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欢马上抬手遮住:“还这么明显吗,都好几天了……”

田思思一脸意味深长:“啧啧啧,没想到萧云醒看上去清风明月的私底下竟然这么欲…”

陈清欢立刻解释:“意外意外,他醉了……”

冉碧灵立刻抓到了重点:“他醉了?你就没趁机点什么?毕竟你的人生目标不就是,萧云醒的户口本和萧云醒,你都要上。”

“我……”

一想起那天晚上,陈清欢就面红耳赤,又害羞又兴奋,还甜滋滋的。

田思思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阻止她继续回忆:“喂喂喂,陈清欢,不就是亲了吗,你平时有事儿没事儿地撩萧云醒,还以为你道行多深呢,一个吻就把你反压了?果然是个纸老虎。”

陈清欢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反驳:“不一样嘛……”

冉碧灵敲敲桌子:“说真的,你和萧先生到底什么时候合法啊?”

陈清欢泄了气:“哎,别提了,我爸不同意。”

没想到萧云醒还有不受人待见的一天,冉碧灵幸灾乐祸:“你们家不同意啊?那这点你可比我差多了。”

“什么意思?”

“当时我和那个傻子的事情,不只他们家不同意,其实我们家也不怎么同意,我爸妈知道他妈妈那个态度,怕我以后受气。”

陈清欢难得夸人,很是诚心诚意:“那还是你比较厉害。”

随着气温又降了几摄氏度,眼看就要过年了,萧云醒前段时间忙得狠了点几,最近倒是清闲了许多,两人几乎天天腻在一起。

这天吃过晚饭,萧云醒收拾好厨房出来,就看到陈清欢抱着电脑窝在沙发上边看边皱眉。

他坐过去看了一眼:“在找工作?”

陈清欢点点头:“是啊,我要辞职了。”

“你讨厌的人不是被你元气大伤吗,为什么还要辞职?

“有那种蠢对手我觉得丢人。”

萧云醒笑了笑逗她:“不考虑回家继承家产?”

“不是有陈清玄吗?”陈清欢忽然想起了什么,喜上眉梢,“说起这个,陈清玄近来的几次出手越来越漂亮了,都是大手笔,连家族里那些老爷子们都对他说‘有乃父之风’,真的是长大了啊。

“有乃父之风’?”萧云醒别有深意地重复了一下,“听上去不是什么好话啊。

陈清欢含嗔带怒地睨他一眼:“是夸奖的意思啦!陈老师还是有优点的好不好?!”

萧云醒想起了什么:“听说陈清玄小时候差点就姓顾了。”

陈清欢看着电脑摆摆手:“开玩笑的啦,顾女士那么看重陈老师,怎么可能会答应。”

萧云醒也跟着瞄了一眼,怕忽略了什么,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为什么忽然要辞职?”

陈清欢眨眨眼睛:“如果我说,派系斗争失败,我被踢出局了,只能辞职走人,你信不信?”

萧云醒微微挑眉,说实话,他不信。

他怕陈清欢有什么事情不好跟他说,于是约了向吃饭侧面打听:“清欢打算辞职,你知道吗?”

向霈哈哈笑了起来:“怎么不知道,这事儿公司里都传遍了。”

“原因呢?”

“众说纷纭,据说是竞争公司高薪挖她去做VP,还有个说法是要回家继承家产,还有的说她要去和她弟弟争夺家产,毕竟豪门多狗血嘛!说什么的都有。”

萧云醒认真解释:“她和她弟弟感情一向很好。”

何止是很好,陈清欢想要什么,不用开口,一个眼神陈清玄就立马双手奉上,哪里还用得着争。

“我也觉得不靠谱。”向霈小心翼翼地看了萧云醒一眼,欲言又止我倒是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说。”

“我觉得啊,是因为清欢小妹妹和我们公司那群牛鬼蛇神过了几回招之后,发现他们段位也就那样,路数就那么几个,一点儿挑战都没有,没意思透了。小魔女倦了,觉得没意思,不想陪他们玩了,想要换个新环境寻求新的刺激。

向霈说完试探着问:“这个原因的可能性是不是更高?”

