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锁的肉铺中买了排骨和鸭肉,在小贩的摊上用一块五毛钱买了一斤青菜,在传统的小店中买了些调味品。然后,就在他要出菜市场的时候,看到了卖活鸡的。

那一家的活鸡看起来非常健康,而且价格便宜,可惜的是生意不怎么好,因为卖家不负责宰杀和清洗,所以去买的都是一些老年人。

刘平犹豫了一下,终于也挑了一只。杀鸡宰鸭对他来说太容易了,在小姨的饭店里他不知道做过多少这样的活,所以他觉得买一只便宜的活物回来杀是很划算的,正好也可以用这只鸡来煮鸡汤。

问题就出在他没有一进门就把这只活物杀了。他为什么要先来烧开水呢?就算是为了退毛,也可以杀了之后再做嘛。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反正已经是这样了,那个人要是让他赔钱他也只有认了,只要他愿意让他分期付款。

刘平现在已经有了点虱多不怕咬的感觉了,而且对于韩耀也有了认命的觉悟。他离不开这份工作,所以他不能逃,因此只要那个人不是太过分,他都可以忍受。

其实,就算是过分,他也只有忍受……就像那一天一样。

虽然洁癖是伪装的,但这么多年下来,韩耀也比一般人更讲究些。全身的衣服都被他塞到了垃圾袋里,身体更是来来回回的洗了三次。因此当他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刘平不仅将客厅打扫好了,饭也做的差不多了。

一份红烧排骨,一盘蒜蓉青菜,一份金黄的溜鸭片,一盘辣椒炒肉,四个盘子整整齐齐的放在餐厅的玻璃桌子上,空气中飘着浓郁的鸡汤的味道。

韩耀一愣,看了眼低头不知在摸索什么的刘平——他打赌这个笨蛋绝对不是在做什么有意义的工作,不过他现在心情不错,所以决定不予计较。

他坐到餐桌前,开口道:“筷子呢?”

筷子立刻出现了,圆润的象牙白筷子,顶端还镶了一些金线,一看就不是那个人会买的东西,但他家有这种东西吗?韩大少爷虽然因为洁癖不在外面吃东西,但也不要认为他会自己做。他向来的选择就是给各个五星级餐厅打电话叫外卖。

“这个人做的东西能吃吗?看起来不错,闻起来也不错,但吃起来谁知道是什么味道,而且,这人难保不给他下毒。”

虽然这么想着,但筷子却动了起来,排骨入口,竟意外的顺口,当然,味道还是无法和他平常吃的那些外卖相比,可是,口感却仿佛更好。

将四盘菜都夹了一遍,排骨入口既化,溜鸭片外焦里嫩,青菜清脆可口,辣椒炒肉片稍稍有点差,但稍辣的口感却会让人上瘾。这家伙的水平倒是真不错,韩耀有点意外。

就在这个时候,鸡汤熬好了。当然,真正讲究的话,鸡汤是要熬上两个小时甚至一下午的,不过现在既没有这个时间,也没有什么沙锅、炉火这样的工具,但是用电磁炉小火熬制的鸡汤也是非常有味道的。

白嫩的鸡汤,配上大段的青白葱花,大块的黄色姜块,卖相同样诱人。

找了一个白底蓝花的中号碗,刘平将鸡汤端了上来。韩耀吸了口气,除了鸡汤,更闻到一丝熟悉的干爽清香的味道,再看了看,眼前人的头发间还有一点点的水珠。

这家伙刚才洗澡了!本来蓬勃的食欲立刻转化成了另一种欲望。

“我还煮了米饭……”

端上鸡汤后,刘平小声道,韩耀回过神:“米饭?”

“恩。”

点点头,视线却始终落在下方,他已经不习惯和别人对视了,特别是和眼前这人的。在他的潜意识中,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姿势,却不知,这种露着脖子的温顺态度,落在另一人的眼中比什么比基尼女郎都更有诱惑。

韩耀的眼珠子都快成了红色的了,他不自觉的舔了下唇,就要扑上去。

“我用碗蒸的米饭,可能水分有点大,不过应该还是可以的,而且这些菜也是要配米饭吃的。”

“……是吗?那就盛一碗吧。”

没有关系,先吃了饭再解决这个家伙也好。算他聪明,竟然还想到给他做饭,一会儿就对他好点吧……不对,这个家伙怎么想起来给他做饭?有什么目的?

用小瓷碗蒸出来的米饭和电饭煲闷出来的是有点差距,不过也算软嫩可口,而且也的确适合桌上的汤菜。

饭菜依然可口,不过韩耀的心思已转到了别的地方。

“你想要什么?”

