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要了东西,各自坐好,商场里面的茶室,味道怎样不去说他,环境还是不错的,听着音乐,聊着天,逛街之后这样坐坐,也是一种享受,弄影边想,手边悠闲的用吸管搅着果汁,看一眼自从坐下来,就接到未婚夫电话,在那里讲个不停的陈梅,脸上满是幸福的光,弄影皱皱鼻子,算了,看在她要结婚的份上,不取笑她了。

调头往外面望去,从电梯里下来了一男一女,女的身材娇小,长发披肩,身上是一条很简单的碎花裙子,不时仰头对男人说着什么,而那男人,弄影的心直往下沉,穿着海水蓝的衬衣,袖口松松地往上挽,脸上的表情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放松,不时伸手出去扶住那女子的腰,那种动作,轻柔而宠爱,不是别人,正是云翔。

弄影还怕自己看错了,使劲闭了闭眼睛,睁开眼的时候,他们已经走远了,弄影有那么一瞬,想追出去看看,只是想到这是在公共场合,再说还有陈梅,万一只是自己看错了呢?她在那心乱如麻,陈梅打完电话,收起电话才发现弄影脸上阴晴不定,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外面,吓了一跳,拉了她一把说:“弄影,怎么了,看到谁了,哎呀,你怎么哭了?”

弄影转过头,用手一抹脸,才发现手湿湿的,原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流了泪。想告诉陈梅,又怕自己看错了,笑着说:“没事,刚才有沙子进眼睛了。”陈梅坐到她身边,抬起她的脸:“我看看,这又不是北京,哪来的沙尘。”吹了吹弄影的眼睛,关切地问:“好了吗?”

弄影不想让好友发现自己的不对劲,拍了下她的肩膀说:“好了,刚才眼泪就冲出去了。”陈梅几口喝下自己的果汁,抓起弄影:“走吧,我家太后现在在我家里坐着呢,要谈什么聘礼问题,他打电话给我要我找办法呢。”

聘礼,觉得这个名词出现的很突兀的弄影看向陈梅,陈梅点头:“我妈就是这样说的,说这嫁女儿,现在没媒人了,但是呢,聘礼什么的,也该给点,我家还准备了嫁妆。”说着陈梅摇头:“天啊,我做我妈妈女儿都快三十年了,怎么不知道她还来这手。”

弄影也没说什么,出了商场,到门口的时候,弄影不由四处看了下,想能不能再看到刚才自己看到的那对,还有,弄影心里面还有万一,是自己看错了呢,云翔按日程,现在还应该在美国,后天才回来,怎么可能出现在上海?

陈梅见弄影四处张望,捅了她一下:“看什么呢,拿车往这边走。”弄影哦了一声,去车库拿车,陈梅坐上车,就嘀咕个不停:“弄影,当初云翔娶你的时候,有没有说聘礼什么的?”

弄影挠挠头,当初她和云翔结婚的时候,因为决定的很快,而高兴女儿能嫁入富裕人家的父母,自然也没说过这些,嫁妆没有,聘礼,花家也没提,只是自己结婚后,云良给了自己一笔钱,让自己给父母在家乡买了套房子,剩下的,云良没说,弄影交还云良的时候,云良笑着说,就算给自己的私房钱吧。

也就这么过来了,这些,弄影还真的从来没想过,陈梅见弄影半天不说话,叹气说:“知道问你也是白问,云家这么富有,聘礼哪是我们这些穷人赶的上的。”弄影见她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收起思绪,安慰她说:“好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伯母应该有她自己的主意,你回家好好问问,别想那么多。”

陈梅叹气:“只能这样了,哎,结婚真麻烦。”弄影笑笑,继续开车,陈梅坐直身子:“弄影,我看你结婚的时候,也没这么麻烦,怎么轮到我,就成这样。”弄影踩下刹车,半转身面对陈梅,拍拍她说:“我结婚的时候,因为赶的急,很多事情都简化了,不像你那么隆重,再说,准备时间长点,细节也更好些。”

陈梅哀怨地说:“我宁愿什么都简化了,你不知道,除了我家这位太后,他妈妈更是个规矩多的。天啊,我怎么摊上这样的两个妈。”弄影安慰了她几句,继续踩油门,开车,其实,能为自己的婚礼忙碌,也是种幸福啊,这是弄影藏在心里没说出来的话,忙碌过了,就觉得,结婚不是一场梦了。

弄影又想起刚才看到的那幕,心越发往下沉,自己结婚以来,一直没思考过的问题这时也浮现在脑海里,就是,为什么云家要娶她,她容貌只算中等,学历马马虎虎,脾气虽然好,但是好脾气的人不是没有?

