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关注、喜欢了很多年的人,今后的一年、两年甚至十年八年,只要江瑟还在娱乐圈,她仍会继续喜欢。

“最后,感谢我的家人,”江瑟说这话时,缓缓抬起头来,直视着前面,像是要透过现场的观众,透过镜头,看到荧幕另一边的人般。

她知道此时的裴奕、冯中良一定透过电视在观看着她的演说,纵使隔着汪洋大海,“感谢你们教会我成长,感谢我的爱人教会我如何去爱,感谢‘上帝’我的‘父母’,把我带来这人间。感谢一路以来支持我的影迷、观众,感谢一直帮助我、指点我的前辈与各位导演。感谢霍知明先生对我无私的教导,感谢跟我合作的每一个《犯罪嫌疑人》的伟大演员,感谢剧组工作人员的辛苦付出,感谢法国电影节的评委团,感谢你们教我如何承受失败,如何振作重来,感谢现场的观众,听我将这些话说完。”

台下莫安琪心情激昂,几乎整颗心都要飞了起来。

现场的气氛被江瑟所主宰,今晚之后,可想而知,每一个前来参与这样盛会的记者,都会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媒体席中,陶桃已经泪流满面,恨不能让周围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样出色的人,是自己的偶像,当看到每一个参与者被江瑟的演讲所打动时,作为江瑟的粉丝,她都觉得与有荣焉。

江瑟举了举手里的奖杯,看了《犯罪嫌疑人》所在的剧组一眼,她离剧组所在的方向太远,只能看到那里坐着的人,却没办法将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看清。

她看到陶岑坐在那里,整个人如同僵了般,她想起先前的事情,将奖杯举了起来:

“这不止是属于我,同时还属于《犯罪嫌疑人》剧组里和我一样努力却又没能与我一起上台的人,有些荣耀能化为实质的奖杯放在我手心里面,但有些没有变为奖杯的荣耀,大家看不见摸不到,不证明它们就不存在。”

江瑟说完这话,抱着奖杯,深深鞠躬,掌声响了起来。

这一次响起的掌声不再是敷衍如例行公事一般,反倒带着大家对她先前一番即兴演讲的赞美。

“她成功了。”

陈善含着眼泪,重复了一声:

“她成功了!”

夏超群抿了抿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来。

陶岑的表情有些复杂,她听得出来,江瑟的最后一段话其实是为了她而说,相信现场的观众、荧幕外的影迷每一个人都听得出来。

可她为什么要说这些呢?是因为同情?因为可怜?还是因为,她那些话只是真情实感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陶岑抿着嘴唇,低垂着头,手还在轻轻发抖,她还没从先前误以为自己拿到了法国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奖的阴影中走出来。

她太想拿到这个奖项了,以至于有些失了从容,在戴高乐还没将名单念完时,自己就差点儿站了起来,这将成为她人生中一个很大的污点,可能会成为她出道多年以来,遭人嘲笑并攻击的一个点。

闭幕仪式成功结束,江瑟凭借夺得影后,一番出色的即兴演讲成为今晚当之无愧的最闪亮明星。

《犯罪嫌疑人》则是今年法国电影节最大赢家,凭借三提三中的成就,会在接下来席卷华夏电影票房。

稍后的采访里,媒体一拥而上,将《犯罪嫌疑人》剧组围在中间,连剧组其他几位男女配角都因此而沾光,接连占了一些话题篇幅与版面。

霍知明那头,被媒体重重包围,陶岑这边也是被淹没在媒体的话筒里面。

华夏好几家媒体追着陶岑,宋佚艰难的想把这些人推开。

“陶小姐,请问您自认为《犯罪嫌疑人》中您的表现能胜过江瑟吗?”

“陶小姐,您认为今年的法国电影节最后的‘最佳女主角’奖颁发公平吗?”

“陶小姐,您是否认为您才是应该获得‘最佳女主角’奖的人呢?”

“您怎么看坊间所流传的,‘法国电影节’欠江瑟一个‘影后’的说法呢陶小姐?”

