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麟看着窗外的夜幕,美得出奇,星星缀在像天鹅绒布的天空上,极其柔和。

“我们现在就在离天空最近的地方。”乔岫藩笑笑,“你看,星星在那,你可以摘到。”

玉麟有些顽皮地伸出手,覆盖在离自己最近的那块星空上。

乔岫藩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笑。

“真的好近。”玉麟笑笑,“好高的地方,可是也怕摔下来。”

“不会的,我会让你一直在这么高的地方。”乔岫藩说。

玉麟开心地点头。

“我母亲来找过你了?”乔岫藩问。

“是啊。”玉麟喝口美味的酥皮汤,“没说什么。”

“真的?”

玉麟点点头。

“乔大哥,我能帮你忙吗?”

“什么?”

“我可以去你的事务所帮你吗?”玉麟低头笑笑,“当然是从小职工做起。”

“玉麟。”乔岫藩缓缓地说,“你只要在家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可以了,我知道你是不喜欢那个圈子的,不用为了我勉强。”

“可是那样也很无聊,我总想着可以做点有意义的事。”玉麟笑笑,“这两年一直很忙碌,一下子空下来倒也不习惯了。”

“你其实是不想让我养着你吧。”乔岫藩看着玉麟。

“也不是全那样,只是。。。”玉麟挠挠头,有些不知怎么说。

“你真想来帮忙?”乔岫藩笑笑,“你不怕那些外人的嘴皮子?”

“我们总归是要见人的。”玉麟说,“不可能躲一辈子的,既然我选择和乔大哥在一起,也就不会怕别人的闲言碎语。”

“你真的这样想?”乔岫藩笑着用手摸摸玉麟的头发,“我的玉麟这么勇敢?”

“也许我做错了很多事情,但我觉得。。。。”玉麟有些羞涩,却坚定地说,“我爱你这件事我不会做错的。”

乔岫藩闻言心里感动,玉麟给他的感觉太复杂又太纯粹了,复杂的是他有很多面,执着,坚强,可爱,羞涩,纯粹的是他的简单和善良。

这样的人说出爱自己的承诺,自己不动心是假的,乔岫藩在心里默默地想,如果自己年轻的时候遇到玉麟也会不顾一切地爱上他。

乔岫藩忍不住伸手去摩挲玉麟的唇,被他轻轻地舔了一下,不免喜悦。

“玉麟,你越来越顽皮了。”

“是吗?”玉麟笑笑,想到每天晚上和乔大哥同床共枕,心还是砰砰地跳,那样的感觉在别人身上永远体会不到,和婉婉在一起的时候更多的是淡淡的喜悦,而不是现在这样强烈的情感。

玉麟突然明白,原来自己也是需要爱以及欲望的,对爱人的欲望,渴望触摸,体会,融合爱人的一切。

年轻的男服务员送上香槟和香草芝士牛排,当看见玉麟的脸时微微一惊,但良好的素质让他们把这一心理变化迅速掩饰,笑着说请慢用。

“我的脸颊,很丑吧?”

“又来了,我说过玉麟是最漂亮的,和画出来似的。”

“现在不一样了,一点也不像画出来的。”玉麟苦笑,又看着吧台边穿燕尾服的男侍员,“他们真漂亮。”

“在我眼里,玉麟是最漂亮的。”乔岫藩拉过玉麟的手,亲亲在手背上落下一吻,“绝对是的。”

玉麟顽皮地笑:“乔大哥,你也会说甜言蜜语。”

“每个人都会说的,只要碰上了心上人,木讷的农夫都会说。”乔岫藩笑笑。

“以前妈妈说甜言蜜语是不好相信的。”玉麟笑笑。

“那你怀疑我说的吗?”乔岫藩淡淡地笑。

“不,只要是乔大哥说的我都相信。”玉麟眼神喜悦,语调坚定。

“我也会有行动的,不光是说。”乔岫藩向对面的男侍员示意。

男侍员立刻端上包装精美的大盒子。

玉麟惊讶:“是什么?”

乔岫藩示意男侍员下去,自己亲手打开盒子,是一只雪白的蛋糕。

“上次过生日委屈你了,我知道你不开心的,所以今天给你补过。”

玉麟感动,觉得鼻子微微发酸。

插上蜡烛,烛光里乔岫藩的脸极其柔和,笑盈盈地看着玉麟。

“许愿吧。”

玉麟闭上眼睛,祈祷。

吹灭蜡烛。

“吃吧,这个蛋糕叫雪域森林,听说很好吃。”乔岫藩切下一块放在玉麟碟子上。

玉麟咬一口,只觉香甜,却甜而不腻,非常可口,立刻露出满足的神色。

“你还是老样子,这么容易满足。”乔岫藩想起那次给玉麟买甜甜圈的情景。

“真的是很好吃。”玉麟一笑,嘴角边还有一点奶油屑。

乔岫藩伸出食指去挑那团奶油,然后放进自己的嘴里吮吮。

玉麟只是笨笨地笑。

“那次你生日很失望吧?”乔岫藩问。

玉麟诚实地点点头:“本来以为可以和你两个人过的,谁知你带婉婉来了,也不怎么看我。”

