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丞相不知皇上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只能诚实应对。

“简爱卿,你认为长帅对钱嫁衣用情有多深啊?”皇上突然问道。

“臣不知。”

“你知道,你也知道朕的心思,朕希望朕可以在死前见钱嫁衣一面,你去安排吧!”皇上闭上眼,简丞相只能遵旨退了出去。

他一见门外只有侍卫,心里有些担心,“太子和新儿走了?”

“是,一刻前太子和简少爷带了一队精兵去了楚亲王府。”侍卫答道。

简丞相轻轻一叹,一朝天子一朝臣,看来他也要告老还乡了,以后的凤天朝已经是下一代人的了。“老了,老了,也该给年轻人让道了。”说罢,简丞相忽的一笑,摇头登上皇城的观望楼,寂静的夜里街上已经是人烟稀少,唯有一队整齐的精兵队跟着两匹骏马快速的向楚亲王府的方向行进…

“简新,你怕吗?”临近王府的门口,风长帅忽的问道。

简新拉扯马绳,一脸的决绝,“不怕!也没什么可怕的,你若不出现,我们最后也是死路一条,凤天楚绝不会给我简家生路,你的出现倒是给了我们一线生机,还可以让我为沐兄报仇,我有什么好怕!”

“哈哈,好,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狠!”他一说完,扬手就是一鞭,骏马扬蹄狂奔。简新紧随其后,嘴边带着一丝冷笑,沐兄,今天我定要为你报仇雪恨!

“来人,快开门,圣旨到!”

楚亲王府的大门缓缓开启,简新神色一转,精兵队的队长便一把推开开门人,用力的打开大门。

开门人被人一推,不由的恼火,“喂,你们是什么人啊?知不知道这里是哪,这是楚亲王府,不是你们可以撒野的地方。”

精兵队队长扬起火把,“我们自是知道这里是那里,倒是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是谁来了,见到当朝太子殿下还不快快行礼?”

看门人还不知情况,反而大笑,“太子殿下?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你招摇撞骗也要打听打听啊!谁不知道当今圣上根本没有儿子,唯有我们王爷一个弟弟,若真有太子殿下,那也是我们王爷…”

看门人话还未说完,简新就已经一巴掌挥了上去,接着精兵队的队长马上递上丝帕给他擦手,“你们王爷今天还是王爷,可是明天就说不准了,现在你就瞪大眼看看你面前的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认清了,不然到阎王那里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简新丢下丝帕,“这个人对太子不敬,拖下去秋后处斩。”

被打呆了的看门人听见“处斩”二字才惊醒,不住的挣扎,“你们大胆,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王爷的管家,我是王爷母妃的亲戚,你敢斩我?你们大胆,你们…”

风长帅下马冷冷一笑,毫不怜惜那个被拖走的看门人,直接进了王府,简新也一脸冷意的跟在其后。

被他们这一闹,王府里的仆人已经被吵醒,纷纷出来,有几个在华夏雨寿宴上见过简新的都躬身行礼,简新看着一个面熟的丫头,说道:“太子殿下前来传旨,快让你们王爷和王妃出来接旨。”

“是,简少爷。”丫头忙向里院跑去,不过片刻,就见凤天楚和华夏雨慌张的跑了出来。

“什么事,哪里来的太子殿下,你们都皮紧了是不是?”人还未到,就听见凤天楚骂人的声音。

风长帅坐到庭院里的石椅之上,冷眼看着,“皇叔,好久不见哦!”

凤天楚一见风长帅明显一愣,随后眯起鹰目,“是你?”

“正是我!怎么样?皇叔别来无恙啊!”

“皇叔?王爷,这是怎么回事啊?”夏雨一听心里就是一惊,不是说那个人已经死了吗?

凤天楚已无暇顾及夏雨,死了的人居然会活过来,看来形势不对啊!“这一声皇叔是不是叫的有点早?我可是不记得有你这么个大侄子啊!圣旨还未下来,皇榜还未张贴,就算你真是皇家血脉,你也还不是正式的太子。不是正式的太子,也就是草民一个喽!”他只能拖延时间,只要华夏搵一到,他就可以举兵造反,不能顾及什么名正言顺了。依照兵力,他未必会输。

简新刚要说话,风长帅便站起身,气势绝不输给凤天楚半分。“虽然皇榜还未张贴,可是圣旨已下,就是事实,凤天楚,别以为我喊你一声皇叔,你就真的以为自己是我长辈,我明白的告诉你,你若是识相就快些把嫁衣交给我,我今天就不要你的命,留你几日活头。”

凤天楚已是盛怒,可一听“嫁衣”二字,忽的大笑,自己还有一张王牌怎么忘了呢?“呵呵,大侄子这么想见你皇婶吗?”