萧云醒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向霈腹诽,反正你们两个都是变态,遇事往变态上想就对了。

萧云醒没从向霈这里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反而是放心了,可以安心过年了。

一个年过得陈清欢愈发怠倦,索性继续休假,一副势要把前些年没休的假补回来的架势。

萧云醒年后就去上班了,工作依旧很忙,她也不吵不闹,自己玩得无聊了就去找冉碧灵和田思思玩儿。

最近新开了家网红餐厅,陈清欢约了两人去试吃。

本来很正常的一顿饭,可陈清欢的表现就太诡异了。

先是抱着本书就来了,坐下后吃两口就打开看两眼,再嘿嘿偷笑傻乐两声,那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

冉碧灵看不下去了:“你吃饭就吃饭呗,抱着本书干什么?

陈清欢小心翼翼地把书收起来:“那本毛边书啊,最后一页了。”

萧云醒在去上大学那年送了她一本毛边书,告诉她每年她生日那天割开一页看,一直守约,今年是最后一页,今天上午她找东西时忽然看到,没忍住就提前看了,结果就一发不可收拾。

田思思的筷子就没停过,边吃边算:“没到你生日啊?”

陈清欢小心翼翼地把毛边书收好:“嗯,最后一页了,我没忍住偷偷看了。

冉碧灵和田思思异口同声地问:“里面写了什么?

陈清欢笑得脸都红了:“四个字。”

冉碧灵一副受不了她的样子:“哎呀,四个字就能让你高兴成这个样子,也就萧云醒能做到了,到底写了什么?

陈清欢忽然坐得端正,字正腔圆地回答:“萧门陈氏。”每个人都是一本书,而萧云醒这本书,如果剧透一下的话,大概就是我要娶你。

田思思手里的筷子啪一声掉了;“天啊,人类已经无法阻止萧云醒了…你们俩也真是够了。”

冉碧灵啧啧了两声:“这就是你无心工作的原因?”

陈清欢一脸向往:“什么又美又有钱的女强人,我早就当腻了,做萧太太才是我的终极梦想。”

冉碧灵叹息一声,跟田思思吐槽:“看到没,她这架势分明是要美人不要江山嘛。”

田思思点头赞同,一本正经地提醒陈清欢:“萧云醒就是个消磨意志毁人不倦的大妖怪!他一定是你竞争对手派来的,想要毁了你的事业!”

可惜现在陈清欢满脑子都是“萧门陈氏”几个字,一点儿事业心都没有,手下不停地摩着那本书。

毛边书的侧面夹着一个簪子,拆开是把刀,她就是用这把刀一年又一年地裁开那些密封的惊喜。

她摸着上面的簪子,想着萧云醒给她时说过的话——

我父母定情之物是根簪子,母亲很喜欢,所以我也做成这个式样的,

我想,你也会喜欢。

陈清欢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的,才回到家就饿了闹着萧云醒给她做夜宵。

萧云醒站在袅袅升起的热气中,一边忙活一边问靠在他身后黏着他的陈清欢。

“找到合适的新工作了吗?”

“还没呀。

倒是有猎头给她打电话,不过她没什么兴趣。萧云醒低头看着锅,很是自然随意地提道:“我这里倒是有个建议。”

陈清欢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来:“什么职位?适合我吗?”

萧云醒看她一眼:“很合适。”

陈清欢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职位?待遇好不好?”

“虚席以待多年,年薪自己定,福利待遇也自己定。”

“这是什么职位啊?哪家公司?”

他的眼底有细碎的微光闪动:“这个职位的名字叫—萧太太。”

陈清欢忽然心跳加速,她差点以为萧云醒发现她提前偷看了毛边书的最后一页:“你要养我?”

萧云醒挑了挑眉,笑而不答,那双深邃点墨的眸子里的意思却然若揭。

陈清欢又往他身上扒了扒,晶莹粉嫩的指尖激动地揪住他胸前的布料眼中幽芒顿起:“养一辈子?”

“不行吗?”

男人轻笑,漆黑的眸子里含着浅暖的笑意,英挺的鼻梁在脸侧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愈发显得那张脸精致无双。

陈清欢眉眼含笑:“行!太行了!说话算话?”

萧云醒直直地看着她,眼底墨色渐浓,浓得化不开,缓缓开口:“算话,我对你说的话,每一句都算数,没有期限。”

这下彻底绝了陈清欢的事业心。

她假也不休了,第二天直接杀到公司提交了辞职申请火速办理交接。

米秋张罗着部门所有人一起吃顿饭,陈清欢欣然同意,并表示她来请客。

“老大,你辞职的消息一出,业内各大公司争相高薪挖你,你终于决定去哪家了?”

