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不到十步的距离,她停了下来。

这个距离,她更清晰地看到了他的衣衫,看到了他让她熟悉至极的打扮。

她动了动嘴唇,几次仿佛有话要说出口,却完全梗在喉咙里,吐也吐不出。

好半晌,她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

该,说什么?

他未动,她也未动。

又过了许久,她终于从嗓子里发出一个几乎不似自己的声音:“隐?”

一出口,她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这怎么会是她的声音呢?这么难听,这么沙哑,这么奇怪。

他转过身来,是她熟悉的面庞,熟悉的眼眸,熟悉的,目光。

“若儿——”他俯身挑起她的下颌,轻柔地,缠绵地吻上她的唇瓣。

她闭上了眼睛,战栗着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缓缓扑来,略带凉意的唇吻住了她的。

她忽然一瞬间鼻子一酸,听到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好想你,好想你——”

他的话音渐渐远去,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等到她再醒过来,发现自己正斜坐在湖心亭中睡着了。

抬眼看去,周遭什么也没有。

更不用说,轩辕隐了。

是在做梦吗?

她一瞬间迷糊起来。

可是那种感觉却如此真实,好像真的看到了他。

PS:O(∩_∩)O~13更了,思思突然觉得自己好勤快哈。明天继续当咱的小蜜蜂嘿嘿,大家踊跃滴给花花,思思就有动力了,明天起码还是10更,至于加更不?…奸诈滴飘过…

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春情晚(14)

是她在做梦还是真的看到了他?

大抵是自己在做梦了,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她起身,缓步离开了湖心亭。

为什么在此刻,她还觉得,他曾经出现过?

她回眸望着苍茫夜色中的湖心亭,摇了摇头。“我是做梦了吧。”

她回宫睡觉。

傅云若一早醒来,看到南宫昕正睡在她身边,他已经醒了,正在笑望着她:“你跟他和好了啊?”

“算是和好了。”她笑着说:“那个笨蛋,居然没有碰过夏贵妃。”

南宫昕大汗:“他这么做是想干什么?”

“为了气我,想让我吃醋的。”她翻个白眼:“这家伙的手段好白痴啊。我看,真有必要让你们合二为一就好了。”

“你打算怎么做?”

“找原因,找病根嘛,然后对症下药。我虽然不是大夫,但这个道理还是懂的。”她眼珠一转,想起了什么。“我们请戏班子到宫里唱戏好不好?最近好无聊。”

“随你。”他温柔地说。

傅云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你今天不上朝吗?”

“我跟他们说朕身体微恙,不能上朝了。我这手可没法批阅奏折了。”

是啊,这手受了伤,现在缠着纱布,动一动都痛,还怎么批阅奏折?

傅云若低眸;“都是我的错,才让你当了炮灰了。我跟他的争斗倒报在你身上了。这算是什么事啊。”

南宫昕笑道:“好了,反正你们都已经和好了不是么?”他垂眸吻上她的红唇:“或者我们来做些别的事情…”

她低喃着:“你不是手痛么?”

“不妨碍我们…云若,我好久没碰过你了…”他喘息着压了上来:“我想要你…”

傅云若伸手解开他的衣衫:妩媚地睨了他一眼:“那你还等什么?”

南宫昕呼吸一窒,低头再度吻住她的红唇。

朝起的宫女在寝殿内听到了令人脸红耳热的呻吟声。

男女的喘息低吟让宫女脸上一红,连忙逃了出去。

“皇上和娘娘还没起么?”外面的宫女问着。

“他们一早就在那…”

两个宫女咬着耳朵,低低地笑了起来。

“想不到皇上居然一点不介意娘娘跟旬王爷的事,还这么疼爱她,这可真是出人意料。”

“娘娘可真是手腕一流啊。”