“钱嫁衣是沐家的少夫人,凤天楚你休得乱说!”简新厉声说道,眼里的恨意死万剑穿过。

“我是不是乱说,你们一问便知。王妃,你来告诉他们,我是不是已经与嫁衣成亲了啊?”凤天楚拉过夏雨,盯着她,夏雨会意只能轻轻的点头。

“你!”简新大怒,风长帅猛地一拍桌子。

“简新,你退下!”他一挥手,眼里的有着淡淡的狠意和复杂的神色,“我看皇叔是搞错了吧!钱嫁衣是我的妃子候选,怎么可能和皇叔成亲呢?”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说着谎话,就看谁的证据多,凤天楚自是不怕,毕竟钱嫁衣都住在府里了,而风长帅却是一口空言,只要钱嫁衣的在手,这厮就不敢动他。

“哈哈哈,我看是你在说笑吧!钱嫁衣都住到了我的府上,怎么还会是你的妃子候选呢?”

简新在后面是越看越不懂,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打着什么哑谜,为什么不直接接走沐嫂子呢?

风长帅挥袖坐下,一脸的坦然淡定,“自是可能,你把钱嫁衣带出来,看看她身上是否有皇后的信物就知道了!”

“你说什么?”

“太子殿下?”

这一次,震惊的不仅仅是凤天楚,还有简新。皇后的信物,怪不得每次一提到信物,皇姑姑就是一脸的难色,而且皇姑姑下葬的时候也没见皇上取下信物,原来信物竟在钱嫁衣手中。

凤天楚捂紧拳头,不敢相信他苦苦寻找的信物竟就在自己府上。

就在僵持之时,“长帅…”

胜负已定

就在僵持之时,“长帅…”只见精兵队的几个侍卫已经搀着钱嫁衣走到庭院。

嫁衣在看见风长帅的一瞬间,全身颤抖,他活着,长帅居然还活着…她挣脱侍卫的搀扶,踉跄的扑到长帅怀中,“长帅,你还活着,你还活着,我好想你,好想你…呜呜…长帅…”

她简直不敢相信原本已经死了的人还会活着出现,所有的坚强此刻全部崩坍,所有的隐忍此刻全部释放,她的无助,她的悲痛,她的绝望…无数的念头在脑海翻滚,是不是她也可以奢望,奢望着再一次的奇迹。

苍白的脸满是脆弱,无助的神情让人心痛。

风长帅抱住嫁衣,这些日子第一次觉得真实,刚刚飞扑过来的嫁衣就像一片要衰退的树叶突然换上了新绿,乍然间的绽放让他的心不住的颤抖,“我活着,我还活着,我来接你,再不会让你有危险。”

简新第一次看见如此崩溃的嫁衣,以往的坚强让此刻的她显得更加令人心疼,“沐嫂子…”

这一声轻唤,让嫁衣扬起头,一脸期盼的看着风长帅,“长帅,云水,云水他…”

风长帅神色一捻,复杂的神情已经给了嫁衣答案…“嫁衣,我会照顾你,我会好好照顾你…”

嫁衣摇摇头,敛住自己的悲痛,眼神已透过一切,“我有准备了,我没事…我没事,没事,没…”“事”字的音还未发出,她便已似落叶般,滑落…

“嫁衣。”

“嫁衣。”

“沐嫂子。”

“嫁衣。”凤天楚一步跨了过来,风长帅一掌挥出,抱起嫁衣旋身站起。“皇叔,我说过她是我的妃子候选,你似乎太过关心了吧!”

凤天楚自是不服,“你的妃子候选,我现在就是说她是王妃你又耐我如何呢?”

“信物。”长帅满眼自信,“什么都要有证据,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有信物,你有吗?”

“别光是说,拿出来看看啊?”凤天楚心里也是没有底,可是此刻也没有办法,华夏搵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吧,怎么还没有到呢?

