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亲身经历都觉匪夷所思,要让旁人怎么信?尤其现在,凭程潇现在对他的态度,顾南亭实在没有把握让她相信,在七年后,他们是彼此相爱的状态。而且顾南亭自私地希望,他喜欢过萧语珩的事情不被程潇所知。

一片星光笼罩下,顾南亭展手搂过程潇。然后,他低头,把脸颊贴上她的,低低地说:“就允许我藏起那个秘密,用这偏得的七年,好好爱你。”

程潇是被冻醒的,当她发现自己在顾南亭怀里,她没好气地推他,“乘虚而入这种事,顾总能不能少干两次?”

顾南亭心里的火气因她先前在怀中的憨睡已经消了,但语气依然不好,“算这次,我才干了两次。”

程潇把他的大衣甩过去,“听你的语气怎么好像还嫌不够似的。”

顾南亭把衣服接过来要穿,“对于喜欢的女人,两次当然是远远不够。”

程潇又后悔似的劈手把大衣夺过去,抢在顾南亭开口前说:“对于喜欢的女人,你应该急她所需。而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温暖。”她说着,毫不客气地把他的大衣套在身上。

“你这女人!”顾南亭被气笑了,他倾身过去,紧紧拥住她,“我的体温远比一件大衣温暖。”料到她肯定会拒绝,他叹气似地说:“和解吧,与其浪费时间争执不休,不如用这些时间制造些美好的回忆。”

“和你能有什么美好回忆。”程潇嘴上不服软,抵在与他身体之间的手却垂落下来。

“我怎么了?”顾南亭用力抱了抱她,“我又高又帅,年薪稳定,私生活检点,好歹算得上g市的钻石王老五之一,前仆后继的女人也是数不胜数,别不知足。”

程潇哼一声,“我又白又美,身家自带,像你这种追求者从高中时就甩出去几条街,还个个都比你好脾气,怎么就非你不可?”

顾南亭敛了笑反问:“我脾气好不好完全取决于你。况且,我今晚为什么发脾气你不明白吗?还拦着我打他!怎么,心疼?”

冲他先前的火气,程潇不敢想像她不拦的话会有什么后果。研讨会召开期间,中南航空副总把海航机务总工打得人家老妈都认不出来,是多让人看笑话的事情?况且,已经打脸了,当然是见好就收。又没有杀父之仇!

程潇嘴硬地反驳,“听我说心疼你舒服啊?”

顾南亭用手捏住她小下巴:“你敢!”

程潇推开他,“脾气也发了,手也动了,还给我摆什么脸色?像是我招惹了他似的!顾南亭,就你这样还想追我?哪儿凉快站哪儿得了!”

“你倒是操心我!”顾南亭盯着她,“我问你,明知道他居心不良,怎么不离远点?你没错?”

“我错哪了?”程潇不示弱地看着他,“是你迟到我才落单的!否则他有机会?”

是他约她出来喝一杯,而他因为接萧语珩比原定时间晚到,才给了倪湛可乘之机。顾南亭抬手,掌心贴在她颈间,他说:“对不起。”

程潇偏头移开了视线,“我讨厌听到这三个字。”

顾南亭以手轻抬她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下不为例。”

程潇拨开了他的手,表示不原谅。

顾南亭握住她的手,“看在我到得还算及时,就既往不咎吧,好吗?”

程潇瞪他一眼,“你不到他也得逞不了!”

顾南亭用拇指按按她的手,“那要看他是不是真的想用强!和男人较劲,你们永远不是对手。”不给程潇反驳的机会,他自行结束了这个话题,以蛊惑人心的低沉嗓音提议:“我们是不是不该辜负了这么好的月色?”

程潇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直到,他英俊无可挑剔的面孔渐渐低下来,而他的唇距离她的越来越近,程潇终于明白他的意图。

应该拒绝的。但顾南亭倾身过来的姿态有不容人躲避的强势,而他的俊朗容颜在一夜星光下尤其深沉动人,他甚至都看穿了她的退缩,用温柔到蛊惑人心的语气说:“想给我一个耳光的话,也等我吻完。”

程潇把手握成了拳,“如果我还是拒绝,你也准备用强?”

