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若拉着莫静到厅内坐下,小声道:“我找人打听过了,之前南宫郁并没有杀了你表哥燕鸣,而是将他关在天牢之中。你若当真想报复他,现在就可以下令,杀了他。”

莫静一怔,想了许久,忽然苍凉一笑:“杀了他,又能让我心里好过些吗?”

“若你不想杀了他,我也可以让人放他出去。你既然恨燕氏,想要报复他们,那就你自己动手好了。”傅云若拍拍她的肩膀:“也该让他们看一看,咱们女人不是弱者。”

莫静点点头:“云若妹妹,谢谢你了。”

“云若!”一个略带笑意的男声响了起来,傅云若没回头已经听出了是谁的声音。

“贺兰鹰。”

他踏进厅内,笑道:“我正想着你呢,你就过来了。”

莫静起身离开:“我去给夫人帮忙去。”

傅云若没有看到轩辕隐,沉默片刻,才问:“隐呢?”

“我说他走了,你会不会伤心?”贺兰鹰似笑非笑地说着。

傅云若抬眸,“别开玩笑了行吗?”

贺兰鹰半正经地说着:“他是真的走了。”

傅云若一震,猛然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服:“他走了?回隐宫了吗?”

贺兰鹰没有直接回答:“我们隐宫在京城分舵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不走又干什么?今天在街上看到你和南宫昕乘着龙辇而过,风光无限,我们可是落寞万千啊。”

傅云若松开手,转身在屋中走来走去。

他真的走了吗?

轩辕隐,可恶,可恶!

那天她明明跟他说好了的,不走。

一转眼,他又食言了吗?

“随便他,他爱走就走,再也不理他了!”她低哼一声,分明带了几分赌气的意味。

贺兰鹰朝外望去,笑道:“宫主你听到了没有?云若说再也不理你了,这下看你怎么办。”

傅云若抬眸一看,居然看到轩辕隐正站在厅门口,定定地望着她。

“贺兰鹰,你丫的敢骗我!”她回眸怒瞪,三步上前朝着贺兰鹰就是一掌扫去。

贺兰鹰连忙一跳这才躲开了她的攻击,他笑嘻嘻地跑了出去:“你们好好谈谈,我不奉陪了。”

傅云若追了上去,却被轩辕隐抓住了手:“若儿。”

她当即停了下来,默不作声地拉着他就走。

待到了他的房间,她打开门将他拉了进去,碰的一声关上门。

她背对着他,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过了许久,她才蹦出一句话来:“你想走是吗?”

他从身后抱住了她,埋在她乌发间低喃着:“今天我在街上看到皇辇经过。”

那时,她在万人中央,接受着万众膜拜。

而他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仰望。

他甚至,连自己的真面目都不能露出来,像一个在角落里生长的小草,没有资格仰望大树的伟大与光芒。

那时候,他第一次感觉,他和她的距离是如此遥远。

他恨透了这种感觉。

坐在她身边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南宫昕。

而他只是一个甚至见不得人的,被人人畏惧恐慌的魔头而已。

他承认,他嫉妒得快要发狂了。

“我看到你了。”傅云若柔声说着:“你不高兴了,是吗?”

他扳过她的身子,热烈的,直接的,不安地盯着她的眼睛:“你认为我该高兴吗?云若,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回隐宫好不好?要是你不喜欢隐宫,我们也可以去别的地方,只要你喜欢。”

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痴情缠绵(26)

轩辕隐扣住她的十指,顿了顿:“可是,我不能忍受看着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南宫昕是你的丈夫,那我,又算是你的什么?”

傅云若笑了起来:“你是我的隐啊。”

“若儿!”他握紧她的手:“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她咕哝一声:“我也不是在开玩笑啊。隐,如果——”她敛眉,声音低了下去:“如果你真的觉得难受,真的觉得留在我身边让你这么为难,那你就走好了。”

不是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今天在街上看到他时,她就想过很多了。

她看得到,他的寂寞,那么深,哪怕站在喧闹的人群中,也不能让他的唇绽开笑花。

“我为难,我难受。”他低头:“只要待在这里,想到有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会难受。若儿,我爱你,可是,我无法跟任何人分享你。”

她缓缓地松开他的手,从左手,一根,一根手指;到右手,一根,又一根手指,最后,完全分开。

她笑了起来,那么璀璨:“你要走就走吧,反正,反正没了你我还是一样生活,没了你我也不会活不下去。既然你这么为难,我也不想强人所难,你走——你走!”她伸出手推他,好像在推一个玩偶一样。

轩辕隐一震,目光带了一份恼怒和气愤:“傅云若!”