直到过了半个时辰,里面才传来傅云若叫人进来的声音。

宫女们准备好了,这才踏入其中,服侍他们起床。

便有宫人端来了早膳,傅云若和南宫昕一边吃着一边闲聊几句。

傅云若让人去宫外找个正规的戏班子进宫唱戏,她当然不止是为了听戏,这回也是为了南宫昕。

等到下午请了京城内最为出名的戏班子‘德云班’入宫,傅云若还亲自去看了,跟班主议论了几句,吩咐了他一些事情。

这天晚上,她亲自动手,做了好菜,等着南宫夜回来吃。

一直到了很晚,南宫夜才从御书房回来。

“国事很忙么?”她随口问了一句。

南宫夜点头:“是啊,最近西北旱灾好不容易平息了,东南的涝灾也已经好了许多,只是最近东临国蠢蠢欲动,很有些麻烦。”

“夜,我想跟你说件事情。”她放下了筷子看着他。

“干嘛弄得这么郑重其事的?怎么了?”傅云若顿了顿:“我其实,是想跟你讨论一下,关于你和昕这人格分裂的问题,怎么治。”

他顿了顿,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夜,你知道的,再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和他这样,白天晚上做什么事情对方都不知道。会为对方承担什么过错,更是不清楚。难道你就不想白天的时候也出现吗?你就只想拥有一半的时间吗?”

南宫夜沉默着,他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若是我真的配合,你就有办法治好吗?那到时候,我还存在吗?”他问:“如果只剩下南宫昕呢?”

她摇了摇头:“你不要再逃避了,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是什么结果呢?”

他放下筷子,起身朝外走去,“我不想谈这个问题。”

“南宫夜!”她从身后抱住他:“你不是问我,怎么才肯原谅你吗,我的条件,就是你答应配合我,一起治病。”

他恼道:“你不要逼我,我——”

她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其实有些害怕是不是?可是,夜,如果想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我们就必须做出决定,逃避不是办法,迎头直击才是上策。你没治好病,就永远是一个病人,而不是一个健康的人。”

“你有确定的法子可以治好我?”

她摇摇头:“我不确定会怎么样。也许你消失,也许昕消失,或许你们也可能融合成一个新的人。可不管怎么说,那还是你们,不是么?”

他犹豫了很久,才说:“好吧,我答应你试一试。”

傅云若松了口气:“好,咱们不怕,大不了,我再刺激你一下,说不定你又回来了呢。”

是该找个办法治好他们的病了。

“明天咱们去看戏,怎么样?”她笑着问。

南宫夜挑眉:“看戏?看什么戏?”

“我从宫外请了个戏班子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看戏咯,你必须跟我去看。”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什么戏非得我去看。”

“戏啊,那就是醉打南宫夜咯!”她笑嘻嘻地说着。

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春情晚(15)

这场戏,倒并不是醉打南宫夜。

第二天晚上,傅云若在宫里摆好的戏台子,德云班的人也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上台了。

傅云若和南宫夜携手在台下坐好,还请了夏贵妃一并前来看戏。

南宫夜奇怪道:“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傅云若神秘地笑了笑:“你呀,就好好看戏就是了呗,其他的也不要多想了。”

“皇后姐姐,今天这唱的是什么戏?”夏平阳小声问着。

傅云若淡淡道:“一出新戏,你看看就知道了,嗯,戏开场了。”

众人将目光转向戏台,只见两个小生走上台来,原来是兄弟二人。

“二哥,来来来,陪小弟喝上几杯!”青衣男子自称四弟,与蓝衣男子一同坐下饮酒。

二人推杯换盏,蓝衣男子不胜酒力,没有喝几杯,倒是青衣男子似乎心情不好,一直喝着。

南宫夜看得莫名其妙:“这是在做什么?”

“你别急,往下看就是了。”

南宫夜将目光转回台上。

这时两人皆已昏昏欲睡,蓝衣男子忽然惊跳而起,“遭了,起火了,来人呐,救火呀!”

他慌不择路地往外跑去,刚好撞上几个侍卫打扮的人:“二公子,怎么起火了?四公子呢?”

