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烈吸口气,“我们在百花节那天,她不是故意接近你对不对?是你主动亲近她,那时,我问你,你是骗我对吗?”

“恩。”杜千兰没有选择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她不反驳,也无法反驳。

“千兰,你为何要这么做?”他闭上双眸,全身的肌肉都紧崩起。似忍着强大的痛楚一般。

“雷哥,对不起……”她想抓紧他的手,但是却又不敢动,她怕孩子会出事。她的泪落在他的手上,灼热的让他想起那天的小若,那天,她的眼泪也是这样落在他的手上,而他的手那时还放在她的脖子上,差点将她掐死。

“你要说对不起的,不是我,是小若。”雷烈有压抑的声音,难掩痛苦。

“对不起雷哥……”杜千兰的泪就不停断过,雷烈强硬的抽回手,转身离开,

“雷哥,你真的要封她为妃吗?”杜千兰带着哭声的声音的在他身后响起。雷烈的身形一顿,是。他的声音如他的一人般,带着如山般的气势。

杜千兰手指紧紧抓着身上的锦被,“雷哥,她是天泽青寒国师的命定之妻,如果给天泽知道了,两国交战不可避免,雷哥,你要颜国上万的百姓的怎么办?”

161 臭男人与臭女人

雷列转头看向她,嘴角轻蔑的勾起,威胁他,很好,“萧青寒他来了更好,只要他敢来,他就不能活着离开颜国。”然后他极速的转身,门被狠狠的关上。

杜千兰的心彻底的碎成一片一片,她用被子捂住头,压抑的哭声不停的传出来。

这一天夜,来的真早,同样的时间,不同的地方,一抹绝然的白影站在月下,他的身边跟着同样白色的狼王。

萧青寒抬眼看向天上的月色,微弯的月,慢慢就会变满了,东方的那个他本命星的旁边的小星星光最近很不稳,明明闪闪。

男子清绝的衣,如雪的银发在月色下划过一片寂冷的光。月下独他一人,那般的孤单效力,让人难以接近,

而狠王蹭着他的腿,似在安慰他一般,白衣翻飞间,男子的眼中闪过一片深沉的心痛。

一阵脚步声,随风而来。

“国师。”溟沨提气一下跃至他面前。

“有消息没?”萧青寒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见一些冷意。

“恩。”溟沨沉声回答,“那些死士的身份已经大致清楚,他们是颜国的人。”

“颜国?”萧青寒清冷的眸子里又见一层冰,却闪过火红的光,魔气染身。

溟沨心突一跳,好强的杀气。“是的,我已经飞鸽传说将事情的始末交待给了我师弟炎煊,以他的人脉与能力,定很快有好消息。”

清白的月洒满男子全身,给他渡上了一层圣洁,白色胜雪,银发如霜,冷的极点。

他看向溟沨,抬头,开口道:“我们去颜国。”

“是。”溟沨回声。

狼王咬着萧青寒的衣摆,额间的宝石在月色下发现晶莹的光芒。萧青寒伸手拍拍它的后头,狼王呜咽一声,让人听的极为心酸。

“月,你也在担心她吧?”萧青寒低声喃语,眸子里写满难掩的心痛。

“若,你在哪里?”男子冷清无色的声音飘在空气中,慢慢的消散,只有那种带着心痛的思念不断的流转。

颜国皇宫内,炎煊一役月白的长衫,此时他一手拿着折扇,脸上带着少有的急色,快步向御书房走去,他不停的暗自嘀咕,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将国师夫人虏走,那萧青寒是一般人能惹的起的吗?不是这样的,是谁都惹不起。他可是百年魔星,弄不了,把一气之下,把整个天下都能翻个天。

砰的一声,他走的太过急切,压根没有注意到,一下跟迎面走来的一个人直接撞上,而一盆水从头倒下,他身上顿时全部湿透。

有些冰冷的水,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该死的,是谁。

“是哪个混蛋?”他低吼着,气的咬牙切齿。他的衣服,让他怎么去见人。

“只是一盆水,又死不了人,一个大男人还怕一盆水吗?”一阵微带冷意的女声传进他的耳内。让他的全身的火气顿时烧个不停。

他抹了下脸上水,看到眼前站着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声音冷的如冰,“是你?”