再说,云家是独子,本应是找另外一家富商,进行强强联合的婚姻,为什么要找自己这么一个什么都平平,几乎是乏善可陈的女人呢?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再联想到,自己婚后这四年,虽然和云翔可以称为相敬如宾,可总觉得缺点什么,客客气气的答话,就连夫妻生活,都一板一拍,开头自己还害羞,不好意思说出口,可是时间长了,也觉得不对了,每次云翔和自己,都像是例行公事一般,亲吻,拥抱,抚摸,进入,完事后各自去洗澡,之后就穿好睡衣,各自睡觉。从来没体会过书上那种□的感觉,每次弄影都用各种理由来说服自己,他工作忙,或许是很累,还有孩子,每次云翔都把避孕措施做的万无一失,他是独子,不可能不想要孩子吧?

弄影越想越不对劲,真相好像就在眼前,但是自己就是触摸不到,陈梅碰碰她:“弄影,想什么呢,怎么停了?”弄影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把车停在路边了,不好意思地笑笑:“踩错了,把刹车当油门踩了。”陈梅拍拍胸口:“还好还好,别把油门当刹车踩了就好。”

弄影哼了一声,继续上路。

摊牌

弄影把陈梅送回家,看着陈梅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上了楼,弄影心里不由好笑,调头,回家,想到回家这个词的时候,弄影不觉有点徘徊,那里,真的是自己的家吗?想起中午看到的,弄影把车停在路边,慢慢想了起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整个趴在方向盘上?

想哭,好像没有理由,想打电话问云翔,拿出电话又放进去,如果云翔真的在美国的话,现在他还在睡觉,弄影重重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自己居然不知道,出事之后,往哪里去?找谁去说?

这时车窗的玻璃被敲响了,弄影还以为自己是不是挡人家道了,抹一抹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流出的泪水,把车子发动起来说:“不好意思,我马上就走。”耳边传来声音说:“弄影,我不过就是问问,你回家不,正好把我捎回去。”

弄影转头一看,原来是沈嫂,忙把副驾旁边的门打开,笑着说:“沈嫂,我没注意。”沈嫂麻利地坐进车里,边系安全带边说:“我回家了一趟,正准备从这里坐公车回去,就瞧见你的车了。”

弄影哪有心思敷衍她,只是笑了笑,就开车往云家走,沈嫂是个爱说话的,弄影之前也知道,不过今天沈嫂的话,听在弄影耳朵里,就跟噪音没什么区别,幸好路不远,不过一会就到了,弄影把车开进车库,沈嫂边下车边说:“这阿翔也快回来了,你们夫妻什么时候生个孩子出来,也好让我有点事情,要不然,我在云家,真是闲不住。”

弄影听到这里,突然想到,笑着问道:“沈嫂,你在云家几年了?”沈嫂皱了下眉,想了下:“七年,不,八年了。”说完沈嫂就看向弄影:“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弄影把着方向盘,沉吟了下,笑着说:“没事,我就想问问,之前阿翔有没有女朋友什么的?”

沈嫂笑开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我来的时候,阿翔已经去美国了,也没见他带回来过。”说着沈嫂伸手拍拍弄影:“你放心,阿翔就和我弟弟一样,绝对是个好孩子。”弄影唇边现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好孩子,都三十多的男人了,谁知道呢。

沈嫂说完就对弄影说:“我先进去了,有什么东西没有,我给你提进去?”弄影回过神来:“不用了,也没买什么。”沈嫂也没说什么,就进去了。

弄影坐在车里,仿佛只有这里,才足够安全,车库里很静,云翔常开的那辆奔驰,静静地停在旁边,弄影看着车子,不由想,这里离上海也是很近的,他有没有开着这辆车去会过那个人呢?两人有没有?想到这,弄影觉得头疼如裂,自己这是怎么了,一直在想也不解决问题啊。

这时电话响了,弄影从包里掏出电话,刚按下接听,陈梅兴奋的声音就在自己耳边响起:“好了,全说妥了,还真要感谢我家老头,要不然,我家太后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弄影轻笑着说:“解决了就好。”陈梅在电话那头笑了:“早知道他能摆平,我多逛逛不好?”

弄影笑她:“去,是谁在路上着急了一路,现在倒怪起他来了。”陈梅哼了一声,这时电话那头传来她未婚夫叫她的声音,陈梅急忙说:“好了,不说了,要陪太后去吃饭了,你吃过没有?”

接着也不等弄影回答,就说了声再见,匆匆挂了电话,弄影看着已经没声音的电话,摇头,找陈梅说出自己的疑问,看来也不行啊。是什么时候,自己身边竟然连一个谈的来的朋友都没有了呢?难道真的是在家里太久了,脱离社会?

