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本名屠啸天,曾是一个绿林劫匪。当年无意中劫了易园的镖车,却不想碰上了钉子。拓冷和诸葛云本是来自易园,人人都是个中高手,那屠啸天不过仗着有几分勇猛便去劫车,自然是自讨苦吃,被诸葛云教训了个够。

屠啸天也是个硬汉子,一次栽了,便再也没干过劫车之事。想着本为无垢大师出家前亲弟弟的曾孙子,也算是无垢的后人,就干脆带发出家,开了个小栈,取名“无尘”。诸葛云和他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散了些银钱给屠啸天,算是入股那无尘小栈。

有这样一段渊源,再加上屠啸天也有着一身本事,可以保得御驾周全,所以偶尔玄谙下来江南,总是会住在此处。

更得有些晚了,确实是刚刚才码完。

今天采访有点中暑了,所以休息了很久,希望没有耽搁姑娘们看文,爬走...................

卷七 第一百五十五章 借炉烹茶

幽幽青烟,袅袅余味,古钟缓鸣,回荡山间。

坐落于山坳后方的无垢寺,寺如其名,虽然未经雕琢,却有种沉静安宁的古朴之美。

因为鲜少有人涉足其中,寺内不过两三个老僧守着,平素里均是吃斋念佛,也不管香油钱是否足量。不过亏得官家亲眷时常前来祷告,此处香火倒也绵延不绝,虽不似前面那文殊寺一般壮观兴旺,却也足够了。

立在一方无字碑前,慕禅的神色显得有些清然无欲。

虽然先天之疾并未造成沈澈多大的痛苦,可不断的咯血却让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两年前,两人携手回到沈园,他已是病入膏肓。

临走那一月,沈澈带着慕禅住进了无垢寺中。

一个月来无人打扰,两人也渡过了一段温暖安静的时光。虽然明白沈澈时日无多,可慕禅却把深深的眷恋埋入了心间,总是莞尔以待,不想他离开时还放心不下自己。

直到守在沈澈榻前的最后一刻,慕禅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浅浅含笑,两人双手交握,似乎从未分开。知道沈澈的离开是一种解脱罢了,可偶尔回想,还是会觉得心上仿佛空了一块什么......

“师母,摆好了,给你。”玉竹放好了香案,点了炷香呈给慕禅。

思绪回转,慕禅面色柔和的点点头,接过了燃起的香烛。步上前去,拜了三拜,将其插入了无字碑前面地土内。向着山中而来。

玄谙一身紫袍,加上卓然不俗的气质。惹得香客纷纷侧目,猜测着这个眼生的公子是何来历。拓冷则从头到尾紧绷着脸,随时准备保护皇帝安全。

“好了,放松些。”玄谙伸手,拿纸扇敲了敲拓冷的肩头:“这样反而太过引人注目。”

