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若转头看向外面,眼眸里有些灰暗,声音清晰的传进紫衣耳朵里,“我想离开云府。”

“什么!小姐要离开?”紫衣的声音突然高了一些,在清寂的泌方园内显的十分刺耳,不过关于云心若所说的离开,她还是搞不明白,她家小姐指的是什么?要怎么离开?难到和她家真小姐一般……天……紫衣她头疼了。怎么又是这种事?可是,她刚才说什么?我们,难到?……她看向此时面前那个单薄的身影。突然间竟有些明白了。

她转头看向紫衣,清雅的笑留在嘴边,回答她此时最想知道的答案,“你想的很对,就是像你家那位小姐那样离开,不过我想带上你。”

007 离开真难

“小姐!……”紫衣眼睛有些红红的,说不感动是假的。虽然相处时间不过几个月,但是她对这个小姐的感情却十分的深,为了救她和三小姐的她留在云府,愿意同一个奴婢一张桌子吃饭的小姐,虽然话不多,但总是默默关心自己的小姐。虽然她知道这个小姐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但是她没想到,她会让自己同她一起走。小姐那么聪明,自然是知道走后,她的日子一定会不好过,所以才会带着自己。她看着云心若那双了然的眼睛。认真的狠狠点点头。

“紫衣愿意,愿意和小姐一起离开。”

她从未有过如此的坚定的信念,但是今天小姐给了她,一起离开,她会照顾小姐,保护小姐,她家小家傻傻的,没有自己怎么可能。她相信,小姐也同她一样的。她们现在虽然名义上是主仆,可是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却似亲人。

只是紫衣想起另外一件事,心里彻底没底了。

她有些不安的看着云心若,声音难得的有些挫败。“小姐,老爷虽然不太宠爱三小姐,可是云府也不是那么容易出的。这里虽然很少有人认识三小姐,可是要出府,却还是很难的。”紫衣似想到什么一样,继续说道:“上次三小姐同姑爷也是很难的逃的,因为有紫衣在,有小姐在,所以没人起疑。出府门时有门卫严查。而且,而且……紫衣的卖身契还有三年。”说到这里,紫衣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没有底气。

云心若也怔了一下,听到紫衣的话,心里有些暗沉,如一颗石头投进心湖,溅起的水波,一圈圈的扰乱了自己的心,三年,三个月她都等不了,时间越长,变故越大。但是,她的眼光瞬间坚定起来,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会突然下个旨,但是她却知道,这个圣旨对于自己,将会是一场很大的暴风雨,从此以后,云府不在只是一个富商,它有个大将军这个靠山,如果那时想要逃离,就会更加的难上加难。

而这样的生活,她不想要。

云心若轻轻杨起唇角,眼中却无比坚定,“紫衣,你看着,我们一定会出去的。”她不会让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生命就样虚度,她不会把自己的命运再交给别人。她要活着,自由自在的活着。

听到这句话,紫衣用衣袖擦了擦脸,然后露出一抹笑容,那是喜极的,也是希望的。只要小姐愿意,她愿意为小姐做任何事情。云心若看着紫衣脸上的笑,心中也不觉轻快起来,接下来的日子,他们要好好的想想一下对策,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这里。她相信自己,也相信紫衣。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如果不试试,怎么知道会不会成功。

于是,她又重新抚平桌上的纸,拿起笔练字,只是心中却在暗暗思量着,想着如何走出这个对她而言的牢笼。提笔,浓墨染上纸张,带着前所未有的耿直。

紫衣也默默站在一旁,替她研着墨。离开的念头也深深扎在她的心中。

房内越发显的沉静,只有沙沙的笔触纸的声音,淡淡的墨香或有或无的围绕着泌芳园,给这座向来清冷的院落增加了一些高洁的风情。

008 意外的客人

与此同时,在鹅卵石铺成的走道上,一名中年男子步伐急促的疾步而过,身后略过一阵风,风杨起男子的衣摆,不停的呼拉作响。

直到走到一座比较荒凉的院落,他才停下脚步,打量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残破的木门上,挂着缺了一角的牌扁,泌芳园三个字落入他的眼中,他嘴角微微向下抿起,轻哼一声,有些厌恶的伸出手拍打着大门。

啪啪的声音惊起园内的一群飞鸟。

“谁啊?”紫衣扭头向外看了一下,与云心若对视,十分不情愿的放下手上的纸张,她家小姐写好的字她还没来的及看呢!真是讨厌。

而敲门声越来越大,该死的,想砸破她们的门啊!提起裙子,小巧的鞋子重重的踩在地上。一边跑一边喊:“别敲了,别敲了,我们的门可经不过。”她真怕那人再用力一些,门真要塌了。

云心若收拾好书桌上的东西,然后端起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刚放到嘴边,就看到紫衣进来,脸色有些苍白,眼睛也不停的闪炼着惧意。她……在害怕什么?云心若不解

这丫头遇到什么妖魔鬼怪了。

“小姐……”紫衣小步跑到云心若身边,眼睛却不时的瞄向房门外。对着她耳语一翻。“方总管来了。”

方总管?云心若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她有些不明看着神魂不定的紫衣,她的泌芳园可是鲜少有人光顾,这次竟然是总管,而他来泌芳园要做什么?