“四弟?他不是回房休息了么?难道他还在屋中?”蓝衣男子急忙赶回,心急如焚地唱着悲伤的曲调。

咚咚咚——轰轰轰——

仿佛天雷炸响,蓝衣男子越唱越急,一个飙高,停了下来,长哭:“四弟呀,二哥对你不起!害了你的性命——”

侍卫出场,叹道:“可惜了如此年轻的四公子,就这么命丧火海。”

忽然蓝衣男子惊恐的声音响起:“四弟来了,你的魂魄来找我索命来了吗?是哥哥的错,哥哥的错呀…”

南宫夜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焦虑急迫的情绪中,他的脸色瞬间从晴转阴,从喜转怒。

有什么东西,像在拿着钉子狠狠刺进脑袋中一样,剧痛无比。

一闪而过的画面仿佛也带着这样一种类似而熟悉的画面。

他忽然捂住了脑袋,低吼起来:“停,停下来!”

“皇上您怎么了?”夏平阳惊慌地问道:“太医,快去叫太医来!”

傅云若握住他的手:“夜,你怎么样?”

他推开了傅云若,捂住头,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一黑,猛然栽倒在地。

傅云若连忙指挥人去叫御医来,一边叫人把他抬回龙泽宫去。

太医匆匆赶来诊断,说是急火攻心,并没有大碍。

傅云若有些紧张,她猜测南宫夜是因为刚刚的画面受到了刺激,这才会想起了过去的事情,然后神经反射,这才会导致他头痛。

这么说,她安排的这一场戏码还是起了作用的。

待会,他醒过来,不知道是恢复正常,还是原来的南宫夜?

又或者变成了其他?

她紧张地等待着。

“姐姐,皇上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看戏,他怎么会…”夏平阳探头过来,看着昏睡不醒的南宫夜。

“他也没什么,妹妹回去休息吧,太医都说了,他没什么大碍。”傅云若打发她离开,不想让她看到待会南宫夜可能出现的特别状况。

夏平阳动了动唇角,终究什么也没说,欠身行礼离开。

傅云若在床边坐了下来,直等到自己昏昏欲睡了,也没见他醒过来。

她干脆上床睡觉,心想,或许他也不会有什么事。

睡到半夜三更,傅云若被一阵低低的说话声给吵醒了。

她模糊地睁开眼睛,忽然发现南宫夜整个人抱坐在床头,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着。

傅云若靠近了他,“夜,你怎么啦?”

他抬起头,静静地望着她,目光忽然纯真如孩童,“母后——”

傅云若顿时一僵,不会吧,他被刺激之后变成了小孩子?

她手一抖,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他,“南宫夜?南宫昕?”

她喊了两声他都没有回应,只是傻呆呆地看着她:“母后——”

傅云若顿时觉得一阵晴天霹雳打来。

老天,怎么会这样?

她颓然坐倒在床上:“不会吧,变成白痴了?”

这可怎么办呢?

她忽然又听到一阵奇怪的压抑的笑声,回眸一看,只见那家伙神情一变,笑得很夸张:“看你被吓的——”他将她扯进怀中,邪魅地问:“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傅云若挑眉:“你是南宫昕还是南宫夜?”

刚刚他还一副白痴样,难道只是在装象骗她不成?

“别管我是谁,我是能让你快乐的男人…”他低喃着吻上她的红唇,三两下解开了她的罗衫,将她压在身下。

“停一下,你——”这到底怎么回事呀?眼前的男人,既不像南宫夜,也不像南宫昕。

这到底是个什么品种?

他眨眨眼,魅惑地低语,声音温柔:“云若,你不是说要补偿我的吗?你忘了送我生日礼物,现在我可都知道了。你要补偿我——”

“唔…”她再度被封住红唇,眼前的人,既是南宫昕,也是南宫夜?

他刚刚说这话的意思,难道不是南宫昕说的意思么?

南宫昕不知道她忘记他生日的事,他刚刚说现在我都知道了,岂不是说他的记忆完全融合了么?

想到这儿,她分开胶着的唇瓣,喜道:“笨蛋,你什么都想起来了吗?”

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春情晚(16)

他点点头:“当然了,我都想起来了。我还记得自己是如何一寸一寸吻过你的肌肤,你好美,我的妻,每次你都让我蚀骨消魂,飘飘欲仙——”

傅云若脸颊一红,这家伙怎么变成这样了?尽说这种让人脸红的话。

她推开他,“你真的想起了你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