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得而知,唐子晋说茹姨之所以会动手,是因为端木瑶辱骂了宁静。”宁诺解释道,“他们想联合我们之力,反咬端木瑶一口,如此一来,也能压一压苍邱子。”

“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想招惹端木瑶?”宁承若有所思地问,总觉得唐门和天山的事情颇为怪异,他心下琢磨着此事龙非夜到底有没有牵扯其中。

“大哥的意思,回绝了他们?”宁诺其实可以自己做主的,他得来征询一下大哥的意见,否则宁静问起来,他又得担责任了。

宁承迟疑了片刻,认真说,“嗯,尽快确定婚期。告诉宁静,至少在唐门待一年,否则她永远别回云空商会!”

宁诺都可以想象出宁静听到这个命令后的反应了,“是!我这就派人去告诉她。”

宁承算计着薛皇后的事情,龙非夜和顾北月这边,也在算计此事。

顾北月一收到楚天隐的密函,立马告知龙非夜。

“宁承不让楚天隐插手,会不会是怀疑楚天隐了?”顾北月认真问。

“动作太慢了。”龙非夜冷冷说。

楚天隐想制造假证据,诬陷宁承是刺杀薛皇后的凶手,这是个不错的法子,只可惜他下手慢了。

“又或许宁承有其他办法应对端木瑶?”顾北月认真琢磨着。

龙非夜修长的手有一搭没一搭敲扣着桌子,沉默了半晌,忽然冷笑道,“告诉楚天隐,一切按原计划进行。不变应万变。”

顾北月不解,“殿下,如此一来,楚天隐这颗棋子极有可能会废掉。”

宁承已经让楚天隐不要干涉此事,楚天隐再伪造证据嫁祸宁承,这岂不明白着告诉宁承他是叛徒?

“让他自己想法子。本王说了,他要办得成此事,本王就不计前嫌,营救楚家二老。如果他能耐有限,本王也不收无用之人。”龙非夜冷冷说。

顾北月心下感慨,秦王殿下果然是狠绝之人呀!他就只给楚天隐一次机会,成败生死都在这件事上了。

“甚好!在下今夜便飞鹰传书告知他。”顾北月答应了下来。

宁承已有准备,龙非夜却要一切按计划进行。两人,到底谁先下手,谁能更胜一筹,想必,这几日里就会有结果了。

平静的云空西部,早就暗涛汹涌,这一回,不再是三股势力的较量,而是龙非夜和宁承的较量!

龙非夜刚踏出顾北月院子大门,却见韩芸汐和沐灵儿迎面走来。

“你…怎么会在这?”

韩芸汐立马不安起来。除了陪她来看顾北月的伤势,龙非夜就从来没有独自来过,他来做什么呀?不会刁难顾北月吧?

沐灵儿也纳闷,脱口而出,“秦王殿下,难不成你病了,来看病的?”

一听这话,韩芸汐更紧张,连忙上前,拉着龙非夜的手把脉,“你哪不舒服了?”

沐灵儿来了几日,都不见顾七少的人影,韩芸汐今日特意陪沐灵儿出门去散散心,也是刚回来,没见到龙非夜,就先过来瞧瞧顾北月的伤势了。

龙非夜嘴角有些抽搐,“没事,本王来瞧瞧古七刹是否在这儿,找他半天了。”

“他在吗?”沐灵儿大急。

龙非夜懒得理她,对韩芸汐说,“进去吗?我在这等你。”

韩芸汐看了看龙非夜,又看了看院子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再进去喝杯茶嘛!”

她一拉龙非夜的手,龙非夜就没辙,只能跟进去。顾北月仍在院子里,将他们刚刚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见龙非夜被韩芸汐拽进来,他眼底掠过一抹笑意,温暖而宠溺。

爱惜一个人,看着她被人爱惜着,他便满足了。

有些爱是两个人的事情,是自私的。有些爱则是一个人的事情,是伟大的。顾北月便是后者。

“秦王殿下,王妃娘娘,灵儿姑娘。”他即便坐在轮椅上,都不失礼数。

龙非夜在一旁落座,和以往每一处一样径自泡茶,一言不发。沐灵儿没瞧见顾七少,无力地趴在石桌上,

韩芸汐早习惯了,认真询问和察看顾北月的伤势,顾北月本就大夫,她却不放心,非得定时来瞧瞧。

“伤筋动骨一百日,哪怕有生筋膏,还得掐着日子一天天算!”韩芸汐感慨道。

“到了夏天,便可恢复。”淡然的顾北月多少也有些激动,太久太久没有站起来了,“秦王殿下,王妃娘娘,在下若站起来了,必先同你二人行拜谢之礼。”

龙非夜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他没出声,韩芸汐笑道,“这么客气,上一回你还救了秦王的命,我们怎么谢你?”

