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脸色变了变,随即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慢条斯理道,“王爷此言差矣。先帝暴卒,未曾来得及留下遗诏,如此,太子即位天经地义。”

男人阴森森怪笑两声,眯起双眼射出精芒,“老实说吧,林婉琪,你把遗诏藏哪里了。遗诏写在天蚕雪绫上,烧不毁,浸不透,撕不烂,皇兄为的就是防你毁灭诏书…”

随着话语,男人突然发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拔出佩剑,剑芒骤胜,白晃晃的剑尖已经顶在女人心口上。

“把遗诏交出来,否则我杀了你!”

林婉琪冷冷瞥了瞥锋利的剑,忽然凄凉地笑了笑,幽幽盯着他,“长孙诚洛也几次三番这样要杀我。哈哈,杀啊,你杀啊!”

她恶狠狠地尖叫。

男人红着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女人绝美无暇的脸,擎着剑对准心脏,却一直没有下手,眼角的皱纹微微颤抖着。

女人眼底渗出凌厉之色,带着绝望的癫狂,“为什么不杀?哈哈哈,别以为我不知道,杀了我,你们就再也见不到这张脸了!就因为和她一模一样的这张脸,你,长孙天佑,还有长孙诚洛,我的丈夫,舍不得杀我,哼…哼哼…”

“林婉琪…”男人咬牙切齿,声音却在发抖。

“我究竟哪点比不上她!为什么你们只爱她?我守了一辈子活寡,就是因为她的存在!不,我死也不会把遗诏交出来的!这是我守候一生的东西”女人冷酷地笑,眼神绝望哀怨,青丝上插着的湖珠金凤翅膀不断抖动。

男人刷地把剑收回来,偏过脸不看她的神情,说出的话尖锐无情,“你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拥有爱。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你。薇羽这么纯洁的女孩,根本不可能懂得冰魂天蚕这种邪毒之物,更不可能想出用这个法子自杀。林婉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以为我查不出冰魂天蚕是从哪里来的!”

女人脸色忽地惨白,“查?你找得到证据吗?”

躲在树后面的我蓦地眼前发黑,喘不过气,仿佛有一只恶魔钳住了咽喉。

不,不要告诉我,洛宇的寒毒,楚王妃的冰魂天蚕,竟然是她做的…为什么要这么残忍,那是你的亲妹妹,亲外甥侄儿…

我猛地转身,够了,我不要再听下去,我要离开,这一切听到的都不是真的,我一定在做梦。

“巧巧,我们走…”我满身冷汗,闭着眼睛伸手去拉身旁的侍女。

摸到一个冰冷的手腕…

我睁大眼睛,发现身边躺着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巧巧的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拧断了,脑袋歪向一边。

脑海轰地炸开了。我僵硬了两秒钟——

“啊——”我掩住嘴巴,还是不可避免地惊骇尖叫。

“谁!”溪水那边暴喝。

我霍地站起来,拔腿就跑。本来以为会全身发软,可是人的求生本能爆发,力气不知道哪里生出来,我竟然蹿得比兔子还敏捷。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树上飘下来一袭鹰隼般的黑影,来势汹汹,宽大的披风将我一卷,随即施展轻功飞纵掠驰。树影飞快地向后退,眨眼间到了林外。

我被一条有力的臂膀紧紧箍在坚实的胸膛前,匆忙慌乱间看到他一身夜行衣,佐罗式的黑色面具遮去大半的脸部。他自树冠轻轻一跃,稳稳当当落在我们骑来的马上。手腕一转,电光火石间一枚暗器凌空射出,“咔嚓”一声钉在枞树上,精准无比的力道正好割断拴着马的缰绳。

“站住!”身后传来楚泽王和皇太后的怒喝。

我根本没看清黑衣人用的什么暗器,马匹已经长嘶,撒开四蹄闪电般冲了出去,任后面的人轻功如何好也追不上了。

我一直在拼命挣扎叫喊,又惊怒又害怕,他要绑架我吗?他是什么人?“放开我!你是谁…你杀了巧巧…”

风在耳边呼呼咆哮,冷峻无比的两个字却清晰无比地传入我耳中,他的语气仿佛天生就是发号司令的人物,“闭嘴!”