未给她多少思考的时间,这时,门口走进一个年约40左右的中年男子,虽然长相一般,标准的国字脸,但是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眸却不可忽视。

方总管抬眼看了一眼面前这个五官清秀的女子,以确定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再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紫衣,一抹杀气快速闪过。

紫衣也瑟缩了一下,这次她死定了,刚才她开门时对总管无礼了,云府上下谁人不知,宁可得罪老爷,莫要得罪总管。这个方总管,面善心狠,惩治下人可是毫不留半点情面。想起他那些手段,紫衣吓的手心冰冷,悠然,一股暖流温暖了她的手心,抚平她的不安,一双细白的小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小姐……”紫衣红着眼睛,感激的看向云心若。这就是她家小姐,虽然很少说话,却总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拉你一把,让她怎么能不感动。

云心若无言的安慰着身边的丫鬟,眼睛却一刻也不放松的盯着这个方总管。

“泌芳园的大门向来不结实,方总管是否是想另换一个?”不卑不亢的声音从云心若嘴里传出,虽然轻,但是却字字扎在方总管的身上。

临危不乱,镇定自若,方总管第一次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女子,如第一眼看到一般,容貌尚可,但与国色天香的大小姐一比,就显的十很平凡无奇,但是让人感到意外的,却是一股从骨子里透发出来的高贵气质,眼波清澈,似平淡无波,仔细却可以发现一抹超乎常人的冷静。无形中,似乎给人一种迫人的压力。

敛敛心神,他想起今天来的目地,恭敬的向云心若行了一个礼,恭敬在身,却不在心。直接切入正题,“三小姐,老爷请小姐去一倘大厅。”

009 初见云父

“小姐……”听到这话,紫衣的手心越发的冷,甚至全身都冰冷了。怎么突然让小姐去大厅,老爷可是从小都不愿意见小姐的啊!难到是真假小姐被发现了……明明是三月的天气,为什么她现在感觉非常的冷?冷到骨子里的……

云心若也有一瞬间的晃神,然后沉静下来,她轻拍着紫衣的肩膀,给她一个安定的眼神,然后在她耳边说道:“放心,不是我身份的事。”听到这句话,紫衣的神色方才缓和起来。

摸不清这对主仆之间打的哑迷,方总管的双眼危险的一眯,掩住心中的不痛快,然后不动生色的继续说道:

“三小姐,老爷等的时间长了。”语气虽然一如刚才的恭敬,却多了一分不容抗拒。

云心若没有放过刚才方总管眼中的厉色,她放下紫衣的手,轻晃几下眼睫,心思百转,这个方总管果然不简单,恐怕由不得她不去,她不知道云鸿涛为什么要找自己?但直觉的,绝对不是紫衣所想的那般,是对她的身份怀疑,要怀疑就不是这个阵式了,恐怕就是一堆人拿着家伙,架在自己和紫衣的脖子上了。

整整衣服,云心若给了紫衣一抹放心的眼神,转身走出门口,她有种预感,这次去定不会是好事,但至于是何事,她也不想猜,反正她很快就知道了,一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此时,天空一片碧蓝,一轮红日冉冉升起,预示着今天的好天气,看着眼前日出东方的瑰丽景色,云心若平视着前方的那轮红日,嘴角轻轻挑起一抹极美的孤度,向来清冷的双眸也染上一些暖意,想起同紫衣的约定,一种叫希望的东西在心中慢慢升起, 生命不息,希望也就不会断。

突然听不到后方的脚步声,方总管猛然转头,却不由的一愣,那个他一直不屑一顾的三小姐,此是却给了他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的画面。

身后的女子,静静的站在那里,青衣扬起,发丝随风轻摇,微仰的脸此时精美空灵,水眸映现出两轮红日,明眸生辉。肤色如朝霞映雪,在晨光的中似玉般晶润,好看的唇自然的弯了起来,笑意至到眼底,甚至似乎都可以看见她清透的灵魂。不显山,不露水,却可比流云般清美。