顾北月无话可答,腼腆的样子竟让韩芸汐觉得有些可爱,龙非夜这时候才看过来,见顾北月这模样,心中无比鄙夷。

顾北月这个大骗子,他是疯了才会允许顾北月这么骗韩芸汐!

见龙非夜看过来,顾北月居然还使朝他眼色,龙非夜立马冷了脸,看向一旁去。

幸好韩芸汐没主意到这一幕,此时,她正琢磨着一件事。

她和龙非夜就要上天山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见到顾北月站起来的那一刻。

其实,她还挺想带顾北月一起上天山的,指不定顾北月能治好剑宗老人的失心疯呢!

如此一来,端木瑶也不敢那么嚣张了。

离开顾北月的院子,沐灵儿又找到处她的七哥哥去。

韩芸汐低声道,“龙非夜,顾北月是可信之人。”

“所以?”龙非夜一听就知道韩芸汐有事跟他说。

“或许,他能医治好你师父的失心疯?”韩芸汐认真道。

“师父不会愿意的。”龙非夜淡淡道,他之前也想请医城的名医给师父医治,可惜都被拒绝了。

韩芸汐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

“疗伤的事,他老人家没再为难你吧?”韩芸汐可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此事过去了,放心。”

龙非夜本就厌恶端木瑶那种手段,更不想多谈此事。

“嗯,不提啦!”

韩芸汐嘴上这么说,心上却还惦记着,她不怕端木瑶告状到剑宗老人那去,她还蛮想端木瑶斗一斗,她就不信了,剑宗老人还能是非不分?

没想到,三日后,韩芸汐竟真得跟端木瑶再斗一场了,因为,剑宗老人又给龙非夜写信了,并非指使龙非夜做什么,而是怒斥龙非夜纵容韩芸汐行凶,杀害端木瑶之母薛皇后!他警告龙非夜,如果端木瑶找韩芸汐复仇,龙非夜不许插手,让她们二人自己解决,如果龙非夜插手他便再也不认龙非夜这个徒弟。

看完信,韩芸汐都有些傻眼了,欲哭无泪,“殿下,杀薛皇后的…明明是你好不好!”

龙非夜眼底掠过丝丝复杂,“原来宁承走的是这步棋呀!卑鄙!”

第654章 记得还给本王

派人行刺薛皇后的明明是龙非夜,如今韩芸汐却成了冤大头。

打从成为秦王妃开始,韩芸汐就没少被冤枉过,她早就习惯了,可这一回,她却看着龙非夜傻笑。不知道怎么办。

不管宁承如何诬陷她,她都不怕。薛皇后的尸体还在,真相就还在。她不是仵作,但有的是办法查出薛皇后的真正死因。只要把真相公布,她的罪名也就洗清了。

可如今,她不能真把真相公布出来呀!因为真凶就是她丈夫,龙非夜呀。

韩芸汐趴在茶桌上,故作严肃地盯着龙非夜看,什么都没说话,却大有警告龙非夜的意思。

龙非夜,此事,你看着办吧!

龙非夜走过来,揉了揉韩芸汐的刘海,问道,“怕了?”

激将法!

韩芸汐瞪了他一眼,没回答。

龙非夜竟爽朗地笑起来,“这事,本王认了便是。”

韩芸汐立马打开他的手,“没证据认什么认,我不会认,你更不许认!打死不认!”

龙非夜要的,不正是她这句话吗?他冷冷道,“来人,笔墨伺候!”

龙非夜这是要给剑宗老人回信,韩芸汐立马凑回去看。

他发现惜字如金的龙非夜这一回写了好几行字。

大意是,无凭无据的,端木瑶不能血口喷人。如果端木瑶能证明薛皇后为韩芸汐所害,他便不插手她们二人的恩怨。但如端木瑶没能给出证据,他必定追究端木瑶诬陷之罪,还请求剑宗老人到时候不要插手此事。

当龙非夜收笔之后,韩芸汐问了句,“就这样?”

“嗯,”龙非夜封上封口,还特意在封口处盖了他的印章,确定不会被人盗看了去。

“所以,一旦你师父答应了你。即便最后查出真凶是你,你师父也不能插手此事?”韩芸汐打趣地问。

这确实是个漏洞呀!

不过,龙非夜怎么会笨到暴露自己?他终究是不想惹剑宗师父生气的,而且,他目前也还不想把西周皇室给得罪死。

北历这半年来都没有什么动静,他却一直提防着,西周可是应对北历国不容忽视的一支力量。

令人送走信函之后,韩芸汐和龙非夜并没有轻举妄动,他们俩都是沉得住气的主儿呀!