“公子,此处人来人往,属下建议还是不要进去那文殊寺了。”拓冷压底了声音,因为玄谙的提醒。面色倒是放松了不少。

“谁告诉你我要去文殊寺地?”玄谙摇摇头,眉梢一挑,正好拾阶而上,却转身向文殊寺后面的一条无人小径而去。

“那我们这是去哪里?”拓冷哑然。

“自然是无垢寺也......”难得山中清凉爽然,玄谙的心情也好了许多,面上一直带着细微的浅笑,大跨步地向后山方向走去。

上完香,玉竹收拾东西本来要走,可慕禅说想在此多休息休息。玉竹想想,让她在此散散心也罢。便去了前院,想借了寺中厨房烧点热水,就着带来的点心将就把午膳一并用了。

玉竹离开,慕禅乐得清静。托腮斜坐在寺中的后院儿。

说是后院儿,不过是一方天然空地而已,有心人在此立了一方小亭,每次慕禅过来都会小憩片刻,算是静静地陪着沈澈。

不一会儿,玉竹提了个小炉过来了,就在院中起了个小灶烧水。慕禅也帮着将带来的小点一一摆放在亭中的木桌上。

“对了,今日那无尘也来了。”玉竹忙活着。闲话了两句和慕禅听。

“无尘么?”慕禅淡淡地应了一句。

“听说他原本是个匪人,不知怎么地就收手了,还自名无尘,做了俗家弟子。”玉竹对杀戮之人都没什么好感,说道此人时不由得扁了扁嘴。

“不是说他乃无垢大师的后人么?”慕禅对此人也算有过耳闻,随意接话道。

“谁说自己是大师的后人都可以。但本质却不一样的。”玉竹很不认同。

“你就是太过执着。”慕禅扬起唇角。弧度正好,起身过去立在亭边。舒了口气:“有些事儿,看开一些不是很好么。”

“不想他那样的人污了大师的名声罢了。”玉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扇动小炉内的火焰。

“若已经改过自新,未尝不可呢。”慕禅微蹙了蹙眉,不知为何玉竹如此反感那无尘。

“水烧好了。”玉竹不想再议论那无尘,用厚布过了路上的水壶提上亭内,灌了满满一壶鲜茶。

慕禅却也不再说此事,取了糕点在手,合着鲜茶开始用膳了。

其实无尘偶尔才会上来无垢寺,却也是每年他生日的时候。可巧正在正殿里念经时,一个老僧说有人来访,出来一见,才知道是有时过来江南游玩地那位京城公子。

“公子这次过来准备待多久?”

邀了玄谙在前院里坐下,三人清聊了起来。

“几日罢,随意待待便走。”玄谙想起蕊香,便又开口问:“师傅知道此处可有名医?”

“名医?”无尘想了想,半晌才道:“芜蘅医馆的沈夫人倒是妙手,公子可以去试试。”

“芜蘅?”玄谙听见这两个,脸色微变:“你说是沈夫人么?”

“恩,沈夫人不常出现,可每每有疑难杂症找她,十有八九都能痊愈的。”无尘点点头,面上露出一丝可惜:“若是沈少爷在,就更没有问题了。可惜他很久未曾露面了,却也不知去向。”

玄谙听了,虽然有些发愣,却也未曾放在心上。只是觉得口渴,转身吩咐了拓冷,让他进去讨杯茶喝。

可正好一位老僧出来,被拓冷一问,缓缓道:“刚才沈夫人的弟子来了,将小炉借走,施主若要饮茶,自行前去讨来才行。”

拓冷听了,心里埋怨这个小寺竟连个烧水地炉子都没有第二个,只好依言想去那老僧指的位置去借来。哪知刚走了两步,就被玄谙给叫住了。

“算了,有山泉清水就好,勿需去借了。”玄谙面色微微有些异样,却只是转瞬即逝,并未让人察觉。

“山泉也在后山,施主拿个茶壶去接吧。”老僧说完转身徐徐离开了。

“让我去吧。”无尘说着起身:“那位小兄弟也不熟悉这里的情况,怕找不到路。”

“劳烦大师了。”拓冷抱拳一礼,又回到玄谙身后立着不动。

无尘一走,玄谙紧抿着唇,似乎在想着什么,转头望了望拓冷:“走吧。”

“这就走么,才刚来?”拓冷有些意外。

“嗯,山中景致不错,想多去走走看看。”说着起身,玄谙又回头望了一眼那条通向后院的小径,神色有些莫名,一挥袖,便匆匆提步而去了。

拓冷自然也不敢独留,赶紧跟了下去。话说慕禅和玉竹在后院就着清茶用了些糕点,冷不防那无尘竟过来要小炉,玉竹原本不想理会,可慕禅轻轻在木桌下推了推玉竹的手臂,他只好放下手中糕点,提了小炉帮着送过去。

