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省用力点头。

乔岫藩一把搂过林少省,将他压在沙发上,重重地吻下去,灼热的气息融化在彼此之间。

“哇!”林少省嚷着,“为什么咬我?”

“你要我爱你,这就是我爱的方式。”乔岫藩笑着,露出森白的牙齿,又慢慢朝林少省的下颔,脖子,锁骨吻下去。

细细密密的,如同一串爬在冰棍上的蚂蚁,极其贪婪地汲取硕大丰盛的甜蜜。

林少省笑起来。

如痴如醉。

两人确立了恋人的关系后,乔岫藩来林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对林少省更是宠爱纵容。

“乔岫藩,你爱不爱我?”林少省趴在乔岫藩的背上,一次又一次地问。

“你问不厌?”乔岫藩吸着烟,回头用手摸摸林少省的头。

“别转移话题。”

乔岫藩轻轻吻住他的唇,将舌头慢慢滑入,一点点试探,舔舐,深入。

“你说呢?不爱的话我会这样吗?”

林少省满足地笑,立刻打出一个响指。

客厅的那只虎皮鹦鹉尖锐高声:

“我爱乔岫藩,我爱乔岫藩。”

“挺可爱的。”乔岫藩撇头看看那只表情丰富,头部钝圆圆的鹦鹉。

“教了好久才会的,可费劲了。”林少省嘟囔。

“这么说,你在家说爱我至少不下百遍?”

林少省涨红脸,用手捶打乔岫藩。

“要还回来!你也要说一百遍爱我!快!快!”

“急什么?日子长着呢。”

“你会和我一辈子吗?”林少省执着地问。

“该问的是我吧,你不怕跟我过苦日子?”

“别把我说成小娘们一样,我也会自己赚钱的。”林少省笑得狡猾,“真到过不下去了,我就甩掉你,回来做我的少爷。”

“好啊,你自己决定。”乔岫藩笑笑,又掏出一根烟。

“给我吸口。”

乔岫藩摇摇头,“这烟次,味道差。”

“我就要!”林少省夺过烟,猛吸几口,皱皱眉,“够次的。”

乔岫藩拨弄着烟盒,上面大朵大朵的茶花开得分外妖娆。

果然是被宠坏了的富家孩子,什么都要求是最好的,血淋淋的生活过滤了苦难,艰涩,送到林少省面前的都是包着精美的外壳,一颗虱子都没。

乔岫藩想着,有些失意。

这样的孩子,是不可能跟自己长久的。

“拿去。”林少省打开皮包,掏出一叠钱。

“什么?”

“拿着,别废话,看你,一身贫寒气。”

“不要。”乔岫藩拒绝。

“和我还摆面子?”林少省将钱插进乔岫藩的大衣口袋,“去买些好点的烟。”

乔岫藩又欲拒绝。

“你不收,我就生气了,别分得和谷粒一样清清楚楚,你是我的男人,花我的钱是应该的。”

“你的男人?”乔岫藩笑笑。

“难道不是吗?”林少省佯装生气,“睡都睡过了。”

乔岫藩面露无奈。

“不会白睡你的。”林少省伸手摸摸乔岫藩的脸,“那么帅,不能白和我睡。”

回忆(三)

日子过得拮据,乔岫藩决定再去找份工作,经再三考虑,不顾母亲的反对,在一家酒吧当了侍员。

这个酒吧坐落在城市的一条静谧的路上,白天昏昏欲睡,一到晚上就流光四溢,人流熙攘,色彩斑斓,那首经典的great pretender响于耳畔。

乔岫藩通常在每天晚上九点左右到酒吧,换上银黑色的工作服,为客人点酒,送酒,签单,工作还算是比较轻松的,真正一些难应付的酒客有专门的一批女郎应酬斡旋。

一个月工资不多也不少,偶尔出现一两个颇有财势的女人看乔岫藩相貌俊朗,也会往他兜里塞些钞票,但提出进一步要求时,乔岫藩总是微笑地拒绝。

渐渐地适应了这样的工作,乔岫藩也觉得没什么不好。

除了林少省总是来酒吧让乔岫藩深感无奈。

林少省几乎隔两天就来看乔岫藩,当着众人的面对他又搂又抱,使大家对两人的关系明了于心。

“你怎么又来了?”乔岫藩皱皱眉。

“来看你不好吗?”林少省笑嘻嘻的。

他穿着一件最普通的蓝色休闲衫,从未因到酒吧这种场合而改变过自己的服装,身下照例是一双白色球鞋,有时候更是趿着拖鞋冲冲跑来。

“你快要考试了,要认真复习。”乔岫藩摸摸他的头,“乖,要听话.”

