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蟹。”嫁衣心不在焉的给云水夹着菜,心里去想着刚刚的一幕,看来除去芬芳倒是让天水捡了一个便宜,不过他最好别来惹她和相公,她钱嫁衣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也没有太多的同情心。

嫁衣从小便自己照顾自己,别的女孩还在跟父母撒娇的时候,她早就在街边和小布贩们讨价还价了,也早就知道什么人可以爱,什么人可以同情。像沐天水这种连自己娘子都可以不顾的,她根本就无需理会,他走他的阳关道,她和云水过他们的独木桥,不过若是阳关道不走,非要进到他们的独木桥上,那么就别怪她推他下河了。

“娘子,你也吃啊。”云水把最肥的一块蟹肉夹给她,她看着云水单纯而满足的笑容,心里更是肯定自己想法。这个世上真正对她好的人不多,除了爹爹,长帅,就只有云水了。爹爹是至亲,而长帅是因为自己救过他,可是云水却是实实在在的对她,甚至是宠她。他们两个就像是世人所说的半个弧,和在一起正好是一个圆,也许这就是缘分和天意吧!

“相公,你也吃,吃好了咱们回家。”嫁衣抿着笑意说道。

“好,吃好了咱们回家!”两个人相视而笑,满眼的幸福和宠溺。回家——这个‘家’不是沐府,也不是钱府,而是有钱嫁衣和沐云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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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天水将芬芳送回张家安抚一会儿后就离开了,出了张家他便遣了车夫,自己直奔城西的胡同。

进了小屋,白娘子正在绣丝帕,见了天水来了,脸一扭,轻声一哼,不予理会。

天水一看便知白娘子还在为没能让她进门之事气他,便主动走过去,从她身后圈住她。

“啪!”白娘子在他的手上用力一拍,站起身转进里屋,故作恼怒的娇滴滴说道:“哪来登徒浪子,我这里又不是什么青楼妓馆,话都不说就动手动脚。”

天水嬉笑着跟了上去,“哎呦,娘子还在气啊!”

“哼,我哪有什么资格生气啊!我就是你在外面养的一个宠物,喜欢了就来逗弄逗弄,不喜欢就撇在一边。我哪里敢生气啊,您若是不来了,我且不是要饿死。”白娘子说说声音就哽咽了,“想我刚刚丧夫之时,就应该回到乡下找个庄稼人嫁了,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躲躲藏藏,不敢见人了。”

“哎呦呦,你看你说着说着怎么还哭了?”天水拉着白娘子入怀,哄劝道:“我这回来就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你看你哭的,再哭我可不说了!”

白娘子一听,忙收起眼泪,这女人要想达到什么目的,可不是光靠眼泪的。她本以为这次选妃她定有机会进到他沐家,做上沐家夫人的宝座,可惜半路竟杀出个莫名其妙的弟妹,抢走了她进入沐家的机会。一个女人能有几年青春了,等她人老珠黄了,只怕这沐天水也会将她丢弃一旁。她要趁着天水还眷恋着两人床上的恩情,赶紧要个名分。“相公,人家也是担心啊!我一个女人家,总是被左右邻居说三道四的,心里能好过吗?”

“好、好!我知道你不容易,我这不是就来了吗?”天水抱着白娘子坐到床边,“你猜猜我有什么好消息告诉你?”

白娘子眉目一转,虽说是好消息,可是天水的的眉眼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喜色,可见这个消息只对自己是好消息,对天水却是未必。难道…白娘子嘴角一挑,“莫非是你家的那个正牌娘子被休了?”

天水一笑,心里暗赞白娘子果然比芬芳那个呆瓜要聪明的多,那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看来这回爹又要骂他了。其实芬芳偷衣样的事情,天水早就知道,张家老爷早就和他谈好条件,可惜…

白娘子见天水不语,看来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心里一喜忙撒娇问道:“相公,你倒是说我猜的对不对啊?”

天水看着白娘子在自己怀中妩媚的笑着,心里暗想,也许只有这般聪明的女子还有可能帮着他扳倒钱嫁衣,或许他可以借此机会将她带回府中。“没被休,不过那个蠢女人却犯了一个大错,被我送回娘家了。娘子,这回我一定会把你带进沐家,你可以放心了吧!”

