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若望着他:“哼,臣妾若是打了呢,岂不是要被你治个死罪了!”

他干脆直接拉起她的手狠狠打了自己一拳:“这样还不消气的话,再打。”

她瞪着他,见他满脸的无辜样,一副我任你处置的样子,顿时哭笑不得。

怎么会有这种皇帝?

她转过身,绷着脸,故意不理他:“臣妾不敢打。”

“打吧,朕让你打还不行吗?”他伸直手臂:“好了,朕就站在这里任你打。”

傅云若心里笑了起来,脸上还故意冷着:“打了你,不会怪罪于我吧?”

“不怪你,都怪朕。”

“好啊,这可是皇上你说的。”她转过身,回眸望着他,忽然伸出手握成拳头朝他的胸口打了过去。

“啊!”他被她击中,忽然大叫一声,倒在地上不起。

傅云若吓了一跳,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拳头,她用的力量虽然不大,但是也不至于让他被打倒吧?

“昕!昕你怎么样了?”她焦急地蹲在他面前,见他虚弱地捂住胸口喘着气:“我胸口有旧伤的,现在发作了…,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傅云若顿时想到他曾经为了她受过重伤,莫不是发作了?

“不,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去找御医,你不会有事的。”她心慌意乱,连忙站起来向外面跑去。

“哈哈哈......”他忽然捧腹大笑起来,中气十足,哪里像是虚弱的样子?

傅云若回头一看,见他笑得前仰后合,还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云若,朕没事,跟你开个玩笑嘛。”

“南宫昕!”她第一次全声叫他的名字,倒把他给吓得一怔。

“你——你!”他忽然跑了过来,狠狠对他的胸口就是一拳。

“唔,好痛!”他低叫起来,“云若,朕不知道你的力气这么大。”

“够了,南宫昕,骗人很好玩吗?我,我再不要理你了!”她气得一跺脚,转身就走人。

“云若,别走,朕错了还不行吗?”他连忙赔不是。

可是这回倒真是把她给惹恼了,决议不理他了。

南宫昕这回可头疼了,

又是赔不是又是陪笑脸,始终逗不得她一笑。

“唉,这可怎么办呢?云若,你真的不理朕了?”他哀怨地问着,叹道:“好吧,朕这就走。”

他迈步走着,长叹着:“娘子不要朕了,朕也不想活了,干脆学人家屈原去投河算了。”

“我又不是楚怀王辜负你了,你投什么河?”她哼了一声。

南宫昕幽怨地说:“你是不知道啊。你虽然不是楚怀王,可是却更伤朕的心呐。朕对你一片真心,可表日月。你却不理朕了,朕还有什么活着的意思呢?不如投河喂鱼了好。”

“你骗我!”

“是啊,但朕只是在乎你啊,其实也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的。不成想朕的皇后开不得玩笑,不要理朕了,这可怎么办呢?朕看自己只有去跳河才能表明自己的心迹了。”他说着还真向外面走去了。

傅云若犹豫着,见他一副落魄样子,又心软了。

“朕真是可怜,要去投河娘子也不挽留。”他唉声叹气着往外走着。

见她没有动静,他又说了:“朕真的走了。”

他继续往前走着,可不见她有任何动静,正在想这回自己真是把她惹恼了,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下一刻后背一暖,她从身后搂住了他。

南宫昕一笑,低喃道:“你原谅朕啦?”

她没有回答,只是哼了一声:“谁让你去投河了?”

“那你让朕怎么办呢?好吧,朕不去投河,朕去服毒。”他故意说着,作势要走。

“不准你走!”

南宫昕低笑了起来,转过身,见她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要是再这么胡来,我可不跟你继续呆下去了。这宫里还着实没意思呢。”

“你是不准朕走?”

她抬眸,“对,就是不许你走。”

他靠近她的脸庞,声音带了几分沙哑:“这算是邀请吗,云若?”

“邀你上西天!”她啐了一声,浓密的羽睫上扬,眉梢眼角,自带一股妍媚之气,那般妩媚的模样让他眸光一暗,呼吸急促了起来。

他忽然低头一把抱起了她,挥开层层帷幔,跌进一场绮丽的迷情美梦之中。

夜风吹起帷幔波动起伏,被翻红浪,夜未央。

此刻正是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千古同此。

月朦胧,鸟朦胧,花月正春风。

端的是羡煞嫦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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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人面桃花(6)

清晨,他斜倚在玉枕上,一手支着下颌,凝望着安睡中的佳人。

此刻,她青丝铺满了白玉枕,清丽的面庞带了几分情动后的红晕和妩媚,仿佛雨后承恩露的花儿,惹人爱怜。锦被滑落,露出她香肩一抹,更让他想起昨夜的温柔。

“云若......”他低喃着,手指在她的脸庞上游走着。

他的动作似乎吵醒了她,只见她蹙了蹙眉,缓缓睁开了双眸,见他正含笑望着自己,不由笑道:“干嘛这么看着我?”

