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芸汐早就收了毒蛊人之血,后来为了日后研究,她在深渊里还偷偷藏了一些在储毒空间中。

她取出了几滴来竟发现白彦青的血也被结界收了去,可是,结界就是无法开启。

“怎么会这样?”顾北月不安起来。

龙非夜也意识到问题有些大,若是出不去,岂不得陪着白彦青困在这儿一辈子。

“白彦青知道吗?”韩芸汐狐疑地问。

他们又回到树林那边,这个时候白彦青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被龙非夜耍了。

他累得气喘吁吁的,终于不在生死两门之间逃窜,而是站在阵法的中央休息。

韩芸汐知道,她要是直接问白彦青,这件事就会被白彦青当作把柄,反而来威胁他们。

她低声,“龙非夜,得给他下个套。”

龙非夜低声说了几句话,韩芸汐和顾北月便都懂了,顾北月很快就悄无声息地潜入阵法去找顾七少。

待他回来之后顾七少就行动了。

一道荆棘藤从死门方位里悄无声息地伸出来,要偷袭白彦青。白彦青早就察觉到,他眼底掠过一抹冷笑,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只要有机会抓住顾七少,让顾七少离开死门之位,这个阵法就会露出破绽的,他便有办法破阵法了。

虽然白彦青很讨厌顾七少那张嘴,但是,比起龙非夜和顾北月来,他还是愿意和顾七少对决的!毕竟要应对顾七少这个性急冲动的家伙,比应对龙非夜和顾北月那种老狐狸要轻松很多。

顾七少要是正大光明袭击他,或许他还敌不过荆棘藤,但是,顾七少要是偷袭的话,那就等着宅跟斗吧!

白彦青由着那道荆棘藤靠近,就在荆棘藤要缠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忽然抓了荆棘藤,立马就后退,后退的同时,狠狠拽住荆棘藤,一瞬间就将顾七少从死门方位里拽了出来。

其实,顾七少早就等着白彦青这么做了。他大可断掉荆棘藤,可是他还是装作一副气愤的样子,怒声,“白彦青,你耍老子!”

白彦青可无暇跟顾七少争辩,顾七少一离开死门方位,整个阵法就立马改变。白彦青往一侧看了一眼,立马就逃!

白彦青逃出来之后,竟不见韩芸汐他们,只有顾七少的荆棘藤不断追逐过来。

白彦青也顾不上那么多,逃到了他掉落之地,立马割破自己的手指,滴血而下。

可是,很快他就震惊住了。

明明是他的血开启了这个结界的,按理说他的血也能再次开启呀!为什么他的血还未落地就被吸收,而整个结界纹丝不动?

白彦青和韩芸汐的反应是不一样的,他不相信,又尝试了一次却依旧失败。

这个时候韩芸汐他们从小树林那边追了过来。

不得不说,白彦青的这举动让韩芸汐他们非常意外。

“白彦青,你也没办法出去?”韩芸汐喃喃地说。

白彦青立马后退,明白了怎么回事?顾七少是故意失手放他出来的,这帮人又一次耍了他!

白彦青愤怒之余,很快就又大笑起来,“呵呵,看样子你们也出不去!好极了!”

白彦青都不后退了,他狂笑不止,“龙非夜,韩芸汐,倒头来还是老夫赢了!老夫赢了!你们就等着双修大大限到来吧!老夫,等着!等着!哈哈哈…”

韩芸汐他们四个人都原地站着,特别沉默,白彦青就在他们面前,得意忘形狂笑不止。

他所做的一切,不正是为了算计韩芸汐和龙非夜,不正是为了让他们两人双修失败,走火入魔自相残杀吗?

兜兜转转,斗了那么多回,在他失败之后没想到峰回路转,他还是赢了!

“哈哈,老夫赢了!老夫赢了!”

“龙非夜,韩芸汐老夫告诉你们,老夫等这一天很久了!很久了!”

白彦青到底有多高兴?或者说,他到底有多疯狂?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恨他们二人?

韩芸汐蹙着眉头看白彦青的得意,心下只觉得他可怜可恨而已。

龙非夜握着斜挎在身上的绳子,那深邃冰冷的眸中除了轻蔑,还是轻蔑。要知道,他一直背在背后用黑布包裹着的不是琴,而是剑!而且,不止是干将宝剑,而且还有要送给韩芸汐的新铸莫邪宝剑。

白彦青哪来的底气,觉得他们双修会失败?