“陶小姐…”

“…”

一个个问题向陶岑迎面砸来,她从来没感觉到如此狼狈,这熟悉的镜头追逐着她,像是魔鬼一般,她甚至惶恐得有些不敢抬起头来。

“不好意思,陶小姐不舒服,暂时不能接受采访。”

宋佚将一个个镜头挡住,极力想要护得陶岑周全。

她身边的助理手拉手围成墙,试图想给陶岑开出一片道路来。

灯光闪烁着,照出陶岑那张惨白的脸,助理愤怒的拍打着镜头,不让记者追来。

这些人穷追不舍,根本没办法走开,那些闪光灯几乎闪得陶岑眼前再也看不见其他的,只听到那些人争先恐后向自己挤来。

“不要拍了,不要拍!”

宋佚及助理大声的喊,现场如闹剧一般,此时的陶岑对于记者来说,如同上好的五花肉,她此时的表现越失态越好,拍到了就足以让他们写出一篇幅的稿子来。

有助理脱了外套将陶岑的脸盖住,那按下快门的声音仍此起彼伏的响起来,她一言不发,下意识的抓紧了衣服的一角。

另一侧江瑟也被一群记者追着,好在几个助理都非常警惕,一见有相机镜头差点碰到江瑟的脸,便将相机推开一些。

江瑟先前发言引起的悸动感还在,大部份人对她都非常有好感,再加上她身边保镖的护送,夏超群又安排妥贴,让她的情况比陶岑好了许多。

虽然仍被围得寸步难行无法离开,但至少没有乱糟糟的感觉。

“江小姐,您如何看待,有传言说的,法国电影节‘欠’您一个‘影后’的说法呢?”

“您认为,《犯罪嫌疑人》中,陶岑跟您的差别是什么呢?”

“江小姐…”

“一个一个来。”

几支要凑到江瑟脸颊边的录音笔冷不妨被夏超群抽走,她仗着身高的优势,轻而易举将记者的‘工具’没收,还一脸理所当然,身上冷淡的气场及带了些严厉的语气让一群人本能的冷静下来。

夏超群的手段及本事大家都明白,这会儿东西被她收走,她递给江瑟,示意江瑟自己将这些东西拿了起来。

记者的问题一个一个的问题,顿时现场次序显得整齐了许多,不再像先前那样的乱成一团。

媒体记者问起江瑟的电影,问起她拿奖的心情,夸奖了她今晚的演讲,又顺便恭喜了她成为这些年华夏在法国电影节的‘最佳女主角’奖项上再次拿奖,最后问起了陶岑。

“您与陶岑一样都是在《犯罪嫌疑人》中演出,您认为您与陶小姐之间的区别在哪,导致了您能在这一次电影节拿奖,而陶小姐不能呢?”

这个问题相当犀利,其他记者都安静了下来,等着江瑟的回答,就连隔壁一些追着采访霍知明的人都靠了过来,想听江瑟的答案。

“我能拿奖的原因,难道不是像您所说的,评委团主席戴高乐先生认为‘欠’我一个奖杯吗?”

江瑟笑了笑,她这话使周围记者都笑了起来,当然这个答案并不能满足想要得到更劲暴回答的记者,提问的人又接着问:

“那您如何看待陶小姐在戴高乐先生在宣布‘最佳女主角’得奖人选,还没有将名字说出来时,就想起身的动作呢?”

记者的话音一落,其他媒体记者都将手里的录音笔举了起来,摄影师扛着摄像机,对准了江瑟的脸。

此时她的一言一行,都会被记录进去,直接播出,让千千万万个观众看见。

陶岑今晚的失态已经不可否认,被镜头拍个正着,无法辩解。

再加上她在华夏声名极盛,媒体便追着她不放。

另一边宋佚听到这样的问题,怒不可遏,咬着牙大声道:

“你们不能这样问…”

“江小姐,您能回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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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章 历史

宋佚极力阻止记者问话,现场没人理他,有记者催促着问了一声,江瑟脸上的笑容渐淡,慢慢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感谢陶小姐。”她话音一落,记者脸上露出笑容,闪光灯将现场照得如同白昼,宋佚一脸灰败,陶岑的头被罩在衣服里,手指用力抓着衣服,指关节泛白,却听江瑟下一刻说道:

“因为如果她没有想要起身,下一刻我就一定站了起来。”

谁都没有想到,江瑟会这样的回答。

她没有趁机的落井下石,将陶岑借此机会踩在脚下,大声的嘲讽,反倒说道:

“想要拿奖的迫切心情,是人之常情,我跟陶小姐都努力付出了,我们想要拿到这个荣誉,不是丢脸的事。每个努力复习,参加考试的人,都是冲着第一名去的!”

