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铜镜照照,慕禅露出一抹浅笑,觉得这半月来日子果真清净了许多,没有了内宫中那些琐碎纷扰之事,心境也开阔了许多,顺带身子也丰润了不少,不再那样清瘦纤弱。

“小禅,开门啊!”

正对镜遥想,冷不防传来司南义的敲门声,慕禅赶紧提了衣裙,小心翼翼地踏着地面残留的雨水过去开门,免得溅湿了新裙。

“好香啊,还没走近便问道股子浓浓的香味儿呢。”司南义说着大踏步地进了屋子,手里还一边提了一壶酒和半只烧鸡。

“就两三个人呢,你却又拿菜来,要是吃不完,只有你自个儿兜着走了。wap.l6K.cN”慕禅接过司南义手上的东西,赶紧拉了他进了院子。

“对了,令仪小主应该要来吧。”司南义问。

“侍儿好些日子未曾过来了呢,我也没机会去内宫见她,或许吧。”慕禅想着许久未曾和侍儿联系。有些淡淡的想念。

“放心,每年这个时候侍儿姐姐都会偷溜出来给您庆生,今年也一定不会忘记的。”司南封见慕禅神色飘远,赶紧打断他:“等会儿成哥哥也要来地,所以我才多备了些吃食和这壶小酒。大家趁机热闹热闹嘛。”

“恩,沈大人也会过来,兴许会把玉竹带上的,你就有的玩儿了。”慕禅点头,拿起酒壶和烧鸡转身去了灶房。

“我才不和玉竹那小子玩儿呢。”司南义嘟囔着,有些不高兴:“一脸女相,那小子还是个跟在沈大人身后的奶娃。”

“玉竹今年也快满十四了吧。和你就差两岁光景,怎么就你是大人。他是小娃了呢。”慕禅一手拖着一盏白瓷茶碗过来了,笑意盈盈:“玉竹生得好看,你可别当着人家的面说他女相。”

“小禅,你今日打扮地有些不一样,真好看。。W,16K.cn。”司南义才不想理会玉竹之事儿,反而此时才注意到了慕禅的穿着,望上两眼,只觉她身形婀娜地好似仙女下凡,不觉耳根发烫,赶紧转头过去不敢再盯着她看。

“今日生辰。自然要喜庆些的。”慕禅低头看着水红的裙角,走动间果然风致许多,自嘲道:“只是不太习惯这样的装扮,就今日吧。等过了子时中,就换回寻常的衣裳。”

“千万别换,这样打扮好看着呢。”接过慕禅递上的茶盏,司南义干脆挽了衣袖,起身道:“今日你是寿星,下厨的杂事儿就都交给我吧。”说罢一溜烟儿地便跑进了灶房,开始侍弄起了食材。

慕禅只是笑笑,起身去到前院存药间。想着取些干桂花等下泡茶给客人喝。

楚鸾宫。

若不是玄谙地一道谕旨,或许楚鸾宫永远也不会这样热闹。虽然香卿有孕后并未得到晋封,但迁居楚鸾宫却是最大的一个赏赐。

楚鸾宫地处暖福宫与上仪殿的东侧,因为离得皇上和太后都极近,从来都是受宠妃嫔所居之处,香卿之前虽然从宫女晋封小主。Ap.16k.c n后来又蒙了隆恩晋封了婕妤。后宫妃嫔之如徐荭玉等人却并未其放在眼中的。钱挽心更是用心礼佛养病,对香卿怀孕之事漠然处之。好像与自己全然无关一般,也推脱了今日的宴会。

徐荭玉带着徐绿茱和徐幼琳齐齐而来,身后跟着六名宫女内侍,手上均托了贺礼,阵仗可谓极大。香卿亲自出来接,又是谢礼又是赔笑,并将她迎上皇上御座边的主座,这才让徐荭玉心里好受了许多,恢复了一丝笑意。

临近黄昏,后宫妃嫔们就已经系数到齐了,个个均是打扮的花红柳绿,夺人眼目,也是想接着夜宴机会能让皇上注意到自己罢了。只是这些人里还是韦舒兰最为出挑,嫣红的裙衫配上翠绿的对襟褂子,腰间一抹银色流苏细带,勾勒地她美目流转,煞是动人。