“当然是你很美啊。”他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傅云若笑着推了推他,抱着被子坐起身来,见外面影影绰绰的,好似宫女进来了。

“皇上,娘娘,请问你们要起身吗?”外面传来了宫女的声音。

她正要说话,就听南宫昕说:“放那儿吧,我们现在不起来。”

宫女带笑的声音传来:“奴婢知道了。”她的笑声渐渐远了。

傅云若哼了一声:“你不起,我可要起了。”她抓过衣服穿上,下床梳洗。

南宫昕隔着纱帘笑盈盈地望着她的一举一动,最后见她在梳妆台前坐下,对镜梳妆。

他心头一动,起身披上衣服缓步走到她身后,从后面抱住她,呼吸在她耳畔起伏。

傅云若一怔,从镜中望着他和她的影子,久久都没有动弹。

“古人有画眉之乐,今天我也要试试。”他微微一笑,拿起梳妆台上的螺黛,要给她画眉。

“昕,你会画吗?可别给我画个很难看的——”

他温柔地笑道:“别动,闭上眼睛。”

她望着他带笑的眼睛,缓缓闭上了眼睛。

朦胧中,她感觉到眉间的螺黛在移动,直到他的笑声传来,愉悦非常:“睁开眼看看。”

傅云若睁开眼睛,对着铜镜一望,顿时把一双妙目瞪大了望着他:“你!”

原来,她本来好好的眉毛被他画得好粗,好像长了一对毛毛虫。

南宫昕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还无辜地说:“朕没有经验嘛。”

“不让你画了,你就会寻人开心!”她拿了帕子擦干净眉毛。

“你再相信朕一次,朕再给你画一次,这一次一定好。”他肯定地说。

傅云若将信将疑地望着他。

南宫昕笑道:“好了,这回一定没问题。”他又拿起螺黛为她画眉。

他并不擅长这些女儿家的东西,那双向来用来拿笔拿刀剑的手,此刻笨拙地拿着螺黛为她画眉。他细细地,认真地画着,眉眼之间带着难言的温柔。

她忽然心头一热,好希望一瞬间白了头,将这一刻的时光定格。

早上的淡淡霞光从树梢漏了进来,映照在他脸上,映照在她心头。

“好了!”

她朝镜子里望去,他画的很好,镜中的女子眉横远山,目藏秋波,眼眸中都是淡淡的幸福。

“好看吗?”她笑问。

“当然好看了。”他笑了起来:“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走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双鸳鸯字、怎生书。”

她心中一动,想了半天,想起昨儿个看的一首词来,笑对:“十骑簇芙蓉,宫衣小队红。练香熏宋鹊,寻箭踏卢龙。旗湿金铃重,霜干玉镫空。今朝画眉早,不待景阳钟。”

他低眸望着她,见她巧笑嫣然,不由动情:“朕今天不上早朝了。”他一边说着,忽然拦腰抱起她。

傅云若叫道:“行啦,你别闹了!外面那些老夫子们估计又该说我是祸水了。”虽然她是不介意别人这么说啦,反正她本来就是个祸水,还祸出了名堂,祸出了水平,祸出了风格。

要知道,这年头,闹个国际祸水的名头,是个不容易的事。

“谁敢说,朕砍了他的脑袋。”他低头吻住她的唇瓣,堵住她的异议,又在早晨静谧的时光中与她共赴巫山。

傅云若娇喘微微,便共他一起闯入妙境之中。

至于其他的,谁还管呢。

莫要辜负了这大好时光,锦绣良宵。

这一闹,便又到了午间。

她醒来时,只见床上早已没了他的踪迹,唯留枕边一朵洁白的花儿独自散发幽香。

她拿起那朵花儿,眉间眼角闪动着淡淡的温柔。

傅云若起身穿衣,几个宫女随身侍奉着,其中一个还笑道:“娘娘,这回可真是君王不早朝了呢。”

“好啊,正好让人骂他是昏君,看他还敢闹是不闹。”傅云若笑得好不得意。

宫女笑着为她盘起发髻,“娘娘,皇上看起来对你真是用心呢。他早起走了之后还特意采了御花园的花放在您枕边,奴婢们看得也为您高兴呢,这是何等的荣宠啊。”

傅云若转眸对镜,只见铜镜中映出一个妙龄女子,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芙蓉脸庞上眸含秋水,妩媚水嫩,似枕边那新摘下的花儿。

这个少女恍惚是她,却又不像她。

这真的是她吗?

“娘娘,您想什么呢?”

她摇了摇头,忽然觉得心中空荡荡的。

一想时间已过了有三月,也不知道水忆从大夏国回来了没有,正好去探看一番,希望她能真的找到自己最爱的人。

过了这么久了,她还真是挺想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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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敬请期待吧!

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人面桃花(7)

傅云若想到这儿,于是转身到御花园去,从密道离开了皇宫,一个人往水忆家中去了。

已经到了冬季,转眼之间,她来到这儿也有将近快一年的时间了。

这一年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傅云若沿着熟悉的路走着,不时看到属于自己的过去。

人生的路,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而谁也不知道这一道道的驿站中,自己会遇到什么人,又会发生哪些事。

这一次,她又来到柳条巷,敲了敲门。

开门的老仆看到她,先是诧异然后笑道:“傅小姐!刚刚老奴还听到夫人说到你呢,你这就来了,快请进!”

