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其诺为她的精打细算竖大拇指,但是,“我还以为你对顾老大芳心暗许呢。”

“老大?你可真上道!”夏至踩他一脚:“我只是看好他和我们潇,觉得他们适合在一起相互祸害。”

“是吗?他们很天作之合吗?”乔其诺的视线落在顾南亭身上,身穿白色衬衣配深色长裤的男人,身形挺拔,眉目犀利,身上的每一处,透出的都是让人折服的高明。

有内涵,有城府,有气场。乔其诺几乎要认同夏至的判断了。

顾南亭在这时看过来,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他问:“乔先生在哪里高就?”

乔其诺坦言:“目前在‘零触感’女性内衣销售部任经理。”

零触感——女性内衣?对这个行业缺乏关注度的顾南亭颇有几分意外,而他并没有隐藏这份意外,直言不讳:“很难把乔先生和女性内衣联系到一起。”

乔其诺欣赏他的耿直,坦言:“起初自己也不太能接受,但现实是谋职并不容易,当时也是迫于生活压力。后来出成绩了,就坚持做到现在。”

顾南亭的目光里有赞赏的意味,他语气真诚地说:“乔先生能在一个全然陌生的领域有所成就,想必在其它行业也能得心应手。”

顾南亭年纪轻轻身居高位,背景是一方面,能力自然也是不容置质,得到他的肯定和夸奖,对于乔其诺而言是莫大的鼓励,被助理陷害利用的阴郁一扫而光,他跃跃欲试:“谢谢顾总,我会加倍努力。”

顾南亭点头,交代夏至:“给乔先生升级下舱位,酒店和我们定在一起。”

乔其诺受宠若惊,连忙推辞:“不用了顾总,我……”

顾南亭却说:“中南航空能给予员工家属的福利并不多,这些都是其中之一。”

……呃,大老板都这么说了,夏至和她的伪家属乔先生只能说:“谢谢顾总。”

顾南亭捕捉到他们眼底的惊喜和感激之意,微微地笑。

三言两语,人心尽收。果然担得起乔其诺的一句“高明”。

顾南亭有信心:乔其诺很快就会回归助理之位。没错,相比摆平未来的程机长,顾太太,他永远都是自信满满。思及此,顾总又不厌其烦地拨了一遍程潇的手机,毫无意外地被提示不在服务区。

算了,女人都是有点作的,况且她这种常态的作,他也基本习惯。顾南亭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只愿她别有事没事给他来个大型作,他就千恩万谢了。

航班正常,准时登机,见到顾南亭的瞬间,机组人员之一祁玉眼睛都亮了,早就检查过无数遍妆容的她笑得温柔似水,无懈可击:“南亭哥……顾总下午好。”

顾南亭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微一点头表示回应。

走在他后面的夏至则讨厌死她这副嘴脸了,回想这位祁小姐曾和商语一起攻击程潇的画面,她故意当着顾南亭的面说:“套近乎这种事可不适合发生在工作时间。啊,对了,你应该能看出来我也挺好,不用问候了。”

他们是最后登机的,不会有其他旅客听见。但乔其诺闻言还是大体地阻止了一下:“少说两句。”然后几乎是押着她把她带进了机舱。

顾南亭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径自走到头等舱坐下。

夏至在过道另一则的位置坐好,“世上所有的道理,不是明白就做得到。我可以和潇学:她不犯我,我不犯她。但前提是,她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顾南亭侧眸看了她一眼,“你比她难缠多了,她哪里还会怎么样?”

他身为中南航空副总,面对员工的针锋相对,这么说绝对不是宽容而是纵容了。深怕夏至再犟嘴,乔其诺适时说:“比大度,夏夏远不如程潇。”一面给夏至递眼色,警告她不许再说话。

顾南亭收回目光,“她是不在乎。”

没错,她在乎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这份通透的了解,让乔其诺更多了几分对他的欣赏与敬服。

或许夏至再一次言中了什么吧!乔其诺也有了兴致,静待顾南亭和程潇的后续了。

会有更新的吧?他自问自答:会的。

夏至忍了下没忍住,她问,“祁玉和顾总是不是认识?我的意思是……”

顾南亭嗯了一声,“祁伯母和我母亲是同窗。”

原来如此。难怪叫什么南亭哥!夏至悄悄瞪了顾南亭一眼。

旅客登机完毕,飞机关闭舱门进入跑道等待。

航班即将按时起飞。这时,祁玉匆匆走来。

顾南亭像有感应似的,看向她:“怎么?”

祁玉神色紧张:“塔台和机长通话,公司找您。”

他和助理夏至的手机都已关机,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公司一定不会通过塔台找他。除非——顾南亭解开安全带,直奔驾驶舱。

夏至不明所以,“怎么了?”