“皇上驾到----”随着值守内侍的一声长唤,原本喧闹地楚鸾宫大殿顿时便安静了下来。

玄谙只是着了一身绛紫的便服,腰间系了根金黄佩玉带,黑发拢在脑后用金簪固定,只是垂了几缕在肩头,随意中显出几分凌厉。

步上高台首座,玄谙淡淡地叫了众人起身,见香卿竟在席中立着,低声对诸葛云吩咐了什么,诸葛云脸色一喜,赶忙大声对这下首喊道:“皇上请香卿小主上座。”

听了诸葛云的话,环眼望着妃嫔们各异的脸色,香卿掩饰不住心头地骄傲,不由得挺了挺并不是很突出的小腹,一手搭在掌珠的手臂上,徐徐而上,端坐在了玄谙右侧的席上,只是一抬眼,就看到徐荭玉不屑的眼神,赶紧躲了下去,埋头拿起茶盏就在唇边。

存药房。

等一切摆放妥当,司南义赶紧擦了擦额头的汗,又洗干净了双手,这才从灶房出来,准备去叫慕禅准备准备,就等人到齐了就可以开席了。

正迈步出去,司南义听得门上传来声响,觉着奇怪,等门一开,果然是沈澈来了,身边跟着一脸甜笑的玉竹。

“我就说,只有沈大人有着存药房的钥匙,听得门响,肯定是您来了。”司南义赶忙迎了上去。

“慕姐姐呢?”玉竹跟着进了院子,左右望了望,不见慕禅地踪影,便问。

“小禅在后院休息呢,今日她生辰,我让她好好休息着。”司南义侧身示意沈澈先进花厅,又道:“大人稍后,我这就去请她出来。”

“为什么义哥哥可以叫慕姐姐小禅?”玉竹挠了挠头,拉住司南义问道:“义哥哥不是也比慕姐姐小吗?”

“我哪里小了,你才是个小孩子呢。”司南义嘟了嘟嘴,转身撇开玉竹的手,转身去后院子。

“玉竹,回来吧。”沈澈无奈地笑笑,拉了玉竹在身边,看他一脸疑惑,便道:“男子过了十四就是少年了,司南义已经十五了,自然不会把自己当做小孩子看待。明年我们的玉竹也十四了,到时候也是个大人了。”

“可慕姐姐今年满十八呢。”玉竹想了想,拉着沈澈的衣袖:“在老家,姐姐们都是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出嫁的,为什么慕姐姐十八了还不嫁人呢?师父,您为什么不早些去提亲呢?”

玉竹说这话地时候,正好慕禅和司南义一并从后院来到花厅地门口。虽说是小儿戏言,停在慕禅耳里却羞赧无比,司南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快步迈进了屋内就冲玉竹嚷开了。

慕禅跟在后面,被司南义这一闹,反而不那样尴尬了。进屋和沈澈对面坐着,一并瞧两个半大的孩子在那儿闹腾,也觉得有趣之极,不由得相视一笑,心中释然。

卷六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各表一枝

更新时间:2009-5-22 0:46:51 本章字数:2828

夜幕沉沉而下,朗月高挂,周围缀着繁星点点,春末的夜晚总是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白日里春雨早已润过万物,入夜来,清新的空气茵茵而升,使得整个皇城都笼罩着一层微凉气氛。

楚鸾宫。

佳人各色,佳肴满席,玄谙只是斜斜倚在广座当中,捏着酒杯独饮,冷眼看着这群属于他后宫的女人们,好像一处正在上演的好戏一般,却只会让他觉得了无趣味罢了。

徐荭玉憋了一肚子的气,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整晚都只是规规矩矩地端坐在侧席,不理会徐绿茱在耳边对香卿的冷嘲热讽,从头到尾连正眼也未曾看过上首的玄谙和香卿。

香卿则是半靠在玄谙的广椅便,乖巧地帮着斟酒夹菜,含笑的两腮有着淡淡的红晕,满脸满心都是幸福的样子。

下首的韦舒兰柳眉蹙起,不想白白来了却又败兴而归,眼珠子一转,心中有了主意。清了清嗓子,起身移着莲步来到首座前,福礼道:“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玄谙微微聚拢目光,看着韦舒兰,挥了挥衣袖,淡淡道:“说罢。1 6 K小说网.手机站ap.16k.cn”

