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笑笑,朝大队长点了点头,很快退散到一边去了。

牧岩用眼角余光瞥了下,确定没有围观人群,连米鱼都把脸扭到了一边,才理了理安以若的鬓发,问她:“要去哪儿?”

“明天公司在临城有发布会,我要提前过去准备。”安以若如实报告,没有半点隐瞒,抬头时看到身穿特警服的他简直帅得不行,恐惧的情绪在瞬间烟消云散,她浅浅一笑,主动投怀送抱,柔柔地叫了声:“牧岩。”

牧岩随口嗯了一声,表情有点不自在:“我在执行任务,你先回家。晚点我送你过去。”

安以若知道他这是服软了,得意地笑了笑,可是笑容还没维持到两秒钟,她骤然变了脸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往牧岩身上跳去,双腿紧紧盘在他窄腰上,双手死死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像树赖一样挂在牧岩身上,带着哭腔地说:“让它走开啊牧岩”

牧岩被她这么大幅度的动作吓了一跳,眉毛拧得更紧了,偏头看到大励牵着缉毒犬不知什么时候蹭到他身边,离安以若很近。

狠狠横了大励一眼,牧岩伸手抱住安以若,不急不缓地说:“别怕,受过训练,比你有组织有纪律。”

受惊的安以若哪有心思考虑牧大队长的话里有话,不自觉紧了紧手臂搂着他不放,把脸埋在他颈间,嘟囔道:“我害怕,你送我到车上,否则不安全。”

“我在执行任务,这样不好。”某位正牌男主角忽然想到什么,站在原地不动。

安以若撒娇:“有什么不好,我是你家属,安全第一。”

“女朋友不算家属。”某人说得气定神闲,“未婚妻才算。”

未婚妻?安以若回神,张嘴在他颈间咬了一口。

牧岩被咬了又作声不得,皱着浓眉故意说:“缉毒犬盯着你呢,赶紧下来。”话语间作势要松手,下一刻腰已被安以若盘得更紧,他听到她低低地命令:“快送你未婚妻去车里,否则咬死你。”

牧岩闻言哈哈笑,手臂略微用力将安以若抱得更紧了些,以眼神示意大励牵开缉毒犬,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不雅地缠在他身上,刚刚晋升为未婚妻的家属向不远处的车子而去,同时俯在安以若耳畔温柔的说道:“我听米鱼说你最近懒懒地什么也不想干,而且总爱睡觉,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下身体。”

“我又没病,检查什么身体啊。”安以若回嘴,小脸贴在他颈间,嗅着他身体特有的男性气息,感觉又想睡觉了。

“听说”牧岩刻意停顿了下,直到把安以若抱上车,在她的注视下邪邪笑了下,凑过去极快地咬了下她小巧的耳垂:“听说怀孕的女人总是睡不够”

安以若闻言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复又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整个人彻底呆住了。

之后牧岩亲自送未婚妻去临城,同时还破天荒的陪了她一天,温柔体贴至极。完成工作后回到A城第一件事就是带她去医院检查身体。

结果不枉他多日来的“努力”,安以若怀孕了。

八个月后,牧小童同学就要和他英明神武的父母,以及据说很“杯具的”沐外婆,还有以期负后妈为人生一大乐趣的读者朋友们见面了。

初涉局中

神秘的韩宇庭终于露面。

会议室里,他神情淡漠地坐在舒适的靠背椅中,犀利的目光逐一扫过众人,颇有一种压迫感,“各位辛苦了。回国突然,加之停留时间不会太长,无奈之下打乱了大家的周末计划。”恩威并重的语气,轻而易举地温暖了各位经理郁闷的心情,众人紧张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

示意秘书将资料分发下去,韩宇庭不动声色,低沉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里。从风行去年的业绩到如今的财务状况,从过往发布会的不足之处到本次发布会的筹备事宜,大到公司今后的发展,小到发布会需注意的细节问题,气势如暗涌之流,回荡激打在众人周身,他对公司整体运作的了如指掌令在场各位佩服之至。

听完各部门经理的发言,韩宇庭坐直身子,双手交握放在身前,弯唇牵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笑意只停留在嘴角,没有蔓延至眼里,“公司的发展需要各位鼎力相助,希望大家全力以赴,半年之内将风行推至极盛。”