刘平惊讶的抬起头,错愕的看着他。

“你想要什么?不离谱的话我都会给你的。”韩耀的口气有些恶劣,心情突然又烦闷了起来。

刘平嘴角颤抖,脸色由红变青,最后是一片惨白。他长吸了口气:“我、我没有……我不是……”

“说吧,手表?领带?工作上的事你不要想了,我不会给你安插职务的,不过你可以把工作辞了就在家里帮我做饭,我不会亏待你的。”

刘平把哆嗦的手藏在背后,有一种杀了自己的冲动。自取其辱!他这样的人,突然对另外一个人献媚,当然会被看做别有目的。他真是大脑进水了,竟然想着……

不,其实他也没想什么的,他绝对没有想过和这个人做朋友或者是产生什么感情。他只是觉得一直住在他这里,又得到过他的照顾,然后又是要过年了,所以……

他已经有两年没有回家了,今年还是不能回去。虽然离除夕还有几天,但也可以当做是提前过年了。是的,他只是想给自己一点虚伪的安慰,他只是想让这个年不再那么冷涩,他只是……

“我什么也不要。”他咬牙道。

真是恶心,韩耀的心情更恶劣了,这样的人还装什么清高,难道他以为他这么说他就会高看他吗?

“你最好说出来,否则吃亏的还是你。”

刘平的脸涨得通红,背后的两手绞着,牙齿死死的咬着下唇。

“这样吧,我会在你的卡里再打进去五万的,以后你就负责做饭吧。”

刘平飞快的说了一句,韩耀没有听清楚:“什么?”

“我已经是合同工了。”

愣了下,韩耀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笑了笑:“那无所谓。”

“我已经是合同工了,我、我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他抬起头,执拗的开口。韩耀皱了皱眉:“随便你。”不识抬举的东西!

本来可口的饭菜突然变的异常无味,他扔下碗,拉着刘平就向卧室走。

“不……”

刘平立刻意识到他的想法,哆嗦的想要拒绝。

“你没有权力反对,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地点,我也可以在这里操你。”

平静的语调,却包含着更强烈的侮辱,刘平苦涩的抽动了一下嘴角,没有再挣扎。

撕扯、噬咬、扯拉,和先前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但在兴奋的同时,韩耀又觉得有些欠缺,是了,呻吟,还有反应,上一次这个家伙也是有反应的。

他开始拨弄刘平的下半身,孜孜不倦的寻找着他的敏感点,每一次的颤抖都令他更加兴奋,每一次忍耐不住的呻吟都令他更加冲动。

他如同一个孩子突然找到了想要的玩具,没有止境的在刘平的身上探索着。

“碰——”

红色的小球干净利落的掉进了球袋,桌子上的最后一个障碍被扫清了,韩耀收起杆,微微一笑:“结束了。”

“你这个可恶的家伙!”顾全咬牙切齿,“把这最后一个球留给我会死啊,反正你已经赢定了!”

“如果把这个球留给你,我就不能超过你两倍了。”抿了口红酒,韩耀微笑道,“不过我可以给你报仇的机会,怎么样,再来一局?”

“好啊,不过你要让我一百分,啊——”

韩耀皱起眉:“顾全,不要像个女人似的尖叫。”

顾全仍然一脸呆滞,手指颤抖:“阿、阿、阿耀……”

“见鬼,你突然傻了吗?”

“阿耀,你在喝酒,上帝啊,你竟然在喝酒!”

“我从来都不禁酒。”

“你竟然在喝酒!你竟然在喝酒!”顾全如同失了控似的继续尖叫,“老天,你竟然真的再喝酒!”

“闭嘴!我是在喝酒,但这有什么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可是,韩耀,你是在喝我的酒!”

“你可以再要一杯,放心,我不会赖帐的。”

“但那是我的酒。”

“我没有喝你的口水,这杯酒你不是还没有动吗?”韩耀口气恶劣道,“还是你对这个杯子有特殊的感情?”

“见鬼,什么特殊感情?!”顾全跳了起来,“阿耀,这是我的酒,用的是这里的杯子,虽然已经被洗过,也消过毒,但也是被人用过的!”他刻意突出后面几个字,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对方。

韩耀愣了下,心中有些懊恼,不过还是面不改色的道:“你也说过他洗过、消过毒了,那么我用一下又有什么关系?既然你可以用,我当然也能。”

顾全有些发愣,这个理论当然是成立的。可是洁癖到令人发指的韩耀突然有了这种改变,实在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阿耀,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失恋?”

