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骧却早就发现了,伸手揽着她的腰。

“喂!”静漪下意识地要推他媲。

陶骧身子一晃,连带着她都倾身滑向一边。静漪吓的都出不了声了,他站稳。

静漪看着他牢牢握着舷梯的手,咬牙。

“在这儿还是别乱动的好。”陶骧说。

他差不多是半抱着将她带下舷梯。

机械师早在下面等着,陶骧与他做了交接,带静漪离开。

静漪上了车心跳仍很快,耳朵也有些疼。

飞行的时间并不算很长,她还真有点难受。

陶骧等了一会儿才开车。

比来时开的慢了些,天色也暗了,风越来越凉…陶骧看看在一旁默不作声很久的静漪,她的头发都有些散了。被他看着,她意识到,忙从袋子里拿了梳子出来整理着头发。

他往旁边看了看,将车停在了路边,说:“你在车上等我。”

静漪怔了下,问:“你又要干嘛?”她忙跟着下去。

陶骧见她也下了车,边走边说:“上车去…我不回来你不准下车,小心有狼。”

静漪站下,说:“这儿怎么会有狼?”

他人已经翻过一道藩篱,不见了。

静漪想着或许他人有三急?又不好意思追着问他,只好先转过身去等着。她也没有太在意。顺着藩篱溜达着,左右不离开吉普车。穿过树林的风有树叶的清香,还有隐隐约约潺潺流水声,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只是好一会儿他也没回来,山间的风起来,身上一层一层的凉意叠加着,她真觉得有些冷了。

“陶骧?”她往藩篱边走了走,“你好了没?”

没有回声。

她伏在藩篱边。发现他们停车的位置,不远处就是一座桥。桥下是深沟,有流水声。她再叫陶骧,山谷间便有回声。往前走两步看看,还是不见陶骧…天色暗的很,她已经看不清楚桥下究竟都是些什么。

她额上沁了一层汗。

忽然看到光柱移动,似乎看到希望,她叫道:“陶骧!”

光柱又消失了。

她一着急,也想翻过那藩篱去,就看到一个黑影从下面爬上来,光柱又打过来,她心陡然一颤,叫道:“陶骧?”

“来了。”是陶骧沉稳的声音。还有点气喘,显然是翻山越岭似的回来的。静漪看着他轻巧地从藩篱上翻过来,两步走到她跟前,忍不住大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我不是让你在车上等吗?”他不在意似的说。

“你!”静漪瞪着他。

这个人,今天真的把她吓了个够…她赌气似的转身上车。

原想着不上车的,可是这里离家不知有多远,她才不要跟自己过不去呢。好歹回了家再说。

陶骧跟着上了车,发动了下车子,顺手将一样东西扣到她头上,说:“系紧些。再飞了,可不知道捡不捡的回来了。”

静漪按着头顶。

帽子…

他发动了车子,刚要开,就听静漪一声大喝:“陶骧!”

这么静的地方,亏得她喊着么大嗓门儿。

陶骧借着车前灯,看着柔静娴雅的静漪,一脸的怒容,“你小点儿声,我听得见。”

“谁让你捡个帽子…去…去…”她气的说不下去了。山谷这么深,又是水又是石头,万一哪里出一点差错,他就…“你知不知道轻重?”

“知道。”陶骧说,“这帽子太轻了。”

静漪气的噎住。

抓着帽子,不发一言。

“你给我停车!”她大声。

陶骧说了声回家了,车子就飞驰起来…

回到家陶驷夫妇和尔宜瑟瑟正在用晚餐。

静漪连招呼都没打就往楼上跑去。

“怎么了?”雅媚惊讶地问。从来没见过静漪是这样的。

“没事,二嫂。你们吃饭。”陶骧微笑。他走的倒不疾不徐的。

雅媚从餐厅出来,看到陶骧的表情,皱着眉问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吵架了?你欺负静漪了?”