果然,他在制定目标时也不过是轻轻的一句话。

几不可察地敛下眼,韩宇庭话锋一转,“安小姐,你这次的设计独出心裁,摒弃了之前清新宁静与魅惑性感的结合,打破常规的让服装在尊贵中隐现了一丝堕落气质,相信作为此次发布会的主推系列将极具特色。”侧着看了眼坐在右手边的盛夏,似是斟酌措词,再开口时语气依旧平静温和,“盛夏,你建议以大胆性感的设计作为巴黎总公司下季发布会的主推系列,我也正有此意。这件事就辛苦你全权负责。”

简单的话语,一针见血地道破两人之间无声的对垒,轻描淡写间中立了自己的位置,重用安以若之余扶持盛夏向更高一步迈进。

安以若无话可说,盛夏也不反驳,始终没有敲定的发布会主推设计被韩宇庭一锤定音。

原来,具有领导之风就是他这个样子。仿佛做任何决定,都可以如此云淡风轻。

冗长的会议进行了四个小时。散会时,韩宇庭留下了盛夏,安以若随众人从容走出会议室,离开公司的时候,却意外地与他在电梯口相遇。

“韩总。”安以若礼貌地打招呼,微微退开一步,对于之前的莽撞依然感觉尴尬。

韩宇庭沉寂地望着她,轻轻笑了,“安小姐让我大跌眼镜,很意外生活中的你和照片中给人的感觉如此不同。”

原来是翻阅过员工资料,安以若莫名地松了口气。她对声音很敏感,凭着之前的一通电话猜出韩宇庭的身份,还在奇怪他是如何认出她的。

清瞳眨了眨,她回以微笑,“照片是静止的。”

韩宇庭敏锐地察觉出她的笑容有些淡,目光落在她纤长浓密的睫毛上,选择了沉默。梯门打开的时候他示意女士先行,然后才走进电梯。

电梯缓缓下降,安以若垂下眼一言不发。韩宇庭幽深的眼眸锁定在她的背影上,似是有千言万语,又似无话可说,合了合眼,试图将某些不该有的想法压下,然而,却越发烦躁起来。

当红色指示灯提示五楼时,咔嚓一声,电梯里不知什么地方响动了一下,紧接着顶灯忽明忽暗闪动了两下。

安以若不解地抬头,正欲说话,唯一的光亮忽然熄灭。随后伴着一声更大的巨响,悬在五楼的电梯似是有地方断裂开来,与外间墙壁产生刺耳的摩擦。

面对突如其来的漆黑,安以若心生恐惧,下意识向身侧站定的人靠近了几分,声音听上去有些慌乱,“怎么回事?”

韩宇庭皱眉,忽生的保护欲让他放柔了语调安慰,“你别紧张,应该是电梯故障”语音未落,传来咔嚓一声巨响,像是铰链断裂的声音,原本悬着的电梯霎时摇晃起来,似是在下一秒就会直直坠向最底层。

“啊”安以若立步不稳,重重地撞在电梯壁上。

韩宇庭也是站立不稳,勉强站稳后伸手握住她的手臂,“没事吧?”

“没,没事”安以若试图镇定,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她。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韩宇庭右手扶着她,左手伸进西装内袋里摸手机,然而当他尚未触及手机的时候,电梯一阵剧烈震动,承重的铰链再也支持不住彻底断掉,厢体忽然倾斜向一边,与外面水泥墙壁刮擦之下带着两人朝着写字楼底层急速跌落下去。

“小心。”不知是不是出于男人的本能,在那个瞬间,韩宇庭用力一扯,不顾自身安危将安以若娇小的身体护在怀里。

安以若头晕目眩,根本无力思考,只知道身体随着电梯一摔到底。

咣当一声,冲力十足的撞击过后,歪斜的厢体被狠狠摔至最底层。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一切终于静止下来。

“你怎么样?还好吗?”韩宇庭感受到她的惊惧,拥紧她焦急地询问。

安以若张了张嘴,好半天发不出声音,闭上眼调整呼吸,良久之后才靠着梯壁坐起来,摸出自己的手机按下快捷键,微弱的光亮在黑暗中不停闪动。

“嘟嘟”两声之后牧岩接起,“以若”

“牧岩”安以若霎时哽咽,“我被困在公司的电”