等到了前院,却一个人也没有,玉竹觉得奇怪,便问了两句。

“那京城公子怎么就走了,老夫也不知道。”无尘同样觉得有些奇怪,摇摇头。

“既然如此,我又拿回去用好了。”玉竹乐得又想将小炉提回去。

“对了,那公子好像要寻名医,老夫推荐了你们医馆。”无尘随意提了提。

“他可有说是何疾病?”玉竹对此倒是很感兴趣。

“没说什么,等老夫回去问问。”无尘摇摇头。

“若是什么疑难杂症才带来,普通小疾就别费那功夫了。”玉竹看了无尘一眼,丢下这句话便又回后院去了。

知道那京城公子乃是贵客,无尘赶紧也提步往山下寻去。

卷七 第一百五十六章 安然如故

自昨日从无垢寺回到小栈,玄谙就一直表现的若有所思。

看到玄谙闭门不出,也不说话,诸葛云心中犯了嘀咕,奈何没有跟去无垢寺,自然不知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问了拓冷,拓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作罢。

跟来的香卿自知无趣,也不敢去打扰玄谙什么,寻到厨房熬了汤也只是让诸葛云送过去,自己带了蕊香公主在后院静静呆着。后来遇见无尘,便向他打听此地可有名医。

第二日,拓冷便接到玄谙的命令出去寻房当地名医,给小公主看看到底是何隐疾。只是出门时又被玄谙叫到房中密谈了一会儿,等再出去的时候脸上表情明显有些疑惑。

香卿放心不下,知晓拓冷会出去寻医,便来到小栈门边等着,见他出来便迎了上去:“拓冷,劳烦你费心了。”

“夫人放心,属下一定会尽力的。”拓冷恭敬地抱了抱拳,示意香卿放心。

“适才,皇......老爷和你说什么?可是有关蕊儿?”香卿想起适才拓冷被玄谙叫到房中,咬了咬唇,试探着问。。1@6@K@小说网。

“是,老爷让属下去沈园背后的芜蘅医馆看看,说是那儿或许有良医,顺便拜会一下故人。”拓冷不疑有他,直接告诉了香卿。

“沈园......”似是想到了什么,香卿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发青,双手握在广袖中,僵硬地笑了笑:“你说的医馆。哪里或许真有医术高超之辈也说不定。”说完,一转身,便步履匆匆回到小栈去了。

看着香卿表情如此,后知后觉的拓冷才发觉似乎自己不应该多嘴。

虽然慕禅离开已经整整五年,但自从四年半之前玄谙一纸手谕将其放出内狱司。妃嫔之间就偶有议论。

因为慕禅虽然出了内狱司,圣上却并未交代她地去处。太医院不见人,存药房不见人,身为三品夫人,慕禅不可能会凭空消失,唯一的可能就是早已出宫去了。

可内命妇出宫,除非是被驱逐,慕禅身为三品夫人的分位。上头没有一纸圣谕下来,她又能出得了高墙环绕的宫闱呢?而随之消失的还有太医院院判,外姓王爷沈澈。太医院上头报地是沈澈因病回乡静养,可有一次司南封去到江南,碰巧到沈园探望,沈家的人却说少爷带着夫人云游施医赠药去了。消息传回内宫,明白人都猜测那沈夫人,多半就是随之一起消失的慕禅。

虽然不合情理,但皇上没开口,众人也只好当做此事不存在。毕竟慕禅只是个女官。又不是后宫妃嫔,走了便走了,最多不合礼数罢了,却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再说太后虽然不在了。但沈澈还是顶着个外姓王爷的名头,没人愿意深究什么。再加上皇上的态度,明显是默许了两人的离开,所以大家更是不敢多提,都当做宫里早已没了这两人罢了。

刚才说漏了嘴,拓冷有些后悔,但转念一想,慕禅如今已是沈澈的夫人。皇上也应该早已放下当年之事,却也没什么好隐瞒地了吧。摇摇头,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这才推门出去了。

回到后院寝屋,香卿只觉得心口噗通直跳,赶紧斟了杯冷茶灌入腹中。这才平静了许多。想起适才拓冷的话。眉头几乎缠到了一起,斜倚在床榻边。几乎没了力气,只有一种近乎绝望的神情渐渐浮在了面上。

芜蘅医馆。

慕禅大清早便先去了一趟熟悉的药商那儿,备了些药材回医馆。此时正沐浴了一番,摆了茶盏在内苑中,准备好好休息。哪知刚坐下,就听见了几声急促的敲门。

在内苑伺候的小丫鬟前去开了门。来人正是玉竹,说是有要紧的事儿要说。

打发了小丫鬟出去,慕禅将鲜泡好的清茶给其斟了一盏,招呼玉竹过来坐下。

“师母......”