白娘子娇笑着,心里却有些遗憾,刚刚她还以为那个蠢货被休了呢,那样的话她可就是正牌的沐夫人了。“去,你上一次不是还说要把我带进沐家吗。结果呢,我眼巴巴的绣好衣衫,你一句‘不行了’就害我白欢喜一场。我看这回等你娘子一回府,你又会说不行的。你若是真有诚意,干脆就休了她!”

天水自是知道白娘子的野心,他嬉笑着。“你个小贪心鬼,想我休掉那个蠢货,你做大是不是?”

被拆穿心思,白娘子一窘,将头偎进天水的胸口,指尖轻轻的撩拨着他胸前的碎发,“人家才没有呢!”

“呵呵,没有?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不过我劝你最好别有这种非分之想,别说我不会休了芬芳,就是真的休了她,你的身份恐怕也无法坐上当家主母的位置啊!”天水把着她的脸颊似笑非笑的说道。

白娘子神色一暗,知道天水语带威胁,转瞬便堆满笑容,“哎呦,你看你把人家说的,好似我真的是要那个位置似的!人家要不是为了你这个人,天皇老子我都不伺候的!”逢场作戏可是她的看家本事,男人的那一点心思她白娘子还是可以应付的。

“最好如此!”说罢,天水抱起白娘子进了里屋。

天水看着白娘子一身的青紫,才发觉自己把对嫁衣给他的怒气发泄在这个女人身上,心里微微内疚,“好了,不哭了,我不是有意的。下一次,我一定温柔一些,我保证!”

“哼!你就知道说,也不见你真的温柔。人家不管了,我要你现在就补偿我,补偿我了啊。”白娘子抽泣着说道。

“好,你说怎么补偿?”

她拭干眼泪,抱着丝被立起身子,“你要陪人家去逛逛这京城,我来到这儿,你都没陪我逛过。”

天水本要拒绝,可是一想芬芳已经被送到娘家,家中发生如此大的事情,家人自是不会上街,便应声道:“好,你赶快穿衣服,咱们现在就去,我给买几件喜欢的首饰,省着你进门的时候寒酸。”

白娘子一听,心里大喜,看来她出头的日子终于要到了!

花园醉酒

“你,你这个逆子,我说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沐老爷怒气冲冲的吼道,“我们沐家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你居然要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寡妇进门?沐天水,别说是进门,就是当丫头,我沐凯也不会同意的,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爹,白梅儿不是来历不明的寡妇,她是孩儿在发货的时候救下的女子,她真的很好的!”天水急急的说道,他万万没有想到爹会如此反对。

沐夫人端起茶细细抿着,音调调高。“天水,我发现你选女子的眼光还真是独特,刚刚送走一个要毁了咱们全家的,你这又找来一个寡妇!”

花氏一听心里虽是不快,可是对白梅儿也是不甚喜欢。“天水,你就听你爹的吧。咱们沐家不论是娶妻还是纳妾都不能要个寡妇啊,你听娘的劝,给她些银子打发她走吧。”

“娘,您怎么也这么说啊?寡妇怎么了?白梅儿聪明伶俐,还有一双巧手能绣出无数花案,她进了门若是再碰上像楚亲王新妃这样的选衣事情,咱们就不用愁了。”

沐老爷一拍桌子,“哼,天水,你若是想纳妾,我会让你娘帮你目测个好姑娘的,那个寡妇我绝不会让她进门的。还有,我们沐家有嫁衣一人便够了,不需要再有个会刺绣了妾室。我想过了,楚亲王妃开了这选衣的头,估计其他的王爷妃子定会效仿,我决定和嫁衣她爹谈一谈,将‘金玉缘’和‘素衣纺’合并在一起,成立一个既有衣服又有首饰的店铺。”

“什么?”天水大惊失色,与‘素衣纺’合并,这部摆明了要把沐家送给那个钱嫁衣吗?“爹,是弟妹提议的吗?”

