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再不看罄冉,左手抬起,一个用力。

“撕拉”一声,罄冉身上最后一件避体的单衣终于被悉数剥离,被凤瑛狠狠扔出口盈白如珍珠的肌肤,泛着浅浅的粉红映入眼帘,令凤琰猝然失神。

那优美的曲线,那傲然的挺立,犹如樱花般粉色的可爱花蕾,一经如目,便引起疯狂的渴求。

凤瑛吞咽了下口水,喉头上下滑动几下。他从不知女子的身体可以这般诱人,犹如一枝胭脂熏染的菡萏,清露潋滟,楚楚可怜。

激情叫嚣着,渴望煎熬着。凤瑛想,也许她是有那么一点点在乎他的,也计得到了她的身子,她便会慢慢爱上他的,毕竟女子都是这般的。他在想,只要他一生不负,她定会原谅他,接受他。

便是这样的想法,让他眼中不断翻涌着冰火之色,休下烧滚,叫嚣着欲发泄欲望,性欲顷刻卷走了他所有的思维,俊面泛起激情的潮红。

凤瑛抬眸,最后望了眼挣扎着的罄冉,他瞳仁顿时失控、迷离,他喘息着昂头,狠狠咬了咬牙,双腿一个用力。

罄冉忽而便不动了,也不再叫喊,她一下愣住,睁大了眼瞪向凤瑛,只因他的动作彻底焚毁了她所有念头!

她的腿上传来一股大力,凤瑛竟用力以他修韧的双腿将她两腿分开。风吹过下体,带着冰雪的寒意,罄冉大脑一阵空白,她开始剧烈颤抖,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凤瑛。

迎上她满是控诉的目光,凤瑛有一刹那的犹豫,然而体内要膨裂开来的激情让他脑子逐渐迷乱,终促使他伸出手缓缓探向罄冉身下那处。

罄冉的心顿时冰冷而绝望,便是这种绝望让她忽而便冷静了下来。骤然放松紧绷的身体,抬起虚软的双臂便攀上了凤瑛肩头。她的动作几近妩媚。凤瑛身体骤然便颤栗了起来,罄冉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停留在腿间的大掌都在微微颤抖着。

他猛地抬头望来,面上带着渴狂的燥红,以及丝毫不掩饰的狂喜,却在此时罄冉猛地放下攀在他肩头的手臂,用尽全部力气,狠狠的,恨恨的,毫不犹豫地拍向他一张俊美面容。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之后,屋中陷入了一片死寂。凤瑛的面上瞬时便是五个红红的指印,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罄冉,眼中的色彩明暗难辨。

四目相对,罄冉的双眼冰冷透澈,如一泓冰冽的寒水,清冷如斯。那冷静到极致的眼光犹如一天雪水,漫空罩下,瞬时便浇灭了所有情潮。

罄冉便那般静静的盯着他,似是无情无绪,似是他的身下躺着的一丝不狂的女人不是她,于她毫不相干。

她便那么望着凤瑛,望着他湘红的面色渐渐苍白到几近透明,望着他额头青筋隐现,她知道他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在等,等他的最终宣判。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她从不知一个平时可以那样温文的人,发起狂来居然会如此可怕,她已无计可施,”

凤赎的双眸渐渐寒意胜似严冬,幽暗的冷焰光影轻摇,罄冉顿时如坠冰窟。难道,今日便真的难逃一劫吗!?此刻的她,甚至不敢去想商琦墨,唯恐那样会更加激怒凤瑛。

先前,她以为自己是强势的,是勇敢而坚强的,然而此刻,她才清晰的发现。原来,在这乱世之中,在面对如凤瑛这般的乱世奸雄时,她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甚至连自己都保全不了的女人。

然而却在罄冉绝望闭目的瞬间,凤瑛唇角生出一丝浸满了涩楚的苦笑,他竟终于缓缓放开了她。在罄冉惊疑不定的目光下,他的眼阴郁如乌云,蒙深,影重。

迎上罄冉的目光,凤琰忽而闭目,别开了头。片刻他才在罄冉的注视中缓缓回头,他的眼中凌厉的锋芒、痴狂的激情渐渐褪去,墨色荡漾着如同最黑的夜,最深的海,缓缓地流动着浓烈的色彩。

“冉冉”

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苦涩一笑,道:“怎么办?我…好像爱上你了

这不像是他会说的话,虽是清苦,他却说得那般清楚,一字一字,低低的柔,句句发自肺腑。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罄冉不知他在看什么,然而那目光却让她难受。