“是我,我叫易烟,如果公子想报仇,尽管来找我。”她的小脸定的平平的,一张脸看不出表情,却长的极好。额如美玉,眉若弯墨,唇瓣润薄,尤其一双眼睛,如曜玉一般。

“臭女人。”炎煊气的大叫,被她那一段抢白给气的七窍生烟,完全没有风度可言。如果让别人看到一直以风流俊衙著称的出云公子,这幅鬼样子,怕是全会惊的掉了下巴。

“臭男人。”叫易烟的女子不客气的将话仍回给他。

162 她是他的

“你相不信你我一掌就可以劈死你?”炎煊直接一手上去,恶狠狠的说。这个臭女人,真是胆子太大了,竟敢骂他。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么骂过他。

“随便。”易烟眼一瞪,让炎煊上去的手下去也不是,上去也不是,他当然没想杀人,更何况是一个女人,但是他这口气怎么咽下去,他堂堂出云公子今天竟让让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真是气死他了。

“你到底劈还不是劈?不动手我就先走了。”易眼别过脸去,有些不耐烦。她有还很多事情要做,这个死男人,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当掉雕像吗?

“你你……”炎煊气的全身发抖。一句话硬生生给卡在喉咙里。

“我怎么了?真烦,我还要去伺候的若妃娘娘,让开。”易烟直接拔开他放在自己面前的手,端着木盆离去。

“你个臭女人,本公子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炎煊用手指指着她,气的不停喘着气。气的直接忽视掉了她口中的若妃娘娘。

“我等你。”易烟回转过身,一张小脸瞪的平平的,摆明了不把他放在眼里。

气死他了,真是气死他了,炎煊扔掉折扇,湿透的衣服让他越来越气,最后直接咆哮起来。他气冲冲的走进御书房,湿衣紧紧贴在他身上,跟只落汤鸡一般,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雷烈见他这种模样,也看的呆了一会,然后皱起眉头,“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刚从河里出来?”

炎煊扔掉手中的折扇,他的宝贝扇子,也给毁了。

“都怪你的宫女。”他别过脸,闹起别扭。

“朕的宫女怎么得罪你了,等等……”雷烈忽然笑起,“你的意思不会是说你身上的水是某个宫女倒的吧。你的轻功什么时候这般弱了?”

炎煊脸瞬间黑透“,都是本公子想着其它事情,所以让那个宫女有机可乘,等下次见到她,本公子会回她十盆水。哼……”

“好了好了,你先去换件衣服再说吧,”雷烈劝道。

炎煊拉拉自己身上的湿衣,唉声叹气,“一会再换,我有事要说。”他突然正说道。

一本正经的语气让雷烈也收起笑,能让炎煊露出这种表情的事,定不是什么小事。

“什么事,说吧。”

炎煊冷着脸,比之刚才还要静,“我收到我师兄的飞鸽传书,说是天泽国师的新婚夫人,魄月之主云心若被人掠去,而且掠去的人是我颜国之人。”

雷烈眸子微闪,却装做一个极为的诧异“,这怎么可能?是不是消息弄错了?”

“我也这么认为,只是……”炎煊显十分苦恼,“这个不是闹着玩的,最好是误会,否则一但查出那个云心若真的在我们颜国。那么以萧青寒的为人,定不会善罢甘休。”

雷烈眸子悔测,让人猜不透里面在想什么?半天他的声音有些冷,“你放心,这件事,我会让人查的。”

“那就好。”炎煊听罢,耸耸肩,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是一气火气窜上,我先回去换衣服再说,这身湿衣服真的难受死了。他说完,就转身走出,该死的女人,最好别让他再碰到她。

在炎煊走后,雷烈坐在椅上,双眸间的颜色更加的沉暗。萧青寒动作可真够快的,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查出来,他到是要看看,他如何的查到他的皇宫来。小若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163 是她

易烟来到乾霖宫,她抬头看向头顶那个巨大牌匾,心思千转,宫里本来就只有一个皇后娘娘,极受皇上的宠爱,而且还身怀龙子,现在却突然多出来一个若妃,而且皇上不给她安排其它的宫殿,竟然直接让她住在自己的寝宫,看来这个若妃娘娘对皇上而言,真的很特别。