风长帅蔑视着看了一眼凤天楚,伸手在嫁衣的脖颈间扯出一根红线,红线很长,可是扯出之时,线下却是缀着一块粉玉,拇指大小,晶莹剔透。这块玉便是早在几年前风长帅就赠与嫁衣的,离别之际,他还特意嘱咐嫁衣时刻带着,那时他只是微微担心,没想到真的有一天会用到。

“暖香。”简新喊出玉的名字,可随着风长帅从腰间掏出自己的玉,简新更是惊讶的再次出声,“蓝田。”

一块粉玉,一块青玉,两块凑到一起竟发出微微的荧光,“我想你应该认得这两个玉吧!”风长帅举起手,展示给凤天楚看,手腕还轻轻摇晃,惊得简新躬着身子,时刻做好接住的准备,恐怕掉落,要知道这两块玉的价值可以买下半个皇城。

“原来在你的手中!”凤天楚眼里的阴冷更重,原来自己的那个好哥哥一早就打算让自己的儿子继位。怪不得他搜遍的皇宫都没看见信物,本以为皇上自己贴身守着,可是他却不知,早在二十多年前,皇上是太子的时候,就已经将相当于玉玺一般重要的皇家信物“暖香蓝田”送给了与之相恋的简家小姐简夏。

简夏临终之前将“暖香”和“蓝田”给了长帅的师傅孤影,孤影本是一个江湖上有名的万事偷,以偷各种情报为生,一见“暖香”和“蓝田”自是知道了风长帅的身份,为了报答简夏的收留之恩,他隐退江湖精心培养长帅长大,长帅一懂事便把他知道的所有都告诉了他,让他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

风长帅收回“暖香蓝田”,抱着嫁衣就欲转身,“既然你都看见信物了,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皇叔,今日我就不打扰了,不过日后打扰的时候我可不会少哦!”

风长帅嘴边的笑意让凤天楚一怔,这些日子以来,他第一次觉得害怕,他居然会害怕。“你站住,你不可以走!”他大喊道。

风长帅脚跟定住,连回头都没有,就直接说道:“你若是等华夏搵的救兵,你就不用等了,若是华夏搵会来,你认为我会大意的只带一队精兵就来要人么?”说罢便阔步离开。

凤天楚整个人都傻掉,他不敢相信上一刻还是赢家的他,下一刻就成为输家。这不可能,他和华夏搵有协议的,这怎么可能?他猛地转身,瞪视着华夏雨,“你哥哥怎么会叛离,为什么?”

夏雨有些慌张的摇着头,可是眸子里却没有意外。

凤天楚一把扯过她,愤怒已经达到极点,“你知道对不对?你早就知道华夏搵会叛离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他近乎疯狂的摇晃着夏雨。

夏雨无助的摇着头,“没有,没有,我哥哥没有跟我说会背叛你,他没有告诉我,没有…”

“那你说,为什么他会叛离我,为什么?”他嘶吼着,丫鬟和小厮们被他吓的都怔住不敢上前劝阻。

夏雨已经哭成一个泪人,她的心好痛,痛到麻痹,痛到无法开口。深爱的男人用谎言堆起的城楼转瞬坍塌,她不愿相信,不忍相信,可是这都是事实,她遭到报应了,嫁衣说的对,她会遭到报应。无论是梦里的她,还是现在的她,从没有真正的得到过这个男人的爱,可是,她没有勇气面对真相,没有。就算是现在,她仍旧无法面对…

“对不起,对不起,我告诉哥哥,你不会给他嫁衣,对不起,对不起…”夏雨磕磕绊绊的说出,凤天楚扯着她的手越加用力,他的权利,他的地位,都因为这个女人的一句话全部毁于一旦,他怎能甘心,他不甘心。

他猛地用力,一把甩开夏雨,指着她疯狂的大叫:“你,是你背叛了我,是你毁了我的一切,你知不知道只要在等几日,就几日,我就是皇帝,你就是皇后,我们会拥有凤天朝的一切,一切,你懂不懂?现在都毁了,都毁了,都毁在你的手中,你的一句话毁了我的一切,一切…”

夏雨跪趴在地上,眉眼间满是伤痛,她爬到凤天楚的脚下,抱住他的腿,“王爷,我们可以离开,我们可以去西北,或是去更远的封地,我不在乎吃苦,只要我们在一起,就算是再苦我都愿意。”

凤天楚看着脚下的女人,忽的一笑,“封死?华夏雨,沐云水死了,钱嫁衣被带走,你认为风长帅那个狼崽子会给我们封地让我们离开吗?你太天真了,这一仗早就是拿性命在赌了,败了就注定是死路一条。”

“王爷?”夏雨看着凤天楚的神色,心不住的慌乱,“王爷,不要死,不会死的,我去求求嫁衣,也许风长帅会听嫁衣的,对,我去求求她…”

夏雨的话更是让他愤怒,他何时需要一个女人的求情,这是一种侮辱,一种蔑视。他用力一抬腿,夏雨便跌在一边,凤天楚眯起眼,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你也认为我就注定没有那个命是不是?难道我凤天楚就要靠一个女人的求情活着吗?你也这么认为吗?”

