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自己……

她不敢再向下想了,

这简直太难已让人置信了……

黎昕的心脏如被狠狠被人捅了一刀一般,古铜色的面孔扭曲起来,这不可能,他不相信,浅衣怎么可能会有魄月?

她怎么可能会有魄月……

魄月之主是青寒的命定之妻,他拒绝相信,拒绝……。可是不管他怎么反驳,一簪一镯,如此的相仿,任谁也无法怀疑它们的共通之外……

他看了一眼云浅衣,再看向面无其它表情的萧青寒,接受不了他们之间这种联系。后退几步,然后飞一般冲了出去……墨色一点,浅浅离离……

看到飞奔出去的黎昕,溟沨转头看向萧青寒。

“国师……”

似询问,也似无挫。

萧青寒放下手,衣袖落下,马上遮住了那片光晕,渐渐的,云浅衣手中的发簪也重新回归了本色,如水银在其中流动一般。

他看向溟沨,垂下眼帘,看不清楚任何表情,而且不发一语。

“国师,这个是魄月吗?”云浅衣也断断续续的问道,语气中有掩视不了的期待。

如果这真是魄月,那么自己就将是……

想到这里,她目光灼灼的看出萧青寒,眼中有着完全不掩饰的深情。

苍白的脸色瞬间变的如桃花一般的粉色。

萧表寒缓缓从她手上的发簪看向她的脸,直到见到她眼中的情意,眉头微拧,片刻,又松开。脸色沉静如水,眸中却似水凝成冰。毫无波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起唇问道:

“云小姐,请问你手中的发簪从何而来?”

“这个?”云浅衣低下头,一脸娇羞,这是国师第一次与她说话,她的心简直都要跳出来了,激动无比。她的声音似能揉出水一般,“这是家父送与小女子的嫁妆。”

她刚说完,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阵风从身边吹过,然后又似一阵风,眼前一白一红,瞬间消失于天地之间,厅中只有自己,知容,和一脸迷茫的紫衣。

他们……走了……

她把发簪握在手心,紧紧的,直到弄疼了她的手,疼的手,但她却突然笑了唇……

056 原由

“国师那真是魄月吗?”跟在萧寒身后的溟沨再一次问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任何表达之色,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让他的心高高的悬在空中,始终放不下。。

萧青寒沉默了一会,似千万思绪划过眼睛,淡淡说道:“。有其魂,却无其魄。”。

“有其魂,却无其魄……”溟沨跟着念了一次,询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萧青寒如雪的白衣似天地间的一片云,轻云若梦,却并未做答。

“那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跟着他从将军府一直走,到现在还不清楚目地是哪里,溟沨不解的问道。

“云府!”萧青寒简短的回答,起步直向前走去。

溟沨摇摇头,只好跟着他,虽然对他那句有其魂,却无其魄一知半解,却也不在多问了。国师做事,向来有他的道理,多问也没用啊……

云府

云鸿涛跪在地上,对于这个神明似的国师实则不知道如何面对,更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来到云府,指明要找自己。他紧张的连话都无法说出了。

萧青寒如雪山上的劲松一般站着,如雪的衣着,绝色的容颜,高贵无尘的气质,让云鸿涛始终不敢直视。

“云鸿涛,本座只想问你一件事。”萧青寒清冷的开口,眸中一片疏离之意。他在别人面前他很少称自己本座,总是以我代称,如果他称自己为本座时,则意味着要行使国师的权利,至高无上的权利。

云鸿涛额上冷汗直流,心中如打了几桶水,七上八下,心中忐忑。这般重的压力,简直让人受不了。

“国师请问”。

他恭敬的回答,现在哪怕是这个国师要知道自己祖宗八辈,估计他都会一字不差的告诉他。

“云浅衣头上的一个带月形宝玉的发簪是从哪里来的?”萧青寒直直看向云鸿涛,清冷的声音里不怒而威。

“那个是……”云鸿涛一愣,虽然不明白他为何有如此一问,却也很快反应过来,于是诚声回答,“那个发簪是小民十几年前偶然间得来的,其实原本不是发簪,只是一块月牙状的宝石,小民见这块宝石实在好看,所以命人打造成发簪的样子,前几日送给了小女当嫁状。”

说到嫁妆,云鸿涛忽然想到代嫁之事,冷汗从额上一路流下,滴到地上。不会是浅衣出事了吧。。他抬头看向萧青寒,见他虽无半点恼怒之色,但是冷清的双眸直视他,如深冷的寒潭,要将他的灵魂吸入一般。他的身体不由的一缩……