但是自己一直在努力的学习,出去应酬的时候,也极为得体,谁不夸云太太优雅美丽大方呢?这时电话又响了,看了下,是家里的电话,弄影也没接,应该是沈嫂喊自己吃饭吧,开了车门,弄影提了包下车,从车上的镜子里看见自己垂头丧气的样子,弄影理理头发,对着有些变形的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标准的八颗牙笑容,没事,天塌不下来。

进了家门,还在客厅就闻见一阵饭菜的香味,弄影放下包,挤出丝笑容来,脚步轻快地走进餐厅:“好香,沈嫂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沈嫂摆好碗筷,这才转身对弄影笑着说:“云哥杨姐都不在,今天特意给你烧了回锅肉。”弄影虽然是江南人,大学四年在同宿舍四川妹妹的带领下,也喜欢吃辣椒,只是嫁进云家来,他家都不能吃辣,弄影也只有趁不在家吃饭的时候,去四川饭馆解下馋。

弄影笑着说了声:“谢谢沈嫂。”坐下问道:“爸妈去哪里了?”沈嫂端起托盘出去:“云哥又去看古董去了,糟蹋钱啊。”弄影笑笑,拿起碗筷吃了起来,扑鼻的香味,再加上在上海的时候,也没有吃饭,差不多饿了一天了,弄影吃的很香。

吃完饭,回了自己的房间,看着墙上挂着的大幅婚纱照片,虽然经过了四年多,但在弄影的精心照料下,还是和新的一样,弄影脱了鞋,站到床上把照片拿下来,轻轻地抚过照片里云翔微笑的脸,到底在想什么呢?

这个时候,弄影才发现,云翔在照片里面,虽然微笑,但是,唯独不是今天中午,弄影看见的那种表情,那时候,他脸上写着的是幸福,而不是照片上这种,有些例行公事般的笑。

弄影抱着照片,颓然地坐到了床上,难道云翔和自己结婚是被逼的,但是,谁会逼他,况且,和自己结婚,对云家又没有什么好处?自己一无钱二无貌,反而是自己嫁进云家,被同学说成是灰姑娘一样。

腿上传来的阵阵酸麻,提醒弄影,她这个姿势,已经坐了很长时间了,该起来活动活动,弄影站起身来,把照片挂好,拍拍手,就算有再多的疑问,也要等云翔回来,现在,还是保持原状吧。

云翔按照预定的时间回来了,他回来那天,弄影出去练瑜伽了,等到家的时候,云翔已经坐在客厅里,和云良在说话,看见弄影进来,云良眼睛一亮,招呼弄影过来:“快过来瞧瞧,这乾隆年间的粉彩,就是不一样,瞧这颜色,多鲜亮。”弄影招呼了云翔一声:“回来了。”

云翔点头:“嗯,今天中午到的,刚到就发现,爸爸又买了个假古董在这里炫耀。”云良是最听不得儿子这样说的了,立马吹胡子瞪眼睛起来:“什么假古董,这次有专家给我鉴定。”说着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拿出一张证书,伸到云翔的眼睛下面:“瞧见没有,这有专家鉴定。”

云翔看也不看那证书,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这种证书,广东那边,十块钱一大叠。”云翔一巴掌拍在儿子脑后:“你这臭小子。”杨顺梅从书房里出来,边擦眼镜边说:“阿翔,别理你爸,他啊,是嫌你赚钱的速度太快,替你使劲花呢。”

云良转身对还在看那个粉彩笔洗的弄影说:“还好弄影支持,要不,就被你们娘儿两欺负死了。”杨顺梅白丈夫一眼,坐到儿子的旁边:“那是,弄影可是你看中的儿媳妇,不过弄影对我可是很贴心的。”说着杨顺梅拉住弄影的手:“我有这个媳妇,连儿子都可以不要了。”

弄影只是笑笑,云翔无奈地叫了声妈,也没说什么。

陪着两老吃了饭,饭桌上,还是和乐融融,弄影强自压抑住当场问云翔的心,一直等到吃完饭,回到他们的房间,云翔把行李拿出来,边整理边拿出一个包说:“这是给你的,爱马仕新出的包包。”

却不见弄影伸手去接,云翔感到奇怪,抬头笑着问她:“怎么了?”弄影看着云翔,深吸一口气:“阿翔,你为什么娶我?”

过去

云翔愣了下,坐到弄影身边,拍拍她的背说:“怎么了,突然想起问我这个问题?都老夫老妻了。”弄影并不想往日一样,云翔的安抚并没有起作用,她转身看向云翔,眼睛直直地看向云翔,如此专注的眼神让云翔有些无所适从,他轻咳一声,用手掩饰地摸了下嘴:“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了?”

云翔的回答提醒了弄影,什么叫有人说什么了?如果的确没什么的话,云翔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呢?弄影还在思考的时候,云翔认为弄影已经被他安抚好了,起身伸了个懒腰,拿了睡衣进卫生间说:“我先去洗澡,累的很。”

弄影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地说了句:“前天,我在上海看见你了。”话语虽然很轻,云翔的脚步还是一滞,他转身看向弄影,弄影的脸上毫无血色,眼里面好像有泪,云翔心里长叹一声,这样的日子,难道弄影又愿意吗?给她一切好的,唯独不给她爱情,这对她是不是又公平呢?