“只有宴,而无歌舞助兴,这贺宴实在无趣了些。今日是为香卿姐姐能怀上龙裔而摆宴,不如让臣妾表演一段舞蹈,也算替姐姐答谢宾客。”韦舒兰一边说,一边徐徐抬首,一双勾人的凤目流转着无比酥媚入骨的风致。

只是韦舒兰这样一个娇人儿立在面前。却让玄谙想起了沈澈先前在上仪殿所言,不由得心中冷意涌来,俯身过去,直直盯住韦舒兰那张国色天香般地玉颜,半晌却仰头朗朗大笑了两声:“韦修仪不是说这是香卿的庆贺之宴么。不如让主人亲自表演一段,才算是真心答谢宾客吧。”

“臣妾么?”香卿又惊又喜地起身来,望着玄谙,有些慌乱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实早些时候诸葛云就曾经不断地在玄谙耳边提起过,香卿来自江南,会唱许多江南小调,说玄谙闷的时候可以让她过来解解乏。只是玄谙历来不喜那些热闹的事儿,所以从未曾放在心上。如今韦舒兰成心想在诸位妃嫔和自己面前露一手。玄谙自然不会顺她的意。毕竟沈澈告诉了自己她曾害地慕禅落水,让玄谙忍不住心生厌恶。(手 机阅 读 1 6k . c n)

“你不是出身江南小吏之家么,唱个小调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吧。”玄谙冲香卿点点头,笑意中透着微微的安慰和鼓励。

“那臣妾就献丑了,为诸位姐妹唱一曲李贺先生的《江南弄》吧。”香卿接收到了玄谙的目光,一颗心就那样平静了下去,清了清嗓子,捏起个兰花指,站直了身子就准备唱开了。

“姐姐稍等。”哪知韦舒兰不知好歹,又出言给打断了:“姐姐不如下来殿中唱罢。让妹妹也好给姐姐伴个舞,免得只有歌声显得单薄了些。”

香卿回首望了望玄谙,迟疑的点点头,这才提了裙角步下高坐。立在殿中,环顾了一圈,这才又开始唱了起来:

“江中绿雾起凉波,天上叠润红嵯峨。

水风浦云生老竹,渚暝蒲帆如一幅。

.鲈鱼千头酒百斛,酒中倒卧南山绿。

吴越吟未终曲,江上团团贴寒玉......”

存药房。。1 6K小说网,手机站ap,16k.cN。

因为天气渐暖,加上白日里春雨过后空气清甜。慕禅的寿宴便摆在了后院子里的桂树下边,大家一边赏月,一边闲聊,品着野味烫煲,还有烧鸡佐酒,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慕禅因为不胜酒力。一直都是滴酒未沾。只是后来抵不住司南义地劝,浅浅的尝了一小杯。却也再不愿喝了,司南义则一直缠住慕禅不放,非得要她和自己再对饮一杯。沈澈则是一直小酌着,颔首与成之浩在低声交谈,不久后就看到成之浩双目放光,崇拜的眼神毫不掩饰地挂在了双目之中,好像心中对沈澈一直以来的孤傲印象全然改观了似的。五人就这样聚着,气氛融洽,让慕禅的心也一直觉得暖暖的,好像家人围绕在身边,生辰也过得有了家的味道。其间偶尔和沈澈交换眼神,也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安稳平静让人想要时间停住,心情也永远如此开怀舒展。

楚鸾宫。

香卿如莺啼般的动人歌声甫一响起,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均没想道这个宫女出身地婕妤小主除了煲得一手好汤,连嗓子也甚好,唱出了那种犹如流水般江南女儿的情怀,也难怪会受到皇上的青眼有加了。

随着香卿歌声,韦舒兰也扭着柳腰,即兴地舞了起来。本来她就生得一副国色天香的娇媚模样,身子又丰腴柔软,长袖一挥,倒也有那几分江南女儿地柔情滋味。

香卿与韦舒兰在殿中一歌一舞,一个恬静温柔,一个风流妩媚,倒也极为相称。只是韦舒兰跳得越来越起兴时,旋转扬手中,只听得“啪”一声响,手上的珍珠串竟突然断开了,滴滴答答滚了一地。