那么真诚的目光,那么惶恐的目光,那么不安和茫然的目光。便似一个孩子,站在迷途的路。不知该何去何从,彷徨而无助,挣扎而矛盾。

这眼神让罄冉胸口那团怒气泄去,让那份紧张松掉,微微侧开头晶莹的泪珠便猝不及防得滑出了眼角,落在墨色的瓷枕上发出轻微的“噼啦”声,宛若一颗颗晨露清晰在凤瑛眸中。

凤瑛突然轻声笑了起来,神情间却满是落寞。泪眼朦胧中,罄冉看到,凤瑛抬手缓缓擦拭着她沾满泪水的面颊,满含温柔。

罄冉顿时便不能动弹,任由他动作着。忽而凤琰的鼻息凑近,罄冉犹如一只刺猬,瞬时转头盯向他,满面警觉。然而凤瑛却将面颊错过她,缓缓的满含虔诚的吻在了那鸟黑的瓷枕,允干那晨露般的泪珠。

接着他抬头,望了眼木愣愣的罄冉,拾起她散落在床上的衣衫,一件件给她缓缓着上,缓缓拉拢。最后望了眼她紧闭的眼眸,目光在那颤抖的带着湿意的睫羽上凝注,似是叹息了一声。接着罄冉身上一轻,凤瑛已是起身而去。

罄冉缓缓睁开眼睛,他的身影在眼角晃过,血色在胸前盛开成团团的花。

罄冉目光落在地上,那里一线血色,她的眼中便无由酸涩,抬起手触上衣衫上散乱的血,黏黏的濡濡的,刺得指尖冰冷。

好多血,…,

他的伤口早已裂开,滴了她一身,散了一床,落了一地

罄冉蓦然发现她竟还是担心他。眉宇蹙起,抬手狠狠拉紧领。”她厌恶自己此刻的心软,歪开头看向墙壁,重重的闭上了眼睛。

以爱为名,去行此事,不能原谅,不能原谅一一

凤琰行至门口,却停下脚步,回头去望,罄冉冷冷的躺在那里,看不到面容,只有凌乱的发散了一床,丝丝绕绕纠缠着他的心口眼前一黑,凤琐扶了下门棂,这才缓缓稳住脚步,抬手压住汩汩流血的伤口,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抬步出了房。

他这一出去,屋子便一下静了下来,静的让人发慌。

“陛下!”

“快!御医!”

“陛下昏过去了,快御医,怎么会这样!”

一阵喧嚣自屋外传来,隐约有着凤戈的惊呼声,凤捷气急败坏的声音,还有杂乱的奔跑声。罄冉侧头,望了眼窗户,又缓缓地扭回头。目光直愣愣的盯着晃动的金色床帐,鼻翼间流窜着是清苦的药香,以及鲜血的味道,罄冉觉得满身满心似乎都残留着那人留下的气息。

不欲去想,却无处可逃,欲要气愤,却满心无力,只那心底的痛苦呻吟却压也压不住的一点点滋生。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更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凤瑛。她甚至已在害怕,害怕再面对这个男人。

她想她定然是和这青国八字不合的,自从来到这里,她便频频被下药,被挟持、被刺杀、几次三番险些丢命,三番几次险遭失身。

苦苦一笑,浑身渐转冰冷,想极力克制住身躯的颤抖,甚至拉了锦被死死裹住身体,却依旧无用。她想也许该哭一场的,女子逢遇这种事情哭是最好的发泄,然而心里却又似压了块大石,泪腺更如被满心的茫然勒住,忽而间便一滴泪也挤不出来。

耳边传来脚步声,罄冉回头,却是一名婢女低头走入。她走至床前,福了福身,恭敬的道。

“奴婢是来服侍姑娘的,浴池已引好泉水,还请姑娘移步。”

凤横的寝宫,引了后山泉水为御用浴房。婢女的话刚落,便弓得罄冉的本能抵抗,蹙眉摇头,沉声道:“我不去!你吩咐将水送到我的寝房去。”

“是。”婢女也不多言,低低应了一声,便向外退去。

罄冉眼见她马上便要跨出房门,终是忍不住叫道:“你等等。”

那婢女转身,恭敬地垂手而待,罄冉嘴张了几张,终是摆手道:“没事了,你下去吧。”