“尝尝这茶如何?”玉竹话音未落却已被慕禅打断,面前一杯热茶升起袅袅烟雾,汤色黄亮,很是诱人。

“我真有要紧之事。”玉竹神色焦灼,哪里顾得上其他。

“你想说外间传言,皇上到了此处,是吧?”慕禅神色如常,只是眼中掠过一丝黯然。

“师母,你早就知道?”玉竹很是诧异地望着慕禅。

“前日有人在医馆说起过。”慕禅拿了茶盏在手,似是嫌太烫,又放回了石桌之上:“昨日在无垢寺,我想无尘所说的那个贵客就是他吧。”

“你知道为何还如此安然?”玉竹满是不解:“当年师父并未经过皇上允许就私自带了你出宫,如今皇上要是知道你还在此,会不会......”

“放心吧,他不会怎么样的。”慕禅淡淡打断了玉竹,不想然他胡乱猜测,只好劝道:“其实,当年他是知道此事地,故意放了我们离开。”

“怎么可能?”玉竹这下彻底糊涂了,眉头锁起,望着慕禅,一脸的不解和疑惑。

“若不是他默许,我和你师父又怎能安然离开皇宫呢?”慕禅轻轻将茶盏堆到玉竹面前:“喝吧,不烫了呢。”

“师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玉竹看着慕禅神色平静,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不由得起身:“皇上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当然不是,他并不知道我和你师父在此开了医馆。”慕禅摇摇头,伸手拉了玉竹坐下:“当年他默许我和你师父出宫,只知道我们会云游四海,赠医施药,并未曾料到我们竟会回到家乡开设医馆。”

“如此说来,皇上此行,乃是和我们毫无关系的?”玉竹这才放心了一些,缓缓坐下,顺手拿起茶盏灌入了腹中,“既然如此,那我去前院工作了。”觉得不解渴,又自顾斟了一盏茶灌下肚,起身抬袖拭了拭唇边湿润,对着慕禅朗朗一笑:“师母你也别担心,好好在此休息,等皇上走了就万事大吉了。”

慕禅轻点了下额首,拿过茶盏,却心中有些不太相信。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一般,颇有些忐忑不定。

今天成都下雨了,不知道其他地方怎么样,挺凉爽地,不错。

卷七 第一百五十七章 物是人非

因为天气炎热,老百姓都躲在家中不太出门。芜蘅医馆也有些冷清,偶尔来两个乡里看病,也只是因为暑气过心,玉竹为其把脉后,再开上两副药就几乎没什么事儿了。

慕禅在内苑休息,玉竹也不好进去打扰,只是寻了些刚晒干的荷叶以及一些竹尖,匀好成一小包一小包的,准备等会儿午膳时一并带给她,也好泡了水喝消消暑。

眼看着临近午时,玉竹欢喜地将纸包放入药篮里,准备去厨房拿了午膳一并去内苑。只是刚起身,就听得门口一阵响声。

“请问,掌柜的可在?”

一个小童原本正在打盹儿,听见有病患来了,赶紧睁眼,迈步上前:“公子,可是要问诊?”