他不得不承认,虽然容貌不及大小姐,可是那份气度,那份气质,却胜于其过多。

他有些好奇,这样的女子,将要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方总管回过头来时,对身后的女子不禁多了一份同情,以往轻快的步子,此时却变的沉重万千。

老爷这样的决定,是欠公平的……唉……

云府大厅内宽敞无比,只有云鸿涛一个人站着,他目光深沉难懂,长久保养良好的身体,依然如年轻人般健朗,除了眼角处有一些皱纹,未见一丝老态,属于商人的奸利在那双眼中表现无疑。

他,聪明,也精明。否则,不会在吃人的商场上混的如鱼得水。

这时,方总管领着云心若走进大厅,十分恭敬的对站着的人行礼,“老爷,三小姐带到!”

只见背对着他们的男子摆摆手,示意让他出去,只是当方总管退出去时,却深深的看了云心若一眼,眼中竟然有几分担心之意。

010 假父女 真对峙

此时,诺大的云府大厅,只有云心若和背对着她的云鸿涛,两人谁也不曾说话。云心若冷眼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这个就是与她同名的女子那个不负责任的爹。想起那个荒凉的院子,想起十几年来被人视若无物的可怜的女子,她的目光骤冷。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爹。

云鸿涛突然转过身,与云心若冷漠的目光相对,一个精明,一个冷清,云鸿涛嫌恶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身体太瘦,容貌与浅衣差的太远了,眼神也不讨喜,十几年根深地固厌恶,让他先入为主,没有任何理由的否定眼前的女子,却忽略了她眼中超乎年纪的淡然与冷静自持。也忘记了她的身份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云心若掩下眼中的冷凝,低下头不想再看那张脸,她从那人的眼光中,看到了许多,嫌弃,厌恶,鄙夷,却独独没有身为父亲的慈爱。不好,还好,她根本不是他的女儿,可以淡然面对这种目光,不会伤心,也不会难过。但是,她却也十分的不屑。

云鸿涛看着云心若,精明的眼中写满算计,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来?”

云心若不由的冷笑,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她道要看看这个云鸿涛到底要自己做什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来?”云鸿涛不由的重复了一次。

“什么事?”清清淡淡的女声,听不出平仄,探不出喜恶。

一抹厉芒扫向低头的云心若,对于她的如此迟钝的反应,心中的厌恶又加深一层,愚笨之极,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

“今天赐婚的事你听说了吧!皇上意思让浅衣嫁与玄武大将军。”说到大女儿,云鸿涛的眼中升起一抹浓郁的父爱。再看向那个没出息的三女儿,如同看一堆脏东西,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直接说出目地。

“浅衣有意中人,我不想勉强她,所以她不会嫁,”停了一会。他语气极为阴森的说道:“我要让你代她嫁进将军府。”他这是命令也是要求,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代嫁,云心若抬眸看向云鸿涛,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却很快又收敛起来,这就是她名义上的父亲,嘴角轻挑了一下,她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样,看来她小看了云浅衣对国师青寒的情,小看了云鸿涛的爱女之心,也小看了他的卑鄙。亏他想的出来,可笑,真可笑……

云心若眼中的冷星瞬间冷凝,眸色成冰,如冰刀一般射向云鸿涛。淡声开口,语气似嘲似讽:

“云府只有一个极为受宠的大小姐,外人哪知有个三小姐,那个将军娶的明明是云浅衣,嫁过去却变成了云心若,这是欺君,如果被发现,这个罪名让谁担?”

云鸿感觉空气中传来一阵冷风,看到云心若的眼神,她眼中的冰寒如一桶冰水浇到全身,

再听出她语气中的讽刺,顿时,脸上一片铁青。

从没有人对自己这样说话,商场上谁不给自己几分薄面,在云府谁不是对他恭敬从命,今天却被自己的女儿冷嘲热讽,而且这个女儿还是自己从小就厌弃的。

他紧握着手,就怕忍不住上前扇这个不肖女一巴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以平复胸中滔天的怒气。

011 威胁

“你以为我会拿云府上下开玩笑吗?”云鸿涛鄙夷看着眼前的女子,言语间极尽羞辱之意,“皇上赐婚只说明是云府之女, 却未曾提及是浅衣,所以,只要嫁过去是我云鸿涛的女儿,就不算欺君,所以,这将军府你是嫁定了。以你如此平庸姿色,下嫁将军真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而云心若只是越发沉静的看向他,眼中的冰寒却在一时间慢慢隐去,一双清如秋月的眸子重现,可笑,竟然如此福气为何不让云浅衣去享受,云鸿涛果真虚伪的可怜,现在才想起还有另一个女儿,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话不投机半句多。