夫妻俩对视了半天,弄影的泪越流越凶,云翔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云翔转身向卫生间走去,弄影上前抓住他的胳膊:“阿翔,你告诉我实话,好吗?”云翔定住脚步,看着妻子,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努力让自己爱上她,但是心告诉自己,不爱就是不爱,没有什么勉强。

弄影看着云翔的脸色,心又开始一点点往下沉,她放开了手,长叹一声,对云翔说:“好了,你去洗澡吧。”云翔看着弄影,见她颓然地坐到了床边,心里想安慰她,却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是白说,推开门进了卫生间。

弄影一直听到云翔在卫生间里面开水龙头的声音传来,才用枕头蒙了头,无声地哭了起来,自己是如何陷入这步田地的,自以为的幸福,难道仅仅只是假象,弄影不敢去想,如果这一切都入她所想,自己该怎么办?自己有没有勇气去改变现有的生活?

云翔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情形,弄影整个脑袋都蒙在枕头里面,身子还在轻轻抽动,云翔知道她在哭,坐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哭了。”弄影抬起头,云翔叹气,她满脸都是眼泪,走进卫生间去拿了条毛巾出来,递给弄影,弄影接了过来,擦干净脸,云翔把她的身子转过来,抱到自己怀里,拍了两下,弄影被云翔抱在怀里,有一煞那,她以为,或许真是自己看错了。

可惜的是,云翔接下来的一句话,打破了她的全部想法,云翔沉吟了良久,或许他的本意是安慰,但听在弄影的耳朵里面,犹如霹雳一样,云翔说的是:“弄影,我不是那种玩弄感情的人。”

弄影从他怀里直起身子,看向云翔,一字一句的问他:“你的意思,你不会去玩弄感情,那么,你的感情,是给她还是给我?”云翔被弄影这话,问的方寸大乱,他想解释,只是该怎么解释,自己的确从来没有爱过她,也的确没有玩弄过她的感情。

弄影看着云翔不自然地把脸转向了一边,垮下了肩膀,有什么好问的,知道答案又怎么样,最起码的一点,现在可以肯定了,云翔他,从来没有爱过自己,而唯一剩下的疑团就是,他为什么要娶她?而这点,问云翔是问不出来的。

弄影站起身,走过云翔身边,丢下一句:“我去洗澡,你快点睡吧,不早了。”云翔被弄影的这个转变惊了一下,只是一阵睡意袭来,云翔打了个呵欠,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都一点了。

弄影出来的时候,云翔已经睡着了,弄影坐在床边,看着云翔,曾经弄影认为,能看着云翔安静的睡觉的时候,自己就很幸福,现在才知道,自己想要的,其实也不算少。云翔翻了个身,嘀咕了一句:“快睡吧,不早了。”

弄影嗯了声,绕到另一边上了床,没有丝毫睡意的她,数着天花板上的花纹,数到眼都酸了,还是睡不着,转头看看云翔,曾经,他的怀抱是那样温暖,而现在,弄影摇头,一个不爱着自己的人,是出于什么理由来拥抱自己?如果每次都是不情愿,那么对云翔来说,岂不也是不公平。

想到这里,弄影自嘲的笑笑,如果不是自己爱着他,又怎么会帮他着想呢?只是不知道,这份爱,伤的是自己还是他。

弄影在层层思绪下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云翔已经上班去了,弄影躺在床上,实在不想起床,她在被子里翻了个身,继续想着自己的问题,该想个什么办法,才能问出原因呢?

这时门被敲响了,随后门被推开,杨顺梅的笑脸出现在弄影面前,她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弄影赶快掀开被子下床,拿起梳子梳头说:“妈,不好意思,我起迟了。”杨顺梅坐到梳妆台前的椅子上笑着说:“没事,我不是催你起来的,只是想问问,常去的服装店打电话来,说有新的夏装,想不想去看看?”

弄影转过身,见婆婆一脸笑容,心里涌出一股暖流,最起码,公婆对她很好,自己也从来没遇到过传说中的婆媳争吵,弄影笑着说:“妈,那你下去等我会,我一会就好。”杨顺梅点头,推门出去了。

弄影收拾好,和杨顺梅两人开车去了常去的店,婆媳两人在店员的推荐下,挑了几套夏装,收拾好东西,刷卡付了帐,弄影提了东西和婆婆走出店。

杨顺梅就被人叫住了:“这不是二嫂吗?都多久没见面了。”弄影婆媳都停下脚步,弄影就看见一个金光闪烁的人走过来,说金光闪烁,还真的不夸张,头发高高盘在头上,用两把金梳固定住了,脖子上戴着指头粗的项链,手腕上戴了两对金手镯,手指头上各戴了四个镶各种宝石的金戒指,连她穿的什么衣服都没看清楚,弄影一下愣住了,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会跑出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暴发户打扮的人?