宽厚的手掌覆上来,紧捂住我的嘴巴。

“呜…”我左手肘用力向后撞击,想要甩开他的钳制。

黑衣人闷哼一声,左手臂松开,我身子一斜就要掉下去,被奔腾的马蹄践踏。

“啊…”我闭上眼睛。摔死也比拧断脖子好。

黑衣人却信手把我捞回去,毫不费力,随手封了我的哑穴,然后一手揽着不让我动弹,另一手控制缰绳。

马儿“得嘞得嘞”在旷阔无垠的狩猎场上飞奔,夜风撩起青丝,揉进我眼睛里,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龙涎香味。

脑袋紧紧被按在他的身前,我甚至听到他稳健有力的心跳,隔着衣服的体温熨贴着脸颊。我一刹那镇定下来,起码这个人不想杀我。他不是楚泽王或者林婉琪任何一边的,否则他不用这么费劲把我带出来。难道是洛阳王派来盯我的暗哨?那更危险了,不能让洛阳王知道先帝遗诏传位给洛宇,否则他一定会对洛宇不利。洛阳王虽然和洛宇合作,可是本质上他和长孙熙文一样,决不相信洛宇没有夺位之心。

前面隐隐约约的篝火星点和人声传来,这时天已经黑了,暗蓝色的天空浮出了星月。入秋之后,气温在夜幕降临后降得很厉害。

“吁——”黑衣人勒马,抱着我跳下地,解开我的穴道。

“是不是长孙禛阳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杀我的随侍女卫?”刚喘过气,我立即问。

面具下的眼睛明亮似水,明明气势凌厉,却是温柔的眼眸。

“刚才溪水边听到的话你最好立即忘记,更加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就像刚才那个侍女一样的下场。”他淡淡地威胁,披风在夜风中上下翻飞。他的声音故意放粗了。

我喘着气冷冷一笑,悄悄摸向腰间,“我当然不会说,我只怕你说!”

说着我猛地抽出匕首刺过去。为了洛宇的安全,绝对不能让洛阳王知道遗诏的内容。这个消息一旦泄露出去,洛宇的境地将会无比危险,如履薄冰。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冒这个险。我把他打晕了,带回去给洛宇处置…

黑衣人快速旋转,轻巧避开攻势,顺势捏住我的手腕,一捋,匕首就到了他手里,手臂优雅挥出,匕首在半空中犹如一道利芒,消逝在茫茫荒地中。

“你神经病!”我尖叫,他竟然把我紧搂进怀里。

“就你这点三脚猫,还想杀我?”他唇边露出一抹冷酷的戏谑,忽然捏住我下巴,“雪魅姬,令人如此难忘…”

温热的唇覆上来,辗转在我的嘴唇上,轻轻吮吸。

我使劲推搡他胸膛,一瞬,他放开了我,眼里有滚动的光珠。

远远传来呼喊,“郡主…郡主…”

黑衣人已如黑夜中的羽毛,飘然消了影踪。

我抑制住心脏的狂跳,奔向来人,“我在这里——”

在一众侍卫簇拥下回到营地,严瑾夕冲上来,“乔姐姐,你洗手那么快就跑回来啦!我才烤了两盘鹿肉…”

“别闹了!”长孙禛阳跟在她身后忽然打断,眉间透出一股凌厉之色,然后转向我,“郡主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出什么事了吗?”

我半扶着水琪的手臂,勉强笑笑,觉得风特别刺骨,全身浸在寒潭中似的,“没事,就是突然很不舒服,着凉了可能。”

 

严瑾夕拉起我的手,“真的,乔姐姐的手冷得冰一样。”

“少夫人,恕卑职多嘴,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水琪轻声对我说。

严瑾夕嘟起嘴,依依不舍,“啊,还想着今天能跟乔姐姐一起篝火晚会呢。”

“严参将,把你妹妹带走,好好管教!”洛阳王忽然冷喝。

远处的严廷锋吓了一跳,瞅到长孙禛阳的脸色,赶紧纵身掠过来拉着严瑾夕,竟然不敢嘻嘻哈哈,正色道:“末将遵命,将军!”

严瑾夕嘴巴一扁,垂下头不再说话,稠密的睫毛眨动着。我不清楚洛阳王怎么突然这么严厉,虽然严氏是他的家臣,也不能这么当众折一个女孩子的脸皮吧。

“王爷,恐怕今晚不能履约与您同席相庆了,扰了王爷兴致,臣妾不胜惶恐,恳请改日请罪。今还请让臣妾先行回宫。”

洛阳王听了我客气的话,可能意识到自己刚才语气过重了,有点尴尬,打圆场,“咳,郡主身体不适,小王何敢强留。这里到离宫有一段路程,骑马再吹了风就不好了,本王去命人准备轿子。”

说完他走开去吩咐侍从。严廷锋缩缩脑袋,朝我挤挤眼睛,“我最怕王爷喊我严参将,每当这个时候都意味着我要挨批啦!”

我没有心思开玩笑,四肢都快成冰了,挽起严瑾夕的手,“瑾夕妹妹,对不起,姐姐今天真的不舒服。过几天我一定陪你高高兴兴玩一场好不好?”