话才说了一半,电话里已经传来忙音。

安以若睁大了眼睛,茫然不知所措。

听到那个名字从她嘴里逸出,韩宇庭眼里散发出慑人的凌厉,如果不是身陷黑暗之中,根本遮掩不了眸底突现的杀气。他深呼吸,一次又一次,待恢复平静后不顾手臂钻心的疼痛接过手机,看到淡蓝色的显示屏上一格信号都没有,他冷冷地说:“没信号了。”

眼里蒙上一层雾气,安以若不死心,一遍遍猛拨牧岩的电话,结果都一样,根本打不出去。

电梯顶部的通气孔因剧烈的晃动与撞击已经闭合,电梯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像是半个世纪了,安以若有些呼吸困难,她喘息地轻喃着牧岩的名字,意识开始混沌。

在办公室翻看案例的牧岩接到安以若的电话,听到她虚弱的声音时倏地从座椅中站起,嘴里连声呼唤,“喂?以若?你怎么了?”边回拨过去边往外走,大脑里开始回想她只说了半句的话,冷静地分析出她被困在哪里。

“头儿,你去哪儿?”大励见他脚步匆忙,急急跟了上来。

到底没打通安以若的手机,一直提示该客户不在服务区内。牧岩紧紧皱起眉,疾步往停车场而去,同时对身后的大励交代,“打电话到消防支队,让他们立即赶到天和广场银科大厦,有人被困在了电梯里。”

将警铃置于车顶,提示道路上的车辆让行,牧岩踩下油门,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他仅仅用了八分钟。

当他冲进银科大厦一楼大厅的时候,消防支队的指战员也匆匆赶赴现场。牧岩亮出证件,迅速向物业值班人员了解情况,查看过后发现确实有一部电梯无法运行,便协同电梯维护员一起与指战员赶赴底层进行实地观察,仔细看过电梯结构之后研究救人方案。

当机动液压工具将电梯门顶的缝隙最大限度地撑开之时,紧急救援工作已进行了四十多分钟。

牧岩趴在电梯顶部,将指战员托起的安以若抱出电梯。望着她苍白的脸,他焦急地低唤,“以若,醒醒,以若”

在抱起安以若转身欲走的时候,又听到下面的指战员喊道:“还有一个人。”

牧岩停下脚步,看到神情清冷的韩宇庭被拉出了电梯,焦灼的目光直直投向他怀里的可人儿。牧岩的神色几不可察地变了变,开口时语气淡漠不失客气,“请问这位先生”

“韩宇庭,安小姐的老板。”韩宇庭不得不移开目光,抬头与眼前气宇轩昂的男人对望。

四目交凝的瞬间,两人的瞳色同时变深,牧岩心底更是莫名地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他只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然而大脑快速运转过后没能搜寻到眼前陌生面孔的信息,于是他说,“韩先生有没有伤到哪里?”目光已然不着痕迹地落在韩宇庭没有抬起的右臂上。

“没事,先送她去医院,不知道刚才有没有撞到头。”尽管很克制,韩宇庭眸底流露出的焦急与关心也是无从掩饰。牧岩不动声色地收进了眼里,微微颔首后疾步向大厅外的救护车走去。

寂静的夜,似是被沉郁的空气重重覆盖笼罩其中,让人喘不过气来。

牧岩坐在床边,摸了摸安以若沉静的睡颜,体贴地为她拉了拉被角,起身去了急诊室。

“韩先生的手臂还好吧?”牧岩神色已恢复往日的冷静镇定,目光落定在韩宇庭包着纱布的手臂,礼貌地询问。

“没什么,小伤而已。”韩宇庭没有抬眼,迅速拉下衬衫袖子穿上外套,“安小姐怎么样了?”

“她没事,只是崴了脚。”牧岩神情肃然,语气诚恳,“这次多谢韩先生。”

发生那么严重的电梯故障安以若却没有受任何外伤,只是因为缺氧导致暂时性昏迷,牧岩心知肚明是因为韩宇庭的保护。

印在心底的伤再次浮现上来,将韩宇庭逼至疼痛的死角。他冷冷地看向牧岩,心骤地缩紧,开口时声音力图平静,“不必谢我,不过是出于男人的本能。”

男人的本能?牧岩从容微笑,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迫人气势却是锐不可当,与韩宇庭对上的目光带着三分探究、三分霸气、三分凌厉,有着不易被觉察到的冷酷淡漠。

“韩先生手臂伤了不便开车,我送你回去。”心思在瞬间百转千回,牧岩忽然很想更进一步探入韩宇庭的生活。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容拒绝,韩宇庭难得地微微笑了,“那就麻烦了。”