祁玉瞪她一眼不愿相告。

夏至没好气,“你怕是也不知道。”

“你!”祁玉哑口无言。

乔其诺则按住夏至的手让她少安毋躁。

顾南亭来到驾驶舱,机长立即联系搭台指挥室:“我是1369机长……”

管制员马上就有了回应:“顾总,飞行系统林子继经理打来国际长途,本批去新锐训练的飞行员,有一位受伤入院。”

顾南亭神色冷凝,“程潇?”

管制员回应:“是的。”

顾南亭没再多问一句,转身往外走:“开舱门。”

第17章 天空17

顾南亭下机时,摆渡车还没到,夏至透过舷窗看到他从停机坪跑向航站楼方向,背影急切匆忙。印象中,他从来都是不急不缓的姿态,似乎对所有的事情都成竹在胸。

是什么,让他如此失态?

夏至开始解安全带,同时喊乔其诺:“出事了,下机。”

“下机?”乔其诺正要站起来拿行李,祁玉冷脸走了过来,语气冰冷地说:“顾总让你继续行程。”

“我继续,”夏至懵了一下:“干嘛?”

祁玉已经因顾南亭改变行程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现在还不得不应付夏至,不仅脸色很差,语气也十分不耐,“顾总让你代他完成古城基地的巡视工作。”

“我?”夏至终于不自信了一次:“代他?你没听错吧?”

祁玉瞪着她:“你不相信就下机,反正我是把话带到了。”她说完就要走,随后又想到什么补充了一句:“顾总说了,让你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请乔其诺协助。”

这回换乔其诺惊呆了,“我能协助她的,只能是内衣的选购吧?”

不无意外的,夏至给了他一下子,“我是c不是b!再搞错我尺码,弄死你!”

这是秀恩爱的新境界吗?祁玉的心理阴影面积瞬间被放大了一万倍。

当夏至和乔其诺带着满腹疑惑前往古城时,顾南亭还在机场空侧,不过不是先前的国内出发,而是位于另一航站楼的国际出发厅。这次也不是乘坐自己公司的航班,而是半小时后海航直飞美国的航班。

幸好有航班有机位,否则顾南亭不保证不会利用职权之便调专机。

登机后,他打给林子继,“到底怎么回事?”

林子继解释说:“凌晨这边刮台风,训练基地宿舍的窗户不知怎么的没关好,玻璃碎了,程潇应该是要自己处理,结果不小心被扎伤了。因为当时只有她一个人在,风雨太大无法出门,所以没能及时去医院。”

顾南亭不想再听下去,语气明显冷下来:“其他人呢?你当时在哪儿?”

林子继汗都下来了:“新锐周年庆,我和大家应邀参加酒会去了。程潇说她累了,一个人留在了宿舍。”

她确实喜静,讨厌一切大张旗鼓的活动。但带有工作性质的酒会,无论如何都会敷衍一下。这次的反常,是为了他那一句“一视同仁”?

程潇,我是什么时候走进你心里的?为什么我完全看不出来?

还是我,自作多情想多了?

顾南亭深呼吸了一下:“扎到哪儿了?严不严重?她现在在哪儿?手机怎么一直不通?”

他连珠炮似的问了几个问题,语气又很急,担心焦虑的情绪完全表露出来,连掩饰都顾不上。林子继终于敢确定通知他程潇受伤的消息不是小题大作。

他赶紧说:“顾总您别急,扎伤并不严重,只在手臂上,都是轻伤。”

如果仅仅是这样,林子继未必会这么急地找他。依程潇的性子,也不可能让他知道自己受伤的消息。这方面,她从来都不矫情。了解完整个过程,他吩咐:“你留在医院陪她,我已经登机了。”

这效率,没谁了。林子继站在病房外,恍然大悟:这陪的哪里是未来的程机长,根本就是即将上位的老板娘啊?顾总,您可真是事业恋爱两手抓,两手都过硬啊。i服了you。

有了这样的认识,林子继更是寸步都不敢离开病房了。

历史就这样重演。顾南亭万万没想到,他之所以没去古城,是因为程潇。

命中注定吗?无论如何,他都去不了古城。可如果根源是程潇,他甘之如饴。

甘心如饴?这样的心境,七年前的现在,他是对另一人。

一个和程潇找不到丝毫共同点的女孩子。

当飞机升至八千米的高空,顾南亭开始回想,七年前自己与程潇有美国飞行训练基地见面时,有过怎样的交集——

那天,他终于完成新航线业务的洽谈。签约完成后,他以即将启程回国为由拒绝了对方的宴请,直接去了新锐的飞行基地。包括程潇在内的学员当时恰好完成当天的飞行训练。新锐的带飞教官用纯正的英语告诉他,“你的那位女飞,是个佼佼者。”