沐老爷转身坐下,“不是,是我自己想的,我还没有和嫁衣商量,我打算想好了再跟她说,省着她又要费心思了。最近店里都是她在忙,她还要陪着云水,教云水看帐,真是辛苦啊!”只要一说起自己的儿媳妇,沐老爷和沐夫人都是一脸的满足,他们从没有想过云水娶了嫁衣之后居然越来越像一个正常人了,不仅会时常的给他们二老来问安,还会帮着铺子抄抄账本,描描图样。人虽还是呆呆的,可是他们已经很是知足了,嫁衣是他们沐家的大恩人啊!

天水看着爹娘一脸的满意,心里怒火已是烧到极点。不让他娶白梅儿,去要把‘金玉缘’送给钱嫁衣。若是两家店铺一合并,他恐怕就没有机会了,绝对不行,绝对不可以。他一定要阻止,一定。

花氏见天水脸色大变,忙起身,偷偷拽拽他的衣袖,让他注意表情。“老爷,天水知道错了,您就别生气的。天水,快跟你爹说,你不会娶那个姓白的寡妇,快说啊!”

听完要和‘素衣纺’合并的消息,他还哪有心情管白娘子的事情,便顺着花氏认了错。沐老爷见天水脱口认错,怒气就消了,“天水,我会叫你娘给你好好甄选个女子的,你放心。”

“谢谢爹,孩儿先去铺子了。”

“去吧,顺便告诉云水和嫁衣,我带着你大娘、二娘去山上礼佛,后日回来,叫嫁衣照料好家里和铺子。”

“是,爹。”天水匆匆告退,一出沐家,便泄愤似的一拳打在门口的柳树上。门口的车夫一见大少爷如此,颤颤的上前,关心道:“大少爷,您这是做什么啊?”

“滚开!”沐天水怒吼道,车夫忙又坐回车上,不敢多看。拳头被柳树割破了皮,鲜血慢慢溢出,看着手背上的红色,天水眉目一转,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忍什么呢?再忍恐怕沐家连根毛都不是他的了,既然爹爹如此信任那个钱嫁衣,只要钱嫁衣是他的人,不就一切都解决了吗!自己那个傻弟弟恐怕无法满足那个女人,看她平时一幅端庄高贵的样子,上了床不一定又是什么样呢!爹说他和娘去山上,那岂不是正是时机。

想到这里,天水露出一抹邪笑。他舔舔手上的血迹,小声念叨:“钱嫁衣,看我怎么收拾你。哼!”

天水从袖口抽出一块丝帕,简单的缠在手上,跳上马车,“去酒馆。”

“是,大少爷。”

马车在附近的一家小酒馆停下,沐天水丢出一锭银子,“你去吩咐老板,申时送到沐家三坛‘飘香酿’,别迟了,也别早了。”

马夫捡起银子,跑进酒馆,吩咐好了,才出来,“大少爷,吩咐好了。咱们现在去铺子吗?”

天水在车内一笑,申时爹和大娘还有娘已经出了城,他只要布好局,就不信那钱嫁衣不进套。春闺寂寞,哪个女子不思春,他就不信了。再加上美酒,他定可以让她贵妇变荡妇。“不去铺子,你拉着我在城里绕几个圈,申时前回府就好。”

马夫虽是不解,可是也只能听命的绕着京城转圈。

日头一朝西边,天水就让马夫往回赶车了,等他到了沐府,正好申时,府内除了奴才没有一个主子。他挑高嘴角,正好看到伺候自己傻弟弟的侍女美珠,便喊道:“美珠,你过来!”

美珠见是大少爷叫自己,忙跑了过去,殷勤的问道:“大少爷,您叫美珠什么事情啊?”

天水啄着笑,“美珠啊,等云水和弟妹回来,你就告诉他们我今晚设宴请他们吃饭,说我在花园等他们,请他们务必前来。”

“知道了,大少爷。”美珠退下,心里却有些好奇,这大少爷向来不喜欢傻兮兮的二少爷,今儿怎么会请他们吃饭呢?真是奇怪啊!不过,她一个做奴婢的,哪里弄得懂这些主子们的心思,还是老老实实的传话吧。想到这里,美珠便快步走回云水和嫁衣的院子等候。

酉时一刻,嫁衣和云水说笑着跨进院子,蹲在门口的美珠一见,忙起身问候。“少爷,少夫人。”

嫁衣见她一起身,便知她是在等自己,就问道:“美珠你在等我和相公吗?”