但是对皇后娘娘,绝对不是好事。

她推开门,走进去,只见屏风档着的地方,站着一个清瘦的少女,少女见人进来,转头,哐的一声,易烟手中的木盆掉在地上,而地上全是水,甚至沾湿了她的锈鞋。

“是你?”易烟平静的脸上第一次露出很多情绪,意外,差异,疑惑。

云心若看到她,也有几分不信,她眨了一下双眼,清楚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幻觉时,也是感到极为意外。

她怎么这里?

她怎么在这里?

她们两个人脑中同样翻出这句话。

“云心若。”

“知夏。”

两人又同时开口,然后是半天静默,

知夏不对现在是易烟走到她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看的云心若微微一愣。

“这是我欠你的,上次在落情崖,我欠你。”易烟有些沉痛,她为了大小姐做了太多错事,想不到还有这一天能在她面前认错。

云心若扶着她,“不用的,其实,我也许应该谢谢你。”她笑道

易烟不解她这话的意思。

“如果不是上次落情崖的事,或许青寒就不会恢复记忆,那么我与青寒或许也不会在一起。”她说的实话,每一件事不管好事还是坏事,其实换个角度想,也许就变成好事也说不定。

易烟愣了一想,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更是让她感觉到愧疚与悔恨,而她,对面前的女子多了几分敬佩,怪不得青寒国师如此清绝的男子,都对她如此爱若生命,这个女子果真太过不同。让人不得不去喜欢。相比大小姐,就真的差的太多。想到云浅衣,她露出一丝未可明的伤心来。很快的,她就恢复了平静,然后眉头微拧,

“云心若,不,国师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难解的局。”云心若淡淡的声音像极了飘动的白云,带着几分飘渺之意。却无端如同下起雨,让易烟的心温透。

“我不明白?”她摇头,然后神色有些惊异之色,“难到,若妃,你就是皇上新封的若妃娘娘?”

“不是。”云心若淡声回答,语气坚定,“我不会是他的妃,我只会是青寒的妻。”

“那这个是怎么一回事?”看起来十分的复杂,这个国师夫人不是他们的三小姐,据说是莫族的人,那么他与颜国的皇上,到底又有什么样的关系,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而且还要被皇帝封妃?

“知夏,你呢?”云心若知道自己的事让她想不通,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到现在都无法想明白。雷哥哥的固执,此时,真的让她无能无力。

164 真的封妃

“我已经不叫知夏了,我现在叫易烟,其实这也是我的本名”她向她笑笑,笑中带着几分苦涩。然后将她与云浅衣的一切过往都一一告诉给她听。

易烟原本就是颜国之人,确切说的说,她是颜国某位富商的庶出女儿,自小母亲早亡,而重男轻女的父亲对她更是不闻不问,直到她及弟时,为了攀上更多的利益,欲将她将给一个60多岁的老头,易烟死活不从,只好连夜逃出,为了躲避父亲的人,于是独身一人来到天泽,饥寒交迫的她,路上正好被云浅衣所救,也将易烟改为知夏。直到她报完了云浅衣的所有恩情才回到颜国,却不原回到她那个家里,于是就在宫里当了一名宫女,而她第一个主子竟然就是云心若。

云心若此时不得不叹,人的缘份其实真的奇妙,在云府时,那个脸上老是平静的知夏,如今却在别国与她相见。

“易烟。”云心若叫着她的名子,有些失神的问道,“外面现在怎么了样了?”