“你们掌柜的何在?”来人正是拓冷,一身黑衣,在大热天看起来有些滑稽,额上发间也有些汗珠渗出来。

“此处是医馆,只有大夫,却没有掌柜。”说话间,玉竹绕过掌柜台子,迎了上去。

当两人一对眼,却同时愣住了半晌。1 6 K小说网.手机站ap.1 6k.Cn

玉竹当然是认得拓冷的。虽然在内宫见面的机会不多,可拓冷的样子威武凌厉,和师父沈澈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小玉竹当时还颇有些崇拜他,虽然五年未曾见过,可拓冷的样子未曾改变什么,一眼就能认出。可拓冷却有些疑惑了。这少年看起来略有些面熟,温润俊朗的模样颇也似当年沈澈的风骨气质,可年纪却小了许多。身型也比沈澈高挑,几乎和自己一般高。

“玉竹哥,不如先招呼客人进来坐吧,外面日头太大了。”小童不知怎么回事儿,只好探个头怯声声地叫道。

“你是。玉竹?”拓冷听那小童唤了“玉竹”二字,很是惊讶,迈上前一步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片刻过后才肯定地点了点头:“你果然是,想不到竟长这么大了。”

“小淮,你去备些清茶和糕点,有贵客上门。”玉竹淡淡的点了点头,支开了那小童。又转头对着拓冷道:“这边请,我们去侧房说话。一路看中文网”

“好。”拓冷也不想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迈步跟了过去。

等小童备好茶点退了出去,玉竹才缓缓开口:“拓侍卫,请如实相告,您此行到底是何目的?皇上可是真地来了此处私巡?”

“你怎么知道?”拓冷警惕地望着玉竹。

“偶然间听得有人说起罢了,不过大家都不太肯定,只是当做茶余谈资闲聊罢了。”玉竹拿起茶盏,示意拓冷用茶。

“不妨告诉你,皇上确实来了此处私巡。不过却也不必紧张,当初并非专为了你们而来。”拓冷也拿起一盏茶,一口灌了进去。

仿佛是长长的松了口气,玉竹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那就好了。”看了一眼拓冷。玉竹又请求道:“拓侍卫,你回去可否不要告诉皇上在此见到了我。”

看着玉竹央求的眼神,拓冷抿住唇,缓缓地摇了摇头:“对不起,若不是皇上让我来此处寻,恐怕也找不到你,所以......”

“皇上知道芜蘅医馆是我师父开的?”玉竹讶异之色尽显。://WW.16k.Cn

“世上还有什么事儿能瞒过圣上么?”拓冷甩了甩额头,似是觉得好笑。

“师母果然说的没错。原来皇上真是默许了他们离开内宫的。”玉竹恍然大悟般,心境也放松了不少。

白白担忧了好些年,玉竹此时才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当初离开皇宫是自己不过才十四岁的年纪,稚儿无忧,随着师父以及慕禅游走名山大川那两年,也渐渐从两人的对话中知道了一些当年之事。后来师父病危。三人回到沈园。却不愿呆在家中,只是开设了一方芜蘅医馆。继续行医施药,自己也一直以为是要躲避皇上。

若不是师父过早离开人世,他们三人应该会过得悠然自在吧......玉竹不由得又开始怀想了起来。

“玉竹,你在想什么?”拓冷见玉竹面色恍惚,提醒道:“你师父可在医馆中,这次皇上江南私巡还有些要紧地事儿,我奉命过来也是来找他的。”

一抹苦涩的笑意爬上脸庞,玉竹眼神有些黯然:“皇上找师父做什么?”

“实不相瞒,这次小公主也随着来了。”拓冷低声道。

“你是说天生不能言的蕊香公主?”玉竹挑了眉,也猜到了三分,摇头,叹了口气:“你们来晚了,师父两年前就因病去世了。”

“因病去世?”拓冷双目睁大,很是不敢相信,蹙起眉头:“不可能,他在太医院时还好好的,怎么也不像是有病之人。虽然当年是用告病还乡的理由离开太医院的,可我们都知道那不过是说辞罢了。再说他自己不是大夫么,难道就无法医治了?”