他到底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反复无常,她贪心,她无情,她勾魂魅惑又妖精一样索取所有。

她瞪了他一眼:“我听得到!你一天到晚叫着要走,我让你走了,你为什么不走?我傅云若不会求你,你要留,那你就心甘情愿地留下来。别到时候怪我逼迫你,你向我索取身份,我没身份给你,若你接受不了,那你就走!”

轩辕隐目光顿时冷了下来,他握紧了双拳,忽然他转过身啪的一声打开门,扬长而去。

傅云若咬住嘴唇,看着他的背影从她面前缓缓消失。

碰的一声,她关上门。

靠住门板,她整个人瞬间虚软,顺着门滑落了下来。

他们都要问她索取一个身份。

爱一个人是一种甜美的负担,可是被很多人爱,难道就不是负担了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之前她不想他离开,那是出自心底的一份自私的想法。

可是,现在让他离开,却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如果留下来让他这么痛苦,她难道就能品尝着他的痛苦享受残酷的甜蜜吗?

何况,她讨厌束缚,讨厌拘束。

她不想谈情说爱,在感情的世界里,她想做一个高贵的王后,笑着看别人在脚下跪拜。

而自己,片叶不沾身。

也许,她最爱的是自己。

可是,谁能说,不爱自己。

今天在街上看到轩辕隐,她突然有些恐惧。

她对他的在乎,已经太过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即将陷入漩涡的叶子,在漩涡的外围不断地挣扎。

她不要进入那漩涡之中。

不想陷入爱中,像个疯子一样。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冷情也罢,她只想品味爱情的甜美,却不想陷入爱中。

而轩辕隐,又是否是她所要找的那朵花呢?

不管他是还是不是,她都不能再自私地非要他留下来了。

傅云若想了半晌,舒了口气。

起身,打开门,她朝外走去。

她离开了水忆府中,戴上面纱,一时间,心中郁卒得好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无法纾解。

她往前走去,看到旁边的酒楼,直接走了进去。

虽然戴着轻纱,她一踏进酒楼之中,还是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虽未完全看到真面目,但那娴雅妖娆的姿态已然勾动人的心弦。

有人想起,她就是那先前曾经在柳条巷引起过轰动的神秘女子。

“老板,给我楼上的雅间,送几壶好酒来。”她淡淡说着,径自往楼上去了。

店小二忙不迭地引她上楼,将她带进梅字号雅间之内。

待酒菜送来,她一个人自斟自饮,啜饮着辛辣的酒液。

她前世的酒量好得堪称千杯不醉,但这个身体似乎并没有喝过太多的酒,显然有些酒力不济。

她还当成以前一样,一连喝下三杯,就觉得有些头昏了。

“想喝点酒都不能尽兴,太没意思了!”她揉了揉发昏的脑袋,已经觉得有些微醺了。

又喝了几杯,她趴在桌上,望着酒壶上的花纹,叹息着。

为什么她会把自己弄到了这步田地?

傅云若,你不是最潇洒的吗?

还借酒浇愁,真是个笨蛋!

想到这儿,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从梅字号房走了出来。

刚一出来,顿时就撞上了一个路过的年轻公子,那人被她这么一撞,身形一个踉跄,骂骂咧咧地叫了起来:“你没长眼啊?”

傅云若根本没在意他说什么,低头扶着柱子,晃晃悠悠地往下走去。

“嘿,你给我站住,你撞了本公子,就这么走了?”那男人冲过来抓住她衣袖,傅云若已经半醉不醉了,心情烦躁地挥了挥手:“你烦不烦啊?”