“我很乖的。”林少省眨眨眼睛,微微撅起嘴巴,从包里掏出一叠卷子,“我在这里复习。”

“胡说,这里怎么复习得进去。”

“美色可餐,看着心情好,效率自然高。”林少省顽皮地指指穿梭于场子里的衣着性感的女郎。

“我看你会更没心思。”乔岫藩笑笑。

“让我来嘛。”林少省撒娇地环着乔岫藩的脖子,“其实,我是怕你被那些浓妆艳抹的老女人抢走了。”

说着,整个人贴着乔岫藩的身子。

路过的一个女侍员笑着打趣:“怎么?乔岫藩,你的小男友又来盯场了?”

“是啊。”林少省笑着向女侍员做个鬼脸。

“简直比cindy,susan那些男友盯得都勤,小朋友,你就这么没自信,怕你乔哥哥被人勾走了?”

“不是我没信心,是我乔哥哥太迷人了,我得抓得紧点。”说着林少省更紧搂着乔岫藩。

女侍员笑着开走,周围的人也觉得有趣,大家已经心照不宣,认可了他俩的关系,对于长期厮混酒吧的人来说,同性恋不算什么咋舌的事情。

“你慌什么,我这么穷,哪个姑娘看得上我?”乔岫藩苦笑,刮刮林少省的鼻子。

“那万一是男人呢?和我一样呢?”林少省急着问。

“还说你不是没信心?”乔岫藩宠溺地楼着林少省的头,轻轻在他耳畔低语,“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一言为定!”林少省认真地看着乔岫藩。

“好了,快回去复习功课,高考不远了,谁还像你这样溜出来玩的?”

“知道了,知道了。”林少省掏掏耳朵。

林少省一走,乔岫藩松了口气,整整衣领,继续工作,这时已经快十点了,酒吧里混杂着形形色色的人,光影摇曳,每个人看上去都晃荡不定,随着慢摇轻轻兴奋起来,像一张涨扯碎了的笑脸。

乔岫藩站在一边,喝着冰水。

调酒师珊珊正将颗颗饱满的胖冰块放进雪克壶中,举起来左右晃动。

“要喝杯吗?”珊珊笑着问。

乔岫藩点点头。

“刚才那个是你的男朋友?”

“是啊。”想起林少省,乔岫藩还是一脸的满足。

“挺可爱的。”珊珊抬抬眼皮,看看乔岫藩英俊的脸,“年纪很小吧,穿得那么嫩。”

“还是高中生。”

“怪不得还背着个大书包,大得可以放下个酱鸭。”珊珊笑着揶揄。

乔岫藩也静静地笑着。

“很喜欢他?看你对他挺宠的。”

“看得出吗?”

“刚领的半月工资就给他买了大蛋糕。”珊珊指指门口,“我看到了,那天,在那里,你一口口喂他吃,他嘴上全是蛋糕。”

“他对我更好。”乔岫藩神情自豪,“这么个孩子,吃的穿的向来都是最好的,跟着我其实真是可惜了。”

“怎么会可惜,你人那么好。”珊珊挪动着纤纤玉指,昏暗的灯光衬着她小巧精致的脸,淡紫色眼角勾起一抹有些黯然的媚态。

她是一直钟情于乔岫藩的,从那次他为自己在喝醉后胡搅蛮缠的客人间解围后,一直恋恋于他。

“我有什么好。”乔岫藩笑笑,“穷鬼一个,跟着我只会吃苦。”

他当然也看得出珊珊喜欢自己,于是常常不着痕迹地婉拒她。

珊珊抬起头,勾起笑容,这绝对是一张美丽的脸,画眉入鬓,盘着麻花髻,有些淡漠清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