“忆姐回来了?”傅云若喜道:“她怎么样了?”

“好得很!”

傅云若跟着老仆走到花厅,不过片刻,水忆就兴冲冲地跑来了。

傅云若定睛一看,只见水忆仍旧是神采飞扬,眉眼之间也带着笑意,比之当初更多了分开阔。

“忆姐!你可想死我了!”傅云若冲上去抱住她,“好久没看到你了!”

水忆笑着拍拍她肩膀:“你这丫头,还说呢,这么久,连个音讯都没有!怎么,你和轩辕隐去了蓬莱岛,找到治病的药了?”

“风寂和风御没回来吗?他们也跟我一道去的。”

“这两小子跟你一起去的?这两小子,还真是够调皮的。我还真没看到他们,不知道是跑哪儿厮混去了。”

两人坐下细谈,傅云若便将当日的事情一一说给她听,水忆听得时而蹙眉,时而笑倒,最后听到南宫昕把她带回了麟国,蹙眉道:“那轩辕隐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忆姐,你若是肯帮我这个忙,就请人去东临国找到他,跟他说一下。我一直到现在,不曾有分身之法,也没办法把我回国的事情。”傅云若叹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感情的事,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却又很复杂。”

水忆点头:“我答应你。至于各人的感情,我也不能横加干涉。感情这回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再如何说,也是无用。”

“我何尝不明白呢,只是感觉自己像在一团乱麻之中。”傅云若笑了笑:“说不定我像你这样也不错呢。你看你这么多老公,实在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样大家都不用争了。”

水忆摇摇头:“你若有自己心爱的人,何必如此呢?我是因为当时没了我最爱的男人,所以过往烟云,有再多的人,也不过是个伴罢了。喜欢不喜欢你,是别人的事情。但是你喜欢不喜欢别人,那是你的事情。你不必为了别人对你的感情而背上负担。难道说有很多喜欢你的人,你都能全部接受吗?还不是选择自己最爱的男人么?”

傅云若沉思片刻,想来水忆的话也对,她既不可能为了别人的感情去负担,也不可能接受所有爱她的男人。

“我这些烦人的事且不提,你怎么样了,不是去了大夏国么,找到人没有?”傅云若关心地问着。

水忆敛眸,淡淡道:“找到了。”

“你找到了?那为什么不带他回来?”傅云若奇怪道:“是他不肯跟你回来么?”

水忆抬起头,她的眸中已带了淡淡的泪光:“他死了。”

傅云若顿时一震,再也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忆姐,我不知道——”

她摇摇头:“没事。”她顿了顿,目光似乎透过她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去了大夏国,找到了常平公主府,也见到了常平公主。我去的那天,府里内外披麻戴孝,正在办丧事。一问之下,方才知道,是在办驸马的丧事。前两天,他因病去世。我闯进了灵堂里,常平公主一见到我,就大为惊诧,她说她早就知道我了。我要求开棺,她也答应了。棺木一开,我就看到了,那正是他,是我的相公杨谦,即便他化成灰我还是认得他——”

说到此处,水忆已经泣不成声了。

不管如何,她仍旧只是个最为普通的女人罢了。

傅云若掏出手帕递给她:“忆姐,别说了,我都明白了。”

这是何等的讽刺,在找到杨谦的时候,他却已经死了。

两人之间,何尝是错过,这次,更是生死之隔。

“你让我说完——我看到那是他,常平公主告诉我,她知道他是杨谦,也知道我的存在。她指着他的手告诉我:‘你看,他连死的时候,手里都还握着你给她的信物。’果然,我看到了他手里握的那块玉佩。他没有忘记我,他还记得。我当时快疯了,他既然如此,为何不来找我?他辜负了我,竟娶了别的女人为妻…”

傅云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因为,她感觉,事情绝不是这么简单。

“常平公主告诉我,杨谦原先的确是失忆的,他是在一年前在一次意外受伤中才恢复记忆的。那时候他跟常平公主已有了两子一女,又觉得对不起我,有愧于我,便离开了大夏国到麟国来寻我,只是一直未曾找到。后来他途中染病,便被人送回了大夏国去。她说直到临死前,杨谦还在念着我的名字,一直抱憾自己未曾找到我,于是便将一封信留给了我。”

傅云若听得不胜唏嘘,想到水忆这坎坷的爱情之路,实在让人为之扼腕叹惜。

第一卷:祸水的开始 人面桃花(8)

“我看了信,他告诉我,他想起了过去的一切,再悔恨,也是晚了。他说这辈子他欠了我很多,说他最愧疚,最对不起,最爱的女人永远都是我。只恨今生情深缘浅,只约定来生再做夫妻。”水忆擦了擦脸上的泪:“可是,我还能说什么呢?一切,都太晚了。”

她没有赶得及见上杨谦一面,在她抱憾半生之后寻到了他。可却已经阴阳两隔,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