“没有的事。”陶骧笑着说,转了身往上走。

雅媚想跟上去看看,陶驷急忙喊她,悄声道:“吃饭。”“静漪…”雅媚指着楼上。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陶驷笑着指着雅媚的位置,“就是吵架,就让他们俩吵呗…小夫妻俩,你还怕他们俩合不了好?你让老七去吧。吃饭!”

雅媚想想也是,不禁一笑。

当着尔宜和瑟瑟,倒也不好说什么,只说:“这个老七。”

“二嫂,七哥哄女人最有招儿了,甭担心。”尔宜笑嘻嘻地说。

雅媚笑一笑,说:“他要是拿哄那些女人的招数来哄你七嫂,我看他还是别用的好。”

“又来了…喝汤。”陶驷轻声说。

雅媚笑了笑,看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不知道他们这是去的哪儿,回来的挺晚…”雅媚说。

陶驷笑了笑,说:“反正你想不到。”

雅媚见他笑的越来越厉害,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说:“不管怎么样,老七肯用心思就好。”

“七哥肯用心思,也得七嫂乐意啊。”尔宜见哥嫂看她,吐了吐舌尖,嘿嘿一笑,不说话了。

雅媚又看了眼楼梯方向,没有动静。

静漪进房便反锁了门。

她定了神,才觉得自己刚刚失态。起身去洗了把脸。脸上仍是热。

她出来看到被她丢在床上的那顶帽子,正发怔,就听见门响。陶骧开门进来了。看到她,抖了下手里的钥匙,放在门边。

静漪咬着牙,就要出去。

陶骧把她拦住了,低头看她:“还生气?”

“你放开!”她说。

“你到底生什么气?”他问。

静漪沉默片刻,抬眼看他,“陶骧,谁让你为了顶帽子去冒险的?”

他沉默。

“陶骧你知不知道…你命有多金贵?你要是为了捡回帽子,出点儿什么事儿…你让我…怎么跟父亲母亲奶奶他们交代?”她有些歇斯底里。

虽然是极力克制着,声音还是尖细起来。

陶骧看着她,眼看着她眼里要滚下来泪,被她忍住了。

他将她抱在怀里。

她想挣脱,他没放。

下巴抵在她发顶,说:“好了我知道了。”

“陶骧…”静漪吸着鼻子。他身上有青草味,想到他在树林里、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她心止不住发抖,“陶骧你不能随便就…”

陶骧没出声。只是将她拥抱的紧紧的。

静漪紧贴着他的身子。

他身体的温度如实地传过来给她。热乎乎的…可是她莫名觉得即便是这样,仍不能驱散她心头萦绕阴霾和寒意。

她推开陶骧。

“下去吃饭?”陶骧问。

静漪摇头。

陶骧看看她,闷的脸上有汗意,就先离开了。

不一会儿,秋薇敲门进来,问静漪要吃什么不吃,“小姐,和姑爷去哪儿了?怎么姑爷身上还沾了树叶草根,绿不拉几的…手上还擦伤了。”

静漪心里一顿,说:“那地方我也不知道。”

的确不知道,糊里糊涂的,半天工夫,上天入地,一颗心简直大起大落,到此时仍然揪着…她不禁发了呆,坐在床头的长椅上。

秋薇看她有点愣愣的,索性出去。迎头碰上陶骧,她叫了声姑爷。陶骧问她静漪说要吃什么不吃,她摇头。陶骧就皱了下眉,说:“那你下去给拿点牛奶和面包上来吧。”

秋薇答应着,等陶骧敲门进去,她又站了一会儿才走。

总觉得她的小姐今天是有些不对劲儿,但是姑爷这样的态度…也有点不对劲儿。可是他们俩到底哪儿不对劲儿,也说不上来。

她边走边摇头,走两步和人迎头撞上,左躲右闪的躲不过去,一抬头看清楚是图虎翼,忍不住恼,皱着眉瞅着他说:“别挡道儿,我得去给小姐准备吃的…”

“不是面吧?”图虎翼让她过去,追问一句。

“不是…是什么要你管。”秋薇说。

图虎翼笑着看她甩了甩发辫,长长的辫子在身后晃着,跟她的人似的有点灵气…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是追着七少上来的。这会儿七少不见影子,他到底是去敲门呢还是等着呢?