没想到腕上珠串竟在此时断开了,韦舒兰跺了跺脚,心中气愤,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喘着气收住身型,对这玄谙福礼道:“臣妾不慎,打断了香卿姐姐的歌声,请皇上责罚。”

香卿也随即收住了歌声,看了看韦舒兰,又向着玄谙赶紧福礼道:“韦修仪并非故意,皇上莫要怪责。”

盯住韦舒兰,先前以为韦舒兰真心要害的慕禅落水,不过看此情形也有可能是偶然罢了,玄谙自嘲他原本不该如此介怀,不由得浅浅扬起了一抹笑意,淡淡道了句:“算了,兴许你也并非故意。”

香卿见玄谙并未追究,转身对着众位妃嫔颔首道:“诸位姐妹见笑了,下次有机会,香卿再给大家表演。”说罢徐徐转身,提了裙角准备回到上首座位。哪知刚刚转身,就听得香卿“啊”的一声喊,下一刻,身子已经斜斜跌落在了首座的台阶之上,一手捂住脚踝的位置,一手捂住小腹,表情痛苦不堪。

与此同时,殿中每一个人都看到一丝鲜红的血迹从香卿地裙角慢慢晕开,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颗适才从韦舒兰手腕上掉落的珍珠。那珍珠徐徐滚落出来,已经从莹白的颜色变得鲜红,煞是可怖刺眼。

韦舒兰见状,惊恐的捂住嘴唇,一把就跪在了玄谙的面前,猛地磕头,嘴里喊着:“皇上恕罪,这不关臣妾地事儿啊----”

玄谙哪里有时间理会韦舒兰,一边吩咐诸葛云赶紧宣太医进宫,一边冲下了高台挥开挡在前面地韦舒兰,一把将香卿拦腰抱起,直直冲回了楚鸾宫的后殿寝屋。

面对突如其来地混乱,诸位妃嫔个个面色惊异,回过神来才发现殿上就只剩下了埋头求饶的韦舒兰,以及那不停回荡在殿内的哭喊之声。

接下来几天会很忙,哎............真是盼着端午快点到啊。

卷六 第一百二十八章 玉璁难系

更新时间:2009-5-23 0:52:21 本章字数:2856

微凉的夜风拂过面庞,就着如水的月光,慕禅很久未曾觉得如此舒心过了。十八岁就这样到来,身边有了那人的陪伴,恍然如梦般,想想总觉得一切来的太过突然。

“玉竹,困了吗?”沈澈侧身揉了揉玉竹的头,轻声问道。

“师父,我不困,还要和义哥哥玩儿鲁班锁呢。”说着玉竹跳到了院子当中,和司南义埋着头耍开了。而司南义也同一开始完全不一样了,和玉竹耍的起兴,朗朗笑声不绝于耳。

仍旧在桌旁的成之浩有些醉了,斜靠在背后的桂树上,闭眼,不一会儿就扯起了小酣,眼见是睡熟了。

看着无人打扰,沈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囊递到慕禅面前,漆黑的眸子反射着点点月光,晶亮无比:“看看喜欢吗?”

“这,是什么?”慕禅拾起锦囊,就着微光仔细打量着。那是一方锦白色的锦囊,上面用碧色丝线绣着几片柳叶,翩翩飞舞中很是活灵活现。只是锦囊好像有些年头了,原本的白底儿有些微微发黄,上面的系带似乎也有些松了。

“柳丝长,玉骢难系......”沈澈并未回答,只是盯住慕禅的素颜,缓缓念道:“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手 机阅 读 1 6k . c n)”

“这诗?”慕禅不由得启唇,满面疑惑。“这诗句是两百年前沈园主人唐婉去世后,陆游先生重游故地留下的。”沈澈朗眉微蹙,眼眸中含着似有若无的温柔。仿若流水般被月光晕染着,让人挪不开眼:“从那以后,整个江南便有了柳叶寄相思地习俗,沈家祖宗也命了工匠用翠玉雕琢成柳叶玉佩和柳叶玉簪,分别送给沈家姑爷和沈家媳妇儿。”