“不,不是的…”夏雨摇着头,整个人都是崩溃的状态。“王爷,不是的,不是的…”

凤天楚神色也是慌乱,可是眼中却有着一种狠绝,他站起身,毫不怜惜的甩开夏雨。“影卫,急招人马,进宫!”

夏雨听见“进宫”二字,整个人都傻了。哥哥已经带兵回了边界等候新皇登基再回来请罪,王爷的兵力不足千人,若是硬闯皇宫,那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不,不可以…

“不要,王爷,不可以闯宫,不可以…”她颤颤悠悠的起身相拦被凤天楚一把推开,夏雨狠狠的跌在地上,她看着他的背影,心紧紧的一抽,一种绝望的痛楚逐渐蔓延至全身,她错了,又一次的错了…

凤天楚一离开,丫鬟们才扑了上去欲扶夏雨起身,“王妃,您没事吧!”

“不好了,见红了…”夏雨身后的丫鬟忽的看见她的裙摆已是一片大红不住的惊呼,“快传太医,快啊!”

“王妃见红了,传太医啊!快啊…”

夏雨怔怔的转身低头看向自己的下体,只觉得满眼的红色尼漫开来,她感觉不到疼痛,耳朵也听不见声音,院子里的丫鬟们慌张的乱跑,人影摇晃,满园的嘈杂…

她想闭上眼睛,可是却怎么也闭不上,瞬间的静止,红色的漩涡慢慢吞噬,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向她跑来,“娘亲,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不要我了啊?”男孩眼中含泪,让她的心异常的疼痛。

“没有,我没有不要你,娘没有不要你啊!到娘这里来,过来啊!”夏雨拼命的喊着,可是男孩的影子越来越远…

“孩儿,快到娘这里来,过来啊!”

红色的漩涡越来越大,男孩彻底的消失…

“孩儿,孩儿…”夏雨大叫着,可是一切都没有了。疼痛袭来,幻境泯灭,她躺在自己的床上,只见丫头们在她的身下不断擦拭,一盆盆红色的水好似那个漩涡。

“保不住了,引产吧!”

“是个男孩,真可惜啊!”

哀嘁,叹息,同情的泪水充斥的屋子里。

一滴泪轻轻的滑落,无声无息…报应,这是报应啊!她绝望的闭上眼…

坦露心迹

风长帅抱着嫁衣一路奔回皇宫,此时的宫中人对风长帅的身份已经明了。宫女和太监跪了满地,“恭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毫不理会的快速过了昭华殿,直接进了后厢房,“简新,哪一间是可以休息的?”看着一排排的厢房他开口问道。

简新几步上前,推开中间的红色雕花木门,“这间是贵人级别的房间,都是给进宫的女眷住的。”

风长帅眉头微皱,他自是听懂了简新的暗示,却仍是走了进去。“传太医,快一点。”

“是,太子殿下。”简新走出厢房,脸上除了救出嫁衣的喜悦之外还有一丝的忧色。沐云水已死,以太子对嫁衣的用情不可能会放她回去,但堂堂凤天朝的太子,未来的帝王又怎么可以娶一个寡妇呢?这必会引起朝中大臣的反对,到时候也是一场硬仗啊!

一声叹息过后,他快步出了后厢房去传太医。

风长帅看着昏睡的嫁衣,轻拭她眼边的泪水,满眼满心的心疼自是不用说,“嫁衣,我可以把你留在身边吗?我可以吗?这个位置有着不尽的孤独,我真的好想留你在身边,因为那样,我才会觉得自己是活着的。这么多年,我没说过,可是我真的好想独占你的一切,但我没有办法给你想要的幸福,就只能看着你离开。现在,给你幸福的人不能在给你幸福了,那么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也许…也许我…”

他看着那微颤的睫毛,忽的停住呓语,眼中流光,让人看不出情绪。轻轻的撩开嫁衣的额前的碎发,他有些丧气的闭了一下眼睛,复又睁开,“嫁衣,睁开眼吧!我知道你醒了。”轻缓的语调像是自言自语。

床上嫁衣,缓缓的绽开双眼,一眼的明透除了悲痛隐隐有着躲闪的神色。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云水刚逝,长帅死而复生解救她,可是亲如哥哥一般的人对自己却隐忍了这么多年的情感让她如何面对。拒绝,难以开口。应答,已没了爱人的心。

风长帅看着嫁衣,心里透着冷意。为什么她不肯给自己一个机会呢。他直视着嫁衣,语气中带着恳求,“看着我,我知道云水的事你很伤心,可是给我机会照顾你,不是做为一个哥哥,是做为一个男人照顾你,可以吗?”