杨顺梅拉了有些呆的弄影一下,笑着迎上去说:“小素,都有四五年没见面了。”说着拉了下弄影的袖口:“叫三婶。”弄影乖巧地开口叫人。

三婶眼都笑咪了,弄影看着三婶那像调色盘样的化妆,越发感到奇怪,这人是谁,怎么这种打扮,以前也从来没听说过?

三婶和杨顺梅寒暄了一阵,拉住弄影的手说:“这是阿翔媳妇吧,长的真俊。”说着也不等弄影回答,就转身对杨顺梅说:“这娶媳妇,就要娶中国人,以前阿翔带回来那个日本人,就是看着没福气。”弄影还没办法消化这个消息,杨顺梅已经拉了她的手说:“是,她三婶,有空到我家去玩,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三婶点头,婆媳两就先走,杨顺梅见弄影还有些呆愣愣的,笑着说:“这是以前一起做过生意的,那时候刚开始做生意的人不多,就这样叫起来了,只是她老公后来有外心,她闹了场,离了婚,就带着分得的财产到外面做生意了,几年才回来一次。”弄影嗯了声,回头看了三婶一眼,杨顺梅笑着说:“其实她平时不是这样的,可能又受了别人的气,才故意打扮成这样的。”

受气,弄影有些奇怪,杨顺梅笑了:“她这个毛病,我们都说过很多次了,每次都喜欢穿的不好去看东西,遇到不恭敬的,就第二天故意这样打扮来,她还乐在其中。”弄影这才明白,笑着对婆婆说:“难怪呢,刚才我还在想,怎么这个年代了,还有人这样打扮。”

解释完了这边,弄影又想起三婶刚才说的,停下脚步,杨顺梅奇怪,叫了她一声,弄影心里,早转过千百个念头了,咬了咬下唇,弄影终于开口问了出来:“妈,刚才说的那个日本女人,是怎么一会事?”

杨顺梅一愣,随即笑开了:“那个,是阿翔和你结婚前,在美国谈的一个女朋友,谁没有点过去呢?”话是这样说,弄影皱眉细想了想,问婆婆:“妈,那她长的什么样子?”杨顺梅皱眉:“这么多年了,谁还记得,只是比你矮,比你瘦,别的,都忘了。”接着杨顺梅拍拍弄影的背:“那都过去了,你只要记得,阿翔现在的妻子是你就好。”

纠结

这话和昨晚云翔说的那句话,同样让弄影浑身冰凉,她停住脚步,看向杨顺梅,杨顺梅被一向顺从的弄影这样看,有些发毛,挽住弄影的手说:“好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再去看看。”说着就拖着弄影进了一家首饰店。

虽然有店员的热情招呼,弄影也强迫自己,保持笑容,但是所有的话压在一起,让弄影的头越来越痛,杨顺梅挑了两对手镯,看见弄影的脸色越来越白,把手镯交给店员包起来,关心地问弄影:“怎么了?不舒服吗?”

弄影回过神来,挤出一丝笑容说:“妈,我没事,只是头有点痛。”杨顺梅点头:“可能是刚才风吹着了,回去你不用开车了,我来开吧。”弄影点头,付账,拿好东西,去取了车,婆媳两人上了车,杨顺梅开车回家。

快到家的时候,杨顺梅见弄影还是若有所思的样子,拍了拍她的手说:“弄影,别多想了,我们对你怎样,你也清楚,过去的就过去了。”弄影把眼泪憋回去,小声地说:“妈,我知道,你和爸都对我好。”

杨顺梅麻利地把车停进车库里,叹气地说:“我和他爸,是真的把你当女儿的,要是当初阿翔他妹妹还活着,也和你一样大。”云翔的妹妹,这是弄影第一次听到的,她看向杨顺梅,杨顺梅提起往事,也有些伤心,摇头说:“那时条件不好,才四岁的时候,他爸开始学做生意,我在家忙里忙外,不注意,她就掉下水塘,淹死了。”

弄影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件事情,看见杨顺梅一脸的伤心,自己也跟着伤心起来,她拉住杨顺梅的袖子:“妈。”杨顺梅用手擦擦眼泪:“不提了,都过去二十多年了,走吧,你不是头痛,早些休息吧。”

说着开了车门,弄影提着大包小包,扶着杨顺梅走进家。

弄影回到卧室,躺了下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妹妹,难道云良夫妻,是想把自己当女儿养,那和云翔不就是兄妹,这样一想,弄影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也就能解释,云家为什么要娶自己了。

想啊想,或许是昨晚睡的不好,今天逛了半天也累了,弄影闭上眼睛着了,睡梦中总是迷迷糊糊,好像身上发凉,睁开眼的时候,正好对上了云翔的眼睛,弄影没有完全清醒,她眨眨眼睛,迷茫的问:“你是谁?”