“不嫁!”她扔下两个字,不再看他,转身离开。

云鸿涛惊愕看着转身的云心若,,身体如同崩直的弦一般,稍微用力就会断开。

这个女儿真的出乎自己的意外,好啊!脾气够硬,但是,他的眼中出现一缕明显的算计,嫁不嫁,由不了她,

“我记的你的丫鬟叫紫衣吧!”云鸿涛眯着双眼,眼角堆起几根明显的皱纹,似极尽狡猾的狐狸,不出意料的看着她停下的身影。

紫衣!云心若悠然转过身,青色的衣裙宛转的扫了一个弧度,淡色的樱唇紧紧抿起,眸中闪过一丝深沉的锐力。

“你想把紫衣怎么样?”

“不怎么样。”云鸿涛如狐狸般的眼睛不在看她,径自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紫衣卖身契还有几年,那丫头长的也有几分资色,你说把她卖到妓园怎么样,应该会值不少钱吧!”他转了一下的中的茶盏。接着说道

“这大将军你是嫁定了,就算绑了也要把你绑进花轿中,你又何必白白牺牲陪了自己十几年的丫鬟呢?”云鸿涛杨起嘴角,显示了现在的极好心情,看着自己讨厌的人像困兽一般动不得,刚被受的气,微微有些平了,他是一介商人,当然知道怎么样用最好的办法解决事情。怎么对自己最有利,云心若想跟他斗,下辈子吧。

好,真好!云心若冷眼看着眼前的云鸿涛,突然间,她笑了,笑的如同三月春风一般,一股淡淡的暖意刹市让她的小脸明快起来,但是笑意却未达眼底。又平增了几分冷意。冷暖相错,实在让人猜不透。

现在的两人,仿佛不在是父女,只是山中两只老虎,谁也不肯认输,两虎相斗,皆会有损伤

云鸿涛并未注意到云心若的古怪的表情,只是轻松的喝着茶,内心十分笃定她会同意。

果真,他的这一杯茶还未喝完,云心若下卷下眼婕,冷意收了几分。

“我答应你。”

“哼……”轻哼一声,云鸿涛站起来,高抬着下巴,居高临下的冷冷凝视着她,如同一个小小的娄蚁,笑她的不自量力。

“竟然答应了,那么你现在就可以走了。”云鸿涛赶人,他是一刻也不想看到这张脸。越看越心烦,“至于其它的,该注意的我会让方总管告诉你。”

抬眼,云心若轻扫了上面的人一眼,仍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淡语,“我的话还没完,云老爷就这么急着赶人吗?”

一声云老爷,让云鸿涛刚下去的怒气马上狂窜上来,伸出手指颤抖的指着云心若的脸,“你叫我什么?我是你爹!你个不肖女。”

相比云鸿的涛的气急败坏,云心若仍旧气定神闲,丝毫没把他的怒火放在眼中,声音如风的般的飘扬而出。

“爹,你配当爹吗?”似叹,似讽。眼中亦是晕不开的疏离。

012 条件

“我……”云鸿涛猛的向后倒退一步,“爹,你配当爹吗?”这句话不停的回响在自己的脑海里,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的说出这句话,第一次有人这么用力的捅破这张单薄的纸。第一次,他的心被赤/裸裸的摆在别人的面前,这是一直不敢直视的,一直压在心底的,今天,却被人如此义正言辞的说出,他可以骗别人,却无法骗自己。虽然对云心若从来不闻不问,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有两个女儿。人有时真的很矛盾。明明极力的忽视,却永远存在心底。无法抹去。

云心若看着大受打击的云鸿涛,眼里是咄咄逼人的惊人气势。

“把女儿从小丢在荒无人烟的小院,任其自生自灭,因为大女儿的幸福,却让她替嫁,嫁的不是幸福,是如蛇窟般的危险,如果有一天被揭发了,掉的是谁的头?牺牲的是谁的生命?毁的是谁的幸福?皇帝赐婚,天下皆知,谁敢让皇家的颜面扫地。你们有几百种办法把罪名,推到一个小小的云心若的身上,死的只有她,毁的也只有她。”

云鸿涛不可置信看着眼的女子,好惊人的洞察力,好厉害的眼神,好犀利的语言。他不得不承认,他这个从未被看好的女儿,竟然聪明到极点。聪明的这让他挫手不及。再者让他的颜面和尊严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他的心被一这种错乱全部搅乱,竟然说不出半句话来反驳。其实一切也无从反驳。她所说全部是事实。