他应该没事的,毕竟没有伤及心脏,这么多的血,定然只是假象,和上次一般,只是看着骇人罢了。

罄冉如是说服着自己,闭上了眼睛。

转眼已是午后,成渊殿中,凤瑛半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五彩生辉的锦被,闭着眼,神情疲倦。他涤黑的头发已尽数束冠,身上披着一件黄色夹袄,从绣着盘龙云朵的精美领襟望入,是层叠着的白色绑带,显然伤口已经重新处理过。

凤戈轻步进来,面色担忧,偷望了眼凤瑛苍白的面容,低了头张了下嘴,却又欲言又止。

“说。”

凤瑛微哑的声音响起,凤戈不敢耽搁,蹙眉上前,回道:“婢女已服侍云姑娘沐浴、梳理。她要了身男装。”

凤瑛压在胸前的手似是一握,接着又缓缓松开,只道:“给她送去。那婢女不必留着了…今日之事,不许有半个字外传,但有差池,提头来见。

到了此时,陛下竟还在保护那云姑娘,

凤戈叹息一声,领命而去。过了片刻,他又回到房中,神情比之方才更加惶然,望了眼凤瑛,这才禀道。

“云姑娘离开了。”

屋中半响沉静,许久凤瑛才抬手轻轻摆了下,凤戈无声叹息,犹豫几下却没有退下,反而抬头,道。

“让禁卫拦下云姑娘吧!陛下如今这般,属下实在一实在

她既非要离开,拦有何用…

凤焕唇角滑过一丝苦涩笑意,长长的睫毛如蝶羽般轻颤,在眼脸上投出一片浅浅的灰,似是疲惫的连眼睛都无法睁开口

他本以为他的心早已是磐石稳固,风雨不动。却不知自己竟这般容易被激怒,从不知自己也会失控至此。他本无欲这般,然而却不知为何事情会发展到此等地步,不知为何他的手,他的心似在那刻都不属于自己了。似是心里生出了一个恶魔,叫嚣着嫉妒,愤怒和渴望。

凤瑛微微一笑,缓缓望了眼凤戈,又转开目光,喃声道:“朕这…是不是也算入障了一为一个女子魔障了一”

凤戈并未听清他的话,然而凤联却似只说给自己听的,无需他听懂。

胸膛起伏一下,凤瑛缓缓抬手轻摆:“下去吧,让她走。”

凤戈脚步沉重而出,屋中安宁片刻,便传来几声撕心裂肺的咳声,一声声不绝于耳。

听着那咳声,凤捷禁不住烦闷的跺了下脚,低声焦虑道:“我去唤太医来,陛下这般郁结在心,会出大事的!”

他说着便欲迈步,凤戈忙伸手揽住他,蹙眉叹息道:“别去了,你便让主子清清静静呆会吧酬”

罄冉离开皇宫,便发疯般御马狂奔,几次险些撞到路上行人。她不知道自己再急什么,似是身后有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一般。

出了谧城北门,便毫不犹豫得掉转马头折向东面,一路飞驰,任由冬日冰冷的风吹过面颊,吹入衣襟。仿似这样,便能消去心里的烦躁和难受。

夕阳缓缓西落,当旷野枯黄的草色晕染上红色柔光时罄冉才缓缓放慢了马速。清风剧烈喘息着,罄丹面有歉疚,抚摸着它,叹了口气。

遥望四周,眼见前方不远山道排开,隐约有旗帜飞扬,罄冉却是一愣。原来不知不觉已来到了谧城东北谷地的青国军营,渡军营。

那日送别燕奚痕,蔺琦墨言凤瑛将孜军营交由他调教,在北郊两人话别后,萌琦墨东来军营,而罄冉则回了谧城。

此刻,不知不觉,她竟来了这里。三日前收到蔺琦墨的信,算算日子,明日他才回来。他此刻人该是没在这里的,罄冉蹙眉,一阵失落,正不知该何去何从,身后却传来一阵马蹄声。

回头去看,竟是凤戈。罄冉的眉蹙的越发紧,握着缰绳的手忍不住用力,清风嘶鸣一声,跳动了一下。罄冉忙松了手,安抚得拍拍它的头。

转瞬凤戈已到眼前,见罄冉蹙眉看着他,他铁青的面上浮起冷色,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执给了罄冉。罄冉忙接住,低头一看,又是一愣,那竟是一面令牌。