“是啊,美珠就是在等少爷和少夫人。大少爷要美珠告诉您,他今夜设宴,请您二位一定要去,大少爷会在花园等你们的。”

“大少爷可有说为什么设宴吗?”嫁衣问道。

美珠摇摇头,“没有,大少爷没说。”

“你下去吧,我知道了。”天水设宴,定不会是什么好宴,不过若是不去又没有什么理由,爹娘不在,他却设宴,只怕是场鸿门宴吧!不过,她钱嫁衣可不怕,就看看他有什么企图。“相公,一会儿咱们去花园吃饭,先去换件衣服吧。”

“嗯!”云水应完,两人便回屋换了一件居家的衣衫,相伴着去了花园。

廊庭之上,天水早已备好美酒佳肴,就等着他们二人了。嫁衣和云水一现身,天水热情相迎,“弟弟,弟妹,我可是恭候多时了啊,快坐、快坐。”

云水微微颔首便坐了下来,嫁衣抿着笑说道:“让大哥久等了,我和相公一回到家就听丫头说了,也是匆匆换了衣服赶来,大哥别介意才好啊!”

“我怎么会介意呢,弟妹这么说就外道了。本是一家人,可是自你进门之后,咱们还没好好吃上一顿饭,这一顿就算是我贺你和云水的大婚了。”天水拿起酒壶,给云水和嫁衣斟满,举杯说道。

嫁衣端起酒杯,一碰便饮下一杯,豪爽的样子不差于男子。天水先是楞,他可是没想到嫁衣会如此爽快,不过这样也好,等她一醉,看他如何软香入怀。“弟妹好酒量啊!云水,你也喝啊,这飘香酿芳香四溢,你尝一尝。”

云水有些犹豫,但见嫁衣喝了,就也用嘴抿了一抿,酒香的确浓郁,“娘子,这个还真是蛮香的哦!”

嫁衣一笑,“飘香酿的确是很香,不过相公,你从未喝过酒,浅尝便可,不可贪杯哦!”她停了停,复又对着天水说道:“大哥,你很会选酒,飘香酿又名美人醉,味道似百花初绽,口感醇香,可惜就像美丽的女人一样,越美越醇越香就越危险。”

天水尴尬的笑了笑,他当初选这‘飘香酿’便是因为这种酒虽烈却不辛辣,会让人不知不觉的醉倒,没想到嫁衣居然识得此酒。“弟妹,好见识,看来酒量也一定很好。来来来,咱们再干一杯,云水,都在家里醉了也没有关系,在来一杯。”他站起身,再次给嫁衣和云水满上。

嫁衣持起酒杯,挑眉看着满满的醇香,淡笑着,并不拒绝。

云水喝了第一杯觉得酒味十分怡人,兴冲冲的端起酒杯。他在书上早就看过文人用书就酒,一直想尝试却没有机会,今日一品,原来酒这个东西,果然美味啊!

“即然是大哥设宴,弟妹我就敬大哥一杯好了。”嫁衣说罢,就先干为敬,喝完还空空酒杯。

嫁衣发飙

嫁衣一笑,“飘香酿的确是很香,不过相公,你从未喝过酒,浅尝便可,不可贪杯哦!”她停了停,复又对着天水说道:“大哥,你很会选酒,飘香酿又名美人醉,味道似百花初绽,口感醇香,可惜就像美丽的女人一样,越美越醇越香就越危险。”

天水尴尬的笑了笑,他当初选这‘飘香酿’便是因为这种酒虽烈却不辛辣,会让人不知不觉的醉倒,没想到嫁衣居然识得此酒。“弟妹,好见识,看来酒量也一定很好。来来来,咱们再干一杯,云水,都在家里醉了也没有关系,在来一杯。”他站起身,再次给嫁衣和云水满上。

嫁衣持起酒杯,挑眉看着满满的醇香,淡笑着,并不拒绝。

云水喝了第一杯觉得酒味十分怡人,兴冲冲的端起酒杯。他在书上早就看过文人用书就酒,一直想尝试却没有机会,今日一品,原来酒这个东西,果然美味啊!