这个猜测立刻得到一道凌厉的目光,顾全打了个哆嗦,连忙道:“呵呵,我开玩笑,哈哈哈哈,我是开玩笑的。啊,对了,你这次没回去,伯母的意见很大,我也跟着倒了霉。”

顾韩两家关系极好,互相都有一些子女进入了对方的家族,因此彼此的长辈也都没把下一代当外人,爱护的程度如此,训斥的程度当然同样如此。韩耀没有回去,双方家长的火力都集中到他身上了。

“我说阿耀,你到底有什么事,竟然过年都不回去?喂喂,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可是平白无辜的挨了两顿训!”

“又不是我训你的。”

顾全噎了一下,随即又挨了过去:“说嘛说嘛,这么多年的兄弟了,对我透露点又有什么关系,有财大家一起发啊。”

“和钱没关系,你离我远点!”

嫌恶的推了他一把,顾全也不气馁——反正已经习惯了,又挨了上去。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

“不为什么。”

嘴上冰冷,脑中却不由得回忆起那旖旎的七天长假。

虽然是外资企业,但他们也入境随俗的放了七天的大假——就算上班,也不会有多少收益,而且还搞的人心浮动,还不如干脆放个彻底,也能令员工交口称赞。

不过虽然实行了这项“德政”,但韩耀本人对这种大假却没有什么兴趣,甚至有点痛恨。他的私生活极其乏味,除了偶尔跟顾全到一些清净的地方打打球,就没有别的了,所以大假对别人来说也许是放松休闲,对他却只是无聊。

春节要好一点,只是家族的吵闹也令他有些不习惯,而且他就仿佛是一个移动冷气机,无论他出现在哪里,气氛都要下降十度。

别人对他不欢迎,他对那些人也没有什么兴趣,所以每年的春节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节庆。不过今年,当然是不同的。

七天,整整一百六十八个小时,他们起码有一百六十个小时是在床上度过的。其他的时间就是洗澡和处理个人问题。

在这一百六十个小时里,他几乎把情趣店中所有还算正常的物品都在刘平的身上试验了一遍,效果非常令人满意,现在只要他一碰到那个人,就能听到压抑的呻吟。

那个人显然对自己的声音有种羞愧感,可是却无法抑止身体本能的反应,表情带着懊恼,眼角却带着春情,额头渗汗,全身都如同煮红了的虾子似的。

“阿耀……”顾全目瞪口呆。

“什么?”被打扰了回想,韩耀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没、没什么。”是他眼花了吧,但刚才,阿耀的表情真的十分淫荡啊。

“先生,您要的酒。”

门外传来侍者的声音,顾全道:“进来。”

穿着白色衬衣,打着黑边领带的侍者托着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走了进来,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浅绿色衬衣的男子。

“哎呀哎呀,真是何处不相逢啊,我本来以为只有小全全在的,没想到还能见到我们的王子,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杨中旭以夸张的声音道。

“就是有一些苍蝇喜欢乱闯。”韩耀冷着脸道,“阿全,我们走吧。”

“王子殿下是害怕我吗?”杨中旭笑的好不灿烂。

“不,只是恶心。”

“阿耀!”

顾全头疼的叫了一声,韩耀面不改色:“我只是实话实说。”

“呵呵,能令王子殿下说实话,我真是十分荣幸啊。”杨中旭别有深意的看了韩耀一眼,“我听说,王子殿下今年没有回家?”

“那和你无关。”

杨中旭耸了耸肩:“是和我无关,不过,我非常好奇,是什么拘绊住王子的脚步了呢?”

“你的好奇心用错地方了。”

“是吗?可是我对此一直非常感兴趣啊。”

“所以你才这么令人厌恶。”说完,不再理他,转而对顾全道,“如果你想留在这里的话,自己小心点。”

“阿耀!”

看着韩耀的身影,顾全无奈的叫了一声,想跟着走,又觉得就这么离开,实在有些不太对头——顾杨两家的关系也是不错的,上次已经撇下过杨中旭一次了,可不能再不留一点面子。

他转过头,有点懊恼的道:“阿旭,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总要和阿耀做对,不错,阿耀说话是刻薄了点,但这也和你的态度有关系,你干吗老是那么叫他?”

“咦,他不是你的王子吗?”

“你!”

杨中旭笑了笑,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夹在手中晃了几下,慢慢的抿了抿:“全全,我真是太佩服你了。”

顾全一愣,在他的感觉中对方是说不出什么好话的,但这句话倒好象非常诚恳。

“你竟然能这么迟钝。”

顾全的脸顿时涨的通红,他咬牙道:“我终于知道阿耀为什么这么厌恶你了。”说完,他拿起自己的衣服转身就要离开。

“你不好奇吗?我们王子殿下的古怪。”

“阿耀是有点毛病,但也没有你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