她对着问话的记者,抓着好几支录音笔:

“你们不也争夺头条,应该明白的。”

‘咔嚓咔嚓’的闪光灯下,她笑着说话,宋佚被几个人格架住,听到她说的这些,顿时呆住。

陶岑的头、脸都被挡在衣服下,可是这外套却挡不住江瑟所说的话。

江瑟说得对,她有野心并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如果没有野心、没有欲望,她也不能走到如今了。

今晚戴高乐在念到法国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得奖人名的时候,她是差点起身,也确实被拍到了,可正如江瑟所说,她拍《犯罪嫌疑人》,不是为了给谁垫底的,拍摄的过程,她也努力了,她也尽心尽力了,无愧于自己出演的角色。

江瑟所饰演的苏溢确实出色,可再美的红花,也需要电影中合格的绿叶的衬托。

没有自己与她的对手戏,光靠江瑟,这部电影也撑不起来的。

她付出过努力,为什么不应该有期待呢?她来到这法国电影节,就是为了来拿到一个可能会属于自己荣誉的。

有什么好丢人的?

她身边的人都在替她遮挡着记者的问话,都怕镜头、流言伤害到她,助理用外套把她脸挡上,就连陶岑也觉得羞耻了,可她没想到,说这些话的会是江瑟这个‘对手’。

陶岑抓紧了外套,将挡在脸上的外套取下,旁边助理紧张兮兮的想要替她重新拉上,深怕下一刻记者们唯恐天下不乱的问题、拍照又来了。

“陶姐…”

宋佚举起双臂,想把她脸挡住,陶岑把他手格开了,摇了摇头:

“不用了。”

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

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的都总是能走过来,不能因为这样一个失误,反倒畏缩了。

当年的她可以从一无所有,仅凭着一腔野心与欲望走到现在,没道理年纪渐长,阅历丰富,经历的风浪多了,反倒遇到挫折就走不动了。

她还是那个陶岑,这点风浪不能将她击垮!

她挺直了腰,拨了拨头发,甚至让一旁化妆师替自己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妆发,重新出现在镜头前时,她还是那个陶岑,不会在此倒下!

这一场采访由最终法国电影节会场保全人员的出面制止而结束,今晚之后的江瑟轰动了华夏。

网络上、电视上及报章杂志娱乐版面,头版头条都是她,提及了她的美貌、她的作品、她的镇定不迫,及法国电影节闭幕仪式上的一番可称为教科书级别的演讲。

江瑟参加完聚会,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她卸妆的时候,莫安琪从包里将手机取出来了。

工作用的手机上已经收到了许多媒体、同行发来的恭喜短信,莫安琪准备替她一一的回答。

而江瑟的私人手机上,除了有裴奕发来的消息外,戴佳、聂淡等人都来恭喜她了,中间还夹着几个冯中良的电话。

江瑟看到冯中良电话的时候,愣了一下,冯中良打电话来的时间是一个多小时前,算算时间,冯中良打电话来的时候,国内已经三四点多了。

这个时候,冯中良应该已经睡了。

就算是他强撑着身体在看法国电影节闭幕仪式的颁奖典礼,可典礼完结之后,他也应该睡的。

他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大好,帝都的这个时节夜里寒凉,小刘也不可能由着他性子让他熬夜的。