都走到门口了,他又站下。

想想还是等着秋薇回来的好,反正她要进去送东西的…

陶骧进屋,静漪还是不理他。

第十四章 愈浓愈烈的雨 (十六)

他进去换了衣服出来,就看到桌子上已经放了牛奶面包。静漪没动食物,而是坐在那里,摆弄着面前一个小药箱。他闻到药水味,皱了眉。

静漪看着他,也不出声。

他抬手挠了下眉丫。

静漪便看到他手上的擦伤。她冷着脸过来,扯了他的手看看。不长,但是挺深的一道伤口。看上去并不算严重。

“不用管它。”他说。

她的手柔软细腻,小心翼翼地捏着他的手掌,显得他像个孩子似的。

静漪也不理他说的,自管回身拿了药棉,沾了碘酒的药棉在他伤口上滚动着。换了两块药棉,伤口被清洁的露出新鲜的皮肉来。她看看,倒也不用缝针。仔细地给他上了药,要缠绷带,他又说不要。

“这点伤还要包扎么?”他不乐意。

静漪拿着一卷绷带,在他手上缠着。他就看着她把他的手包成了个粽子似的。怎么看,怎么难看…静漪看看他,他这一身西装革履,手上被包着,的确不搭媲。

“洗澡的时候别沾水,不然会感染。”静漪收拾着用过的药棉和纱布,丢了垃圾,“阿图给你送东西来了。”

她把放在桌上的一个信封递给他。看他右手被包扎的结实,并不方便拆信封,拿了开信刀替他拆了,转身去洗手了。

她从浴室出来,陶骧已经不在房里了。

她正琢磨着,门忽然开了,陶骧进来,说:“我得出门。你先睡,别等我。”

她点头。

他没说要去哪,她也没问。

他穿的很正式,应该去的也是很正式的场合…而且,是不用她陪同的。

陶骧见她面色已经比先前好了很多,说了声晚安,关上了房门。

静漪呆站了好一会儿,才在床边坐下来。

她闭上眼睛。

眼前似乎是那蔚蓝的天空,白云和雾流飘过,山川河流…飞机的轰鸣声…心就随着这景象在忽高忽低地飞着、飞着…

她睁开眼。

心也就落了地。

几乎听得见那“咕咚”一声轻响。

“昨天七星桥官邸晚宴,你可是艳压全场。”雅媚笑着说。她替静漪将珍珠耳环夹在耳垂上,拨了拨,“别说那些往日出尽风头的太太小姐,连三少奶奶都要被比下去了。”

静漪微笑。将近一个礼拜,几乎天天有晚宴和舞会,昨晚七星桥官邸晚宴,云集名流权贵,她应付的最是辛苦。赢得交口称赞,也不足以抵偿。

她揉着肩膀,想到今晚石敬昌将军府上的舞会,不免有些头皮发麻,说:“但愿今晚请我跳舞的人少上几位。”

“怎么会?太太成了新的舞会皇后,老七嘴上不说,心里该得意了。不过,你要真的对那些请你跳舞的男人假以辞色…”雅媚故意逗静漪。看静漪随陶骧出入七星桥官邸,伴在陶骧身旁,那份进退有度,实在是显得比她年纪要成熟很多,让她再一次赞叹。

静漪清亮的眸子里流露出嗔怪的神色,望着雅媚。

雅媚看她依旧是一袭黑色的晚装长裙,比起昨晚上的长裙曳地,今晚的这件短小精悍些。樽领,齐着下巴;中袖,齐着手肘;裙长及脚面…最华丽的装饰似乎就是裙长从头至脚的蕾丝,和颈间一挂三重的珍珠项链。

“今晚怎么裹的这么密实?难道是老七的意思?”雅媚才不管静漪不自在,只想逗她。

静漪无话可驳。

因为她的确虑及这一层,才选了这件裙子。昨晚那袭晚礼服实在是精彩,也实在是有些曝露。雅媚和无垢替她做参考,虽然在向来开放的无垢和有些保守的雅媚眼中,衣领落到锁骨处实在是算不上什么曝露,她却也犹豫了一番才将那件礼服穿出去的。却没想到陶骧抬头看她时眼神顿时就有些不对。要不是他们已经赶在时间点上要去七星桥官邸,恐怕他让她上去再换一件衣服的话都说的出来吧?