听到此。慕禅已经羞地双颊烧红,玉牙紧紧咬住粉唇,双手交握在衣袖里,捏着锦囊紧张的微微有些颤抖。

幸好是夜里,月光清浅,沈澈也看不清慕禅的脸,只是声音在夜风的吹送下略显得有些低沉道:“打开它看看吧。”

慕禅点点头,纤指搭住锦囊上端的系带。轻轻一扯,便打开了,一支柳叶玉簪露了出来。

在冷月地光华下,那玉簪通体都流转着灵动的碧色光滑,簪身细长,簪头则是两片缠绵而上的柳叶,寓意了然。

“这......”慕禅细语如呢喃般,微微抬首,水眸迷朦地看着沈澈,心中微颤着。一路看中文网首发抑制不住那股子从心底突然涌上的感动,有些言语不能了。

“我帮你别上吧。”沈澈说着起身,绕到石桌对面,立在慕禅的身侧。拿起了玉簪。

绾发别簪,对于男女而言,那是再亲昵不过的举动了。沈澈却如此自然地将发簪别在了慕禅的发中,神色如常,恍若习惯。慕禅也只是含羞地坐着,感受着心上人为自己绾发别簪,像个小女儿般,抿唇恬静。

“唔----”

一声浅浅的呼声打破了桂树之下静谧微妙地气氛。正在醉中酣睡的成之浩此时却突然醒了,难受地捂住胸口,眼见就要吐出来。

沈澈无奈,只好过去一把扶住成之浩:“我先把成之浩送回去,然后再来接玉竹。”说罢又回首对慕禅点了点头,这才带着他出了存药房。

沈澈一离开。慕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手掩住双颊,觉得手心火烫。赶紧深呼吸了几下,起身招呼在后院子里玩耍的玉竹和司南封,让他们过来休息。。1#6#K#小说网。

哪知司南义和玉竹搭着肩膀一并过来了,就听得存药房的大门上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司南义赶紧丢开玉竹跑了过去开门,门外立着太医院的一个医士,见了司南义就问:“院判大人在吗?”

司南义不知道沈澈去了哪里,只好回头望向慕禅:“小禅,是来寻沈大人的,他去了哪里?”

慕禅一听,赶紧过去,冲那医士颔首道:“大人送成吏目回去寝屋了,有什么事儿吗?等下他还会回来接玉竹离开。”“哎,小的去了惹翠园也没寻到人,后来听说今日慕姑娘的生辰,所以想着看大人是不是来了这里。”医士抬袖擦了擦头上的汗,急急道:“楚鸾宫地婕妤小主出事儿了,司南大人让小的赶紧通知院判大人一声,得马上赶过去帮忙。”

“香卿小主出事儿了?”慕禅一听,脸色大变,赶紧拉住那医士:“小主有孕,怎么会出事

“姑娘问我,我问谁去啊。”医士跺了跺脚:“等下沈大人来了,还请姑娘给通知一声,小的也要赶紧去帮忙了。”说罢要走。

“等等。”慕禅叫住了医士,转头对司南义叮嘱道:“等下沈大人会过来接玉竹,你把这医士大人的话系数告诉他便可,我这就随着进去,看能不能帮上忙。”

“放心,我陪着玉竹等在此。”司南义也知道事情紧急,连忙点头。

慕禅想想,又赶紧去到存药间包了几根百年老参带在身上,这才和医士一并匆匆赶去了楚鸾宫。

楚鸾宫。

原本正在大摆筵席,喧闹无比地楚鸾宫已经全然变了模样。内侍宫女进进出出,个个面色紧张,生怕惹恼了正在气头上的皇上,没有差事的就尽量躲得远远的,都不愿趟这趟浑水。

殿外回荡着从香卿屋里传出来的阵阵呼声,痛楚中带着凄厉,只是随着时间流逝却越来越微弱,似乎是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诸葛云,你去看看,为什么御医们还没到?”玄谙强忍着心头的怒火,转身对这诸葛云低声道。

“老奴这就叫人去催。”诸葛云也吓得满头是汗,正好转身出去,寝殿的门却一把被打开。

原来司南封终于带着几个御医赶来了,一进屋匆匆对这玄谙行了礼便上前忙活开了。

玄谙本想从香卿的榻前离开,可刚起身就觉得衣袖一拽,回头看到香卿苍白地脸上挂着两行泪痕,楚楚可怜的模样满是祈求,心一软,又坐了回去。

只是司南封刚搭住香卿的手腕把脉,愁雾便爬上了眉头,低声道:“皇上,婕妤小主的身子恐怕......”