韩芸汐看白彦青可怜可恨,龙非夜却看白彦青就像是跳梁小丑!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白彦青,随手将玄寒宝剑丢给了顾北月,另一手解开了绳索,取下了被黑布包裹的干将宝剑和铸剑之剑。

“干将?”白彦青依旧不以为然,他早料到天山顶的干将宝剑是赝品。

龙非夜没回答他,而是一把掀起了黑布,刹那间,干将宝剑和新铸造的莫邪宝剑便都露了出来。

白彦青认得干将宝剑,他的注意力立马被那把新铸的宝剑所吸引。不安的情绪立马涌上了心头。

他也是习剑之人,他看得出来这把还未开刃的宝剑绝不一般。

他脸上终于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他开始后退,“不…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龙非夜冷冷问。

“我不相信,不可能!”他大吼。

如果这把剑是开过刃的,他还会相信龙非夜他们寻到了宝剑来收莫邪剑魂,可是这把宝剑都还没有开刃,分明就是一把新铸的宝剑!

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怎么可能铸造出如此宝剑?即便是放在剑中之王,干将旁边,这把未开刃的剑也分毫不逊色呀!

龙非夜才不会浪费时间跟白彦青解释这把宝剑怎么铸造出来的,他仍旧看着白彦青,随手将宝剑交给韩芸汐,说,“送给你的,由你来开刃。这儿没有金刚石,不死之身倒是可以将就一用。”

什么?

龙非夜这话一出,就连顾北月和顾七少都目瞪口呆!这家伙当初在求药洞里不开宝刀之刃,原来是留着让韩芸汐玩的呀!

这礼物送得未免太霸气了些吧?

居然要拿白彦青这个不死之身来开刃,这…这…

“哈哈哈哈哈!”顾七少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龙非夜,老子服了你!服了你!哈哈哈!

顾北月笑而不语,韩芸汐去没有笑,她以梵天之力来握住宝剑,她冷幽幽地说,“龙非夜,这礼物我很喜欢!”

杀不了白彦青,也能玩死他!

白玉乔的仇,宁静的仇,小玉儿的仇,天下饱受战乱之苦的老百姓们,所有无辜者的苦难,今日她都要亲手在白彦青身上讨回来!

韩芸汐一手持剑一手抱住龙非夜,让龙非夜带她凌空而上,她冷声,“白彦青,今日本公主就拿你来祭这把剑!”

语罢,梵天之力瞬间灌入宝剑之体,剑起,狠狠一落,并非劈砍刺杀,而是从白彦青身上冷冽掠过,磨蹭而过!

梵天之力和白彦青身体摩擦之后产生的凌厉之气,便可开剑刃。厚厚的刀刃还未开,要在白彦青身上磨成锋利的细刃,那得磨多少次呀?

白彦青疼痛得差点站不住脚,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的脑子都空了,转身就逃。

龙非夜立马带韩芸汐追过去,没一会儿便又是一剑掠过。

顾北月和顾七少远远看着,并没有追过去。

“七少,咱们到林子里瞧瞧吧。”顾北月笑道。

有殿下和公主在,这个又是个逃不出的空间,他大可放心地等着公主他们待会开刃的宝剑。

顾七少一边往林子里走,一边祭出莫邪剑魂,喃喃自语,“还真有点舍不得呀!没了它,我的武功会不会太弱了?”

“会。”顾北月很诚实。

顾七少蹙眉打量起他来,“顾北月,做人不能像龙非夜那么不厚道。”

这个随和的大夫跟着龙非夜久了,尽学一些坏的!

顾北月认真地察看雪狼坟,顾七少盘腿坐下,远远地看着龙非夜和韩芸汐追着白彦青磨剑开刃,看得他都心痒痒想过去叫毒丫头让他磨几刀了。

不过,鉴于龙非夜的威慑力,他还是乖乖地等着了…

第1145章 那是你的无能

如果说白彦青在阵法里像个逃兵,那么,此时此刻的他就像是一直丧家之犬,被龙非夜和韩芸汐追着跑。

要知道,他刚刚还得意忘形呢?他一定不曾想过自己会有如此狼狈的一日。

宝剑和他的身体,一次次激烈的摩擦,让他疼痛不堪,这种疼痛远远比在深渊里吃的苦头还要难以承受。

终于,他忍不住了,大声,“龙非夜,韩芸汐,老夫输了!”

主动求绕吗?

龙非夜和韩芸汐都无动于衷,还在继续!

“老夫求你们了!老夫输了!”

白彦青不得不说出“求”字。可是,龙非夜和韩芸汐只当没听到,韩芸汐的剑依旧挥过。

原本厚厚的剑刃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锋芒渐露。

白彦青的“求”字在他们眼中太廉价了,如何能抵得上宁静的性命,抵得上唐离的眼泪,抵得上小玉儿吃的苦,抵得上韩芸汐腹中胎儿所冒的风险,抵得所有苦难?

一个字“求”字就可以救赎一切,那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多少人为恶?

白彦青不求还好,这么一求,韩芸汐心中的愤恨就更胜!

她手里的剑非但没有停下来,反倒速度越来越快!

白彦青连逃的力气都没有了!