毕竟端木瑶目前只是告到剑宗老人那去,事情还没有真正闹开,他们主动挑事的话,就太愚蠢了。

此事,端木瑶正等着龙非夜和韩芸汐的反应呢。

她就住在尧水郡和风林郡交界之地,她已经把薛皇后的尸体带出楚家军营,她手中也掌控着韩芸汐杀她母后的证据,就等着师父那边的消息,好给韩芸汐致命一击!

那个女人,不仅仅抢走了她青梅竹马的师兄,竟还杀了最疼爱她的母后,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一回,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韩芸汐身败名裂,血债血偿!

“公主,天山的来信!”

随身婢女捧来信函,这信并非剑宗老人写给她的,而是她安排在剑宗老人身旁的人写来的。

看了信,端木瑶蹙起眉头,“失心疯又犯了?”

师父已经收到秦王的回信,只是失心疯犯了,自己不看信,也不许任何人打开,所以师兄回了师父什么,谁都不知道。

“公主,秦王必不敢违逆剑宗老人,依奴婢看,咱们一切还是按计划来,速战速决,尽快替皇后娘娘报仇雪恨,好入土为安呀。”婢女低声劝说。

端木瑶冷冷说,“本公主也不过是支会师父一声罢了,楚清歌给的证据那么充足,即便秦王有心袒护那贱人,也堵不住悠悠众口。我就不信师兄会为了她,得罪全天下!”

端木瑶越想越气愤,当场就下令,将韩芸汐谋杀薛皇后一事公诸于众,表示三日之后,要上门挑战,要韩芸汐血债血偿。同时,她还质问秦王,为何同西周合作的同时,背地里会纵容韩芸汐干出这等天地不容的事情来。

消息一出,让平静了许久的西部又热闹了起来,各方势力全都关注上这件事。

楚清歌听了消息,一肚子的火立马就炸了,她不避讳下人在场,连连怒骂,“没脑子的贱人!就她那种脑子,还指望秦王垂青,简直是异想天开!”

诬陷韩芸汐的证据,正是楚清歌提供给端木瑶的,她只是想端木瑶找韩芸汐麻烦而已,谁知道端木瑶连秦王殿下都一并拉下水了!

“龙非夜岂是她能质问的?凭什么给她交待呀!”

哪怕沦落到这境地,楚清歌所有恨意仍全都指向韩芸汐,她并没有怨恨龙非夜一分一毫,更不忍伤他一分一毫。

忽然,屋内传来了婴儿哇哇的啼哭,楚清歌才冷静下来。

周遭所有下人都莫名其妙着,理解不了太后娘娘的激动,也不敢多问。

凌大长老和怜心夫人这几日上山采药去,楚清歌亲自照料着孩子。虽然对这个孩子满心的怨恨,可一听到哭声,她还是急。

正要进屋去,宁承却过来了。

身为摄政王,天宁这后宫他进出自由,百无禁忌,无人敢拦。

今日的他身着金灿灿的宫装,尊贵感浑然天成,他一踏进门,傲岸的身材就让一屋子的人压迫感十足。

“拜见宁王殿下,宁王殿下吉祥!”

一屋子的人都跪了,几个小婢女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他,就一眼便吓得连忙低头,又畏惧却又情不自禁地爱着。

这个男人,不是一般女人可以幻象的,可是偏偏这一屋子的女子都充满了幻象。

楚清歌转头看来,回眸一眼,差点就将宁承看成龙非夜了,即便知道眼前之人不是她心中之人,她还是愣愣地看着。

宁承不明白楚清歌这种目光是什么意思?他不喜欢,也懒得多理睬,他大步走过去。

摄政王权势再大也理当同太后行礼的,可惜,从他到西京来之后,宫中就没有这种规矩。

“哎呦,今儿个刮的什么风,竟把宁王殿下吹来了!”楚清歌笑道。

宁承低声说,“那枚金针用完了,记得还给本王。”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

“就这事?”楚清歌很不可思议,宁承居然会专程来她这里提醒这件小事。

她给端木瑶的证据里,有一枚韩芸汐用过的金针,正是宁承提供的。

她原以为宁承为了诬陷韩芸汐,特意找来那枚金针的,如今看来,似乎不像这么回事。

“记住了,东西要丢了本王算你头上!”宁承一边走,一边警告,头都没回。

“那枚金针还有用?你还想做什么?”楚清歌追出来,但凡和韩芸汐有关的事情,她一件都不想错过。

“做好你份内的事,管那么多作甚?”宁承冷冷训斥。

“放心,这件事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楚清歌对自己有自信,对端木瑶也很有信心。然而,在宁承看来,这个两个女人都是一路货色,愚蠢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