司南封话音还未落下,香卿听了半句却已经双目一蹬,眼睁睁地就那样吓晕了过去。

“小主,小主!”司南封喊了两声,不见香卿有半点回应,赶紧伸手掐住了她鼻下的人中穴位。

感觉手上一松,玄谙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了床榻,转身来到窗前,推窗望着天上的一轮冷月,只觉得心中闷闷地,好像有什么大石堵在了胸口。回首望了一眼司南封等人表情严肃又焦急无比地样子,只是暗暗祈祷,这云瑞朝好不容易得来的龙裔千万要保下来,不然,自己真地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已逝的太后,面对以及云瑞朝的列位先皇。

又是周末,姑娘们耍的哈皮些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卷六 第一百二十九章 温而疏脉

更新时间:2009-5-25 9:26:17 本章字数:2974

从存药房到楚鸾宫只需要一炷香不到的路程,慕禅一路跟在那医士的后面,遇见了好些妃嫔,也遇见了侍儿等人。从她们零零碎碎的言语之中才知道,今夜乃是玄谙为了庆贺香卿育有皇家龙裔而在楚鸾宫设了喜宴。

匆匆而行,临到宫门口,慕禅却停住了脚步,长长的影子印在宫墙上,一动也不动。

“慕禅,快些进去吧。”呆了半晌,耳后传来一声唤,慕禅转身过去,见是沈澈踏着月色从远处急急而来,手中提了药箱和针灸匣子。

“我帮大人。”慕禅赶紧跟了过去,拿过药箱在手,两人这才一并进了宫门。

楚鸾宫虽然是紧邻上仪殿的一处宫阙,但仅仅只有三殿两楼,而香卿所居之处便在西楼。

还未曾步入西楼小院,慕禅就已经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儿灌入鼻端,只好赶紧捂住口鼻,免得那种不适感涌到喉头,会让自己吐出来。

西楼寝屋的大门紧紧闭着,沈澈正要上前叩开,却听见慕禅在身边怯怯地喊了一声,转头,看到月色映照下的她脸色凄冷,不由得劝道:“放心,香卿小主不过是两月身孕,虽然拌了一跤,却也不容易滑胎的。wW.l6K.cN走吧!”说罢,抬手轻轻在慕禅肩头拍了拍,眼中泛起浅浅的安慰之意,这才转头推开了寝屋的大门。

“沈澈,你赶快过来。”司南封正在里面忙得不可开交,听见门响。转头一看竟是沈澈和慕禅来了,面上一松,赶紧招呼了沈澈过来给香卿针灸,又见慕禅立在那儿,便又开口吩咐道:“禅儿。皇上受了寒,你随着回上仪殿,记得将疏脉丸化了汤药让皇上服了。”司南封匆匆吩咐完,又转头去和沈澈商量香卿的病症。

慕禅转头,这才发现玄谙一身紫袍,正立在一角地窗户边,抬眼望着外间,似乎是在赏月。双目泛出浅浅的光华,透着股子凉意,萧索的让人心寒。

慕禅见好几个太医围着香卿打转,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既然司南封吩咐了,也不好违背,只得上前去,走到玄谙身后,轻声道:“皇上,让臣妾随您回宫吧。”

缓缓转身。玄谙的面色有些异样,含着浓浓的疲惫,见慕禅竟立在自己地面前,不由得一愣。随即猛地咳了起来。

“皇上!”慕禅赶紧过去扶住了玄谙,轻手拍着他的后背,忙到:“您受了夜风,怕是对咳症又发作了。://WWW.16k.cN走吧,先回去休息,香卿一定会没事儿的。”

“咳咳咳----”玄谙连续咳了好几下,这才觉得舒服了些,轻轻挥开了慕禅的手。蹙眉道:“不用,你去帮司南封吧。”

