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一颤,忽然眼眶微红,气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烧伤了?”

他转过头,淡淡道:“你去照顾东凌霄了。你们都说,他伤得不轻。”

他的话如此平静,平静中却隐约透出一股淡淡的寂寥。

事实上,他的伤也并不比东凌霄轻。

但是,当他跑出那火场时,他的黑袍遮掩了他的伤情,或许当时她的视线,众人的视线,都在东凌霄身上,而未曾注意过,他这个进去救人的人是否也伤到了?

他以为,她会起码抬头看看他,或者跟他说:“你没事吧?”

可是,她没有。

其他人,当然更不会有。

她的注意力一直在东凌霄身上,然后进去照顾他,再也没有回来。

那时候,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他恍如雕塑,不知不觉就走到甲板上。

他不会使用心计去谋得她的注意,不会拐弯抹角。

对她的爱,是澄澈无伪的,可是,她对他,却未必如此。

谁都想得到一份唯一的感情,谁都希望心爱的人眼中只有自己的存在。

可是,这又是多少人所奢求的呢?

他只觉得自己爱得如此卑微,好像低进了尘埃里,看也看不到的卑微。

是否,在爱情中,爱得比较多的那个人,都会比较痛苦?

他不知道。

可是,一时间,他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和她还能如何走下去。

或许,是他根本就退却了。

就算真的治好了病,就算他能活下去,她的身边,又是否只会有他一个人?

而得不到这样唯一的感情,对他而言,只是痛苦。

他像荒野上的狼,一生只为寻觅那一生的伴侣。

如果寻不到,那么,它宁愿孤寂一生。

他看着傅云若,只见她鼻翼微微一动,眼眶微微发红,滚烫,最后涌出了晶莹的泪珠。“你这个笨蛋!”

她紧紧搂住了他,在他怀中哽咽着:“对不起,隐,我以为,你没事。”

他一直都那么强大,一直都像王者一样拥有破坏性的力量,他可以在瞬间杀掉那么多的人。

她一度甚至以为,除非他愿意,没什么可以伤到他的。

但她忘了,火魔是不留情的,他再强大,也终究是个人。

他不是神,所以他不可能挡得住火苗的袭击。

再强大的英雄好汉,也有最柔软的地方,他们也有不能掌控的一切,比如天灾,比如水火无情。

她是他最柔软的地方,可是,她却用这最柔软的地方,狠狠刺伤了他。

她忽略了,他也有脆弱的一面。

轩辕隐沉默着:“你没什么对不起的,只是你的心不在我身上罢了。”他抬起她的脸庞:“云若,你不必可怜我,同情我。若是因为这样,你才跟我在一起,那我宁愿不要。”

傅云若摇头:“不是同情,不是可怜,你以为我有那么多的同情心可以施舍给别人吗?我怎么会不在乎你?我只是把你看得太强了,谁让你一直是那么强大的一个男人呢?我没想到,你也会受伤。”

轩辕隐摇头:“我是人啊,是人都会受伤的。”

“可我有时候会把你当成神了,忘了你其实是个人,谁让那么厉害呢?”她眨了眨眼,扑进他怀中:“别再说些气话了好吗?我不是故意要忽略你的,我发誓,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傅云若摇着他的手臂:“隐——”

他转眸:“我不想跟他一道走。”

傅云若眼睛一亮:“要不这样,咱们自己去泉州,等到了泉州,再跟他去蓬莱岛。这样,总行了吧?”

他勉为其难地说:“好吧。”

她擦了擦眼睛,笑了起来:“都怪你,害我又哭得像个小孩似的。”

轩辕隐垂眸,伸出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你会一直跟我在一起吗?”

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浓情切切(19)

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浓情切切(20)

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浓情切切(21)

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浓情切切(22)

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浓情切切(23)

傅云若低喘,娇笑着顺手解开他身上的衣服,看到他身上包扎的纱布,叹道:“你受伤了呢,能和我…”

“这点小伤,没有什么大碍的。”他以前受过比这更重的伤,还不是一样挺过来了。

何况只是皮肉伤而已。

他的眸光亮的出奇,此刻她就在他身边,在他怀中。

他们拜堂了,成亲了,现在,算是洞房吗?