好可怕的气势……好可怕的人……

怎么得来的?萧青寒控究的看着向,继续问道。

“是……”云鸿涛沉沉心神,回忆的说道:“十几年前,草民出门做生意,恰遇一老道,送与那块宝石,说是小民与这块宝石有缘,所以赠于草民。”

萧青寒眸色一沉,轻绝的白衣微闪,发丝无风亦动,如光影缓慢纤移。。沉静的表相,内心却是萧离难测……

然后,转身,再无过多话语,就如同刚来一般,似云似风,远远飘离而去。

剩下云鸿涛依旧保持刚才的跪姿,看到的只有一天干净的天空。似连一片云也没有……

溟沨跟着萧青寒一路回到青竹园,几次想开口,却都是话到嘴边,然后生生的吞了下去。

“溟沨是想问什么?”萧青寒淡扫了他一眼,对于一路上的他的欲言又止,不是没看到,不过他能忍到现在,也真是不容易。

溟沨淡笑,唇边扬起一抹繁花的笑意,说道:只是猜不透,为何刚才不问云心若代嫁的之事。

萧青寒眉目微闪,回答:“我已经答应黎昕不过问此事了。”

“但云浅衣可能是你未来的妻子。”溟沨叹道,似乎对他的做法不是很同意。“你不会没看到云浅衣那双要吃了你的眼珠吧?”

虽是玩笑话,却让两人都陷入沉思。

本是三个人的纠葛,现在却成了四个人……

代嫁代嫁……

这都惹出了什么事啊?

如果云浅衣经证明真是萧青寒命定之妻,那么他与黎昕之间,起起落落,竟是夺爱夺妻了。

夺的是黎昕之爱,娶的青寒命定之妻。

不过,幸好,这云浅衣并未嫁与黎昕为妻,否则,这时出现魄月,那么就是正真的夺妻了,这对于天泽而言就是一个极大的丑闻了,幸好,幸好……

青竹声轻,青竹香扬,点点阳光透过竹叶照在萧青寒如雪的白衣上,似一团白色的光晕,星星光点,如同一只只蝴蝶,张翅飞舞……

寻到了……为何?为何他的心却无一丝欢喜……

黎昕的情劫,真与云浅衣有关?

那么他,将会放自己于哪一个位置?

屈指一算,

轻叹口气。

未来,仍是一片雾中……他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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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会有点小虐啊。

057 迁怒

细碎的阳光爬满围墙,温热的照在青色的石板上,脚踩在上面,似乎都可以感到春天的气息。青砖漆成的古井上,纤瘦的少女用力的拉起井的水桶,然后双手提起,苍白的手指节似能看到骨头。如此的重量,可见少女实在承受不住。

等水桶里的水装满后,少女拿起放在一边的扁担,将两桶水固定在两边,吃力的起身,水桶里的水不住的益出,纤瘦的身子,似要被压断一般,她呼了一口气,然后双手紧紧抓住两边铁连,直起腰,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水桶里的水随着她的脚步不停的洒出,在青色的小径上,留下一片片水渍。

“云心若……”忽来的大吼,令少女放下肩上的水桶,清尘的眼眸看向前方,一大片黑影档住她眼中的阳光,漆黑的如夜色般深暗……难测……

黎昕全身的肌肉都在紧缩,包括他的一双瞳眸,如利刃般的目光尖利的刺向眼前的少女。无法解止的恨意,铺天盖地的砸向她……

“你说是不是你让云浅衣今天过来的?是不是知道青寒今天来?才让她过来的?”野兽般的低吼能震破她的耳膜。

云心若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浅浅的睫毛轻动,投下两排细碎的光影,对于黎昕话,她不用测心,就已经明白了八分,云浅衣知道萧青寒要前来将军府,故意以自己为以谎,无非是来见他,可是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连这个出都出不去,也不会用任何人替她传话,这不都是他一手安排的吗?怎么一有事,就全落到她的头上了?

“奴婢不明白将军所说的话?”她低头,不反驳也不解释。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她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的,索性也就什么都不说了,他认定是她做的,那么在他的眼中就一定是她做的。解释无用,辩驳更无用。

“不明白?难道不是你做的?难到你不知道浅衣意中人就是萧青寒吗?”狂怒的吼声,不间断的传出,狂乱的黑色飞扬,黑眸闪着狠绝的幽光,面前的男子此时,怕是早已失去了理智。

双眸微闪,云心若细白的手紧紧握住,这般怒气,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就算早已经习惯了身体上的伤害,但是现在,却仍是有些恐惧,就似不怕黑夜,却一个人独行,就像不怕水,却一个人面对大海,那般的无助与可怜……