整晚她跟在他身边几乎一步都没离开过,陪他同形形色色的人周旋。能去七星桥官邸晚宴的人自然都不是等闲人物,陶骧和她又是焦点,没有什么事情都要来讲几句话的,应对起来不止费心,到后来更是有些费力了…还好她早有预期,虽然辛苦,总没有想过打退堂鼓。只不过回到家中,她也就不想再说话。她草草地洗过脸就上床了,陶骧却又出了门。今早她醒来,他的枕头仍像是没有碰过似的。因睡的太沉,他昨晚回来过没有,她并不知道,不过她照例也没有问…

静漪抚弄着颈间的珍珠,说:“时间到了吧,我们走吧,二嫂。”

雅媚微笑着,和静漪一同出门。

静漪特地走在雅媚身后,欣赏着雅媚成熟优雅的风韵。雅媚发觉,回手戳了下她的额头,说:“调皮。看我做什么?”

静漪轻叹,说:“我若是男儿身,必娶二嫂这样的女子为妻。”

雅媚愣了下,笑起来。

她一身紫红色长裙,随着她笑的身上轻颤,衣裙上缀着的同色细碎水晶闪闪发光,让她整个人也在闪光…

陶驷正在楼梯下徘徊等待,听到笑声抬头观望。

雅媚和静漪都笑的面上光彩四溢,他的目光只在静漪身上稍稍一停,便转向了妻子雅媚。

那是种欣赏的目光。静漪故意地走慢了两步,看雅媚走下去,陶驷伸手过来,等着她、等她对他那一笑…静漪有些感叹。

“老七呢?”雅媚看了看一旁,并不见陶骧的身影。

“他有事,直接到石将军府上。”陶驷看看表,“这会儿想必已经到了。”

静漪倒没觉得什么,雅媚笑道:“他也真放心。不亲自带进场去,不怕媳妇儿被人抢走?”

陶驷哈哈大笑,说:“那咱们就有热闹可瞧了。他和文谟一处呢。老八呢?”

“来了来了。”尔宜从外面进来。

静漪看她手中拿着伞,问她:“你又去哪儿了?别弄湿了裙子。”尔宜早就装扮好了,不耐烦等她和雅媚换装,早早的下楼来了。此时手上拿着几颗黄澄澄的果子。

尔宜把手里的果子拿给他们看,笑着说:“我等你们等的闷嘛,就溜达溜达。看,院子里的枇杷熟了呢。”

“老八你真是和瑟瑟一般儿大小了。瑟瑟就整日盯着那几树枇杷。”雅媚笑着将手套戴上,看看尔宜,“还好没弄湿了裙子,不然等下怎么见文谟?”

她只是随口一说,尔宜正将枇杷放下,却说:“哎呀,他要是嫌弃我配不得他那人才最好。我还怕他花花公子的名声带累我呢…你们做什么非要给我找个舞伴?我自个儿去不成吗?再说我又不怎么会跳舞,那白文谟同我走在一处也是别扭…”

“话这么多。”陶驷开口。声调不高,尔宜却住了声。

静漪拉着尔宜的手,微笑下。

陶驷虽然平时常常显得随和可亲,稍稍一板脸,还是有些吓人。

雅媚正嘱咐虎妞交代给瑟瑟的奶妈,晚上瑟瑟醒了要是闹的话,就打电话去石公馆。看到陶驷对尔宜有些严厉,过来挽了他先走。

尔宜等陶驷雅媚上了车,才拉着静漪到后面车上去坐,小声抱怨道:“顶不爱这样被送做堆呢,白文谟是什么人,旁人不知道,二哥和七哥不知道么?索夫人也不会不知道吧?白文谟做哥哥可以,他追求三少奶奶的事儿,我想起来就犯膈应…”