只不过,这里没有红烛高燃,没有亲朋喧闹。

但他们有彼此,这就足够了。

轩辕隐低头爱恋地再度吻上她的唇:“若儿,我爱你。”

傅云若娇吟着,感觉到他的大掌滑过肌肤,略微粗糙的手掌带来奇异的触觉,让人甚至在一瞬间有种战栗的火花冒出来的错觉。

今夜,没有明月相照,只在这乡野客店的昏黄烛光下,他和她渡过这一场似假还真的洞房夜。

他闯进了她的芳菲园,用力地进攻,一再地深入,深入,好似要将她的所有敏感点一一激发,让她在他身下欲死欲仙。

欢情时刻,她娇靥殷红,乌黑的眼眸雾蒙蒙的,闪动着激情的泪光。她贝齿轻合,忽然咬住了自己的手指,那绝顶的妖娆妩媚几乎一瞬间就夺去了他的魂魄。

“隐…嗯啊…”她的呻吟如丝绸般的柔滑,低喘像百灵鸟般的动听,听在耳中,无比的煽情,让人意乱情迷。

不管这场放lang形骸的欢情到底能持续到几时,他和她沉醉在这场彼此的快乐盛宴中,久久不愿醒来。

空气中不断传来暧昧的声响,一股淡淡的欢情麝香味蔓延开来,甜腻的味道让这暧昧的气氛更加多了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持续到永远吧。

他望着她,紧紧地拥住。

他想跟她一起走完这人生的路,还想跟她一起看这世间的风景。

云若,我爱你,爱你,爱你…

可是,你爱我吗?

......我是分割线呀

“皇上,这是臣妾刚刚叫人熬煮的人参鸡汤,皇上您喝一口吧。”夏贵妃端了碗鸡汤,盛了一勺子,想要喂南宫昕。

南宫昕冷淡地转眸:“朕不想喝东西现在。”

夏平阳的手顿时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但她转得很快,笑道:“也好,等皇上想喝了,臣妾再服侍皇上喝汤。”

她顿了顿:“不知道皇后姐姐这会儿在哪儿呢?奇怪,她怎么还不回宫呀?难道她不担心皇上的伤势么?”

虽然过了两天,南宫昕的伤也并没有特别好转,毕竟他的伤太重了。

南宫昕听到她说的这番话,握住双拳,眸底带了丝挣扎和痛苦。

是啊,傅云若,到底去哪儿了呢?

南宫旬虽然说寻遍了皇城,但仍然没有影踪。

他只说可能她出城了,好像还是轩辕隐一道。

听到这些,他当时整个人都懵了。

他绝对绝对没有想到,傅云若跟轩辕隐走了。

他想过傅云若可能跟谁在一起,跟南宫旬,或者跟谁,但绝没想到,是轩辕隐。

然而,已经有很多人看到他们出现在集市上,轩辕隐的银眸,他的面容十分明显好认,绝不会错的。

只是,她曾经不是跟轩辕隐早就断绝关系了吗?

轩辕隐不是一直在隐宫的吗?

他何时来了京城,何时竟然又跟傅云若搭上了线,他竟是半点都不知晓。

此刻想来,她不知道瞒了他多少事情。

说不定,轩辕隐早就到了京都,早就与她暗通款曲了。

只不过,他不知道而已。

她难道在隐宫的时候已经爱上了轩辕隐吗?

当时,她离开的时候曾经说得那么决绝,可是当时的她,甚至在刚离开时,梦中喊过轩辕隐的名字。

他不是没有听到,只是从不曾告诉她。

此后,她就安静了起来,再没有提起过轩辕隐这个人。

但,如果没有关系,轩辕隐为什么会刚巧出现在京城?

若是他们这段时间没有交往,她怎么可能就会跟他就这么走了呢?

想清楚了一切,他只觉得嫉妒的烈火和悲哀共同在心底燃烧,将他焚烧殆尽。

他知道她不止是有过他一个男人,和南宫郁是因为被迫,和南宫旬是为了气他,可是离开了轩辕隐的她,为何,又再度扑入他的怀抱呢?

他一边想着,整个人都像一个雕塑,完全没有任何意识。

“皇上,您说臣妾这一胎,是皇子还是皇女呢?臣妾想,一定是皇女吧。”夏平阳满是慈爱地轻抚着小腹。

南宫昕低冷地笑了起来。

是皇子还是皇女,他根本就不关心。

生在帝王家,他见多了皇子皇女,见多了阴暗血腥。

而今融合了南宫昕和南宫夜性格的他,不止有仁慈,更有阴狠。

何况,他已是帝王,考虑问题更有所不同了。

哪个当皇帝的,仁慈?