就算是他想念自己,但也知道自己在晚宴之后会参加一些聚会,回酒店的时间不可能太早,一般情况下,江瑟会第二天再给他回电话。

为什么这个时候,冯中良却突然打电话来了?一打还打了好几次。

江瑟一瞬间脑海里闪过好几个不好的念头,她怕这几通电话不是冯中良打的,而是小刘用冯中良电话打来的,她担忧冯中良出什么事儿了。

一想到此处,她手直发抖,身体发软,连手机几乎都要拿不稳了。

她此时关心则乱,完全没想到冯中良如果真出事,不止小刘要打电话来,裴家那边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动静,裴奕是一定会想办法通知她的。

拿着手机拨了回去,此时国内应该已经六点多了,她还担忧电话会许久才打通,没想到才刚响两声,便被人接起来了。

“瑟瑟…”

冯中良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一宿未睡的疲惫、沙哑,但从口音里仍能听出他并没有江瑟先前想像的糟糕的情况,江瑟大大松了口气,还有些后怕:

“爷爷,您吓死我了。”

她那颗心还没有落回原位,此时仍七上八下的‘扑通’乱跳,下一刻冯中良说的话,又把她这颗心吊起来了:

“瑟瑟,冯南出事了。”

冯南被绑架了!

她已经失踪了三十多个小时,开始的时候,香港那边还瞒着。

当初冯南被冯中良找人强行送回香港,让冯家那边的人把她看严了,哪知她中途溜了出来,还一通乱说,当时惹了大祸,得罪了裴家,还让香港这边的人遭到了冯中良一顿斥责。

自那以后,冯家对她看管便更加严厉了,身边跟着她的佣人也加了两个,就为了防止她逃了出来乱说。

这一次她开始失踪的时候,冯钦轮及其他人都以为冯南也是像上回一样溜了,毕竟她先前做过一样的举动,大家都没往其他方面想。

冯钦轮当时在想,这事儿不能让冯中良知道,以免让父亲斥责他连人都看不住。

他原本打算着,自己把冯南一找到,她要是惹了祸,到时想办法替她填了也就是了,这样既不用惊动冯中良那边,又能把事情圆满解决,最多下次把她再看更牢一些就行了。

开始冯钦轮还挺生气的,觉得这个女儿年纪越长,越不像话。

可随着她失踪的时间一长,还没有消息传来,才渐渐觉得不对了。

她这一次不见,没有像上次一样闹出大事儿,且失踪时冯南的包还在女佣手里,里面现金、银行卡、手机都在,这些东西她都没拿,没钱、没联络工具,她就是想跑,又能跑到哪?

一天时间过去,仍不见冯南之后,冯家人才慌了,想到了当初她被绑架的情景。

冯钦轮让人搜遍了冯家每个角落,查过信件箱、包裹及邮箱,连公司地址也查过,没有发现有威胁信的存在,没有人发信件来威胁冯家。

到了这样的地步,冯家人自然也不敢再瞒了,当即有人打了电话通知冯中良。

这个‘孙女’内里虽然变了,但仍顶着冯南的‘壳’,不是说弃就弃的。

冯中良当即坐私人飞机赶回香港,调查冯南行踪,问过她身边的人,得知她在出外逛街的途中失踪,失踪前是进了一个试衣间换衣服,两个女佣提着手袋在外等候,直到长时间没出来,两人觉得不对劲儿,进去一看,冯南已经不见了。

当时查找无果,两人都觉得是冯南想办法逃了。

冯中良看了店铺监控,才确认冯南被绑架。

“那个绑架了冯南的,瑟瑟,可能就是江至远了。”

他说这话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十分复杂。

事实上对于这个结果,冯中良是一点儿不意外的,江至远这一年的时间行踪成迷,他这样的人,没有工作、没有朋友,不需要社会的认同,不在意自我,当有一天,他疯狂了想做一桩事,他也不会去考虑更多的后果。

他早就已经在为‘收拾’冯南而做准备了,辞去工作,远离监控,绑架冯南,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冯中良唯独没想到的是,冯家当年没有准备,让江至远绑架得呈,如今冯南身边看管的人如此多,

只是冯中良感到有些遗憾,也为这样的情况感到有些难过。

《一线生机》首映的时候,他曾与江至远相约看过这部电影,江至远当时明明已经答应他收手了,可惜最终冯南的不懂收手,将他激怒。

他的逆鳞在江瑟,愿意为了女儿‘赎罪’,这种‘忏悔’的行为,不代表他这样的人物真的‘知错’,只是他对于现实的一种‘妥协’罢了。

当有一天,这个人发现对规则‘妥协’也无用的时候,可能他会按照他心里认同的规则行事了。

可惜江瑟了。

她是自己‘真正’的孙女,却因差阳错成为‘仇人’的女儿。

当历史再一次重演,当江至远的想法与当年的他已经完全不同,当年冯南被绑,江至远要的是钱,如今冯南再次被绑,江至远是不是就要命了?

