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萧谨喻猛的从龙椅上弹跳而起。使劲的拍了一下桌子,力道大的让桌子微微晃动,“什么叫不管,他们这将朕的颜面放在哪里?”

萧青寒抓起桌上的紫砂茶壶,一个闪身,壶里滴茶未露……

“这是欺君大罪,由不得他们胡闹?”萧谨喻暗中冷哼一声,他的圣旨不是白下的。他是天子,岂能让人把他的脸往地上踩。

“皇兄,你还记的当初怎么写的圣旨吗?”萧青寒将手中上的紫砂茶壶重新归位,抬眼看俊脸扭曲的萧谨喻,神色淡色无波。

萧谨喻送了他一个白脸,没好看的道:“你当朕老了不是,朕可是记的清清楚楚,赐婚给云鸿涛之女。”

“那皇兄知道昕娶的是谁吗?”

萧谨喻摇摇头,又坐下,还是一肚子气,“朕又没去,怎么知道他娶的是谁?”

萧青寒淡瞥他一眼,不紧不慢的缓缓开口:

“云鸿涛之女云心若。”

“你说什么?怎么又是云鸿涛之女,”萧谨喻这下完全蒙了。看到萧青寒那一脸平静的神色,心不由的咯噔一下,再大的火也被浇没了,总算知道那里有问题了,该死的,如果说这场代嫁之事捅开,错的最大的一个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

该死的的黎昕,该死的的云浅衣,该死的云鸿涛,但最最该死的却是自己,这让他怎么承认,别人不要脸,他可要啊,他的脸可是属于整个天泽的。

萧青寒了然一笑,笑中却有几分难懂的思量,对于魄月重现之事,他还没有打算对萧谨喻讲,有些事情,现在他还没有肯定,如果被他的皇兄知道,还不知道又要弄成什么样子了。

不管云浅衣是否真是魄月之主,以黎昕对她的感情,那么他与黎昕之间势必定会有芥蒂产生了。

而他,真的不想夺人所爱……

而之于魄月,他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却也隐约是知几分,他有种感觉,云浅衣手中的月牙宝石虽然与魄月有关,但也未必真的是魄月,但到底是什么?他现在他还未从得知。所以只能静观其变了。

定了定神,萧青寒看向远方……

一眸浅泓如水,深则见底,却什么也捕捉不到,身上衣带飘洒,如云般飘逸,重重叠叠,反反复复,摇弋了无限的淡薄之色。

064 粱上君子

太阳逐渐下沉,预示又一天的结束,夜晚取代了白昼,黑暗顿生,月亮缓慢升起来,如银的月光再一次洒满大地,几片云偶然调皮的挡到月亮前,天,瞬间,没了月光的照耀,有些漆黑难见。晚风吹过,树木花草被吹的有些轻微的摇晃,枝叶浅摆,不知名的花香随着风到处飞散……

四月的夜,实则美丽……

将军府内,悠然之间,两道影子一前一后快速跃出,连守夜的侍卫也只是以为那只是两道风罢了。

转眼间,前面那道身影落到一处华丽的府诋外,看了一眼大门,而后向上一跃,立马飞上墙头,再跃下,动作如此迅速,身轻如燕。。眨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尤是似一阵轻风,浅浅而过……

而跟在后面的那道身影,落在他先前站着的地方,漆黑的双眸,如此时夜空中的繁星,璀璨晶亮,他抬头看了一眼,云府两个大字立既入眼。

男子看罢直身倚到墙角靠起,唇畔挑起一个极为怪异的笑意,低低喃语:“我英明神武将军啊!你什么时候喜欢当粱上君子了……”

说罢,男子眼神直向刚才那道身影离去的墙头,久久不语,而夜色更加浓了……

而正在云月阁的云浅衣,丝毫不知有人在外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此时,她一手拿着头上的那枚发簪,簪中月牙状的宝石中似有水银一般浅浅流过。