他根本就从没认为她怀的是他的种。

他再怎么喝醉,总会有点痕迹的,他完全不记得这回事。

她爱生孩子,让她生好了。

皇室有的是办法确认血缘关系。

到时候,就别怪他残忍了。

“皇兄!”南宫旬走进殿中,看到夏平阳,脸色不冷不淡。

“旬王爷,本宫不打扰你们说话了。”

她仪态万方地离开龙泽宫,看那派头姿态,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后宫的主人。

也是呢,母以子贵,何况,南宫昕还没有孩子,就更珍贵了。

“不是我说话难听,我实在喜欢不起来这个女人,她的眼神,不干净。”南宫旬做了总结。

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浓情切切(24)

南宫昕淡淡道:“她干净不干净,不关我的事,我又对她没意思。查到傅云若的消息了吗?”

南宫旬在他身边坐下:“你现在找到她,她怕是也不会回来的了。”

“可是,我更想知道她到底在哪儿,她到底过得怎么样了。”他顿了顿,“是不是她从此就要跟轩辕隐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说不定呢?”南宫旬顿了顿:“你当初没有告诉她实情,以傅云若的个性,我想她是不会谅解你的。就算她以后知道了你的苦衷,只怕也未必能回到以前了。二哥,你还是先想明白的好。”

南宫昕沉默了片刻,忽然苦笑道:“我何尝不明白。如果这是当一个帝王的代价,三弟,我甚至宁愿不当这个皇帝。”

南宫旬望了望他,不再说话。

其实,他隐瞒了南宫昕有关傅云若的消息。

他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是好还是坏,是错还是对。

我是分割线呀

傅云若和轩辕隐一早起床,吃了早饭就离开了客店。

为了方便,轩辕隐干脆买了匹马赶路,因为到灵州,还有不短的路程。

骑在马上,傅云若靠着他宽阔的胸膛,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欣赏沿途的风景。

官道上到处是来来往往的人们,十分热闹。

他们二人虽然都掩面而行,但这样一对男女光天化日下公然搂抱在一起还是惹得许多人频频将视线转移到他们身上。

轩辕隐看得不满,一抬手就想杀人,被傅云若拦住:“好啦,别管他们怎么着,我们走自己的路,他们爱怎么说就说去呗,反正我们也不会少块肉的。”

轩辕隐哼了一声,这才作罢。

他一边问道:“你唱的是什么歌,怎么听不懂呢?”

傅云若笑嘻嘻地睨了他一眼:“你当然听不懂啦,我唱的是我…”其实是英文歌,他怎么可能听得懂呢?

“是什么?”

“是我瞎编的歌啦。对了,隐,你家是在哪儿呀?”

轩辕隐脸色阴沉下来:“我没有家。”早在他被赶出家门的那一天,他就不是那个家的人了。

傅云若捏了他一把:“你敢说你没有家?那我是什么呀?”

轩辕隐眸光柔和了些:“你是我的妻子,若儿。”

傅云若撇撇嘴,转过头去:“我可看不出你哪里把我当妻子的,你连你过去的事情都不肯跟我实话实说。”

轩辕隐摇摇头:“不是我不告诉你,实在没什么可说的,我家中人早已搬走了。不说他们了,我早跟他们没任何关系了。”

傅云若没有再问下去,只搂住他低喃道:“你呀,别想那些事情了,也别把他们记挂在心里,放宽心些,就会活得很开心了。”

“嗯。”

马儿不紧不慢地奔跑着,行了一天的路,直到晚间方才抵达灵州城门。

还好赶在城门关上之前进了城了,要不就得露宿野外了。

两人骑着马到了城东一家客栈住下。

“小二哥,你知道这白沙渡口有往泉州去的客船吗?”她一边吃东西一边问道。

店小二想了想:“泉州,那可老远了,我记得倒是有那么一艘客船去的,不过要等到后天早上才会经过白沙渡口呢,您二位只怕明天要在这住上一天了。”

傅云若蹙眉,虽然耽误了点时间,但计算下来,既然东凌霄知晓蓬莱岛的所在,那肯定能在限制时间内治好轩辕隐的病。这样,也不必太过心急了。

想到这儿,她松了口气。

“这灵州城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么?”

“好玩的地方就多了,西城的凌波湖、翠微山,北城的关帝庙等等都挺好玩的,你二位不如明日再城里逛逛,也算打发时间了。”店小二殷勤地介绍着,很是热情,似乎对傅云若的绝世姿容爱慕极了,差点忘了旁边一直戴着宽帽低头吃饭的轩辕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