顾南亭眼底有笃定的笑意,“你不会。”话音未落,他已经吻下来。

程潇没有真的拒绝,而是闭上了眼睛。

那是一个并不激烈,也不深入,却温柔怜惜得像把程潇视若珍宝的一吻。越到最后,程潇越觉得目眩神迷,根本忘了自己不拒绝的初衷,是准备在吻后告诉他:吻技太差,我都没感觉。以此打击顾南亭。结果,当他停下来,四目相接,她的声音都不稳了,“为什么?”

为什么执着于我?为什么呢?

顾南亭以指腹轻抚她脸颊,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说情话,“等你体会了孤单和畏惧,你会发现,这世上值得喜欢的人不多。而在这些为数不多里,总有一个人是你愿不遗余力为之努力的。哪怕她甩你几个秋。”

顾南亭倾身过来,一记轻吻落在她额头,“因为,眼前人是心上人。”

程潇的排班在次日被调整,以至于研讨会结束之前,倪湛再没机会和她相遇。连顾南亭都以为,那一夜是他们的结局。结果,会议闭幕后的晚宴,还有倪湛为程潇准备的惊喜。

晚宴地点设在g市五星级酒店最豪华的宴会厅,所有与会人员均盛装出席。顾南亭作为研讨会承办方负责人,以主人之姿现身。至于众人所关注的他的女伴,在他上台致词时,还没有露面。

晚宴进行到一半,夏至终于打通了程潇的手机,“你怎么才开机啊姑奶奶。”

“没开机当然是因为没落地。”程潇看着机组成员急匆匆地赶去更衣室换礼服,步态依旧平稳。

“航班延误啦?”夏至嘱咐:“礼服在我办公桌上,你赶紧换上,司机在楼下等你。”

然而,程潇出现在宴会厅时,身上穿的依旧是飞行员制服。

夏至皱起眉头,“怎么这样就来了?那礼服可是顾南亭亲自挑的,我认为他眼光一流。”说着人凑到程潇面前,低声说:“而且我量了一下礼服的三围,和你……”她啧啧两声,打量程潇的目光充满了暧昧,“顾南亭是怎么知道那么清楚的?你们,嗯?”

程潇瞥她一眼,“不是你告诉他的吗?”

夏至否认,“我好像都没他了解。”在程潇的巴掌落下来前,她下巴一抬,“你家顾总有请。”

程潇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顾南亭朝她招手。

程潇落落大方地走到顾南亭面前,却是朝冯晋庭举杯,“冯总。”

顾南亭当然不会介意她的冷落,虚搂了她腰一下,语气轻松地说:“冯总非说我把你抢走了,让我赔他一支潜力股,你说怎么办?”

他面容清朗俊逸,眼里有明亮笑意,昭示两人聊得很愉快,程潇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碰触,和冯晋庭碰杯后调侃:“我们公司最具潜力的人,当属顾总无疑。”

冯晋庭就笑了,“我可承受不起这生命之重。”

顾南亭因她一句“我们”眼底笑意弥漫,边把刚挑好精美食物的餐盘递给她边宠爱似地说:“你这女人,我费尽心机把你挖来,你却把我往外推!良心不会很痛吗?”

那一夜,确切地说是那一吻过后,他似乎更肆无忌惮了。程潇以眼神警告他慎言。

顾南亭看着她,毫无抱歉地说:“都被冯总看出来了怎么办?”

冯晋庭则被秀了一脸恩爱,笑言:“我和宴会厅的灯光一样,太亮了。”

随后,借冯晋庭走开接电话的空档,顾南亭问:“礼服不喜欢?”

程潇坦言,“喜欢。可惜是坏的。”

顾南亭动作一滞,“坏的?”