眼泪沾湿眼角,轻轻的摇头,让风长帅狠狠的揪痛。

“长帅,你进了宫对不对?”嫁衣开口说道,声音有些嘶哑。

风长帅点点头。

“为了我?”

他看着眼前的嫁衣,想就自私一回吧!他再次点头。

“你真傻!”她伸出手,覆到他的手上。

他摇头,可是眼眶却微微发红。其实他想问的是:这样傻,你可以为我留在身边吗?

“我没有办法答应你,我不能在这皇宫里陪着你,长帅,我爱你。”嫁衣眼里的真诚让风长帅一怔,喜悦跃然而生。

“嫁衣…”他激动的握紧她的手,可是她却轻轻收回,再次覆到他的手上。

“可是,那只是妹妹对哥哥的爱,我可以跟你分享一切的喜悦,伤心,欢喜和悲痛,甚至一些无法告诉云水的话也可以跟你说,但是那种爱已经没有办法改变,我爱你,哥哥。”嫁衣的话却像是晴天霹雳,打的风长帅整个人定住。

“我爱你,哥哥。”多么残忍的话,上一句是天堂,下一句却是地狱。那不是他要的,她清楚的知道,可是她却说了出来,为什么不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呢?

“嫁衣,你现在身子弱,等你好了,咱们在说这些事情好不好?”他有些逃避的开口,脸上的不自然让嫁衣的心也一揪。

“长帅,别这样。我们之间有太多的美好,别去打破。这里是皇宫,我们之间永远有着跨不过的那一扇门,不管是感情还是现实的一些阻碍。就算我们可以抛开一切,我们依旧只能是兄妹。我曾想过和云水一起去了,我给凤天楚下毒,但是却没有死。”

“不,你不可以死。”风长帅忽的有些慌乱,嫁衣安抚的拍拍他,“不会了,我现在不会去寻死了,因为…”

“太子殿下,太医来了。”简新带着一位老者跑了进来。

“臣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

“别行礼了,快过来诊脉吧!”风长帅坐在床边,对众人的下跪的姿态还是有些不甚习惯。

太医只知道风长帅是皇上刚刚找回的太子,不出几日便会登基,自是不敢怠慢,忙跪倒床边搭上嫁衣的手腕,细细看诊。

嫁衣知道自己的状况,她看着长帅,眼中神色似要说出什么却欲言又止。

太医眉头微皱,眼睛转向风长帅和嫁衣相握住的手。这可叫他如何说啊,明摆着这沐家的夫人是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可是沐家的少爷已经死了,沐家也下了天牢,这看着她与太子的关系恐怕不同一般,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应不应该说出来,还真是为难,若是说不好,可就是杀身之祸啊!

“太医,可是情况不好?”简新见太医犹豫,担心的问道。

风长帅也紧张开口,“有什么就直说,嫁衣的身子可是亏损的厉害?”

“这…臣…臣…”太医眼神闪烁,嫁衣侧眼一看便知太医在为难什么,她安抚的拍拍长帅的手,“太医,你直说便可,我的身子我很清楚。”

太医见嫁衣知会,便跪着说道:“太子殿下,这位夫人心绪有些不畅,气血也有些亏损,只需进补几个月就不会有什么大概。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要小心一些,前三个月最容易落胎,一定要进补得当,不可过急,也不可过缓。在药材上也要注意,寒性,阴性的都要避开…”太医絮絮叨叨的说着注意事项。

一旁的风长帅和简新都有些蒙住,孩子,嫁衣居然怀孕了?

嫁衣看向长帅,注意着他的表情,震惊,喜悦,不甘,哀愁,困惑直到如一汪深潭,看不出情绪…

“在饮食上也定要注意,戒躁,戒寒,戒凉,戒…”

“都下去吧!”风长帅看着嫁衣猛地出声,正念道的太医明显一愣,还是简新先反应过来,“太医,你先跟我去给沐夫人开药吧!”

简新的话虽是对太医说的,可是眼睛却是看这风长帅,而且在“沐夫人”三个字上加重了音量。

风长帅拳头握紧,一字未语,直到所有的宫人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