乔岫藩心里泛起心疼,自己对那件事早已悔意颇深,此刻看见玉麟有些委屈落寞的脸,更是有冲动将他抱进怀里。

“算了,都过去了,总之我现在很幸福。”玉麟笑着,“小时候爸爸说狐狸总是坐在树下等苹果落下来,但一直等不到,后来困得睡了过去,一睁眼,满地的苹果,我想我就是那只狐狸。”

“抱歉,让你等了那么久。”乔岫藩歉疚。

“我已经很幸福了,好多人一辈子都等不到的。”玉麟笑笑。

乔岫藩被他的笑容感染,这样的玉麟从童年起就没度过多少好日子,年少的青春在冰冷的监狱里夭折,监狱,乔岫藩简直是不能想象玉麟是怎么过来的,那里的四面铁窗,没有春夏秋冬,扼杀了一切光明。

“玉麟,我会让你更幸福的。”乔岫藩又摸摸玉麟的头发。

几天后,玉麟就去乔岫藩的事务所上班,拗不过乔岫藩,玉麟还是占据了一个较为轻松地要职。

事务所的职员,大大小小,高高低低,几乎都知道了玉麟和乔岫藩的事情,有人好奇得瞪大眼睛,这个薛玉麟不是差点和杜小姐结婚的人吗?怎么一夜间成了自己老板的情人?有人鄙薄,认定玉麟是个趋炎附势,如蚁附膻之人,有人失望,原来自己一直敬重的老板是个有断袖之癖的人,但更多的人是讳莫如深,看见玉麟还是恭敬的态度。

玉麟倒也自然,对那些小小的闲言碎语不闻不问。

很快,社交圈里的人知道了这个事实,表面不动声色,内心猜测,评断不已。

玉麟很聪明也很能干,任何事,无论大小都措置裕如,非常妥当,大半年时间就熟悉了乔岫藩事务所的工作程序,辅助乔岫藩完成了几件跨国的合作。

庆功宴会上,乔岫藩开了香槟,顿时液体喷射,从金字塔型的玻璃杯上倾斜而下,众人鼓掌,玉麟淡淡地笑,站在一边,他喜欢乔大哥成为众人的焦点,喜欢看他自信沉稳的笑容,如果可以,他愿意一直站在他身后默默地帮助他。

彼此奉承敷衍,握手相荐,交换舞伴,还是老套的社交模式,群英集萃,衣香云鬓,觥筹交错,巧笑嫣然,吴侬软语,一派风情。

只有胡士凡站在角落里,捏着玻璃杯子,镜片后的眼睛透着怨毒的犀利,这大半年不知是谁在背后整治,自己不仅在生意场上处处碰壁,连私生活都不得安宁,自己那些风流韵事不知被哪家的记者曝光在花花杂志上,照片上是自己在夜店楼着舞女进房的照片,胡家长辈对自己失望之极,转而将部分家业承传给二弟,想到这里,胡士凡忿忿不平,猛地灌酒。

正喝着,一个皮肤白皙,长发飘飘的美女端着盘子来取小蛋糕,胡士凡眼睛欣赏着,心又痒起来,整整西服,过去搭讪。

“哦,是胡公子啊?”美女嘴角勾起讥笑。

“请问芳名。”胡士凡得意地一笑。

美女笑而不答。

胡士凡以为又是欲拒还迎的把戏,大胆地伸出手楼着美女的腰。

“真是美人,能见到小姐是胡某三生有幸。”

谁知那美女立刻拍掉胡士凡粘在自己腰上的毛手,冷笑道:“胡公子还没学乖?近日杂志上已有不少你的风流韵事,劝你悠着点,别阴沟里翻船。”

美女说完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胡士凡看着美女曼妙的背影,心里又痒又恨,自己这是触了什么霉头?事事不顺,以往在情场上游刃有余,软香温玉,左拥右抱,何时这么狼狈过?

胡士凡一咬牙,怨毒的目光射向玉麟,心里忿忿地想:一定是这个乡巴佬在背后搞鬼。

偿还

正心里冒着火,边上的一个男人嘻嘻地笑起来。

“士凡,怎么这么狼狈?”

胡士凡握紧拳头。

“那是金大小姐啊,冷艳出了名的,你还是把花花肠子放下吧,安分点。”男人若有所指。

胡士凡一听,心里更是火上浇油。

“只要我胡士凡看上的女人,谁不手到擒来?”

“别装了,士凡,省省吧,谁不知道你这段时间背得很。”男人边说边看对面的众星捧月的焦点,“现在谁敢惹乔岫藩?还有那个薛玉麟,谁不知道他是乔岫藩的新宠?你少去惹他们。”

胡士凡心中窝着火,眉毛一挑:“薛玉麟,我压根没把他方在眼里,他不就是个。。。”

话没完,想起什么似的,转小声音,轻轻咒骂。

“怎么?知道怕了?”男人打趣。

“怕?我胡士凡会怕?不过是给姓乔的几分薄面罢了。”胡士凡猛喝酒。

“少喝点,当心身子受不住。”男人笑得暧昧,眼睛瞟瞟胡士凡的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