云翔愣了下,伸手去摸弄影的额头,自言自语的说:“没发烫啊,怎么说胡话。”弄影这时已经完全清醒了,掀开被子下床,或许是躺的时间有点长,脚有点发软,下床的时候,差点绊到,云翔上前拉了她一把,弄影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泪又流了下来:“阿翔,你有爱过我吗?”

云翔看着弄影,这个一直以来,在他心中都无限放心的妻子,爱,他谈不上爱她,只能说不排斥,弄影看云翔在发呆,推开他来扶自己的手,用手擦了下泪水,摇头说:“不要说了,我知道你不爱我。”

云翔见弄影情绪不稳定,伸手按住弄影的肩膀,叹息说:“弄影,多的话我也不想说,只是这样过,不也挺好的?”

挺好,弄影抬头看向云翔,云翔看着她的眼睛,虚虚地说:“其实,不谈什么爱不爱的,你的日子过的并不差。”弄影被这番话弄的哭笑不得,是啊,是不差,在很多人眼里,的确不差,不需要上班,就可以锦衣玉食,在金钱方面,云翔一向大方,只是,这样的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弄影思索的时候,云翔叹气说:“弄影,我知道你有些想法,但是没必要说出来,我们都这么一把年纪了,什么爱不爱的,太虚幻了,你是爸妈都选定的儿媳妇,我会好好待你的。”

弄影抬头,几乎是冷笑:“阿翔,因为你不爱我,所以就可以践踏,因为你不爱我,所以你。”弄影话还没说完,云翔举起一根指头封住了她的嘴:“嘘,知道了也别说出来,弄影,或许等很多年后,我可能爱上你,但是现在,恕我不能。”

弄影直愣愣地看着云翔,这个她第一次见面就爱上的男子,这个和她同床共枕了四年的男子,这个在她心目中,永远都是温润似玉的男子,此时用那么柔和的口气说出如此伤人的话,难道自己在这四年里面,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云翔看着弄影,直起身子,长舒一口气,这么多年来,每天都要辛苦地维护和弄影之间的和睦相处,他也有些累了,说出来,感觉轻松了很多,他转过身,伸手去开门,快触到门边的时候,转头对还坐在床上流泪的弄影说:“好了,我下去告诉爸妈,你不舒服,就不去吃饭了,只是以后,我希望你不要提这个问题了。”

语气依然温柔,包括关门的动作都一样的轻柔,这是云翔引以为傲的教养,弄影认识他快五年来,还真的从来没见过他发火,之前弄影一直认为,这是个难得的好脾气的男人,但是现在看来,不和自己发脾气,或许只是因为自己是个外人,和外人在一起,当然要温文有礼了。

弄影直挺挺地坐在床边,正对着床边的镜子里,映照出了她的面容,苍白失神的面容,眼睛浮肿,长发乱七八糟的披在脑后,弄影想大叫,想发火,却不知道为什么叫,为什么发火,难道这四年的婚姻生活,已经磨平了自己的棱角?

这时电话响了,弄影接起来,才喂了一声,电话那头的陈梅就大叫起来:“弄影,你怎么了,嗓子怎么那么干?”弄影有一瞬间,想告诉好友,自己和云翔婚姻的真相,但只是一瞬,又安慰自己,告诉了不过徒添烦恼,咳嗽一下,笑着说:“我没事,可能是喉咙有点干。”

陈梅也没多注意,在电话那头笑嘻嘻地说:“要订酒店了,结果我们挑的日子,挑的酒店,说已经满了,能不能让你家云翔给我们帮个忙,给酒店打个电话,看能不能给我们匀出个大厅来?”

要照平时,弄影一定会开陈梅几句玩笑,然后答应下来,但是经过了这么一折腾,弄影觉得自己连和云翔说话的心情都没有,见她不说话,陈梅又开始嘀嘀咕咕起来:“我知道你家云翔忙,不过我结婚也只有这一次,当然想办的好一点了。”弄影打断她的唠叨:“好了,我等会去问她一下。”

陈梅听她这样说,高兴了:“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忙的,我先挂了。”弄影看着已经发出挂断提示音的电话,摇头笑笑,陈梅这样的生活,自己之前还有些不在意,现在看来,也很幸福,两个人像燕子垒窝一样,一点点把家安置好,这样的体会,不知道会不会有。

云翔这时推开门,见弄影的脸色好了些,上前扶住她的肩膀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想通就好。”弄影把他的手拉了下来,把陈梅的话告诉了云翔,云翔笑着说:“等我去打个电话,尽量通融一下。”弄影嗯了一声,云翔拍拍她的肩膀:“别这样,我知道这方面我对不起你,但是你已经得了你应得的,又何必这么的纠结在这些上面呢?”

弄影看着云翔,长长叹气,自己和他之间,究竟是什么状态?