“知容,你说这个真是魄月吗?”云浅衣抬头看着站在她身边的知容。

知容定眼看着云浅衣手中的发簪,对于几日前在将军府发生的一切,说实在的,她还在云里雾里的。

“应该……是吧!”想了半天,她拍拍自己的头,只能如此回答。

“应该……”云浅衣轻轻重复着,着手将发簪别入发中,簪的流苏轻摇几下,紧贴着她的青丝,在昏黄的烛光中,闪着别致的细蕊流光……

自将军府回来时,她就知道青寒国师已来过的事,果然,他来查证了,她也问了爹爹关于发簪的事,据爹爹说,十几年前,有人因有缘二字,将这颗月牙形的宝石交给爹爹,爹爹见其好看,便制成发簪赠与自己。

而这些相同的话,爹爹说,青寒国师也知道了,却并未多说什么?直到她回来,爹才知道,原来一切竟与魄月有关。

还记的爹当时安慰他说,魄月重现,这是至关重大的的事,青寒国师也要多加查证才能定断。所以直到现在她的心每天都如同被一条丝线缠着,丝毫不能放松。每每梦回都是青寒国师那张绝色的容颜。

这颗宝石既然展转轮回,到自己的手中,那么她真是魄月之主吗?她还是不敢相信,而青寒国师到现在也不曾再来到云府,不知是否是忘记了,而她是否应该再继续坐以待避下去……

踌躇不定,她此时完全没有主张……

而此时,门外的一棵大树上,只见一名男子带着深情的眼神,紧紧盯着屋子内的女子,因为拥有高深的内功,所以里面两名女子的谈话,他听的一清二楚,甚至他们两人的表情看的明明白白。

听到魄月时,男子手指紧紧拳起,眸中痛苦,深情,思念相互交错,月光浅现,照在男子如刀削般的脸上,似流霜飞过,一份孤寂紧紧围在男子身边,久久不散……

065 又见嫁祸

与此同时,将军府,昀然园内,红然仪态万千的坐在椅上,椅上还铺了一张绣着百花映蝶的白云软垫。

笃笃的脚步声传来,红然未动神色,细眯的丹凤眼看向门口。门轻开,只见冬香一脸的紧张的神色,跑到红然身边,在她耳边滴滴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

越听下去,红然的脸色越加不好,一张美艳的脸后来竟扭曲的可怕,直到最后,凤眼里全是一片狠厉之色。

冬香说完后,抬眼看了一下,身子颤抖了一下,夫人的样子,现在真的很可怕……

“你说的都是真的?”红然看向冬香,依旧是一张明艳的脸,却让人不寒栗,“将军虽然打了她,却用清风玉露救她,也答应从此她不再是低贱的奴婢。”

“是的,奴婢确定,这些都是奴婢亲耳听到的,不会有假。”冬香现在虽然很怕红然,但还是如数的回答。

“那将军真的出去了?”红然又问,红嫩的唇微张,似颜色越红……

冬香点点头,“是的,刚刚奴婢刚才去将军房间看过,将军和贺之大人都不在,可见他们是一起出去了。”

“好……”红然说了一个好,从椅上站起,华贵的衣摆转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她转头看向冬香。。艳红的唇边扬起,几声笑声怪异的传出,带着嗜血的味道……

“我们去看看那个女人,顺便送她点礼物……”

冬香闻到言,打了一个冷战。。跟在红然的身后,却也露出如同一哲的笑容,阴狠,毒辣……

小小的木屋内,云心若安静的趴在床上,背上的伤刚刚涂好药,她眯着眼,难的享受这份闲适。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门突然被推开。。云心若将头转向门口,张开眼看到一堆人站在自己的房内。

站在最前面是一个身着桃红华服的女子,只见她看着自己的手,然后不屑的看着她。。而身旁的人她认得,是冬香,那么这个人就应该是冬香的主子红然夫人了,果真有什么样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子,一样的刻薄,一样的让人讨厌。

她闭起眼睛,懒的再看一眼,丝毫不想理这群人。

红然自从进府起,谁不是对她奉承有礼,谁见她不是礼让三分,可是眼前的云心若明显不把她放在眼里,于是,她放下手,凤眼危险的眯起。

然后她扬了一下手,红唇轻启。一个搜字,让房内大乱……

桌子翻了,椅子倒了,就连桌上的茶杯也全部掉到地上,四周的人吵闹不休。

云心若冷眼看着眼前的闹剧。又是栽赃吗?她到想看看这个红然,这出戏究竟要怎么演?