易烟自是知道他问什么?但是她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让她感觉难受,“天泽那边没有动静,一切平常。”

“是吗?”云心若淡垂下眼帘,走近内室,坐在那个明黄的龙塌上,明亮的微光照在她的上,扫下一片沉静,此时的她微微些有飘离之意。

“青寒,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她的双眸微湿,突然很想很想萧青寒的温暖的怀抱,她平躺下,闭眼,将一切苦味吞入肚中。一切的平静,其实,才是最不平静的。

易烟站着腿都发麻了,才转身走出,她知道这个女子现在更需要的是安静,于是留下她所需要的安静。

走出门外,空了水的木盆显的格外的沉。

凤仪宫内,一片药味,

“皇后娘娘,药。”一个小宫女端着一碗药。杜千兰机械般的拿起碗喝下,苦,极苦的药,她自小就怕喝药,以前生病,总是雷哥哄她喝,现在只有她独自一人品这份苦味,眼泪落在药碗中,她合着自己的清泪咽下。

“娘娘……”小宫女看了也是心酸,红了眼眶。皇后娘娘真是可怜,皇上有了新人,就忘了娘娘,也忘了现在娘娘肚中的小皇子。现在都几天了,也不来看看娘娘与小皇子。

杜千兰放下碗,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下床,她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她的孩子,以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每想到这里,难以忽视疼就在她的心底不停的搅起。

雷哥,你真的这般无情吗?只是不顾我们的感情,还有我们的皇儿吗?

“娘娘……”小宫女欲言又止,她极为喜欢这个娘娘,没有什么架子,对他们下人又好,简直是一个好皇后,可是现在她这个样子,看在他们这些奴才眼中心疼极了。

“说吧,什么事?”杜千兰微笑的说道,只是笑中的苦涩多的眼睛都重的睁不开。

“娘娘,皇上准备后天封妃。小”宫女咬咬唇,还是说了什么出来。

“是吗?”杜千兰心里一紧,她的心疼的咬破了唇。血流出来,却感觉不到疼。

“娘娘……”小宫女连忙扶着脸色苍白的她。

“本宫没事。”杜千兰拉下小宫的手,缓慢的走到窗前,推开窗户,风吹进来,吹起绣着百鸟的细云纱不停的飘起。她的手绞在一起,越来越紧,指尖发白。

然后,她微低下头,双眼闪过一丝难测的光。

入夜,极至和安静,乾临宫内,烛火通明,云心若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易烟陪着她,她总是很安静,却让人无法忽视。

“天黑了吗?”她突然抬起头问道。

易烟看了看天色,回答道:“是的,已经黑了。”

天又黑了,这都是几天了,她一直在等,一直在等青寒,她相信青寒总一定会来救她的。唇角轻弯,一抹纤然的笑盈上她的脸。

门被推开,一道明色的黄衣男子走入,冷沉着脸,在看到她脸上的笑时,又沉几分。

云心若一看到男子,起身,却只是扫过他的脸

“小若,你就没有什么话给我说吗?”雷烈有些沉痛看着她,几天了,几天都是如此,她不说话,不再看他,漠视他到底。

165 强留

“说什么?”云心若看向他,淡淡一笑,却带着几分浅而意见的疲惫。“雷哥哥,你忘记我们曾所处的年代是什么样子的吗?你不认为,你现在让我当你的妃子,是在污辱我,也在污辱你自己吗?你也认为我应该接受收这些吗?”

雷烈身体一震,他知道他们的年代是一夫一妻治,但是他现在却有了别的女人, 甚至有了孩子,这样对她,真的不公平,可是千兰,是他无法舍弃的责任。他知道,他对不起她,他无法给他完整,但是,就算如此,他也不想放手。也放不了手,如果可以放手,那么,她现在也不就是会在这里了。

她的双眸带着湿气,却不停落下泪,〈雷哥哥,如果百天花那天你能认出我,你知道吗,我会高兴的死掉,可是你忘记你那天说了什么了吗,你或许忘了,但是我却一直没有忘。”

“那时,你抱着她,当她问你是真的不认识我时,你说,你当然不认识我。就算以后 找回记忆又怎么样,你爱的女人只一个,那就是杜千兰。别的女人你看都不会看一眼,过去始终是过去。雷哥哥,过去始终是过去。你真的不明白吗?”

“你那时,没走……”雷烈听的脸色苍白,他当然记的这些话,只是现在每想一次就会心痛难挡,她当时不是走了吗,怎么会知道?

“我那时没有走,就在墙边,雷哥哥,你们走后,你可知道,我说了什么吗?”她看到雷烈暗痛的眸子,缓缓说道。

雷烈木然的摇头,沉痛不已,他那时只顾千兰,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他该死,真的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