后,有人第一时间就想到江瑟了。

众所周知,江瑟与陶岑合演的《犯罪嫌疑人》要在今年三月上映,这部电影有霍知明这样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又集齐了江瑟与陶岑,可看度是非常高的。

影片还没上映,大众就已经在期盼了。

他是江瑟的‘粉丝’,往年江瑟出新作,众人都认为他要写江瑟新作品影评是理所当然的,而今年恰在这个时候舒佩恩传出要退休的消息,大家都在猜测江瑟这部新作,他还写不写了。

毕竟《犯罪嫌疑人》里,江瑟与陶岑是有对手戏的,舒佩恩如果要写影评,难免会提及两位女星在电影中的表现,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得罪其中某一方的。

他可能会借身体不适的机会,放弃今年写《犯罪嫌疑人》影评的打算了。

“好多了。”网络上的传闻,舒佩恩也是有所耳闻的,猜测的人很多,还有人为此发贴打赌。

江瑟的眼中带着关切,舒佩恩笑了笑:

“这一次法国之行,其实目标也没定太多,累不着。”他说到这里,问江瑟:

“听说,霍先生在报《犯罪嫌疑人》时,你与陶岑的名字都在女主申报栏中。”

这样的消息在业内已经不算是秘密了,几乎只要消息不闭塞的人都清楚,舒佩恩原本对江瑟就颇为看重,关于她的消息更是会侧重打听的,知道这件事也不意外。

江瑟也很坦然:

“是听到这么说了。”

他咳了两声,把口袋里的一只保温杯拿了出来,喝了两口水,才清了清喉咙:

“有把握吗?”

江瑟摇了摇头:

“不清楚。”

她这话倒是有些意思,舒佩恩琢磨着她这句‘不清楚’,是对于自己在《犯罪嫌疑人》的表现忐忑,还是因为前两届都与大奖失之交臂的一种答复。

说到这里,舒佩恩其实都是有些感慨的。

她不是演技不好,也不是没有挑好剧本的能力,事实上前两届的电影,舒佩恩都觉得非常不错。

但要么是输给了无形的规则、制度,要么就是成全了导演与剧组,时至今日,江瑟出道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作品也多,拿奖的也有。

国内的奖项且不说,真正国际上有意义的大奖,‘百年电影人’时,《神的救赎》连最佳电影这样权威的大奖都拿到了,可她却没有得到一个足以认证她演技的证明。

《恶魔》的时候,她瘦到脱形,放弃形象挑战失去女儿的母亲这一角色,可这并没有扭转所有人对她的印象——无与伦比的美貌。

这样的标签,贴在每个人身上,都是值得让人欢喜的,但贴在一个优秀的演员身上,就略显有些无奈了。

《犯罪嫌疑人》还没上映,大众对于剧中两个女主的印象,更多偏向于陶岑属于演技派,江瑟则更多是令人赏心悦目。

哪怕大家都是知道她有演技的,可想到她的第一印象,仍是美貌居多。

“你觉得,你在《犯罪嫌疑人》中的表现如何?”

舒佩恩其实是希望她能拿一个奖,可以证明她除了在有票房号召力及美丽的脸庞外,还有值得让人铭记的演技的。

她笑了笑:

“这个应该留着给您去判断,毕竟您才是专业的影评人,我不是。”

她低了一下头,细长的脖颈如天鹅,那一一颦一笑的仪态相当令人赏心悦目,几乎达到礼仪规范教科书级别了,眉眼有些温婉的感觉,并没有因为先前被众星拱月就显出盛气凌人的姿态,也没有因为舒佩恩这样略带着一些‘质疑’的态度而不悦。

仿佛两人只是聊了一个很轻松的话题,她像是并没有意识到网络上大众对于她《神的救赎》这部电影之后的又一部新作品的关注。

“拍摄的时候,我已经尽力而为了。”