眼中仿佛有一层薄雾笼罩,玉竹吸了吸有些发酸的鼻头:“师父有先天之疾,常会咯血。特别是那次掉落山崖之后,就越来越频繁了。拖了这些年,还是抵不过天意。”

“是真的,去世了.”听到沈澈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拓冷一时半会儿还有些不太能接受,随意操起一杯茶,灌了入腹。

“你走吧,我不过学了师父一些皮毛之技,蕊香公主地病,我是无能为力的。”玉竹说了此话后,眼中掠过一丝异样又埋头下去,只是拓冷没有发现罢了。

“那好吧,打搅了。”拓冷叹了叹,起身拍了拍衣袖,抱拳道了声“告辞”,这就转身出去了。

“希望你千万别再来才好......”玉竹看着拓冷的背影,心里忐忑不已,摇着头,也随即出了侧房。

回到无尘小栈,拓冷直接进入了玄谙的寝屋,将今日在芜蘅医馆打听到地情况一一禀明。

听见沈澈去世已经两年了,玄谙略微有些诧异,最后边恢复了如常的冷然,挥了挥手,示意拓冷出去,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呆一会儿。

“沈澈,你真的舍得么?”

玄谙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冷然的表情变得有些郁郁,长长地舒了口气,起身来推开窗户,望着窗外杨柳扶疏,日光烈烈,心头却凉的没有一丝热度。

今晚去看变形金刚,呵呵,看了给大家说说感想。

卷七 第一百五十八章 顿而彻悟

初夏天气炎热,江南却因为多夜雨,一夜过去,清晨倒也舒爽,只是路上都湿漉漉的,一不小心就会沾湿了裙角。本地女子都会等到日光出来将石板路给晒干了,才打扮出来好串门子。

可是当一方小栈的门徐徐打开时,却闪身出来一个貌美女子。只见她一身的挑丝裙装,薄施粉黛,面色有些拘谨,手上撑了一把油纸伞,寻着河岸便直接向着芜蘅医馆而去。

此人正是随着玄谙私巡而来的香卿。

昨日,眼看着拓冷回来无尘小栈,香卿便一直在外面候着,等他从玄谙那儿出来就迎了上去,询问可曾打听到当地名医。拓冷摇头,告诉香卿沈澈已经去世,恐怕难寻名医。

听了拓冷的话,香卿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试探地又多问了句“可曾见过慕禅”,拓冷却摇头,说只有玉竹在守着医馆,倒没见慕禅。

当时宫中传言,慕禅是跟着沈澈私逃出了内宫,香卿却也心头欢喜,至少她知道没了那个女子,玄谙或许会对自己好些。

可五年过去了,除了偶尔临幸自己和其他妃嫔,玄谙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态度,让人难以接近。(电 脑阅 读   .1  6  k . c n)好歹仗着自己有了女儿,倒也得了些便宜,可心里深处却总是难以释怀曾经的憧憬和希冀。此时还有些淅淅沥沥的小雨在飘落,香卿听见油纸伞上的声响,步子很是缓慢。似是还在想着什么,连裙角也没提起,早已沾湿了一大片。

其实香卿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一大早就这样跑去芜蘅医馆。

这些年来,心里最不想见到地人应该就是慕禅了,那个一走就带走了自己夫君所有情感的人。虽然从头到尾香卿都明白。慕禅的心思只是放在了沈澈的身上,可却也改变不了某些事实。偶尔看到玄谙临窗眺望,香卿也会有种冲动,想象着慕禅能留在宫中,只要玄谙能为她展开欢颜,也好过冰冷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五年了,不知还能不能和慕禅相见,即使见面了。又该说些什么呢......

拽紧了手中的伞柄,询问了路边一个挑夫,越靠近目地地,香卿就越来越紧张,毕竟,当时若不是自己一时心狠,也不至于让慕禅被关在内狱司思过。。1-6-K小说网,电脑站,16k.Cn。

走着走着,绕过一片遍植垂柳的河堤,香卿远远就看到了一方青布幡子,上面写了“芜蘅”两个泼墨大字。醒目地掩在一方瓦檐之下,随风招展。

等离得那大门有几丈远的时候,香卿却停住了脚步,凝住眼神。心中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