陈清欢点点头:“嗯,确实找到新职位了。”

众人一脸八卦:“哪家啊?OBB还是THG?年薪怎么样?是不是翻番了?我们打了赌,这两家公司的呼声最高!”

陈清欢故作神秘:“这个吗,还好吧,职位不错,待遇也不错,关键是,一直是我想去的。

“还要不要人?我们也组队去!”

“只招一个。”

“到底什么职位啊?”

“一个高技术含量的工种。”陈清欢微微一笑,“萧太太。

大杀四方的陈清欢竟然要洗手回家做汤羹相夫教子?! Oh My God!惊悚!

“萧先生直接开价说要养我一辈子,我没抵挡住诱惑,就和他签约了。”

众人直接被这狗粮喂蒙了。

程渡和谢弘和也在这家店请客户吃饭,他们结束后出来,恰好碰上。

先是眼尖的同事叫了声“程总,谢总”,然后众人纷纷站起来打招呼。

唯独陈清欢依旧慵懒地坐在那里,眉毛都没动一下。

谢弘和看了程渡一眼,主动开口给客户做介绍:“这位是陈总,她可是我们公司最年轻的副总裁。”

那个男人立刻笑着递名片:“久仰大名!

陈清欢敷衍地笑了笑,名片也懒得接:“客气了,很快就不是了。

那个男人有些尴尬,还是程渡主动开口缓和气氛:“弘和,你送张总出去,难得碰到,我和陈总说几句话。

陈清欢自认和程渡没什么私交,自然也没什么可聊的,可他就这么坐下了,她也不好赶人。

程渡开门见山地问:“真的打算辞职了?”

陈清欢的好心情任谁都看得出来,有人调侃了他一句:“程总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不是打算,是已经,本周五是最后一个工作日。”

程渡说得直接:“女强人放弃事业回归家庭做全职太太,向来是没什么好结果的。”

陈清欢耸耸肩膀:“我没打算做全职太太啊,我们家的家务一向都是萧先生做,你不知道吧,我们家萧先生除了是个科研大牛,还是个家务小能手,洗衣做饭收拾房间他都很在行,以后有了孩子,他肯定也会带得特别好,我什么也不用做,只是负责吃喝玩乐的萧太太。”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萧先生是怎么求婚的?快跟我们讲讲!”

“求婚?”陈清欢手下动作一顿,收回筷子,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我好像忘了这回事……”

一群人刚想替陈清欢抱不平,就听到她嘀嘀咕咕的:“云醒哥哥也没提啊,求婚要准备什么啊,钻戒?鲜花?气球?蜡烛? surprise?怎么办,我没经验啊……”

“是他跟你求!”

“他不用求啊,我愿意啊!”

程渡冷眼看着,她本就在巅峰之上,眼光又极高,可说起那个男人时,眼睛亮得惊人,眼神和言语间都是不加遮掩的崇拜,倒让他真的好奇,那位萧先生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

他只是单纯好奇而已。

他有个优点,懂得及时止损,好在他对陈清欢的那点暧昧情愫尚在他的掌控中,现在他快刀斩乱麻及时割舍掉,完全来得及。

程渡很快起身告辞离开,陈清欢丝毫没把他看在眼里,自然也不知道程渡的这些心思。

陈清欢离职后,便无缝入职萧太太这个职位。试用期的准萧太太很入戏,每天都在变着花样调戏萧云醒中度过。

萧云醒刚从浴室出来,她就拿着吹风机和毛巾围了上去:“先生办卡吗?可以提供刮胡子,吹头发,暖床等各种服务,只有你说不出没有我不到,还可以享受七折优惠哦,现在还有充000元送300元的活动,折上折超级划算的哟!”

萧云醒眼角抽了下:“办…你的业务范围还真广。”

陈清欢拍拍胸脯:“行走江湖总要有些技能防身啊。”

萧云醒擦着头发问:“比如说?”

陈清欢把他按到沙发上,接过他的毛巾代劳:“我会铺床!还会暖床!”

特别暖和的那种!香香软软的那种!老板,想要了解一下吗?”

萧云醒摇头:“不想。”

陈清欢唇:“为什么?”

萧云醒指着屋内的温度计给她看:“这种天气不需要暖床。”

陈清欢换了个方向再接再厉:“那…我的被子又香又软又舒服,要不要跟我一起盖?”