眼前的男人在眼前变成了八个,她根本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男人看到她蒙着脸,“哼,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他一手拽掉了傅云若脸上的轻纱。

下一刻,他目瞪口呆地望着傅云若的脸,差点瞪凸了眼睛。

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春江水暖

傅云若甩开他的手:“滚开!”她醉醺醺地往下走去,不知道她的容貌已经引起了一阵倒抽气的声音。

客栈内的所有人都惊艳地望着正醉醺醺下来的醉美人。

此刻她两靥带娇,明眸若水,因为酒气而染上晕红的脸庞宛如盛放的牡丹,一蹙一颦一笑,都自然绝代风华。

身后的那个公子终于反应过来,他三两步挡住了傅云若的路,目露淫光:“姑娘这么撞了我,难道不该说声道歉么?不如你陪本公子喝一杯怎么样?”

傅云若不耐烦地推他:“好狗不挡道,滚开!”

她一句话惹得堂内众人发笑,这公子面子下不来,顿时恼羞成怒:“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哼,来人,把她带回府去!”

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旁人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了。

傅云若根本不理会他,径自下了楼,却被几个公子的下人给拦住了。

“小娘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傅云若头昏脑胀,眼前的人影摇晃,晃得她难受极了。

“别晃了…”她咕哝一声,挥开身前的人往前走了两步,一个踉跄,栽进一个宽广温暖的胸怀之中。

好软的棉被…

她脑中只闪过这个想法,醉意袭来,让她在来人胸口蹭了蹭,真当他是棉被了。

她闭上眼睛,沉睡了过去。

傅云若陷入了黑甜香,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恍惚中感似乎有道灼热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巡视,让她十分不舒服。

她想睁开眼,却觉得眼皮沉重万分,浑身酥软。

肌肤一凉,一个湿软的物体慢慢探了上来。

她轻吟了一声,只觉得一股酥麻快.感从肌肤直冲头皮。

这是在做梦吗?

她轻吟一声,只觉得那湿软的物体缓缓滑下,在她的娇嫩的肌肤上翻搅舔舐。快.感如同浪潮一***冲击她全身,她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个灼热的物体猛然冲进了她体内!

“啊!”她恍惚着睁开眼睛。

眼睛有些模糊,男人壮硕的身体正伏在她身上剧烈猛攻,随着他如同狂风暴雨般的冲击,她只觉得浑身酥软,欲情横流,难耐地轻吟起来。

男人的面孔有些模糊,却渐渐幻化成一张让她十分熟悉的脸孔。

“隐…”

他…不是走了么?

“隐…是你吗?”她伸出手缓缓抚上那张魔魅的俊颜。

男人身体一僵,停了下来。

“隐,呵,我一定是在做梦对不对?你一定气死我了,怎么可能还来找我呢”她低叹一声,眼前模糊一片,只有那张容颜依旧清晰。

若这只是一场春梦,她倒宁愿这梦永远不醒来。

若这只是一场春梦,她倒宁愿永远沉浸其中。

男人忽然从她身体里退了出来。

“不许走!隐,别走,别离开我!”她猛然抱住男人,“别走!”

男人忽然将她压倒,狠狠冲进她身体里,如同猎豹在草原上迅猛奔跑。

是狂风暴雨摧梨花般的狂野力量,让她不由随着他的力量而娇喊低吟。

男人炙热的唇瓣吻上她的,唇舌交缠,火热而缠绵。

男人的力量越来越猛,几乎将她抛至巅峰。

欲情巅峰,她在云端盘旋,依稀间仿佛又看到轩辕隐霸道邪魅的面容。“隐…”

她依旧喃喃念着他的名字,而身上的男人则喘息着将她紧紧拥进怀里。

她沉沉睡去,迷蒙中依稀喃喃念叨着:“不许你不爱我…”

一夜旖旎度春/宵,红罗帐暖锦衾薄。

她缓缓醒来,帐外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只有烛火依旧明亮。

浑身如同被人揍了一顿般乏力,她揉揉昏沉的脑袋,忽然几个火热激情的画面电光火石般打进她脑袋中!

她一僵,猛然瞪大了眼睛,最后一个瞌睡虫被赶跑了。

她…

是做春梦了?

还是跟男人上床了?

昨天的情形赫然在目,她只记得自己喝醉了,然后碰上了一个讨厌的男人死缠着她,后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