程潇避重就轻,也一针见血地答:“估计是我风头太劲,遭人妒忌了吧。”

顾南亭收敛了眼底的情绪,看似云淡风轻地说:“我都不知道你人缘这么好。”

程潇不以为意,“全场就我一个人穿制服,多抢眼。”

顾南亭微微眯了眼睛,“你什么时候也爱出这种风头了?”

程潇笑得无害,“这你就不了解我了。”

顾南亭对此表示赞同,“你比全世界都难懂,我确实还需要下功夫。”

这时,作为宴会的嘉宾,倪湛被邀请上台。和在场所有男宾一样,他穿得十分正式,深色的手工西装及白色衬衫,令原本就挺拔高大的男人更显沉稳睿智。

顾南亭以为他会和所有上台的嘉宾一样,说几句感谢邀请,荣幸之至的寒暄之语。倪湛也确实是这样说的,只不过除了之外,他还有话说:“借此机会,我想做一件想了很久,却始终没有勇气做的事情。”

想了很久,却没有勇气做的事?

犹如记忆复苏似的,顾南亭眼前忽然闪过一些画面,那是——

觥筹交错,人影绰绰的航空联谊酒会,有人站在台上说:“我喜欢过一个女孩,她聪明美丽,骄傲尖锐,我几乎对她一见钟情。可惜,虽然得以相识,在一起却并非易事。我以为,我们之间是一段禁忌。当我发现一切不过误会一场,我已经把她推给了别人。”

男人站在众人面前,难过到抬不起头来,“我想过放弃,因为不想卑微自己。可再次相见,我却比从前更想和她在一起。我当然知道获得她的原谅难如登天,但我太想得到她的爱情了,所以,决定尝试一次。”他抬起头来,目光穿越人群落在某一处,“程潇,能不能原谅我,给我一次弥补过错的机会?”

或许是被他的勇敢和真诚感动了,富有节奏的掌声响起时,顾南亭听见现场有人带头喊:“原谅他,在一起!原谅他,在一起!”

那个时候,顾南亭手执酒杯,低头笑了。

为了一份可能破镜重圆的爱情。

然而,重置的时间里,顾南亭因为记起自己是在什么时间,什么情况下获知倪湛对程潇的感情,收敛了笑意。

倪湛,原来你挖的坑在这里。

赌她心底残存着旧日之情,众目睽睽之下,逼她原谅你。

当倪湛走下台,分开人群而来,顾南亭的脸色彻底冷下来。然而,在他有所动作前,程潇把手中的餐盘递给他,明明是再自然不过的姿态,却透出明显阻止的意味。

顾南亭偏头看她。

程潇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只是迈出一步站到他身前。

她要自己来。

下一秒,倪湛行至近前,无数目光注视下,他朝程潇伸出手,并以恳求的语气说:“程潇,请你做我女朋友,给我机会证明真心。”

那是四年前,高考结束后一个异常闷热的夜晚,倪湛站在梧桐树下,对程潇说:“我喜欢的女孩子该是温柔安静不要太聪明的。你……”

这样看来,她确实距离他的期望太远。十七岁的程潇忽然在那个瞬间明白一个道理:当一个人想要拒绝你,他可以有千万个理由。可他倪湛,偏偏绝口不提关键点。

程潇给了他一次机会,“只是这样吗?还有没有其它?”

倪湛似乎认真地思考了几秒,然后反问:“这些还不够吗?”

自私、任性、冷漠、刻薄、尖锐,是啊,已经五毒俱全了,难道还不够?好吧,既然如此,程潇在一片月光里说:“祝你和那位温柔安静又不太聪明的小姐,幸福。”

那是程潇的少女心事,在一个夏夜被倪湛三言两语粉碎。

但程潇并不怪他。尽管没有恋爱经历,她也懂得“我喜欢你,你可以不喜欢我”的道理。

恋爱这种事,原本就是两厢情愿的事。

程潇也没有想过纠缠,因为年少骄傲不肯为谁低头。

或许还因为,天真赤诚,尚不懂得爱情。

没过多久,程潇离开g市去航校报道,倪湛以为是因为自己她才报考了外地的学校,他心底有愧疚和不舍,但他没说一句抱歉和挽留的话。再之后,程厚臣和肖妃离婚了,倪湛知道那是母亲的杰作,他意识到,自己再不可能和程潇在一起。