“陛下说,云姑娘愿意在军营呆着那便在这里吧,只是战英帝一击不成,必然还会再派人前来,姑娘需得注意安全,莫要再肆意行动。”

第三卷第44章四郎归来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最后一缕阳光洒向天空大地,给一切都镶上了一道金边。罄冉坐在绕山而过的一条小溪边,身后是广阔原野,身前连绵的山峰下星罗棋布的矗立着一座又一座军营。辕门上战旗在旷野晚风的吹动下,猎猎作响,透出几分军营特有的萧飒来。

罄冉托腮而坐,溪水未曾结冰,却隐有寒意透出,空气中都有着冰洁的湿寒,而这种清冽,却能让心沉静下来。

那日凤戈送来令牌便匆匆而去,罄冉独自入了孜军营,以代君劳军的身份。她此番前来军营虽说穿了男装,但却并没有刻意隐瞒女子身份,不曾易容。

孜军营的领军统领白鹤是高门子弟,见的世面也多,常混官场,异常精明圆滑。见她呈上凤瑛亲赐的令牌,又系女子,也不多问,便直呼云小姐。安排她的住宿、膳食、甚至沐浴等小事皆事事躬亲,办的妥帖周到。倒是让罄冉生出几分怪异和尴尬来。

由于凤瑛并未给她安排什么实际的职务,罄冉再军营可谓无所事事,出了营帐更是引来兵勇们侧耳相顾,暗自议论。罄冉便索性整日的呆在帐中,翻看兵书,独自对弈,只每日清晨练会儿剑,傍晚出来散步,日子倒也不算难熬。

昨日凤捷来了次军营,给她送来了几套衣服,及一些女子用的物品。罄冉见他一脸铁青,满是不愿,自是知道若没有凤瑛的吩咐,他怕是恨她还来不及,自是不会主动来关心她。

想到凤瑛的处处关心,想到他奋力挡在身前,迎上那寒冰一般凛冽的剑锋和那日屋中凌乱的血迹。罄冉心里一时歉疚、一时担忧、对那日他的失控已是不太介意,只是心里却似结下了一个疙瘩,想到要留在青国,时不时于凤瑛相对,罄冉便无措的心慌。

忍不住询问了凤瑛的伤势,凤捷却不愿搭理她,只甩下一句:“想知道就自己去看。”便留下郁郁的她,兀自出了营帐,策马而去。

想着凤捷对自己的敌意,想着他临去时那控诉的眼神。再想想凤瑛毕竟是为她受的伤,那般不顾性命的救了她。便是他对她做了那等荒唐事,但毕竟后来他还是不忍真正伤害到她,算起来这种事情是互相的,在她觉得受伤的同时,他定然更不好受。如此想着,她欠下凤瑛的,怕是更多。难道,她真的是个白眼狼,真如凤捷所有是个冷心冷情的女人?

罄冉重重的,不知厌倦的又叹了口气。托腮望着溪水发起呆来,她想,在感情上,她果真是个糊涂虫,是这世上最不解风情的女子了,真真不知凤瑛到底看上了她的哪儿。

夕阳打在面上暖暖的,让人不知不觉便闭上了眼睛,脑子也微微迷糊。忽而,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罄冉骤然睁开眼睛,心一惊,猛地回头,一望之下,却已愣在当场。

但见余辉下,一人一骑快马而来,扬起一阵尘土。她愣愣凝视着那旷野上一点傲然的白,望着那一人一骑快速逼来,眼中掠过欣喜的光泽,仿似痴望间已是不知何所,四周皆空。

蹄声清扬,带着晚风快意夕光轻柔,白马飞腾,白衣呼卷,霞光辉煌,映的整个人美如冠玉,皎若清月,那白色的身影越驰越近。

望着呆愣坐在溪边的罄冉,蔺琦墨面上笑意越发耀眼,他如黑缎般的长发仅用一根丝带挽着,舞动在身后,乌发下,星眸熠熠,眉扬鬓角,笑意疏朗。仿佛清风舞动朗朗明月,又似流云漫卷满天红霞,让罄冉猝然失神。

片刻间,他已驰近,竟不减马速,反倒清喝一声将马儿驰的更快。他一双宝石般闪耀的眸子近盯着罄冉,在她的惊呼声中,于交错之极,弯腰伸臂将罄冉带起。

罄冉愣愣的,见他横冲过来,尚未反应,只觉眼前一花,一阵风过,身子一轻,惊呼未落,人已被蔺琦墨揽腰带起。她青色的衣摆在空中扬起优美弧度,接着便落在了马背上,被扣在了蔺琦墨怀中。