顾南亭才知道,他作为飞行面试官招聘进公司的唯一的女飞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他清楚地记得,她的名字叫——

当时随行的助理乔其诺却以为他不记得程潇的名字,提醒道:“程潇。”

没错,就是她。那一刻,顾南亭更加确认,自己看人的眼光准确。

次日,顾南亭看完飞行员的实践飞行后与程潇握手,他由衷地说:“飞得不错。”

程潇身穿飞行制服,年轻精致的脸上透出淡淡的疏离,她说:“正常发挥。”

从容平静的表现与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有些不符。而对于自己的飞行术和颜值,她从来都有过人却不过份的自信和骄傲。

顾南亭随后让乔其诺先回国,他留下来陪同飞行员们进行最后阶段的实践飞行。

也是从那年起,中南航空每年都会送一批飞行员过去学习。

至于说是不是因为程潇才改了行程延长了停留时间,顾南亭的答案是肯定的,不是。不过他清楚地记得,在飞行大考中,程潇带他体验了一次急流飞行。

他们当时在一架空客a320上,巡航时速正常。相比其他人,程潇并没有因为他在机上有丝毫的紧张或惊慌,表现和表情一样,从容不迫。

顾南亭始终一言不发,直到飞机上升到一定高度的区域,当风速在急流中达到罕见的极端程度时,他突然问:“此时地面雷达观测到的飞机的速度是多少?”

程潇神色不动地看一眼此时的航行数据,回答:“此时飞机的地速是600海里每小时。”

但实际上飞机当时的真空速只是450海里每小时。而因为当时空气本身在以150海里每小时左右的速度与他们做相同方向的运动,飞机不仅处于省油状态,地面测视雷达上观测到的飞机速度达到了600海里每小时。

返航时,顾南亭又问了很多问题,诸如飞机的基本构成、给飞机加油、飞机在气流中颠簸、机翼的工作原理,甚至海是什么颜色,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等等。这当然不是对程潇专业知识的考核。当她不被这些没有逻辑性的天南地北的问题影响,稳稳地操控着飞机,她通过了注意力分配能力的测试。

飞机在这时钻入云中,在云雾之中爬升,然后慢慢地,他们穿过云层,被云景环绕。

程潇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是问:“你为什么选择飞行专业?”

从爷爷到父亲,都在为中南航空的发展努力,他根本就是责无旁贷。事实却是,“我母亲的梦想是飞行。可惜她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乘坐飞机。”

这算得上是他的了,面对还算陌生的下属,他如实相告。

然后顾南亭问:“你呢?”

本以为也该与梦想有关,或是一个故事。结果程潇的答案却是:“科学数据统计,一年中,平均一亿二千五百万名乘客中只有一人丧生于空难。比火车旅行安全三倍,而汽车事故约是飞行危险度的十二倍。所以,飞行是最安全的。”

如此理智?

太阳在云端闪耀,距离他们不远处,绵延起伏的云朵,一直延伸至地平线的尽头,顾南亭在蔚蓝的天空中,面对壮阔绮丽的景色,记住了她。

顾南亭抵达美国时已是凌晨,去医院的路上他接到来自国内的电话,那边才说:“顾先生你好,我是冯晋骁,a市刑警队——”

顾南亭已经不想听下去,他狠狠闭了闭眼睛:“冯晋骁,我对你就一个要求,不要让珩珩有危险。”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病房外,林子继见到他,只觉风尘扑扑,“人还没醒,但烧在退了。”

在退就表示还没恢复正常,顾南亭边推病房的门边压低了声音命令:“去和医生确定到底什么时候能退烧!”就这样把林子继阻隔在病房之外。

病房寂静无声,朗朗月光打在程潇头顶,显得她的脸色愈发地差。顾南亭俯身,用额头贴了贴她的,确实还在烧。

明知道完全没有生命危险,还是担心了一路。此时她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才终于踏实了。在不惊醒程潇的情况下,顾南亭以指腹从她额头轻抚至脸颊,最后停留在她小巧的下巴处,温柔地捏了捏。

寂静清冷的夜晚,有个男人低低轻责了一个字:“作。”语气里溢满宠爱的缱绻之意。

台风刮碎了宿舍的玻璃,从不逞强,甚至在旁人眼中为人冷漠的她却多管闲事地试图清理。然后又一块玻璃破碎,所幸她闪躲及时,只擦伤了手臂,却因没及时进行消毒处理,感染而引发高烧。

不是故意,可怎么看,都有点儿作的嫌疑。

顾南亭掀开被子,看看她被纱布包裹过的手臂,在床边坐下时,他把自己的手覆在她素白纤细的手上,轻轻握住。

是不是世间所有的相聚分离,全部都是刚刚好?所以,如果有一秒钟的时间差,我都走不到你身边?可为什么,我带着记忆而来,你却还是那时初识的你?