陈梅筹备结婚的步伐,随着非典的到来让人们人心惶惶之后,开始慢了下来,幸好本地没有发现什么案例,只是对云翔的生意有些影响,云家二老的生活,还是没什么变化,只有弄影在家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她在思考,当撕破了婚姻最后的一张遮羞布的时候,自己和云翔,该何去何从?

胶着

弄影之前在外人眼里看来十分幸福的生活,自从那张遮羞布撕破之后,让弄影开始有些无法忍受,而她和云翔之间的相处模式,也有有了轻微的变化,除了在父母和外人面前,背地里,两个本应该很亲密的人,独处是连句话都没有,弄影再没问起,那天那个女的,是不是就是云翔之前的恋人,也不想知道,云翔和她之间,有过什么故事,又为什么没结婚。

由于是非典期间,云翔连借口出差以避开弄影的机会都没有了,两人之间也很默契,一在别人面前,就夫唱妇随,等回到卧室,云翔自觉地去睡沙发,连话都不说几句,弄影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过多久,她有些窒息,难道自己要等到云良夫妻都去世了,再来提离婚吗?现阶段的话,看来云翔是不会主动提出离婚的。

但是挽回?他们之间,有过爱情吗?那么,既然没有爱情,又谈何挽回,更不要提什么重新开始,弄影苦苦思索的问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套句言情小说上的话,弄影的人生,从那天开始,由彩色变成黑白了,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去改变这一切,继续婚姻,云翔是不会亏待她的,诚如云翔所说,除了爱情,什么都可以给。

放弃婚姻,那么,弄影将要面对的,是众人的反应,而弄影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一定能说服大家,弄影被这些问题弄的睡都睡不好,整夜整夜的失眠,她迅速地瘦了下来,如果不是和公婆一起住,只怕她连饭都不想吃。

这种情况,引起了杨顺梅的注意,沈嫂打扫卫生的时候,看见弄影大把大把的掉头发,就告诉了杨顺梅,再联系到弄影最近不是很好看的脸色,杨顺梅就进卧室看弄影去了。

弄影正躺在那里,托名睡午觉,其实一直都在想心事,看见婆婆进来,弄影急忙坐起来:“妈,您坐。”

杨顺梅坐到梳妆台前,看了看弄影的脸色,弄影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奇怪,再一看弄影的长发,黯淡毫无光泽,杨顺梅用手理了下弄影的头发,笑着说:“这非典闹的,连美容都不敢去做,瞧你这脸色,这头发,都成什么样子了,走吧,妈带你去做个SPA。”

弄影当着婆婆的面,怎么好说出实话,只好下了床,换好衣服跟着婆婆出了门,弄影边开车边听杨顺梅在那说:“商场里面人好少,看来大家都被吓怕了。”

弄影只是笑笑,杨顺梅叹气,到了常去的SPA,大厅里稀稀落落只有几个人,瞧见她们婆媳进来,经理忙迎上来,笑着说:“云太太,都好久没见了。”杨顺梅笑着说:“这不是非典闹的,连门都不敢出,这里生意怎么样?”经理叹气说:“从今天早上到现在,你们是第二拨客人,这段时间,就赔吧。”

寒暄几句,云家婆媳就进去做SPA,先做了个脸部美容,替弄影做美容的,也是个熟人了,笑着恭维弄影:“云太太,好长时间没见你了,你皮肤还是这么好。”弄影要在平时,也会笑着和她们说几句,只是自己最近心浮气躁,哪还有心情和她们说话,只是嗯嗯几声,美容师修长的手指在弄影的脸上灵活的动作,不时评价一下,到弄影嘴这里的时候,惊讶地说:“云太太,这怎么长了那么多的座疮,看来最近一定上火了,我给你拔一下。”

躺在美容的地方,周围是淡淡的香气,或许真的有安眠作用吧,弄影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就睡着了,这一觉睡的很沉,等醒过来的时候,美容都做完了,美容师在旁边笑着说:“云太太,正准备叫您呢。”弄影掀开被子,下了床。

这家美容院的鲜花牛奶泡浴,是有名的,弄影进去的时候,杨顺梅已经泡在那里,和旁边桶里的女的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两个按摩师正在帮她们做按摩,弄影和婆婆打了招呼,就到旁边的桶里面泡了进去。

和杨顺梅聊天的女的笑着说:“大嫂,你这个媳妇,今天仔细看了,真文静,又孝顺。”正闭着眼睛享受的弄影睁开眼睛一看,好像这人不认识,杨顺梅看弄影一眼:“这就是三婶,那天见过的。”

弄影仔细一看,没有了那调色盘一样的化妆,头发被毛巾包住的三婶看起来年轻不少,看起来保养的不错,弄影忙叫了声三婶,三婶笑着答应了,又在那 和杨顺梅聊了起来,弄影听了一会,觉得无趣,还是闭着眼睛泡在里面。