她说完这话,陈善两人匆匆进来,看到了江瑟,松了口气,上来跟舒佩恩打招呼。

莫安琪留在外面挡记者,这些人看到了江瑟,不透露一点儿东西,应该是不会轻易放手,夏超群说了要锻炼她后,莫安琪自己也有意识在培养自己这方面的能力了。

舒佩恩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抬腕看了看手表,离《犯罪嫌疑人》上映还有十来分钟时间,因此也不打扰江瑟与两个助理说话,很快告辞离开了。

这一次电影节,《犯罪嫌疑人》因为江瑟的名气,在一干参展影片中也很引人瞩目,安排的播放厅也并不是当年的角落,舒佩恩很快找到了,进入影厅的时候,电影还有五六分钟才开始上映。

此时能容纳三百人的大影厅里人已经坐得差不多九分满了,除了一些亚洲面孔之外,还有大部份外媒也在其中,显然也是冲着江瑟而来的。

舒佩恩坐下来的时候,陆续还有人进来,有人小声私语,间或夹杂着‘江瑟’、‘切萨雷’的名字,直到开场前两分钟,影厅里灯光一熄,说话声才止住了。

影厅的最后一排,霍知明也带着剧组的人坐在角落。

他们是趁着熄灯以后才刷卡进入,并没有引起旁人的关注,甚至坐在后一排的媒体人,都没注意到先前正被他们讨论着的江瑟也进来了。

影片开始之前,舒佩恩已经看了好几下时间了,直到倒计时的最后一秒,荧幕一黑,《犯罪嫌疑人》终于正式播映了。

画面亮了起来,一间传达室内,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整理着信件,将每封信件都分类整理好了,一个年约五旬的微胖男人拿起其中一封,眉头皱了皱:

“这又是没名字的,只写了望津总队收。”他抓了抓头,“这情形是不是有些不对啊?这样的信件,这段时间都收到几封了?”

他抓着信件,翻来翻去的瞅,上面没有收件人的姓名,也没有寄件人的信息,写的收件地址是望津总队,电话依旧也是办公室电话。

说话的人弯腰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好几封相似的信件,这就算是恶作剧,可一连寄了这么多封,是不是也该有个头?

第六百六十章 嫌疑

传达室里的人七嘴八舌商讨了一阵,这个拿起信件的人员将几封信件一收,准备挨个去部队各部门问问,看是不是哪位粗心大意的警员留了总队地址电话,却忘了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了。

电影这里调色偏冷,将不动声色的阴郁感已经在视觉上抢先一步‘置入’观众的第一印象中,从开篇来看,开局就已经打开了一个好头,将电影的质感提升上去了。

舒佩恩看到这里,原本提起的心,已经落了一半回原处。

《犯罪嫌疑人》开局就已经把节奏打开,开场疑点就放了一些出来,没有藏着揶着,已经可以看出早些年间霍知明正处于巅峰时期的状态苗头,使舒佩恩对于这部电影,期待值一下就高了很多。

陶岑坐在霍知明身侧,这部电影拍摄的时候,她全程在组,演了些什么,有些什么内容,电影走向她心里都清楚。

这一幕画面也是她亲眼看着拍摄的,但将这些小画面串起来,组成的成片她还没看过。

电影荧幕上男人拿着信件,四处在问最近是不是有人没有收到信件,他问到的每一个人都摇头,问到刑侦队的时候,众人都不停摇头,男人拿着一叠信件,转身要走,喃喃自语着:

“看来是个恶作剧了。”

他话音一落,一道略带着些严谨的女声便响起来了:

“什么‘恶作剧’?”