“让我嫁可以,答应我两个条件就行。”云心若清冷的眉目里一片难以捉摸。藏在唇边的笑浅浅的,淡淡的……却冷漠而疏离。

“说!”不愧是天泽有名的商人,不一会就稳定了身心,他不得重新审视眼前的的女子,他一直不想承认的女儿。此时给了他最大的震撼。

“第一,我要紫衣的卖身契。”

“可以,明天我会让方总管送去给你。”云鸿涛没有半分迟疑,直接答应到,却暗自偷偷打量着她,容色虽然不及衣儿,但是却有一双若如星晨的双眸,眸色十分漆黑,映现着这世间女人少有的聪慧和灵气。身形虽瘦弱,却独有一股如兰惟松的气质,不焦不燥。

“第二,”云心若唇角渲染上淡淡的冷气,好看的唇微挑,“从我替云浅衣嫁到将军府起,云心若与云府断绝一切关系。”

“一切关系。”挑眉,她重复着这句话,

看着面色越发铁青的云鸿涛,她笑了,笑的轻松,笑的随意,主动与家里断绝关系,估计天泽她是第一个。她不会让人有第二利用自己的机会。不管以后的日子如何,这个云府,以后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就算万一有一天,自己的身份被揭穿,那么现在那个不知在何处生活的云家三小姐,也不会有事。这是她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至于替嫁,就当是还了云府这几个月的吃穿用度吧。

而她不亏,所以从最初的气愤,才可以到现在的心平心和。

“你说什么?断绝关系?”云鸿涛惊叫一声,气的浑身发抖,今天云心若简直给了他人生太多的第一次。

“对,断绝关系,”她又重复了一次,“并且是一切。”一字一句,字字清楚,句句透心。

啪的一声,云鸿涛砸碎了手中上等的茶杯,一地碎片静静的躺在那里,未喝完的茶水也湿了上好的绒毯。

碎的不止是茶杯,还有那本就不是很好的父女关系,似乎再也衔接不起来了,也再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013 威胁与反威胁

“孽女……你休想!”这是咬牙切齿的声音。云鸿涛被气的心口发疼,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身为云府当家的威严怎能如此被挑衅,自己的女儿竟然要亲口断绝父女关系,传出去,自己岂不是要成为这天下的笑柄,他绝对不会同意的。

“哦……”云心若仍是一脸平静,身形也未曾移动半分,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在她意料中内,就连听到云鸿涛的拒绝也是可以预知一般。

“你可以拒绝,我也可以不嫁,但是云浅衣却再也没有机会。”顿了顿,她轻轻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青灰的云鸿涛。“你说,那位青寒国师还会不会喜欢嫁作人妇的她。”

“你威胁老夫?”云鸿涛脸色如八月的雷雨前夕一般阴沉。她怎么知道衣儿和青寒国师的事的,而此时,这却不是他能细想的事情。

“我威胁你,就像你刚才威胁我一般。”云心若淡淡的回讽。压根不把云鸿涛的怒气放在眼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如果自己的软肋是紫衣,那么无疑,云鸿涛的软肋就是云浅衣。云心若啊云心若,你还真是有一个好爹啊。

不再多话,云心若对着云鸿涛浅浅行了一个礼,这是紫衣教的,基本的礼貌她还是懂的,虽然她十分不屑云鸿涛,但是,该做的她自然不会落下。

“云老爷,你可以考虑一下,明天给我答复。”说完,轻影的转身,却在无人看到的时候,向来清淡的眼眸中出现了一抹复杂神色。

她知道云鸿涛会同意,一个云心若换一个云浅衣,这样的选择,当然不二选择第二者,这一仗看起来是自己从头赢到底,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输了,输了自由,其实就输了完部。

看着那抹青衣慢慢远离自己的视线,云鸿涛像苍老了几岁一般,颓然坐在椅上,被自己的女儿陌视,被自己的女儿叫生疏叫着云老爷,被自己的女儿硬逼着断绝父女关系,这样是所有人都无法忍受的,虽然从来不曾期待过她,但是毕竟是自己亲生的。血浓于水,无法改变,他云鸿涛虽驰战商场几十年,如今却成了一个最失败的父亲。

考虑,根本用不着考虑,他不能让浅衣出事,她是自己最疼的女儿,是自己最爱的女人唯一的血脉,

断绝就断绝,本就不应该出现的人,不在期待中的人,现在就此解决吧。于是,他靠着椅背,向外大声喊了一声,“来人……”

一切都做出了选择,也许从来就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