“奴婢真的不明白……”她的话还没说完,一桶水当头浇下,三月的阳光是暖,水却仍是冰凉。

云心若全身湿透,一丝丝冰凉的感觉渗入心底,水珠顺着她的发丝纠结成串,地上也是一滩水渍。

“不说是吧……”看到她狼狈的样子,黎昕扔下手中的水桶,有些痛快的狂笑着,双眸布满血红,云浅衣对青寒的情,魄月的重现,将他狠狠的打倒,他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一般,只能偷偷的逃走,独自己田地身上腥红的伤口。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突然想到那双让自己讨厌的眼睛。

是她,云心若,是她,如果不是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不是她,云浅衣早就是他的妻。

这一切都是怪她……

怪不得青寒前脚刚来,云浅衣马上就到。

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原来,他才是那个最大的傻瓜……

强烈的恨,强大的怒火,无法截止的伤痛,让他本是冷静的头脑完全成了摆设,失了理智,只能一味把所有罪推到云心若的身上。

“来人!家法伺候……”黎昕阴冷一笑,眼中犯着嗜血的狂爆。

058 毒打

“家法?”本能的身体微颤……云心若悲哀的发现,她连跑的机会都没了,既然无法逃过,那么她就只有坦然应对不是吗?

地狱……她不是没去过?

忽然轻柔一笑,淡白的小脸如姣月般洁白。

“将军,你真的很可怜……”

如风的声音,淡淡的,浅浅的……她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贱人!你说什么?”一个字比一个字声音要大,听到这句话,男人的容忍似乎已经到底线,如在悬崖的边缘,一分神就会粉身碎骨。

这时,刚好有人端来一个铁制的盘,黎昕阴冷一笑,显的无比拧挣,从上面拿出一条皮鞭,腥红色的皮鞭,上面装满倒刺,只要打一下,就会碎肉割骨……

“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啪的一声,他在地上甩了一下皮鞭,扬起,灰尘乱飞……

云心若淡淡的看了一下地上的鞭印,指尖如纸般惨白,却仍是抬头看向男子。一字一顿,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将军,我说你真的很可怜!”

啪的一声,皮鞭甩开,只见云心若湿透的衣服上猛然多了长长一条血痕,皮开肉绽……

闷哼一声,血肉的撕裂,火辣的痛绞着她的心尖,她咬着唇,几乎忍不住呼痛的声音,这一鞭打的极深,极重,她紧紧握紧手,指尘掐入手心,形成一道道淡粉的印痕……疼……真的很疼……眼中水气凝结成泪,不停的打转,却还是没有掉落下来。……

接着又是一鞭狠狠落下,她踉跄了几下,皮鞭的力道,将她打到地上,碰上旁边的水桶,连人带桶一起翻倒在地,

水,如冰一般浇在她的身上,鞭伤又似火烧,冷热交替,不断的折磨着她。痛,震撼她的身心,她从未如此痛过……她紧咬牙关,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悄然落下……

看到血,黎昕已经疯狂了,一鞭又一鞭不停的落下,打在她被水湿透的身上。长长的鞭痕交错,在她的身上形成可怕的血痕,一道接一道……

云心若感觉自己像趴在冰天雪中一般,无边的冷,让她全身发抖,似乎就要失去所有的意识,但是身上火辣的疼,又马上将她的意识拉回来,似一条毒蛇,就是不肯放过她。不停的纠缠着她,噬咬着她。将她托往寒冷的深渊……

她蜷缩着身子,泪终是落下,她不停的流泪,却忍住不哼一声,旁边站的家丁不忍的背过身去,高大的背影,竟不停的抖动……

是什么,是什么飘落在她的身上,是雪吗?星星点点的,却是刺入骨髓的冷,可是三月还会下雪吗?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仍是碧蓝的天空,无风无云,又是一鞭落下,忍不住的,她痛苦的呻吟一声,眼前似不断有的白云飘过,一片片,轻轻佛过她的脸……

她的心神,正在被黑暗

一点一点的吞噬

疼,

好像慢慢的已经没有了……

痛,

也似乎离她远去了……

她是否要死去了,难道想要活着就真的那么难吗?

紫衣与雷烈的脸交错不停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只是触手间,却马上灰飞烟灭……

059 救

贺之听闻将军叫了拿了家法,提气马上跟了过去,他的手心全是汗水,希望不是他所想的那样,云心若,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远远的就可以听到鞭子甩开的声音,嘶嘶的如毒蛇吐信,提气一跃,他眼尖的看到一根鞭子在空中不断甩出的影子,然后看到那个高大男人的背影,挥鞭人正是他的将军,然后是蜷缩地上的女子,身上带着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天……那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