大白兴奋的嘶鸣中,前蹄踏入溪边浅水之中,溅起一片水花,交杂着罄冉飞起的衣袂。在罄冉的惊呼声中,白马腾空而起,蹄扬清空,身下粼粼波光闪过,清溪在夕阳下飞逝身下,犹如飞舞于漫天星光之上。

罄冉扬唇而笑,一股痛快之感油然而生,禁不住让人心情也跟着飞扬。

马儿带着两人自溪河之上一跃而过,落在对岸,又奔出一段,才缓缓放满了速度。

山间晚风寒意拂面,身后坚实的怀抱却驱退了凉意,似乎只要这样呆在他的怀里,纵使冰洁万里,也能并肩而行,踏碎天长日久的冰寒。

蔺琦墨一手揽紧罄冉,一手微提缰绳,大白缓缓停了下来。扔掉马缰,将头深深埋在罄冉颈窝,吸了口气,挑起唇角,蔺琦墨喃喃道。

“真香…”

身后传来他心房有力的震动声,罄冉浅勾唇角,面上红霞染起。却听蔺琦墨慨叹一声,又道。

“数日不见,渴卿若狂。”

他说着便那他生了胡岔的面在罄冉耳根,脖颈处一阵乱蹭,痒痒的,一阵酥麻由颈部蔓延而下,合着他动情的话,温热的呼吸,闹的罄冉又羞又燥,忙向前倾身,拍向他紧扣在腰上的手,嗔道:“油嘴滑舌。”

“怎会是油嘴滑舌,天地可证,我这可是字字发自肺腑!”

蔺琦墨将罄冉前倾的身体拉回,话语委屈的凑上俊面,笑道:“来,冉儿给四郎香个,一慰我相思之苦。”

罄冉嗔恼的抬手,想拍上他挑笑的俊面,可侧目间见他眉宇间凝着重重的疲倦,星眸晶灿的眼中血丝密布,抬手的手便一下子改成了抚摸,划过他清隽的面颊,眸有疼惜。

蔺琦墨哪里受得下她如此目光,只觉这丫头简直就是在勾引他,他双臂一紧,眼中精光大胜,俯身便欲吻上她桃红妖点的双唇。罄冉一惊,忙退了下,撇了眼不远处的军营,辕门处还能看到守军将士的身影。

她急声道:“别闹了,快让我下去,让人看见了!”

蔺琦墨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困的她更紧,朗声道:“看见便看见,爷我和自家娘子亲热,还怕别人看不成。冉儿,我好想你,你想我没?”

见他又凑过来,罄冉只觉自己这个现代人怎生还没他这个读着圣贤书长大的古人来的开放,她发现竟有点害羞,完全承受不住这人的热情。见辕门处兵勇分明已经注意到这边,纷纷翘首望来,顿时心头大燥,大声提醒道。

“这可是军营,你快放开我!这般样子让将士们看见,看你还怎么树立威信。”

蔺琦墨却不以为意的一笑,眨眼道:“军营怎么了?我蔺琦墨风流荒唐又不是第一天被世人知道。”

他说着,不理兀自瞪眼的罄冉,俯身便在她红唇只上重重的落下一吻,吮吸几下,末了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直恼的罄冉低了头,这才望着她粉粉的后颈哈哈笑了起来。

罄冉听他大笑,心口失跳,怕他再行疯癫之举,忙收了女儿娇态,抬手问道:“你去做什么了,这么些日,累成这般?”

蔺琦墨怎会不知她意,笑意微敛,道:“是小殿下的事,嫂嫂将下殿下送来了青国,我去安置了下。”

罄冉一愣,挑眉道:“小殿下?静王的遗腹子?”

见蔺琦墨点头,罄冉眸有所思。青麟马上便要开战,静王妃却在此时将独子送到了青国,这份心智…不凡啊。早就闻静王王妃袁小妹聪慧过人,韬略类男儿,果真名不虚传。

“袁烈武功不弱,冉儿没有受伤吧?”

