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静竹双眼发亮,忽然见众人都在盯着自己,江夔更是眉毛一抖一抖,脸一下涨得通红,猛地缩回了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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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明瑜哄了两个孩子入睡,寻丈夫到了书房,见他坐那里,目光虽落在书卷之上,却分明是在出神,晓得他还在为白日的事所扰,叹了口气,拿走他手上的书。

谢醉桥顺势将她揽了坐自己腿上,抱住她腰身,手轻轻抚摸她小腹,叹道:“阿瑜,我竟忽然觉着自己老了……”

明瑜嗤一声轻笑,抬手轻绘他方隽的下颌线条,仰头靠他怀里,慢慢道:“我从前也曾对将来之事极其渺茫恐惧,后来遇见了你,心中便似有了依靠般的踏实。静竹也会有她自己的人生和可靠之人,我信她一定有福。”

谢醉桥下颌抵着她额头轻磨几下,终于低低唔了一声。

“哦对了,我前几日收到了封信,你猜是谁寄来的?”

明瑜忽然想了起来。

“谁?”

“竟是松阳公主呢。”

“她?”

谢醉桥有些惊讶。

“是啊,”明瑜喟叹道,“她跟我说,数月前曾悄悄去过江南一趟,见了公公。他眼睛已有好转,视物有形。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引她见了自己的床榻,只容一人而卧。公主道她终于彻悟,敬他对故去的亡妻情深至此,道往后再不会相扰。太后如今身子也不大好,公主为她安心,已应了太后为她另择的一桩婚事,待先帝斩衰满后,便会成婚。”

谢醉桥默然片刻,忽然道:“咱们到这里,转眼已是三年多了,与我表哥倒见过几面,只家里却一直未踏步过。待我忙过这阵,请命于上,咱们回去看下。前些日我听外祖说,你爹娘和我爹都极想念咱们的一双孩儿。”

明瑜抱住他腰,把脸贴在他胸膛上,慢慢道:“咱们若是一直在此,爹便不好过来与我们一道住。皇上不是已经数度来函,叫你返京回朝吗?我心里有个计较,再过两年,若这里真的太平了,咱们回去也好,这样一家可以团圆,爹一人也不至于太过寂寞。”

谢醉桥抱紧了她,低声笑道:“阿瑜,我还听外祖说,爹闲着无事,已经把我们孩子的名字都起到了老四老五,只等着一一安上去。咱们不好叫他失望,这就去努力……”说着,抱起了她便起身。

夜深,明瑜听着身边男人均匀而沉静的呼吸之声,伸展了下方才被他紧紧绞缠住的肢体,慢慢也沉入了梦乡,唇角还带了丝微笑。

这一世,再大的春深富贵,也及不上身边之人半分。

他在哪,她便也会在哪。

全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