“即然是大哥设宴,弟妹我就敬大哥一杯好了。”嫁衣说罢,就先干为敬,喝完还空空酒杯。

天水一看,心里一喜,看来心急醉酒的可不是他啊!说不定,这女人早就惦记这么一天了,看她那妩媚的样子,一会儿就叫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男人。想到这里,天水更是轻蔑的斜了一眼摆弄酒杯的云水。云水毫不自知,沉浸在初试美酒的喜悦之中。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嫁衣的眼睛,她的嘴角微微调高,在天水的眼中是喜悦于跟他饮酒,但若是细心定会看出她的笑里满是讽刺和不屑的味道。

她钱嫁衣能把布摊变成现在的‘素衣纺’可不是光凭着运气和才气,更是要靠这天生不醉的好酒量,有些商人偏生的就爱在酒桌商谈生意,开始嫁衣还有些惧怕,但自从发现自己居然不会醉的事情,就放心大胆的喝。曾有一位漠北的长者就是见她喝酒爽快白白送了一车的布料。风长帅开始也不信邪,硬是要跟她拼酒,两人对饮了整整十坛醇酿,结果就是长帅是被红姐接回‘春风如意楼’的,醉了一天一夜,可是嫁衣却只是微醺而已。

天水和嫁衣两人不断的互敬着,云水在一旁自斟自饮早就醉倒。嫁衣见云水趴在酒桌上,心里有些自责,光顾着和天水斗法,却忘了阻止相公饮酒。

天水见嫁衣有些走神,忙又给她满上酒杯,“来来来,弟妹咱们接着饮酒,就让云水睡吧!”

她犹豫一下,若是此刻截止恐怕就不知天水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了,可是相公他…哎算了,让他睡吧,早一日抓到天水的小辫子,她和相公两个人便可早些过上太平日子,今日她非要抓到不可。

“好啊!大哥,咱们接着喝,这杯我敬你。”嫁衣又饮一杯。

天水也一饮而下,可是心里却有些打鼓了,再喝下去他可就要醉了,这钱嫁衣怎么会有如此好的酒量呢?不行,不能这么喝下去了,看来他要想些别的办法了,还好那傻子睡着了,也许他可以…

嫁衣拿起酒壶主动给天水满上酒杯,“今儿弟妹就舍命陪君子,定要和大哥喝个痛快,咱们再饮。”

天水端起酒杯,只啄了半口,便晃晃悠悠的起身,“弟妹啊!我看我是要醉了,你看月亮怎么都成你的脸了,嘻嘻,快看啊,你的脸啊。”

嫁衣心里冷哼一声,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啄着酒,应和道:“是吗?看来大哥真是醉了。那我和相公先会去了,大哥也早些休息吧。”说着,她便放下酒杯,欲扶云水起身。

天水一听,急的丢下酒杯,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要!弟妹不要走,你可知我为何会把月亮看成你的脸呢?‘他故作深情的说道。

嫁衣推开他的手,好似羞涩般低下头,“大哥说笑了。”

天水以为自己的圈套已经挂住嫁衣的脚,竟夸张的把住她的胳膊,“弟妹,不,嫁衣,你为什么看不见我的心呢?为什么看不见呢?你不应该嫁给我这个傻弟弟的,你应该是我的,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这世上我们才是最配的,我们才是。”

嫁衣强忍着天水的手搭在自己胳膊上的不适感,牵强的笑着说道:“那又如何呢?我已经嫁给云水了,迟了,已经迟了不是吗?”

天水一听,心里更是得意,“不迟,怎么会迟呢。嫁衣,我们本就在一个屋檐下,就算是暗度陈仓也没人知道。等我大权在握,咱们就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你说是不是?”他的手不老实的在嫁衣的后背游移,心里已是痒痒的了。

嫁衣一个旋身,巧妙的躲开狼爪,面对着廊庭的柱子好似犹豫一般。“爹说会把‘金玉缘’留给云水的,你…你又怎么会得到大权呢?”

天水以为自己已经套中了嫁衣,得意的继续装醉,他贴上前去,下巴卡在她的肩膀上,“嫁衣,我真的很喜欢你,真的。只要你帮我,我一定可以得到大权的,你信我!”