做完了,换好衣服,休息一会,三婶要拉着杨顺梅去吃饭,杨顺梅推辞说:“不好吧,这不是非典吗?”三婶叱了一声:“怕什么,这不每天都在通报案例,这边不都没有的说,再说,怕东怕西,活的多没意思。”

杨顺梅笑起来:“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三婶甩甩头发,她一头浓密的卷发这时披在脑后,一身合体的职业装,让她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些优雅,和那天见到的金光闪闪的女子,有很大的区别。

她神采飞扬地说:“人活这辈子,自己过的而不痛快,有什么意思?该吃吃,该喝喝,就算明天死了,也对得起自己。”弄影听见她这样说,不觉有些触动,活的轻松一点,不去想很多东西,是不是就快乐地多呢?只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如此潇洒。

杨顺梅笑了,拍三婶一下:“现在说这些,当年什么样子,难道我没见过?”三婶侧头想了想,笑着说:“那时候年少轻狂,以为爱情就是一切,现在想想,不就是那么回事,没有了他,我过的更好。”

杨顺梅笑而不答,一直到坐到三婶找的一家潮州菜馆,杨顺梅喝了口茶水,才对三婶说:“其实他和我打听过你,好像有些后悔吧。”三婶眉头一挑:“他的后悔,和我有什么关系,那个人,不过就是我人生中的一段插曲。”杨顺梅拍拍三婶的手:“这样想也好,不过他过的不是很好,九七年不是东南亚经济危机吗?对他影响很大,一直到现在都没什么起色。”

三婶听了,也没说话,见杨顺梅还打算继续往下说,打断她说:“大嫂,你的意思,我也明白,终究是原配夫妻,能帮就帮,只是怎么说呢,以后做生意,要遇到了,也就帮一把,别的不能了。”

杨顺梅听她说完,点头说:“小素,你真的是变了,变的很彻底,记得二十年前,你是个多害羞的姑娘。”三婶抬起手:“大嫂,也别说那么多,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记得你当初劝我的那句话,除了男人,这个世上,还有很多很精彩的事情,真的,真的谢谢你。”

弄影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听着,看着面前在谈话的婆婆和三婶,弄影感觉到,自己以前,是不是太小看婆婆了,总觉得她没读多少书,只怕也不是什么很懂道理的,做她媳妇四年来,自己对她很恭敬,但是内心总有隔阂,今天听到这样的一番话,弄影不由觉得,自己以前,实在是太幼稚,不懂如何看人。

后面的谈话,就很简单了,两个长辈谈的,不过就是这下非典结束后,什么样的生意会更好做些,她们对房地产都很感兴趣,弄影听了一顿饭,只听到三婶在北京上海深圳等大城市都买了房子,而且不止住,还有商铺等等。

弄影做过一段时间的财务,迅速的计算了下,这位三婶,每年的房租收入都在百万以上,难怪可以闲着到处跑。

吃完饭,告了别,在回家的路上,弄影不由好奇问婆婆:“妈,这个三婶,难道以前不是这样的?”杨顺梅笑笑:“她比我小了几岁,结婚的时候,和老三也是好的穿一条裤子都嫌肥的,九一年吧,老三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手上也有个几百万了,好的不学,学人找情人,对了,那时候还不叫二奶,叫第三者。”弄影正听的入迷,笑着应了声。

杨顺梅叹气,继续讲下去:“其实老三也不想离婚,不过小素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再说,也迷过琼瑶,更是受不了,最后闹了天翻地覆,离了婚。”说着杨顺梅叹气:“她刚离婚的时候,老三分了一半的生意给她,她也不想打理,我们几个,就常去劝她,这才走出来。”

弄影静静地听着,不由去想,挣开束缚如果能让自己开心,为什么不去做呢?

裂痕

到家时候,云家父子都不在,只有沈嫂坐在客厅看电视,顺带等门,见她们婆媳回来,说了几句,弄影知道云家父子都一起出去应酬了,心里有些放松,不知道为什么,弄影现在不想见到云翔,这个本应该是她最亲近的人。

回到房里,洗漱了,弄影躺下,一直绷紧的神经,现在开始放松了,见到三婶那般的飞扬自如,弄影不由心生羡慕,只是,自己和三婶不同,弄影如果离了婚,几乎什么都没有了,即便云家愿意给自己点财产,但是,弄影睁开眼看看周围,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优裕的生活,有没有勇气走出去,还是个问号。

在弄影东想西想的时候,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云翔走了进来,随着进来的,还有股淡淡的酒气,云翔是个很节制的人,就算有应酬,也从不喝醉,每想到云翔的一条好处,弄影的心就越发往下沉,无论从任何方面来看,云翔都是个好丈夫,英俊,多金,温柔,简直就是言情小说里面的最佳男主。

陈梅曾经对弄影说过这样一句话,得夫如此,妇复何求,当时的自己是骄傲的,自满的,但是,一个不爱自己的丈夫,自己能完全忽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