“这里有司南大人和沈大人在照看,您就放心回去吧。”慕禅以为他是放不下香卿腹中孩儿,赶忙又劝。

“朕说了就在这儿等消息,你去吧。”侧身过去,玄谙想要走到床榻那边。却突然地停了下来。捂住胸口,又剧烈地咳了起来。

“皇上!”诸葛云也着急了。赶紧拉过司南封,使了使眼色,许是想让他也帮忙开口劝劝。

无奈,只好丢下香卿这边,司南封过去对着玄谙深深地掬了一恭,有些语重心长地道:“皇上若想微臣们能一心为婕妤小主救治,就请先回去上仪殿歇着吧。您的咳症尚未痊愈,今夜又饮了好些烈酒。要是旧病复发,势必要耽搁臣等为小主治疗。”

“是啊,您在这儿守着也没用,反而让司南大人他们分心的。”诸葛云也打着帮腔赶忙劝道。

蹙着眉,好半晌玄谙才缓缓地点了点头,转身看了一眼诸葛云:“你在此守着,一有消息就一定要过来禀报。1 6 K小说网.电脑站.1 6 k.Cn”

“老奴自然知道。”诸葛云连忙答应了,又望向慕禅:“慕姑娘,皇上就暂时交给您照看了。疏脉丸就放在书架上的。”

慕禅“唔”了一声,心中有着三分的不愿意,可看着玄谙神色黯然,也不忍心就此离开,遂点了点头。只是扶着玄谙转身离开时,却偶然瞥见了沈澈。

沈澈用着若有所思地目光望了一眼慕禅,扬起了一丝淡淡的安慰似的微笑,这才又埋头过去为香卿继续针灸。

上仪殿。

慕禅将玄谙扶到寝殿的龙榻上,又过去掌了灯,等回到榻前,却发现玄谙已经睡着了,双目紧闭,呼吸均匀。

一股淡淡的酒气在鼻端萦绕,慕禅想着或许是他饮酒太过而醉了,也或许是守了大半夜累的,总之,睡着的玄谙总是比清醒的玄谙要好面对些。

拿来琉璃罩子将灯烛罩着,慕禅微微开了一丝窗隙,想要殿中的酒气散开一些,这才转身出去,起了炉子烧水,准备等会儿让玄谙服药。

托着腮蹲在炉子面前,感到夜风忽忽而过,虽然不冷,却有些碜人,慕禅不由得裹紧了些衣裙,捂住胸口靠近炉子,也好取暖。

不一会儿,水壶便咕嘟作响了,慕禅拿了张白布裹着把手踢了起来,推门进了寝殿。

见灯烛比之前暗了些,慕禅只好放下水壶,过去将它挑明了一些,这才取出放在柜架上的疏脉丸,倒出两粒在手心,闻了闻,用水化在碗中。

端了药碗过去放在龙榻前地小案上,慕禅借着烛光见玄谙睡得极熟,不想叫醒他,只好坐在一边等着。哪知眼前烛灯一跳一跳的,慕禅觉得有些困了,斜斜靠在龙榻的栏上,也随之浅浅寐了过去。唤她的名字,一下便醒了。揉着眼,才发觉原来自己也睡着了,而朦胧中听见地自己的名字,竟是从玄谙口中溢出的。

熟睡中的玄谙面色微微有些红润,想来是因为酒意上头的缘故,随着呼吸,胸口一起一伏,口中偶尔会溢出两个字,慕禅听得分明,那是自己的名字。

柳眉微蹙,看着熟睡中的玄谙,慕禅竟觉得一股子揪心的难受,咬住唇,呆在了那儿,不知该扭头就走,还是该叫醒他履行自己太医院女官地职责,让他服药。然醒了,醉目朦胧,似乎有几丝血痕在里面,透着焦虑和疲惫。

“你怎么还在?”冷眼瞧着端坐在面前的慕禅,玄谙的声音有些沙哑。

慕禅赶紧回神过来,端了小几上的药碗递给玄谙:“把药喝了吧,正好这个时候也没那样烫口了。”

起身,玄谙伸手想要接过药碗,却一不小心触到了慕禅冰冷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