舒佩恩在听到陶岑的声音时,精神一振,下意识的换了个坐姿,紧盯着荧幕。

陶岑的台词功底是非常好的,字正腔圆是最基本的功课,最重要的,是台词音调随人物,她人还没出现,光凭一句话,已经足以令人对这道声音浮想联篇了。

脑海里几乎能勾勒出说这句话的人的性格,一脸严肃,既有女性的温柔,更多的却是属于警察的威严、正气的感觉。

她话音一落,那拿着信件的人身体一抖,显然还没看到来人,就已经听出这人声音了,脸上露出一丝略带着些讨好的笑,转身就道:

“沈队,您来了。”

镜头随着这男人的目光,落到了他身后的沈熏然身上,她一头长发往中分,牢牢的挽成团束在脑后,露出一张白皙娟秀的脸庞。

阳光下,她的肤色略显有些苍白,脸颊窄瘦,嘴唇紧抿着,显得有些严肃。

镜头给了她脸部一个特写,让观众看到了她的一双眼珠,并不是纯黑色,反倒有些偏浅棕色,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人的内心深处,让人不自觉的在她面前低下头。

“什么‘恶作剧’?”

她又问了一次,这拿着信件的男人就道:

“是这样的,最近传达室接二连三的,收到了好几封没有署名的信件,我问了一下,大家都说不是自己的,我猜测这是哪个人恶作剧,所以准备回头把它处理了。”

在望津总队,沈熏然是个传奇的角色,她警校毕业之后,进入警察系统,多年来屡立奇功。

工作上,她雷历风行,说一不二,有敏锐的观察力,也有无畏的勇气。

性格上,她既兼具女性的柔和与细致,又有不输于男性的果决,所以队里一些重案、大案,都有她的影子,手下对她的判断也很信服。

“恶作剧?”

沈熏然在听到这男人的结论后,皱起了眉头,她隐约觉得这件事情,是有些不大正常的。

她摊开手,示意男人将手里的一叠信件交给她:

“行了,你先给我,回头我琢磨琢磨。”

这堆没有发件人、收件人署名的信件一共有六封,最早收到的,已经是大半个月前的了,在接连这样短的时间内,收到这样多封相似的信件,绝对不是巧合。

虽说一开始传达室的人认定这是‘恶作剧’,但恶作剧这样多,且能开玩笑开到警察局的,绝对是少数。

就算有人胆大包天,与警察开这样的玩笑,但一封信就算了,接连六封,就不大正常。

更何况这封信件没有发件人地址,除了收件方,没有一个多余的信息,据沈熏然多年破案累积出来的经验,觉得这其中绝对是有古怪的。

信件注明是望津总队收,既然没写特定人的姓名,又摆明是送到警察局的,在向上头报备过之后,沈熏然就将信件打开了。

果然如她所料,她拆开的最早寄的一封信,上面写着:离武春和的死期,还有两个月!

短短一行字,透露出来的消息让人不寒而粟。

接下来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信件,都与第一封的内容一样,唯独不同的,只是通知时间的差异罢了。

有人要想杀武春和,并将这一封‘死亡通知书’,以倒计时的形式,发送到警察手中。

这是什么?这是公然的挑衅,这是狂妄与自大到极致了!

信件内容一公布,整个望津总队都沸腾了。

有人笑,有人奚落,认为寄件的人兴许是觉得生活太平静,想找点儿事做。

“武春和那是谁?武春和是武总!在这望津,谁人不识,谁人不知啊?”

总队里,一群人哄堂大笑,“武总近几年生意做得不错,估摸着得罪的人太多。”

有人站到了沈熏然身边,拿起桌子上一封沈熏然拆开的信件,笑着就道:

“不过像这样的大人物,身边不缺保镖、警卫的,真要杀他,恐怕偷偷摸摸才能成功。现在这样闹得大张旗鼓,那武总也不傻,加强防备,怎么可能得手?”

沈熏然皱起了眉头,没有开口,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大对头。

一个准备要杀人的‘凶手’,胆大包天的把自己的‘杀人’计划以书信的形式公布,还是公布给警察,这事儿怎么看着,都是有些悬乎。

正如同事所说,‘死亡通知书’的消息一公布,武春和有的是钱,政府对他这样的企业家又相当看重,自然会给予一定的保护,民众也会对此事加强关注,这背后的‘凶手’在消息曝光之后,得手的可能性是很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