静漪听着她絮絮地抱怨,安慰她道:“知道,都知道。今晚让你去,就是去跳舞的,八妹。”

“白文谟也看不上我啊,你看他那些女朋友,都是什么样子的?再看看他追求的,别人不说,三少奶奶那是什么样的人?”尔宜皱着眉道。

静漪听这话,心里一动,看看尔宜道:“别这么说,各人有个人的好,你比她可也不差什么的。”

尔宜坐在静漪身旁,浅玫瑰红色的洋装穿在身上,全身上下都是健康的、青春的气息。也许是她潜意识里已经把尔宜当成妹妹,在她眼里,尔宜是漂亮的…尔宜原本有些不快,听静漪这么一说,露出笑容来,道:“七嫂没哄我高兴?”

“我哄你高兴,一次两次或者可以,还能哄你一辈子么?”静漪微笑。

其实难怪尔宜有些气闷。索长官夫人与石将军夫人言谈之间似乎也露出这个意思。不知道是不是白家也有这个想法…白文谟那人,她只这些日子才接触稍多,倒也挑不出什么不是。传闻是传闻,本人是什么样子的,或许陶骧更了解些…她心里有点乱。

第十四章 愈浓愈烈的雨 (十七)

“那你就哄我一辈子吧。”尔宜笑着,靠在静漪身边,又叹了口气,说:“我呀,可不要听他们的安排,要我嫁谁,我就嫁谁…看着七嫂你,我就知道这条路多难走了。”

前方的车子忽然刹了下,司机急忙踩刹车。尔宜还好,静漪却是正在发愣,反应过来慌忙撑住座椅,手腕子被生生地兑了一下,顿时疼的钻心。

“没事吧,七嫂?”尔宜见静漪按着手腕,忙问道。

静漪摇头,看尔宜就要开口责怪司机,问:“是不是前面有什么情况?”

已经到了石公馆附近。今晚来的宾客不在少数,石公馆门前的街巷就有些拥挤。车开进石公馆大门,司机才说刚刚二少爷他们的车前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不知道是猫还是狗…静漪因有些心烦意乱,听到这个就更觉得不舒服。尔宜看她脸色不好,并没有意识到是自己把话说错了的缘故,倒以为她是吓着了,又说了司机两句,要他开车慢些。

石公馆灯火通明的,静漪还没下车便看见了站在一处的陶骧和白文谟。还有先她们一步下来的陶驷夫妇。见她俩的车到了跟前,陶骧刚要过来,被人叫住,白文谟则没用石公馆听差、亲自过来开了车门,很礼貌地对尔宜点点头叫了声八小姐,转而伸手让静漪扶了,微笑着叫道:“七嫂。”

静漪留了心,未免多打量文谟一番。看他白色的西装笔挺服帖地穿在身上,文雅地同她讲话,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模样,并不像领兵打仗的武夫。他与尔宜站在一处,身形外貌不能说不匹配,可文谟毕竟比尔宜实在是成熟太多…且文谟那一对时时含笑的眸子,活脱是眼带桃花的最佳诠释。

白文谟见静漪只管看着他微笑,饶是他惯于同女人打交道的一个人,也有些不自在,还好静漪轻声开口问道:“等了很久么?刚刚门外有点堵车呢,不然我们早就到了的。”

她声音柔婉细巧,听在人耳中真有说不出的舒坦。白文谟让尔宜和她一左一右扶了胳膊,转头对她说:“还真是早就到了。我和七哥办完了事,怕让你们等,一路上催着司机快些开车。在前头路口还险些撞上巡警的巡逻车,倒被巡警骂了一通。我就说,合该着今日没开辆特牌车来,不然也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