“找到了,找到了!”不知是谁大喊了声,其它人全部停下手里,脚下的动作。只见一名下人手中拿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献宝似的双手拿着放在红然面前,还不屑的瞥了云心若一眼。

红然拿起玉镯,手臂微向前一伸,直接将玉镯带在自己的腕上,翠色的玉,嫩白的皮肤,让一干家丁不觉的闪了双眼。

曾经的绝色花魁,果然名不虚传,一举手,一投足,皆是媚惑。

看了一眼手上的玉镯,红然走向前,站在云心若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云心若,如果你喜欢本夫人的玉镯,说一声就行了,说不定,本夫人哪天高兴了,说不定会送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偷呢?”

066 又见挨打

云心若抬眼看向红然,连动她想知道她真正的想法都没,淡笑道:

“红然夫人要找麻烦,也不找一个实际点的,云心若自来到将军府,就从未曾去过昀然园,你的玉镯莫不是长翅膀飞来的……”

红然一听,微一征。好厉害的一张嘴,不过……她呵呵笑起来,指着云心若,对着后面的人喊道:

“来人!把这个偷东西的贱婢给本夫人抓起来,本夫人要看看她的嘴要硬到什么时候?”

她继续笑着,越笑越美,云心若,不管你认不认,今晚,你是死定了,将军夫人的位置永远只会是她红然的……虽然将军打伤你,却给你用价值连城的清风玉露去救你的贱命,不久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而她,绝对不允许有个未知数存在。

尤其这个人还曾是将军明煤正娶的正妻。

两人上前直接扯着云心若的身体,背上的伤本就未好,一动,云心若轻轻哼一声,牙关紧咬,硬是没有将痛呼出口,背上……血染中衣……

拉拉扯扯间,她被两人架到院中,院中此时站满了下人,还有巡夜的侍卫。

红然坐在冬香摆好的红木椅上,看着地上狼狈的女子,直到看到她背上隐约的血迹时,带笑的眼角满意的轻挑。

好……很好……

冬香清了清喉咙,看到红然对她使的眼色,走到云心若面前,指着她说:“各位,这个贱婢偷了红然夫人的玉镯,刚才人脏具获。大家看要如何处理?”

旁边的人一阵哗然。

“怪不得将军休了她,原来品行这般无耻,前些日子将军还鞭打了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又做了什么丢人的事了。”

“是啊,是啊!平常看她一脸清高的样子,原来私底下这般龌龊。”

“我听说啊,她和贺之大人关系不一般啊,不知道是不是靠这张狐媚的脸。”

你一言我一语,把云心若批叛的一无事处,似乎这天下所有的罪都集中到她身上一般。

背上的疼一阵接一阵,让她头上不停的有冷汗流出,而听到这些不堪的话语,云心若却只是浅然一笑,她向来不会在乎别人多说什么,她问心无愧,此时,再多的解释,他们也不会听的,不如落的清闲,想说就说吧。人生一张嘴,除了吃饭,不说话能做什?

“停——”红然做了一个停的动作,一派将军夫人的姿态。她抬起下巴,不屑的看着地上的女子,连话似乎都懒的多说一句,“云心若只要你承认你自己做过的事,本夫人就从轻发落,不然,小心你的皮肉再吃苦。”

云心若一抬眼,清亮的眸子淡淡看向红然,似乎在嘲笑她的无知。

“我没做过的事,怎么承认?”

清晰的声音,一字一句,传到众人的耳内,

“大胆!玉镯是从你房内发现的,你还狡辩吗?”红然冷冷说道,出口如同冰刺。

“你这么说,那么还问我做什么?”云心若将头扭向一边,不愿再与她多说一句。

“你不承认是吧!”红然突然笑的花枝招展,然后对着身后的人冷喝:

“来人,给本夫人打到她承认为止!”