程潇,我已不想追究时间把我送回七年前出于何种目的。我只担心,茫茫人海,万人非你。幸好你及时出现,让我有足够的勇气面对那些再熟悉不过的物是人非。

不怕花光今生所有好运气,只要还能遇见你。

顾南亭从来不是轻言深情的人。只是在来时的飞机上,脑海里不断浮现正常的时间轨迹里,也就是相对现在而言的七年后,自己已经放下对萧语珩的执念,和程潇彼此倾心的现实,让他尽管对时间错位不明所以,亦格外珍惜这次重来一次的机会。

我相信时间是好意,为免我们蹉跎七年。所以程潇,不管你有多抗拒,我必拉你同赴这场爱情之约。

第18章 天空18

程潇没想到一次小小的划伤会引发高烧。身为飞行员,她的身体素质一直都因接受过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和日常锻炼处于良好的状态。当她意识到体温有所升高,身体出现酸疼的症状,外面还在持续降雨时,她没有逞强,而是给林子继打电话,“抱歉打扰了林经理,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你能送我去下医院吗?”

林子继这才知道她被扎伤了。当时已是黎明时分,林子继立即请来了驻基地的医生,先是给她重新包扎了外伤的伤口,然后又吃了退烧药。可惜程潇的体温非但没有在预计的时间内降下来,反而还在上升。林子继当机立断,把她送到了市里的医院。

随着体温上升到39度,程潇感到头晕目眩,意识模糊。治疗是医生的事,她不会指手划脚。至于会惊动顾南亭,她根本没想过。万里迢迢,她又仅仅是中南的一名学员而已,哪里来的影响力?

她只对林子继说:“林经理,麻烦你和教官协调一下我的训练时间,不要让我因生病推迟飞行大考。另外,”她把手机拿出来,“艾米是我求学时期的私人医生,你可以根据情况选择和她联系,她比我自己还了解我的身体情况。”

她的冷静,林子继早在训练中有所觉。然而,此时此刻还能做到有条不紊,林子继就有些意外了。他把艾米的号码存好,安慰她:“放心吧,睡一觉就没事了。”

确实一觉醒来就没事了,只是一睁眼看见顾南亭,程潇怔了几秒:“怎么在我梦里你也阴魂不散?”说完眼睛又闭上了。

不远万里赶来,还要遭遇如此奚落?顾南亭有点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他说:“在你梦里,我做什么出格的事了?”

低沉的声线,质问的语气,如此真切,熟悉。

程潇清醒过来。她倏地睁眼坐起来,环顾四周后先问:“我还在医院?”发现手臂上的纱布,她眼神一暗:“我脑子没烧坏吧?”

女人果然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思维如此敏捷还在担心烧坏了脑子。顾南亭煞有介事地端详她几秒,才抬手在她脸上掐了一下,“脑子有没有烧坏还有待观察,脸蛋倒是安然无恙。”见她端着手不动,一副深怕动了没知觉接受不了的傻憨样,他失笑:“只是轻度擦伤,还不至于残疾,放下吧。”

“那把我包得木乃伊似的,都可以供人参观了。”程潇皱眉看他。“你进来时买门票了吗?”

“凭机票不能进门吗?”顾南亭把她凌乱的发别到耳后,似笑非笑,“你刚才说我什么不散?”

病来如山倒,有气无力的程潇懒得辩驳。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顾南亭的意外到来,令她心生感动。但她是不会承认的,只说:“对不起了大老板先生,请原谅我的口无遮拦。”

面对曾扬言鲜少认错的女子,在夜色掩护下悄悄吻了佳人的大老板先生状似大度地表示:“算了,反正我也没听清。”

根据顾南亭的要求程潇做了全身检查,确认身体无异,在隔日被获准出院。至于手臂上的扎伤,痛感还是明显的,但程潇坚持可以挺住,顾南亭咨询过医生后,同意她继续飞行训练。

顾南亭也留了下来。他每天都会来训练基地,却不和飞行员打照面,只是和带飞教官见面,以及到宿舍看程潇。除了代医生检查她伤口的恢复情况,有时空手,有时带一两个水果。

程潇忍不住挤兑他:“作为大老板,你这样有点吝啬。”

顾南亭不以为意,“作为飞行员,你不是什么东西都能乱吃。”

程潇眉一挑:“我从不吃独食,和小伙伴分享才是我的风格。”

爱情当然要例外。顾南亭抬手在她脑门敲一下:“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