嫁衣脸上的笑意全无,声音也变得冷淡,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我帮你,我如何帮你呢?”

天水一喜,双手收紧嫁衣的腰身,“嫁衣,爹过后有可能会找你商谈要合并你家的‘素衣纺’的事情,他是要吞掉你家的生意,你一定要拒绝啊,千万不可中计知不知道?你拒绝之后,我会帮你的,你放心。”

原来原因在这里。看来是爹说要合并两家生意,这天水就心急了。嫁衣心里暗暗嘲笑,这沐天水注定没有成大事的本事了。居然会用‘美男计’来诱惑她,他还真以为世上的女子都贪图鱼水之乐吗,再说她钱嫁衣若是想,也不至于要他啊!要本事没本事,要情意没情意,要美色,就更不用说了,看过了风长帅那一张妖孽的脸,她早就对英俊有了免疫了,再说自己的相公也不差啊!

“我若是不拒绝呢?”嫁衣转过身,面对着天水,冷冷的说道。

天水一愣,弄不懂嫁衣刚刚还柔情似水,这会儿怎么这么冷啊!他扬起自以为俊朗的笑容,半眯着眼,伸手扶上嫁衣的脸。“嫁衣,你不能犯傻啊!你若是不拒绝且不是要把你辛苦建立的‘素衣纺’拱手送人了吗?你是不是怕爹啊,不用怕,我会护着你的,我会帮你的。”

“帮我?”嫁衣用力的甩开沐天水扶在她脸上的手,“我看大哥还是不帮我的好!下一次不要用酒来办坏事,我的酒量很好,就是你真醉了,我也不会醉。还有,你装醉装的很差劲!”嫁衣说罢,便用力推开天水贴近的身子,走到酒桌边,欲扶起醉倒的云水。

天水一听,即羞又闹,愤愤的转身,“钱嫁衣,你耍我是不是?”

嫁衣冷冷一笑,“大哥,我奉劝你最好老实一些,不要再打我和云水的主意,我既然已经清楚你的目的,就不会怕你什么。我钱嫁衣很公道,沐家的家产你应得多少我绝不会阻挠,可是若是你打云水那一份的主意,就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天水见自己的计谋被拆穿,心里愤怒不已,嫁衣这一席话更是打到他的痛处。天水红着眼,慢慢逼近嫁衣,“不客气?钱嫁衣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不客气,瞧你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你装给谁看啊?就你和那个什么青楼老板的事情我可是略有耳闻啊!我就不信了,今儿我就叫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说完,天水便扑向嫁衣,冲着她的脖颈便吻了下去。

嫁衣完全没想到他会用强的,拼命的想推开他,可是男女有别,力气终是不如天水。天水反剪住嫁衣的手,残酷的笑着,看见她眼里的惊慌,嘲讽道:“怎么,这时候怕了?你刚刚不是很厉害的威胁我吗?你怎么不叫啊?你喊啊,看看有没有人来救你?”

嫁衣冷哼一声,撇过脸去。云水醉倒,今儿是他安排的酒局,恐怕周围的佣人早就被清空了,她就是喊了也没有用,又何必浪费力气呢!

天水见她不在反抗,更是大笑,“这样才对嘛?你越是挣扎我就越是兴奋,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天水的唇又贴近嫁衣的脖颈,恶心的感觉让嫁衣的胃微微抽筋。

她握紧拳头,不断的对自己说,冷静,冷静。早知道会这样,真不该以身犯险,不过我钱嫁衣绝不会输的,嫁衣尽量的忽视天水给她的恶心感觉,腿微微向内一勾,然后用力一踢…

“啊!”杀猪一般的叫声响彻廊庭,天水跌在地上,捂住自己的□部位,不断的哀号。

嫁衣掏出丝帕,探进酒坛,沾着着佳酿快速的轻拭天水在她颈部留下的口水,擦拭过后,她走到天水的身边,又是用力的一踢。“沐天水,我这个向来是不会吃亏的,占我的便宜你还嫩一点!”