067 不该出现的人

声音一落,又是一阵更大的稀虚。

“红夫人,此事还是等贺大人回来再议吧!”突然一个声音出现,让四周瞬间沉静下来,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个四十多岁左右的妇人,跪在红夫人的身前。

是上次的方大娘,云心若看着她,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上次她陷害她,这次却在帮她……

方大娘看向云心若,不免一阵难过,上次陷害她,她已经良心不安,这次不论如何,也得救她一命,红然夫人手段毒辣,她现在旧伤未愈,如果再次受伤,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将军府?

对她,她有着一份抱歉,都怪她太贪心,那一次害苦了她……

“住嘴,”红然狠然的扬手,制止她将下来的话,“难到本夫人还不能惩戒一个贱婢吗?更何况,偷的还是本夫人的心爱之物。”

“可是,夫人……”方大娘刚想说话,就被红然身边的侍卫捂住嘴拉走。

此时,整个小院,唯一一个愿意替她说话的人都没了。

被两人拉着方大娘带着歉意的眼神看着云心若,眼里竟然有泪落下。她真的很没用,救不了她。

云心若淡淡的垂下眼睫,却是无声的说了一声谢谢。

感谢她还能在这个时候能为自己说句话,感谢她为自己所流的眼泪。

红然看着方大娘被拉走,然后红唇微张。

“来人,打!”语落。。一名家叮打扮的男子拿着三寸多宽的板子走到云心若身前,举手一抬,一板狠狠落下……

“啊……唔……”云心若失声喊了一声,背上她像听到骨头断烈的声音,咯吱一声,比被黎昕当初打还要痛十分,她双手抓住在地上,指甲扣在泥土里,难过的扭动着身子,瑟瑟发抖……

好痛……

突然的一板子,让站在旁边的人都不再说话,愣眼看着地上的女子,那痛苦的呻吟,泛白的小脸,脸上流出的冷汗,无一不让人感觉出此时女子的痛苦。

突来的安静,再无人说一句话,月色如银,此是只能听到地上女子急促的呼吸声以及痛苦的呻吟声……

红然看着自己青葱的手指,十指豆蔻鲜红如血。嘴角勾起魅然的笑,在月下色下竟显的不寒而颤……

就是这样的感觉。

她越是疼,自己越是快乐。

她越是痛苦,自己越是满意。

“夫人,她昏过去了。”刚要再打一板的下人抬头看向红然,突然说道。

昏过去了……红然低低一笑,昏过去了,好啊……遂即抬眼继续吩咐:“她装的,继续。”

下人咬咬牙,看了红然一眼,明明是真的,夫人为什么说装的?可是,他看出红然那双让人害怕的双眼,还是无奈只好再抬起手。

板子将要落下时,突然众人眼前闪过一片银光,快如闪电……

“啊……”只到一声痛苦的尖叫,然后是木板断裂的声音,手持刑板的下人,捂着手,一丝血从他的腕上蜿蜒留下,刑板硬生断成两截。地上,一枚白色的玉珠滚落,月光下,一片莹润的光……

“谁?”红然突然站起身,四下察看,心跳不由的加快,强烈的不安让她现在有种逃跑的冲动,难到是将军?还是贺之……可是又不像,这么可怕的压迫力,到底是什么人?

“是谁……在哪里……”本来强硬的声音,此时竟结巴起来。她感觉有一种无形的气势压着她。从未有过的恐惧让她紧紧抓住身旁的冬香,其实冬香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脸色发白,腿脚发软。

这是什么感觉?怎么她会莫名的感觉到恐惧,

此时,月亮全部露出脸来,如霜的月色倾满天地,风徐徐吹来,带着莫名的寒意,在空气中不断的流转……淡淡的月色下,一抹纯白的影子慢慢出现在众人眼前,如一朵白莲,安静的绽放,刹时,所有风景全部隐退,天地间只留下那抹身影,难描难绘。

绝色的容颜,宛若仙人,圣洁如雨的高冷气韵,清冷的双眸似要将日月光华全部揽入眼中,墨黑的发丝在月色下闪过一缕缕波光潋滟,眉间一点朱砂鲜红欲滴,色泽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