那就算了吧,反正已经把她推给了斐耀,而斐耀前所未有的投入似乎也证明了他是认真的。结果,他们还是分手了。再见程潇,她比四年前更牵动他的心,倪湛就后悔了。

今时今日,几乎功成名就的男人在众人之前放下身段,恳请原谅,并发出爱的邀请,似乎不该遭到拒绝。毕竟,连程潇都笑了。

带头喊“在一起”的祁玉都以为错认了情敌。然而下一分钟,程潇在现场无数期待的目光中,那么平静又出人意料地说:“逼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拒绝,以此让自己死心,这种事,是你倪湛做得出来的。”

第34章 天空34

晚宴事件之后,程潇在整个航空界,都是出了名的。任谁都知道,中南航空的那位女飞,不是善茬。原本蠢蠢欲动对她有所图谋的男人们,自那之后几乎都对她退避三舍,敬而远之。

毕竟,连海航机务总工倪湛那么年轻又帅气,还事业有成的人都遭遇当场拒绝,试问,还有谁敢自寻死路?消停做个同事,在美人有需要时拔刀相助混个脸熟,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除此之外,还有意想不到的效应。以往嫉妒程潇男人缘好的中南航空的一众女将一改常态,忽然之间对她热络起来。很多程潇根本叫不出名字,之前没有过往来的女同事,碰面时不再像从前那样对她不理睬,反而笑容满面地主动和她打招呼:“程潇,你好!”

“程潇,今天要上航线啊?一路平安!”

“刚落地吗程潇?辛苦啦!”

“程潇,机组今晚有聚会,一起去吧。”

程潇受宠若惊,她对夏至说:“我怎么有种她们想喊我老公的错觉?”

“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那不是错觉。”夏至显然知道更多内幕,闻言冷静地回答,“自从你当众拒绝了倪湛,自行秒杀一众追求者,我们公司的女性同胞都恨不得要嫁给你。”

乔其诺一口水喷出来,他顾不得朝两位女士道歉,调侃道:“我们程潇以前是美到没朋友,现在是帅成国民老公。简直神转折。”

程潇好无辜,“有肩膀的男人都死哪去了?为什么把我推上风口浪尖?”她跳上沙发大喊:“这个世界是对我充满了恶意吗?是吗?!”

夏至吓一跳,“她最近飞傻了吧?”

乔其诺不以为然,“原谅她吧,她最近飞行任务很重。”

没错,晚宴过后,她除了在天上飞,落地就是睡,完全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关注。夏至终于逮到机会表达心中愤恨,“你杀退了倪湛我必须点赞,可你顺手把整座森林拔得寸草不生,是不是太狠了点?”

乔其诺恍然大悟,“难怪顾总最近心情明媚,我才想明白啊。”

夏至瞪他一眼,“对自己低到尘埃里的智商有所认识,那么值得高兴吗?”

乔其诺也不介意她的毒舌,兴高采烈地说:“顾总宠我们程潇是有道理的。程潇一出手,替他杀退了三千情敌啊。”

所以,晚宴事件的得益者,唯顾南亭是也。

当然,也有倪湛的拥护者认为程潇过分,不识抬举。但身处中南航空举办的晚宴会场,当着气场全开的程飞,以及站在她身后明显一副替她撑腰的老板顾南亭的面,谁会那么不识识务自讨没趣?至于背地里的那些指指点点,用程潇的话来说就是:与我何干?