江瑟没有说话,她此时其实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她抓着手机,十分用力才能维持着镇定,不让手机掉下。

今晚拿到电影节的‘影后’奖的震憾,远不如此时冯中良说的话对她的影响大。

她没想到事隔二十多年后,还会再有一天,从冯中良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江至远再一次绑架了‘她’,虽说还没有确切的消息确定是他,但冯中良既然敢这么说,应该十有八九了。

“其实爷爷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个事情跟你说。”

电话里,江瑟的呼吸声都本能的放轻了,冯中良能理解她此时的感觉,她心里必定是一团乱麻。

“可是爷爷又不想瞒你,这些事情,都跟你有关,你是应该知道的。”

江至远绑架冯南,不过是因为‘女儿’罢了。

江至远这个人太危险了,这一年冯中良都在让人追踪他的下落,但这个人十分狡猾,能在管控严格的情况下通过非正常手段来到香港,在冯家早有准备的情况下得手,还在众目睽睽中把人带走,这已经不得不让冯中良头皮发麻。

“除了是担忧冯南之外,我也担心你。”

江瑟的身份,天知、地知、她知、裴奕和冯中良也知。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冯南应该也能隐约猜到的。她不是真正的冯南,这个人来历古怪,据裴奕猜测,她与原本的‘江瑟’应该有仇的,所以才频频针对江瑟。

如果这个人与另一个‘江瑟’熟悉,她必会发现现在的江瑟与她认知中的‘江瑟’的变化,再加上自己与江瑟的亲近,再加上江瑟的性格,只要冯南聪明一点,总能推理出来的。

她要是猜出江瑟真实的身份,又落到了江至远的手上,冯中良不知道江至远有一天发现真相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事了。

所以他思来想去,仍是给江瑟打了这通电话,把冯南被绑架的事情告诉了她。

这也是给她提前提个醒,让她多注意一下。

他怕,他怕江至远疯了。

她曾经在江至远手上受过伤,那种恶梦,一次就够了。

冯中良努力想过想要保护江瑟,在得知江瑟真实的身份,知道冯南不是自己一手带大的真正孙女时,冯中良之所以没有过多打压冯南以出气的原因,也是怕冯南猜到江瑟身份,怕她狗急跳墙,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他曾经想过,冯南应该怎么办,不能打、不能杀,她年纪不小了,在娱乐圈里也没混出成绩,总不能把她这样一直拘禁着。

女孩子长大总是要嫁人的,她现在年纪大,名声又不大好,上流社会中与冯家门当户对的,估计也不大可能要她。

她当年自己挑选了赵君翰,闹着要跟赵君翰在一起,两家有合作,她与赵君翰还有未婚夫妻的名义,冯中良便想着,冯南跟赵家的事,是不是可以办一办了。

虽说她近些年跟赵君翰已经疏远,但眼下赵家是她最好的选择了,他准备亲自出面替她谈,有他这把老骨头在,赵家将来不会太过为难她。

他做这些,不惜放下脸面跟赵家联络,为的也是她能领自己这份情,对江瑟好一些,有些话不要乱说罢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将事情办妥,冯南就出了事,她落在江至远手上,难保不会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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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一章 重演

冯南要是真说了,江至远会是什么反应,冯中良是想都不敢想的。

当这样一个无法无天的危险人物,在为了女儿再次挺而走险,却从冯南口中听到一些‘真相’,他会做出什么事情,冯中良不敢去想了。

除了担忧这些,冯中良其实还有些替冯南担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