“理应如此。”牧岩弯唇,拿着车钥匙转身之时,脸上浅淡的笑意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车子平稳地滑入街道,一路上两个男人默契地选择了沉默。牧岩目不斜视地望着路面,神情专注地开车,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他戴上耳机接听,“以若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了啊?好,我知道了,你乖乖躺着别动,我最多二十分钟就回去了”

收线的时候,眼角余光不经意地瞥到韩宇庭凌厉的神情,牧岩微微蹙眉。

透过倒车镜看见韩宇庭站在街边没动,牧岩唇角抿成一条线,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车子在暗夜中急驰而去。

当银灰色的切诺基缓缓滑入街道,最终消失在视线之外,韩宇庭面无表情地回到公寓。

偌大的客厅之内灯光尽灭,黑暗中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静默良久。

迷雾层层<增加正文>

停好车,牧岩摸出手机回拨给古励。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古励急切地问:“怎么回事,头儿?整得我莫名其妙。”

之前在车上接的电话当然不是安以若打来的,她还在昏睡着呢。莫名地,牧岩就是想试探下韩宇庭,所以当看到来电显示是大励的时候,他才格外温柔亲昵地说出那些话,而韩宇庭微变的神色令他越发不解。

或许是受职业影响,牧岩向来敏感,他能在那道目光中感觉出韩宇庭对安以若的不同。那种无可奈何,那种眷恋不舍,绝对不该由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眼里传递出来,即便是一见钟情,也不可能如此深刻。

他开始隐隐不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快速按下情绪,开口时嗓音出奇地平静, “没什么。找我有事?”

“嫂子怎么样,没伤着哪儿吧?”古励已经从消防支队那边得知安以若被困电梯的事,所以才打电话来问一下情况。

“崴了脚。”牧岩有心事,开始惜字如金。

“没事就好。那你照顾嫂子吧。”深知牧岩的脾气,大励未觉有异,正要挂电话又被叫住,听完他的交代,严肃地说,“我知道了,尽快给你结果。”

回到病房的时候安以若还没醒。借着投射进来的月光,牧岩静静凝视着她的睡颜,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吻了吻她的侧脸。

“一点儿也不让我省心。”柔声曼语的轻责透着外人不得知的宠溺,牧岩移坐到床边,在不惊醒她的情况下小心地将可人儿搂进怀里,“好好的周末还吓我一跳。”

“嗯”似是听到他的抱怨,昏睡的可人儿轻轻呓语了声,小脸自然而然地往他胸口处蹭了蹭。

牧岩轻笑,搂着她倚靠在床边,闭上眼睛若有所思。

清晨,安以若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醒过来,当发现是躺在病床上,才想起被困电梯的事,偏头看到牧岩的俊颜,微笑着用脸去蹭他的下巴,像只小狗。

牧岩皱眉,伸手按住她不安分的脑袋,慵懒沙哑的声音特别迷人,“睡醒了就不老实。”

“牧岩”安以若往他身边凑了凑,抱住他的窄腰,“醒了就看见你真好。”不知不觉间,她已是如此依恋于他。

牧岩弯唇,摸着她的头发说道:“那就早点儿嫁给我,保证每天睁开眼就能看到我。”有了那么亲密的关系后,牧岩提出结婚的申请,被安大小姐以还没谈够恋爱为由驳回,令他产生深深的挫败感,所以一有机会就念叨她。

任由她掐了自己一把,牧岩吻了吻她,关心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不疼?”

安以若甜甜一笑,握住他的手舍不得松开,“除了有点儿冷,哪里都好。”

眉头渐渐舒展,牧岩笑了,手臂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伸过去将她揽进怀里暖着,“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嗯。”她满足地应了一声,隔着衬衫亲了一下他的胸口,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

做过全面的检查,确定除了崴到脚之外再没有什么问题,牧岩才给安以若办了出院手续,然后送她回家。

开门的时候安妈妈见女儿被牧岩抱回来,吓坏了,“这是怎么了?病了吗?”

“您别担心,阿姨,她只是崴了脚走路不方便。”牧岩礼貌地微笑,探身向客厅里坐着的安父打招呼,“安叔叔,我送以若回来。”

安父点头,看向安以若的目光有着些许责备之意,“怎么搞的,你就不能安分点儿?”