严瑾夕稍微抬了抬头,露出象牙白的半边脸,却是在偷笑,“乔姐姐我没事啦,反正有事都是骂我哥。”

严廷锋当场阵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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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离宫,我强打起精神先去了趟启云的房间,却被夏神医的弟子拦在门外。

“郡主请留步,师父正在里面给病人复诊,吩咐任何人不能打扰。且病人服了麻药,最快也得明天早上才能醒来。师父还留话,他一定全力医治病人,请郡主明天再来探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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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全身泡进一大桶热气腾腾的热水中,我闭上眼睛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心脏似乎还在停留在那个时刻,扑通扑通跳得很厉害,胃也是一阵空虚的抽紧。

长孙洛宇才是真正的皇位继承人。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烦躁地抓抓头发,一定有什么地方我漏掉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我想不起来!

月落用一条毛巾轻轻搓洗着我的长发,“小姐,今天遇到几个宫里的总管,他们正在整个皇家园林张灯结彩,你猜是为什么?”

“为什么?”

“嘻嘻,十月中旬是皇上的生辰啊,正好圣祭秋狩的第十五天是休猎日,皇太后下了懿旨,就在那天举国欢庆天子生辰呢。”

“十月中旬是他的生辰…”我沉吟着,脑中忽然有电流击中一般,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我知道了!”

月落莫名其妙看着我,“知道什么?”

对了,我夫君比长孙熙文大两个多月,这正是不对劲的地方!先帝和太后大婚十个月正好生下长孙熙文,而楚泽王和林薇羽同他们是同一天成亲的,怎么可能洛宇比他大那么多日子?洛宇不是早产儿,因为金香说过,楚王妃将近十月临盆的时候才吃下的冰魂天蚕自杀。

这么说来,楚泽王妃成亲的时候就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孩子是谁的?林薇羽直到洞房那一刻还甜蜜蜜以为自己嫁的是太子,这样说来,孩子爹,只能是当时的太子后来的皇帝长孙诚洛!

这么一来,很多东西都解释得通了。长孙熙文为什么会这么忌惮洛宇,楚泽王为什么说皇位本来是属于洛宇的,楚泽王为什么这么偏执于逼他致力于大业,先帝神秘莫测的临终遗言,林婉琪不惜全力辅助熙文登基,隐瞒先帝传位遗诏,镇压京都谣言暴乱…

而这样的立场下,她一定很迫切掌握皇城禁军和御林军,乔家的惨案,她有十分的作案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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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了热水澡,在月落的逼迫下灌一碗滚烫的姜汤,登时觉的全身的细胞都活了过来。

裹着一张厚厚的毛毯子,我正坐在床上给全身涂海棠花露,洛宇推开门走进来。

“哦呀,我洗澡还没弄完呢,只披了毯子。”我看着他。

他走过来在床边坐下,“你今天骑了很久的马?”

“可不是,全身都酸疼,特别是小腿,还要穿那个马靴,好像不大合脚,脚趾头疼死啦。”我用花露揉着腿,一边抱怨。

“看看,都磨出泡了,不疼才怪呢。”他把我的脚拉出去看了看,皱起眉头,“这样子可不行,等等我。”

他出去吩咐采儿打来一盆热水,放在床边,把我的脚拉下去浸泡在热水中。

“哇,太烫了!”我猛地缩回来,溅起水珠滴在他的手上,“啊,老公,烫到你没有?”

 

“烫才有用。”他轻声哄着,重新捉住我的右脚,先浇了一点水让我适应温度,然后慢慢浸入水中。

他找来一根针。我抹着海棠花露,他蹲在地上弓着腰,把我的脚放在腿上,按摩脚跟,“把泡刺穿了有点疼,你忍忍啊。”

说完他眼疾手快挑破了一个水泡,我立即龇牙咧嘴,花露瓶子差点失手掉下,“咝——痛!”

“就快好啦。”他头也不抬,把第二个水泡刺破,把脚放进热水浸泡,“感觉好点了吗?”

“嗯,舒服多了。”我点点头。把泡挑了虽有点痛,但把脓水挤出来后立即轻松了不少。

洛宇拧了一条烫烫的大毛巾,把右脚连着小腿整个都敷上,“这样子你筋骨很快就能恢复。”

他又把我的左脚抓住放在热水里泡。我看着他眼光稳定、专注地放在手中的活计上,仔细而认真地忙活。忽然刚才心头的惊骇,疑惑,不安,踌躇,惶恐,统统消失不见了。一想到嫁给这样的男人,他会永远背着我。在他单薄但坚定的肩头,爱还会飘泊吗?