蔺琦墨没头没脑的话吹过耳边,罄冉回过神来,迎上他关心打量的目光,罄冉莫名有些不敢对视。低了头,心里忐忑,他既连刺客的来历都已查清,却不知凤瑛的事,他知道多少。

罄冉实不欲隐瞒,但却无从说起。若是那日他在身边,许还有倾诉的冲动,可现下已隔数日,气也消了,怒也没了。再加上蔺琦墨和凤瑛现下又是合作关系,罄冉实在不知该不该告诉他。

虽然他什么都没问,她莫名已是想到了那日情景,微微蹙眉,面色已有些微恙。

蔺琦墨见她这般欲言又止的,轻轻摇头,抚了两下她的头发,笑道:“这次还真该好好谢谢凤瑛,为此我也得将这孜军营给他调教的变个模样。”

罄冉听他故意带开话题,微微一诧,抬头凝眉道:“你没话问我?”

蔺琦墨却是一笑,满含包容,望着她满含忐忑的面容,定睛道:“冉儿,我们虽倾心相许,但却不代表你事事都得向我说明。你不说,自是为我好,我只要知道你心里有我,只要知道你是我一生要守护的冉儿便好。不过…你心里有我的吧?冉儿快告诉我,有没有想四郎想的睡不着觉?”

他明明前一刻还是深情款款的,一本正经的,转瞬便变了个模样,又嬉闹了起来,惹得罄冉一阵愕然过后便也轻松了起来,心底却因他的体贴和包容漾起了层层暖意。

第三卷第45章四郎立威

翌日,罄冉醒来时便听到一声声喧哗自帐外传来。她的帐子是白鹤亲自安排的,离练兵场极远,于士兵们的营帐也刻意隔开,异常安静,平日便是兵勇们练兵的声音,并不闻这般的吵闹声,却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匆匆起身,洗涮过后,出了帐篷便遁声寻去。一路营帐连排,却静无一人,一声声喧闹竟是从练兵场方向传来。罄冉微感诧异,徐步走近,直至临近校场才听出了端倪,微微蹙眉,脚下不免加快步伐,转瞬便到了偌大的练兵旷野。

但见练兵场上密密麻麻全是兵勇,从东到西,从北到南,一眼望不到边际。想到竟是孜军营这前后两营驻军一共三万军士全部都聚在了这里,满眼望去,铁甲在曦光下熠熠生辉,蔚为壮观!

她站在最外缘,她的身前尚聚集着一众杂役,十数人,十数人的驻足站定,皆看向远处点兵台。此刻台上,十个穿戴高级统领甲衣的将领团团围着一个昂然而立的白色身影,正是蔺琦墨。

他被拿着不同兵器的众武将围在中央,不似他们穿戴军甲,只穿了件白色的窄袖武士服,阳光下显得十分英挺。似是并未将那些虎视眈眈的军士放在眼中,在他们的森寒兵刃下,他很是欠揍的整理者衣衫,复又弯腰慢悠悠的弹了弹衣角上的尘土,动作说不出的潇洒风流,可恶的漫不经心。

虽是隔的极远,罄冉看不清他的面容,可却知道,他此刻面上定是带着能让人气急败坏的笑容,这厮向来有让对手抓狂的潜力。

这孜军营为青国护卫京畿两大营地之一,是耀国文帝为将时一手创建,军中兵勇多是显贵子弟,子承父业,代代相传。由于孜军营担负着拱卫京畿的大任,这里的将士,甚至每一个兵勇都可谓是皇帝的心腹,在朝廷有大事发生时,孜军营将士们也最有机会建功立业,所以许多朝中将领都是自这孜军营中提拔的出众之辈。

因此京中贵族也都乐意将子弟送到这里来,一是得到提拔的机会多,二来这是皇帝的亲卫,军中待遇自是一般军营不能比拟的,再来,即是拱卫京畿,自是不必前往前线,要冒的风险却是少的。

这是个乱世,是个尚武的时代,便是冲着这三个好处,多少贵族,乃至皇亲都将子弟往这里送。只是这孜军营挑选兵勇时要求极严,但有入者,定是有些功夫在身的。也是如此,这里上至将领,下到每一个兵勇自是有着于普通军营相别的傲气和清高,向来不服管教。

蔺琦墨虽是威名在外,为帅时震慑四国,但是他终究是一个异国人,凤瑛将这孜军营交由他调教。这些人自视出身高贵,又作为皇帝亲卫,实乃皇帝心腹,日后定将前途无量,青国的将领他们都未必会放在眼中,更何况蔺琦墨这样一个在他们眼中叛国求荣的异国人?能有现在这一幕,倒也在罄冉意料之中,并不觉得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