此时此刻,他宁可自己会死,宁可自己被一剑杀死!

此时此刻,不死不灭不是他的天堂,而是他的地狱!

“丫头,看在你母亲的面上,你饶了我吧!”终于,白彦青放弃了所有尊严和颜面。

“凭什么?别说我娘已经死了!就是她今日站在这里,我都不会放过你!”韩芸汐怒斥。

“丫头,我和你母亲原本两情相悦!老夫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是她对不起老夫,是她对不起我…是她…”白彦青竟然哽咽了。

“跟我没关系!”韩芸汐的剑依旧不停。

“老夫不想骗她!老夫把黑族和风族当年挑起大秦帝国内战的真相告诉她,她竟…她竟…”

白彦青那表情也不知是哭还是笑,但是,怨恨是显而易见的。

“老夫对她毫不隐瞒,她竟把老夫当作叛徒,当作仇敌!风族当年所作的一切,同老夫何干?她凭什么将一切怪罪在老夫头上,凭什么?”

白彦青像是疯了一样,冲着韩芸汐大吼大叫,仿佛韩芸汐就是沐心。

可是,他很快就又恸哭起来,“凭什么你们就能在一起?韩芸汐,你是沐心的女儿,凭什么你可以不顾仇恨和东秦太子在一起?凭什么?”

在东西秦内战的真相还未被揭穿,东西秦由着不共戴天的国仇家恨,两大阵营势如水火!

可是,这两个人,这两皇族的唯一的后人,竟可以不顾仇恨依旧携手并肩!这让他如何接受?

沐心拒绝了他,甚至痛恨他,逃离他。可是,她的女儿却背弃了整个西秦阵营也要跟东秦太子在一起?他绝不允许!

他要沐心付出代价!

可是,当他找到沐心的下落时候,她不仅仅成为韩从安的妻子,而且早就已经难产而亡?

谁都不知道,他得知这件事之后哭了多久,怨了多久,恨了多久。

当年,沐心要离开他,他不肯,他甚至为了得到她,逼得就范而对她下媚药。可惜,他并没有成功。

毒宗禁地的一个突然闯入黑衣男子救了她。他不知道那个黑衣男子是谁,他只记得他一路追他们追到祭坛那边的森林里,他漫山遍野地找,找了整整一夜都没有找到人。

隔日的中午却在下山口截堵了那个黑衣男子,他不知道那个黑衣男子是什么人,但是可以肯定那个黑衣男子是毒宗的遗孤,否则不可能对祭坛那片森林那么熟悉的。他截堵了那个黑衣男子,却没见沐心的踪影,他一而再逼问不出结果,一怒之下便杀了那个男子。

可是,杀了男子之后他便后悔了,因为,他找了几个日夜都没有找到沐心的下落。直到两年后,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听到医城里的传言说天宁韩家的韩从安和怜心夫人有一腿,怜心夫人费了不少劲才帮他谋了医学院理事的位置。

那个时候,他才怀疑这件事可能跟沐心有关系。

要知道,怜心夫人在医学院的位置本该是沐心的,若非沐心私闯毒宗遇到他,跟了他。怜心夫人压根就到不了医城。

怜心夫人向来是看下不看上的人,怎么可能会瞧上韩从安。他几乎是第一时间赶到韩家的。

可是,他看到的却不是沐心,而是沐心的灵位和她付出生命留下的女儿。

从那一刻起,他估计就已经疯了吧。

再怨再恨,只要那个女人还在这个世界上,他都还能保持一点点理智。

可是,她居然不在了!她居然一声不响就离开了,彻底地离开了。她宁可选择韩从安那种依靠女人上位的无能之辈,也不接受他?竟还愿意为韩从安生孩子?

他差点点就杀了那个孩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何会没有下手。他回到了毒宗禁地,他打开祭坛里的那些毒药草,他找出了毒蛊人的配方,他将自己养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痛恨沐心,痛恨两皇族,痛恨七贵族,痛恨大秦的一切,痛恨这个天下!

他开始寻找七贵族之后,他要毁了一切,毁了这片大陆。

他收了君亦邪为徒,他安插了赫连醉香到韩家,他杀了邪剑宗的真正的宗主,取而代之。

他要沐心的女儿好好长大,他要公开她西秦公主的身份,引天下人竞相争夺。可是,他没想到天宁的秦王竟是东秦的太子!

君亦邪发现了鲛人血让他追查到了龙非夜的身份,这个真相让他更加兴奋。

他要沐心的女儿尝一尝被爱人仇恨的滋味!那种滋味是她母亲赏赐给他的,几乎毁了他一辈子。

和韩芸汐的较量的时候,他才发现韩芸汐竟然会毒术,而且还拥有储毒空间。他才意识到,韩芸汐并非韩从安的女儿,而是当年那个救走沐心的男人的女儿。