“你乖。”

“不乖,想被罚,就罚…睡喜欢的人一万遍!”

陈清欢近日来连续的夜不归宿彻底惹怒了陈慕白,趁她在家的时候强烈表达了对她婚事的反对。

陈慕白的反应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气急败坏:“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陈清欢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仅仅表示听到了。

陈慕白对她的反应很是诧异:“就这样?”

陈清欢一张嘴就打算把他气死:“你也只不过是我遗传学上的父亲而已,你的意见不重要。”

陈慕白:“我不只是你遗传学上的父亲,我还是你户口本的户主!我不同意你就别想结这个婚!”陈清欢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倒是颇为冷静:“好吧,你不同意总得有个原因吧,原因呢?”

说陈慕白震怒倒不如说他是震惊,他想过女儿早晚是要嫁人的,只是没想过会这么快,他一时接受不了。

陈慕白把头扭到一边:“没有原因。”

陈清欢一副哄小孩子的口吻:“陈慕白老朋友,你听话,不要无理取闹。”

“我就是看那小子不顺眼,行不行?”

陈三爷此刻倒像个耍无赖的小孩子,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陈清欢拍拍手站起身来,要比无赖,她也未必会输,面上依旧不动如山:“行啊,怎么不行,不过话我先撂这儿了,反正我就只有萧云醒这一个男朋友,你不同意,我就找个女朋友结婚。”

“你敢!中国的法律不允许!”

“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一张机票的事儿!中国不允许,总有国家允许,大不了我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陈清玄还在旁边添乱,伸出两根手指:“长公主姐姐,是两张机票。”

陈清欢一顿:“哦,两张。”

说完还继续气陈慕白:“喂,陈清玄,机票你帮我买?”

陈清玄偷偷瞄了陈慕白黑如锅底的脸,咬咬牙,用口型回答她:“偷偷给买。”

陈慕白凌厉的眼刀扫过来,陈清玄立刻乖乖地噤了声,下一秒陈慕白身边的抱枕就扑面而来。

陈清玄自知理亏,没敢挡,只是等抱枕自由落体之后,抬手揉了揉被砸疼的鼻子。

陈慕白玩儿了一辈子的心机谋略,城府之深手段之狠向来是人中翘楚,却被自己的女儿气得没辙,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陈清欢辞职后也没什么事儿,每天连懒觉都不睡了,一心一意地攻克陈三爷。

一大早的,就饱含挑衅地坐在客厅,还选择坐在离陈慕白最近的地方,对着镜子在脖子上涂涂抹抹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陈清玄一起床就看到陈清欢奇奇怪怪的:“姐姐,你在干什么?“画吻痕啊。”

陈清欢收笔后伸着脖子给陈清玄看,“水平怎么样?逼不逼真?”

陈清玄大概没睡醒,看了一眼顺口回答:“嗯,不错,大概是能让爸的血压飙到280的水平,直接冲出血压计的量程。”

陈慕白一眼扫过去,陈清玄吓得一缩脖子,实在顶不住压力,脚下生风准备逃走。

陈清欢顿了下,叫住他:“你先等一下,你怎么知道这个吻痕很逼真?”

“呃…”陈清玄忽然清醒了。

陈清欢指着他,一脸神秘:“陈清玄,你有情况!”

陈清玄轻咳一声:“我先走了!”

这下客厅里又只剩下父女俩了。

不得不说,长公主果真最是知道怎么气三爷。

饶是陈慕白面沉如水地不时看她一眼,陈清欢依旧稳稳地坐在原地,混不吝起来颇有当年她老子的风采:“看什么,没见过啊?”

陈慕白咬着后槽牙开口:“陈清欢,是你太飘了,还是我拿不动刀了?你给我出去!”

陈清欢气定神闲地转头冲着楼上喊:“妈,我爸吼我!”说完也不敢再撩拨,撤腿跑了。

陈清欢中午去找萧云醒一起吃午饭,一上车就扯着领口炫耀般地给他看:“怎么样?像不像?”她动作太大,他一下子就看到大片嫩白的肌肤,还有那微微起伏。

萧云醒看着看着,忽然越过中控台往副驾驶的位置靠过去,一低头便吻在了她的脖子上,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起身,大概是动了情,抬起头的时候眼尾都是红的。

陈清欢惊得愣在当场,直到他发动了车子,她才呆呆傻傻地摸了摸他刚才吻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