“不能怪我。”安以若瘪嘴,“电梯坏了又不是我捣的乱。”

牧岩见她可怜巴巴地向他求助,才知道原来安大小姐还挺怕未来岳父的,于是说道:“昨天银科大厦的电梯出了故障,她被困在里面,摔倒时崴到了脚。”

听完牧岩的解释,安父的脸色才缓和过来,叹了口气说道:“也就牧岩管得了你。”

与安妈妈对望一眼,又低头看了看嘟着嘴的安以若,牧岩笑了,笑容异常温柔。

将安以若抱进卧室,放到床上安置好了,轻刮了下她的鼻子,牧岩说:“好好躺着,我出去和安叔叔说话。”

“不理他,陪我。”安以若耍赖。

“听话。”牧岩笑,有点儿暧昧的那种,俯在她耳边悄声说,“我得去把岳父哄乐呵了,到时候不怕你不肯嫁给我。”

“我不接受包办婚姻。”她反驳,见他俯身为她拉薄被,正想往他脖子上咬下去,忽见老妈站在门边,脸腾地红了,“妈妈,你怎么偷看人家?”

安妈妈笑得慈爱,亲切地看了牧岩一眼,“牧岩啊,这下你知道这丫头有多不讲理了吧。”

微抿着唇,牧岩但笑不语。

所谓盛情难却,牧岩被安家二老留下吃晚饭。正坐在客厅里陪老爷子下棋,突然听见安以若的房间传来扑通一声响。

安父皱着眉抬起头,牧岩倏地站起身,疾步走进她的房间,却见她呈大字状狼狈地趴在地板上。

“还嫌伤得不够重?”瞪着她不雅的姿势,牧岩沉声道,“让你老实躺会儿怎么就不听呢,又要干什么?”

安以若灰头土脸地坐在地板上,委屈得像个小媳妇,“人家睡不着嘛,想起来去客厅看看你们在干什么。”谁知道才单脚跳了一步就被自己绊倒了,真是丢人。

牧岩叹气,弯身将她抱起来,嘴里开始数落,“前晚开飞车的事还没和你算账,现在又接二连三地闯祸,是不是想写检查?”

“什么嘛,我才没有。”提到前晚自然想到由于她的主动引发的激情事件,安以若脸颊绯红,低着头抗议,“又不是你手下,我才不写。”

“还敢犟嘴。”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算是惩罚,牧岩板着脸训她,“说过你多少遍开车慢点儿,全当耳旁风,让你躺会儿也能摔跤,有时候真怀疑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这个男人啊,表达关心的方法似乎就是用比平时严厉的口气训她,真是可爱极了,安以若就喜欢看他冷着脸的样子,简直迷死人。

摔跤导致的懊恼烟消云散,她笑得灿烂,“爸妈养大的呗。”伸手抚平他纠结的浓眉,调皮地说,“训完了没有啊,牧大队长?要是训完了就抱我出去坐会儿呗,我要看电视。”

双手抱在胸前,他说:“不是很能蹦吗?刚好表演单脚跳,用得着我抱?”

“抱我——”半嘟着粉唇朝他伸出胳膊,安以若拉长了音调撒娇。

向来对她的撒娇没有招架之力,牧岩的俊颜上浮起温柔的浅笑,无奈地说:“这么大了还撒娇,不怕会被人笑”话语间已俯身将她拦腰抱起,转身出去放在舒适的沙发里,又体贴地递上遥控器。动作熟练,一气呵成,竟像是做惯了的。

“牧岩啊,以后可不能这么惯着她。”看着素来独立的女儿在牧岩面前像个孩子,安父的嘴角噙着笑意。

“爸爸,我不是您亲生的吧?”安以若打断父亲的牢骚,对他胳膊肘向外拐的行径表示不满。

见父女俩为他“反目”,牧岩宠爱地揉揉她的长发,“本来就傻乎乎的,这下摔得更笨了,又开始习惯性胡说八道了。”

见安以若朝牧岩瞪眼睛,而某人又温柔地瞪回去,安父哈哈笑了,笑声爽朗而愉悦。他觉得这样时而严厉时而风趣的牧岩,才是能承载女儿幸福的男人。

接下来的几天牧岩自然而然地成了安以若的专属司机,负责接送她上下班,曾有两次碰巧遇上韩宇庭,他的表情都是淡淡的,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