嫁衣还欲再踢,可是趴在酒桌上的云水发出一声嘤咛,她轻叹一下,放下抬起的脚,走到桌边,将云水的胳膊揽到自己的肩上,驮着他艰难的走出廊庭,不理会哀号不止的天水。

终于回到院子,嫁衣将云水丢到床上,有些气愤的念叨:“你个呆子,娘子被欺负了都不知道,等你酒醒了看我还理你!”

酒醒之后

阳光照进寝室,云水缓缓张开眼睛,头部一阵阵的疼痛让他不禁皱起眉头。一想到嫁衣,他便又闭上眼睛,“娘子,好痛哦!”他的手,向床里摸索,嘴上还撒着娇。“娘子,我的头好痛哦。你给我亲亲吧!”

“头痛还不起身!”冷冷的声音自上方传来,云水一惊,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嫁衣早已是梳妆打扮完好,站在床边了。香儿端着水盆站在嫁衣的身后,肩膀因为强忍着笑意微微颤抖。

云水的脸一红,尴尬的快速坐起身,“娘、娘子怎么起得这么早啊?”

嫁衣冷哼一声,“早,不早了。你醉酒醉的哪里还知道早晚,叫你不许贪杯,你居然给我喝醉,哼!”她心里其实还是心疼云水,不然也不会一早就站在床边等着他起身。可是一想昨晚天水对她不敬之时,这个呆子居然睡得憨香心里就有些气愤不平。她转过身去,“香儿,你伺候姑爷起身吧!”

“是,噗,小姐,呵呵。”香儿看着两个人的气氛,在一想姑爷刚起身就要‘亲亲’的样子,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转过身的嫁衣,虽未回身,却说道:“香儿,厨房的水是不是又不够用了啊?你这么开心,不如…”

香儿的笑意一下子就消失了,忙蹲下身,洗了方巾递给云水,“小姐,厨房的水够用,香儿马上伺候姑爷起身。姑爷,您先擦一把脸。”

云水对于嫁衣的不快,一脸的不解,嫁衣出了房门,他便问道:“香儿,我娘子是不是生气的啊?她怎么都没有笑容啊?是你做错事情了吗?”

香儿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为什么他家的姑爷这么呆啊!“姑爷,小姐确实生气了,不过不是生香儿的气,香儿也没有做错事情,做错事情的是你,小姐是在生姑爷的气!”

云水拿着方巾愣住了,瞪大眼睛,“生我的气,是我惹娘子生气了吗?”

香儿端着水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姑爷,你难道没听见我家小姐说你不听她的话,居然贪杯喝醉吗!”

香儿说完,云水才知是自己惹了娘子生气,急忙丢下方巾,床上鞋子就向外跑去。香儿被云水的举动一惊,可是等她反应过来,早就不见他踪影了。

嫁衣踱步出了院子,站在院口看着院围里中的芍药花,正是盛开的季节,芍药开的很是灿烂,红红粉粉一大片,极其的惹眼。正看得入神就听见云水的大叫“娘子,娘子…”

刚刚扬起的微笑,马上撂了下来,这一回一定要好好修理一下这个呆子。

云水跑到院子口看见嫁衣,紧张的拉着她的衣角,喘着气问道:“娘子,你不要走,我求你了,你别走。”

走?这是哪跟哪啊?这云水只穿着里衣就跑了出来,香儿到底在做什么啊?嫁衣虽是疑惑,可是也见惯了云水的前言不搭后语的说话方式,只是耐心的说道:“我没有要走啊,谁跟你说我要走啊?”

云水一听,扬起大大的笑容,“娘子不走就好。吓死我了,香儿说你生我气了,我以为你要回娘家呢!”

她转过身,好似无意,其实是用衣角遮住上扬的嘴角。这呆子定是在哪本书上看见哪个书生的娘子一生气就回娘家,所以一听是自己惹她生气了,便急忙跑了出来。嫁衣咳了咳,止住笑意,冷冷的说道:“我的确是生你的气了,可是我才不会一生气就回娘家呢!我生气,只会不理你!”

“不理我?”云水皱起眉头,像孩子一般扯着她的衣角,“娘子不要不理我,娘子不理我我会很难过的。我会很难过、很难过的。”

“难过?你知道什么是难过吗?”嫁衣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