于是,晚宴事件就这样翻篇了。

研讨会过后,即将迎来春节客流高峰,不止程潇,中南航空的每个人,包括顾南亭在内,都为即将拉开帷幕的春运忙得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

夏至正式到编辑部报道。她年纪轻轻就任总编一职,在所难免令人不服。但她是做过总助的人,被顾南亭钦点发配过去,也没人明目张胆与她为难。加上关于研讨会的所有报道全部出自她手,众人在见识过她的手笔过后,默默地收起了轻视之心。尤其当深夜下航线的程潇造访过一次编辑部,用陆虎把加班的夏至接走后,坊间传言她和程潇是生死之交的消息被证实,大家对夏至又多了畏惧之意。

夏至既欣慰又忧伤,“一不小心就活到你的阴影中去了。”

程潇刚睡醒正在觅食,“我比你高罩着你天经地义,不用谢。”

夏至把一袋面包砸过去,“天黑了你也睡醒了,作息这么紊乱会内分沁失调的。”

程潇把面包片叼在嘴上,含糊不清地说:“所以说飞行员的工资有一部分是医药费。”

相比夏至的得心应手,经她推荐,顾南亭亲抛橄榄枝被招揽进中南航空,接任副总助理一职的乔其诺,终于从女性内衣世界里走出来了。

乔其诺入职后,遭到与夏至截然不同的待遇。林子继在顾南亭授意下,把手头上所有代理助理的相关工作在三天内交接完毕。面对一桌子的文件资料,和邮箱中无数待处理邮件,乔其诺意识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幸而巡视过古城基地,代顾南亭和夏至处理过相关工作,又在先前的研讨会期间从头参与到尾,让乔其诺对中南航空的业务有所了解,令他上手很快。短短一个月,乔其诺已经业务熟练地无需秘书的任何协助,独挡一面。

当顾南亭拿到由乔其诺完成的年度总结报告,他点了点头,“不错,比我预期的快。”

乔其诺立即听出来老板的赞赏之意,他说:“没有试用期直接转正的待遇,不敢辜负。”

顾南亭笑了,毫不吝啬地夸奖自己,“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

乔其诺把他签好字的文件接过来,“以程潇和我为例,您的这个自我评价,我无从辩驳。”

顾南亭眼底笑意更浓,因为与乔助理之间这份久违的熟悉和默契。

至此,助理乔其诺终于归位,被顾南亭纳于麾下。

然而,程家父女他尚未搞定。

随着春节的临近,顾南亭已经第三次被程安集团拒之门外,连预约都约不上。

顾南亭意识到,程潇的性格随了老程。他自信合作计划天衣无缝,双方共赢,偏偏老程因为他觊觎程潇的爱情,不肯合作。简直倔到让人无法直视。

乔其诺都按捺不住了,有意亲自登门拜访一下程总。

顾南亭欣赏他的知难而进,但他却说:“伯父是在考验我,你去会适得其反。”

乔其诺看看时间,“距离计划的快线投入时间只剩半个月,再拖下去,即便合作达成,春节期间也无法投入使用了。对于公司来说,是巨大的损失。”

顾南亭清楚的记得,中南航空与程安集团关于机场快线的合作就是乔其诺促成的。当时,他提出计划之后,就放手给乔其诺去做了,直到与程安集团签约时,他才知道程安集团当家作主的老程总是程潇的父亲。

重来一次,夏至成了他的助理,顾南亭不可能把如此重要的合作交给她全权负责。况且现在的他,对程潇不仅仅是上司对下属的共事之情,明知道未来的合作伙伴是他想极力发展为岳父的人,无论有多艰难,顾南亭也要亲自出马。

于是,这个冬天g市最冷的几天,顾南亭每天晨起都从城南驱车至城北,只为陪有晨练习惯的程厚臣跑步。程厚臣第一天看见他时,略显意外,然后冷着脸把态度摆出来,“谈公事的话,去和秘书预约。”

顾南亭像是料到他的反应一样,淡淡地笑,“私事,为程潇。”

程厚臣脸色竟然缓和了,“现在这个年代我也不能包办婚姻。”言外之意:你搞不定我闺女搞定我也没用啊。

顾南亭洞悉了未来岳父兴灾乐祸的小心思,可他看破没说破,只是很有眼色地给老程递上崭新的毛巾,“但我得给您信心,让您相信我。”

程厚臣把毛巾接过来擦了擦额头的汗,又扔给他,“陪我跑几天步我就相信你了?想得倒美!”说完加快速度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