可是,现实永远是残酷的。

我一个冷颤,说,“洛宇,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他敷好又热又软的毛巾,站起看着我,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智芒,“悦儿在害怕?”

“不要怕,这里,”说着他指指自己的心口,轻轻地泛开一个清雅如水的笑容,“永远能感觉到我的悦儿在想什么。只要,这里,绽放着一朵向往自由的花朵,那么我们的方向永远是朝着自由的,总有一天,我们会行到达目的地。”

我微笑以对,心中涨得满满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又蹲下去给我的小腿涂精油,轻轻按摩,“你缺乏锻炼,骑骑马正好呢。”

“唔。”我轻声问他,“洛宇,雪魅姬是什么意思?”

他顿了顿,抬头看我一眼,眼里有着难以捉摸的神色。我还来不及看清,他低下头去,“雪魅姬,是一首流传已久的神话歌谣,是长孙皇朝的雪花神女啊。”

 

“雪魅姬,令人如此难忘;

你纯洁的笑容如白莲,

婀娜的身姿胜娉婷,

你是雪山上最美丽的花儿。

我是一无所有的小伙,

仅甘为你奴役的一双手,

为你跳动的一颗心,

能否邀你共赏美妙的雪花?”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如酷寒中醉人的一杯醇洌的酒。

洛宇念完这首歌谣,抬起头笑吟吟看着我。我脸一红,“你朗诵得还真有感情哈!”

说完我把脚缩回来,倒在床上,“我累坏了,要睡觉了。”

身后传来呵呵的笑声,洛宇把水盆端到外面放好,回到床边脱了鞋子,坐到床上拉开我身上的毯子,俯身下来轻吻我的耳朵、后颈。

“呆子,冷不冷?”我感到他身上一股凉凉的气息,伸手把旁边的被子拉过来。

他的笑鬼鬼祟祟起来,“有点冷,不过一会儿大约就不冷了。”

毛毯子被掀掉,他沁凉的唇轻啃着我的肩膀,慢慢地,缓缓地,用力地,一直到手臂,背后的皮肤,腰侧。

肌肤忽地敏感起来,阵阵战栗,一泓春水被撩动摇曳。

我翻身抱住他,“小心些,你还病着呢。”

“唔…”他的手已经狂乱起来,不能抑制地兴奋。

两个人的身子忽地紧紧纠缠在一起,过了一会儿,我眼角湿润,用身体抓住他,“宇,一定要我死了,你才能死。”

“我们会活很久的,雪魅姬…”他轻喘着。

良久,我们满身是汗,相拥着沉沉睡去。

窗外秋风寒峻,偶尔远远传来猎狗的几声犬吠,夜晚显得那么宁静而幽远。

21.月落拒亲

早上起床后,洛宇递一份资料给我,“这是我从火部调出来的档案,你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

我接过来打开浏览。洛宇在一旁给我解说,“‘毒门’是流传了数百年的极其神秘的派别,它的弟子全是研制各种奇异毒药和下毒手法的顶尖高手。在江湖上走动时都以普通人的身份,极少人认得出他们的真面目,除了毒门掌门和子弟,其他人概不知晓毒门到底有多少口人以及具体是哪些人。毒门门规极严酷,一旦抓住叛徒,那么这个人就成为同门师兄弟的试毒工具,直到被折磨惨死。

“二十年前,毒门内部突起矛盾。掌门的儿子陆成风(即如今的鬼血毒王)被族长发现与藏书阁一名丫环私通,生下女婴。掌门碍于门规和家族势力,勒令儿子处置丫环和婴儿,否则削去他掌门继承人的地位。陆成风为了保住身份,只好痛下杀手。不料那丫环真正是真人不露相,多年打扫藏书阁自学成才,竟然逃过陆成风的毒功,强行带着婴儿闯出了机关重重的毒门内府,而且还带走了藏书阁至宝,毒门开山祖师爷所著的《瑶华毒谱》。掌门震惊,下令散布四方的子弟全力追捕那丫环。”

洛宇接着递给我另一份牛皮纸密封的油纸卷宗,“天德八年,也就是毒门风波四年后,乔奕刚刚晋升宰相之位,其夫人元竹子收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和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女孩,她们自称母女,很是为相国府惹来了麻烦。元竹子动用了一些手段,帮她摆脱追杀的麻烦,从此毒门势力一蹶不振。从此那女人伺候元竹子,从不踏出相国府大门口一步。而女孩负责照看相国小姐乔竹悦,两年后女人得怪病死去,而女孩,就是启云。”

 

“那个女人就是毒门的丫环,启云…就是陆爷的女儿?”我紧捏着椅子扶手,问。洛宇看着我不说话。

趁着离出发去狩猎场还有些时间,我赶去启云房间。月落已经在床边陪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